風雨裡的罌粟花【第七章(12)】下

+A -A

拉倒底部可以下載安卓APP,不怕網址被遮蔽了

APP網址部分手機無法開啟,可以chrome瀏覽器輸入網址開啟

20-06-18

翻到了一個東西——有一天,老爸是為了交稿還是因為被叫去臨時開會來著,忘了給抽屜上鎖了,我就翻到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老爸在農村的出生證明,外公幫著老爸開的工作介紹信影印件,爺爺早先前的一大堆什麼抗日嘉獎令、新政府特赦令、當年被批鬥時候的判決書,還有就是一個信封:那個信封裡,是一張帶著血跡的遺書,還有不少一個長得很漂亮的女人照片,大部分的照片上,她都還大著肚子。”

  “遺書是隋瓊嵐所說的,你的那個親生母親薛荔莎寫的;那些照片,也都是她,對麼?”

  美茵點了點頭,吸了吸鼻子,又繼續說道:“我在那三週裡,其實都在犯嘀咕:因為薛荔莎的那封遺書裡提到過,她讓老爸好好照顧她的女兒,只是裡面並沒提名字,我也不確定那上面是不是我——其實直到幾年以前我還多少有些不信這種事,哪怕是後來,夏雪平跟何老太爺辦離婚的時候,老爸把我的收養證明拿出來又忘了藏好,那時候我也是不完全相信這種事情的……一直到後來的某一天,那陣子我頭髮留長了,早上睡醒了,我自己照鏡子,然後我突然就覺得,越看我自己的這張臉,越發現自己跟照片上那個穿著軍裝的薛荔莎長得極其相像。於是從那天起,我也徹底認了:我真的就是被撿回來的,薛荔莎就是我真正的媽媽,而她信上提到的那個隋瓊波,才是我的爸爸。其實薛荔莎長得比我漂亮多了,她跟夏雪平完全是兩個型別。如果還活著,你要是見了她,你也應該會對她心動的。”

  “那你見過那個隋瓊波的照片麼?”我對美茵問道。

  美茵先是搖了搖頭,接著又說道:“雖然說見過,但也是最近隋瓊嵐拿出來給我看的。其實我也感覺很詭異很神奇:在我小時候,當我看到薛荔莎的那張照片的時候,我的心中一下子就冒出來一個念頭——我可能跟這個女人之間有點什麼聯絡,你要知道我甚至曾經想過,自己會不會是老爸跟她一起生的;但是當我看到隋瓊波的照片的時候,哪怕我已經相信、哪怕在內心中不斷念叨著、我給自己催眠,‘這個人是爸爸’,但我其實對那個人,居然並沒有一點感覺。”

  “那可能是因為隋瓊嵐吧。”我輕蔑地笑了笑,“這個女人雖然是你的親姑媽,而且時尚業界也挺有名的,但我不瞞你說,美茵,我是真有點噁心她。今天這頓飯,讓我對她的噁心更加夯實。”

  “哈哈,誰說不是呢!這個女人俗到家了!”美茵也突然輕鬆地笑了笑,“而且你要知道,她把她弟弟,我那個親爹誇得可好了,但同時她也把那個狄瑞珅誇得可好了。你想想,那個狄瑞珅是啥樣的啊,於是每次我聽她跟我說我親生父親的事情,我都覺得恐怖:萬一我親爹是個狄瑞珅那樣的人,那可怎麼辦啊?”她說完,笑嘻嘻地看著我。

  我聽了,也跟著她一起哈哈大笑。

  笑了沒一會兒,我有迷茫而滄桑地跟她對視:“咱們倆好像不應該用這種態度,聊你的這些事情。”

  美茵苦笑了一聲,別過了臉,看著那一棵棵被積雪包裹得像一支支糕點的松柏:“應該心懷沉重,對麼?呵呵,如果是八九月份的時候,你要是知道了,你我根本不是親兄妹,你應該很高興才對。”

  “誰說的?”我立刻否定道,“我要是那時候知道了,心裡也會覺得不舒服。”

  “唉,現在說這些還有啥用?在你心裡,我一直都是那個拋棄了你,馬上給老爸投懷送抱的小賤丫頭吧?而且你已經有媽媽了。嘻嘻,貌似,現在再說起這樣的事情,是應該沉重的哈?”然後,美茵又吸了吸鼻子,緩緩撥出一口白霧,“可是我一個人,都在你們看不見的時候,默默地沉重了十年啊喂!”

  我低下頭,卻說不出來一個字。

  於是我倆就這樣肩並著肩,默默又慢慢地朝前走了幾步。鞋子踩在積雪上,沒一會兒,那層浮雪就融化了,但瞬間又凍結在下面的冰面上。

  這個時候,美茵又突然說了一句話:“有一個事情,隋瓊嵐其實今天沒跟你說——更確切地說,她好像不知道這件事。”

  “什麼事?”

  美茵頓了頓,此刻一陣風吹來,恰巧吹得美茵短髮紛飛、眯起了眼睛:“老爸應該是跟薛荔莎好過。”

  我仔細思量了一會兒,按照隋瓊嵐講述的隋瓊波和薛荔莎先後殉難的時間差,這事情也不是沒有可能,可是老爸那麼老實的人,怎麼會跟一個人妻“好過”?於是我問道:“這事兒你怎麼知道呢?”

  “因為那隻信封裡面,薛荔莎的不少照片,都是裸照,還有不少是跟老爸做愛時候她的自拍和老爸給她拍的照片,”接著,美茵臉上一紅,“而且她還大著肚子,各種姿勢……”

  我瞬間被那陣寒風嗆得咳嗽了個不停:“咳咳……咳咳!行啦,你別繼續描述了……求你……”

  ——跟孕婦上床做愛這種事情,是我至少到目前為止都不可想象的一種事情。而那個平常看起來老老實實的老爸,居然會跟還在懷著美茵薛荔莎上床還拍攝淫照……我的天……

  “你等會兒……那時候老爸,可是跟夏雪平結了婚的!他這可是出軌!”

  “那……這個我就不知道了。”美茵撓了撓自己的小腦袋,不停地眨著眼睛,貌似她從她知道自己身世的十年以來,竟然都沒回過來這個味——不過也算是情有可原了,突然發現自己不是夏雪平和何勁峰親生的,這種事情應該一直以來對她的打擊都是相當的大。

  “也無所謂了,就算是老爸那時候出軌了又怎麼樣?夏雪平那時候也接納了我,還沒說什麼,而現在,她倆早就離婚了,追究這種事情還有啥意義呀?”美茵低著頭,邊走邊用自己皮靴的側面鏟著雪,三兩步之後,又把那隨著自己前行而堆砌的雪堆踢得散碎,又對我說道:“不過話說回來,還是那個老問題:從小到大,你見過夏雪平讓老爸碰過幾次?就算是夏雪平跟老何先生離婚了,就算是你現在和夏雪平又是這樣的關係,按照十年前往前捯,可能你跟夏雪平睡在一張床上的時間都比老爸跟夏雪平睡一個房間裡的時間多吧?守著媽媽這麼漂亮一個女人,卻幾乎不怎麼能碰她,換成哪個男的能受得了?何況又是當初在中東那種出生入死的地方,兩個來自同一個國家的異性相遇了,不出軌就怪了。反正對我來說,家裡夏雪平不讓他碰,在外面吃點野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呵呵,你倒是想得開哈!小壞丫頭!”我半揶揄半訝異地看著美茵說道。可她說的沒錯:看起來不說恩愛,但也至少相敬如賓的兩個人,卻的確幾乎從來沒同房過,這種事情真的有點奇怪。

  ——對了,美茵剛剛提到,她除了爺爺的東西、薛荔莎的東西之外,還發現了一封什麼外公給老爸寫的什麼工作介紹信……是了,二十幾年前,“時事傳媒”還屬於半國營性質的事業單位,以外公的能量,把自己身邊的人安排進去基本上就是小菜一碟;而老爸這個不願意也沒興趣下海經商的“敵特分子後代”,如果想在當初的“時事通訊社”找一份工作,估計是很困難的。

  難不成,他們倆當初結婚,是因為父親看重更多的,是外公在Y省的影響力?那麼說實話,以他本人自身一些先天條件,能把夏雪平這樣的警界的公主殿下忽悠到手,老何同志的手段還真不一般呢。

  “……所以,你說還能有啥想不開的?”在我思考這些事的時候,美茵卻在繼續說道。

  我想了想,又把思路拉回到跟美茵的對話上:“呵呵,你是想明白了,可你要知道,老爸當初‘吃’的,可是你的親生媽媽,而且當時還懷著孕、懷著你呢!我反正是覺得,偷吃居然還偷吃了一個孕婦人妻,這種事情,也太讓人不可直視了。”

  “呵呵呵……”美茵苦笑了三聲。

  “怎麼了?”

  “呵呵,我就是一下想到了兩件,可能讓你聽起來會有點噁心的事情……我能說麼?”

  “你說唄。”無論怎樣,我帶她來散步聊天,也是為了讓她心裡舒服一點,別什麼事情都自己消化。

  可我沒想到,美茵的暗黑念頭,的確成功地反到了我的胃:“我就在想啊,你說老爸當初跟薛荔莎在一起的時候,在薛荔莎肚子裡的我,會不會摸到老爸插進來的肉棒啊?呵呵,搞不好還在我沒出生的時候,就吃過老爸的……”

  “行啦,打住!”我連忙把左手指尖垂直戳到右手掌心,皺著眉頭轉過身:“你還有別的啥念頭啊?——要是第二個念頭,跟這個一樣噁心,那你就別說了。”

  美茵長嘆了口氣,接著對我說道:“我就是又想到,在老爸總翻閱的那些正史、野史還有名著小說裡面,那些私生活能與孕婦掛上鉤的,可都是在那個年代普天之下最會享受,也最有野心之人麼?比如朱元璋、比如朱厚照,再比如皇太極,不都是這樣的人麼?”

  “可他們又跟老爸有什麼關係呢?”

  美茵想了想,輕輕搔了搔自己的小鼻尖:“有一說一,我自從跟老爸破了戒之後,我就突然感覺到,其實老爸內心的世界,很可能並不像我們倆看到的那樣唯唯諾諾、波瀾不驚的——老爸其實是個內心充滿無比慾望的人,你要知道,他給我的感覺是:其實他比你好色多了,在他心裡,其實對待這種事情……挺不老實的。”

  我聽了這話,立刻應激地說道:“哼!是啊!要不然也不會選擇跟一個懷孕的未亡人偷歡;然後也不會在十幾年之後,為了去跟陳月芳在一起,而選擇把你這個女兒給睡了。”

  美茵無奈地看了看我,站住了腳:“我想說的,不只是他的色慾——何秋巖,你還在因為我之前誤以為是老爸把我從火場裡頭救出來、心裡念著老爸,後來還跟老爸睡了而生氣麼?我全身上下所有的第一次可是都給了你的啊……而且當時你不也有點意思,想把我拋棄了去喜歡夏雪平的麼……”

  我倆的事情,我從來就覺得說不清。我看了看美茵,又扭頭用手掌摸了摸嘴巴。其實本來我想到老何同志可能是為了靠上外公這麼一棵大樹而拿下的夏雪平,又聽到了剛才美茵那麼說的時候,我其實也想到了,小壞丫頭的話必然有別的含義。可後面她一提到之前她跟老爸的事情,我就有點失控。在家門口聽到他倆的“鸞鳳和鳴”就已經讓人糟心的了,我可不想聽她跟何老太爺之間更多的細節。

  “那你接著說,除了色慾,其他的呢?”我不想抬槓,也不想吵架,於是調理了自己的情緒之後,繼續帶著她在雪地上往前走。

  “色慾是一方面的事情……我更想說的是,老爸骨子裡,其實擁有極強的傲骨。我倆小時候,學到《岳陽樓記》那課文的時候,你我也都說過,念著‘登斯樓也,則有去國懷鄉,憂讒畏譏,滿目蕭然’的時候,滿腦子都是老爸的形象;平時他在公司裡被欺負了、被上司和同事親自來家裡譏嘲擠兌、貶損羞辱,他都依舊微笑著面對,過後不是還教育你我,要把很多東西看淡、要把心胸放開麼?可是,就連在他身邊根本沒陪著幾天的陳月芳都跟我說過:何勁峰的老好人外表之下,其實是個很不簡單的靈魂,他的好勝心、自尊心,甚至要強過夏雪平。按照陳月芳的話說:在老爸的心裡,一定是裝著雄兵百萬、裝著金鑾鶴羽、裝著酒池肉林;但同時,他也是一個極其自卑的人,所以他才會每天都竭力剋制自己的那些慾望,不爭不搶,隨遇而安。”

  我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深吸了一口清冽的冷風。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即便是自己也在懷疑,並且在美茵的事情上,我也算是被老爸傷過的,但是老爸的老實人、老好人形象,依然在我的心中無法摧毀;而同時,我又相信已故的陳美瑭的確是識人有道的,她做過闊太太、去過南港,必然接觸過各色人士。像她那樣經歷過風浪的女人,確實很容易被感動,但她能做出跟老爸領結婚證、並且至少曾經的確想過,把自己的後半生交給老爸、跟他組成一個家,我猜必然不完全是因為老爸“人好”的緣故。

  於是,我也確實開始不清楚,跟我們一起朝夕相處二十年的老爸,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為了美茵假意加入“桴鼓鳴”的計劃且跟夏雪平一起演了一場戲,為了我毫不猶豫地打光一半彈匣的子彈地擊斃了劉虹鶯,而在自己遠行前因為擔心美茵的安危,送了美茵一把步槍軍刺。老爸做過的很多事情,是大部分其他人,哪怕是一個戰地記者,都不見得會想得到做得到的事情。

  再加上最近我剛剛遇到過的一些事情,也讓我不由得跟美茵點頭感慨道:“是啊……或許要不是這樣,他也不會以一個小小的報社副主編身份,結識到那麼多先達名流;而且,哪怕是F市黑道上的龍虎雙雄張霽隆和車炫重,居然都會在提起他名字的時候,真心地給他豎起大拇指。”

  說完這些,我才回過神來——本來是聊美茵的事情的,可聊著聊著,卻全扯到老爸的身上。

  這次駐足的是我。我轉過身看著美茵,沉默了好半天。

  “怎麼了,看什麼呢?眼神古怪兮兮的。”美茵對我問道。

  我揉了揉眼睛,又打了個哈欠,然後才說道:“我沒見過那個薛荔莎,所以我在盯著你,想象著當初那個大著肚子卻也魅力不減、還能把老爸迷得一點底線都沒有的貌美‘姨娘’,到底長什麼樣——按照這層關係,我應該得管薛荔莎叫一聲‘姨娘’的,對吧!”

  “呵呵,發神經……”美茵不禁輕笑了一聲。

  “告訴我,”我又嚴肅了起來,對她問道,“你無論如何都要把自己獻身給老爸,也不完全是因為,你把從大火裡將你救出來的那個人誤認為是他了,對吧?”

  美茵聽了,先是愣了一下,接著又假裝開著玩笑地說道:“你在瞎說什麼啊?喂!你剛剛還說不想聽這方面的事情的……”

  “你也別跟我打岔!”我厲聲說道,接著又放緩了語氣,“咱倆怎麼說都是兄妹一場、姓著同一個姓、一起長大的,事到如今你也別蒙我:以我對你小壞丫頭的瞭解,你的心思靈活著呢!而我也是反應慢……明明去年的時候,你跟我在一起貓進被窩裡玩那種肉體遊戲,你還是個對什麼東西都很害羞的挺純潔的小姑娘;結果今年就在我警校畢業以後,你整個人就變了——心思變得蔫兒壞,性接受和道德的底線一併全無。你為了讓老爸睡你,你勾引我,讓我教你各種招數,還不惜把自己身體最珍貴的東西送給我;我也是剛剛突然想到,你讓老爸睡你,難道就不是有點別的心思麼?——而你一直知道,你自己跟你的親生媽媽薛荔莎長得特別像,對這件事情,你會不加以利用麼?”

  “何秋巖,你是在審問我麼?”

  “是。怎麼說我都得為你負點責任吧?而且隋瓊嵐已經把老爸拿下了,看之前那頓飯的意思,夏雪平好像對於隋瓊嵐想要帶你走的事情,也並不是很反對;而對於你的身世,咱們一家四個,就我一直矇在鼓裡。我怎麼也得知道一下,你們所有人心裡都是什麼想法的吧?”

  美茵聽了,忍不住彎下了腰,捂著腦袋連連哀嘆了半天:“唉……可真是的!這都是怎麼回事啊……”接著她又抬起了頭,伸手去蹭剛剛流出來的眼淚——然後接過了我遞上去的紙巾,邊擦著眼淚邊說道:“你說對了,何秋巖……我跟老爸睡在一起去……我就是想用這種方法,讓他沒辦法離開我……在老爸和陳月芳好上之前,隋瓊嵐其實就聯絡過老爸,只是當時你在警校住校,你不知道……老爸也以為他躲著我打電話,我就也不會知道一樣……之後,陳月芳其實也跟老爸提過幾次,要把我早點嫁出去、或者讓我去外地上學之類的話……我吃陳月芳的醋是其次,我滿腦子想的,全都是‘何美茵,你不是這家的女兒,你跟這個家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樣的話……哥,我真的很想留在這個家!”

  “那你前幾天,趁著夏雪平喝多了、身體裡的‘生死果’讓她發情的時候,你佔她便宜,也是因為這個?”

  美茵點了點頭,接著又誠實地說道:“其實那天晚上,我和夏雪平後來都沒怎麼睡好……本來她被我逗著灌了幾口酒之後,你說的那個不好的藥藥勁兒一上來之後,她身體就難受得很……她隱隱約約知道是我在她身邊,又被我連著親了好幾口,就沒拒絕……但她一直對我說了一大堆讓我很感動的話——她說在她心底,她對我的感情,跟對你是一樣的……但後來她醒了之後,發現我光著身子躺在她身邊,她都嚇壞了……但後來我跟她說了一些話,然後也算是……唉……也算是連引誘帶脅迫吧,跟她又做了三次……但其實,那三次當中,我和她……一直都在流眼淚……”

  “呵呵,小壞丫頭啊,你可真有你的!”

  “你在諷刺我麼?”美茵流著眼淚,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你別瞎想。當初我把她哄到身邊,我可都是流血流汗又流淚的。其他一大堆男的,想睡她的人多了去了,可不是被她扇了巴掌就是拆了‘祠堂’,剩下不少,都被她斃了。所以我只是好奇:你跟她說了什麼,能夠讓她就範的?”

  “我跟她……說了當初……她跟老爸離婚的原因那點事……”美茵啜泣著看著我說道,“唉……臭哥哥還不知道吧?當年他倆離婚,那個艾立威在家門口放火其實算是誘因……直接的原因,是我……”

  “直接原因是你?怎麼回事?”

  “當時我也想不通,可後來我越想越明白……”美茵又一次吸了吸鼻子,然後擦乾了眼淚,“其實很簡單——那場火災之後,夏雪平當時並不知道來報復自己的人是誰,她有一天晚上,給我倆關到一個房間裡睡覺,他倆在外面的大五聊了一整個晚上,你還記得麼?那天晚上你睡得死死的,但我只睡了兩個小時就醒了……老爸跟夏雪平一起想了半天那場火可能是誰放的,討論到最後,他倆在當初卻把那場火跟很久很久以前外公的殉職,還有之前舅舅、外婆的虐殺案關聯到了一起去了……討論到那之後,夏雪平就像失智了一眼,足足哭了一個鐘頭;等但她哭夠了,她對老爸說的第一句話……”美茵低下頭狠狠地嘆了口氣,猛地嚥了嚥唾沫,“她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要把我送走——可你知道麼?她卻說,要把你留下!——哥,你能想象,當時我聽到夏雪平這樣說之後,心裡有多恐懼又絕望麼?好端端一個家,好端端的她、好端端的我……她為啥要趕我走啊!唉……為此,老爸也開始跟她漸漸地吵了起來……唉……那天晚上真是我渡過的,最難過的一天晚上……我被蘇媚珍綁架的時候,我的心裡都沒像那天晚上那樣,真的是又害怕又難受……”

  聽到此處,我什麼都懂了。

  “你知道為什麼夏雪平只是說要把你送走,而沒說要把我送走麼?”我對她問道。

  美茵小臉通紅地看著我,憋了半天,帶著疑問地對我說道:“因為你是親生的……”

  “你錯了,我的妹妹,因為咱們家,夏雪平最愛的就是你了,你知道嗎?”我把雙手扶在美茵肩頭,對她大聲說道,美茵的眼睛也跟著我的話越整越大,頭也越垂越低。我拍了拍美茵的肩膀,繼續對她解釋道:“正因為我是她親生的,所以她才沒想著,在全家人遇到最危險的時刻,去把我跟你一起送走——站在當時的那種情況,如果有人確實要把夏家的血脈斬草除根,那麼無論我躲到哪去,我的命到最後肯定是留不住的,要是再跟你在一起躲出去,說不定,還會連累你這個無辜的可愛養女。而雖然夏雪平跟我在一起,這件事,在現在的社會無論如何都是不被接受的,但她在性事上面,從來都不是隨便的人。小壞丫頭,你利用了夏雪平對你的虧欠之心啊。”

  “這我知道……但是,我也是太喜歡她了……”

  “這我知道,現在每次見到我和夏雪平在一起的時候,偶爾的眼神就像我那時候看你跟老爸在一起,對老爸眼神一樣;我要說的是,其實夏雪平並不欠你什麼,但她到現在還是會覺得對你有虧欠——美茵,在咱們家,夏雪平其實最愛的就是你了。夏雪平當然也很愛我,但她對你的愛,更不一樣。”

  “那你呢?當時你也只是個孩子啊!你不能把你現在的情況套用到當時吧?”美茵臉色紅得像是被剛剛裹在雞翅上的燒烤醬蹭滿了一臉,然後她對我故作不服地說道。

  “呵呵,”我苦笑了一聲,“你第一天認識夏雪平麼?按照夏雪平的思維方式,她一定會想,在把你送走、確認你安全了之後,再去研究把我送到另一個地方,拜託給其他什麼人——說不定按照她當時的想法,她都有可能會把我送給我和她現在臨時的上司嶽凌音;當然,她也有可能回想;無論是把我送到哪去,我都有可能難逃獵殺,那反而不如留在她身邊,讓我跟著她一起,置之死地而後生呢。”

  “你的想法太扯淡了!那為啥最後,從家裡離開的那個人是她?然後你我還去了外地生活了一陣子、都在K市那兒上了一陣子學……這跟她把你我一起送走有啥區別麼?”美茵嘟囔著,但其實她舒展開的眉眼表示,她心裡已經解開了心結。

  我抬頭看了看馬上要徹底變得烏

  本章未完,點選[ 數字分頁 ]繼續閱讀-->>
【1】【2】【3】


最新章節請訪問https://m.longtannovel.com

推薦閱讀:此間的少年北城過風雪與姬子維持著的既不是普通朋友也不是戀人的不純潔關係高考前,媽媽的陰道和我買的飛機杯通感了與已婚少女的純愛催眠程式女神同學已為少婦在鬥破繼續收取性奴的諸天之旅爸,不要誤會!在體驗完魔法嬌妻的素股侍奉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