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龍不死吞,異世界的征服者】第三章至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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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22

作者:無糖紅茶
字數:21284
2020/07/22

第三章:矛盾重重

  周芃本想繼續追問公羊朔,那「九龍不死吞」到底為何物。之前徐友康提到
「九龍」的時候,周芃還是不信的,但現在剛剛來到自己身邊的公羊朔也提出了
同樣的一件事,周芃也不得不重視起來。

  公羊朔並沒有回答周芃的問題,他只是兀自注視著自己手中的那枚玉笏,絲
絲黑氣纏繞其上,發出了滋滋的聲音。

  公羊朔皺眉低目,避開了周芃的目光,壓低了聲音,用一種極為低沉的聲音
說道:「此事……明日才能揭曉。」

  說罷,公羊朔便急匆匆地踏出門去,他剛走出帳門,身形便化作一陣霧氣消
散,接著便不知所蹤了。

  周芃看著公羊朔消失的影子,心頭爬上了一陣不好的預感,但營中公事繁忙,
集中在公羊朔的那句話上反而亂了自己的心神,過了一會兒,周芃就不再去想這
件事,坐下身來整理起今天部下們提交的資訊和建議了。

  半炷香的功夫過後,一名傳令兵來到了周芃的帳篷前,在周芃的允許下進了
營帳,跪下身來稟報道:「嚴敬校尉說不遠的山頭上有個白頭髮的男人在觀星,
他問您這是不是自己人?」

  說來奇怪,被帶到周芃身邊的這些英雄對周芃時不時就召集新的部屬到自己
麾下的行為無一例外地都感到司空見慣,不足為奇。周芃也問過他們這件事,他
們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周芃注意到了一個奇怪的細節,就算是他們眼睜睜地
看著自己召喚出了新的從屬,在之後的問答中也描述不出召喚時發生的異象。

  就好像……他們看不見這個過程一樣。

  分神了一小會,周芃突然注意到傳令兵還在等待著自己的答覆,於是就揮了
揮手,示意他沒事:「嗯,人是剛剛來的,告訴嚴敬他沒問題。」

  「是!」傳令兵起身又抱拳行了一禮,告退了。

  周芃注意到這個傳令兵抱拳的方式是將左手的五指與手掌折成一個工整的九
十度,緊貼住拳峰,而大拇指則方向不變,緊貼手掌,立直向手掌的方向伸出,
正面看去垂直於五指的指背,超出了一個指節。

  周芃認得這種禮節,這是「堰人」行禮的獨特方式,目前構成周芃軍隊的最
主要的人群就是這些「堰人」和另一群自稱為「師人」的兩個群體。

  雖說這些人來自近似華夏古文明的世界,可他們的文化傳統卻時有衝突,周
芃巡視軍營時時常看到兩方因為不知名的理由爭吵起來,只是見到周芃臨近,他
們才勉勉強強地收起衝突,各自回了營房。

  兩群人各自佔了軍營的一邊,儘量避開互相接觸,如何彌合他們,將他們擰
成一支軍隊作戰,也成了一個並不簡單的問題。

  「傷腦筋……」周芃放下了公文,支著腦袋,望著燭火搖曳跳動,輕聲嘆了
口氣。

  要不今天就看到這裡,剩下的明天再說?周芃掙扎了一番,正作不下決定,
門外突然又傳來了一個聲音。

  「陛下!」

  一個蓄著山羊鬍子,紮了髮髻,一身長袍大褂的中年男人匆匆忙忙地衝了進
來,此人名為寧虎臣,是周芃賬下的謀士。

  周芃立刻抬起了頭,用一種奇怪的目光看著他,寧虎臣馬上就意識到這是一
種暗示,但一時又反應過來周芃到底在暗示些什麼。

  「啊……啊……呃!」寧虎臣跑了不少的距離,此時此刻還在喘著氣,他可
不像前線作戰的將軍一樣體能充沛,光是跑個三四百米就有他受的了。和周芃對
視了一會後,寧虎臣這才反應了過來,作了一揖,改口道:「主公……主公恕罪,
一時情急,忘了改過來了。」

  這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周芃召集來的英雄都習慣用自己那邊的方式來
稱呼周芃,一時之間各種稱號形形色色,雜亂無比,既聽上去不好聽,周芃也懶
得去一個個記下來,於是便從裡面挑了個自己熟悉的稱號,統一讓他們稱自己為
「主公」。

  說起來,自己現在才剛剛起步,手下連帶平民也只有小几百人,被稱作陛下
之類的實在是有些狼狽,說來說去還是挑了個三國裡的稱號,有那麼點把自己比
作尚未發跡的頓丘令的意思,期待著自己有朝一日能扶搖直上。

  也有些人死活就是改不過口來的,楊信就是其中之一,只是周芃見他在戰場
上正在性頭上,不想敗了他的興致,也就隨他去了。

  寧虎臣說話喘得急,斷斷續續地,來回說了好幾遍周芃才搞清楚他說了些什
麼。原來是師人和堰人因為戰友屍體的處置,竟然在回營的路上打了起來!

  堰人的傳統上認為死者必須要土葬才能魂歸地府,靈魂才能安息,戰場上的
烈士當然也不例外。而師人則認為因為戰禍而死的人如果沒有專人超度就會變成
厲鬼,所以必須燒掉。

  瘋和尚來的時候他們還高興了一陣,可惜來者是個假和尚,只給活人做法事,
做了就得死人,對師人的要求是一概拒絕的,後來師人也就不找他了。

  這次好死不死的是之前發生的戰鬥是由師人來主持己方的收屍工作的,兩方
截然不同的理念自然就挑起了衝突。

  堰人表達了強烈的不滿,師人也覺得自己做的一點沒錯,因為他們處理敵人
的屍體的時候都是聚到一塊隨便撿些柴火草草燒掉的,而他們對自己人的屍體則
是一具一具單獨火化,還焚了松香等以示尊重。

  堰人的軍官在得知之後當場找到了師人的頭目,將他破口大罵了一頓,師人
的軍官一開始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如果堰人覺得不行,那他們也可以把白骨再
埋起來。

  堰人軍官勃然大怒,怒斥人都燒了,埋起來還有什麼用?師人也氣憤起來,
對方之前並沒有提過這個問題,怎麼現在又跳出來指指點點?

  之前堰人當然不會提這個問題,因為之前都是堰人自己處理的,這次只是因
為半道又被嚴敬調走前去截斷對方的退路,這才交由師人處理。

  兩邊的語言雖然相近,但爭執起來一時興起,也夾雜了不少方言,這些方言
只能半蒙半猜地懂個大半。大概是爭吵中堰人起了誤解,把對方的爭辯誤當成了
是難聽的罵人話,覺得對方言語裡侮辱了自己的祖先,有個衝動的年輕軍官當場
就撩了袖子,給了師人的首領一拳。

  這可是在師人的眾目睽睽之下給的一拳,師人實在氣不過,那自然是要還手
的,堰人這邊也不可能對年輕軍官坐視不管,雙方就先來了一場小規模的鬥毆。
再怎麼說也是堰人到了師人的地盤裡,當然被人數優勢的師人揍得遍體鱗傷,一
瘸一拐,狼狽不已地趕回去了。

  回去之後這些人又當然更氣惱不已,前線軍營裡的堰人聽了他們的遭遇之後,
無不慷慨激昂,義憤填膺,在準備回到大營之前帶了大批人馬跑到的師人的地界,
搞了場大規模的鬥毆。

  周芃是聽得目瞪口呆,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睜著一雙眼睛盯著寧虎臣直看,
似是覺得這太離奇,不太肯相信。

  寧虎臣又說,最後是嚴敬聽聞之後趕了過去,把兩邊帶頭的幾人抓了出來,
各自象徵性地打幾下軍棍,這才勉強平息了矛盾。好在雙方打得時候還算剋制,
沒帶上傢伙,被揍的最嚴重的的倒黴蛋也只是滿臉淤青,幾天下不了床而已,暫
時還沒見到有人傷勢過重,也無人死亡。

  周芃聽了之後,趕緊往底下翻了翻公文,果然有見到一份嚴敬寫的報告,快
速掃了兩眼,只是嚴敬用詞輕鬆,似是並不把這當作是一件大事,事情的詳細過
程雖然和寧虎臣說的無二,可嚴敬說這件事已經解決了,日後他也會專門派人關
注兩邊的習俗問題,確保以後這樣的事情不會再次發生。

  現在寧虎臣還來自己的營帳裡專程講了一遍,必有他的見解,於是周芃便把
公文放到一邊,看著寧虎臣開口詢問道:「嚴敬不是說這件事已經解決了嗎?你
再來和我說一遍是想幹什麼?」

  「唉,他那是治標不治本啊……」

  寧虎臣長嘆了一聲。

  「怎麼個說法?」周芃撫著下巴,表示恭耳傾聽,寧虎臣就繼續說了下去。

  「表面上看這是兩方習俗的衝突,可實際上,陛……主公,你可知道在一旬
之前就發生過差不多的事情?那時師人把布條系在樹上來懷念逝者,堰人不知道,
以為是敵人做的記號,就全給摘了下來。」

  周芃仔細回想了一番,完全想不起有人報告過這件事,眼睛微微睜了一下,
問道:「還有這事?沒人跟我說過。」

  「這也正常,」寧虎臣坐到了案几的另一邊,把手擱到了案几上,更湊近了
周芃一點,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那時兩方沒有爭吵,交流了一下就把這件事
情解決了。」

  周芃發覺了什麼,眯起眼睛,把視線移向帳篷外:「你是說他們現在……」

  「變暴躁了。」

  寧虎臣斬釘截鐵地說道,周芃的心裡也是一樣的答案。幾天之前周芃就隱隱
約約有這樣的感覺,整隻軍隊好像失去了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銳意,打仗的時
候也無精打采了起來,儘管周芃勉力想維持他們計程車氣,但終究是無功而返。

  而他們卻開始在平時爭鬥不已,越來越難平息。周芃原以為是他們覺得軍餉
不夠的問題,為此,還不得不默許了他們在攻佔了敵人領土之後的劫掠。

  周芃覺得自己的思路漸漸清晰起來,可距離著答案始終隔了一層紙,模模糊
糊地看不清楚,便問寧虎臣:「你覺得是什麼原因?」

  寧虎臣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反問道:「如果主公現在是這群士兵裡的一
員,那主公現在是什麼感覺?」

  「這……」周芃雙目低垂,注視著案几,之前理順的思路好像又亂了開來,
他還真的沒想過這個問題。

  適時,帳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幽幽的哀歌,疑是堰人的歌曲,其聲嗚嗚然也,
如泣如訴,如怨如慕,餘音嫋嫋,不絕於耳。

  周芃起身離開了案几,站到了帳門的門口,好聽得更清楚些。

  他們似是在緬懷著那些戰死於沙場的戰友,為他們無法歸鄉而哀慟。

  「鄉愁。」周芃轉向寧虎臣,他感覺自己已經抓到了答案的尾巴。

  「不止。」寧虎臣又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卷軸,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小字,
交到了周芃的手裡。

  周芃定睛一看,上面卻只寫了日期和食物。

  寧虎臣放低了聲音,低頭說道:「軍中對伙食的意見起來了。」

  周芃拂袖將卷軸輕輕放了桌子上,把手背在背後,焦慮攀上了他的臉頰,他
用細碎的步子踱來踱去:「我當然知道這個問題,現在我們的補給已經不夠了,
這就是為什麼最近我一直在往北面打的原因。」

  「探子說那裡有個小鎮和漁場,尚節和許嵩跟我說師人居於海邊,善水,等
我們打到那裡……師人都是很好的漁夫,只要再給我點時間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

  被寧虎臣點到了軍隊中的關鍵,周芃的心思又亂作一團。

  「不是這個問題。」寧虎臣閉眼搖了搖頭,「是期望。」

  「期望?」周芃停下了腳步,再度注視著寧虎臣,「什麼期望?」

  「他們已經不可能回到他們的老家了,對吧?」寧虎臣捻著鬍鬚,手指有規
律地敲擊著案几,「人最想要的就是安定的地方,現在他們心無所繫,每天除了
休息就是打仗,看不到一點點結束的可能,周圍的環境又在一點點變差,主公你
要是他們,你會怎麼想?」

  「可這些事情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解決了!」周芃爭辯道。

  「你要告訴他們啊……」寧虎臣站起身,意味深長地說道。

  周芃的眼神不定,再度坐回了案幾之前,他知道這是寧虎臣在暗示自己至少
要擺出一副姿態來安撫住手下的軍民。這個時候將要取得的成果反而並不重要,
哪怕它已經近在咫尺,重要的是讓手下相信他們馬上就會有一個可以避開戰爭的
安樂鄉,不必再過天天紮營為寨的顛沛流離的生活。

  可到底該怎麼做呢?

  周芃望向了自己的左手,一瓣海棠若隱若現。他回想起了他剛來到這個世界
的時候手足無措的樣子,漫無目的地在野外遊蕩了整整一天,好不容易見到了個
人影,卻是個落單的強盜。

  周芃本是一介養尊處優的大學生,連雞鴨也沒殺過,更遑論與人搏鬥了,要
打贏那個強盜本是不可能的,甚至連逃跑都做不到。雖然周芃平日裡也有鍛鍊,
但真的碰上這種刀頭舔血的狠人,就什麼也算不上了。

  只是關鍵時刻,對方提著長矛向周芃刺來,周芃下意識地用兩手去擋,對方
當即刺穿了周芃的左手手掌,周芃本以為吾命休矣,可那時霎時異變陡生,像是
凝聚成公羊朔的那種金柱第一次出現在周芃眼前,隨之出現的楊信一槍便刺穿了
對方的喉嚨。

  「主君,您沒事吧?」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周芃算是欠了楊信一命。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周芃這才察覺到了自己的左手上「以血換命」的秘密。

  人的血氣,在周芃這裡是可以轉化成另一個活生生的人的!

  說是轉化,可能並不準確,因為無論是楊修,李樸,徐友康,公羊朔,都像
是有自己的故事的人,依據召喚他們時出現的那八道文字,也許那些血氣只是起
到了一個將這些人從八個不同的世界牽引到自己身邊的作用。

  無論是那些強盜,走卒,還是騎士,甚至是自己的血,都可以作為引子來讓
左手憑空把人從虛空中拖曳出來!

  只是可惜一個人的血似乎只能起效一次,同時這種召喚似乎並不能連續進行。
那左手上的海棠花本有八瓣,每當左手吸收了足夠的血氣,開始灼灼發燙之後,
八瓣海棠便會盡數凋零消失,此時必須立即進行儀式,隨後再度展開下一個輪迴,
八瓣海棠一瓣接一瓣,輪轉而生。

  只是有一個不方便的地方,將這種機會儲備起來是不可能的,如果不進行任
何動作,凋零的海棠也只會就此消散,不產生任何效用。

  也就是說出現了就必須使用,不用就必須重新積蓄血氣,再度喂起八瓣海棠。

  能為那些血氣所召集的不光是那些驚才絕豔的俊才,平凡的農夫,征戰計程車
卒,都可以藉由著周芃左手上的八瓣海棠印喚集而來。只是召喚他們的引子並非
是由周芃自己征戰得來的血氣,而是藉由他的屬下所展開的殺戮來得到的。

  第一支堰人所構成的部隊正是被周芃自己的氣血召喚的楊信,和由另一個被
周芃偷襲殺死的強盜的氣血牽引而來的李樸,他們二人屠殺強盜據點的戰果!

  只是這種召喚就和之前的英傑高賢一樣,充滿了隨機性,在召喚之前周芃永
遠猜不到下一支來的隊伍究竟是士兵還是普普通通的鄉民。

  寧虎臣看周芃神遊天外,覺得他正在思考自己的提議,便不再打擾,悄悄走
向帳門。然而他在即將跨出時,又突然頓了一下,繼而重新回到了案幾前。

  「還有一件事,還有一件事!」

  周芃正在回想,被折返而來的寧虎臣嚇了一跳,霎時坐正,身軀挺挺直直,
反過頭來把寧虎臣驚到了,驚得他不停地道歉。

  周芃收了心神,原諒了寧虎臣,其實他本來也沒怎麼責備他,談話的時候突
然分心去想之前發生的事情本來就是自己的問題,只是寧虎臣慌慌張張地道歉,
周芃為了安撫他才不得不原諒他,本來兩人應該是誰也不必原諒誰的關係才是。

  「說吧,這次又是什麼事?」

  寧虎臣看了看帳篷外面,確定沒有人之後,偷偷摸摸地在周芃耳邊悄聲說道:
「女人。」

  聽到這兩個字之後,周芃情不自禁地咳嗽了一下,他偷偷笑的時候實在是太
情難自禁,一口口水嗆到了氣管裡。

  再盯了寧虎臣一會,周芃實在是忍不住,繃著的表情一下子笑了出來,他怎
麼也沒辦法把寧虎臣這幅嚴肅的臉和一個色胚聯絡到一起。

  「咳咳……」周芃端正了坐姿,道,「說吧,你看上誰了?要不我給你做個
媒?」

  哪知寧虎臣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周芃,「什麼看上誰了?我說的是今天營裡
的強姦案!」

  「強姦案?」周芃的臉一下子尷尬地僵住了,他本以為是寧虎臣露出了自己
不為人知的本性,對著營地裡的哪個女性春心大動,來自己這裡求自己准許的,
還在想營地裡不是些在軍營裡做飯的僕婦就是和農夫一起出現的村姑,似乎並沒
有出身能與寧虎臣門當戶對的女性。

  周芃甚至還想到了說不定這是寧虎臣的思想超脫了時代超越了階級,去追求
自由戀愛去了。沒想到想歪了的人是自己,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想
想也是,寧虎臣來找自己,是絕對不會提這麼無聊的瑣事的。

  「主公,你知道之前攻佔了村莊之後,兵士們經常會摸進村莊強姦婦女,甚
至出現輪姦的情況嗎?」

  「……」

  周芃陷入了沉默,這倒不是由於他對此一無所知或是出乎意料,而是周芃很
清楚地明白這就是自己為了維持士氣而不得不默許士兵作惡的結果。

  其實也不是周芃想要這樣,是士兵自己先開始劫掠的,即使之前周芃下令去
管,營裡計程車兵互相包庇,也很難查清實際情況,下了法令公家卻無力落到實處,
反而會損害自身的權威,再三權衡之下,周芃只能撤銷了這方面的禁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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