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兄如父】（中）1

「哥哥你就答應我吧，我保證無論做了什麼都不帶出家門
好不好？人家就是想培養自己的興趣嘛。」

　　我猶豫了一下，這樣的話倒也說得過去。

　　「行吧···不過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準備吧。你不是今天想出去玩嗎？看你
上次考得還行，今天就破例一次吧。」破例一次···其實破了太多次了。

　　其實妹妹的腦袋聰明的很，稍微用功一下成績就蹭蹭蹭的上去了。只是不知
道為什麼她之前就是不學。只有我看著她她才肯稍微學一會兒。

　　「我要去···要去鬼屋玩，」妹妹興奮地說著。「不不不，還是玩密室逃
脫吧···」

　　······

　　妹妹對我越來越粘，我跟公司的人應酬的時候她都要跟上，導致公司人人都
認識我妹妹了。不過我還是很願意跟她待在一起的，畢竟如果不看著這個小魔女，
誰知道她又會做什麼事情。

　　住進新房子後，我跟母親的感情也越來越近，雖然表面還是一對普通母子。
但是日記裡寫的東西卻是越來越柔情蜜意。媽媽還很文藝地用一些詩句夾著水彩
畫來朦朦朧朧地表達她的感情。我則更加露骨一些，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肺都掏
出來寫在紙上。

　　這一場轟轟烈烈的精神戀愛並沒有蔓延到肉體上。不是我不想，而是媽媽已
經對自己的身體不自信了。也許這就是衰老最可怕的地方吧。不是外在的改變，
而是對自我的認知產生了變化。我也一再對她表明，哪怕這段感情只是精神上的，
我都只屬於她一人，絕不會辜負她。

　　我十分執著於這個諾言。在和媽媽的關係更加親密之後，我自行斷絕了和女
性交往的路。有人給我安排相親的，我就直接推說我因為身體原因，無法結婚。
果然，這麼說了幾次之後別說相親了，跟我搭話的女的都沒了。

　　母親知道了我的決心之後有些惱怒地跟我說：「文文你怎麼能這樣呢？媽媽
雖然對你···但也想希望看到你獲得自己的幸福啊。」

　　「我的幸福就是媽媽你啊。」我張開手把媽媽攬在懷裡。「不會有第二個女
人走進我的心了。」

　　媽媽羞地體溫都升高了：「你別這麼說···媽媽都是個老太婆了···哪
裡還能給你辛福。」

　　我深情地吻著媽媽的頭髮，然後說：「我愛你的是你的靈魂，不是你的身體。
剩下一年也好，一個月也好，一天也好，只要有你在，我就是幸福的。我只想和
你在一起。」

　　「你這孩子···」媽媽感動地哭了起來。「媽媽也想和你在一起···」

　　我們甜蜜地抱在了一起，彷彿有著說不完的情話。終於，那天媽媽也跟我坦
白了，其實妹妹就是我跟她生的孩子。秦嶽兒其實是我的女兒，而且她在很久以
前就已經知道了。

　　前一個訊息我其實已經隱隱感受到了。可是媽媽這些年都一直知道我還是真
的完全沒想到。

　　仔細思考了一下，我心中是一片狂喜。原來媽媽對我早就···

　　「我們的孩子可真不讓人省心啊···」我喜上眉梢，輕吻了一下媽媽的眉
毛。

　　這是我第一次用「我們的孩子」來稱呼妹妹，媽媽聽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但還是平靜了下來。「文文啊···我還是覺得對不起你爸···這些年來我每
一天都覺得虧欠了他。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麼彌補他···」

　　我急忙說：「您沒有錯，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等父親退休了，我會好好孝
敬他的。」

　　這個機會卻因為一場悲劇來了。跟父親一起工作一起生活的張叔叔突然查出
癌症晚期，沒多久就去世了。我趕緊從首都飛回家鄉去看望父親，並同他一起參
加葬禮。父親也被張叔叔的死打擊到了。心灰意冷地離了職，正式退休了。

　　我提出把父親接到家裡，不過他拒絕了，因為他不想和母親一同居住，而是
自己在我家附近自己花錢又買了一個小公寓。我也請了人去幫父親照顧他的衣食
起居，然後一有空就帶著嶽兒去看他，陪他吃飯。總算也有盡孝彌補的機會了。

　　另一方面，我和張堇山一直在暗中佈局，招兵買馬。終於在公司裡鬥倒了幕
後黑手。重新執掌大權的張堇山和我再次回到了公司的臺前，大刀闊斧地整改著
已經很龐大的公司。「堇音」也開始逐漸成長為了世界一流的網際網路企業。

　　那個時候我覺得自己突然有了用不完的精力，每天都不停地工作，更讓我開
心的是妹妹的學習變好了。摸底考試的成績已經過一本線了。父親開始享清福了，
我跟媽媽的感情也穩定了，真是夫復何求啊。

　　······

　　某日，我在外地出差的時候，媽媽的一通電話打了過來，說是我妹妹這幾天
不知道怎麼了，就是不肯去學校，跟她說話也不聽。我頓時覺得有些著急，再下
個學期就高考了，怎麼能不去學校呢。思前想後，我把工作暫時交給下屬，自己
坐飛機回到了首都，希望能瞭解妹妹的狀況。

　　早晨剛回到家裡，媽媽也很著急，看到我回來趕緊讓我跟妹妹溝通一下。我
趕緊爬到了樓上的房間去敲她的門，可是她怎麼都不開。

　　「嶽兒啊···是哥哥，你怎麼了啊，回句話好不好？」我在門外站著問道。

　　妹妹的房間門裡傳來微弱的聲音：「···別管我了···」

　　我一聽這聲音大驚失色，妹妹是不是生病了啊？我趕緊更用力的敲門。「妹
妹，你怎麼了？你沒事吧？不要嚇哥哥啊。」

　　可是房間裡卻沒有再傳來聲音，我頓時覺得心裡一陣恐慌。可是這房子臥室
的門都是隻有鎖而沒有鑰匙。我思前想後，退後了兩步，一下子就用肩膀把妹妹
的房門給撞開了。

　　進去一看，妹妹正縮在被子裡，頭被被子給遮住了，一雙長腿裸露了出來，
我趕緊走過去推了她一下。

　　「嶽兒啊，你怎麼了？」我有些擔心地問道。「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叫醫
生過來啊。」

　　「不···」妹妹蒙在被子裡也不好好說話。我趕緊靠過去，把被子掀開一
些，露出妹妹的額頭。手背放上去，還好，溫度正常。

　　「到底怎麼了啊？」我繼續問道。妹妹也不回答。我只好坐在她旁邊，想了
一會兒。「我還是去叫醫生來吧，你先等哥哥一下。」

　　「等等。」妹妹突然從被窩裡鑽了出來，抱住我的胳膊。「不許走。」

　　我有些搞不清狀況了。「哥哥不是想走，哥哥就是害怕你身體出問題了。」

　　「我身體沒事···」

　　「那怎麼了啊？」我疑惑了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妹妹小聲地說道。「我失戀了。」

　　「啊？！」這太讓我意外了，我趕緊跟妹妹問。「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怎
麼從來都沒聽你說啊？」

　　妹妹先是淚珠盈睫，隨後竟然開始啜泣了起來。我心疼地趕緊抱住她的肩膀。

　　「他···他是個大騙子。」妹妹將頭靠在我肩膀上。「他一直都很溫柔，
對我特別好，什麼都聽我的···」

　　妹妹真的戀愛了啊，我真是沒想到。不過妹妹這麼漂亮，追她的人一定不少，
都到這個年齡了，也不奇怪。但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突然有點酸酸的味道。

　　「可是他不喜歡我···他喜歡的是另一個人···我該怎麼辦啊？嗚嗚·
··」妹妹哭得更傷心了。

　　聽到這裡我覺得妹妹可能在學校碰上花花公子了，畢竟這裡有錢人家的孩子
都不是省油的燈，什麼手段都有。

　　「妹妹不哭···妹妹不哭啊。」我只好先哄著她。「一個男的而已，天下
優秀的男生多了去了，以後咱再找就是了。」

　　「可是···我就是喜歡他啊。」妹妹一邊哭著一邊說。「我不想喜歡別的
男生，我就想要他。」

　　看來小丫頭這次動了真情啊，我嘆了口氣，心裡覺得悵然若失。她怎麼長大
得這麼快呀？感覺還沒跟哥哥親上幾天就要跟個臭小子跑了。

　　「沒事啊···沒事···」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你這麼好···他一
定會回心轉意的。」

　　「真的嗎？」妹妹慢慢停止了哭泣。「哥哥真這麼覺得嗎？」

　　我繼續安慰道：「我雖然不知道那個男生是怎麼想的，但是我知道妹妹這麼
好的人都不喜歡的話，那一定是瞎了眼了。」

　　「我有什麼好···」妹妹又難過了。「大家都說我個女瘋子，說我以後一
定嫁不出去。」

　　「誰敢這麼說。」我有些生氣。「我們家嶽兒這麼聰明優秀，這麼說的人都
是嫉妒。」

　　「可那個人就不要我啊，他就是不喜歡我，我要是這麼好他為什麼會喜歡別
人呢？」妹妹卻還是不開心，手上抱我更緊了，柔軟的觸感讓我老臉一紅。

　　我伸手摸著她的頭髮：「沒事沒事，哥哥要你啊，哥哥永遠都是你的家。」

　　妹妹終於笑了一下。「那說好了啊，我以後就賴在哥哥身邊不走了。」

　　「哥哥也不捨得你走。」我說著。「但你還是要回去上課的啊··答應我好
好回去學習好不好？」

　　「不嘛不嘛。」妹妹小臉又耷拉了下來。「我這幾天不想去學校了。」

　　「這怎麼行呢？現在是關鍵時候啊。」我語重心長地說。「你忘記哥哥跟你
說的話了嗎？你成績雖然不錯，但是越往上走越困難啊，現在已經到了衝刺的時
候了，不能放鬆啊。」

　　「可是人家很傷心嘛···」妹妹的腦袋在我胳膊上蹭了蹭。「現在我根本
就不能專注學習啊。」

　　「哎···但是···」我對妹妹耳根子軟得很，想到嶽兒也是人生第一次
失戀，我也不好逼她太緊。「我給你請幾天假休息，你這周就先休息一下吧。」

　　「好呀。」妹妹開心地說。「那哥哥這幾天能不能陪著我啊。」

　　「啊？」公司現在正忙著呢，雖然已經成了領導，但很多事情我還是想親力
親為。

　　「哥哥是不是覺得工作比我重要啊···」妹妹幽幽地說。

　　我趕緊說：「怎麼可能，妹妹對我才是最重要的。」

　　「那你還不肯陪人家···」妹妹嘟著小嘴。

　　一被妹妹撒嬌我就沒辦法，可我的確很長時間都沒有花時間陪妹妹了。現在
是她人生的關鍵階段，算了，公司的事就先放一放吧。

　　「好···哥哥陪你，但你要答應我下週一定回學校上課。」哎，我還是沒
辦法拒絕我這個妹妹。

　　「哥哥真好。」妹妹又一次親在了我脖子上，甜美的氣息再次衝到我的臉上。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偏過頭。「那你先換身衣服，哥哥帶你出去吃好吃的吧。」

　　「好。」說完後妹妹就從被子裡跳了出來，這個小丫頭穿了件睡衣，可是下
面只穿了條白色內褲。裸露出兩條光滑勻稱的大長腿，晃得我的心裡好像有什麼
毛茸茸的東西在攢動。我趕緊閉上眼，默唸君子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其實這麼多年沒有女人，我也壓著一股邪火。但是一想起媽媽，我就感覺沒
有什麼忍不了的。畢竟我是個人，又不是一隻發情的猴子，為了愛當然可以捨棄
掉性。

　　妹妹去她的衣帽間裡換好了一身可愛的卡通圖案長袖衛衣，穿上了一條牛仔
褲。此時首都已經入冬，於是我提醒道：

　　「你穿的太少了，再加件外套啊。牛仔褲裡面穿秋褲了嗎？」

　　「啊？可那樣穿看上去不好看。」妹妹回答道。

　　「那至少披個圍巾吧。」我退而求其次。「要不然凍壞了怎麼辦？」

　　聽到我這麼說後，衣帽間裡傳來一陣翻弄的聲音，然後妹妹從衣帽間裡跑出
來，拿出一條暗紅色的圍巾。「那哥哥幫我戴上吧。」她說著就把圍巾塞到我手
裡。

　　我只好接過來幫妹妹圍上。一遍圍一邊說。「你想吃什麼啊，天氣冷了，要
不咱們去吃點熱乎的東西。你想不想吃鐵板燒？」

　　「嗯，鐵板燒不錯···可我現在想吃蟹黃湯包，哥哥帶我去吃好不好？」

　　「當然好，只要你愛吃就行。」我把妹妹的頭髮捋了捋。「頭髮要不要梳一
梳？」

　　「好啊，哥哥幫我梳。」妹妹不停地撒嬌，我也只好由著她的性子，我拿她
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這幾天就一直陪她玩，到了週六，妹妹又鬧著讓我帶她去滑雪，什麼也不
用說了，只好開車帶她去了。我們到了之後，在山下的商店裡買了雪衣雪具防滑
鏈，然後開車上山滑了一下午的雪。

　　妹妹玩的很開心，可是我不是很會滑，一趟下來摔個七八遍。好在皮糙肉厚，
摔也沒什麼事。妹妹的學校活動裡就有過滑雪冬令營，所以她已經十分熟練了。
她總是比我先滑完雪道，然後等我滑完之後再拉著我一起坐纜車。

　　這一下午下來，我已經摔得七葷八素了。妹妹也趁機提議，我們今晚就不下
山了，先在山上的酒店住一晚。我在猶豫過後也同意了。

　　在酒店的餐廳裡，我打電話跟老媽解釋，另一邊讓妹妹點餐。

　　「你們兩個怎麼突然就出去滑雪了？你忘了嶽兒還要參加高考嗎？」媽媽焦
急地問道。

　　「我當然知道···」我小聲地說，然後站起來走到一邊。「現在嶽兒心情
不太好，我先陪她一會兒。」

　　「你之前告訴我她失戀了？是真的嗎？」媽媽問道。這幾日天天都被嶽兒纏
著，都沒機會跟媽媽好好說話。

　　「她親口告訴我的···最近她成績確實也上去了。就讓嶽兒放鬆一下吧。」

　　「我天天看著她怎麼都不知道有這回事啊。你不要老慣著她啊，有時候你也
要嚴厲一點。嶽兒人是很聰明，但是學習起來還不夠刻苦。」

　　「哎···學習這種事也不是逼的。」我無奈地說道，語氣突然多了兩分輕
佻。「這種事我還不清楚嗎？要不是那夜進了媽媽的門，我估計高中就輟學了。」

　　「討厭死了，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想到那一晚的事，媽媽還是臊的不
行。「總之，好好跟她聊聊。讓她把心思端正到學習上。別天天總是想著玩，知
道了嗎。」

　　「知道了，我最愛的媽媽。」然後我往電話上親了一下，一看螢幕，電話已
經掛了。

　　哎，媽媽還是這麼容易害羞···沒事，以後的日子還長呢。

　　等我回到桌子上，妹妹看上去一臉的不高興。

　　「你怎麼了？」我有些疑惑地看著她，剛剛不還好好的嗎？

　　「哥哥剛剛是不是給媽媽電話了？」妹妹蹙著額盯著我。

　　「嗯···怎麼了啊？」

　　「沒什麼···」妹妹眼神閃避，轉移了話題。「我剛剛點了兩份奶油蘑菇
湯和一份燉白蘿蔔燴雞絞肉。是不是不太夠啊？」

　　「嗯···不太夠。」剛剛滑了半天雪，餓得我快不行了。於是我拿起選單
翻了起來。「這個羊小排看上去不錯，再來個燻秋刀魚沙拉吧。」

　　「哇，還有漢堡肉排誒。哥哥你要不要來一份？」妹妹突然看見了好東西，
指著選單說。

　　「我就不吃這種脂肪含量多的食物了，最近應酬多，稍微注意一下飲食。」
我點了一下桌子上的服務鈴。

　　「哥哥你一直都健身，身材這麼好，還要注意這些啊？你比你們公司裡的人
看上去帥多了」

　　「還好啦···我們公司程式設計師們的體型啊···」我搖了搖頭。「跟他們
比就算了，太不公平了。」

　　「跟我同學比也不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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