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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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3-26

細緻地欣賞孟葉老師的容貌和身材。我坐在門口的位置,林湘坐在我右
面那一趟,本來都有點晚了,所以我們趕緊掏出草紙和黑筆,準備答題。

  「李懷,你上來的時候……見到過一個男的嗎?」同桌馬倩茹這時候拿胳膊
肘輕輕碰我一下,悄聲地說。

  「……見過一個,喊了林湘一聲,然後莫名其妙地就走了。」

  她小心翼翼,湊過來地繼續說:「那個男的,是不是精神病啊。」

  「怎麼說?」

  「我和羅玥上樓,他也是一直看我們,還喊住羅玥,我們有點害怕,就搭理
他,直接上樓了。」

  羅玥長得比較好看,馬倩茹就是一般人,這男的……只叫住好看的女生?

  「你倆嘮啥呢?」孟葉老師細長的手指輕輕敲敲我的課桌,我們一抬頭,她
只是看著我倆,不過莫名嚴肅……於是我們趕緊低頭做題。

  「嗡。」

  突然,靜悄悄的屋子裡,一聲振動,異常響亮。

  孟葉老師看過來,我沒敢看過去……因為這是我的手機發出來的響聲。

  諾基亞,反正也就能玩玩貪吃蛇,所以乾媽就把她的舊手機給我了。我掏出
手機一看,是條簡訊:昨天說好的,下午來我這兒啊,有新款,你來挑挑啊。高
壬昨天?我什麼時候說好的?我先把手機調成靜音,然後給他回一條:昨天?

  沒過幾秒鐘,他又回過來:不是給你打電話了嗎?

  啊……想起來了,昨天拿洗內褲的時候,他打的電話。新款啊,這次都有誰
呢……

  「咳……」

  孟葉老師清清嗓子,然後走過來。我趕緊把手機揣好,低頭裝樣子,沒敢抬
頭。我用眼睛偷偷往上瞄,就是她黑色的裙子,唉,餘光,看見的面積不大……
我是沒救了,現在這情況還想這有的沒的。

  她站在我前面一直不走啊,不過這樣也挺好,幽香撲鼻,很好聞,不知道擦
的什麼化妝品,伴著香味,毛躁的心就平復下來了。

  寫啊,寫啊,寫,反正數學嗎,不會就是不會,林湘就坐在我右邊那一趟,
她倒是寫得快,上廁所去了。

  「咚咚咚……咚咚咚!」

  突然傳來一陣很大很急的敲門聲,類似砸門,很沒禮貌。

  孟葉老師一捋頭髮,但是也皺著眉頭,起身去開門。

  「誒呦,老師,我來取捲來了!」

  門一開,是一個男生的聲音,聽著有點嘶啞,有點菸嗓,但是聲太大,太吵
鬧。

  「等著。」孟葉老師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後蹲下在捲紙堆裡找他的捲紙。

  我在門口這邊看得清清楚楚,孟葉老師一蹲,飽滿的臀型把裙子撐得滿滿登
登,那個男生視線也停留在她的屁股上,大大地嚥了一口唾沫。

  「咳!」我用力地咳嗽一聲,他也是做賊心虛,不再看孟葉老師的屁股,轉
而跟我對視。

  怎麼是他!他怎麼會在這兒!

  這個人,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留著一頭雜毛,雙手揣在牛仔褲短褲口袋裡,吊兒郎當的模樣,上身就一
個藍色半袖,站在原地抖腿踮腳,撲面而來的痞子流氓氣。

  他眯著眼睛,十分不屑地看著我,我他媽也沒拿他當什麼好人,不示弱地看
著他。

  林湘這時候上廁所回來,看見他了,讓我沒想到的是,她居然跟這個男的擺
了擺手,好像他倆早就認識!

  他點點頭,剛剛十分欠揍的表情陡然轉換成微笑,然後接過孟葉老師給他的
捲紙就走了。

  我十分迷惑,為什麼會這樣!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最讓我不解的是,林湘為什麼會認識他!

  「老師,他是誰啊?」

  孟葉老師一回來,我趕緊探探那個小子的情況。

  「他啊,你認識?」

  「有點面熟,好像認識。」

  「他是初一的學生,上我這兒補補課,叫柯玉律,你怎麼認識他的?」

  「額……認錯了。」

  我真的希望是認錯了,可是……是他,柯玉律,柯玉律!

  一股塵封已久的情緒瞬間佔據我的身體,胸口有一股強烈的怒火在上湧,那
股熱流就像是即將噴薄而出的岩漿,讓我的腦海瞬間被無盡的仇恨佔據。

  馬倩茹有點害怕地問我:「你……你咋的了?你的表情咋這麼嚇人啊。」
「沒事……」這股怒火被我強行半壓下去,我斜眼看向林湘,她也是莫名其妙地
對我眨眨眼睛,小聲問道:「咋的了?」

  我不再看她,這時候孟葉老師通知我們:「你們蔣老師的今天的英語課停,
不用去了。」

  「耶斯!」全班暗喜,有的人小聲慶祝,動靜一時不小。

  「好了啊,安靜!現在開始上課啊。」孟葉老師拿起捲紙和粉筆,開始今天
的授業解惑。

  不過我根本沒有任何心思聽課,柯玉律,現在你他媽不應該早就離開埕縣了
嗎?為什麼還留在這裡!如果說殺人能犯法,我早就把他弄死一百回了,一百回
也不解恨!

  有些事情,我本以為自己已經處理好了,可是沒想到,野火燒不盡,春風吹
又生……那種痛,我不想再體驗第二回了。

  什麼解題過程我是一點兒都不想聽,我腦子裡面都是怎麼弄死他的想法,像
他那種畜生,根本不該活在世上!

  「李懷……李懷!」

  我沉浸在情緒裡,耳朵發漲,聽聲音也是飄飄渺渺的,聲音很小,不過我也
是聽見了,一抬頭,只見孟葉老師俏臉慍怒,而讓我沒想到的是,她一伸手就把
我拽起來了!

  「你今天怎麼回事,啊!」

  鴉雀無聲,全班同學都愣住了,他們平時沒少見到老師發火,但是居然把我
這個一米七五的男生毫不費力地拽起來,他們是第一次見到。

  「我……老師我錯了」我趕緊站穩,這一下我瞬間脫離了自己的憤怒情緒,
耳鳴突然消失,聲音也恢復正常了。

  「你這陣子學習挺好的,怎麼回事!啊!成績好了你就得瑟是吧!」孟葉老
師撒開我,橫眉怒目,臉色非常不好。

  孟葉老師不是那種溫柔到能被學生欺負的懦弱老師,她也是有脾氣的,不然
我們也不會怕她,但是像今天因為我溜號這種小事而如此發怒,情況也是少見。

  「不至於吧……老師發那麼大火。」我隱隱聽到後座的男生方崇,小聲嘟囔,
不過在這麼靜的環境下,聲音就顯得很明顯了。

  「方崇!站起來,你跟李懷給我出去!」孟葉老師更暴躁了,也把方崇拽起
來了,我們也不好說什麼,只好灰溜溜地去客廳罰站了。

  「哥們……連累你了。」我跟方崇並排罰站,小聲跟他道歉。

  「……不打緊,是我管不住自己這張嘴。」方崇自認倒黴。

  他就是昨天給林湘塞情書的男生,人長得倒是不錯,小帥,學習班級20,
全校50,就是咋咋呼呼,太外向。

  「也不知道老師怎麼了,發這麼大火。」他還是沒管住自己那張嘴,還在那
邊嘟嘟囔囔的。

  呵,可能是大姨媽來了?我倒不是在意這個,我是覺得孟葉老師力氣真的大
啊,把我這個半大小夥子提起來,而且看她的樣子好像沒費什麼力氣啊。

  「誒,懷哥,你打聽柯玉律那傢伙幹什麼?」

  叫這麼親近幹啥,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有什麼意圖……

  「怎麼了?」

  「他啊,家裡有錢,他爹好像是咱們埕縣一個官,有點權力。更要命的是,
他還跟黑社會有點關係……他應該是14歲,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才上初一。」

  「也就在初一有點名氣,他還敢立棍嗎?」

  「可不是有點名氣,知道初三老大姜雲紀嗎?最近不是沒來上學。」

  「是啊。」這個姜雲紀我還認識,那時候他是跟高壬混的,我跟他打過幾架,
有點交情,但不算深。

  「就是柯玉律弄的,有人說,這姜雲紀手都斷了。」

  「呵……斷了,剁他一隻手?」

  「懷哥,你怎麼知道的?媽的,真是剁了他一隻手啊,幸好接上了,不過那
手也算是廢了。」方崇那表情,就跟砍了他手似的,又皺眉毛又撇嘴。

  「然後這事兒就被他爹給壓下去了?」我不屑地問,像這種人,真就一人間
的渣子。

  「可不唄,這人真尼瑪肆無忌憚,長得人模人樣的,真他媽心狠手毒。」方
崇更是一副憤世嫉俗的樣子,彷彿自己要替天行道。

  「咳……老師要出來了。」我趕緊提醒他,這人啊,真是作死。

  我們倆趕緊立正站好,孟葉老師還是俏臉鐵青,但別說,美女連生氣還是好
看的。

  「方崇,以後別亂說話,聽見了嗎!」

  「嗯嗯嗯嗯嗯……」他似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你別把自己腦袋甩折了。

  「回去吧!」

  他如獲大赦,趕緊溜回屋去了,媽的跑得跟兔子似的。

  「……李懷,不是我說你,從進屋你就淨是事兒,不是手機,就是溜號,你
最近到底怎麼了?」孟葉老師語氣和善了點,似乎對把我拽起來這件事抱有歉意。

  「老師,對不起,我錯了……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我知道我不該胡
思亂想,但就是……總之您打我也好,罵我也好,確確真真是我的錯。」我鄭重
地道歉,語氣非常真誠。

  「唉,老師知道你不是個壞孩子,你很聰明,所以更得好好學習啊,別辜負
你乾媽對你的期望啊,你看你本來上學就晚,你不能像別人家孩子那樣散漫。」

  孟葉老師語重心長地教導我,我知道她是真的為我好,所以心裡暖乎乎的,
憤怒的鬱結也化開不少。

  「老師也不願意罵你,去吧,回去吧,好好聽課吧。」孟葉老師終於笑了,
像梔子花一樣,清純可愛,我的心好像被撥弄了一下,呆了一剎,才回去。

  上課嘛,就是時間很快,不一會兒,一個半小時就結束了。林湘自己給乾媽
發了簡訊,說要繼續和小姐妹們出去玩一會兒,看個電影什麼的,撒歡地先跑了,
我攔都攔不住,反正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到時候我得好好問問她跟柯玉律怎
麼回事。

  既然上午有時間了,等會兒我就去高壬那裡,畢竟柯玉律這個事,需要從長
計議。

  收拾好準備離開,看見孟葉老師蹲在地上,辛苦地翻那堆捲紙和練習冊,我
也湊過去幫忙。當然也不是白幫,看裙子下的翹臀,也是十分養眼,自然而然,
二弟也就抬頭了。

  老師可能太忙了,搬一個小紙箱的時候沒下蹲,直接俯身,沒站穩,高跟鞋
突然一歪,眼看著就要跌一跤!我一個箭步就衝上去了,趕緊從後面扶住她,你
們可以想象,我頂著一個帳篷往前衝,結果自然就是撞在她充滿彈性的臀瓣上了,
雖然是隔著裙子。

  「啊,謝謝你啊,李懷。」孟葉老師驚慌一下,然後感謝我,我根本就沒辦
法再待下去了,因為是夏天啊,這帳篷太明顯了,讓老師看見我還有面子嗎!

  「老師,這都舉手之勞,老師再見。」看都不敢看老師,我就往外跑,所以
我根本就沒看到,孟葉老師臉上不自然的紅暈,還有她紅透了的耳後根……

  「誒?你們倆怎麼回來了?林湘呢?」我剛跑到樓下,林湘的兩個小姐妹就
回來了。

  「她在衚衕口等著我們呢,我們回去取個東西。」

  這幫丫頭,毛毛躁躁丟三落四的。

  我就不慌不忙慢慢溜達了,往外一拐,果真發現林湘在那兒,不過還有黑衣
戴鴨舌帽的人在她旁邊,不知道說著什麼。

  這時候就我們三個人,他們兩個背對著我,沒發現我就在後面。我立馬就認
出來了,他是早上那個人。

  聽馬倩茹的講述,我感覺他似乎精神有點問題,得趕緊帶她走。

  男子好像有點激動,聲音略大,但是他說的那句話,讓我強行壓下去的怒火
再次沸騰!

  「姑娘,我問你呢,你們學校有操逼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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