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母種情錄】(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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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0-12

作者:歡莫平
字數:4275
2021/10/1

第十四章指天誓日

  早食過後,我便捏著摺子回房去了,雖說主意已定,但仍是不免緊張踟躕,
好不容易才靜心打坐,採練元炁。

  估摸著午時將近,我便收功出屋,尋到正在庭中閒坐的四人,得知孃親正在
書房。

  「孃親。」我輕敲書房側開的一扇門,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嗯。」孃親頭也不抬,正凝神於書案上的卷籍,玉手輕捻著泛黃頁角。

  才半日未來,書房的案桌上竟已堆了不少卷冊,形制各異,或藍皮線裝,或
黃底黑字,或薄捲紙折,隨意瞥見幾本,寫著「武林事稽」、「江南武軼」等字
樣,似乎均是關於武林中的記載。

  不過我並未過多關注,而是恭敬地說出此行的目的:「孃親,孩兒要去沈府
了。」

  孃親回目抬首,仙顏禪定,淡然點頭:「嗯,速去速回。」如此一番簡短對
話,便算是告知了孃親我的去向。

  我也未有多作停留,退出了書房,反覆咀嚼孃親的這句回應,也不知算不算
擔憂,心中滋味難明。

  好在我早已習慣孃親的冷淡,沒有過多糾結,出了拂香苑,徒步而去。

  今日氣候接近春日的和煦,不冷不熱,便是郊遊踏青也取的。

  昨日雖是乘馬車去的沉浮,但途中也仔細觀察了內城格局,因此倒記下了路
線,況且相隔不遠,就算迷路了也不至於失之千里。

  過了幾個關鍵的街道,問了一個還算隨和的路人,總算順利到了沈府。

  沈府門前並無家丁護衛,其實也不需要,他們自家便是半個武林宗門,前庭
又有數十條漢子練功不輟,誰敢擅闖?

  敲了敲半掩的大門,我側身便進了沈府,下了臺階來到庭院,今日依舊是武
奴在練功,呼喝之聲此起彼伏。

  沈婉君並未在垂花門觀看,沈心秋仍在前庭,此刻沒有指導武奴們訓練,而
是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手裡拿著一張薄薄的黃色信箋,一邊看一邊露出了奇怪的
笑容,看起來又高興又害羞。

  畢竟是不速之客,不好徑直走入庭院,於是我便走向了沈心秋。

  誰知沈心秋沉浸在那張信箋上,我距離他只有十步不到還未反應過來,考慮
到可能關於他的隱私,我只能放慢腳步,故意大聲地打招呼:「沈兄午安!」

  「啊……誰?」

  沈心秋慌亂地把信箋揣進懷裡,抬頭望來,鬆了一口氣,「原來是柳兄弟,
什麼風把你吹來了,可把我嚇死了。」最後一句卻是小聲嘀咕,看來那信箋果真
事關私密。

  「沈兄,冒昧前來,實在有擾貴府。」

  我對眼前的沈家長子做足禮數,說明來意,「昨日蒙師叔相贈寶劍,家母過
意不去,特命我攜禮相贈。」

  「柳兄弟喚家父一聲師叔,便是自家人了,談何打擾?」

  沈心秋熟絡回應,思量一下,提議道:「原來是為此事,我倒不好做主。這
樣吧,我帶你去見家父,由他定奪吧。」

  「如此再好不過,請沈兄帶路。」

  「我有事離開一會兒,你們不要偷懶啊!」沈心秋中氣十足地朝著武奴喊話,
他們鬨然應聲,轉身帶我進了庭院。

  我們二人直奔正堂,此時堂上無人,沈心秋請我落座,招呼下人送來茶水才
道:「家父此時應在書房,柳兄弟且先坐會兒,我去叫他。」

  「好,勞煩沈兄了。」

  我照舊坐在昨日的椅子上,空了上首,以示恭敬,靜待沈氏父子。

  不多時,沈晚才自正堂門口大步踏來,熱情親切道:「賢侄要來怎麼不說一
聲,我好備些酒菜,不至於如此寒酸,不是待客之道嘛。」

  我連忙起身微躬,連稱不敢:「沈師叔,我登門拜訪沒帶禮物也就罷了,又
怎敢再讓師叔費心?」

  「誒,賢侄哪裡話?什麼禮物不禮物,能來我心裡就高興得緊。」沈晚才拍
拍我的肩膀,在對面坐下,同時雙手做勢相請,示意我也不用客氣。

  他抿了一口茶,看了看我腰間,笑問道:「賢侄,含章劍可還滿意?」

  我摸著腰間寶劍,忙不迭點頭:「滿意滿意,多謝師叔相贈絕世寶劍,侄兒
愛不釋手!」

  「哈哈,什麼寶劍,賢侄滿意就好。」

  沈晚才仰頭一笑,轉而問道「聽我家老大說,賢侄受你孃親之命而來?」

  「師叔,正是如此,我想起此行目的」

  點頭正色道,「孃親說受贈寶劍過於貴重,昨日回去特意為沈姑娘默了一份
功法,命我轉交沈姑娘。」沈晚才眉頭一皺,連忙拒絕:「功法?這怎麼可以?」

  「師叔,此乃孃親的一片心意!」

  「這……」

  我見他還有猶豫,便開口道:「師叔,若沈姑娘不收此物,那這含章劍侄兒
用得也不心安。」

  沈晚才吐了一口氣,似是被我說服,吩咐道:「唉,既是如此,心秋,你去
將小丫叫來。」「是,爹。」

  可是沈心秋還未轉身,門口便傳來了沈婉君嬌嫩的聲音:「爹,你叫我?」

  沈晚才眼角一陣抽搐,沈婉君已然蹦蹦跳跳地來到了近前,沈心秋則退到身
後去了,臉上也滿是無奈。

  沈婉君又朝我眨著大眼睛,軟糯地喊了句「二哥~ 」,讓我渾身起了雞皮疙
瘩,哪裡還不知道她已在門外聽到了我們的談話,知曉自己即將如願以償。

  「婉君妹妹,這便是合你心意的功法。」我也未作多想,從懷裡掏出了《節
盈沖虛篇》的摺子,遞了過去。

  沈婉君高興得眼睛眯成了月牙,綠裙飄飄,兩下便蹦過來,伸手正要接過去,
忽聽沈晚才威嚴呵止:「婉君退下!」

  「哦。」沈婉君渾身一顫,乖乖收回一雙急不可耐的小手,撇著小嘴退到一
旁,低頭站著玩弄衣角。

  只剩我還站在原地,眼見場面如此一波三折,有些不知所措。

  「賢侄坐吧。」

  沈晚才招呼我坐下,面色嚴肅,「賢侄,你雖說動了我,但畢竟事關武林中
人人奉為至寶的功法,此禮過於貴重,故此我不得不慎重,須得瞭解清楚以後,
再做決斷。」我聞言點頭,客隨主便道:「如此,便聽師叔的。」

  雖然不知功法到底貴重到什麼程度,但我瞭解武林中人對招式的看重,沈師
叔的態度也就不難理解了。

  沈晚才語氣凝重道:「賢侄,我問幾個問題,你要如實相告,切不可為了贈
禮而有所隱瞞。」

  「師叔請問,侄兒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以沈師叔謹慎的態度,恐怕好
事多磨,但以孃親的見識和智慧,這功法應該不會讓他難做才是。

  沈晚才撫頷凝眉,緩緩問道:「賢侄,此功法有何威能?」

  我仔細思考後,將所知之事一一道來:「回師叔,據孃親所言,《節盈沖虛
篇》並非擅長對敵廝殺的功法,練成者不會有橫練筋骨的體貌徵兆,只勉強可以
和硬功大成者打成平手,過不了百招就會力竭;遇到內家高手也可週旋一二,避
其鋒芒不在話下,至少可保性命無虞。」

  此外,《節盈沖虛篇》功體陰柔冰雪,是以對女子還有保養身體、延年駐顏
的功效;除以上這些,孃親未說《節盈沖虛篇》還有其他神效。「聽到最後,沈
婉君眼睛已是大放光芒了,一掃方才的可憐委屈。

  「如此說來,倒還適合女子修習。」

  沈晚才思索了一下道——我心知這關算是過了——只見他又問道:「仙子可
曾說,《節盈沖虛篇》是否僅贈予我家小丫?」

  我細細回憶了一下,才肯定無比地回道,」嗯,此事孃親未曾明言,但她親
口說,《節盈沖虛篇》是為沈家姑娘默寫的。」

  「沒有說其他人?」

  我堅定點頭:「不曾提及。」

  「這樣啊,容我思量一番。」沈晚才低頭沉思,一旁的沈家小妹早已按捺不
住,一臉興奮和期盼,一雙小手緊緊互握。

  見了此狀,我心中有些明瞭,平日裡沈師叔對自家女兒的古靈精怪似是有些
束手無策,或者說驕縱溺愛,但遭逢大事便威嚴自生,足以鎮住場面,可說張弛
有度、持家有道。

  「唉……」

  回顧到女兒如此迫不及待的神情,沈晚才輕嘆一聲,做出了決定,「賢侄,
仙子既然如此費心,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

  「好……」沈婉君當即高興得跳了起來,歡呼聲卻被父親威嚴的目光壓了下
去,又恢復了委屈低頭的模樣,但左顧右盼的水潤靈眸卻暴露了她的欣喜難耐。

  只見沈晚才繼續說道:「不過,受贈過程需得聽我的,否則容我拒受。」

  我自無不允,點頭答應:「但憑師叔吩咐。」

  「好,心秋,取燭火來。」沈家大哥走出堂門,過不多時,取來一支燭火,
走到父親身旁站定。

  沈晚才一腳體向座旁方方正正的茶几的桌腳,後者竟毫髮無損,凌空飛起,
翻滾幾圈,又被他後發先至的一掌定在正堂中央,隨後讓沈心秋將蠟燭放在了桌
面上。

  這一手俊俏功夫暫且不提,但將燭火置於此處是何用意我卻未能領會,只能
靜觀其變。

  沈晚才這才看向我道:「賢侄,你且將摺子放在桌面上,不要攤開。」

  「好。」

  我依言將《節盈沖虛篇》擱在桌面,沈晚才卻在此時退開幾步,招呼沈家姑
娘:「婉君,過來。」

  「是,爹。」沈婉君臉上泛著堆不下的笑容,強忍著開心三步並作兩步,站
到了桌前,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摺子。

  沈晚才目光凝重,沉聲道:「婉君,《節盈沖虛篇》乃仙子特意贈予你的禮
物,但此物過於貴重,輕易洩露出去,恐引起歹人覬覦。你若想學,為了不愧對
仙子好意,也為了自身安全,爹要你先發誓言,你可願意?」

  「爹,女兒願意!」沈婉君滿臉開心,不假思索,點頭不止,兩個發角上下
翻飛。

  「好,那你學著爹念一遍。」

  沈婉君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嗯嗯。」

  沈晚才右手拇指按住小指,食指、中指、無名指並作一塊,朝天而指,沈婉
君也有樣學樣,並起白白嫩嫩的手指。

  「我,沈氏婉君,年十五。」

  「今日對天發誓,我修習《節盈沖虛篇》之後,未經謝冰魄允許,不會將功
法透漏、傳授給任何人。」

  「今日對天發誓,我修習《節盈沖虛篇》之後,未經謝冰魄允許,不會將功
法透漏、傳授給任何人!」沈晚才是深思熟慮,神色鄭重,緩緩道出誓詞,而沈
家姑娘則是小嘴叭叭,幾乎毫不間斷地重複,甚至比父親還快上幾分。

  見狀,沈晚才微微搖頭,繼續誦道:「包括父親、母親、兄長以及未來的丈
夫子女。」

  「爹……」唸到此處,沈婉君一改欣喜難耐,有些遲疑,弱弱地看了父親一
眼。

  沈晚才面無表情道:「想學你就發誓。」

  沈婉君咬著嘴唇,面色數變,才跟著念道:「包括……父親、母親、兄長以
及……未來的丈夫子女。」

  「有違此誓,便教我父母兄長、丈夫子女以及後世子孫,死後永墮無間地獄,
日夜受盡煎熬、永世不得安寧!」沈晚才說完誓詞,閉上雙目,似是不忍去看自
家姑娘的表情。

  這番誓言狠毒決絕,竟是涉及到了當代親人、後世子孫,教我這個旁人都心
驚肉跳,張口欲言,卻礙於自己終究是「始作俑者」,只能心中安慰自己,只要
沈婉君得償所願,便於大節無礙,於是暫且作罷。

  「爹……」

  沈婉君越聽越是驚恐,最後終於哭出聲來,嗚嗚哽咽,「女兒……不學了
……嗚嗚……」

  沈晚才睜開雙目,露出一絲不忍之色,聲色稍柔地勸道:「婉君,我知你屬
意《節盈沖虛篇》,只要你遵照誓言,至親之人就不會受苦。」

  沈心秋一臉心疼,眼中有淚,卻沒有開口。

  「嗚嗚……真的麼?」沈婉君淚眼朦朧,再無古靈精怪之氣,反似嬌花弱柳。

  沈晚才嘆了一口氣道:「千真萬確,唸吧。」

  「有違此誓,便教我……父母兄長……丈夫子女……以及後世子孫……嗚嗚
……死後永墮……無間地獄……嗚嗚嗚……日夜受盡煎熬……永世不得安寧……
嗚嗚……」

  沈婉君一邊哽咽一邊發誓,唸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沈心秋更是背過身去,
以手抹淚。

  「好了,婉君,不哭了,把《節盈沖虛篇》背下來吧。」沈晚才也有些不忍,
出言哄道。

  沈婉君小手挽袖抹去臉上淚水,抽噎不停,卻小心地拿起摺子,攤開來細細
閱讀,臉上的哭容漸漸消失,只是淚痕一時難以消失。

  原本只是回贈功法以報授劍之恩,本想事情應當順風順水,卻莫名其妙變得
如此曲折波瀾,這是我始料未及的。

  但沈師叔慎而重之,也是為了不辜負孃親的一番好意,用心良苦,我又如何
能夠出言阻止?

  事已至此,我只能沉默以對,就這樣靜待著沈婉君。

  「爹,我記住了。」沒過多久,沈婉君忽然合上摺子。

  「記清楚了嗎?」「一字不漏,倒背如流。」沈婉君閉目回憶了一會兒,言
之鑿鑿。

  我心中大吃一驚,若非錯覺,沈婉君只堪堪瀏覽了一遍《節盈沖虛篇》,竟
然確言「一字不漏,倒背如流」,難不成她有過目不忘的天賦異稟?

  孃親為我啟蒙時,我也曾希冀自己擁有這種天賦,就能夠將晦澀難懂的文篇
刻在腦海,興許能夠得到孃親的嘉獎,卻沒成想今日會在沈婉君身上見到。

  沈晚才似也習以為常,頷首道:「那就將摺子燒了吧。」

  「是。」沈婉君挽住綠袖,將摺子的一角探到燭火裡,很快黃紙就燃燒起來,
她小手一甩便將火團扔到了地上。

  我悄悄環顧,只見師叔望著火光,看不出波瀾,沈婉君可愛的小臉蛋上一反
常態地面無表情,沈家長子則背身相對,場中四人沉默無語,看著黃紙靜靜燃燒
成灰。

  待摺子燒完之後,沈晚才一掌將灰燼擊散,抱拳道:「賢侄,這份大禮,沈
家感激不盡,但為了婉君,望你慎言。」

  我強打精神,鄭重應允:「侄兒明白。」

  沈晚才又朝女兒一擺手:「婉君,謝過柳公子。」

  沈婉君平靜無比地彎身萬福:「婉君多謝柳公子。」

  「這……不必客氣。」得了感謝,我卻不知為何悵然若失,心中滋味難明。

  「賢侄,此事已靖,今日可有空共進晚餐?」

  沈晚才又恢復了些許豪爽,熱情邀請道,「我讓府裡做些好菜,也好答謝仙
子的贈禮之情。」

  「不了,孃親還等著我的訊息呢。」我只覺得心情十分複雜,一時難以釐清,
不願久留。

  「也好。」

  沈晚才點點頭,並未強留,「那我讓心秋送送賢侄。」

  我一陣神情恍惚,勉強點頭便邁開步子,出了堂門回頭一望,正對上沈婉君
平靜的目光,彷彿我們素不相識。

  此時此刻,我沒再從她身上看到古靈精怪——至少對我沒有。

  沈心秋將我送出了府門,才叫住了我,不忍地開口道:「柳兄弟,婉君還小,
過些時候她自然就懂了。」

  懂什麼?我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還要求別人懂麼?

  我苦笑一聲,有氣無力地抱拳,想體面告別卻說不出話,只得咧咧嘴,就此
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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