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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0-22
殺自己。
壓制住自己的驚訝，她試探性問：「前輩，為什麼你放過那個人？」
「不放過又能怎麼樣，他身上掛著名劍的玉佩，你認為我敢殺他嗎？不過，
為什麼青龍會會派出一位日主來追殺你？還有，別前輩前輩的叫，叫我子康就行。」
梅凝雪聽到這人和名劍有關，就明白了男子為什麼手下留情了。
她整理了下思路，將自己此行的目的講述給子康。
聽到有人憑藉兩條鞭子破了周流大陣，子康冷笑了兩聲，沒有說什麼。
「子康前輩，你為什麼笑，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你繼續說。」
梅凝雪只好繼續說下去，說完，看著子康，希望他能回答自己的問題。
「果然是落日馬場的人，嘖嘖，她們還真敢到這裡來撒野，看來這幾年膽子
變大了。不對，那使鞭子的是男是女？」
「兩個男的，好像是師尊三年前教訓的黑風雙煞。」
子康聽到後，右手握著的桃花枝消失，在梅凝雪面前踱步。
梅凝雪靜靜的看著走來走去的子康，想問又不敢問。
大約半刻鐘，子康停止踱步，臉上浮現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子康似乎看出梅凝雪的疑問，但是他沒有解釋，反問：「你是不是覺得周流
劍陣徒有虛名。」
在梅凝雪講述時，他就發現梅凝雪在說周流劍陣被破時的失望。
梅凝雪雖然想回答不，但還是無力的點點頭。
子康看著她點頭，不由長嘆一聲，悠悠說道：「想五百年前，魔教猖獗，曾
豪言，天下將無正道可立派。周流派祖師和五位初任長老，殺上魔教的魔焰山，
憑藉這周流劍陣，滅殺魔教十大長老，重傷當初號稱天下第一的魔教教主問誰敵，
改魔焰山為周流山，開宗立派。」
梅凝雪自然知道這些，在祖師殿中，她多次凝望這六虛祖師，畫中的六虛真
人手持七色寶劍，身邊是五位長老，在他們腳下是魔教十大長老的屍體。
她無數次幻想自己成為當初跟隨六虛的長老，憑藉一腔熱血，手持三尺長劍，
與當時天下聞聲戰慄的魔教決一死戰。
「六虛上人立派後，用自己降魔法器周流鼎，煉化十大長老的法器，更將法
器送給自己的好友，玄天派掌門希微，希微上人將此寶立為鎮教法器，作為玄天，
周流兩派友誼的見證。
「是的，希微上人將這玄天寶鑑，作為掌教信物，提醒歷代掌門勿忘兩派友
誼。」
「六虛上人雖然名震天下，但是周流派卻在五百年前還是小派，真正讓周流
派揚名的是三百年前的辯機上人。」
提到辯機的名字，子康臉上閃現出狂熱，一種對自己最敬佩的人崇拜。
「辯機上人執掌周流派十二年，默默無名，至到周流派立派兩百年，他廣邀
天下修士。天下修士看在玄天派的面子上，都出發去了，這一去，永生難忘。」
說道這裡，他再次激動的無法說話，梅凝雪也回想起周流派的記載，眼中也
是一種激動。
「那一天，彩雲迎賓，霓虹為路，辯機真人用周流鼎鍛造的雲虹道，讓天下
修士心中一動。當晚，周流派的在殿外設宴，不設火燭，眾修士都不解，直到夜
幕降下，周流弟子運出劍丸，配合周流十九位長老，組成周流劍陣，霎時，周流
山百里亮如白晝，劍光盡掩月光。在劍光中，辯機上人以真氣攝取參觀修士的法
劍，踏劍而出。那時候，周流派，千丸凌空，萬劍朝宗，辯機上人猶如仙人一般
出現在眾修士面前。」
梅凝雪知道這個畫面，每一個周流弟子入門時候都會跪拜在這副畫面前，這
是周流派最大的榮耀，也是周流弟子最美麗的一個夢。
「那一刻，參觀修士無論修為高低，皆跪拜在辯機上人劍下，跪拜這天下第
一人。」
「是，在中興掌門掌教之前，周流派三百弟子只有二十位弟子凝聚劍丸，在
中興祖師掌教十二年，千名弟子，除了四十位弟子，人人皆凝出劍丸，十四位長
老全都是凝聚九道劍丸，當時整個天下，凝聚九位劍丸的修士不過半百，我周流
派就佔四分之一。被尊為天下第一教派，而且當時的玄天掌門還根據中興祖師出
場，創出『玄天劍蕩』的劍招。」
梅凝雪接過話題，陷入深深的嚮往中，天下第一派，連玄天派這樣千年大派
也退讓周流派三分。天下修士皆以拜如周流派為榮。
「哈哈哈，昔日風光，今日周流派還保持幾分。當年周流派凝聚七位劍丸就
有五十餘人，現在呢？」子康嘲諷的望著梅凝雪，對自己偶像留下的門派，被糟
蹋成這樣，他心中的怨恨誰有能明白。
「除掌門外，沒有一人。」梅凝雪不敢回答，但是卻不得不答。
為了挽回自己的尊嚴，她繼續補充說：「自中興祖師霞舉後，周流派經歷幾
次劫難，一百年來，凝聚七道劍丸的也就現任掌門。」
「你知道為什麼他們能輕易破除周流劍陣嗎？你看好了。」
說完，他再次凝聚出劍丸，七位劍丸懸浮在他身邊，排布成周流劍陣。
七位劍丸放出毫光，光芒雖然沒有梅凝雪她們凝聚的耀眼，但是威力卻遠遠
超過她們。
梅凝雪目瞪口呆的望著在毫光照耀下的溪水消失，整個溪流出現了一個百米
長的真空，她沒有想到這周流劍陣可以這麼強大，也沒有想到這位子康竟然會自
己師門秘傳的劍陣。
「你是誰？你怎麼會這周流劍陣？」梅凝雪一時失言，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來。
「哈哈，當年辯機上人將這周流劍陣告訴來賓，因為他知道，這周流劍陣必
須依靠劍丸來催動，當時天下，誰能和周流派一樣，用千枚劍丸來佈陣？」
梅凝雪沒有再說什麼，當時的辯機上人不知道，三百年後，周流派竟然無力
佈置這周流劍陣，甚至連用劍丸催動都不知道。
「我們走吧。」
「去哪裡。」
「我家。」
張靈均走在大道上，望著周圍往來車輛，不由輕嘆一口氣。
他這幾天沒有探聽到一點關於月娥和那惡賊的訊息，他對國都的期望也越來
越小。
他心裡明白，月娥和惡賊同時出現在國都的機率不足萬分之一，然而自己卻
必須安慰自己，一切皆有可能。
「這不是張師弟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的一輛馬車傳過來。
聽到這聲音，張靈均捏捏自己的臉，確認自己是否在做夢。
「哎呀，真是張師弟，聽說張師弟在東南歷練，心想或許能遇到張師弟，沒
想到還真的遇上張師弟了。」一個俊朗的男人從窗戶伸出頭，對張靈均說。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仔細打量起來，確認自己是否認錯人。劍眉星目，多了
幾份成熟；寬口方臉，添了幾絲厚重。
「孫師兄，沒想到真的是你。」確認對方後，張靈均跑向馬車，一雙寬厚的
手臂將她接上馬車。
在馬車上，張靈均還是不敢相信，自己苦苦尋找的孫劍揚，會在這裡出現。
當喝下孫劍揚親自為他倒下的美酒後，在喉間流動的液體告訴他，自己不是
做夢。
「孫師兄，你不是遠在鼎興書院任教嗎？怎麼跑到這東南來了？」
「實不相瞞，我一好友惹上青龍會，希望我來這裡為他解圍。」
聽到這裡，張靈均舉起酒杯的手一停，已經傾斜的酒杯無法阻止酒的傾斜而
下。
胯間的冰涼，也無法壓制住張靈均現在雜亂的心思。
他有害怕自己尊敬的孫師兄是同謀，也有高興自己有線索，更加擔心孫劍揚
不說實話。
「張師弟，你怎麼了。」
「沒什麼，孫師兄，你那位朋友現在在哪？」
「莒城。」
輕輕的兩個字，好似千斤巨錘，從耳膜穿過，狠狠敲在張靈均心裡，在心震
動的餘音中，清清晰的就剩下「就是他」三個字。
張靈均慌亂的喝了一口酒，深呼吸一下，想再確認一下：「孫師兄那位朋友
不是白虎國國人，卻在朝中任有官職。」
「是的，張師弟某非認識他？」孫劍揚奇怪的看著這位師弟，從一開始這位
精明的師弟就精神不在狀態。
張靈均沒有回答，舉起酒瓶，開始灌酒。
他感覺很痛苦，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只能用酒精麻醉自己。
一隻手接過了他的酒瓶，一雙真摯的眼睛盯著他的臉，一個個清晰而認真的
字鑽進他的耳朵：「張師弟，你如果你相信姓孫的，有什麼事，儘管說。」
張靈均無奈的搖搖頭，準備取回酒瓶。
「張師弟，我剛才聽到你的嘆息聲，現在在車裡，你只知道喝酒，孫某知道
你有事，請相信我，無論多大的難事，孫某都願陪同你扛著。」
孫劍揚的眼神，讓張靈均心頭一熱，他想起自己和孫劍揚在山上相處那段時
間，決定相信這個男人。
啪
聽完張靈均的講述，孫劍揚將握在手上的酒瓶扔在車上。
「摩羅訶，枉孫某將你當一條漢子，沒想到你這麼狠毒。」一臉怒氣的孫劍
揚覺得怒不可遏，一掌排在桌子上，小型紅木桌就這樣被肢解了。
孫劍揚拍完桌子後，淚水止不住留下來，他從座椅下，再次拿出一瓶酒和酒
杯，慢慢倒滿一杯，咬破自己的食指，滴血在酒中。
他先喝了一口酒，然後將酒灑在地上，哭訴道：「孫某何德何能，竟讓馬兄
以死相交，今日孫劍揚願拜馬兄為兄，結為異性兄弟。望馬兄萬無嫌棄。從這刻
開始，孫劍揚如忘馬兄之仇，讓兇手逍遙天地，當受雷齏之刑。」
張靈均也跟著咬破手指，喝下血酒，立下誓言：「我，張靈均，以齊雲派歷
代祖師之名立誓，若不剷除真兇，願受三災之罰，永墜六道之苦，萬世不得超生。」
立下血誓的兩人，含淚的站起。
「孫師兄，那摩羅訶，究竟是何人？」
「這惡賊本是南方色毗國國人，三年前隨聖行者來朝，後被虎帝親封為銀祿
大夫，位居三品。我因為家庭原因，才與他相識，孫某看他精通佛法，而且溫文
儒雅，善談儒道，不由與他傾心相交。」
說道這裡，孫劍揚又是惱怒又是恨，惱怒自己識人不明，恨摩羅訶枉修佛法。
「摩羅訶，怪不得那些村民記不住這名字。」張靈均一直奇怪為什麼沒有人
知道這惡賊名字，原來這名字如此生僻。
「不，這惡賊到了白虎國，就改名了，改為楚知月。只因為他在夜中偶得一
句，『何時秋風送來雁，千里觀月知我心。』」
「咦，看來是他擔心青龍會，又將名字叫回來了。」張靈均不敢確認，只好
猜測。
「張師弟，為兄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孫師兄，你儘管說。」
「現在下結論還太早，不如我們先去莒城，和摩羅訶對質一番。」恢復理智
的孫劍揚，回憶起摩羅訶的為人，覺得他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孫師兄，你說的對，或許是我們冤枉了這楚知月。」張靈均心裡也不確認，
也贊同去確認。
「停車。」孫劍揚收起隔音法器，叫住了車伕。
車伕停下車，等待車內人的吩咐。
「傳信給老爺，讓他派人去尋找一個叫月娥的女子。」
車伕吹了一聲哨子，一個鴿子噗噗的飛到他手上，他取下鴿腳上的信紙，拿
出放好的筆墨，開始寫信。
寫完，將信紙繼續綁在鴿子的腳上，讓鴿子向遠方飛去。
做完著這一切，他又回到座位上，等待下一個命令。
「到下一個城，去找一個紅木桌來。」
車伕平靜的望著從車窗摔出的紅木，在最後一塊紅木扔出後，他繼續駕駛馬
車，向著下一站前進。
張靈均雖然沒有看見車伕的動作，但是從孫劍揚發出命令後，他除了只聽到
鴿子聲外，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的情況來看，這個車伕也不簡單。
「孫師兄，你生在白虎，學在朱雀，活在玄武這三者你都有熟人，看來應該
認識下青龍會的人了。」張靈均不想悲傷繼續停留在車廂裡，打趣說。
「張師弟，你怎麼知道我在青龍會沒有熟人呢？她難道不是青龍會的嗎」孫
劍揚神情恍惚，好像回憶什麼事情。
張靈均知道這個她是指誰，不過作為朱雀盟的弟子，他不好表示什麼。
一個陷入回憶，一個默不作聲，馬車就在沉默中前進，走向這未知之路。
「少爺，莒城到了。」
車伕還是一樣冷冰冰的說，似乎自己就是一塊冰。
張靈均伸了一個懶腰，對孫劍揚說：「孫兄，你先去見那於人傑，我在剛才
那林子裡面等你，那裡面好談話。」
密林不但好談話，也好殺人收屍。這個意思孫劍揚懂，若真是楚知月做的，
他就沒有機會出來了。
馬車遠去，張靈均激動的快速跑起來，藉著風來助自己平靜。
心中無法平靜的不止他一個，還有那坐在馬車裡面的人，孫劍揚不斷喝著酒，
憑藉酒精來壓制自己雜亂的思緒。
「我家公子要見你們大人。」
車伕一如既往的冷冷說，絲毫不顧那些氣的要發飆的衙役的感受。
「你算什麼東西，大人豈是……大人，裡邊請小人該死該死。」
一個衙役本想呵斥，不過接過車伕遞過來的腰牌，瞬間嚇了一個半死，恭恭
敬敬讓路，將腰牌奉還後，不斷扇自己的臉。
孫劍揚沒有理他，自己快步走向後院。
在後院門口，接到屬下稟告的於人傑，身穿便裝，一路小跑過來。
「下官於人傑，見過大人。」於人傑恭恭敬敬的行禮問好。
「於大人免禮，這次本官冒昧來訪，望大人莫見怪。」
「大人說笑了，大人能光臨敝舍，是下官三生修來的福氣。」於人傑不得不
客氣應付這人，雖然這人官職不大，可是家世顯赫，不是他能得罪的。
不習慣官場應酬的孫劍揚，直接開門見山的問：「本官的好友楚知月，楚大
人還在這裡嗎？」
「銀祿大夫現在還在敝處，下官已經讓人去請了。下官已經設下宴席，希望
大人萬勿推辭。」
「好，那本官就叨擾了。」本來不想理這些的，不過想到這於人傑是一個有
修為的人，現在得罪他不智，於是答應了他。
在酒席上，孫劍揚再次看見久別的好友，心中悲喜交加，喜能再見好友，悲
好友已經墮落了。
望著楚知月眉頭的幾縷皺紋，心中憐憫之情不由而生，看來最近楚知月也不
好過。
楚知月看見孫劍揚，心中那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他激動的走到孫劍揚身邊，
緊緊擁抱住這位好友。
孫劍揚被這一抱，不由落下眼淚。
兩人擁抱結束後，看見雙方都流淚，不由心中一暖。
收拾好心情，兩人正式入座。
在座的三人各懷心思，沒過多久就結束了這頓素宴。
「於大人，本官就和出大人回京，後會有期。」
「兩位大人遠走，恕下官不遠送了。」
看著馬車消失在視線中，於人傑目光閃爍，似乎在思考什麼。
「去，盯著他們，注意別被那個車伕發現。」
在馬車上的兩人，滿腹心思，都想對對方說，可是卻難以啟口，都希望對方
能開口。
「少爺，到了。」車伕的聲音打破了沉默，終於有人說話了。
「楚兄，請。」
楚知月呆呆望著孫劍揚，他不知道這才行走了多久就到了地方，很快他想到
了自己最擔心的事，無奈搖搖頭。臉色蒼白的走下車。
他望著四周的樹木，和依靠在樹旁的那個年輕人，長嘆一聲。
張靈均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自己面前這個慈眉善目的僧人會是一個冷血
惡徒。
月關穿過縫隙，照在楚知月白淨的臉上，使這位僧人顯得更加飄逸出塵。
「楚兄，這位是齊雲派張靈均，我們只想問你一件事。」
孫劍揚心情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好友，希望自己的好友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
案、「孫兄，你都知道了吧。」楚知月雙手合十，後悔的對孫劍揚說。
孫劍揚無奈的點點頭，心痛的看著這位好友。
「不錯，她們都是我害死的，小僧因為一時害怕，讓她們慘死，小僧每每思
念至此，五內似焚，夜夜不得安眠，今日能讓小僧得一解脫，真是一幸。」
楚知月說完，低頭閉目，希望孫劍揚能給自己一個痛快。
孫劍揚聽到楚知月自己認罪，不由大怒，長劍出鞘，一劍刺了過去。
張靈均雖然感覺不妥，卻來不及阻止。
眼見楚知月要斃命於孫劍揚的劍下，一個飛刀打偏了寶劍。
隨著飛刀的出現，一個黑衣人出現在楚知月的身邊，點了他的穴道，將他扛
在身上，向密林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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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制住自己的驚訝，她試探性問：「前輩，為什麼你放過那個人？」
「不放過又能怎麼樣，他身上掛著名劍的玉佩，你認為我敢殺他嗎？不過，
為什麼青龍會會派出一位日主來追殺你？還有，別前輩前輩的叫，叫我子康就行。」
梅凝雪聽到這人和名劍有關，就明白了男子為什麼手下留情了。
她整理了下思路，將自己此行的目的講述給子康。
聽到有人憑藉兩條鞭子破了周流大陣，子康冷笑了兩聲，沒有說什麼。
「子康前輩，你為什麼笑，難道有什麼不對嗎？」
「你繼續說。」
梅凝雪只好繼續說下去，說完，看著子康，希望他能回答自己的問題。
「果然是落日馬場的人，嘖嘖，她們還真敢到這裡來撒野，看來這幾年膽子
變大了。不對，那使鞭子的是男是女？」
「兩個男的，好像是師尊三年前教訓的黑風雙煞。」
子康聽到後，右手握著的桃花枝消失，在梅凝雪面前踱步。
梅凝雪靜靜的看著走來走去的子康，想問又不敢問。
大約半刻鐘，子康停止踱步，臉上浮現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子康似乎看出梅凝雪的疑問，但是他沒有解釋，反問：「你是不是覺得周流
劍陣徒有虛名。」
在梅凝雪講述時，他就發現梅凝雪在說周流劍陣被破時的失望。
梅凝雪雖然想回答不，但還是無力的點點頭。
子康看著她點頭，不由長嘆一聲，悠悠說道：「想五百年前，魔教猖獗，曾
豪言，天下將無正道可立派。周流派祖師和五位初任長老，殺上魔教的魔焰山，
憑藉這周流劍陣，滅殺魔教十大長老，重傷當初號稱天下第一的魔教教主問誰敵，
改魔焰山為周流山，開宗立派。」
梅凝雪自然知道這些，在祖師殿中，她多次凝望這六虛祖師，畫中的六虛真
人手持七色寶劍，身邊是五位長老，在他們腳下是魔教十大長老的屍體。
她無數次幻想自己成為當初跟隨六虛的長老，憑藉一腔熱血，手持三尺長劍，
與當時天下聞聲戰慄的魔教決一死戰。
「六虛上人立派後，用自己降魔法器周流鼎，煉化十大長老的法器，更將法
器送給自己的好友，玄天派掌門希微，希微上人將此寶立為鎮教法器，作為玄天，
周流兩派友誼的見證。
「是的，希微上人將這玄天寶鑑，作為掌教信物，提醒歷代掌門勿忘兩派友
誼。」
「六虛上人雖然名震天下，但是周流派卻在五百年前還是小派，真正讓周流
派揚名的是三百年前的辯機上人。」
提到辯機的名字，子康臉上閃現出狂熱，一種對自己最敬佩的人崇拜。
「辯機上人執掌周流派十二年，默默無名，至到周流派立派兩百年，他廣邀
天下修士。天下修士看在玄天派的面子上，都出發去了，這一去，永生難忘。」
說道這裡，他再次激動的無法說話，梅凝雪也回想起周流派的記載，眼中也
是一種激動。
「那一天，彩雲迎賓，霓虹為路，辯機真人用周流鼎鍛造的雲虹道，讓天下
修士心中一動。當晚，周流派的在殿外設宴，不設火燭，眾修士都不解，直到夜
幕降下，周流弟子運出劍丸，配合周流十九位長老，組成周流劍陣，霎時，周流
山百里亮如白晝，劍光盡掩月光。在劍光中，辯機上人以真氣攝取參觀修士的法
劍，踏劍而出。那時候，周流派，千丸凌空，萬劍朝宗，辯機上人猶如仙人一般
出現在眾修士面前。」
梅凝雪知道這個畫面，每一個周流弟子入門時候都會跪拜在這副畫面前，這
是周流派最大的榮耀，也是周流弟子最美麗的一個夢。
「那一刻，參觀修士無論修為高低，皆跪拜在辯機上人劍下，跪拜這天下第
一人。」
「是，在中興掌門掌教之前，周流派三百弟子只有二十位弟子凝聚劍丸，在
中興祖師掌教十二年，千名弟子，除了四十位弟子，人人皆凝出劍丸，十四位長
老全都是凝聚九道劍丸，當時整個天下，凝聚九位劍丸的修士不過半百，我周流
派就佔四分之一。被尊為天下第一教派，而且當時的玄天掌門還根據中興祖師出
場，創出『玄天劍蕩』的劍招。」
梅凝雪接過話題，陷入深深的嚮往中，天下第一派，連玄天派這樣千年大派
也退讓周流派三分。天下修士皆以拜如周流派為榮。
「哈哈哈，昔日風光，今日周流派還保持幾分。當年周流派凝聚七位劍丸就
有五十餘人，現在呢？」子康嘲諷的望著梅凝雪，對自己偶像留下的門派，被糟
蹋成這樣，他心中的怨恨誰有能明白。
「除掌門外，沒有一人。」梅凝雪不敢回答，但是卻不得不答。
為了挽回自己的尊嚴，她繼續補充說：「自中興祖師霞舉後，周流派經歷幾
次劫難，一百年來，凝聚七道劍丸的也就現任掌門。」
「你知道為什麼他們能輕易破除周流劍陣嗎？你看好了。」
說完，他再次凝聚出劍丸，七位劍丸懸浮在他身邊，排布成周流劍陣。
七位劍丸放出毫光，光芒雖然沒有梅凝雪她們凝聚的耀眼，但是威力卻遠遠
超過她們。
梅凝雪目瞪口呆的望著在毫光照耀下的溪水消失，整個溪流出現了一個百米
長的真空，她沒有想到這周流劍陣可以這麼強大，也沒有想到這位子康竟然會自
己師門秘傳的劍陣。
「你是誰？你怎麼會這周流劍陣？」梅凝雪一時失言，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來。
「哈哈，當年辯機上人將這周流劍陣告訴來賓，因為他知道，這周流劍陣必
須依靠劍丸來催動，當時天下，誰能和周流派一樣，用千枚劍丸來佈陣？」
梅凝雪沒有再說什麼，當時的辯機上人不知道，三百年後，周流派竟然無力
佈置這周流劍陣，甚至連用劍丸催動都不知道。
「我們走吧。」
「去哪裡。」
「我家。」
張靈均走在大道上，望著周圍往來車輛，不由輕嘆一口氣。
他這幾天沒有探聽到一點關於月娥和那惡賊的訊息，他對國都的期望也越來
越小。
他心裡明白，月娥和惡賊同時出現在國都的機率不足萬分之一，然而自己卻
必須安慰自己，一切皆有可能。
「這不是張師弟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的一輛馬車傳過來。
聽到這聲音，張靈均捏捏自己的臉，確認自己是否在做夢。
「哎呀，真是張師弟，聽說張師弟在東南歷練，心想或許能遇到張師弟，沒
想到還真的遇上張師弟了。」一個俊朗的男人從窗戶伸出頭，對張靈均說。
看著那張熟悉的臉，仔細打量起來，確認自己是否認錯人。劍眉星目，多了
幾份成熟；寬口方臉，添了幾絲厚重。
「孫師兄，沒想到真的是你。」確認對方後，張靈均跑向馬車，一雙寬厚的
手臂將她接上馬車。
在馬車上，張靈均還是不敢相信，自己苦苦尋找的孫劍揚，會在這裡出現。
當喝下孫劍揚親自為他倒下的美酒後，在喉間流動的液體告訴他，自己不是
做夢。
「孫師兄，你不是遠在鼎興書院任教嗎？怎麼跑到這東南來了？」
「實不相瞞，我一好友惹上青龍會，希望我來這裡為他解圍。」
聽到這裡，張靈均舉起酒杯的手一停，已經傾斜的酒杯無法阻止酒的傾斜而
下。
胯間的冰涼，也無法壓制住張靈均現在雜亂的心思。
他有害怕自己尊敬的孫師兄是同謀，也有高興自己有線索，更加擔心孫劍揚
不說實話。
「張師弟，你怎麼了。」
「沒什麼，孫師兄，你那位朋友現在在哪？」
「莒城。」
輕輕的兩個字，好似千斤巨錘，從耳膜穿過，狠狠敲在張靈均心裡，在心震
動的餘音中，清清晰的就剩下「就是他」三個字。
張靈均慌亂的喝了一口酒，深呼吸一下，想再確認一下：「孫師兄那位朋友
不是白虎國國人，卻在朝中任有官職。」
「是的，張師弟某非認識他？」孫劍揚奇怪的看著這位師弟，從一開始這位
精明的師弟就精神不在狀態。
張靈均沒有回答，舉起酒瓶，開始灌酒。
他感覺很痛苦，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只能用酒精麻醉自己。
一隻手接過了他的酒瓶，一雙真摯的眼睛盯著他的臉，一個個清晰而認真的
字鑽進他的耳朵：「張師弟，你如果你相信姓孫的，有什麼事，儘管說。」
張靈均無奈的搖搖頭，準備取回酒瓶。
「張師弟，我剛才聽到你的嘆息聲，現在在車裡，你只知道喝酒，孫某知道
你有事，請相信我，無論多大的難事，孫某都願陪同你扛著。」
孫劍揚的眼神，讓張靈均心頭一熱，他想起自己和孫劍揚在山上相處那段時
間，決定相信這個男人。
啪
聽完張靈均的講述，孫劍揚將握在手上的酒瓶扔在車上。
「摩羅訶，枉孫某將你當一條漢子，沒想到你這麼狠毒。」一臉怒氣的孫劍
揚覺得怒不可遏，一掌排在桌子上，小型紅木桌就這樣被肢解了。
孫劍揚拍完桌子後，淚水止不住留下來，他從座椅下，再次拿出一瓶酒和酒
杯，慢慢倒滿一杯，咬破自己的食指，滴血在酒中。
他先喝了一口酒，然後將酒灑在地上，哭訴道：「孫某何德何能，竟讓馬兄
以死相交，今日孫劍揚願拜馬兄為兄，結為異性兄弟。望馬兄萬無嫌棄。從這刻
開始，孫劍揚如忘馬兄之仇，讓兇手逍遙天地，當受雷齏之刑。」
張靈均也跟著咬破手指，喝下血酒，立下誓言：「我，張靈均，以齊雲派歷
代祖師之名立誓，若不剷除真兇，願受三災之罰，永墜六道之苦，萬世不得超生。」
立下血誓的兩人，含淚的站起。
「孫師兄，那摩羅訶，究竟是何人？」
「這惡賊本是南方色毗國國人，三年前隨聖行者來朝，後被虎帝親封為銀祿
大夫，位居三品。我因為家庭原因，才與他相識，孫某看他精通佛法，而且溫文
儒雅，善談儒道，不由與他傾心相交。」
說道這裡，孫劍揚又是惱怒又是恨，惱怒自己識人不明，恨摩羅訶枉修佛法。
「摩羅訶，怪不得那些村民記不住這名字。」張靈均一直奇怪為什麼沒有人
知道這惡賊名字，原來這名字如此生僻。
「不，這惡賊到了白虎國，就改名了，改為楚知月。只因為他在夜中偶得一
句，『何時秋風送來雁，千里觀月知我心。』」
「咦，看來是他擔心青龍會，又將名字叫回來了。」張靈均不敢確認，只好
猜測。
「張師弟，為兄有一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孫師兄，你儘管說。」
「現在下結論還太早，不如我們先去莒城，和摩羅訶對質一番。」恢復理智
的孫劍揚，回憶起摩羅訶的為人，覺得他應該不是這樣的人。
「孫師兄，你說的對，或許是我們冤枉了這楚知月。」張靈均心裡也不確認，
也贊同去確認。
「停車。」孫劍揚收起隔音法器，叫住了車伕。
車伕停下車，等待車內人的吩咐。
「傳信給老爺，讓他派人去尋找一個叫月娥的女子。」
車伕吹了一聲哨子，一個鴿子噗噗的飛到他手上，他取下鴿腳上的信紙，拿
出放好的筆墨，開始寫信。
寫完，將信紙繼續綁在鴿子的腳上，讓鴿子向遠方飛去。
做完著這一切，他又回到座位上，等待下一個命令。
「到下一個城，去找一個紅木桌來。」
車伕平靜的望著從車窗摔出的紅木，在最後一塊紅木扔出後，他繼續駕駛馬
車，向著下一站前進。
張靈均雖然沒有看見車伕的動作，但是從孫劍揚發出命令後，他除了只聽到
鴿子聲外，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的情況來看，這個車伕也不簡單。
「孫師兄，你生在白虎，學在朱雀，活在玄武這三者你都有熟人，看來應該
認識下青龍會的人了。」張靈均不想悲傷繼續停留在車廂裡，打趣說。
「張師弟，你怎麼知道我在青龍會沒有熟人呢？她難道不是青龍會的嗎」孫
劍揚神情恍惚，好像回憶什麼事情。
張靈均知道這個她是指誰，不過作為朱雀盟的弟子，他不好表示什麼。
一個陷入回憶，一個默不作聲，馬車就在沉默中前進，走向這未知之路。
「少爺，莒城到了。」
車伕還是一樣冷冰冰的說，似乎自己就是一塊冰。
張靈均伸了一個懶腰，對孫劍揚說：「孫兄，你先去見那於人傑，我在剛才
那林子裡面等你，那裡面好談話。」
密林不但好談話，也好殺人收屍。這個意思孫劍揚懂，若真是楚知月做的，
他就沒有機會出來了。
馬車遠去，張靈均激動的快速跑起來，藉著風來助自己平靜。
心中無法平靜的不止他一個，還有那坐在馬車裡面的人，孫劍揚不斷喝著酒，
憑藉酒精來壓制自己雜亂的思緒。
「我家公子要見你們大人。」
車伕一如既往的冷冷說，絲毫不顧那些氣的要發飆的衙役的感受。
「你算什麼東西，大人豈是……大人，裡邊請小人該死該死。」
一個衙役本想呵斥，不過接過車伕遞過來的腰牌，瞬間嚇了一個半死，恭恭
敬敬讓路，將腰牌奉還後，不斷扇自己的臉。
孫劍揚沒有理他，自己快步走向後院。
在後院門口，接到屬下稟告的於人傑，身穿便裝，一路小跑過來。
「下官於人傑，見過大人。」於人傑恭恭敬敬的行禮問好。
「於大人免禮，這次本官冒昧來訪，望大人莫見怪。」
「大人說笑了，大人能光臨敝舍，是下官三生修來的福氣。」於人傑不得不
客氣應付這人，雖然這人官職不大，可是家世顯赫，不是他能得罪的。
不習慣官場應酬的孫劍揚，直接開門見山的問：「本官的好友楚知月，楚大
人還在這裡嗎？」
「銀祿大夫現在還在敝處，下官已經讓人去請了。下官已經設下宴席，希望
大人萬勿推辭。」
「好，那本官就叨擾了。」本來不想理這些的，不過想到這於人傑是一個有
修為的人，現在得罪他不智，於是答應了他。
在酒席上，孫劍揚再次看見久別的好友，心中悲喜交加，喜能再見好友，悲
好友已經墮落了。
望著楚知月眉頭的幾縷皺紋，心中憐憫之情不由而生，看來最近楚知月也不
好過。
楚知月看見孫劍揚，心中那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他激動的走到孫劍揚身邊，
緊緊擁抱住這位好友。
孫劍揚被這一抱，不由落下眼淚。
兩人擁抱結束後，看見雙方都流淚，不由心中一暖。
收拾好心情，兩人正式入座。
在座的三人各懷心思，沒過多久就結束了這頓素宴。
「於大人，本官就和出大人回京，後會有期。」
「兩位大人遠走，恕下官不遠送了。」
看著馬車消失在視線中，於人傑目光閃爍，似乎在思考什麼。
「去，盯著他們，注意別被那個車伕發現。」
在馬車上的兩人，滿腹心思，都想對對方說，可是卻難以啟口，都希望對方
能開口。
「少爺，到了。」車伕的聲音打破了沉默，終於有人說話了。
「楚兄，請。」
楚知月呆呆望著孫劍揚，他不知道這才行走了多久就到了地方，很快他想到
了自己最擔心的事，無奈搖搖頭。臉色蒼白的走下車。
他望著四周的樹木，和依靠在樹旁的那個年輕人，長嘆一聲。
張靈均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在自己面前這個慈眉善目的僧人會是一個冷血
惡徒。
月關穿過縫隙，照在楚知月白淨的臉上，使這位僧人顯得更加飄逸出塵。
「楚兄，這位是齊雲派張靈均，我們只想問你一件事。」
孫劍揚心情複雜的看著自己的好友，希望自己的好友能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
案、「孫兄，你都知道了吧。」楚知月雙手合十，後悔的對孫劍揚說。
孫劍揚無奈的點點頭，心痛的看著這位好友。
「不錯，她們都是我害死的，小僧因為一時害怕，讓她們慘死，小僧每每思
念至此，五內似焚，夜夜不得安眠，今日能讓小僧得一解脫，真是一幸。」
楚知月說完，低頭閉目，希望孫劍揚能給自己一個痛快。
孫劍揚聽到楚知月自己認罪，不由大怒，長劍出鞘，一劍刺了過去。
張靈均雖然感覺不妥，卻來不及阻止。
眼見楚知月要斃命於孫劍揚的劍下，一個飛刀打偏了寶劍。
隨著飛刀的出現，一個黑衣人出現在楚知月的身邊，點了他的穴道，將他扛
在身上，向密林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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