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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1-15
這個
攤子。
孟嘻嘻正專心致志的在等混沌，抬頭突然看見綺雲姐姐摻著一個老頭過來， 趕緊打招呼，林四狗也跟著站起來幫忙搬椅子讓座位。那個跟著的年輕人則坐在 了另外一桌。
“綺雲姐姐，你們也要吃混沌麼，我請……”孟嘻嘻很四海的說道。
“怎麼好意思讓你請，我們家老洪可是答應請我。”綺雲聲音清脆的說道。
“對，我請……。”洪爺笑著說道。
正說話之間，孟嘻嘻喝林四狗的混沌先上來。雙方自然謙讓了一番。最後綺 雲和孟嘻嘻得到了混沌，林四狗和洪爺坐等。林四狗還去拿了四個茶葉蛋放在碗 裡，然後伸手給孟嘻嘻剝了一個。
洪爺自然也伸手給綺雲剝了一個，綺雲弄得很好奇。這事兒怎麼讓洪爺親自 幹，太不應該了。洪爺是什麼人，怎麼今天童心大發幹起這個活計了。不過他也 知道洪爺的脾氣，在興頭上的事情最忌諱別人說，所以默不作聲。
“以前啊小時候我也跟我母親賣過茶葉蛋，那時候幾分錢一個。”洪爺和林 四狗又各自剝了一個茶葉蛋之後擦了擦手感嘆的說道。
這話別人沒辦法接，因為他這歲數想來他母親已經不在了。所以怎麼接都是 不太尊重。
“小夥子你是幹什麼工作的？”沒人接話，洪爺只是自我感嘆，於是轉頭看 著林四狗問道。
“您猜猜……”
林四狗也不會見到誰就跟誰說自己從監獄裡出來的，更不會說自己是無業遊 民。所以打算這老人家怎麼說自己就順著說就好。
洪爺笑了，仔細看了看林四狗。
“那我就猜猜看，小夥子看你氣血旺盛，四肢健碩、頗有勇力，正在準備一 件事，也許會有血光之災，牢獄之厄。”洪爺鄭重其事的說道。
孟嘻嘻都忘了吃混沌了，血光之災牢獄之厄，這不說的就是最近發生的事情 麼。這老人家會算卦。
“您會算命，怎麼知道……。”孟嘻嘻還要說卻被林四狗碰了一下立即住嘴。
“不應該啊，沒理由啊。”林四狗笑著說道。
“什麼不應該，怎麼個沒理由，我猜的不對麼？”洪爺探尋者說道。
這個時候兩碗混沌上來了，熱氣騰騰的放在兩人面前。
林四狗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指了指混沌。
“趁熱吃，這家混沌是左右最好的，我可是考察過的。涼了就不是這個味兒 了。”
林四狗說著拿起筷子和勺子撈起一個大餡混沌吹了吹吃起來了。
洪爺笑了笑，也自顧自的開始吃混沌。嚐了一口感覺味道真的非常好，不由 得也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學著林四狗不顧形象的吸溜吸溜的喝湯，嘶嘶吐著氣 齜牙咧嘴的吃混沌。
綺雲都看呆了，洪爺什麼時候這樣吃過飯。吃的東西都是精挑細選，過程都 是細嚼慢嚥，慢條斯理，而且極其挑食。今天一碗街邊混沌吃的如此之香，有什 麼開心的事兒。孟嘻嘻吃飯一向跟林四狗比賽，林四狗吃的稀里嘩啦，她也不顧 形象，一邊吹著氣一邊吃了起來。
不到十分鐘一碗混沌連湯都喝了。
“哎呀，又被你坑了。說好的吃一半，這下連湯都喝了。”孟嘻嘻看著空碗 沒好氣的說道。
“自己饞還怪別人，沒事兒待會兒做個瑜伽就好了。”林四狗趕緊安慰。
“小夥子，我的問題還沒回答我那？”洪爺掏出手絹擦擦嘴說道。
林四狗似笑非笑的看看洪爺，覺得這老人家挺有意思。反正閒聊，說說也無 所謂，人家問了麼。尊老愛老還是要的。
“您的身份不應該會這種街頭打卦兩頭堵的唬人手段啊，您這九天神龍跟我 這井底之蛙坐一桌也是沒道理啊。”
林四狗笑著說道。
“哦，有意思，竟然被你看出來端倪。不錯的年輕人。既然看出來不妨多說 說，九天神龍也好井底之蛙也罷，不過是對映之詞，用你的話說是兩頭堵。你說 說我到底是什麼人？”
洪爺把手絹塞進口袋問道，一副探究的神情。
“那我就說說，說不好您就當個笑話，別往心裡去。”林四狗說道。
“好，說好了這頓我請。”洪爺指著桌子上的空碗說道。
“早說啊，我多吃兩個茶葉蛋。”林四狗笑著說道。
洪爺一笑，然後洗耳恭聽的看著林四狗。
“您是什麼人我有過猜測，不過現在更多一些。如果我猜的不錯您是江湖前 輩，不過看您氣勢，現在恐怕已經是穩坐金龍臺，抬手起風雲的一方諸侯了。” 林四狗說道。
“哦，你也學過算卦？還會看氣勢，那你能算出來我是誰麼？”
洪爺饒有興趣的問道。
“算卦沒學過，察言觀色懂一點。您是誰我可不敢猜。這頓我請。”林四狗 笑著說道。
“容你稱我一聲江湖前輩，很多年沒聽過這個稱呼了。那我也問一句，江湖 還在麼？”洪爺有些恍惚的問道。
“改頭換面，餘韻未消。”林四狗淡淡的回了八個字。
“好個餘韻未消，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雖然老了，還是有些面子。那天江 湖路上吃飯難了跟我說一聲。給你找一口飯吃我還是能做到的。”洪爺有些感慨 不過一閃即逝。
最後一句話擲地有聲，猶如猛虎雖老，依然能夠嘯聚山林。
“多謝前輩，您是九天神龍穩坐神仙台，我不過是泥巴里的蚯蚓吃點殘羹剩 飯。不敢打擾您呼風喚雨。”
林四狗站起來說著掏出錢放在桌子上，朝著洪爺拱拱手領著孟嘻嘻走了。這 是一個拱手禮，老江湖才懂得。這是監獄裡的老頭兒教給他的。老一輩人認這個。
“老洪，我們也走吧。”綺雲輕聲跟洪爺說道。
今天的洪爺有些不對，年輕人走後眼神有些茫然，沒了往日深藏不漏的氣勢。
“餘韻未消，沒想到還能在一個年輕人身上看到這些。到是想起來年輕時候 的事情。人老……。”
洪爺老了兩個字還沒說說出口就被綺雲蔥白纖細的手指堵住了嘴。
“不許說自己老，我不愛聽……”綺雲嘟著嘴，如同生氣的小姑娘。
“好，不老，我還能再活五百年。”洪爺突然笑道。
“也別太自信了，活個一百二三就差不多了。那個時候我也差不多老了，到 時候前後腳往墳裡一埋正好。”綺雲挽著洪爺說道。
“這一天天就你會說話……”洪爺很開心。三個人出了早市到公園邊上開車 離開。
林四狗把孟嘻嘻送回家，路上他給杜冷打了一個電話。
“喂，那位？”電話裡傳來杜冷的懶洋洋的聲音，顯然還沒睡醒。
“你好我們見過，一次在火車站，一次在李順水李總的家裡。”林四狗淡淡 的說道。
杜冷一下子精神了，宿醉的酒精麻醉的感覺立即消失。
“兄弟，殺人不過頭點地，我杜冷在你這認栽了。以後江湖不見可以吧。你 也別太過了。”杜冷身邊沒其他人，自然話說的慫。
“別這麼說，我找你不是想打架。李總找我出面講和你跟他的事情。你看有 時間我們見一面，把話說清楚。我就是個講和的。”林四狗溫和的說道。
可是杜冷卻不信，李順水找林四狗絕不是講和那麼簡單，而且他也不能同意 講和，現在北城沙場競爭激烈他不招兵買馬很快就會被擠兌的，李順水這塊肉不 吃下他哪有錢擴充實力。作為北城杜冷，他名聲在外，錢也是今天進來明天花了。 所以他沒有後退的路。
林四狗不知道那麼多，他的想法很簡單，找杜冷擺事實講道理，沙子還用你 的，價格依舊，一直到工程結束為止。你也別找李順水家的麻煩了，別要什麼利 息，跟不要高價賣什麼沙子。大家你好我好。
最重要的是他有驚無險的拿錢走人。
林四狗認為挺好的事兒，見面三杯酒兩句話講和，以後你們兩家和氣生財。 我就拿個講和的費用就算是完事兒了。
不過杜冷根本不想講和他要的是李順水服軟，現在加價用他的沙子，以後依 然用。你講和就是挖我的根。更重要的是如果這件事傳出去，我杜冷被一個愣頭 青給講和了。以後在道上怎麼混。沒準火車站和李順水家的事情就會被翻出來。 更沒有臉面了。
不過硬上杜冷也沒把握，所以還是講道理在先。能混到的有名有號的流氓， 不光能狠而且還要有電腦子。所以他理順了一下思路。
“兄弟，聽哥哥一句勸有些錢不好拿。我跟李順水的事情是個人恩怨。他也 是罪有應得。何況他不差這點錢。你何必摻和進來。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如果讓 你給講和了，以後我還怎麼混？所以兄弟讓一步，以後道上哥哥定然替你揚名。 如果你非要講和那就是逼兄弟魚死網破了……”
杜冷電話裡說道，有點苦口婆心，他是真的後悔得罪這麼個人。他自己都沒 想到，這話林四狗突然改主意了。十萬塊錢和杜冷魚死網破顯然是不值得的。真 要逼杜冷拼命他也不想。
小流氓是想佔便宜而不是冒險。沒便宜那就撤。李順水又不是親戚。杜冷的 話林四狗沒聽進去，不過聽出杜冷言外之意沒有講和的意思，而他自己還有別的 計劃，往死裡跟這個當地流氓開戰犯不上，現在杜冷軟語言相勸他也就坡下驢。
“既然杜大哥把話說的這麼清楚了，我也不想摻和，兄弟也不是窮瘋了什麼 錢都賺。我只說最後一句話，李總的底線是你繼續供應沙子，他還是原價用，直 到工程結束。他今天舍了錢找我，自然明天就會找別人。到時候可能就不是這個 條件。言盡於此，行不行你自己考慮，這件事以後我就不摻和了。”
林四狗自己還有仇要報。不想節外生枝。杜冷這邊自己也免費勸說了，聽進 去更好，聽不進去拉倒。
“好，兄弟，啥話不說了。相逢一笑泯恩仇。以後有時間哥哥請你喝酒。” 杜冷甩下兩句場面話。
原本這件事就結束了。雙反互不干涉。杜冷願意跟李順水死磕是他的事情， 願意跟李順水一團和氣也是他的事情，林四狗也不指望要十萬塊錢了。
回家換完衣服，老劉的電話進來了。還是打麻將的事情，約在老地方還是他 家，而且這次要求帶不少於十五個。林四狗默算了一下，上次周振生給的錢給了 舅舅五萬，還剩下五萬。加上七七八八贏得錢，和家裡的六萬多現金，差不多超 過十五萬。所以在電話裡就答應了這件事。他沒打聽都有誰，但是感覺會有露露。
約的時間是晚上五點。林四狗有時間去把存款換成現金。順便還跟孟嘻嘻逛 了逛街，吃個午飯，送她去健身館練習瑜伽。四點半的時候林四狗帶著十五萬現 金到了老劉的家裡。
老方來的早，跟林四狗打了招呼互相聊了起來。因為是第二次來了，老劉直 接不客氣的驗了現金。等了不到二十分鐘門被敲響了。正是露露一身白色的連衣 裙，白色的皮鞋。又換了一個髮型。拎著一個大大的包就進來了。
“我帶了二十，你們帶了多少。”露露一進門脫掉高跟鞋就問。
“我準備了十八……”老方說道。
“我十五……”老劉說道。
“我十五……。”林四狗說道。
“好，那我們說好了，不管多少，我們四家有一家輸光了，牌局立即停止， 不借債，不欠錢。不拖延。如果到了明天早上五點還沒輸光也一樣結束。”老劉 重述了規矩。
林四狗點點頭，其他人早就知道這個規矩。
別以為帶著多的錢就吃虧，實際上是帶著少的人吃虧。因為帶錢多的人扛輸 戰線長，有回本的機會。帶的少的輸光了就完了。而且錢多自然膽子大，氣勢上 就不輸人。露露絕度是個資深老賭徒。
五點半麻將開始。四個人開始定風開局。
與此同時李振軒正在跟一幫小兄弟在酒吧喝酒，五點多鐘開喝。一直喝到了 八九點，雖然他的酒量不錯但是顯然也喝的差不多了，懷裡摟著杜可兒依然在嚷 嚷著乾杯。
可是杜可兒上了一趟洗手間出來就被飛機給糾纏住了。就是上次跟李振軒搶 杜可兒後來被杜冷嚇走的那個小混混。再次纏上來。
“我說飛機哥你還敢來找我啊，怎麼不怕杜冷大哥滅了你，上次的事情你這 麼快就忘了？”
杜可兒嘴裡嚼著口香糖一臉的揶揄。
“可兒，李振軒就是個廢物。到現在還沒開苞那吧，用不用哥哥幫幫你。你 說那個杜冷大哥已經跟李家勢不兩立了，早晚不弄死這個李振軒也會弄殘他，聽 話早點跟哥哥玩，過過女人癮，跟他那個廢物有啥好處。”
飛機擠眉弄眼的說道。差點把杜可兒給噁心到了。我開苞也不用給你這個混 蛋，杜冷來了差不多。不過這是她心裡話不能往外說。
“杜冷哥跟李家鬧翻了？你別鬧，騙我那吧。”杜可兒翻著白眼說道。
“走，不信咱們去問那個李振軒廢物，看看他還能請動杜冷大哥麼？估計提 到杜大哥腿肚子都得哆嗦。”飛機不屑的說道。
兩個人一起進了酒吧，找到了李振軒。
“小子，你沒告訴你的妞兒，杜大哥跟你撅了這件事兒？沒杜大哥你算根蔥 麼？”飛機指著李振軒說道。
李振軒一聽笑了。
“杜冷算個屁，那天在我家他是怎麼出去的，你怎麼不問問他。見到我大哥 他嚇得連酒杯都端不住，坐都坐不穩。”
李振軒一臉不屑的說道。
“小子，你他媽找死那，北城杜冷你也敢造謠，我看你是不是活膩了，信不 信我現在替杜冷哥弄死你。”飛機揪住他的脖領子說道。
替大哥維護名聲，說出去杜冷也會高看一眼自己。飛機是這麼想的。他混得 不好，抓住杜冷這棵大樹以後也可以橫著晃了。
“我找死，你問問杜冷身邊的孫橫子，他那天是怎麼從我家出去的，他那個 牙鑲好了麼，拿個破逼刀子四處嘚瑟，我林大哥兩拳讓他躺在地上起不來，還是 杜冷扛走的，連他媽的個屁都不敢放一個。”
李振軒冷笑著說道，這一句話爆出的資訊炸的周圍的人都不敢說話了。懂的 人都知道，這事兒十有八九是真的，這小子瘋了也不會說這種謊話。越是駭人聽 聞的訊息背後一定有原型。
而且飛機真認識杜冷身邊的那個打手，孫橫子，那是個狠人，誰都敢捅。不 過他依然不敢相信。杜冷怎麼會栽了，林大哥？道上沒有聽說過這個姓林的。
“你他媽的快活快活嘴，也就是放個屁，等著杜冷大哥收拾你吧。到時候看 你這滿口牙還能不能保住。”飛機拿不準指著李振軒說道。
“收拾我？他能不能過年還兩說著那。我林大哥這兩天要收拾他，我看他北 城杜冷狗屁都不是，我呸……”李振軒呸了一聲說道。
“小子，不用杜冷大哥，孫大哥就能弄死你，我現在就去找他……”飛機想 要放句狠話然後離開，等事情明瞭之後再說。
如果說李振軒這個小子真的認了一個了不得的大哥，那他也惹不起，以後繞 著走。如果是假的，這些話散出去兩天李振軒腿就得被打斷。
“你要找孫橫子是吧，來給他帶個東西過去，這是他被林大哥打暈之後落在 我家的。你送給他……”
李振軒說著扔出一把匕首來。
飛機一看嚇一跳，真的是孫橫子平時帶在身上那個匕首，這把匕首打造非常 精緻，而且鋒利，是孫橫子的心愛之物。說是從少數民族兄弟手裡買來的殺吉利 刀。而且刀柄上還有一個橫字。這東西做不了假。
飛機轉身就走，他腦袋有點不清醒。至於送刀他可不敢。這不是當面揭人家 傷疤麼，孫橫子不弄死他。飛機一跑。周圍的小兄弟和八卦的人就都圍了上來， 這讓李振軒更加的興奮。開始添油加醋的把哪一天在他家裡發生的事情講了出來。
等到他喝多了回到家，他的所有的話在封城市黑道上就傳開了。估計出不了 一天的時間整個封城在街面上混得就都得知道這個訊息。杜冷被人家弄了，而且 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邊放出去訊息，林四狗那邊賭局也進行的如火如荼。一把胡牌三四千的輸 贏，甚至做得大的話上萬的輸贏都有可能，所以三個小時過去之後，除了林四狗 其他三個人都把煙叼起來，因為拉著窗簾滿屋子的煙味兒。
八點多的時候林四狗輸了五萬多，露露也輸了六萬，這錢自然都到了老劉和 老方的手裡。兩個人春風得意，連抽菸的頻率都加快了眼看著賭局的氣氛起來了， 尤其是老方做了幾把大牌之後，興致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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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嘻嘻正專心致志的在等混沌，抬頭突然看見綺雲姐姐摻著一個老頭過來， 趕緊打招呼，林四狗也跟著站起來幫忙搬椅子讓座位。那個跟著的年輕人則坐在 了另外一桌。
“綺雲姐姐，你們也要吃混沌麼，我請……”孟嘻嘻很四海的說道。
“怎麼好意思讓你請，我們家老洪可是答應請我。”綺雲聲音清脆的說道。
“對，我請……。”洪爺笑著說道。
正說話之間，孟嘻嘻喝林四狗的混沌先上來。雙方自然謙讓了一番。最後綺 雲和孟嘻嘻得到了混沌，林四狗和洪爺坐等。林四狗還去拿了四個茶葉蛋放在碗 裡，然後伸手給孟嘻嘻剝了一個。
洪爺自然也伸手給綺雲剝了一個，綺雲弄得很好奇。這事兒怎麼讓洪爺親自 幹，太不應該了。洪爺是什麼人，怎麼今天童心大發幹起這個活計了。不過他也 知道洪爺的脾氣，在興頭上的事情最忌諱別人說，所以默不作聲。
“以前啊小時候我也跟我母親賣過茶葉蛋，那時候幾分錢一個。”洪爺和林 四狗又各自剝了一個茶葉蛋之後擦了擦手感嘆的說道。
這話別人沒辦法接，因為他這歲數想來他母親已經不在了。所以怎麼接都是 不太尊重。
“小夥子你是幹什麼工作的？”沒人接話，洪爺只是自我感嘆，於是轉頭看 著林四狗問道。
“您猜猜……”
林四狗也不會見到誰就跟誰說自己從監獄裡出來的，更不會說自己是無業遊 民。所以打算這老人家怎麼說自己就順著說就好。
洪爺笑了，仔細看了看林四狗。
“那我就猜猜看，小夥子看你氣血旺盛，四肢健碩、頗有勇力，正在準備一 件事，也許會有血光之災，牢獄之厄。”洪爺鄭重其事的說道。
孟嘻嘻都忘了吃混沌了，血光之災牢獄之厄，這不說的就是最近發生的事情 麼。這老人家會算卦。
“您會算命，怎麼知道……。”孟嘻嘻還要說卻被林四狗碰了一下立即住嘴。
“不應該啊，沒理由啊。”林四狗笑著說道。
“什麼不應該，怎麼個沒理由，我猜的不對麼？”洪爺探尋者說道。
這個時候兩碗混沌上來了，熱氣騰騰的放在兩人面前。
林四狗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指了指混沌。
“趁熱吃，這家混沌是左右最好的，我可是考察過的。涼了就不是這個味兒 了。”
林四狗說著拿起筷子和勺子撈起一個大餡混沌吹了吹吃起來了。
洪爺笑了笑，也自顧自的開始吃混沌。嚐了一口感覺味道真的非常好，不由 得也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學著林四狗不顧形象的吸溜吸溜的喝湯，嘶嘶吐著氣 齜牙咧嘴的吃混沌。
綺雲都看呆了，洪爺什麼時候這樣吃過飯。吃的東西都是精挑細選，過程都 是細嚼慢嚥，慢條斯理，而且極其挑食。今天一碗街邊混沌吃的如此之香，有什 麼開心的事兒。孟嘻嘻吃飯一向跟林四狗比賽，林四狗吃的稀里嘩啦，她也不顧 形象，一邊吹著氣一邊吃了起來。
不到十分鐘一碗混沌連湯都喝了。
“哎呀，又被你坑了。說好的吃一半，這下連湯都喝了。”孟嘻嘻看著空碗 沒好氣的說道。
“自己饞還怪別人，沒事兒待會兒做個瑜伽就好了。”林四狗趕緊安慰。
“小夥子，我的問題還沒回答我那？”洪爺掏出手絹擦擦嘴說道。
林四狗似笑非笑的看看洪爺，覺得這老人家挺有意思。反正閒聊，說說也無 所謂，人家問了麼。尊老愛老還是要的。
“您的身份不應該會這種街頭打卦兩頭堵的唬人手段啊，您這九天神龍跟我 這井底之蛙坐一桌也是沒道理啊。”
林四狗笑著說道。
“哦，有意思，竟然被你看出來端倪。不錯的年輕人。既然看出來不妨多說 說，九天神龍也好井底之蛙也罷，不過是對映之詞，用你的話說是兩頭堵。你說 說我到底是什麼人？”
洪爺把手絹塞進口袋問道，一副探究的神情。
“那我就說說，說不好您就當個笑話，別往心裡去。”林四狗說道。
“好，說好了這頓我請。”洪爺指著桌子上的空碗說道。
“早說啊，我多吃兩個茶葉蛋。”林四狗笑著說道。
洪爺一笑，然後洗耳恭聽的看著林四狗。
“您是什麼人我有過猜測，不過現在更多一些。如果我猜的不錯您是江湖前 輩，不過看您氣勢，現在恐怕已經是穩坐金龍臺，抬手起風雲的一方諸侯了。” 林四狗說道。
“哦，你也學過算卦？還會看氣勢，那你能算出來我是誰麼？”
洪爺饒有興趣的問道。
“算卦沒學過，察言觀色懂一點。您是誰我可不敢猜。這頓我請。”林四狗 笑著說道。
“容你稱我一聲江湖前輩，很多年沒聽過這個稱呼了。那我也問一句，江湖 還在麼？”洪爺有些恍惚的問道。
“改頭換面，餘韻未消。”林四狗淡淡的回了八個字。
“好個餘韻未消，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雖然老了，還是有些面子。那天江 湖路上吃飯難了跟我說一聲。給你找一口飯吃我還是能做到的。”洪爺有些感慨 不過一閃即逝。
最後一句話擲地有聲，猶如猛虎雖老，依然能夠嘯聚山林。
“多謝前輩，您是九天神龍穩坐神仙台，我不過是泥巴里的蚯蚓吃點殘羹剩 飯。不敢打擾您呼風喚雨。”
林四狗站起來說著掏出錢放在桌子上，朝著洪爺拱拱手領著孟嘻嘻走了。這 是一個拱手禮，老江湖才懂得。這是監獄裡的老頭兒教給他的。老一輩人認這個。
“老洪，我們也走吧。”綺雲輕聲跟洪爺說道。
今天的洪爺有些不對，年輕人走後眼神有些茫然，沒了往日深藏不漏的氣勢。
“餘韻未消，沒想到還能在一個年輕人身上看到這些。到是想起來年輕時候 的事情。人老……。”
洪爺老了兩個字還沒說說出口就被綺雲蔥白纖細的手指堵住了嘴。
“不許說自己老，我不愛聽……”綺雲嘟著嘴，如同生氣的小姑娘。
“好，不老，我還能再活五百年。”洪爺突然笑道。
“也別太自信了，活個一百二三就差不多了。那個時候我也差不多老了，到 時候前後腳往墳裡一埋正好。”綺雲挽著洪爺說道。
“這一天天就你會說話……”洪爺很開心。三個人出了早市到公園邊上開車 離開。
林四狗把孟嘻嘻送回家，路上他給杜冷打了一個電話。
“喂，那位？”電話裡傳來杜冷的懶洋洋的聲音，顯然還沒睡醒。
“你好我們見過，一次在火車站，一次在李順水李總的家裡。”林四狗淡淡 的說道。
杜冷一下子精神了，宿醉的酒精麻醉的感覺立即消失。
“兄弟，殺人不過頭點地，我杜冷在你這認栽了。以後江湖不見可以吧。你 也別太過了。”杜冷身邊沒其他人，自然話說的慫。
“別這麼說，我找你不是想打架。李總找我出面講和你跟他的事情。你看有 時間我們見一面，把話說清楚。我就是個講和的。”林四狗溫和的說道。
可是杜冷卻不信，李順水找林四狗絕不是講和那麼簡單，而且他也不能同意 講和，現在北城沙場競爭激烈他不招兵買馬很快就會被擠兌的，李順水這塊肉不 吃下他哪有錢擴充實力。作為北城杜冷，他名聲在外，錢也是今天進來明天花了。 所以他沒有後退的路。
林四狗不知道那麼多，他的想法很簡單，找杜冷擺事實講道理，沙子還用你 的，價格依舊，一直到工程結束為止。你也別找李順水家的麻煩了，別要什麼利 息，跟不要高價賣什麼沙子。大家你好我好。
最重要的是他有驚無險的拿錢走人。
林四狗認為挺好的事兒，見面三杯酒兩句話講和，以後你們兩家和氣生財。 我就拿個講和的費用就算是完事兒了。
不過杜冷根本不想講和他要的是李順水服軟，現在加價用他的沙子，以後依 然用。你講和就是挖我的根。更重要的是如果這件事傳出去，我杜冷被一個愣頭 青給講和了。以後在道上怎麼混。沒準火車站和李順水家的事情就會被翻出來。 更沒有臉面了。
不過硬上杜冷也沒把握，所以還是講道理在先。能混到的有名有號的流氓， 不光能狠而且還要有電腦子。所以他理順了一下思路。
“兄弟，聽哥哥一句勸有些錢不好拿。我跟李順水的事情是個人恩怨。他也 是罪有應得。何況他不差這點錢。你何必摻和進來。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如果讓 你給講和了，以後我還怎麼混？所以兄弟讓一步，以後道上哥哥定然替你揚名。 如果你非要講和那就是逼兄弟魚死網破了……”
杜冷電話裡說道，有點苦口婆心，他是真的後悔得罪這麼個人。他自己都沒 想到，這話林四狗突然改主意了。十萬塊錢和杜冷魚死網破顯然是不值得的。真 要逼杜冷拼命他也不想。
小流氓是想佔便宜而不是冒險。沒便宜那就撤。李順水又不是親戚。杜冷的 話林四狗沒聽進去，不過聽出杜冷言外之意沒有講和的意思，而他自己還有別的 計劃，往死裡跟這個當地流氓開戰犯不上，現在杜冷軟語言相勸他也就坡下驢。
“既然杜大哥把話說的這麼清楚了，我也不想摻和，兄弟也不是窮瘋了什麼 錢都賺。我只說最後一句話，李總的底線是你繼續供應沙子，他還是原價用，直 到工程結束。他今天舍了錢找我，自然明天就會找別人。到時候可能就不是這個 條件。言盡於此，行不行你自己考慮，這件事以後我就不摻和了。”
林四狗自己還有仇要報。不想節外生枝。杜冷這邊自己也免費勸說了，聽進 去更好，聽不進去拉倒。
“好，兄弟，啥話不說了。相逢一笑泯恩仇。以後有時間哥哥請你喝酒。” 杜冷甩下兩句場面話。
原本這件事就結束了。雙反互不干涉。杜冷願意跟李順水死磕是他的事情， 願意跟李順水一團和氣也是他的事情，林四狗也不指望要十萬塊錢了。
回家換完衣服，老劉的電話進來了。還是打麻將的事情，約在老地方還是他 家，而且這次要求帶不少於十五個。林四狗默算了一下，上次周振生給的錢給了 舅舅五萬，還剩下五萬。加上七七八八贏得錢，和家裡的六萬多現金，差不多超 過十五萬。所以在電話裡就答應了這件事。他沒打聽都有誰，但是感覺會有露露。
約的時間是晚上五點。林四狗有時間去把存款換成現金。順便還跟孟嘻嘻逛 了逛街，吃個午飯，送她去健身館練習瑜伽。四點半的時候林四狗帶著十五萬現 金到了老劉的家裡。
老方來的早，跟林四狗打了招呼互相聊了起來。因為是第二次來了，老劉直 接不客氣的驗了現金。等了不到二十分鐘門被敲響了。正是露露一身白色的連衣 裙，白色的皮鞋。又換了一個髮型。拎著一個大大的包就進來了。
“我帶了二十，你們帶了多少。”露露一進門脫掉高跟鞋就問。
“我準備了十八……”老方說道。
“我十五……”老劉說道。
“我十五……。”林四狗說道。
“好，那我們說好了，不管多少，我們四家有一家輸光了，牌局立即停止， 不借債，不欠錢。不拖延。如果到了明天早上五點還沒輸光也一樣結束。”老劉 重述了規矩。
林四狗點點頭，其他人早就知道這個規矩。
別以為帶著多的錢就吃虧，實際上是帶著少的人吃虧。因為帶錢多的人扛輸 戰線長，有回本的機會。帶的少的輸光了就完了。而且錢多自然膽子大，氣勢上 就不輸人。露露絕度是個資深老賭徒。
五點半麻將開始。四個人開始定風開局。
與此同時李振軒正在跟一幫小兄弟在酒吧喝酒，五點多鐘開喝。一直喝到了 八九點，雖然他的酒量不錯但是顯然也喝的差不多了，懷裡摟著杜可兒依然在嚷 嚷著乾杯。
可是杜可兒上了一趟洗手間出來就被飛機給糾纏住了。就是上次跟李振軒搶 杜可兒後來被杜冷嚇走的那個小混混。再次纏上來。
“我說飛機哥你還敢來找我啊，怎麼不怕杜冷大哥滅了你，上次的事情你這 麼快就忘了？”
杜可兒嘴裡嚼著口香糖一臉的揶揄。
“可兒，李振軒就是個廢物。到現在還沒開苞那吧，用不用哥哥幫幫你。你 說那個杜冷大哥已經跟李家勢不兩立了，早晚不弄死這個李振軒也會弄殘他，聽 話早點跟哥哥玩，過過女人癮，跟他那個廢物有啥好處。”
飛機擠眉弄眼的說道。差點把杜可兒給噁心到了。我開苞也不用給你這個混 蛋，杜冷來了差不多。不過這是她心裡話不能往外說。
“杜冷哥跟李家鬧翻了？你別鬧，騙我那吧。”杜可兒翻著白眼說道。
“走，不信咱們去問那個李振軒廢物，看看他還能請動杜冷大哥麼？估計提 到杜大哥腿肚子都得哆嗦。”飛機不屑的說道。
兩個人一起進了酒吧，找到了李振軒。
“小子，你沒告訴你的妞兒，杜大哥跟你撅了這件事兒？沒杜大哥你算根蔥 麼？”飛機指著李振軒說道。
李振軒一聽笑了。
“杜冷算個屁，那天在我家他是怎麼出去的，你怎麼不問問他。見到我大哥 他嚇得連酒杯都端不住，坐都坐不穩。”
李振軒一臉不屑的說道。
“小子，你他媽找死那，北城杜冷你也敢造謠，我看你是不是活膩了，信不 信我現在替杜冷哥弄死你。”飛機揪住他的脖領子說道。
替大哥維護名聲，說出去杜冷也會高看一眼自己。飛機是這麼想的。他混得 不好，抓住杜冷這棵大樹以後也可以橫著晃了。
“我找死，你問問杜冷身邊的孫橫子，他那天是怎麼從我家出去的，他那個 牙鑲好了麼，拿個破逼刀子四處嘚瑟，我林大哥兩拳讓他躺在地上起不來，還是 杜冷扛走的，連他媽的個屁都不敢放一個。”
李振軒冷笑著說道，這一句話爆出的資訊炸的周圍的人都不敢說話了。懂的 人都知道，這事兒十有八九是真的，這小子瘋了也不會說這種謊話。越是駭人聽 聞的訊息背後一定有原型。
而且飛機真認識杜冷身邊的那個打手，孫橫子，那是個狠人，誰都敢捅。不 過他依然不敢相信。杜冷怎麼會栽了，林大哥？道上沒有聽說過這個姓林的。
“你他媽的快活快活嘴，也就是放個屁，等著杜冷大哥收拾你吧。到時候看 你這滿口牙還能不能保住。”飛機拿不準指著李振軒說道。
“收拾我？他能不能過年還兩說著那。我林大哥這兩天要收拾他，我看他北 城杜冷狗屁都不是，我呸……”李振軒呸了一聲說道。
“小子，不用杜冷大哥，孫大哥就能弄死你，我現在就去找他……”飛機想 要放句狠話然後離開，等事情明瞭之後再說。
如果說李振軒這個小子真的認了一個了不得的大哥，那他也惹不起，以後繞 著走。如果是假的，這些話散出去兩天李振軒腿就得被打斷。
“你要找孫橫子是吧，來給他帶個東西過去，這是他被林大哥打暈之後落在 我家的。你送給他……”
李振軒說著扔出一把匕首來。
飛機一看嚇一跳，真的是孫橫子平時帶在身上那個匕首，這把匕首打造非常 精緻，而且鋒利，是孫橫子的心愛之物。說是從少數民族兄弟手裡買來的殺吉利 刀。而且刀柄上還有一個橫字。這東西做不了假。
飛機轉身就走，他腦袋有點不清醒。至於送刀他可不敢。這不是當面揭人家 傷疤麼，孫橫子不弄死他。飛機一跑。周圍的小兄弟和八卦的人就都圍了上來， 這讓李振軒更加的興奮。開始添油加醋的把哪一天在他家裡發生的事情講了出來。
等到他喝多了回到家，他的所有的話在封城市黑道上就傳開了。估計出不了 一天的時間整個封城在街面上混得就都得知道這個訊息。杜冷被人家弄了，而且 屁都不敢放一個。
這邊放出去訊息，林四狗那邊賭局也進行的如火如荼。一把胡牌三四千的輸 贏，甚至做得大的話上萬的輸贏都有可能，所以三個小時過去之後，除了林四狗 其他三個人都把煙叼起來，因為拉著窗簾滿屋子的煙味兒。
八點多的時候林四狗輸了五萬多，露露也輸了六萬，這錢自然都到了老劉和 老方的手裡。兩個人春風得意，連抽菸的頻率都加快了眼看著賭局的氣氛起來了， 尤其是老方做了幾把大牌之後，興致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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