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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1-04
第九十八章:雲散月明(下)
空氣凝滯之時,宋康揚起右手正準備扇她耳光,陳沐陽眼疾手快地擋在她面 前揮開了舅舅的手,可沒料到宋康這時又突然揚起左手,清脆響亮的一記耳光 「啪」一聲重重落在宋怡然的右臉上。
她尚未反應過來,只覺眼前一陣劇烈的眩暈,反射性地鼻頭一酸,眼眶一熱, 捂著臉的同時,大顆大顆的淚珠不爭氣地撲出眼眶,滾滾而下。
「原來爸爸的力氣也是這麼大,我都不知道。」
不過一記耳光就讓她突然感到天旋地轉,視線模糊。
宋康卻倏地跨步向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在看到無名指上的戒指之後,怒喝 道:「這是怎麼回事?」
他也不出所料地注意到了陳沐陽手上的戒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就是 一副對戒。
「都到這個地步了?」宋康掰著她的手指,試圖將戒指拔下來,宋怡然覺得 自己的指關節「咔吱咔吱」地發疼,不由抽回自己的手,顫抖瑟縮排陳沐陽的懷 裡,陳沐陽高大的身軀便無聲地將她藏在身後。
「你,滾開。」
「舅舅。」
「滾開,聽到沒?」
「我……」
舅甥倆僵持不下,宋康滿腔的怒意全部發洩在陳沐陽身上,原本想打在宋怡 然臉上的耳光一下子招呼到了陳沐陽臉上。
陳沐陽靜默地承受著舅舅的耳光,不還手,任他扇了重重的兩巴掌,他覺得 臉頰好似被燒鐵烙過一般,疼痛麻癢。
等他打完,陳沐陽只淡淡地說了一句話:「對不起,舅舅。」
「閉嘴,不知好歹的東西。」陳沐陽的道歉非但沒有讓宋康冷靜,反而助長 了他的怒火。
腫了半邊臉的宋怡然又從他身後鑽出來,抓住了宋康還想繼續揮打的手,低 聲下氣地懇求:「爸爸,別打了,求您……」
宋康掙開她,怒不可遏地紅了眼。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卻一聲不吭地死死盯 著她。
宋怡然不敢看他,垂著腦袋一抽一抽地哭泣,又不甘地用袖口抹掉眼淚,可 是無濟於事,不爭氣的淚水像決堤了似地外湧。
「多久了?」宋康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騙了我多久了?」
他們倆都沒有開口說話,靜謐的走廊裡徒有她的抽泣聲與宋康沉重的呼吸聲 不斷迴響。
半晌,宋康突然自嘲地笑了:「我老了,腦子都不靈光了。」
他指著陳沐陽的鼻子,啐道:「你們姓陳的都不是好東西,你爹帶壞了我妹, 你拐走了我的女兒,我倒了八輩子黴,把你帶回來養。」
說完,他猛地拉過宋怡然的手往樓下扯,咬牙切齒地說:「你他媽給我把工 作辭了,跟我回去。什麼大城市不大城市的,狗屁。」
看到原本溫文儒雅的父親突然說了髒話,宋怡然愣怔了好幾秒。可她不知道 從哪兒來的力氣,死死抓住大門的門把手,無聲地劇烈抗議。
陳沐陽亦想也不想地摟過她的肩膀,悶聲緊緊抱住她。
見到這副景象的宋康更是氣紅了眼,用力抓過她的手腕,卻死活也拉不動。 他怒目圓睜,對陳沐陽吼道:「放開!」
宋康敵不過他們的無聲抗拒,腳下突然猛地一個趔趄,往後退了好幾步。
他扶著走廊的欄杆,慢慢直起身,雙唇顫抖著翕動:「然然,跟我回去。」
一分鐘以後,他沒有得到他想要的回應。
他問了第三遍,得到的回應依然是兩個人的沉默。
宋康整了整凌亂的外套,嘴角浮出一絲冷笑。
他拍了拍袖子上的牆壁落灰,走廊的聲控燈聞聲自動亮起,微弱的黃光籠罩 在三個人身上。
「你回不回去?啊?回不回去?」宋康用手推搡拉扯著女兒的肩骨,父親難 得的大力氣不僅戳得她肩膀痛,那根食指也好像利刃戳在她心上一樣,疼得厲害。
「不……不回……」她扁著嘴,抹掉眼淚。
女兒這副樣子讓宋康想到路上撒潑打滾不聽話的小女孩,他忽然覺得面前的 女兒真的很陌生,脆弱的父女紐帶在他的自尊與她無言的叛逆中斷裂。
「你他媽不回去就跟這個男的過一輩子是吧?結婚證沒有,房產證沒有,偏 偏愛搞表親亂倫?這麼多年白養你了?跟我回去!」
「錢,會還給,爸爸……可我,想跟他,在一起,別的男人,我就不要……」 宋怡然一邊抽噎,一邊斷斷續續地反駁。
「回去!走!」
「不要……沐陽,我不走……」她甩開父親的手,徑直轉身。
宋康真的看到了女兒臉上的堅定,她哭得梨花帶雨、喘不上氣,卻還要跟他 嗆聲,那樣地不甘,全身都似帶著利刺。
「你也要學你姑?你跟你爸我鬧什麼彆扭?啊?宋怡然,你給我過來!」
宋怡然知道這個時候她的鄰居肯定偷偷躲在門背後、透過貓眼看他們的好戲。 她咬著唇,抽抽搭搭地哭咽,最後重重地搖頭。
宋康氣得肌肉抽搐,他轉而對陳沐陽斥道:「你讓她放開你,你的事我不管 了,但我女兒的事我還得管。你要不是小敏的兒子,我才懶得管。」
陳沐陽靜止不動,宛如凝固一般。這讓宋康更加氣紅了臉,「你他媽在裝什 麼死?」
他還是那句話:「對不起,舅舅。」
三個人好像對峙了好久好久,宋康漸漸感到十分疲乏,氣力盡失,眼前彷彿 掠過幾道黑光。
他似乎在此時預見了將來的老年生活:無兒無女的他一個人揹著手在小區悠 悠踱步,別人家的其樂融融與他家的分裂流離形成對比,沒有煙火氣的房屋更是 顯得冷清寂靜。
宋康無力地揚起手臂又想甩她一巴掌,女兒被敏捷的陳沐陽拉回身後,宋康 的雙手無功而返,垂落回身體兩側。
「宋怡然,你想好了,是吧?」
算了,反正他也習慣了。這種不聽話的女兒不要也罷,到時候吃苦頭了也跟 他無關,他已經規勸過了,關他什麼事,她將來受苦受累了,肯定會灰溜溜地逃 回來,就像當初小敏那樣。
這樣自暴自棄的臆想驅使他漸漸壓抑下盛怒的情緒,宋康盯著女兒眼瞼處掛 著的淚珠,忽的冷笑了一聲,而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他的鞋跟在老舊的樓梯上踏出沉重凝滯的步伐,老式聲控燈閃爍著微光送走 了這個表情決絕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在樓下拐角處又掃了女兒一眼,卻看到她顫抖著肩膀埋頭哭泣的模 糊背影。陳沐陽飽含深意的堅定眼神與他相撞,宋康原本還有些後悔自己下手太 重的於心不忍直接瓦解成碎片。
樓下鐵門「咣」一聲被重重碰上,所有樓道的聲控燈盡數亮起。
宋怡然從陳沐陽懷裡出來時,因為哭得脫力,一下子頭暈目眩,臉色蒼白如 紙。她無力地撐著大門翻鑰匙,父親的話卻像一把冰冷的尖刀割刺著她的神經。
「那我就成全你,你跟著這個姓陳的吧,就當你爹死了,一輩子都別再踏進 宋家的門,知道了嗎?你踏進一步,我扇你一個巴掌,扇到你滾出去為止。」
*** *** ***
進屋後,陳沐陽將還在抽泣的她抱在腿上。
他鮮少看到她在床笫之外的場合哭泣,她眼淚汪汪地抽噎不止,半邊臉被打 腫了,密佈著肉眼可見的紅色血絲與掌印。
宋怡然呆坐在他身上,看到他的臉也腫了,手不由自主地撫上他的臉頰,深 呼吸了幾口氣,慢慢止住了哭聲。
「你的臉,現在好醜。」宋怡然臉上浮起一絲苦澀悽慘的笑意,說話聲裡夾 雜著濃重的鼻音,「我現在肯定也很醜。」
陳沐陽搖頭,「還好。」
「還好就等於醜。」
漸漸地,宋怡然有些疲乏,靠在他肩上怔怔出神。除了累以外,全身卻好似 解脫了一般。她恬不知恥地暗暗慶幸,終於不用再裝了。
算了,這樣也挺好。反正總歸要被知道的,不如「早死早超生」。往後,再 也不用跟爸爸撒謊了呀,真好。
兩人默不作聲地聆聽著秒針滴答滴答的走動。良久,陳沐陽才發現懷裡的人 沒了動靜,他凝神一看,宋怡然已經睡著了,尚未乾涸的淚痕還掛在她臉上。
他心疼地拭去掛在她睫毛上的淚珠,悠悠嘆了一口氣。
陳沐陽抱起她回房時,宋怡然又醒了過來,迷迷糊糊地夢囈,像個小孩子一 樣軟軟糯糯地貼在他頸窩呵氣,不著調地說了一句話:「我太自私了嗎。」
我又何嘗不是?
陳沐陽無言地拍著她的肩膀,執起她的雙手放在手心裡把玩撫摸。
他對宋康的感情是複雜的,第一他很感激舅舅的照顧,第二他又不得不做出 讓他失望的事情。陳沐陽在潛意識裡已經把宋康當成了自己的第二個父親,即使 他們的關係親近但不親密,陳沐陽的負罪感依舊很重。
「對不起舅舅,可是我也不想放棄她啊。」
這一天的夜晚格外地漫長寂靜,宋怡然做了一個夢,夢到自己好似和陳沐陽 相互依偎在冰川中央孤獨飄蕩著的浮冰上,與陸地越來越遠,可最後浮冰卻攜帶 著他們漂向了一片絢爛的無垠花田,想呆在這裡,必須得喝下名為謊言、淡漠、 孤寂、背叛的苦水。
醒來時,太陽照常升起。宋怡然偏過頭,躲開從窗簾縫裡滲透進來的刺眼陽 光。
身邊人還在沉睡,宋怡然呆愣了一會兒,光腳下床踩在柔軟的地毯上,到客 廳裡給宋康打了一個電話,很快手機裡傳來「無法接通」的提示音。
她怔怔地盯著因為寒冷而蜷在一塊兒的腳趾兀自出神,彷彿昨天發生的事情 已經過去了很久,此刻的心情平靜如水,偶爾短暫的悵惘在心口扔下一小粒石子, 泛起小小的幾圈漣漪。
宋怡然最後還是給父親發去了一條資訊:
「對不起。」
等了良久都沒有收到回信。
這時,房門突然「嘎吱」一聲開啟,剛剛甦醒的陳沐陽聲音沙啞低沉,他輕 喚她:「然然。」
宋怡然抬起頭,在逆光中柔柔一笑:「早。」
*** *** ***
T^T想了想還是改了一個名字……我真是考慮太不周到了啊!!下次開坑絕對 不能起這麼爛大街的名字了!!
555所以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一個道理:將來給你們小孩起名絕不能太隨便,不 然看久了也會生厭,科科!
先對大家說一聲抱歉惹!我知道對於追文的妹子們來說,就像你女兒突然剃 了一個陌生的殺馬特髮型回家,但是emmmm也是mono自己的考量啦!
不過,下一章正文完結鴉!(òωó?)
第九十九章:久久(完)
與宋康關係決裂後,陳沐陽和宋怡然依舊每個月定期轉錢到他卡上,並且加 大了數額。雖然這種舉措有點可笑,但也是無奈之舉。
前三個月宋康還不聲不響地將錢退回來,後來乾脆就不管了,電話不打、信 息不發,送到廠裡的快遞也不知道收到沒有。
她覺得生命中突然少了點什麼,但很快,這種悵然若失之感又被時間慢慢衝 淡。
也許她本就性情涼薄,乖戾自我,只是壓抑在溫和的外表下不為人知,禁忌 的枷鎖被他砍斷後,真實的自我漸漸地浮出水面。
於是,她和陳沐陽自此過著平淡孤單的二人世界。
*** *** ***
過了一年,宋怡然在路上撿了一隻小流浪貓回來養,陳沐陽自己買了一條牧 羊犬,一貓一狗經常在家裡打架,給安靜的租屋帶來了些許的吵鬧。
也許是真的把這一貓一狗當作自己兒女來養了,宋怡然尚未意識過來,某天 她回家時,不由自主地便對撲過來的愛犬喚了一句:「媽媽回來了。」
陳沐陽好整以暇地抱起貓爬架上癱著的懶貓,擼了擼它毛茸茸的下巴,蹲在 宋怡然面前,「媽媽回來了,你怎麼不去迎接她?」
懶貓象徵性地「喵」了一聲,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迅速跳到地板上,回到自 己的貓窩眯眼打盹。
懷裡空了的男人順勢攬過她的肩,好似一家之主一般將女人與愛犬一齊圈在 懷裡。
夜色降臨,陳沐陽站在充斥著油煙味的廚房裡,看到窗外的萬家燈火融進暗 紅色的殘陽裡,腳邊正好滾過來一隻玩具球,他聽見廚房外的宋怡然用輕快的語 氣對愛犬說道:「球在爸爸腳邊,快去叼回來給媽媽。」
愛犬飛奔過來,爪子肉墊在地板上摩擦出柔軟厚實的聲音。
陳沐陽蹲身,將玩具球撿起,倏地往她那個方向輕輕扔去,宋怡然迅速接住, 隔著廚房門與他相視一笑。
這一年的冬天,南方罕見地下了一場大雪。
初雪那天,宋怡然剛拉開窗簾,只見外面白茫茫的一大片,刺眼的白光讓她 有一瞬間的眩暈,窗玻璃上也落滿了大大小小的雪花與冰粒。
「下雪了。」她撲到被子上,將陳沐陽叫醒,「下雪了啊!快起來啦!」
陳沐陽被半拖半拉到了樓下,積雪已有幾公分厚,穿著臃腫羽絨服的他們興 致勃勃地在雪地裡落下一個個深淺不一的腳印,冬風裹挾著洋洋灑灑的雪花吹到 他們因寒冷而凍紅了的臉上。
他吸了吸鼻子,剛想說要不要給她拍個照,一小團雪球忽的撞上他的後肩, 嬌憨的笑聲「咯咯」地從背後傳來。
「居然偷襲我。」陳沐陽轉身,無奈地搖搖頭,隨即張開雙臂,笑道,「你 正大光明點來砸我。」
「你說的。」宋怡然狡黠地笑了,正要掄起一個大雪球往他身上砸去,陳沐 陽便迅速跑過來鎖住她欲動的雙臂。
起了玩心的她不服輸地掙,無奈厚重的羽絨服阻礙了她的大幅度動作。
她又往外跑,卻徑直仰面摔倒在雪地裡。灰藍的天空反射著純白的雪光,一 瞬間的虛脫無力後,身子卻彷彿變成了羽毛一樣輕飄。
美麗的雪花像紛飛的白色落花一粒一粒掉在她臉上,天與地好似突然靜止, 她躺在冰冷孤獨的雪地裡,直到有個人出現,世界又運轉起來。
「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他啊。」
「還有嗎?」
「還有天,地,雪,樹。真美啊。」
「以後的日子,有想過嗎?」
「有啊,我跟他。」
「後悔嗎?」
「當然不後悔。我跟他約定好了,風雨同舟。」
「為什麼是他呢?」
「人生多麼無聊啊,有時候孤單又寂寞。他卻正好在某個特定時分撞進我的 生命。有了他之後,我經歷了晴天、雨天、雪天、風沙、大霧。以前,我的生活 好似沒有天氣,根據父母的指令調節自己的溫度。你覺得我這個人懦弱嗎?其實 挺懦弱的吧。可我竟然能這樣勇敢堅定地跟他在一起。」
「但你還是走錯了。」
「錯與對的界線,你分得清嗎?哪有這麼簡單。」
「說不過你,倔脾氣。」
「小惡魔,趕緊睡覺吧,躲進屬於你的黑暗角落,白日里的光芒是你戰勝不 了的天神,倘若以卵擊石,你就屍骨無存啦。」
「起來啊。」陳沐陽站在她邊上,蹲下來伸手拉她。宋怡然深深凝視了他幾 秒,卻猛地用力反拉,將他扯到面前。
雪地裡的女人滿臉凍紅,嘴裡呵出的嫋嫋白氣最終沒於二人的唇舌間。
陳沐陽還沒回過神來,宋怡然旁若無人地繼續親吻,小舌頭在他嘴裡調皮亂 竄,冰涼乾燥的唇瓣逐漸溼潤溫暖,香甜的口津裡融和了雪天特有的乾淨味道。
她的主動勾起了他的狂熱,血液不停地往腦門衝頂,在惡狠狠地吸住她亂動 的小舌頭之後,宋怡然一邊喘氣一邊低聲求饒,四片唇瓣不捨地分開之際,曖昧 的銀絲還掛在他們雙唇中間。
陸續經過的路人紛紛低著頭繞路走,可又情不自禁地好奇偷瞄著那對隱匿在 厚實羽絨服裡的情侶,直到最後,他們看見高大俊朗的男人背起溫柔嬌憨的女人, 來回奔跑在花園枯木下的雪地裡放聲歡笑。
陳沐陽揹著她來到了一棵壓滿了白雪的老樹下,殘枝撐不住雪的重量,積雪 忽然墜下。
宋怡然聽見了隱秘的重物下落之聲,一陣大風颳來,她聞到沐陽身上令人心 安的、專屬於他的氣息。
她順勢埋入他的肩窩,放心地閉上眼睛,神情安詳寧靜。
「呀,這裡居然有一朵梅花。」宋怡然忽的眼睛一亮,指著某處,「沐陽, 你幫我摘下來嘛。」
「好。」他一手卡著她的腿彎,一手伸長,直接捻下那朵紅梅。
少年人摘下殘枝重雪裡的傲梅,偏過頭插在她沾了雪的耳後,雪花哭得很厲 害,在她彎起的眼角留下冰白的痕跡,昔日記憶煙花綻放,其實早在多年以前, 她便在他耳後頑皮地插過婚禮上的石斛蘭,情景宿命般地重現,時光機悄然啟動。
傲梅不是石斛蘭,石斛蘭卻早已預見,即便沒有鳳冠霞帔、十里紅妝,背上 的小女人卻在風雪裡沐浴著脈脈驕陽,與少年人共定白頭。
壓滿白雪的殘枝看到兩隻戒指牢牢地套在凍紅的手指上,卻在風雪裡清脆碰 撞,什麼時候這裡竟也變成了幽谷,空靈的愛情之音好似泉水蜿蜒叮咚,迴盪長 鳴。
「沐陽,我們回家吧,外面有點冷。」
太陽微弱的光芒逐漸從雲層後慢慢探出頭來,揹著她走到樓下時,他抬頭一 看,他與她的貓狗正慵懶地趴在窗臺上俯瞰雪景與熟悉的一男一女身影。
陳沐陽輕輕顛了顛背上的人,柔聲說:「到家了,然然。」
「我還要你揹我。」
「那就背啊,你怕我背不動你嗎?」
「嘿嘿,當然不怕,揹我一輩子,老了你也得揹我。」
「好,我揹你。」
她還有她和他的家,她和他的「兒女」,往後便是長長久久,足夠了。
(正文完)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