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狐白】(完)(人妖戀,純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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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4-27

作者:Wuxin
2023/04/27

  雲國人有三大愛好:愛喝茶,愛談天說地,以及,愛聽戲。

  秦城裡的貴人雅士們,閒來無事最愛與三五好友相聚,點上酒樓包間,品茗作詩,在最好的位置欣賞城裡最好的劇團“牡丹坊”上演的劇目;而那些小巷裡的腳伕下人們,放下手中活之後會立馬衝到茶攤,用一個銅子買上一大碗粗茶,仰頭咕咚咕咚地灌下去,端著已經空掉的茶碗靠在酒樓的牆邊,眼巴巴地望著酒樓上劇團的方向,聽上一曲半聲,以解心中之癢。

  當戲幕已落,人仍未散去:儘管所處位置不同,方式不同,但是包間裡的貴人雅士們與牆邊的腳伕下人們談論的卻是相同的話題:他們品味著劇目的精彩之處,談論今日伶人的發揮如何。當話題從當前劇目和劇團延伸開來,無論雅士還是腳伕們,卻都容易談論到同一個地方:那個江湖中傳聞無數的劇團“湖魅坊”,以及劇團的當家名角“湖白”。

  “湖魅坊”的伶人技藝高超,上演劇目令觀者如身臨其境。尤其是“湖白”的表演,她一蹙一顰,觀者無不為之動容:長袖舞動,觀者如痴如醉。

  “秦城繁華,劇團數目眾多,演藝高超;但是,所有劇團加起來,也比不過一個“湖魅坊”!”

  某天,我在客棧大堂歇腳的時候,旁邊客人大聲談論的聲音粗暴地灌進了我的耳朵裡。

  他們談論的話題似乎是大家都感興趣的,圍著那張小茶桌圍成了一圈,聽那蹺著腳的大漢談天說地。

  “傳說皇上一次微服私訪間碰巧聽了“湖魅坊”的戲,堂堂天子,像我們這些普通百姓一樣沉迷戲中,大聲叫好。”

  “據說,在回到皇城以後,皇上立馬解散了皇家梨園,並且詔“湖魅坊”來京表演。但是,傳詔太監找遍了全國,卻連“湖魅坊”的影子都沒找著!”

  周圍客人一陣驚歎。有人說:“被皇上詔請來京表演,那可是莫大的榮譽啊!為什麼‘湖魅坊’要躲避呢?”

  “嗨!”那大漢給自己灌了一大口茶,大聲說:“想找他們表演的人多了去了,但壓根沒人知道他們在哪!在皇上詔請他們之前,秦城首富秦萬就在全國貼出榜單,邀請‘湖魅坊’到他的榮春酒樓表演,一場出價千兩白銀!但人家硬是沒回復!”

  周邊客人或是感慨,或是驚歎。千兩白銀,那是普通百姓們想都不敢想的數目。

  “那他們到底在哪表演呢?”有人問。

  “誰知道呢。他們表演的地方完全沒有規律。有時在鬧市街頭,有事在不起眼的小酒樓裡,有時甚至在偏遠鄉村。”

  “還有傳言說他們其實是妖怪,用了詭異的術法來蠱惑人心。”說到這裡,那大漢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狗屁!”

  “應該就是其他戲班子眼紅,瞎說的!”

  “就是就是!”

  那大漢環視身邊人,挺起胸脯,說話的聲音都不由提高了幾度:“說真的,在三年前,我做夢都想不到‘湖魅坊’會來我們那兒演出!”

  此話一齣,整個客棧大堂立馬炸開了鍋。其他原本只是在聽的客人也圍了上來,小二和掌櫃的也不做生意了,特地跑到那大漢的身邊,興沖沖地問他各種細節。

  “湖魅坊的演出真的很好,尤其是那湖白,她真美啊...”

  我按下自己連著絹布的斗笠,趁著別人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大漢身上,不聲不響地走出了客棧。

  “小姐。”

  木訥的車伕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我坐進馬車裡,享受著一個人狹窄的空間和難得的寧靜。

  對我來說,那些都是無聊的虛名而已,跟錢財一樣無聊。

  可悲這些凡夫俗子,為了虛名和錢財這種東西,忙忙碌碌地度過了短暫的一生。

  我是一隻狐妖,沉迷於人類戲劇的狐妖。

  我帶著我的劇團,行走於天下,一場一場的演出博得了眾多喝彩。但是我對那種東西並不感興趣。我唱戲,不過是為了興致使然。

  我行於天下已有百年時間,從不需要方向,隨性而走,隨性而唱;演出時,我看著臺下狂熱的觀眾,看著他們真實的表情,就好像臺下的觀眾看著我演出那些虛假的曲目。

  我是戲子,亦是觀眾,冷眼看這天下紛擾,嘲笑世人沉溺情愛,無法自拔。

  又是一個十一月,天氣逐漸變得陰寒。

  在天下游歷的過程中,我偶然途徑一個山間小鄉村。那裡與外界封閉,只有一條道路與外界相連。這裡的村民看上去很樸實,他們稱呼這裡為橘子村,僅僅是因為這裡有很多橘子樹,能夠釀造可口的橘子酒。

  我想找客棧歇腳,一問村民卻知這偏僻的山村裡壓根沒有客棧。但好在村民熱情,聽說村子裡有客人,都願意過來幫忙:大家一起清理出了村裡的空房子供我歇息,還殺雞宰鵝款待我。在這等偏遠山村,這等規格的待遇,讓我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飯後,我對年近古稀的村長老人說,其實我是“湖魅坊”的掌班,想要明天為你們演出一場,以報答父老鄉親的款待。

  村長老人用平口碗給自己灌了一口酒,大著舌頭問:“狐...什麼?狐狸坊?”

  “是“湖魅坊”,一個不知名的小戲班。”

  “戲班啊,好啊好啊。”

  村長高興地直捋鬍子,說還沒有戲班來村裡演出過呢,在外面看過戲劇的也只是少數人。姑娘願意為我們表演,實在是為這窮地方增光,為這窮地方增光啊!

  村長一高興,多喝了兩碗橘子酒,最後是被同村的小夥子架回去的。

  這天夜裡,天公不作美,天上突然下起了雪。

  但是第二天,村裡的大家幾乎都來了。他們或端著小板凳早早坐好,或乾脆就這樣站著,男女老少將戲臺圍得水洩不通,頂著天空中不斷落下的細雪眼巴巴地等待著演出。

  或許就像村長說的那樣,村裡封閉,從來沒有劇團來村裡演出過,每日生活也十分單調。有一個劇團願意在這裡演出,在這村裡是一件大事。

  紅色的戲幕緩緩拉開,搭配著戲臺角落裡的鑼鼓聲,已經裝扮好的我踩著戲臺上的細雪,慢慢走出。

  “忙處拋人閒處住。百計思量,沒個為歡處。白日消磨腸斷句,世間只有情難訴。玉茗堂前朝復暮,紅燭迎人,俊得江山助。但是相思莫相負,牡丹亭上三生路。”

  這戲我已唱了許久,唱到已經無法體驗戲中情感。雪一直在下,亦無法阻擋村民們沉醉戲中,無法自拔。

  但是,我與他們的感情並不相通。

  百餘年的時間,我一直以戲子的身份在人間遊歷。人世間的悲歡離合,人心的善美與醜惡,我已經見過了太多。

  我以冷眼看待這個悲哀的人世間,就好像我以冷眼看待臺下沉溺於內心虛幻的觀眾。

  對我來說,臺下觀眾是王子皇孫,還是這樣的平民百姓,並無區別。

  我未曾關注圍在臺下如痴如醉的觀眾,卻在不經意間注意到,一個小男孩躲在不遠處的枯樹旁邊,探頭探腦地朝這邊張望。

  其他小孩都跟在父母大人的旁邊,為何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那裡?

  雪還在下,將我眼前的世界染成了一片白。隔著無聲的飛雪,我眼中的,卻只有那個站在枯黃樹下穿著灰衣的小孩。

  不知為何,我突然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就好像站在被圍簇著的我,和站在枯樹下的那個孤零零的孩子,我們都有著同樣的孤獨。

  ......

  一個時辰餘後,曲終,戲幕落。

  細雪已經灑滿了村民們的頭髮和肩膀,亦將我的戲臺鋪得一片白。

  但寒冷的天氣無法澆滅村民們的熱情。演出結束後,村民們圍了上來,大聲叫好。

  “姑娘,你唱得實在太好了,人又長得美,簡直就是天仙!”

  被凍得有點受不了的村長搓著乾枯的手,激動得直哆嗦:“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們才好!”

  “不必感謝,我這是為了報答父老鄉親們的款待,這是我們該做的。”

  不鹹不淡的寒暄過後,我一抬頭,看到那男孩子還站在那棵枯樹的後面,因為我的視線而縮了縮脖子。

  村長順著我的視線望過去,恍然大悟。

  “他啊,他叫姜瑜,本來不是我們村子裡的人。”

  “他的父母本是商人。他跟他的父母在外面跑的時候,他的父母都被盜匪殺了,他僥倖活了下來,被我撿到,帶回了村裡。”

  “他是吃百家飯長大的,是個可憐的孩子。”

  “姜瑜,過來一下!”

  我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村長就把那個叫姜瑜的小男孩叫了過來。

  他有些害羞,低著頭立在村長的身邊,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姐姐”。

  “嗯。”

  我只是輕輕應了一聲,什麼也沒有說。盜匪橫行,家破人亡,這種事情在遊歷的過程中我已經見過了太多。世界上的孤兒,也遠不止我面前的這一個。

  每分每秒,這個世界都有生靈在逝去和重生。對我來說,人類與飛禽走獸亦無任何不同。

  感謝大家的款待,那麼我們就要告辭了。我說。

  今天下雪了,不便出行,不如多留一陣吧。村長老人試圖挽留我,真誠的樣子看上去不像是假惺惺的客套。

  我剛想婉拒,姜瑜好奇地望著我,忍不住開口問道:

  “為什麼,一直都只有姐姐一個人在唱呢?”

  我大吃一驚,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個膚色有些黝黑的小男孩:他一雙眼睛很大,像是一汪清泉,眼神里不帶半分雜質。

  “姜瑜,瞎說什麼呢。臺上哪裡只有姑娘一個人。”

  村長拍了一下姜瑜的肩膀,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我說:“童言無忌,還望姑娘不要見怪,不要見怪...”

  我一直盯著姜瑜,盯得他都不好意思了,直往村長的身後縮。

  那好吧,我們就在這裡多留一陣子。我對村長說。

  直到現在我還是不明白,這個叫姜瑜的小男孩,到底是怎麼看穿我的。

  在天下游歷百餘年,上至天子,下至百姓,皆沉醉於我的戲中,未有發現任何破綻。

  對,整個劇團,其實只有我一個人而已,其他人不過是我製造的紙人。

  至始至終,臺上亦只有我一個人;其他角色,不過是我的分身,是我憑空捏造出來的幻覺。

  而這一切,為什麼會被一個小孩子看穿?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我,讓我難以置信。

  藉著留在村子的這段時間,我開始觀察那個叫姜瑜的男孩子:他今年十歲,平時住在村長家裡,會幹活做飯,都很下力氣,村裡的大人們都誇他很懂事,都喜歡他。

  不過可能是經常被當做自己孩子榜樣的原因,村裡的其他小孩好像不大喜歡他,不跟他在一起玩。

  但是,我並沒有看出他有任何與其他凡人不一樣的地方。

  冬日寒意漸濃,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把眼中的世界都染成一片雪白。某日,姜瑜突然端著火盆跑來找我,說大雪封山,村子已經出不去了,希望我能在村裡先度過這個嚴冬,待來年雪化之後再走。

  外面的雪已經沒過了他的小腿,他用自己的外套遮住火盆口,不讓外面的大雪熄滅了火盆裡的木炭,自己卻只穿著一件單衣,被外面的嚴寒凍得瑟瑟發抖。

  他揭開了蓋在火盆上的外套,盆裡的木炭還在燃燒,火光映得他的小臉紅撲撲的。

  “你不冷嗎?”

  我趕緊把他拉進屋裡,輕拍他的頭髮和肩膀,替他掃掉他身上的雪。

  他傻乎乎地笑著,說不冷。

  我悄悄動用法力,讓火盆裡的木炭燒得更旺一些。他裹上烤乾了的外套,圍著火盆,很快便不再冷得發抖了。

  是村長讓你用外套蓋住火盆的嗎?我問。

  不是不是。他連忙擺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覺得雪可能會打溼了木炭,然後木炭就燒不了多久,這樣不好...

  傻孩子。

  我有些感動,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

  爺爺說很不好意思,他也沒想到今年的雪下得這麼大,把山路都封住了...不過姐姐不用擔心,我會一直給你們送飯和柴火過來的,大家也很樂意。

  說完,姜瑜有些侷促地望著我,生怕我露出什麼不高興的表情。

  言語可以欺騙,動作可以欺騙,唯獨目光難以欺騙。洞悉凡人目光所藏,對身為狐妖的我來說輕而易舉。

  我知道那日村長老人是真誠地想留下我這個客人,也知道眼前的少年沒有騙我。所以我並不在意。

  休息一些時日,或許也沒什麼不好的。仔細想想,我一直在外遊歷,似乎也好久沒在某個地方好好歇過了。

  我說好。他望著我,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那天,我又問,你真的看到臺上只有我一個人嗎?

  臺上?他露出了迷惑的神情。

  我默不作聲,知道他那天說的不可能有假。

  因為,包括戲臺、鑼鼓聲、其他角色在內,全都是幻覺。

  或許是發覺我有些不高興,他看起來有些侷促。

  我摸摸他的頭,說沒事,或許那天只是你看錯了。

  他用力地點了點頭。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大起膽子說:我還不知道姐姐的名字呢。

  我叫狐白。我淡淡地笑著,狐狸的狐。

  轉眼間,嚴冬的一個月便過去了。

  外面大雪嚴寒,大家都困在家裡的火爐旁邊,村裡少有人走動;只有不怕冷的孩子,會穿著厚厚的衣裳在雪地裡嬉笑打鬧。

  孩子們的嬉笑聲不斷地從土牆外傳來,我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心裡也是空蕩蕩的。

  作為狐妖,我雖然不懼嚴寒,隨著時間的流逝卻愈發覺得自己孤獨,孤獨得可怕。

  劇團裡的其他人不過是我捏的紙人,看上去木訥,而且只會重複那幾句話。

  我原以為我早已習慣了孤獨,卻沒想到不過是因為奔波的忙碌與疲憊掩蓋了這種名為孤獨的情感。

  到現在,我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居然是姜瑜出現在我家門口的時候。他每天都要來給我送飯送柴火,然後我會把他留下來,這樣這座空蕩冰冷的屋子才能有些熱鬧的感覺。

  村子裡給我準備的都是幾人份的飯菜,我實在沒法跟他們解釋其他幾個人都是假人這件事,只好留下姜瑜跟我一起吃飯,這樣才能少浪費一點,畢竟這樣的小山村裡糧食儲備不可能太多。

  村長爺爺倒是每天笑呵呵的,還讓姜瑜過來傳話,說要多養活幾口人,村裡的糧食還是足夠的。

  姜瑜說,橘子村每年都下雪,雪讓這裡的橘子變得甘甜,也讓來年的收成變得更好,所以這裡的大家都喜歡雪。

  這樣一來二去,我與他很快地熟絡起來。

  雖然其他孩子不跟他在一起玩,但他其實也是個活潑的孩子,每次見我的時候總是“狐姐姐”“狐姐姐”這麼甜甜地叫我。

  不知為何,經常聽他叫我“姐姐”的時候,我那顆早已封凍的心,居然切實地會有暖意流過。

  在與他的聊天中,我得知他是七歲的時候被村長撿回來的,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三年。村裡的大家對他都很好,而他也一直在努力做一個有用的人來回報大家。

  某天,他大著膽子問我:那天,我看到姐姐好像很不高興...他小心翼翼地問,姐姐是有什麼傷心事嗎?

  我愣了一下,問他,那天你看到的,是現在的我嗎?

  他好像不太明白我的意思,傻乎乎地點頭。

  狐姐姐...不就是狐姐姐嗎?

  他很認真地說,超級漂亮的姐姐,世界上應該沒有比姐姐更漂亮的人了。

  我哭笑不得,說,我不是問這個。我是說,我長什麼樣子?

  他愣了一下,對我左望右望,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姐姐真的很漂亮...

  然後,有一頭別人沒有的白色的頭髮...

  我默不作聲,心想果然這樣。

  狐妖千面。我給別人呈現的,都是我想給別人看到的樣子,比如說一張男性化的面孔,還有一頭正常的黑髮。

  唯有他能看穿我的所有幻術,看到一個最真實的我——化為人形的我,留著一頭及腰白髮。

  他傻乎乎地望著我,還在等待著我的答覆。我淡淡一笑,說:狐姐姐就是這樣的冰山臉,並沒有什麼傷心的事情。

  狐姐姐,什麼是冰山臉?

  就是你之前看到的一臉不高興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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