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仙豔錄】第十五章~第十六章 賺龍骨少年拜二蟲 逞神通狐魔鬥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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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7-04

作者:朗卿
2023/07/04

 那張洛離了老狸貓所處之大屋,不顧夜霧至深,昏濛濛見不得前路,束腰攏發,抖擻精神,那小妖仙燈草還欲挽留,卻叫張洛以事情緊要,婉言謝絕了。

  “天師若執意要去,我便不好相留,耽誤天師的要緊事,便不為美,只是那雉舟賭坊不是個好去處,那去處妖霧慘漫,腌臢邪氣,一發地濃,我當值時,也要避開那兒三丈開外,總要等天明日出,方才敢到那條街上灑掃整飭……”

  那貓修士還欲再言,卻聽張洛擺手笑到:“仁兄休出此言恐嚇與我,兀那妖鬼,最懼浩然正氣,我此番去時,定能逢凶化吉也。”

  燈草聞言急到:“你這道士,恁的不知好歹!我說這話,並無半點裝假,依著我,你便住一晚,等天明時,我伴著你去,也好同那群妖魔言語便是。”

  張洛聞言,不以為意道:“吾事甚急,便懼不得了,倒是仁兄你修為在身,亦懼他們不成?”

  燈草嘆了口氣,緩緩道:“我雖為野貓成精,採靈補氣,讀書明智,擷草煉丹,走得卻是修行正路,妖仙之路,卻也天賦不夠,莫說三五十年,我自拜師至今,凡三百七十餘年,方才會些小法術,連那化形之術,若無你提點,我也修不成了。”

  那燈草聳了聳肩,無奈到:“你只見我好說話,便以為世間妖精,皆是如此也?殊不知這世上還有恁般食人肉以果腹,捧人血以煉神,寢人皮而弄相,淫人女而補氣的邪魔外道乎?兀那雉舟賭坊所踞之妖魔,莫說我一介不入流的妖仙,就是我師父,也萬不敢惹,故這鬼市雖歸我等管轄,那雉舟賭坊,卻另有主人,我等維持鬼市,尚且勉強,你若在雉舟賭坊出事,就是我師父出面保你,也要費上些力氣也。”

  張洛聞言拱手道:“如是便多謝仁兄提點,貧道方才言語間多有孟浪,還請仁兄寬恕則個,只是我事甚急,去晚了,便怕耽誤了事情也,仁兄所言貧道牢記在心,行事之時,定會多加小心。”

  燈草無奈搖了搖頭道:“罷了,你是個比我伶俐的,處事之時,定有妙策。”

  張洛正欲別過燈草,卻又叫燈草攔住到:“一旦出事,只管往大螺居里,就是我師父所在之處跑,得了護持,便可保你六分無虞也。”

  張洛點頭再拜,便辭別燈草,奔鬼市西雉舟賭坊而去。那雉舟賭坊在鬼市極西,自大螺居處行二三里,方才至其處。張洛行時,只覺光明漸暗,昏靄慘霧,一發湧來,性至深時,便見那夜霧更濃,直把前路攏住,與那黑夜黑水,一道里隱成一塊兒,向前走去,便好似踏在虛空之中,頭上燈亮,只餘昏登登一捧,好似幾隻結在燈杆上的藍果子,隨風嗚咽,搖搖欲墜。

  “此番卻是準備不及,早知道前路如此昏蒙,便從燈草處討個火把來了。”心念及此,張洛便猛然想起腰間燈籠,便摸出火石引燃蠟燭,星火滴落,綠火如豆,尖叫著自燭上燃起,俄而聲銷,便見那綠火愈發明亮,直似個一丈方圓的大球罩住張洛,四周橋樑燈柱,一發可見。

  只是那綠幽幽的火是在滲人,火光罩在身上不暖和,倒好似叫只綠眼睛盯上相似,寒氣打著旋風,“柔”地自張洛尾巴骨吹到後腦勺,吹得張洛汗毛倒豎,不禁打了個冷顫,便把心提到嗓子眼兒,三步一回頭,五步一頓挫,直至把膽兒都要嚇得滅了,方才不管不顧,大踏步走了起來。

  “想我張洛混跡江湖,端的也是個有膽色的人物,區區昏黑,卻又能耐我何?我有長劍三尺傍身,衝罡太陽之劍法在胸,魑魅魍魎若是敢來進犯,也要掂量掂量能耐也!”

  張洛一面給自己壯膽氣,一面掣劍在手,挽了個劍花,方才復行。那張洛提起膽色,復走了一里,隱隱見前路不甚平整,似有凸石掩路,復行幾步,便覺腳下踩著個似玉的硬什物,低頭一看,只見一張剝皮去肉,骨突突一張骷髏臉亙在腳下,又好似活著般擠眉弄眼,似哀嚎,似大笑,詭異萬狀,好似比良坂上慘叫的生魂,恰似地獄火裡掙扎的惡鬼,把個張洛嚇得大叫一聲,咚地往後一坐,掙扎起身再往前看去,只見那橋上凸石般的什物,俱是這一張張骷髏臉,汩汩蠕動,卻似活物一般。

  “媽耶!莫不是把人剝皮去骨,硬嵌在橋上的?若是死了,怎得還在動,若是活的,卻能否救一救?”

  那張洛壯著膽子湊到進前,卻見那一張張骷髏臉好似受了感召一般,齊齊衝著一頭兒,忽見一張骷髏臉舒展開來,自臉下伸開八個針般短腿,從額頂上亮出兩隻墨樣亮眼,其餘諸面,一發如此,便聽窸窸窣窣之聲大作,只見那一張張骷髏臉躍下橋,飄在黑水裡,齊齊都像一個方向前進,都發出淺藍色熒光,好似俯骨磷火,映得那黑水愈發得幽深,淵不可測了。

  “怪哉,此物莫不是南海里的鬼臉鱟嗎?相傳此物是深海里從龍之物,龍行時,此物或附在龍鱗之上,或隱於龍鬚之間,莫不是墜龍之後此物便定居與此,生生不息也?可這鬼市裡,也只有此處有此物,或許至此向下,便是遺龍埋骨之處也。”

  張洛自神思始,幾個轉睛的功夫,那一大群鬼臉鱟便順著黑水,藍幽幽向夜霧深處飄搖,熒光幽幽,直映得那黑水慘慘放光。張洛駐足橋上,失神地朝那鬼臉鱟遁去之所在望了良久,剛才回過神,趁腰間綠火未滅,加緊腳步,沿著前路前行,不多時便見一雕樑畫棟的複道,自頭頂三尺,橫亙在兩座五丈高的望樓之間,似龍似虹,華彩萬狀,於昏朦之處,也可見其五色,在遠觀之際,仍能觀諸文彩。

  “這鬼市雖是個慘黑昏朦的所在,卻也端的是個好去處也,好造化,好造化!”

  張洛眼前不禁為之一亮,便踮腳翹首,順著那複道上的文彩,細細地觀瞧起來。但見那複道雕欄畫棟,文彩鮮明,頂上龍騰,飄逸俊灑,簷間鳳舞,文彩斐然,頂下一根直梁,飛雲霞光,瓴下廿二支柱,雷霆風霧,仰其雕欄,乃是飛禽走獸,察其玉砌,且是人間祥瑞,巴掌寬的方寸,尚能雕幾十只獅虎,米粒大的間隙,也能刻一兩隻花狸,縱使遠觀,也能見其巧奪天工,及細看時,便覺出亂花眯眼,至於工巧天成,筆墨遄飛,便更不在話下,張洛越看越入迷,欲細觀瞧時,便解下腰間燈籠,掣在手裡,高高舉在半空。

  可自琉璃燈高舉時,只見那複道一觸上燈裡的綠火,便霎時間消匿無形,綠光所及,莫不如是。張洛大驚,忙把那燈籠低了低,便見那華彩紋飾復又現出,便把那燈籠復舉得離那複道近些,又復如是。

  那道士心下狐疑,便用手去觸那複道之底,手指不用力氣,便從那複道之底穿過,手上一攬,便自那複道之中,整個穿了過去,張洛大驚,那複道視之有形,觸之無物,若是從上面踏過去,便要落在水裡了。

  “怪哉,莫不是海市蜃樓也?可那海市蜃樓,遠觀有形,及至近處,便見不得了,這幻象倒是逼真,卻不知是自己中了幻術,還是那複道本是幻影?”

  張洛對著手裡提燈,仔細端詳一陣,便把那裝著綠火的琉璃燈籠挑在青銅古劍的劍尖上,高舉著向四周探望。

  那綠火罩在四周一片混沌之中,便好似烙鐵入薄冰,利劍破朽木,直把周圍漆黑,無聲地撕開一道口子,及至觀瞧時,周圍哪裡是什麼錦城雲樂的去處?但見碗口粗的朽木,似抓似撓地探出黑水,無好磚的破牆,半塌半現地隱在霧裡,火亮處,錦緞成泥,燈明時,雕樑灰飛,只見周圍哪裡有什麼美輪美奐,不過是一片城陷池亡的慘象,又見那黑水裡,一家人抱作一團,俱成朽骨,再看那牆頭上,幾夥人橫七豎八,也只餘半截身子,空袖管,爛褲腿,悽慘慘悲風中飄蕩,朽金泥,爛銀簪,兀突突枯發裡零散。

  那鬼臉鱟只是長了個骷髏樣半像不像的殼子,可這周圍零零散散,俱是真正屍骨。玄州古城陷落之時,有造化的坐在門板木樑上,僥倖能逃得性命,會水的浮在黑水慘霧裡,便也得走脫,只剩下老幼弱病廢,眾人逃難時無人照料,或溺斃在水裡,或餓死在高處,加之野獸水鬼橫行,便教這餘下的死也死得悽慘悲涼,張洛見狀,心中亦悲哀莫名,戰戰慄慄,生怕腳下一滑,落在水裡,便要終日與悲魂慘魄作伴了。

  “據說狐狸野貓之屬最能使術法迷人,喚作‘圓光’的,便如是也……”

  張洛思索片刻,暗自點了點頭:“想必這鬼市之盛,多半是那群狸子使幻術弄的,兀那妖仙,也是要面子的也。”

  張洛正思索間,卻見頭頂烏燈藍火,“噗”地滅了,俄而橋上燈盡滅,張洛還以為那燈禁不得風,被吹得滅了,耳邊廂卻聽得一陣腳步聲響,勢大力沉,急匆匆正朝本處趕來。張洛大驚,便趕忙把燈籠掛在腰側,使起走沙無狀,踏雪無痕的輕功,飛也似朝前路奔去。

  那道長行不多時,便見一偌大灰船亙在前方,自龍骨至桅杆頂,足有十丈有餘,船旗烈烈,遮天蔽日,船燈燦燦,火光通明,喧鬧聲夾雜放肆,二里外便可聽聞,更兼一股極重的邪穢氣息暗湧,和著漫漫濃霧,奓得人汗毛倒豎。張洛遠見其狀,心中便生畏怖退縮之意,躊躇半晌,猶不敢上前。

  “哎,這廂果真是當事則迷也,依那燈草所言,此地便是‘雉舟賭坊’也,兇險之相,果真是不裝假的,此番未入虎穴,打起退堂鼓來,尚未得晚,想當初我來此處時並非大志所驅,乃敢犯險,說到底,便也只是為了遂了那岳母的心意而已,而今之勢,若是造化低些,休說要不回簪子,就連性命也要搭在此處也……”

  心念及此,張洛也不禁暗歎道:“苦哉!前番與那妖仙說得太滿,沒個臺階可下,英名在先,卻不是要落下笑柄也?……”

  那天師搖了搖牙,長嘆一聲道:“罷!罷!罷!丟了臉皮總比沒了性命要強,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那岳母若要刁難我,我便把那信掣出來,不怕她不把媳婦許我……”

  “哎……想我當初下山,原是為了給師父尋個養老的去處,怎料得今日之事?”張洛轉了個神,心下復思忖道:“不過想來老爺子並非我向日所料之村野神棍,驅使式神,算前料後,也算是有兩下遮奢的神通了,如此說來,自然是用不著我這破爛道士尋養老去處的,我此番之行,亦步亦趨,好似著了道一般,想來也在師父料算之內,……”

  那天師每逢大事在前,便更多決斷思量,此番似回過味兒來,便復又暗道:“莫不是師父見我混跡市井,道心日衰,俗心日盛,便以今遭下山之行,入道之遇,就勢點化我也?若是如此,我此番來鬼市,便也在師父料算之內……”

  “嘖……”張洛想起袁老道平日裡潑皮破落,其究竟神通有無,心下便又要躊躇:“我若是盲目進了,恐其內真有一番挫磨,捱得過還成,若是挨不過,卻不是吹了稀的了?待我使個大錢兒卜上一卜,若是陽面在上,便去得,陰面在上,便打道回府便是。”

  張洛自覺荒謬,心中卻惶亂無策,想來世間人,伶俐則多策少決,莽撞則易生禍端,總是偏執一端者多,少有足智多謀,更兼雷厲風行之人。那道長索性不再多想,便自懷裡掏出枚孔方大錢兒,掂了兩掂,便擱指置錢兒,拇指一用力,“噌”地一聲,便把那半新不舊的銅錢掣到半空,“鈴鈴”翻響。

  那少年盯著錢兒,瞅著時候,雙手一夾,便把那銅錢合在雙掌之間,剛欲開啟審視,便聽不遠處腳步聲復又傳來,遠望之,便見一龐然大物,身寬足有大半個橋寬,頭上雙角,濃霧裡影綽綽可見,張洛大驚,暗道來者不善,便不等開掌視錢,復運起輕功,徑直往遠處那偌大灰船邊狂奔。

  “想來行走江湖,應是技多不壓身也,想當初與我這道士師父在江南‘雲遊’之時機緣巧合,偶然間得了個諢號‘沒腳燕子’的輕功師父傳授,雖不當大用,逃難潛蹤,卻也當得了使喚也。 ”

  那道士飛跑一陣,便把那催命似的腳步聲甩在後頭,眼見那山般大的灰船舶在路盡頭,又見兩個門板大的字刻在船上,正是“雉舟”二字。行至路盡之處,又見處牌樓門臉,與那大舟相比,卻是小的,上書“雉舟賭坊”,並一副對聯貼在兩側,雲:

  情至相宜處權衡應運可止

  身到要傷時彷徨莫怪行失

  並一橫批:休言不預

  張洛對著對聯看了幾看,便不禁笑道:“這對子寫得卻也是勸人的好話兒,只是不應在此處,倒該寫在書裡,拓在木石之上,權做個恆言罷了,見事則迷,至於無救者,豈是一副對子可拉回的?不過作個‘有言在先’,或可挽一兩個迷得淺的吧……”

  那道士觀完對子,復又對著那一丈高的牌樓端詳一陣,那雉舟相比牌樓,卻好似貓兒和大象相比,人在其前,怎狀渺小,哪叫微末,自更不比說。

  “只是這灰船甚大,那城門較此一比,簡直就像個耗子洞一般,那麼此船當初卻是自何處駛來也?想必是營造古城之初,便有了這船也?亦或是特意造在城裡,便作個招攬顧客的噱頭罷,此番卻也邪詭,妖氣詭漫之處,須是小心行事才行。”

  思多則心疑,張洛便想起手裡攥著的大錢兒,可此番已是到了切近,後面又有不知甚麼妖魔往此處趕來,就是想退,也是不成了。念及此,那少年便不猶疑,整束衣裳,便自牌樓當中,徑自往那賭坊裡進。

  那牌樓不高不矮,卻並無光亮,一片漆黑,更甚其外,唯餘前方尺寸之光,隱隱瞧得昏蒙,張洛復行幾步,只見一一丈高下,混鐵澆築的大門攔住去路,那門上有一小窗,濛濛光亮,正是自那小窗中透出。張洛謹慎心神,壯起膽色,輕輕拍了拍那鐵門,便聽一人沒好氣道:

  “恁個夜貓子甚不通情,三更半夜的,便是門房子,也要睡覺的也!”

  那少年耳聞人言,便略放下心神,喏喏賠笑道:“是哩是哩,大哥莫怪,行個方便與我進去吧。”

  裡面人聞言問道:“賭局子醜二時是不開的,你子時四刻來此,卻是要做甚的?”

  “獾公子差我來贖賭當。”張洛忙扯謊道。

  裡面人聞言,半晌不答,卻聽金鐵交鳴之聲,又聞裡面人道:“你往後撤撤,我們這是推門兒。”

  但聽那鐵門哳哳作響,緩緩張開,便見一一丈高下的大水牛,雙角粗似胳膊,兩眼好像銅鈴,卻穿著粗布粗杉,一副小廝打扮,卻也破費衣料,手同人手,腳是牛蹄,人立而起,奮虯筋,使蠻力,這才將那鐵門緩緩推開個容人進的縫,直把那天師驚得目瞪口呆,卻見那大水牛張口人言,正是那頭先在門內回答之“人”:

  “快些進了,夜裡風冷。”

  “怪哉,大哥身量恁般狼夯,聲卻蠻和善的。”張洛堆笑,卻見那牛妖不苟言笑道:“快些進了,休與我膩歪。”

  張洛忙點頭,便自那將容人過的縫隙,強強鑽了進去。又見那牛妖拽住門內碗口粗的大鐵環,咬牙切齒,便把周身骨節,也一發用力作響,廢了甚大力氣,方才將那兩三尺厚的鐵門拽合上。

  “徑去辦事,莫要在我處礙事。”那牛妖把硯臺大的牛鼻子一哼,“噗”地噴出兩股水氣,便趕小童似的把張洛驅走。

  張洛入了門,藉著燈光,復又沿著行廊走了幾步,於豁然開朗處,便見一十分闊大繁華去處。那雉舟賭坊在大灰船中,好似建在魚腹中一般,上下三層樓,前後百丈長,左右寬闊,亦有數十丈,其中繁華景緻,更甚鬼市。那賭坊三層俱是環套迴廊,其間許多屋室,莫可逐一而數,那門廊處入進,便有一片植樹栽石的假山,挖池灌水,亦作個小湖,繁華雅緻,亦在相容之間。

  張洛見了那好去處,心下不禁一喜,心神不覺鬆弛道:“想這妖邪縱橫的去處,竟修得此樣好景色,想來繁華盛景,到哪裡都是當受用的,待我贖了簪子,便在此處流連一陣,卻有何妨?”

  心念及此,那天師便一面走,一面賞景,四處看瞧時,竟無意間撞在一人身上,張洛方才回過神,忙低頭鞠躬道歉起來。

  “看……看……看路……”

  張洛抬頭,便驚得連忙後退,只見一八尺高的老虎身著錦衣,口中吃吃道:“讓,讓,讓……”

  張洛聞言,不待那老虎把話說全,便讓在一邊,待那老虎走遠,方才長噓口氣。

  “想來這老虎剛學會人話不久,橫骨插心,故口吃也,這樣說來,那守門的水牛,卻也是小有道行的了。”

  “這雉舟賭坊甚大,卻是要在何處去尋簪子也?”張洛想起那欠條上寫了個叫“玄八”的名字,那簪子並一眾金銀,八成是置給那個叫玄八的了。如此,張洛便暫穩心神,一面尋那開賭局的去處,一面打聽玄八所在。

  那道長打定主意,便在賭坊裡一面走,一面伺機盤問。那賭坊裡的妖精多是人衣獸頭,偶爾見幾個成人形的,或一臉兇蠻,或滿面妖媚,兇蠻的暴戾,老遠便能聞見其身上的血味兒,妖媚的風騷,無論男女,見張洛來至切近,都要滿面含春地攀扯住,非要與張洛尋個去處歡好。

  “鬆手!鬆手!此事乃兩廂情願,萬萬強不得哩!”

  “怎麼?我不貌美?”

  “非也非也,我可沒龍陽之好,你莫打我腚眼兒的主意!”

  那少年幾掙幾扎,乃至運起輕功逃竄,才勉強自個妖媚的男妖身邊脫走,待再盤問時,不是遇見橫骨插心,半句話也說不利索的,就是遇見連話都不會說,只會嗚嗷嘰喳鳴叫的,強蠻的不敢相近,孱弱的一見張洛道士打扮,便嚇得跑了,故張洛在雉舟裡轉了幾圈,卻也是白折騰而已。

  張洛正懊惱間,便在一層處見一二層門面,昏暗燈籠,華麗牌匾,一旁牌杆下所掛,乃是“押寶”兩個大字,另有一行小子在旁,曰:

  押寶處,掌櫃玄八

  張洛大喜,便抖擻精神,便入那押寶局裡去尋玄八,那押寶局裡燈火通明,原來是個通宵經營的所在,只是客流稀少,只有十來個獸頭妖精在一樓押寶處吆五喝六,並兩三個侍候的狐妖小廝倚著二樓欄杆,拄著臉,懶慵慵朝樓下望去。張洛不敢觸怒那群聚賭的妖怪,便繞上二樓,尋個狐狸小廝,略施一禮問道:

  “敢問阿兄,此處掌櫃,喚作玄八的,可在何處可尋?”

  那小廝耷拉著眉眼,兀自打了個哈欠,頭也不抬,指了指樓下一處不亮光的暗室,張洛一面拜謝,一面復奔樓下去尋玄八。

  還那道士還未下樓,便聽樓下一陣喧譁,及至細看時,便見聚賭的眾妖不知怎得起了爭執,又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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