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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9-08
作者：瑪託雅媽媽
2023/09/08
第二章：陰雲、淚水與少女之心
——我大概瞭解了一下，那位傷者的情況大概是醫院預計將會缺乏血漿，所
以親朋好友也在自發獻血並盡力號召身邊的人。我和醫院的人確實不太熟，家裡
唯一行醫的小月姐也是兒科醫生，對這種事情也無能為力。
我靠在車旁邊等著女兒放學，這個點的夕陽仍然熾烈如正午，讓人有些睜不
開眼。這其實也是多年以來形成的記憶，因為小愛的小學和初高中離我上班的大
學都不算遠，所以一般我開車的時候都會順便接小愛回家，而一邊等待著，一邊
在放學學生的人潮中尋找著那個嬌俏可愛的小小身影，也已經和下班後的休息時
光融為一體，只要想著等女兒下課的那一幕，就如同放了個假一樣，十分閒適。
雖然小愛在學校裡的朋友並不算多，整個人也是沒什麼存在感飄來飄去的狀
態，但大家都很喜歡這隻安靜的小小姑娘，平日裡小愛放學時一般只和一兩個好
閨蜜同行，或是自己一人，但身邊的同學對小愛也始終十分友善——只是這種友
善一如既往地變成了有些喜感的一幕。
遠遠看到在車邊等待的我，小愛附近的兩個女生就怪叫起來，大幅揮著手在
人群中為我標明女兒的位置。班裡的很多同學對總是安安靜靜的小愛並不算了解，
除了覺得她長得很可愛以外，對她的印象大概也就是「有一個很年輕帥氣的爸爸」，
甚至於在這幫早熟的小孩中，還有人在偷偷向小愛問我的聯絡方式……小愛告訴
我這件事的時候，嬌嫩的臉頰都鼓成了小氣球，一邊添油加醋地向我複述，一邊
吐槽著，「媽咪在這個年紀都還不認識爸爸……」
果然，在隱隱約約的起鬨聲中，小愛一下子就羞紅了臉，低著頭從放學的人
群中穿了出來，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按小愛所說，臨時教室的空調並不算好，所以當我驅車離去時，很快就聞到
了小愛身上淡淡的奶香味，這一點母女倆是一模一樣的，這種熟悉的體香已經在
不知不覺中成為小乖在我身旁的證明，直到小愛身上也有這種若有若無的體香……
「呃……小愛怎麼一直盯著我看呀。」放好書包的小愛一路上都在側著頭，
盯著我的側臉看個不停，璀璨的杏瞳那樣安安靜靜地盯著我的模樣，如果忘記我
們彼此的身份和血緣關係，那樣的眼神一定會讓人一眼就墜入愛河吧！小乖和小
愛相似的嬌小蘿莉身材，如果說小乖身上是那種帶著些許反差感的成熟矜持，而
小愛的蘿莉體型和女兒的身份簡直就是絕配，作為女兒長得那麼嬌小可愛，就完
全是合情合理，所以小乖的這種眼神可能不會讓我感到什麼，但小愛這樣盯著我，
就讓我忍不住心跳加速……小愛悄悄縮了縮肩膀，她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可愛，
可愛到合理，讓我的心都要化了。「沒有……才沒有一直盯著爸爸看呢。好像好
久沒有坐爸爸的車了，突然有點懷念……」
這個小可愛，上一次坐副駕還是暑假剛開始的時候，距離現在也就一個星期
吧。我無奈地輕笑著搖搖頭，眼看今天女兒心情不錯，也就打算將準備好的話傾
瀉而出，「小愛，前幾天下午的時候，我在陽臺上把你認成了媽媽，對你做了很
過分的事情，但小愛還沒等到我正式的道歉呢。小愛，對不——唔——」
在軟綿綿的座椅上半躺著的嬌小身影突然坐起來，不顧我還在開車，猛地用
柔軟溫熱的小手捂住了我的嘴，「爸爸……」
「小愛從來都不會生爸爸的氣……也不會因為媽媽的事情生氣，因為爸爸，
媽媽，都是小愛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小愛不想讓你們難過……一點都不想哦。
「誠如小乖所說，我們的親生女兒善良到讓人心疼。純淨可愛如琉璃娃娃般
的乖巧女兒，簡直就是一切美好的具象化，即使是過錯全在我，小愛最先想的也
是」不讓我感到自責「……我也曾希望著看到這個天才少女能夠在更廣闊的天空
中盡情翱翔，但羽翼豐滿的雛鳥卻最終回到了我們的懷抱。這倒不是小愛缺乏鬥
志和志向什麼的，她在和我與小乖聊天時，就曾經回答過這個問題，」很多人都
想成為英雄，但英雄的路上也要有在旁邊鼓掌的人，小愛就想當那個鼓掌喝彩的
人呢。當然，如果是給爸爸搖旗吶喊，就最好了！
然而，小愛在學業上的天賦十分驚人，甚至已經超過了當年的我和小蘭姐。
在我們為小愛搭起溫暖的港灣，讓她從小就不必像我們當年那樣小小年紀就
為生計發愁之後，小愛的天分也幾乎就只有在學習上能夠體現。用現在的話來說，
說著「對巔峰沒有興趣」，卻能輕鬆考到最頂尖的位置，然後坐在第二第三的位
置對著第一名鼓掌喝彩，也是一種別樣的「凡爾賽」呢。
話匣子被開啟的內斂少女，稍稍調整了下坐姿，更偏向我的駕駛位，幾乎就
是整個人轉過來盯著我看了。而副駕的安全帶也自然地從小愛的乳溝間穿過，將
十分有料的兩顆奶球都勒出迷人的輪廓，即使是有著學生胸罩的包裹也顯得顫顫
巍巍，十分吸引眼球——糟糕，不能這樣。
「其實，小愛根本就沒有思考過『離開爸爸媽媽會怎麼樣』，因為這個選項
並不存在於我的世界裡哦。相應地，從小時候我就在問自己，自己對爸爸媽媽的
喜愛和同齡人相比，會不會多了一些？比如我並不喜歡和小夥伴們玩，甚至過生
日的時候也總是和父母一起……」
小愛的某一次生日還是嘗試著約了班裡的同學一起吃飯，但最後還是變成了
在家裡吃。雖然被童言無忌的幾個小孩子笑話「離不開爸爸媽媽」什麼的，但結
果上他們都被我的廚藝徹底征服了，一個個都吃得肚皮圓滾滾……
「不過，從那件事之後，我就覺得我對爸爸媽媽的喜愛，可是完全不夠的哦。
那時的爸爸簡直是天神下凡……「我當時沒有注意到小學裡有為非作歹的校
霸，也沒注意到他們盯上了可愛到令人心疼的小愛，那天下午小愛被他們堵在班
裡，嘲笑辱罵，潑水甚至動手，小愛的衣服也被扯壞了不少，當我趕到的時候，
一個體型最高大的學生已經脫掉了他自己的褲子……徹底失去理智的我把實施校
園霸凌的那幾個男孩女孩當場暴打了一頓，給小愛立刻辦理了轉學。而被我打得
不敢去學校的那些學生，他們的家長來討說法的時候，也採用了十分強硬甚至暴
力的手段和態度。最終總算是解決了這件事，但在這個過程中，我卻偏偏忽視了
最重要的一點，也就是小愛在幼年險些遭到侵犯後所需的疏導與呵護。而當我處
理完這些事的時候，小愛已經變得十分沉默，在新學校一直是一副能不開口就不
開口的樣子，而她的笑顏與歡聲笑語，也只有在親人身邊的時候才能看到，雖然
在我們身邊的小愛仍舊是之前那可愛到令人心都要化掉了的模樣，但那嬌小的小
小身影，也讓我在心疼中追悔莫及……在那之後，隨著小小少女的逐漸成長，小
愛在面對他人的時候也不再是那種拒而遠之的態度。天性善良的乖巧蘿莉，在新
集體下很快就深受大家喜愛，可是按照當時她的一個初中女同學十分苦惱地偷偷
對我說過的話，」我很想和梁秋詩做朋友，她對我也很好，但她對別人也是同樣
的好，感覺我們一直沒法做真正的知心好朋友……梁秋詩她看起來很安靜，非常
好相處，班裡也沒有人不喜歡她，但卻感覺她完全沒有我們這個年紀該有的煩惱，
越接近她反而感到越疏遠……」
比小乖稍稍清脆的甜美聲線悄悄飄來，「雖然小愛並不喜歡拋頭露面，也沒
什麼好勝心，但能讓爸爸媽媽看到小愛的身影，就是最強的動力呢。」領獎臺上
的小小少女在發現爸爸媽媽也在場之後，突然綻放的璀璨笑顏，真的會讓我和小
乖內心一下子就被擊中……不過，這個年紀的蘿莉少女也有稍稍調皮的一面。小
愛的考試控分其實也只在最近，高一下學期的時候，她的班裡轉來了一個很傲氣
的學生，開學第一天就在早自習的講臺上聲稱自己要包攬全班此後所有考試的第
第一章：於是那個學期裡的大大小小各科考試，第一名都被平日裡安安靜
靜
的小愛不聲不響地拿走了，而這個學生居然就一氣之下又轉學了。所以班裡
對梁秋詩同學的印象，就從人畜無害的安靜友善蘿莉，變成了一個深藏不露的武
林高手……去年的聖誕節，我和小乖給女兒一起做了一個聖誕雪人奶油蛋糕作為
禮物，而以往收到我們一點小禮物，哪怕是口頭的節日祝賀都會很開心的乖巧蘿
莉，當即在吃得臉上都是奶油的時候說，很快就要給我們一個驚喜的回禮。我們
還想著女兒會送給我們什麼，沒想到讓我們十分感動的禮物在六天後就送到了我
們手中。
每次聊到這件事，我都忍不住感慨，小愛明明又聰明，又具有超人般的組織
力，為什麼就沒有什麼好勝心呢。而小愛則是表示，人的天賦都是相近的，就像
是遊戲裡大家的屬性點總和都差不多，小愛自己的屬性點已經在「喜歡爸爸媽媽」
上點完啦。
高二的學校新年晚會里（12月31日正好是一個週五）不再是之前那樣，大家
在舞臺上報名節目，而是以班為單位，邀請了很多家長前去參觀。學生們將各個
班都打扮成風格各異的店鋪小屋，如奶茶店、咖啡廳、甚至KTV等等，扮演成服務
員和遊客，再加上彩燈的映照綴飾，整個學校都彷彿變成了魔法世界的花園一般……
而我進學校沒多久就發現，小愛的班主任和英語老師，也就是我的堂姐梁秋
菡，正穿著一紅一藍的女僕服在教學樓門口迎接學生和家長。
菡菡姐顯然沒有類似的經驗，生澀之餘，也在見到我時的驚喜一面下，忍不
住感慨，「小愛的提案當時我們這些老師看起來都覺得太複雜麻煩了，即使不缺
活動資金，原本也只是覺得新年晚會就大概弄一下，最多一個班出個合唱節目就
完事了，但沒想到小愛的執行力真的好強，你看那裡，那裡，還有那裡，都是她
和朋友們弄的哦。小凌～姐姐的少女心要犯了——」
裝了卡拉OK的房間裡不斷傳來學生的歌聲，舞廳風格的房間裡也不斷翻飛著
起舞的身影，奶茶店和甜品店裡的味道，讓身旁的小乖都一下子被喚醒了對甜品
職業病級別的熱愛，而當我牽著小乖汗溼的柔軟小手，在狂歡的學生們之間穿行
時，身旁的這些高中小孩們也對我身旁的小小身影讚不絕口。
「梁秋詩——我的超人——」
「哇！這個是你爸爸嗎？真的好帥啊！要不要試試這個情侶打氣球的遊戲？——
「「真沒看出來你這麼厲害，能設計這麼周密的計劃，還真的實現了——簡直是
天堂……我永遠不會忘記這個學校帶給我的這一幕嗚嗚嗚——眼睛剛才被洋蔥弄
疼了嗚嗚嗚——」「我永遠不會忘記這個夢幻一樣的晚上和新年——我是你一輩
子的好朋友——」顯然他們在如夢似幻的絢爛燈光中，將我身旁的蘿莉嬌妻認成
了小愛，而這些小愛的同學們，也自然而然地對和我手牽手的妻子毫不吝惜地奉
上對小愛的溢美之詞。小乖有些心虛地應和著她們對小愛的熱忱讚美，內心也不
禁感到有些酸楚，緊緊握著我的手，帶著喜悅的哭腔悄悄在我耳邊低語，「這就
是小愛給我們的禮物啊，感覺內心的天空都被女兒點亮了……女兒真的長大了嗚
嗚……」所以，在這個讓人十分感動的時刻，小愛本人在哪？我好想將她和妻子
一起抱在懷裡，告訴她，這份禮物我很喜歡。
她的同學們玩得十分盡興，甚至大受感動，也一直在找小愛的所在，我身邊
的小乖一路上也已經接受了數不勝數的剛出爐烤串、奶茶、點心，以及小愛同學
們的熱烈讚美……小乖的兩隻手很快就拿不下了，嘴裡也塞得滿滿的，所以要在
偌大的教學樓裡快速找到小愛，還是很難的呢。小乖用求救般的眼神望向我，思
索著以小愛的性格，她最可能在哪裡——而我卻突然有了答案。
熱熱鬧鬧的教學樓，每個學生都深深沉浸在璀璨綺麗的燈光晚會之中，互相
分享著美食，將青春的印記烙在記憶中的這一刻——而我則是抓著小乖的手，從
教學樓的後門溜了出來，很快就在無人的小樹林找到了一個正盯著窗玻璃燈光的
大大充氣雪人。果然，我進來的時候，好像就在門口附近見過這個白色的大雪人，
果然是沒記錯……雪人看到我們靠近，呆了一下，然後才將頭套摘掉，微微汗溼
的額頭上粘著烏黑的髮絲，甜美可愛的小圓臉上帶著與燈火氣息截然相反的安靜，
以及被爸爸媽媽發現自己所在的驚喜。「被找到啦！爸爸媽媽玩得開心嗎？」
將小乖手上的東西都接了過來後，我手上抓著四串烤肉，手指的塑膠袋上掛
著兩杯奶茶，甚至腋下還夾著一包零食。而小乖則是十分感動地撲到了女兒懷裡，
嬌小的蘿莉身材陷進雪人氣球服的畫面，倒真的和這兩隻萌死人的蘿莉十分映襯
呢。
「小愛……你怎麼……」小乖用手指梳理著女兒有些凌亂的秀髮，順勢捧著
小愛熱乎乎的小圓臉，忍不住憐惜地望向她。
小愛設計策劃了一個熱熱鬧鬧的新年晚會，以超人般的組織能力聚集了近乎
全校師生參加：佈置場地、採購裝置、表演節目、烹飪、甚至是當路人遊客，每
個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在高中三年過半的這個時間，留下了獨有的青春回憶，
甚至能成為這所學校的「文化招牌」……而小愛自己則是在佈置好這一切後，卻
是選擇了躲在軟綿綿的雪人充氣服裡，用水潤清澈的大眼睛透過雪人頭套，在安
靜的夜裡悄悄欣賞著大家興奮歡娛的盛景。
小乖十分感動地抱著女兒，這一幕也成為我記憶裡終生難忘的閃光點。「小
愛，謝謝。新年快樂——」
我從內心激盪的感動中回過神時，才發現小乖居然已經從雪人服背後的拉鍊
裡鑽了進去，從充氣的雪人身子裡冒出兩張甜美可愛的小圓臉，臉貼臉一齊比出
V字手。這個畫面被手機拍下，按下快門前的一刻，正好是學校準備的煙花點亮天
幕的時候。蜜糖般的蘿莉母女，在煙花光輝下的歡欣笑顏，讓那個冬夜都變得溫
暖了起來……而這張照片也成為了我迄今為止的手機桌面。
獻血站快到了，路上我也是看到了奶茶店外的雪人形象玩偶，才忍不住想起
有小愛的那個冬天，剛剛過去沒多久的冬天，也就忍不住心生感慨。「小愛真的
是……明明做了很漂亮很精彩的事，卻沒有接受本屬於你的讚美，而是在一旁靜
靜地旁觀，這模樣怎麼想都很讓人感動呢。如果是魔法世界的話，就像是小愛成
為拯救了一個城市的英雄之後，卻婉拒了大家推舉自己當城主的好意，把自己遮
得嚴嚴實實，在酒館的一隅時不時聽到自己的傳說……」
小愛忍不住淺笑起來，白嫩如凝脂的臉頰上悄悄浮起一層紅暈，「爸爸……
「「倒是，讚美的話……那天晚上大家看到的都是爸爸牽著媽媽的手的親暱
模樣，然後他們也都把媽咪認成了我……所以，所有同學老師都知道那天爸爸親
暱地拉著我的手，早早溜到不知道哪裡去啦～再加上小愛在班裡也沒有和誰走得
非常近，和大家關係都差不多好，所以大家就開始悄悄說小愛喜歡爸爸……每次
爸爸來接我的時候，都會起鬨，更不要說家長會了……」可偏偏小愛這麼說的時
候，語氣中帶著一種「我有最好的爸爸」這樣的自豪勁兒，簡直就像是幸福的煩
惱呢。
到了採血站門口，停好車，「爸爸，其實小愛——」
「嗯？」
「沒——沒什麼！」女兒看到我疑惑的眼神，一下子像是家裡被踩到腳的貓
貓一樣，連忙推開車門溜下車……都沒注意到兜裡的手機落在了椅子上。「小愛，
手機掉了。」
正當我把手機遞給小愛時，黑屏的手機突然亮起了訊息提醒：「餘曦月：爸
爸好棒?」
「餘曦月：[影片]」「呀——」看到手機螢幕亮起來的小愛頓時更加慌忙，
一把搶過我手上的手機，「爸爸什麼都沒看到！！」
——到了採血站，我大概問了一下護士情況，雖然她不知道醫院病人的情況，
但也回答了我們，血漿的需求得到了相當充分的緩和，並且告訴小愛，也不是所
有人都能滿足獻血的條件的——護士取了一點小愛的血，做了個簡單的化驗，
「小姑娘，不好意思，你的血液轉氨酶偏高，獻的血是不能用的，所以不能獻血
哦。
「「怎麼這樣……」小愛那泫然欲泣的模樣，就連我都會手足無措，更不要
說年輕的護士啦。「啊……小妹妹不要難過——這個有時候就是飲食不合適，喝
酒了，熬夜了，都會導致的……」
小愛最近早上起得都很晚，每天深夜也不知道在自己的房間裡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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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8
第二章：陰雲、淚水與少女之心
——我大概瞭解了一下，那位傷者的情況大概是醫院預計將會缺乏血漿，所
以親朋好友也在自發獻血並盡力號召身邊的人。我和醫院的人確實不太熟，家裡
唯一行醫的小月姐也是兒科醫生，對這種事情也無能為力。
我靠在車旁邊等著女兒放學，這個點的夕陽仍然熾烈如正午，讓人有些睜不
開眼。這其實也是多年以來形成的記憶，因為小愛的小學和初高中離我上班的大
學都不算遠，所以一般我開車的時候都會順便接小愛回家，而一邊等待著，一邊
在放學學生的人潮中尋找著那個嬌俏可愛的小小身影，也已經和下班後的休息時
光融為一體，只要想著等女兒下課的那一幕，就如同放了個假一樣，十分閒適。
雖然小愛在學校裡的朋友並不算多，整個人也是沒什麼存在感飄來飄去的狀
態，但大家都很喜歡這隻安靜的小小姑娘，平日裡小愛放學時一般只和一兩個好
閨蜜同行，或是自己一人，但身邊的同學對小愛也始終十分友善——只是這種友
善一如既往地變成了有些喜感的一幕。
遠遠看到在車邊等待的我，小愛附近的兩個女生就怪叫起來，大幅揮著手在
人群中為我標明女兒的位置。班裡的很多同學對總是安安靜靜的小愛並不算了解，
除了覺得她長得很可愛以外，對她的印象大概也就是「有一個很年輕帥氣的爸爸」，
甚至於在這幫早熟的小孩中，還有人在偷偷向小愛問我的聯絡方式……小愛告訴
我這件事的時候，嬌嫩的臉頰都鼓成了小氣球，一邊添油加醋地向我複述，一邊
吐槽著，「媽咪在這個年紀都還不認識爸爸……」
果然，在隱隱約約的起鬨聲中，小愛一下子就羞紅了臉，低著頭從放學的人
群中穿了出來，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按小愛所說，臨時教室的空調並不算好，所以當我驅車離去時，很快就聞到
了小愛身上淡淡的奶香味，這一點母女倆是一模一樣的，這種熟悉的體香已經在
不知不覺中成為小乖在我身旁的證明，直到小愛身上也有這種若有若無的體香……
「呃……小愛怎麼一直盯著我看呀。」放好書包的小愛一路上都在側著頭，
盯著我的側臉看個不停，璀璨的杏瞳那樣安安靜靜地盯著我的模樣，如果忘記我
們彼此的身份和血緣關係，那樣的眼神一定會讓人一眼就墜入愛河吧！小乖和小
愛相似的嬌小蘿莉身材，如果說小乖身上是那種帶著些許反差感的成熟矜持，而
小愛的蘿莉體型和女兒的身份簡直就是絕配，作為女兒長得那麼嬌小可愛，就完
全是合情合理，所以小乖的這種眼神可能不會讓我感到什麼，但小愛這樣盯著我，
就讓我忍不住心跳加速……小愛悄悄縮了縮肩膀，她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可愛，
可愛到合理，讓我的心都要化了。「沒有……才沒有一直盯著爸爸看呢。好像好
久沒有坐爸爸的車了，突然有點懷念……」
這個小可愛，上一次坐副駕還是暑假剛開始的時候，距離現在也就一個星期
吧。我無奈地輕笑著搖搖頭，眼看今天女兒心情不錯，也就打算將準備好的話傾
瀉而出，「小愛，前幾天下午的時候，我在陽臺上把你認成了媽媽，對你做了很
過分的事情，但小愛還沒等到我正式的道歉呢。小愛，對不——唔——」
在軟綿綿的座椅上半躺著的嬌小身影突然坐起來，不顧我還在開車，猛地用
柔軟溫熱的小手捂住了我的嘴，「爸爸……」
「小愛從來都不會生爸爸的氣……也不會因為媽媽的事情生氣，因為爸爸，
媽媽，都是小愛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小愛不想讓你們難過……一點都不想哦。
「誠如小乖所說，我們的親生女兒善良到讓人心疼。純淨可愛如琉璃娃娃般
的乖巧女兒，簡直就是一切美好的具象化，即使是過錯全在我，小愛最先想的也
是」不讓我感到自責「……我也曾希望著看到這個天才少女能夠在更廣闊的天空
中盡情翱翔，但羽翼豐滿的雛鳥卻最終回到了我們的懷抱。這倒不是小愛缺乏鬥
志和志向什麼的，她在和我與小乖聊天時，就曾經回答過這個問題，」很多人都
想成為英雄，但英雄的路上也要有在旁邊鼓掌的人，小愛就想當那個鼓掌喝彩的
人呢。當然，如果是給爸爸搖旗吶喊，就最好了！
然而，小愛在學業上的天賦十分驚人，甚至已經超過了當年的我和小蘭姐。
在我們為小愛搭起溫暖的港灣，讓她從小就不必像我們當年那樣小小年紀就
為生計發愁之後，小愛的天分也幾乎就只有在學習上能夠體現。用現在的話來說，
說著「對巔峰沒有興趣」，卻能輕鬆考到最頂尖的位置，然後坐在第二第三的位
置對著第一名鼓掌喝彩，也是一種別樣的「凡爾賽」呢。
話匣子被開啟的內斂少女，稍稍調整了下坐姿，更偏向我的駕駛位，幾乎就
是整個人轉過來盯著我看了。而副駕的安全帶也自然地從小愛的乳溝間穿過，將
十分有料的兩顆奶球都勒出迷人的輪廓，即使是有著學生胸罩的包裹也顯得顫顫
巍巍，十分吸引眼球——糟糕，不能這樣。
「其實，小愛根本就沒有思考過『離開爸爸媽媽會怎麼樣』，因為這個選項
並不存在於我的世界裡哦。相應地，從小時候我就在問自己，自己對爸爸媽媽的
喜愛和同齡人相比，會不會多了一些？比如我並不喜歡和小夥伴們玩，甚至過生
日的時候也總是和父母一起……」
小愛的某一次生日還是嘗試著約了班裡的同學一起吃飯，但最後還是變成了
在家裡吃。雖然被童言無忌的幾個小孩子笑話「離不開爸爸媽媽」什麼的，但結
果上他們都被我的廚藝徹底征服了，一個個都吃得肚皮圓滾滾……
「不過，從那件事之後，我就覺得我對爸爸媽媽的喜愛，可是完全不夠的哦。
那時的爸爸簡直是天神下凡……「我當時沒有注意到小學裡有為非作歹的校
霸，也沒注意到他們盯上了可愛到令人心疼的小愛，那天下午小愛被他們堵在班
裡，嘲笑辱罵，潑水甚至動手，小愛的衣服也被扯壞了不少，當我趕到的時候，
一個體型最高大的學生已經脫掉了他自己的褲子……徹底失去理智的我把實施校
園霸凌的那幾個男孩女孩當場暴打了一頓，給小愛立刻辦理了轉學。而被我打得
不敢去學校的那些學生，他們的家長來討說法的時候，也採用了十分強硬甚至暴
力的手段和態度。最終總算是解決了這件事，但在這個過程中，我卻偏偏忽視了
最重要的一點，也就是小愛在幼年險些遭到侵犯後所需的疏導與呵護。而當我處
理完這些事的時候，小愛已經變得十分沉默，在新學校一直是一副能不開口就不
開口的樣子，而她的笑顏與歡聲笑語，也只有在親人身邊的時候才能看到，雖然
在我們身邊的小愛仍舊是之前那可愛到令人心都要化掉了的模樣，但那嬌小的小
小身影，也讓我在心疼中追悔莫及……在那之後，隨著小小少女的逐漸成長，小
愛在面對他人的時候也不再是那種拒而遠之的態度。天性善良的乖巧蘿莉，在新
集體下很快就深受大家喜愛，可是按照當時她的一個初中女同學十分苦惱地偷偷
對我說過的話，」我很想和梁秋詩做朋友，她對我也很好，但她對別人也是同樣
的好，感覺我們一直沒法做真正的知心好朋友……梁秋詩她看起來很安靜，非常
好相處，班裡也沒有人不喜歡她，但卻感覺她完全沒有我們這個年紀該有的煩惱，
越接近她反而感到越疏遠……」
比小乖稍稍清脆的甜美聲線悄悄飄來，「雖然小愛並不喜歡拋頭露面，也沒
什麼好勝心，但能讓爸爸媽媽看到小愛的身影，就是最強的動力呢。」領獎臺上
的小小少女在發現爸爸媽媽也在場之後，突然綻放的璀璨笑顏，真的會讓我和小
乖內心一下子就被擊中……不過，這個年紀的蘿莉少女也有稍稍調皮的一面。小
愛的考試控分其實也只在最近，高一下學期的時候，她的班裡轉來了一個很傲氣
的學生，開學第一天就在早自習的講臺上聲稱自己要包攬全班此後所有考試的第
第一章：於是那個學期裡的大大小小各科考試，第一名都被平日裡安安靜
靜
的小愛不聲不響地拿走了，而這個學生居然就一氣之下又轉學了。所以班裡
對梁秋詩同學的印象，就從人畜無害的安靜友善蘿莉，變成了一個深藏不露的武
林高手……去年的聖誕節，我和小乖給女兒一起做了一個聖誕雪人奶油蛋糕作為
禮物，而以往收到我們一點小禮物，哪怕是口頭的節日祝賀都會很開心的乖巧蘿
莉，當即在吃得臉上都是奶油的時候說，很快就要給我們一個驚喜的回禮。我們
還想著女兒會送給我們什麼，沒想到讓我們十分感動的禮物在六天後就送到了我
們手中。
每次聊到這件事，我都忍不住感慨，小愛明明又聰明，又具有超人般的組織
力，為什麼就沒有什麼好勝心呢。而小愛則是表示，人的天賦都是相近的，就像
是遊戲裡大家的屬性點總和都差不多，小愛自己的屬性點已經在「喜歡爸爸媽媽」
上點完啦。
高二的學校新年晚會里（12月31日正好是一個週五）不再是之前那樣，大家
在舞臺上報名節目，而是以班為單位，邀請了很多家長前去參觀。學生們將各個
班都打扮成風格各異的店鋪小屋，如奶茶店、咖啡廳、甚至KTV等等，扮演成服務
員和遊客，再加上彩燈的映照綴飾，整個學校都彷彿變成了魔法世界的花園一般……
而我進學校沒多久就發現，小愛的班主任和英語老師，也就是我的堂姐梁秋
菡，正穿著一紅一藍的女僕服在教學樓門口迎接學生和家長。
菡菡姐顯然沒有類似的經驗，生澀之餘，也在見到我時的驚喜一面下，忍不
住感慨，「小愛的提案當時我們這些老師看起來都覺得太複雜麻煩了，即使不缺
活動資金，原本也只是覺得新年晚會就大概弄一下，最多一個班出個合唱節目就
完事了，但沒想到小愛的執行力真的好強，你看那裡，那裡，還有那裡，都是她
和朋友們弄的哦。小凌～姐姐的少女心要犯了——」
裝了卡拉OK的房間裡不斷傳來學生的歌聲，舞廳風格的房間裡也不斷翻飛著
起舞的身影，奶茶店和甜品店裡的味道，讓身旁的小乖都一下子被喚醒了對甜品
職業病級別的熱愛，而當我牽著小乖汗溼的柔軟小手，在狂歡的學生們之間穿行
時，身旁的這些高中小孩們也對我身旁的小小身影讚不絕口。
「梁秋詩——我的超人——」
「哇！這個是你爸爸嗎？真的好帥啊！要不要試試這個情侶打氣球的遊戲？——
「「真沒看出來你這麼厲害，能設計這麼周密的計劃，還真的實現了——簡直是
天堂……我永遠不會忘記這個學校帶給我的這一幕嗚嗚嗚——眼睛剛才被洋蔥弄
疼了嗚嗚嗚——」「我永遠不會忘記這個夢幻一樣的晚上和新年——我是你一輩
子的好朋友——」顯然他們在如夢似幻的絢爛燈光中，將我身旁的蘿莉嬌妻認成
了小愛，而這些小愛的同學們，也自然而然地對和我手牽手的妻子毫不吝惜地奉
上對小愛的溢美之詞。小乖有些心虛地應和著她們對小愛的熱忱讚美，內心也不
禁感到有些酸楚，緊緊握著我的手，帶著喜悅的哭腔悄悄在我耳邊低語，「這就
是小愛給我們的禮物啊，感覺內心的天空都被女兒點亮了……女兒真的長大了嗚
嗚……」所以，在這個讓人十分感動的時刻，小愛本人在哪？我好想將她和妻子
一起抱在懷裡，告訴她，這份禮物我很喜歡。
她的同學們玩得十分盡興，甚至大受感動，也一直在找小愛的所在，我身邊
的小乖一路上也已經接受了數不勝數的剛出爐烤串、奶茶、點心，以及小愛同學
們的熱烈讚美……小乖的兩隻手很快就拿不下了，嘴裡也塞得滿滿的，所以要在
偌大的教學樓裡快速找到小愛，還是很難的呢。小乖用求救般的眼神望向我，思
索著以小愛的性格，她最可能在哪裡——而我卻突然有了答案。
熱熱鬧鬧的教學樓，每個學生都深深沉浸在璀璨綺麗的燈光晚會之中，互相
分享著美食，將青春的印記烙在記憶中的這一刻——而我則是抓著小乖的手，從
教學樓的後門溜了出來，很快就在無人的小樹林找到了一個正盯著窗玻璃燈光的
大大充氣雪人。果然，我進來的時候，好像就在門口附近見過這個白色的大雪人，
果然是沒記錯……雪人看到我們靠近，呆了一下，然後才將頭套摘掉，微微汗溼
的額頭上粘著烏黑的髮絲，甜美可愛的小圓臉上帶著與燈火氣息截然相反的安靜，
以及被爸爸媽媽發現自己所在的驚喜。「被找到啦！爸爸媽媽玩得開心嗎？」
將小乖手上的東西都接了過來後，我手上抓著四串烤肉，手指的塑膠袋上掛
著兩杯奶茶，甚至腋下還夾著一包零食。而小乖則是十分感動地撲到了女兒懷裡，
嬌小的蘿莉身材陷進雪人氣球服的畫面，倒真的和這兩隻萌死人的蘿莉十分映襯
呢。
「小愛……你怎麼……」小乖用手指梳理著女兒有些凌亂的秀髮，順勢捧著
小愛熱乎乎的小圓臉，忍不住憐惜地望向她。
小愛設計策劃了一個熱熱鬧鬧的新年晚會，以超人般的組織能力聚集了近乎
全校師生參加：佈置場地、採購裝置、表演節目、烹飪、甚至是當路人遊客，每
個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在高中三年過半的這個時間，留下了獨有的青春回憶，
甚至能成為這所學校的「文化招牌」……而小愛自己則是在佈置好這一切後，卻
是選擇了躲在軟綿綿的雪人充氣服裡，用水潤清澈的大眼睛透過雪人頭套，在安
靜的夜裡悄悄欣賞著大家興奮歡娛的盛景。
小乖十分感動地抱著女兒，這一幕也成為我記憶裡終生難忘的閃光點。「小
愛，謝謝。新年快樂——」
我從內心激盪的感動中回過神時，才發現小乖居然已經從雪人服背後的拉鍊
裡鑽了進去，從充氣的雪人身子裡冒出兩張甜美可愛的小圓臉，臉貼臉一齊比出
V字手。這個畫面被手機拍下，按下快門前的一刻，正好是學校準備的煙花點亮天
幕的時候。蜜糖般的蘿莉母女，在煙花光輝下的歡欣笑顏，讓那個冬夜都變得溫
暖了起來……而這張照片也成為了我迄今為止的手機桌面。
獻血站快到了，路上我也是看到了奶茶店外的雪人形象玩偶，才忍不住想起
有小愛的那個冬天，剛剛過去沒多久的冬天，也就忍不住心生感慨。「小愛真的
是……明明做了很漂亮很精彩的事，卻沒有接受本屬於你的讚美，而是在一旁靜
靜地旁觀，這模樣怎麼想都很讓人感動呢。如果是魔法世界的話，就像是小愛成
為拯救了一個城市的英雄之後，卻婉拒了大家推舉自己當城主的好意，把自己遮
得嚴嚴實實，在酒館的一隅時不時聽到自己的傳說……」
小愛忍不住淺笑起來，白嫩如凝脂的臉頰上悄悄浮起一層紅暈，「爸爸……
「「倒是，讚美的話……那天晚上大家看到的都是爸爸牽著媽媽的手的親暱
模樣，然後他們也都把媽咪認成了我……所以，所有同學老師都知道那天爸爸親
暱地拉著我的手，早早溜到不知道哪裡去啦～再加上小愛在班裡也沒有和誰走得
非常近，和大家關係都差不多好，所以大家就開始悄悄說小愛喜歡爸爸……每次
爸爸來接我的時候，都會起鬨，更不要說家長會了……」可偏偏小愛這麼說的時
候，語氣中帶著一種「我有最好的爸爸」這樣的自豪勁兒，簡直就像是幸福的煩
惱呢。
到了採血站門口，停好車，「爸爸，其實小愛——」
「嗯？」
「沒——沒什麼！」女兒看到我疑惑的眼神，一下子像是家裡被踩到腳的貓
貓一樣，連忙推開車門溜下車……都沒注意到兜裡的手機落在了椅子上。「小愛，
手機掉了。」
正當我把手機遞給小愛時，黑屏的手機突然亮起了訊息提醒：「餘曦月：爸
爸好棒?」
「餘曦月：[影片]」「呀——」看到手機螢幕亮起來的小愛頓時更加慌忙，
一把搶過我手上的手機，「爸爸什麼都沒看到！！」
——到了採血站，我大概問了一下護士情況，雖然她不知道醫院病人的情況，
但也回答了我們，血漿的需求得到了相當充分的緩和，並且告訴小愛，也不是所
有人都能滿足獻血的條件的——護士取了一點小愛的血，做了個簡單的化驗，
「小姑娘，不好意思，你的血液轉氨酶偏高，獻的血是不能用的，所以不能獻血
哦。
「「怎麼這樣……」小愛那泫然欲泣的模樣，就連我都會手足無措，更不要
說年輕的護士啦。「啊……小妹妹不要難過——這個有時候就是飲食不合適，喝
酒了，熬夜了，都會導致的……」
小愛最近早上起得都很晚，每天深夜也不知道在自己的房間裡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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