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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1-06
怒地對著電話罵道：「去死！」然後狠狠的掛上了電話，這才發現舍友們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鄧小荷此時的感受恨不得能找一條地縫鑽進去，她紅著臉逃也似的跑出了宿舍。
趙德三聽著電話裡嘟嘟嘟的忙音，這才無奈的放下了電話，撕開避孕套的外包裝，輕輕的將圈兒擼成了長條，心想這層橡膠皮套在那東西上不得把人憋死，雙手用力牽拉了一下，拉出一尺來長，彈性倒是極佳，趙德三不由得童心大發，向避孕套中吹了口氣，直吹成了一個冬瓜般大小的氣球，然後挽了一個結，向空中拋啊拋的，琢磨著這東西當起氣球玩倒也很有趣啊！
「趙區長……啊！」就在這個時候，趙德三虛掩的辦公室門敲了兩下，推門進來的人是辦公室的一個年輕姑娘，一看到眼前的一幕，顯然是大吃一驚，小臉頓時紅的像火燒一樣，心想這趙區長也太搗蛋了，居然將那東西吹成了氣球玩。
趙德三看到進來的人是辦公室的年輕姑娘，頓時也有點尷尬，忙抓起避孕套吹成，想放到一旁，卻偏偏不小心碰到了桌邊的一個尖銳的東西上，發出『嘭！』的一聲炸響，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縮了一下脖子，神色極為尷尬的看著進來的年輕姑娘。
年輕姑娘看到這好笑的一幕，想笑卻不敢笑，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說道：「趙區長，婦聯的李副主任和計生委的馬主任剛才打來電話了，說吃完午飯一點左右在區政府大門口集合，去神龍鎮檢查工作，讓我給您說一聲。」趙德三這才想起了工作組那檔子事兒，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我知道了，對了，小徐，我下午走了，要是單位有啥事兒，及時給我彙報啊。」「領導您放心吧，有什麼事情我會立馬給您打電話彙報的。」這小妮子倒是乖巧的很，這也得益於趙德三平時對區政府下面這些人那種平易近人毫無架子的態度，使得在下面這些人的眼裡，趙德三不是那種喜歡擺譜的領導，深得他們的喜愛，尤其是這些年輕女同志，對趙德三更是喜歡的不得了。
小徐走出辦公室後，趙德三坐在辦公室裡想著去神龍鎮檢查工作的事情，瞅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那兩箱避孕套，突然覺得這倒是一件很有趣的工作，既然張增賢那王八蛋故意這樣整自己，自己幹嗎為難自己呢，乾脆苦中作樂，就當是去神龍鎮散心也行啊！這樣想著，趙德三的心態立即就發生了變化。
中午吃飯完，一點左右的時候，婦聯的李媛，計生委的馬愛菊以及隨行的工作人員都已經在區政府大門口集合了，除了趙德三這樣的區裡二把手之外，其他人都不是第一次從是這樣的工作，所以臉上都沒有趙德三那種興奮和期待的表情，計生委主任馬愛菊臉上的表情甚至還有一些低沉，畢竟神龍鎮的群體＊＊件是因為計生工作做的不到位而引起的，這次下去檢查工作肯定要認真一些，也要正兒八經的拿出一些成績。
第二千八百一十章：性情中人
工作組由於人多，配備了一輛別克的大商務車，為了確保幾個人的安全，駕駛員專門是從區分局找來的一個資深警察，姓杜，這警察身高一米八，體重一百八，剔著貼著頭皮的青茬兒，長的粗眉大眼，給人的感覺相當的彪悍，如果不是穿著這身警服，八成會讓人以為是剛從牢房裡出來的重犯，總之這傢伙長得很兇。
趙德三作為區長，被其他幾個人讓著坐在了副駕駛座上，在其他人眼裡，副駕駛座是代表身份地位的位置，趙德三自然是當然不讓。
婦聯的李媛、計生委的馬愛菊都坐在了第二排。其他幾個隨行人員幫忙將兩箱避孕套裝上車，然後一起上了車。
這個老警察從後視鏡裡看到放在最後一排的兩個避孕套，就笑著對趙德三開玩笑說道：「趙區長，回頭也給我整兩盒啊。」趙德三樂呵呵的點了點頭，說道：「好像只有兩種型號，３３、３１的不知道有沒有合適你的。」
老警察笑著說道：「３３的湊合，又不是穿鞋，這玩意兒有彈性，擠點也沒啥！」趙德三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坐在後面的李媛，這少婦，前兩天在她家晚上的時候，那個騷勁兒簡直別提有多騷了，這會兒穿著一身職業套裝，和計生委主任馬愛菊坐在第二排的位置上，那正兒八經的樣子和那天晚上那個穿著睡衣主動勾引他的俏麗少婦簡直判若兩人，兩個女同志此時正在低聲交談著什麼，於是趙德三就對司機開玩笑地說道：「不過我對這玩意兒也不懂，老杜你要需要的話，咱們這不是還有領導專門管這事兒嗎，你找馬主任要就是了。」坐在後排的馬愛菊聽到趙德三的話，臉上頓時泛起了一絲尷尬的紅暈，一旁的李媛看到馬愛菊那不好意思的樣子，嘴角泛起一絲媚笑，衝前面人說道：「趙區長，你把人家馬主任說的都不好意思了。」
坐在最後一排的神龍鎮鎮長張軍良也忍不住露出一絲戲謔的笑意，插話說道：
「老杜啊，你這是公開挖社會主義的牆角啊。」老杜一邊啟動了殷勤，一邊笑著反駁說道：「張鎮長，您這話我可就不樂意了，我這是職員國家計劃生育政策，要不我這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單單是罰款我這一輩子也還不清啊！」一句話把滿車人都逗樂了。
張鎮長笑嘻嘻地說道：「誇張，老杜你真能誇張啊，你要是還能秋收萬顆子，我把這兩箱避孕套都吃了。」
趙德三不失時機的開玩笑道：「準備紅燒還是清燉啊？」一車人被趙德三幽默的語言逗得又是一陣鬨笑，張軍良登時鬧了個大紅臉，心裡直說趙德三這小子真沒口德，不過他對趙德三一直可是心存感恩的，畢竟要不是趙德三弄掉齊天來那個前任鎮長，他也沒機會扶正的。
李媛看了一眼趙德三那有點猥瑣的笑容，倒也不害羞，接著話茬笑著說道：
「老杜啊，現在不行浮誇風了，你身體雖然壯實，我看在某些方面也未必強勢，說不定還比不上咱們趙區長呢。」
李媛一句含沙射影的話，說的趙德三心裡不由的一動，扭過頭去看了她一眼，兩個人的目光就不期而遇了，李媛像是在等著他轉過頭來一樣，那雙大眼睛中帶著一絲嫵媚的神色，嘴角帶著一絲笑意，那種有些曖昧的表情，像是在對趙德三表達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意思，讓趙德三的心裡不由得一陣悸動，趕緊轉回了頭。
老杜一聽李媛的話，就不樂意了，說道：「我說李副主任，你可以蔑視我的人格，但是不可以蔑視我的性格，我在性……格方面還是很強勢的。」這廝的確很有幽默感，關鍵之處故意拖長音，弄得坐在後排的張鎮長剛剛喝道嘴裡的一口水全噴出來了。
男人對於性話題的熱衷是個普遍現象，一旦談到這個方面，彼此間的距離很快就拉近了許多，不過趙德三雖然身為區長，但是由於年紀輕，加上一直是個未婚青年，對於這些事情，別人覺得他顯然是沒有什麼發言權的。
別克商務車慢慢悠悠的開上盤山公路，老杜又打開了話匣子，說道：「張鎮長，我說你們鄉里的路也該修修了，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別把今天咱們區裡的幾個領導屁股給顛疼了。」
張鎮長笑了笑，嘆了口氣說道：「鄉里的財政緊張啊，沒辦法啊。」自從車子上了山路，道路就變得迂迴險峻，車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上行駛著，一面是懸崖峭壁，另一邊是陡峭的山岩，坐在後排的兩個女同志還是第一次去神龍鎮，看著陡峭險峻的山路，兩個人都有點膽小，不敢望向窗外，索性就緊閉了雙目，臉色也微微有些變了。
老杜又被勾起了談性，他笑著說道：「說起這件事我倒是想起了一個典故來，說日本鬼子侵略我們中國那會兒，攻到神龍鎮了，急忙選擇繞道，知道為什麼嗎？
連日本鬼子也害怕，哈哈……」說著話老杜大笑了起來，可是他馬上發現其他沒有一個人笑，又有些尷尬的閉上了嘴巴。
張鎮長向後靠了靠，這才接著他的話茬有些自嘲地笑道：「那是因為神龍鎮窮，沒啥可搶的。」
老杜咬牙切齒地罵道：「他媽的日本鬼子，我聽到日本這兩個字氣就不打一處來，要是讓我趕上抗日戰爭那會兒，我就把日本鬼子殺光，把日本女人奸光！」趙德三聽到老杜的話，這才回過神來，笑呵呵地說道：「老杜，太偏激了啊！」雖然趙德三身為區長，但凡和他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他不是一個喜歡擺官架子的人，性格幽默，為人隨和，經過一路上的相處，老杜更是沒有把他當領導看，說完剛才那句話像是還不覺得過癮，又接著發狠地說道：「奸她們我都得戴套，我的東西金貴，不滴都不給她們。」
趙德三不經意間從後視鏡裡看到坐在第二排的李媛和馬愛蓮，兩個女人的臉頰上有點微微的發紅，趙德三就故作一本正經的衝老杜說道：「老杜，你瞧瞧，你瞧瞧，你哪裡還有個警察的樣子啊……」
坐在後排的張鎮長也笑了起來，覺得這個老杜雖然是個警察，倒也是個性情中人。
玩笑歸玩笑，在這種蜿蜒曲折的山路上，老杜開車還是很小心謹慎的，雖然是開著玩笑，但一直是目視前方，不敢有絲毫大意。開了一個多小時的山路，車裡的幾個人都被搖晃的有點頭暈腦脹的，李媛有輕度的暈車，這會兒感覺胃裡翻江倒海的，胃裡的東西呱呱的叫著像是要湧上來了，她忙低著頭用手捂住了嘴。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趙德三從後視鏡裡看到李媛的舉動，就對老杜提議停下車大家休息一會兒再走。
雖然只是一個看似無意的提議，但趙德三這個小男人的知冷知熱，竟讓有計劃的想引誘他的李媛心裡感覺到了那麼一絲暖意，抬起那雙媚眼偷偷的看了他一眼。
老杜將車停在了一處較為平坦的路邊，幾個人就趕緊開啟車門下去站在路邊大口的呼吸著山裡的新鮮空去，李媛一下車，就彎腰『嘔嘔』的吐了個上吐下瀉，趙德三見狀，走上前去掏出紙巾遞給她，關心地問道：「李姐，沒事兒吧？」一聲『李姐』叫的李媛心裡一陣悸動，像是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不少，她抬起頭來曖昧的看了他一眼，接過趙德三遞過來的紙巾，一邊擦著嘴邊的穢物，一邊搖搖頭說道：「沒事。」
「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趙德三笑著說道，隨後走過去和張軍良與老杜三個男人站在一起，掏出煙給兩人發了一顆，老杜忙掏出打火機給趙德三點上了煙，笑眯眯的衝著他說道：「趙區長咋今天下來做計生工作了啊？」說起這個，趙德三心裡就來氣，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區委書記張增賢那老東西道貌岸然的老臉，在心裡暗暗的罵了一句，笑呵呵的說道：「這不是神龍鎮的計生工作出了問題嗎，區委區政府比較重視，我跟著下來看看。」三個男人在一起聊了一會兒，見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老杜就笑著揮了揮手，說道：「大家該放水的放水，休息差不多了，咱們上車吧。」一個小時候，到了神龍鎮，以趙德三為首的臨時計生工作組先到了鎮政府，鎮委書記韓紅梅帶著鎮裡的一幫領導熱情的迎接大家來到，在鎮政府裡先開了一個簡單的計生工作會議，由鎮長張軍良詳細的通報了今天早上在神龍鎮因為計生工作而發生的群體＊＊件，鎮計生辦的領導當著區裡下來的領導們做了一次深刻的檢討。
趙德三在一五一十的瞭解了事情的經過之後，覺得這件事其實不像自己想的那麼小，而是很大，因為據說已經被人在網上發了帖子，所有網友都是一邊倒的對神龍鎮計生辦強行引產的行為進行痛斥和責任，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第二千八百一十一章：矛頭
趙德三之前在省建委的時候，為了不讓鄭禿驢的女兒鄭茹搶奪自己的位置，曾就利用過網際網路的強大宣傳力，迫使鄭禿驢為了保住省建委主任位置而不得不放棄安排女兒做處長的想法。
雖然這件事是基層工作人員素質不夠而引起的，但是一旦引起網民關注，事情鬧大，上級政府是脫不了干係的，他可不想因為這件事鬧大了，被張書記那老東西拿來當做折磨自己的把柄，所以原本是帶著出來散心心態而來的趙德三，不得不重視起這件事來，絕對不能讓這件事成為網上的焦點新聞。
越是在這種貧窮落後的地方，越存在一個現象——越窮越生，越生越窮。在簡單的計生工作會議結束之後，趙德三提出要去神龍鎮計生工作情況比較嚴重的村子裡看看，張軍良選擇了那個被引產婦女的村莊——清河村，現在上面領導下來了，神龍鎮鎮委鎮政府也想把這件棘手的事情交給上面的領導來處理。
開完會之後，趙德三一方面交代韓紅梅處理跟區宣傳部聯絡，做好對這件事的網路預防公關工作，一方面就帶著工作小組去了清河村實際考察。清河村位於神龍鎮青台山的半山腰，也是神龍鎮海拔最好的一個村子，別克商務車駛離省道後，沿著坑坑窪窪的山路一路前行，一直到了四點多的時候才來到了清河村的村口。清河村的得名是因為村子旁邊的那條小河，河水很清澈見底，常年徑流不息，小清河從山頂流下，蜿蜒曲折，一直流到山下，匯入山下的大河。
在趙德三他們到清河村之前，鎮長張軍良已經通知了清河村支書王書懷。清河村村口的牌坊下面蹲著一個乾瘦的老頭子，披著一件灰布破衫子，手裡拿著一杆旱菸，吧唧吧唧的抽著，看到別克商務車出現在村口的時候，才把菸斗底子朝鞋底磕了磕，整整肩頭的外套迎了上去。
工作組裡鎮政府的人都和這個老支書很熟悉，車子駛到了村口，車裡一個在鎮政府工作的小年輕看到了老頭子，就將車窗搖下來，樂呵呵的打著招呼說道：
“王支書，我們又找你討酒喝來了。”
老支書笑了起來，滿臉的皺紋笑成了一朵綻放的山菊花，樂呵呵地說道：“你這娃就是嘴饞，羊都殺好了，剛剛下鍋，晚上咱們吃羊肉！”
張軍良笑著說道：“王支書，可別整母羊啊！”
王懷書聽了張軍良的話，哈哈大笑了起來，小眼睛裡流露出鄉里人特有的狡黠，說道：“張鎮長放心，羊球羊鞭啥的都留著讓您檢閱呢！”
一車人被老頭子的話逗得都笑了起來，唯有車上的兩個女同志，李媛和馬愛菊被這個有點葷的笑話弄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張軍良笑著招呼王懷書上了別克商務車，老頭子一上車，看到車上的趙德三時，突然皺了皺眉頭，隨即眼睛一亮，伸出了滿是老繭的打手，激動地說道：“小夥子，上次多虧你捎了俺和小孫女啊。“
趙德三這才想了起來，就說這個老頭看起來那麼面熟呢，原來是上次來參加新農村建設專案竣工儀式後，山裡車少，看到他跟一個小丫頭在山路上走著，往鎮上捎了一段兒。想起來這件事之後，趙德三也就樂呵呵的伸手迎了出去，跟王支書熱情的握了握手，說道：“王支書，看來咱們還真是有緣啊！”
張軍良哪裡會想到堂堂區長大人會認識一個小小的村支書呢，連忙主動熱情地介紹說道：“王支書，這是咱們產霸區的趙區長啊！今天是專門親自帶工作組下來做計生工作啊。”
王懷書這才知道了趙德三的真實身份，心想不得了啊，這麼年紀輕輕就是區長了，不過一聽說他是下來做計生工作的，就心想，神龍鎮這計生工作和別處不一樣，神龍鎮地處山區，在彪悍的民風影響下，計生工作是最難開展的。
聽完張鎮長的介紹，王懷書臉上的笑容明顯的生硬了一些，“趙區長……咋恁年輕呢？”
趙德三看到王懷書那有點驚訝的表情，笑著說道：“王支書，你叫我小趙或者直接叫我趙德三就行。”趙德三第一次下基層村上，還是儘量想給人一個親民的印象。
王老頭子看到趙德三這麼年輕，人也很和氣，身上一點都沒有官架子，根本不像是從區裡下來的大領導，倒也不跟他客氣了，介紹著說道：“要說這計劃生育工作，我們清河村可是神龍鎮的先進。”
跟著工作小組的那個鎮政府的小夥子笑了起來，說道：“得了，王支書，你想宣傳還是得找宣傳部門啊，我們這次下來不是聽你說成績的，我們是來找毛病和治毛病的。”
聽到這小夥子的話，王懷書瞪大了眼睛，說道：“找毛病，你有毛病才是，晚上喝死你這個龜孫子，讓你趴著回去。”一句玩笑話又引得車裡一陣鬨堂大笑。
王懷書雖然是個村支書，但是肚子裡多少還是有點墨水的，他主動向趙德三介紹說，這清河村雖然在窮山窩窩裡面，可歷史倒是很悠久，門前的牌坊是某朝代的皇帝親自御賜的，為的是幾年她寵愛的妃子，提起這件事王懷書馬上眉飛色舞，把那位不知名的貴妃娘娘描述的是人間少有的角色美女。
工作組的鎮政府成員顯然已經不止一次聽說了這個故事，張軍良笑著說道：
“拉倒吧，就算清河村當真出過貴妃娘娘，可皇帝給樹個牌坊幹啥？皇帝就要紀念她也不至於跑到這山溝溝裡立牌坊吧？”
王懷書聽出了張鎮長話裡的質疑成分，頓時就有點臉紅脖子粗地爭辯道：“我們清河村的姑娘別說在神龍鎮，就是在整個西經市，在河西省也是出了名的漂亮，咋就出不了貴妃娘娘了呢？”
車裡那個小夥子搖晃著大腦袋說道：“真可惜啊，我要是沒結婚也在咱們清河村找一個水靈靈的妹子，比我家那個母老虎成色可不是高出了一籌啊。”
王懷書笑著說道：“就你這大老粗的熊樣，哪家的閨女能看上你，人家小趙區長長的這麼俊俏，倒是有些希望。”
一群人順著王懷書這句話頓時把‘矛頭’指向了趙德三，恨不得這次就讓趙德三在清河村安居樂業，當個上門女婿算了。車裡只有一個人在聽了王懷書這句話，沒有發出笑聲，自然不用說，就知道是婦聯的李媛了，她看著趙德三那有些尷尬的神色，微微低下了頭。
清河村的村委辦公室位於村西頭的老槐樹下，外面有一塊空闊的場地，老槐樹下已經擺好了一張八仙桌，上面放著泡好的茶水，村辦公室主任王玉娥正在忙前忙後，她是王懷書的侄女，在村中身兼數職，同時還是村廣播站站長，村婦女主任。
王懷書招呼工作組的人來到八仙桌前坐下來喝水，趙德三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喝了兩口水，就對鎮長張軍良說要抓緊進行檢查工作，大家分頭進行工作。
王玉娥用大喇叭通知了村裡，很快就有一百多名已婚婦女帶著小孩來到村委會的空地上了。王玉娥看了看坐在八仙桌前的趙德三，心說這個區裡來的大領導真是年輕啊，低聲說道：“趙區長，來的差不多了，要不你講兩句？”
趙德三點了點頭，來到地勢較高的老槐樹下站著，乾咳了兩聲，整了整嗓子，說道：“各位鄉親，各位大嫂大嬸，大娘大姨，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叫趙德三，是咱們產霸區的區長，也是今天下來檢查的計生小組的組長……”趙德三說到這裡刻意停頓了一下，這是在官場中長久以來已經養成的一個習慣，這次停頓是為了給別人製造鼓掌的空間，可停了小半天，也沒有一個人有鼓掌的意思，這讓趙德三頓時覺得尷尬極了。
一群山裡的老婦女站在底下大眼瞪小眼的看著這位年輕的領導，有幾個人正竊竊私語，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麼幹這麼一個丟人的工作，日後保準連媳婦兒都找不到了。
趙德三的耳朵很敏銳，聽到這下老孃們對自己的議論，他故作鎮定的笑了笑，接著大聲說道：“我知道，大家覺得我年輕，對我的工作能力抱有懷疑的態度，今天我在這裡保證，我會要求神龍鎮的計生辦今後全心全意的撲在計劃生育工作上，要讓神龍鎮的計生現狀有一個質的飛躍。計劃生育是我國的基本國策，有句話怎麼說呢？想致富，少生孩子多種樹，孩子生的越多，家庭負擔就越重，生活的水準也就無法提高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從下面響起來打斷了他的話：“怎麼王支書的兒子生了四個都沒人管呢？”
趙德三頓時愣了起來，目光尋找著那個說話的人，可是這麼多人都在下面七嘴八舌的，想找到具體說話的人哪有那麼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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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德三聽著電話裡嘟嘟嘟的忙音，這才無奈的放下了電話，撕開避孕套的外包裝，輕輕的將圈兒擼成了長條，心想這層橡膠皮套在那東西上不得把人憋死，雙手用力牽拉了一下，拉出一尺來長，彈性倒是極佳，趙德三不由得童心大發，向避孕套中吹了口氣，直吹成了一個冬瓜般大小的氣球，然後挽了一個結，向空中拋啊拋的，琢磨著這東西當起氣球玩倒也很有趣啊！
「趙區長……啊！」就在這個時候，趙德三虛掩的辦公室門敲了兩下，推門進來的人是辦公室的一個年輕姑娘，一看到眼前的一幕，顯然是大吃一驚，小臉頓時紅的像火燒一樣，心想這趙區長也太搗蛋了，居然將那東西吹成了氣球玩。
趙德三看到進來的人是辦公室的年輕姑娘，頓時也有點尷尬，忙抓起避孕套吹成，想放到一旁，卻偏偏不小心碰到了桌邊的一個尖銳的東西上，發出『嘭！』的一聲炸響，連他自己也嚇了一跳，縮了一下脖子，神色極為尷尬的看著進來的年輕姑娘。
年輕姑娘看到這好笑的一幕，想笑卻不敢笑，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說道：「趙區長，婦聯的李副主任和計生委的馬主任剛才打來電話了，說吃完午飯一點左右在區政府大門口集合，去神龍鎮檢查工作，讓我給您說一聲。」趙德三這才想起了工作組那檔子事兒，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我知道了，對了，小徐，我下午走了，要是單位有啥事兒，及時給我彙報啊。」「領導您放心吧，有什麼事情我會立馬給您打電話彙報的。」這小妮子倒是乖巧的很，這也得益於趙德三平時對區政府下面這些人那種平易近人毫無架子的態度，使得在下面這些人的眼裡，趙德三不是那種喜歡擺譜的領導，深得他們的喜愛，尤其是這些年輕女同志，對趙德三更是喜歡的不得了。
小徐走出辦公室後，趙德三坐在辦公室裡想著去神龍鎮檢查工作的事情，瞅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那兩箱避孕套，突然覺得這倒是一件很有趣的工作，既然張增賢那王八蛋故意這樣整自己，自己幹嗎為難自己呢，乾脆苦中作樂，就當是去神龍鎮散心也行啊！這樣想著，趙德三的心態立即就發生了變化。
中午吃飯完，一點左右的時候，婦聯的李媛，計生委的馬愛菊以及隨行的工作人員都已經在區政府大門口集合了，除了趙德三這樣的區裡二把手之外，其他人都不是第一次從是這樣的工作，所以臉上都沒有趙德三那種興奮和期待的表情，計生委主任馬愛菊臉上的表情甚至還有一些低沉，畢竟神龍鎮的群體＊＊件是因為計生工作做的不到位而引起的，這次下去檢查工作肯定要認真一些，也要正兒八經的拿出一些成績。
第二千八百一十章：性情中人
工作組由於人多，配備了一輛別克的大商務車，為了確保幾個人的安全，駕駛員專門是從區分局找來的一個資深警察，姓杜，這警察身高一米八，體重一百八，剔著貼著頭皮的青茬兒，長的粗眉大眼，給人的感覺相當的彪悍，如果不是穿著這身警服，八成會讓人以為是剛從牢房裡出來的重犯，總之這傢伙長得很兇。
趙德三作為區長，被其他幾個人讓著坐在了副駕駛座上，在其他人眼裡，副駕駛座是代表身份地位的位置，趙德三自然是當然不讓。
婦聯的李媛、計生委的馬愛菊都坐在了第二排。其他幾個隨行人員幫忙將兩箱避孕套裝上車，然後一起上了車。
這個老警察從後視鏡裡看到放在最後一排的兩個避孕套，就笑著對趙德三開玩笑說道：「趙區長，回頭也給我整兩盒啊。」趙德三樂呵呵的點了點頭，說道：「好像只有兩種型號，３３、３１的不知道有沒有合適你的。」
老警察笑著說道：「３３的湊合，又不是穿鞋，這玩意兒有彈性，擠點也沒啥！」趙德三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坐在後面的李媛，這少婦，前兩天在她家晚上的時候，那個騷勁兒簡直別提有多騷了，這會兒穿著一身職業套裝，和計生委主任馬愛菊坐在第二排的位置上，那正兒八經的樣子和那天晚上那個穿著睡衣主動勾引他的俏麗少婦簡直判若兩人，兩個女同志此時正在低聲交談著什麼，於是趙德三就對司機開玩笑地說道：「不過我對這玩意兒也不懂，老杜你要需要的話，咱們這不是還有領導專門管這事兒嗎，你找馬主任要就是了。」坐在後排的馬愛菊聽到趙德三的話，臉上頓時泛起了一絲尷尬的紅暈，一旁的李媛看到馬愛菊那不好意思的樣子，嘴角泛起一絲媚笑，衝前面人說道：「趙區長，你把人家馬主任說的都不好意思了。」
坐在最後一排的神龍鎮鎮長張軍良也忍不住露出一絲戲謔的笑意，插話說道：
「老杜啊，你這是公開挖社會主義的牆角啊。」老杜一邊啟動了殷勤，一邊笑著反駁說道：「張鎮長，您這話我可就不樂意了，我這是職員國家計劃生育政策，要不我這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單單是罰款我這一輩子也還不清啊！」一句話把滿車人都逗樂了。
張鎮長笑嘻嘻地說道：「誇張，老杜你真能誇張啊，你要是還能秋收萬顆子，我把這兩箱避孕套都吃了。」
趙德三不失時機的開玩笑道：「準備紅燒還是清燉啊？」一車人被趙德三幽默的語言逗得又是一陣鬨笑，張軍良登時鬧了個大紅臉，心裡直說趙德三這小子真沒口德，不過他對趙德三一直可是心存感恩的，畢竟要不是趙德三弄掉齊天來那個前任鎮長，他也沒機會扶正的。
李媛看了一眼趙德三那有點猥瑣的笑容，倒也不害羞，接著話茬笑著說道：
「老杜啊，現在不行浮誇風了，你身體雖然壯實，我看在某些方面也未必強勢，說不定還比不上咱們趙區長呢。」
李媛一句含沙射影的話，說的趙德三心裡不由的一動，扭過頭去看了她一眼，兩個人的目光就不期而遇了，李媛像是在等著他轉過頭來一樣，那雙大眼睛中帶著一絲嫵媚的神色，嘴角帶著一絲笑意，那種有些曖昧的表情，像是在對趙德三表達著什麼不為人知的意思，讓趙德三的心裡不由得一陣悸動，趕緊轉回了頭。
老杜一聽李媛的話，就不樂意了，說道：「我說李副主任，你可以蔑視我的人格，但是不可以蔑視我的性格，我在性……格方面還是很強勢的。」這廝的確很有幽默感，關鍵之處故意拖長音，弄得坐在後排的張鎮長剛剛喝道嘴裡的一口水全噴出來了。
男人對於性話題的熱衷是個普遍現象，一旦談到這個方面，彼此間的距離很快就拉近了許多，不過趙德三雖然身為區長，但是由於年紀輕，加上一直是個未婚青年，對於這些事情，別人覺得他顯然是沒有什麼發言權的。
別克商務車慢慢悠悠的開上盤山公路，老杜又打開了話匣子，說道：「張鎮長，我說你們鄉里的路也該修修了，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別把今天咱們區裡的幾個領導屁股給顛疼了。」
張鎮長笑了笑，嘆了口氣說道：「鄉里的財政緊張啊，沒辦法啊。」自從車子上了山路，道路就變得迂迴險峻，車在彎彎曲曲的山路上行駛著，一面是懸崖峭壁，另一邊是陡峭的山岩，坐在後排的兩個女同志還是第一次去神龍鎮，看著陡峭險峻的山路，兩個人都有點膽小，不敢望向窗外，索性就緊閉了雙目，臉色也微微有些變了。
老杜又被勾起了談性，他笑著說道：「說起這件事我倒是想起了一個典故來，說日本鬼子侵略我們中國那會兒，攻到神龍鎮了，急忙選擇繞道，知道為什麼嗎？
連日本鬼子也害怕，哈哈……」說著話老杜大笑了起來，可是他馬上發現其他沒有一個人笑，又有些尷尬的閉上了嘴巴。
張鎮長向後靠了靠，這才接著他的話茬有些自嘲地笑道：「那是因為神龍鎮窮，沒啥可搶的。」
老杜咬牙切齒地罵道：「他媽的日本鬼子，我聽到日本這兩個字氣就不打一處來，要是讓我趕上抗日戰爭那會兒，我就把日本鬼子殺光，把日本女人奸光！」趙德三聽到老杜的話，這才回過神來，笑呵呵地說道：「老杜，太偏激了啊！」雖然趙德三身為區長，但凡和他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他不是一個喜歡擺官架子的人，性格幽默，為人隨和，經過一路上的相處，老杜更是沒有把他當領導看，說完剛才那句話像是還不覺得過癮，又接著發狠地說道：「奸她們我都得戴套，我的東西金貴，不滴都不給她們。」
趙德三不經意間從後視鏡裡看到坐在第二排的李媛和馬愛蓮，兩個女人的臉頰上有點微微的發紅，趙德三就故作一本正經的衝老杜說道：「老杜，你瞧瞧，你瞧瞧，你哪裡還有個警察的樣子啊……」
坐在後排的張鎮長也笑了起來，覺得這個老杜雖然是個警察，倒也是個性情中人。
玩笑歸玩笑，在這種蜿蜒曲折的山路上，老杜開車還是很小心謹慎的，雖然是開著玩笑，但一直是目視前方，不敢有絲毫大意。開了一個多小時的山路，車裡的幾個人都被搖晃的有點頭暈腦脹的，李媛有輕度的暈車，這會兒感覺胃裡翻江倒海的，胃裡的東西呱呱的叫著像是要湧上來了，她忙低著頭用手捂住了嘴。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趙德三從後視鏡裡看到李媛的舉動，就對老杜提議停下車大家休息一會兒再走。
雖然只是一個看似無意的提議，但趙德三這個小男人的知冷知熱，竟讓有計劃的想引誘他的李媛心裡感覺到了那麼一絲暖意，抬起那雙媚眼偷偷的看了他一眼。
老杜將車停在了一處較為平坦的路邊，幾個人就趕緊開啟車門下去站在路邊大口的呼吸著山裡的新鮮空去，李媛一下車，就彎腰『嘔嘔』的吐了個上吐下瀉，趙德三見狀，走上前去掏出紙巾遞給她，關心地問道：「李姐，沒事兒吧？」一聲『李姐』叫的李媛心裡一陣悸動，像是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不少，她抬起頭來曖昧的看了他一眼，接過趙德三遞過來的紙巾，一邊擦著嘴邊的穢物，一邊搖搖頭說道：「沒事。」
「堅持一下，馬上就到了。」趙德三笑著說道，隨後走過去和張軍良與老杜三個男人站在一起，掏出煙給兩人發了一顆，老杜忙掏出打火機給趙德三點上了煙，笑眯眯的衝著他說道：「趙區長咋今天下來做計生工作了啊？」說起這個，趙德三心裡就來氣，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區委書記張增賢那老東西道貌岸然的老臉，在心裡暗暗的罵了一句，笑呵呵的說道：「這不是神龍鎮的計生工作出了問題嗎，區委區政府比較重視，我跟著下來看看。」三個男人在一起聊了一會兒，見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老杜就笑著揮了揮手，說道：「大家該放水的放水，休息差不多了，咱們上車吧。」一個小時候，到了神龍鎮，以趙德三為首的臨時計生工作組先到了鎮政府，鎮委書記韓紅梅帶著鎮裡的一幫領導熱情的迎接大家來到，在鎮政府裡先開了一個簡單的計生工作會議，由鎮長張軍良詳細的通報了今天早上在神龍鎮因為計生工作而發生的群體＊＊件，鎮計生辦的領導當著區裡下來的領導們做了一次深刻的檢討。
趙德三在一五一十的瞭解了事情的經過之後，覺得這件事其實不像自己想的那麼小，而是很大，因為據說已經被人在網上發了帖子，所有網友都是一邊倒的對神龍鎮計生辦強行引產的行為進行痛斥和責任，在網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第二千八百一十一章：矛頭
趙德三之前在省建委的時候，為了不讓鄭禿驢的女兒鄭茹搶奪自己的位置，曾就利用過網際網路的強大宣傳力，迫使鄭禿驢為了保住省建委主任位置而不得不放棄安排女兒做處長的想法。
雖然這件事是基層工作人員素質不夠而引起的，但是一旦引起網民關注，事情鬧大，上級政府是脫不了干係的，他可不想因為這件事鬧大了，被張書記那老東西拿來當做折磨自己的把柄，所以原本是帶著出來散心心態而來的趙德三，不得不重視起這件事來，絕對不能讓這件事成為網上的焦點新聞。
越是在這種貧窮落後的地方，越存在一個現象——越窮越生，越生越窮。在簡單的計生工作會議結束之後，趙德三提出要去神龍鎮計生工作情況比較嚴重的村子裡看看，張軍良選擇了那個被引產婦女的村莊——清河村，現在上面領導下來了，神龍鎮鎮委鎮政府也想把這件棘手的事情交給上面的領導來處理。
開完會之後，趙德三一方面交代韓紅梅處理跟區宣傳部聯絡，做好對這件事的網路預防公關工作，一方面就帶著工作小組去了清河村實際考察。清河村位於神龍鎮青台山的半山腰，也是神龍鎮海拔最好的一個村子，別克商務車駛離省道後，沿著坑坑窪窪的山路一路前行，一直到了四點多的時候才來到了清河村的村口。清河村的得名是因為村子旁邊的那條小河，河水很清澈見底，常年徑流不息，小清河從山頂流下，蜿蜒曲折，一直流到山下，匯入山下的大河。
在趙德三他們到清河村之前，鎮長張軍良已經通知了清河村支書王書懷。清河村村口的牌坊下面蹲著一個乾瘦的老頭子，披著一件灰布破衫子，手裡拿著一杆旱菸，吧唧吧唧的抽著，看到別克商務車出現在村口的時候，才把菸斗底子朝鞋底磕了磕，整整肩頭的外套迎了上去。
工作組裡鎮政府的人都和這個老支書很熟悉，車子駛到了村口，車裡一個在鎮政府工作的小年輕看到了老頭子，就將車窗搖下來，樂呵呵的打著招呼說道：
“王支書，我們又找你討酒喝來了。”
老支書笑了起來，滿臉的皺紋笑成了一朵綻放的山菊花，樂呵呵地說道：“你這娃就是嘴饞，羊都殺好了，剛剛下鍋，晚上咱們吃羊肉！”
張軍良笑著說道：“王支書，可別整母羊啊！”
王懷書聽了張軍良的話，哈哈大笑了起來，小眼睛裡流露出鄉里人特有的狡黠，說道：“張鎮長放心，羊球羊鞭啥的都留著讓您檢閱呢！”
一車人被老頭子的話逗得都笑了起來，唯有車上的兩個女同志，李媛和馬愛菊被這個有點葷的笑話弄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張軍良笑著招呼王懷書上了別克商務車，老頭子一上車，看到車上的趙德三時，突然皺了皺眉頭，隨即眼睛一亮，伸出了滿是老繭的打手，激動地說道：“小夥子，上次多虧你捎了俺和小孫女啊。“
趙德三這才想了起來，就說這個老頭看起來那麼面熟呢，原來是上次來參加新農村建設專案竣工儀式後，山裡車少，看到他跟一個小丫頭在山路上走著，往鎮上捎了一段兒。想起來這件事之後，趙德三也就樂呵呵的伸手迎了出去，跟王支書熱情的握了握手，說道：“王支書，看來咱們還真是有緣啊！”
張軍良哪裡會想到堂堂區長大人會認識一個小小的村支書呢，連忙主動熱情地介紹說道：“王支書，這是咱們產霸區的趙區長啊！今天是專門親自帶工作組下來做計生工作啊。”
王懷書這才知道了趙德三的真實身份，心想不得了啊，這麼年紀輕輕就是區長了，不過一聽說他是下來做計生工作的，就心想，神龍鎮這計生工作和別處不一樣，神龍鎮地處山區，在彪悍的民風影響下，計生工作是最難開展的。
聽完張鎮長的介紹，王懷書臉上的笑容明顯的生硬了一些，“趙區長……咋恁年輕呢？”
趙德三看到王懷書那有點驚訝的表情，笑著說道：“王支書，你叫我小趙或者直接叫我趙德三就行。”趙德三第一次下基層村上，還是儘量想給人一個親民的印象。
王老頭子看到趙德三這麼年輕，人也很和氣，身上一點都沒有官架子，根本不像是從區裡下來的大領導，倒也不跟他客氣了，介紹著說道：“要說這計劃生育工作，我們清河村可是神龍鎮的先進。”
跟著工作小組的那個鎮政府的小夥子笑了起來，說道：“得了，王支書，你想宣傳還是得找宣傳部門啊，我們這次下來不是聽你說成績的，我們是來找毛病和治毛病的。”
聽到這小夥子的話，王懷書瞪大了眼睛，說道：“找毛病，你有毛病才是，晚上喝死你這個龜孫子，讓你趴著回去。”一句玩笑話又引得車裡一陣鬨堂大笑。
王懷書雖然是個村支書，但是肚子裡多少還是有點墨水的，他主動向趙德三介紹說，這清河村雖然在窮山窩窩裡面，可歷史倒是很悠久，門前的牌坊是某朝代的皇帝親自御賜的，為的是幾年她寵愛的妃子，提起這件事王懷書馬上眉飛色舞，把那位不知名的貴妃娘娘描述的是人間少有的角色美女。
工作組的鎮政府成員顯然已經不止一次聽說了這個故事，張軍良笑著說道：
“拉倒吧，就算清河村當真出過貴妃娘娘，可皇帝給樹個牌坊幹啥？皇帝就要紀念她也不至於跑到這山溝溝裡立牌坊吧？”
王懷書聽出了張鎮長話裡的質疑成分，頓時就有點臉紅脖子粗地爭辯道：“我們清河村的姑娘別說在神龍鎮，就是在整個西經市，在河西省也是出了名的漂亮，咋就出不了貴妃娘娘了呢？”
車裡那個小夥子搖晃著大腦袋說道：“真可惜啊，我要是沒結婚也在咱們清河村找一個水靈靈的妹子，比我家那個母老虎成色可不是高出了一籌啊。”
王懷書笑著說道：“就你這大老粗的熊樣，哪家的閨女能看上你，人家小趙區長長的這麼俊俏，倒是有些希望。”
一群人順著王懷書這句話頓時把‘矛頭’指向了趙德三，恨不得這次就讓趙德三在清河村安居樂業，當個上門女婿算了。車裡只有一個人在聽了王懷書這句話，沒有發出笑聲，自然不用說，就知道是婦聯的李媛了，她看著趙德三那有些尷尬的神色，微微低下了頭。
清河村的村委辦公室位於村西頭的老槐樹下，外面有一塊空闊的場地，老槐樹下已經擺好了一張八仙桌，上面放著泡好的茶水，村辦公室主任王玉娥正在忙前忙後，她是王懷書的侄女，在村中身兼數職，同時還是村廣播站站長，村婦女主任。
王懷書招呼工作組的人來到八仙桌前坐下來喝水，趙德三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喝了兩口水，就對鎮長張軍良說要抓緊進行檢查工作，大家分頭進行工作。
王玉娥用大喇叭通知了村裡，很快就有一百多名已婚婦女帶著小孩來到村委會的空地上了。王玉娥看了看坐在八仙桌前的趙德三，心說這個區裡來的大領導真是年輕啊，低聲說道：“趙區長，來的差不多了，要不你講兩句？”
趙德三點了點頭，來到地勢較高的老槐樹下站著，乾咳了兩聲，整了整嗓子，說道：“各位鄉親，各位大嫂大嬸，大娘大姨，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叫趙德三，是咱們產霸區的區長，也是今天下來檢查的計生小組的組長……”趙德三說到這裡刻意停頓了一下，這是在官場中長久以來已經養成的一個習慣，這次停頓是為了給別人製造鼓掌的空間，可停了小半天，也沒有一個人有鼓掌的意思，這讓趙德三頓時覺得尷尬極了。
一群山裡的老婦女站在底下大眼瞪小眼的看著這位年輕的領導，有幾個人正竊竊私語，這是誰家的孩子，怎麼幹這麼一個丟人的工作，日後保準連媳婦兒都找不到了。
趙德三的耳朵很敏銳，聽到這下老孃們對自己的議論，他故作鎮定的笑了笑，接著大聲說道：“我知道，大家覺得我年輕，對我的工作能力抱有懷疑的態度，今天我在這裡保證，我會要求神龍鎮的計生辦今後全心全意的撲在計劃生育工作上，要讓神龍鎮的計生現狀有一個質的飛躍。計劃生育是我國的基本國策，有句話怎麼說呢？想致富，少生孩子多種樹，孩子生的越多，家庭負擔就越重，生活的水準也就無法提高上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從下面響起來打斷了他的話：“怎麼王支書的兒子生了四個都沒人管呢？”
趙德三頓時愣了起來，目光尋找著那個說話的人，可是這麼多人都在下面七嘴八舌的，想找到具體說話的人哪有那麼容易啊。
[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