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側畔】卷二(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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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1-19

作者:程譽小寶
2024/01/19

  第二十三章 心口如一

  日上中天。

  彭憐嘆氣扔下書本長身而起,他苦等半日,那洛行雲終是未至,心中不耐,
乾脆回到房裡穿好衣服,便要出門。

  翠竹跟了過來,小心問道:「公子可是要出門?」

  彭憐點頭,自從來到陳府,他便不曾出門,一來人生地不熟,出去也不知所
往,二來生怕失了這落腳所在,輕易不肯離開。

  如今應白雪已被他收為禁臠,早晚陳家小姐也是他囊中之物,雖然洛行雲幾
次三番惹他不快,但有應白雪助陣,上手也是早晚之事。

  他心念動處便要出門走走,一則散心,二來也看看本地風土人情。

  「公子出門可要帶些銀錢,」翠竹取出錢袋遞給彭憐,「夫人吩咐,公子莫
要遠走,如今族中有人虎視眈眈,多點防備之心才好……」

  彭憐點頭答應,接過錢袋笑道:「我隨便走走就回,還請姐姐轉告夫人,大
可不必擔心!」

  說完,一揮衣袖,大步翩翩出門去了。

  一齣府門,便見路旁門房連綿不斷,整條巷弄裡十幾戶人家,有那高門大院,
也有小門小戶,彭憐早聽應白雪提過,左右住戶皆是姓陳,都是陳家族人。

  出了巷弄便是縣城正街,延谷縣城地處要津自古繁華,縣中富戶甚多,臨街
高樓林立,街道寬敞、行人如織,彭憐來時一心尋母自然無暇細看,如今心中篤
念要先求取功名再尋母親一併回山向恩師請罪,當下心中恬淡,自然便注意起這
滿目繁華來。

  街上叫賣之聲不絕,彭憐行走人群之中,一身簇新書生裝扮,身形高大,面
容俊俏,卓爾不群,英俊灑脫,不時惹來街上女子側目,卻無人知道他真實年紀。

  不過月餘光景,他換了髮型,面上也長出淡淡鬍鬚,眉宇間稚澀褪去不少,
已是一派大人模樣,不是知根知底,誰人肯信他年方十四?

  終究少年心性未泯,彭憐在一處紙畫兒攤前站定,見已圍著幾人,他便站在
後面探頭觀瞧。

  一排紙畫兒掛在粗麻線繩上,有美人,有山水,有花鳥蟲魚,還有猛禽走獸、
各色神佛,彭憐選了一副畫著道家三清祖師的付了銀錢,小心揣入懷裡,打算帶
回去掛在屋裡,這才繼續沿街行走,觀看風土人情。

  延穀物阜民豐,街上男女大多衣衫光鮮亮麗,便是粗布麻衣,卻也乾淨整潔,
彭憐心中暗自讚歎,只覺世間果然美好繁華,萬丈紅塵自有別樣風采。

  走過兩條街道,來至一間雲梯絲鞋鋪,彭憐推門而入,只見架上擺著各色精
致布鞋,他忽然想起洛行雲嬌小腳丫,心中不由又愛又恨,找店中夥計挑了雙尺
碼最小的粉白金絲繡鞋包了,這才出門繼續閒逛。

  轉過街角來到一處客棧門前,卻見門前熙攘擠著十幾個僕役裝扮之人,其中
幾個錦衣華服,當是大戶人家奴僕,也擠在眾人之間,口中低聲說著「神醫」之
類的話語。

  彭憐聽了半晌也只是聽了個大概,原來是有個遠來神仙在客棧中暫住,無意
中幫著客棧老闆治好了陳年舊病,一下名聲遠播,來求醫問藥的絡繹不絕,如今
老神仙已經不堪其擾閉門謝客,這些個僕役只能守在這裡,等著老神仙什麼時候
出來再哀求一番。

  暗歎世人愚昧痴妄,彭憐搖頭緩步離開,又走了兩條街道,終於找到一條專
賣胭脂水粉的街巷,挑了一家門面最大的推門而入,只見貨架上琳琅滿目擺著各
色木盒,一股混雜香氣撲面而來。

  店內寬敞,三三兩兩站著七八個人,或三兩女子結伴,或男女二人同來,如
彭憐這般孤身一人卻是少見,是以他一進門,便吸引了所有目光。

  早有一位中年女子小步迎了上來,她描眉畫黛身體發福,臉上笑得無比燦爛,
大聲說道:「公子要看些胭脂水粉麼?」

  彭憐笑著點頭,絲毫不在意眾人審視目光,只是說道:「小生為家中長輩選
幾樣水粉,適合年紀長些,喜歡清淡香氣的……」

  「好說,好說!」中年女子從櫃檯裡掏出幾盒胭脂,眉開眼笑介紹道:「這
些都是剛剛製成的,都是上好的胭脂,抹在嘴上啊……」

  「這些都是什麼油做的?」彭憐端起一盒輕輕聞了聞,味道還算不錯,掀開
蓋子輕輕拈起一點捏在指尖搓揉片刻,只覺細膩有餘、光潔不足,尤其滯澀粘膩,
極不通透。

  多日來他與洛行雲深入交流胭脂製法,對此略有心得,此番對比之下,頓覺
洛行雲所制胭脂,除了樣式不如此處豐富,竟是超出甚多。

  彭憐本意為應白雪選些胭脂水粉,雖然她病癒訊息並未傳出,平時除了晚上
著些脂粉奉承自己外,並不如何化妝打扮,所用耗費不多,但彭憐既心存感激,
又喜應白雪枕畔風情,自然有心取悅於她,便想借花獻佛,用應白雪的錢為她買
些禮物,也算聊表心意。

  他自幼長於山野,心性純潔質樸,想了便去做了,絲毫不在意旁人觀感,一
番行為做派,皆是學自恩師玄真。

  又看了香囊和水粉,彭憐心中大感失望,認識洛行雲之前,他從未接觸過胭
脂水粉,只這短短幾日所得,雖不能一窺堂奧,卻也明白看出兩者差距。

  勉強選了兩盒胭脂一盒桃花粉,一問價錢,彭憐不由更加咋舌,他掂掂錢袋,
囊中攏共不過二兩銀子,如此卻還差著一兩四錢。

  女子見他面有難色,隱隱現出不屑神情,她每日里迎來送往,自然見慣達官
貴人、富豪商賈,慣能見風使舵、趨炎附勢,若非彭憐實在面容俊俏、體態風流,
怕是早就勃然變色、奚落一番了。

  她掩飾起不屑之意,笑著說道:「公子若不喜歡,也可看看那邊幾款,成色
也是不錯的……」

  彭憐率性而為慣了,並不在意是否難堪,輕輕搖頭說道:「袋中銀錢不夠,
先不買了,改日再說罷!」

  其實若那胭脂質量上乘,他手中銀錢買下其中一樣還是夠的,只是如此高昂
價格買回家去,卻還不如洛行雲遊戲之作,自己豈不貽笑大方?

  他敗興而歸,在一眾鶯鶯燕燕痴醉目光中離開水粉店,便要回去陳府。

  正行路間,卻見路邊古玩店裡走出一位女子,身形高挑,一身素黑衣衫,面
上罩著黑紗,雖不見真容,只看身形卻便讓人心動不已。

  世間凡夫俗子每每多有,英雄豪傑、美貌女子卻鳳毛麟角,行走於人群之中,
每每便有鶴立雞群之感,彭憐一路行來,路上女子妍醜各異,如此讓他眼前一亮
卻是絕無僅有,此刻黑衣女子甫一走出店鋪,便仿似將整條街上行人目光吸引一
般,便是那矚目彭憐的各色女子,也不由受她吸引,不再那般關注彭憐。

  女子身形挺拔勻稱,雖是寬衣大袖、頭戴斗笠黑紗,卻依舊難掩體態妖嬈,
舉手投足間無意散發縷縷媚意,即便穿著如此素雅衣衫,依舊難掩無邊媚色,舉
步行走之間,便是隱隱風流。

  那女子全身黑紗遮蔽,手中提著一柄古樸長劍,步履匆匆,行出不遠,又進
了一家古玩店。

  彭憐心中好奇,尤其那女子身形彷彿似曾相識,便由著本能驅使,也進了那
家古玩店。

  店門虛掩,門中陳設不多,算上黑衣女子,不過四人,老闆陪著一個客商鑑
賞一枚淨瓶,夥計剛剛迎上女子小聲說話,見彭憐進來,衝他微笑致意,並不出
言招呼。

  彭憐隨意看著架上器皿,他從未鑽研此道,但所學甚雜,尤其道家注重丹鼎
之術,於銅器、瓷器著述不少,他涉獵群書,對此倒是稍有了解,便盯著一隻青
銅小鼎觀瞧起來,耳朵偷聽著女子與那店夥說話。

  「……小的卻不曾聽聞,有人說過這事兒,不過也是道聽途說,畢竟咱這延
谷地界,終究偏僻了些……」

  「小的店裡收的多是古玩瓷器,書畫倒是少見,您若不急,倒是可以去去巷
尾那家漱寶齋,聽說他家近幾日裡收了省城幾副字畫,裡面或許有您要的東西……」

  「那便謝過小哥,叨擾了。」那女子聲音溫和醇厚,不似年輕女子那般稚嫩
尖銳,卻又有股難言柔媚味道,男人聽了身子已然酥軟一半,便是女子聽了,怕
也要春思翻滾、春情澎湃。

  「公子……」夥計送走女子,轉身來到彭憐身邊招呼。

  彭憐一擺手,急忙問道:「剛才那位……女子所問何事?」

  夥計一愣,疑惑掃視彭憐,見他光風霽月不似惡人,隨即笑道:「客人所問,
小的卻不敢隨意說與公子……」

  彭憐眉頭一皺,探手懷中錢袋摸出一塊約莫三錢銀子小錠,笑著說道:「小
生只是好奇,還請小哥不吝賜教!」

  那夥計見了銀子自然眉開眼笑,只將彭憐當作一般登徒子看待,笑著收了答
道:「說與公子卻也無妨,那位夫人說要找個什麼省裡胡老天官府上的一副古畫,
小的倒是聽說過省裡胡天官府上出過一次盜案,丟了不少值錢物件,但卻不曾聽
說,有東西流傳到這邊來了……」

  「可知是何古畫?」彭憐心中意動,若是自己能為佳人尋來,豈不便有機緣
一親芳澤?

  夥計知他色慾燻心,衝著銀錢面子笑道:「小的卻是不知,只是若那古畫真
是天官府上寶貝,上面自然有印信寶鑑,財迷了心招惹這般髒物,活夠了麼?」

  夥計端詳彭憐幾眼,發了善心勸道:「小的本就眼拙,倒是不知公子是何來
歷,只是這東西牽扯不少,公子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彭憐敷衍點頭,辭別店夥,依著方才所聞,徑自去找那家漱寶齋。

  一直走到巷尾,陰暗角落裡一扇破爛木門虛掩,門上牌匾斑駁陳舊,一股黴
味兒若有似無,彭憐輕輕把著木門推開,生怕將其弄碎,小心翼翼進了店裡。

  店裡只有一個夥計趴在櫃上打盹,那女子站在地中四處打量,瞧見彭憐進來,
她自然一愣,深深看了一眼,便不再理他,自顧去看店內事物。

  彭憐強自轉開目光,卻見店裡三面牆上掛滿字畫,櫃上堆著各式畫軸,櫃後
書架上擺滿各式書籍,有的年代久遠,書頁已然殘破不堪,上面滿布灰塵,顯然
長久無人打理。

  「這幅《臨風傲意帖》怕是贗品吧?」女子對著眼前一副長卷字帖觀看良久,
這才出聲問起。

  夥計頭也不抬,嘟噥說道:「自然便是贗品,真跡豈能擺在這裡?想看真品
的話,先交十兩定錢!」

  「可有前朝的《看官秋》,也是這般長短字帖?」女子不以為意,態度仍是
溫和恬淡。

  夥計身子明顯一僵,隨即嘟噥說道:「不曾聽說還有這種字帖……」

  那女子便不再問,又看了一會兒,這才出門而去。

  彭憐心不在焉,本就無心字畫,見女子離開,便也尾隨出門,剛一轉過巷角,
便被一柄青鋒抵住喉嚨。

  「公子如此尾隨於我,卻是意欲何為?」黑衣女子隱在角落裡,手背瑩白如
玉,單是一隻玉手便讓人心懷盪漾。

  彭憐也不畏懼,只是誠摯說道:「小生傾慕夫人形體曼妙,儀態萬方,情不
自禁之下,一路尾隨至此,心中並無歹念,還請夫人明察。」

  女子輕聲一笑:「並無歹念?你那色心顯而易見,還說甚麼並無歹念?」

  「飲食男女,人倫大欲,小生仰慕夫人,自然想要與夫人共效于飛之樂、盡
享魚水之歡,只是男女情事不過兩情相悅,夫人不願,小生自不強求,如此豈能
算是歹念?仗有武力,挾人強歡,如此方是歹人行徑,小生斷斷不齒為之,還望
夫人明察!」

  彭憐說得理直氣壯,女子反而語塞起來,片刻才道:「你既如此理直氣壯,
我也無甚話說,只是我不願與你效什麼于飛,還請公子莫再相隨!」

  彭憐無奈點頭應道:「夫人既然不喜,小生不再跟隨便是,只是不知夫人可
否賜下姓名,將來或許有緣再見……」

  黑衣女子笑道:「倘若當真有緣來日再見,到時再告訴你名字不遲!」隨即
收回寶劍,信步揚長而去。

  彭憐言而有信,說不再跟便不再跟,瞪眼看著女子消失在長街之上,這才悵
然若失返回陳府。

  進了大門,卻見應白雪正在廳堂會客,彭憐不敢過去叨擾,便在旁邊遊廊裡
候著,等客人走了,這才進了正堂。

  應白雪早就見他回來,如此才早早謝客,迎上前來笑道:「相公怎的回來這
麼早?」

  彭憐見她毫不避忌旁人,言語親切尊敬一如床笫之間,不由心中歡喜,那份
悵然淡去不少,一把將美婦攬進懷裡,一隻大手伸進婦人衣襟握住一團碩乳搓揉
起來,笑道:「本想給雪兒帶些脂粉回來,一則銀錢不夠,二來那脂粉實在一般,
甚至比不得洛行雲所作……」

  應白雪任他摟進懷裡輕薄,待彭憐搓揉夠了,這才牽著他的袍袖朝著客房走
去,邊走邊道:「郎君卻是不知,妾身兒媳所制胭脂,不說如何精緻細膩,單是
所選材料,便不是那些脂粉店鋪可比,妾身身體康健之時,所用脂粉全是行雲所
制,只是樣式單一些,用著卻是極好的,莫說這延谷縣城,便是整個延州,怕也
是數一數二的!」

  兩人邊走邊摟抱親熱,絲毫不避忌旁人,翠竹跟在後面,暗暗咋舌夫人膽大
包天,應白雪卻心有定計,如今府中諸人,女兒已然定下許給彭憐,兒媳洛行雲
早晚也是囊中之物,幾個丫鬟隨著主母自然不在話下,所慮唯有管家劉權和廚下
僕役。

  此刻劉權送客出門去遠,後廚僕役高牆阻隔,能看見自己獻媚彭郎的,唯有
後院二樓女兒媳婦,應白雪有心挑動兒媳情慾,自然便要做戲做足。

  彭憐卻不知美婦心思,直將應白雪搓揉得嬌喘吁吁,這才笑著問道:「剛才
廳上客人是何來路?」

  應白雪把著情郎大手,喘息不定答道:「還不是那蔡坤所託媒人?連日來每
日登門,真個快將門檻踏破了!」

  「不是說將靈兒小姐許給我麼?怎的還有媒人前來說媒?」彭憐握住應白雪
一團大乳,只覺飽滿充盈更勝從前。

  應白雪身體盡復日間豐腴,身材更加曼妙,此刻酥乳被擒,趕忙解釋說道:
「相公莫怪!妾身有意引動蔡坤劉權入坑,到時一舉懲治,便能絕了禍患,箇中
情由,還請相公海涵!」

  彭憐點頭不語,只是把玩應白雪美乳,捻住一粒奶頭把玩不住,惹得美婦渾
身嬌顫不休。

  「好達達,奴家給你咂幾口陽龜如何?」應白雪心神盪漾,偷眼看見後院窗
扉一動,便即彎腰將手伸進男兒褲間,捉住碩大陽根,只握著那飽滿龜首頂在掌
中團揉不住。

  彭憐自無不允,方才眼見黑衣女子體態風流,卻終究無緣親近,心中鬱郁難
平,此刻眼見應白雪嫵媚逢迎,心中快意不少,便在廊下欄杆坐下,聽憑美婦褪
去褲帶,露出碩大陽龜供婦人舔弄。

  應白雪靠坐彭憐右腿邊上,斜斜含住情郎肉龜,她連日苦練,終得其法,如
今含吮舔弄雖然仍是費力,卻已不那般難為。

  眼見美婦兩片香腮凹下凸起,彭憐心頭快意,陽物更覺爽利,伸手扯過翠竹,
直將她想成美人洛行雲,又是親吻又是搓揉,享起雲雨之樂來。

  應白雪只覺臀下多出一物,原是情郎腳掌墊來生怕自己受涼,不由心中更是
感激情動,吐出陽根雙手箍著根處甩動抽打自己香腮,眼神媚然看著彭憐,輕聲
笑道:「好達,你且回頭,妾身那兒媳卻在二樓看呢……」

             第二十四章 雌虎一怒

  陳府門外。

  管家劉權步履輕快,帶著媒人一直來到陳家二爺私宅門外。

  那蔡坤坐在堂中,旁邊主位上坐著一個清癯男子,兩人一邊喝茶一邊閒聊。

  聽二人大略說了事態經過,蔡坤點點頭,等旁邊長隨賞了媒人銀錢把他打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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