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裡的罌粟花】(9.9)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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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1-26

時候,那輛加長林肯的車門的窗子被搖了下來——坐在裡面的,赫然
是趙嘉霖的父親趙景仁。

  「嘉霖!『包歐德——馬林比』(跟我回家)!」

  趙嘉霖用著憖憖然的婆娑淚眼,看著自己的父親,半晌也沒說出口一個字。

  「哦,趙伯伯!您好!哦,對……『西——撒餘恩』(給您請安)!」出於
禮貌,我趕忙對趙景仁鞠了一躬,並且還用滿洲話跟他問了一聲好。

  趙景仁此刻的精神狀態或者是情緒似乎有些恍惚,他從頭到腳把我打量了一
番之後,他彷彿才認出我來一般,並笑逐顏開地對我說道:「哦哦吼!小何啊!
你好你好!『畢——烏梅西——撒伊恩』(謝謝問安)!『特齊』、『特齊』(
請坐)!要不要一起來,坐坐伯伯的車子啊?」

  「啊……那個……您是來找嘉霖的,是吧?她身體有些不舒服……」我看著
趙景仁那顆長得就像是虎頭一般的腦袋,實在是打心眼裡的發怵,更別說我那天
又把人家姑娘帶進狼窩裡頭了,面對著這麼一個活閻王,我的雙腿竟然有些不受
控制地發軟起來,「那什麼……伯伯,對不起了啊,這幾天我感冒發燒……然後
嘉霖去我家看我,結果就在我家門口,受了傷了……」

  「哦哦,」趙景仁微微收起了笑容,但語氣卻依舊很和藹地說道,「我都聽
說了,都聽你們徐遠局長、這情報局的嶽凌音處長,還有你媽媽夏雪平說了——
我找了老多人了,聯絡上了你媽媽夏雪平。沒事,我正好找嘉霖回家,能讓家裡
人照顧照顧她,順便再跟她商量點事情。」

  「你別囉嗦了!」趙嘉霖這會兒抹抹眼淚,也終於開了口,「我跟你上車。」

  「好吧。」趙景仁說著,就親自打開了自己這邊的車門,並朝裡挪了挪身子,
給趙嘉霖讓開了一個位置,接著趙景仁又對我吆喝道,「小何,你也來吧!」

  我看著剛上車後滿眼都是期待的趙嘉霖,又看了看和藹的笑容背後肯定藏著
什麼情緒的趙景仁,我不免頓時猶豫了起來:

  「那個……我就不了吧!趙伯伯,既然您來找嘉霖的話,你們家裡人的事情,
我一個外人不好在旁邊摻和……我坐情報局的車子就好了!」

  「那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啊!」趙景仁見狀,果斷地對我抬手笑了笑說
道——看來這老傢伙,心裡其實也應該沒多麼想要讓我跟他同車共乘。

  「那……你回去休息吧。」紅著眼睛的趙嘉霖,也只好關上車門,又透過車
窗,雙眸含淚地對我說道,「我估計我得在家休息幾天了……那個什麼……秋巖,
你要是願意的話、並且有時間的話……你過年,要不要來我家找我?哪怕不是年
三十也可以?」

  「嗯……行,我看看吧。你今晚回家先好好休息,別想別的了。」

  趙嘉霖抿了抿嘴,流著眼淚對我點了點頭。

  再然後,那輛加長林肯就消失在了情報局門口小路的盡頭。

  而我在一轉過身,左胳膊上和右邊腳踝上均多了一隻電子鐐銬的周荻,正從
情報局的大門裡狼狽地走了出來。

  我倆相互看了看,誰都沒多說什麼,他默默地適應著身上多出來的負重的重
量,直接上了自己那輛銀色超跑。我也默默上了情報局的那輛SUV,隨後重重地砸
上了車門。

  這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隨後的接連四五天裡,一切似乎都歸於了平靜。情報局和聯合專案組方面果
然沒有什麼召喚我的動靜,而市局重案一組這邊也基本上沒有什麼特殊的、複雜
的大案子——唯獨的大事兒,是紅黨和藍黨為全市的各個公務部門都發了一筆巨
額的贊助,在徐遠和沈量才的組織之下,跑去後勤處幫忙的那幾個傢伙,還去F市
的各大商場超市給市局上上下下都買了新年福利慰問品。我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索性就帶著重案一組的其他幾個沒什麼事忙活的人,一起開車幫他們去進行著採
購。

  每到了臨近新春的日子,似乎永遠籠罩在烏雲陰霾下的F市,到處都突然會變
得紅紅火火了起來——綠化帶裡的灌木、松柏和胡楊上頭會掛滿無數的紅色小燈
籠,路燈上、人行天橋上、立交橋上都會掛上碩大的吉祥結,大街小巷、超市商
場、甚至是路邊的大排檔、早餐鋪、理髮店門口擺放的音箱裡,也會不間斷地播
放著令人感覺到洗腦的劉德華的《恭喜發財》或是那首「財神來到我家門,娃娃
來點燈」;放了假的孩子們,也會把各種各樣的焰火和爆竹,插在雪人的身上,
用焚香或者打火機點燃了之後,隨著噼裡啪啦的聲響嬉笑個不停。就連空氣中都
氤氳起來的熱鬧的火紅,似乎總算把整個城市一年之中少說有360天都矇住人眼的
黑暗一掃而光。

  可在這四五天裡,趙嘉霖確實沒有上班,我後來給她發過訊息,一問才知道,
那天從情報局回到她自己家後,趙嘉霖就發了燒,還感染了流感——我沒想到我
對嶽凌音、徐遠等人扯得謊言,居然會應驗在她的身上。她見我終於理睬了她後,
她便躺在床上,對著腦門上貼著退熱貼、全身都燒得發紅、且身上只穿了一件粉
紅色薄紗睡裙的自己拍了好幾張全身自拍,並傳到了我的微信上,可面對著她挑
逗又乞憐式的自證,我除了再次確認那確實不是她割腕處的傷口發炎、並問候幾
句之外,也確實不知道還能再做些什麼。而她,卻也並沒要求我去她家看望她。

  而在這幾天裡,我倒是每天都會跟蔡夢君通電話,可這幾天我們卻根本沒時
間見上一面:她那天被她媽媽帶走去簽了股權轉讓書之後,她就被她媽媽給送去
了地處F市和D港之間的一個高階度假山莊裡——最開始她甚至以為,自己是被她
媽媽給綁架了,後來才知道,那個度假山莊在大年三十之前這一週,正在舉辦
「長城商學院」的「高階總裁集訓班」——在那家度假山莊裡上課的,全都是北
方的一些著名企業的總裁或副總裁,他們開口Kpi、閉口IPO,這對於本來經濟學、
商學就學的不怎麼好的蔡夢君而言,簡直像是在聽廟裡的和尚唸經,可又礙於母
親陶蓁的壓力,她也只好硬著頭皮跟著這幫企業家們一起聽課;甚至在山莊裡,
她還遇到了當初她在張霽隆的公司實習時候、對她態度特別不好的陳綺羅,而她
這次再見到陳綺羅之後,雖然陳綺羅的臉上依舊對她沒有笑容,但態度卻客氣了
不少,並且應該是張霽隆和陶蓁之前打好了招呼一般,每天晚上吃完晚飯後,陳
綺羅又都會叫上蔡夢君,幫著蔡夢君補習當天的學習內容——於是接下來每天晚
上,蔡夢君都會給我打電話,不是吐槽自己當天所學的東西多麼難以理解,就是
吐槽陳綺羅這大姐如何如何的不近人情。

  「不過我感覺……咱們這位陳姐,真有點變了!我感覺她是戀愛了!」

  「啊?哈哈,你咋看出來的啊?」

  「她臉色比我之前在隆達實習的時候,看著有點白裡透紅了——有點桃花色
的感覺!而且平時她上課的時候、給我補習的時候,總在那兒低頭髮資訊……我
感覺好像是在跟誰打情罵俏呢!」

  「嗨……萬一人家是同時在忙業務上的事情呢?」

  「嗚哞!我說她有情人、就是有情人了!你不許跟我犟!」

  「不是,你這種事兒上跟我使啥性子……行行行!我不跟你犟!你說啥是啥……
你說陳總有情郎了,那就是有情郎啦!真是的……八卦別人私生活,你還跟我生
氣了!」

  「哈哈哈!我也就只能八卦八卦點兒這個啦!要不然,你是真不知道我一天
天的在這過得多無聊!枯燥死了!守著好山好水好風光,看的卻全是什麼『應收
賬款』什麼『槓桿利率』的事情……好煩啊!你要是在就好了,起碼不浪費度假
山莊的『度假』二字呢!」

  我無奈地笑了笑:「還度假呢……我這幾天忙壞了,沒案子,全是體力活——
哦,對了,正好因為你父親藍黨他們給了一筆贊助,前些日子我們徐遠局長不知
道怎麼想的,給咱們每個人都發了一套巴黎歐萊雅的護膚品,作為新年的福利之
一。等你那邊培訓完了,我就把那套護膚品送你了哈,算作給你的新年禮物了——
我這算不算借花獻佛?」

  「哈哈!你這壓根就是在我這『出口轉內銷』呢!拿我爸爸給的贊助、買了
你們警察局的福利品,結果你又給我送回來了!你可這會精打細算呢,何秋巖!」

  「哈哈。」

  「秋巖,」說到這,蔡夢君又對我問了一句,「我再有兩天就回家了。而且
等我回家那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你要不要來我家呢?——你還不知道吧,我包
餃子可好吃了!而且我們家包的西紅柿雞蛋餡的、還有蝦仁煸餡兒三鮮餃子,都
可好吃了!不比老邊和鹿鳴春的差!」

  「啊……那什麼,我看看吧。我們市局今天還安排大點三十在局裡值班的人
來著。我這……對吧?剛來市局才半年,咋也沒咋地呢,就成了重案一組組長,
我這佔了多大的便宜啊?你說說,我要是再不在這個時候值班,別人得怎麼看我?」

  「哎喲,秋巖,你管他們幹啥呢……」

  「我不能不管啊?我以後為了辦案子,包括以後遇上什麼歹徒、犯罪分子,
跟對方拼槍拼拳頭的時候,我還得靠其他人幫忙呢!我怎麼能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呢?」

  「那倒也是……行,等我這邊完事了就再說吧!實在不行,你三十兒那天,
晚點兒來,晚上來也行!估計你要是下班了,正好能趕上年夜飯呢!」

  「嗯,行吧……再說。」

  每晚這樣聊天過後,放下電話的我,都一直睡不著。

  而夏雪平那邊,則是我打過去的電話,一通都沒接,一點訊息都沒有。

  所以這幾天裡,大部分的時候,我都是一個人安靜地在宿舍裡獨處著的。

  人安靜下來、孤獨起來之後,才總算會有工夫去思考。我不斷地如同鐵鍋炒
豆子一般,回想起在那天晚上發生的所有事情,翻來覆去地回想過後,有三個疑
問在我的思緒當中逐漸清晰了起來:

  一、難道說周荻真的不是「天網」的臥底或者內線麼?

  ——不是他又會是誰呢?夏雪原說他並不是「覆水系」的人,那他又是誰的
人?而嶽凌音、明子超、夏雪平和葉茗初,難道真的就這麼放過了他?

  二、在那個晚上,在那家「麗都大酒店」的那個有點不大對勁兒的東歐妓女,
又到底是不是CIA的那位傑斯利站長呢?

  ——如果真的是她的話,她才絕對不是,或者說,不單純是為了跟周荻共度
良宵的,而一定是要跟周荻去接頭的!那他們接頭,難道只是為了那個所謂的
「春筍計劃」嗎?只不過這方面的事情,到現在為止,情報局方面的人無論如何
都沒有跟我透露半個字,剩下的事情,我也只能靠猜,或者等著未來的某一天,
嶽凌音或者夏雪平主動跟我提及箇中之道了。

  三、戴萬賢所說的,無論周荻是什麼身份都不能影響的「大事」、「大戰略」
又是什麼?

  ——我隱隱覺得,那位戴副部長口中說的這個「大戰略」,其實並不是「春
筍計劃」,否則,他都能把周荻在幫著戰略安全委員會和國家情報部籌集資金的
事情當著這麼些的面兒明說出口,如果他要安排的還是「春筍計劃」的事情,又
為什麼不能直接說?更不要說,從現在的國際視角來看「春筍計劃」已經被執行
得非常成熟了,不至於當著明子超的面兒,戴萬賢和周荻還要藏著掖著;而且即
便是那個「春筍計劃」,我也不相信,情報局乃至整個國情部,派不出第二個能
夠代替周荻並繼續周荻工作的人來。因此,我覺得戴副部長所指的「大事」「大
戰略」,肯定還有別的事情;但至於是什麼事情,能讓周荻拿來當作免罪金牌的……
我完全沒有頭緒。

  好在中間某個中午,我去把自己總結,或者說連總結帶瞎編的我是怎麼遇到
夏雪原的來龍去脈,去情報局交給嶽凌音的時候,跟嶽凌音在情報局的門口聊了
會兒天后,我才知道夏雪平這幾天跟著葉茗初去了一趟首都,又去了一趟K市,然
後才回到F市。並且我倆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包括我心中的這三個疑惑,嶽凌
音並未竹頭倒豆子一般地把什麼都跟我挑明,但對於有些事情,她則用了很隱晦
的暗示給我進行了解答。一直到一個緊急任務的電話給我倆的對話打斷,嶽凌音
才匆忙返回了樓上。

  「喂,臭小子——我把該跟你說的都跟你說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了。」

  「謝謝漂亮大嬸。」

  「唉……你和雪平啊,真的是……行了,我不多說了,我得忙去了。這幾天
她不樂意接你的電話,你要是實在有什麼太緊急的事情,你就Call我。」

  「嗯,明白。專案組這邊要是有什麼任務,也請您一定吩咐!」

  「行啦,跟我還來這套!小樣兒!走了……」

  而在此時,我們誰都不知道,在緊接下來的這個春節,註定是一個不會讓人
安穩的春節;

  因為就在大年初一開始,國內就發生了三件大事:

  首當其衝的第一件事是,在為期五天的爭執不下之後,國家最高議會最終決
定,再一次推遲全國地方大選的選票宣佈日,日期由全國各個省級行政議會自行
商議決定,並在商議確定後,向國家最高議會提交選票宣佈日期——換句話說,
Y省的一而再、再而三地由選舉引發的一系列的事件,使得從二十年前折騰到現在
的兩黨和解後的政體改革,基本上走向了失敗;

  其次的一件大事是,有一個商業巨頭,在美國華爾街的永勤會計師事務所的
五名審計師的聯合核算與披露下,被揭開了一樁長達五年的、涉及十幾億美元的
偽造賬目、高額貸款和資金虧空的「資本暴雷」事件——這個商業巨頭,便是粵
州的許老總;而因為許老總的「資本暴雷」事件爆發的同時,作為許老總在東北
最大合作伙伴的另一大跨國企業,也被人在網上爆料並且向證監會和稅務局檢舉,
聲稱該企業虧空了近二十個億新政府幣的國家投資資金,旋即,該跨國企業在國
內股市和南港股市,一天之內同時蒸發了總共約六十億元新政府幣的市值,這家
跨國企業,便是F市趙家的「明昌國際」;

  而最後,稍顯微不足道的,但同時對我個人而言影響卻最巨大的,是有一個
人,被懷疑再次在外地作案、謀殺了七個人後潛逃回了F市——這個人,是我的父
親何勁峰。

  ——而在此時此刻的我,對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一切,絲毫沒有預料。

  直至大年三十那天。

  「何秋巖,你今天要來我家麼?」

  「秋巖啊,爸爸今天親自下廚剁餡兒了,你幾點過來?」

  面對著這兩條資訊,我感覺此刻的自己,應該是處於這個春節中的F市裡,心
情最最沉重的那個人。

  「抱歉了,今天我要在局裡值班一天到過年。實在是過不去了……抱歉了。」

  ——我把同一條資訊複製給了兩個人,隨後一併發了過去。

  「好吧……祝你新春快樂,萬事如意,秋巖。」

  「謝謝。Eiten-de-keksengge-okini(萬事如意),Gvnin-de-gvniqi-xang
gaha-okini(心想事成)。」我把自己特意在網上查到的滿洲吉祥話,複製了一
下,回覆了過去。

  接著,趙嘉霖那邊,便徹底安靜了。

  而蔡夢君則是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啊?爸爸不是說他跟徐叔打了招呼,讓你別輪班了麼?媽媽還都給你報了
紅包了呢!」

  「哎,我知道的,老狐狸跟我說了……可我還是不放心啊!畢竟當刑警有的
時候,就得靠著下面的人——我總不能啥事兒都靠著叔叔,你說對吧?你放心,
等大年初二或者初三,我一定會登門拜訪,去給叔叔阿姨拜年!抱歉了,夢夢!」

  「那,好吧……真是的!那祝你新春快樂,秋巖!咱們倆在新的一年裡,都
要好好的!」

  「嗯,會的!幫我給叔叔阿姨帶個好,祝他們新年吉祥,萬事如意!」

  隨後蔡夢君那邊也放下了電話。

  而從洗手間裡出來的我,走到了重案一組的辦公室,在值班簽到簿上籤了名
字之後,我又看向了傅穹羽:

  「麻煩你了啊,小傅。」

  「嗨,沒事,秋巖哥,反著我也沒有家,一個人在宿舍裡也好、在我奶的房
子裡也好,待著也是幹待著!在局裡值班,起碼食堂還有餃子和年糕吃呢!」

  我想了想,給傅穹羽掏出了幾張大票,塞到了他的手裡。

  「誒喲,哥,你這是幹啥?」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就當我個人給你的加班費了,自己買點好吃的,過年
麼,總得過得像樣一些。」

  「那……我就收了,謝謝秋巖哥了!」

  我點了點頭,隨即走入了冷風之中,上了自己的車子。

  在十幾分鍾之後,我把車子開到了四昌街大悅城身後的「龍騰國際」高層公
寓的地下停車場;

  又過了五分鐘,拎著大包小裹的我,出現在了A座九層903室的門口,並且手
上顫抖著、迫不及待地按下了門鈴。

  「誰啊?凌音麼?還是雅霓啊?」

  「是我。」

  我對著門板,帶著有些乾啞的嗓音說道。

  片刻之後,棗紅色的複合防盜門,終於被從裡面推開。

  再次看到了那張美麗的臉龐後,我依舊壓制著內心中幾乎想要讓我哭出來的
衝動,顫抖著嗓子,對她滿懷歉疚地說出了一句:

  「新春快樂,夏雪平。」

  夏雪平憔悴的臉上,似乎顯露出一絲早有預料的欣慰:

  「進來吧。」

                (待續)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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