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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2-07
最終,正文支撐地從病榻上坐了起來,顫顫巍巍地做出了決斷,“……久太夫畢竟是嫡長子啊……雖然不成器,還是希望博士和凱爾希醫生能多多照顧……”
“哦?”
正文的眼睛變得驚惶而渾濁起來——在他眼中,倒映著我冷笑的神情。
“老先生您說話不清楚,還請再說一次?”
“啊……”正文楞了一下,“我說,讓久太夫繼承我的家業和在羅德島的股份……”
“喔!原來是要讓正勝繼承家業啊。太好了。”我微笑地點了點頭,“正勝很適合繼承室賀家,將來一定能在羅德島做出一番事業的。”
“迪蒙……博士……?”正文抬起手,似乎想要再說些什麼,卻猛然感到胸前一陣梗塞,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在那瞬間,他好像明白了什麼,用難以想象的表情望著坐在床前微笑的我。
“我知道老先生在想什麼……不錯,是我買通了你的下屬。”我嘲弄般地笑了笑,“就在今天早上,你的藥裡被下了毒劑,我想這個中午就是你的大限了吧……”
說罷,我聳了聳肩,在正文驚愕的眼神中,繼續平靜地說著,彷彿這件事與我無關一般,“至於我,將會成為最後一個見到你的人。在你死後我就會向羅德島宣佈,室賀正文宣佈將遺產和家主的名頭全部留給次子正勝,永遠擁護羅德島的一切決策。”
“你這惡魔……!”正文雙目圓瞪,張口想要喊叫,聲音卻只停留在了喉嚨中,化作了低微的呻吟聲。
“久太夫一定……不會讓你得逞……”他斷斷續續地低聲道,試圖做著最後的反擊,“大家……凱爾希醫生……他們一定不會相信你……一定會還一個正義……”
“當然,換成是我,我也不會信的。”我點了點頭,然後陰惻惻地說道,“但是……總有人願意相信不是嗎?我只是給希望次子繼承的人一個理由罷了,至於不受歡迎長子,有的是辦法處理掉。”
“而且啊——”我走到正文的床邊,用睥睨的眼神望著這個垂死之人,“告訴你也無妨。相比起桀驁不馴的長子,凱爾希肯定更樂於接受那個只知道泡在書本和實驗裡乖順聽話的次子嘛。這樣一來,只需要動動手腳,室賀家就會成為羅德島所有政策最忠誠的支持者……換個簡單的說法,就是傀儡啦。”
“你……!”正文氣得渾身發抖,全身上下劇烈地顫抖起來,“你這可恨的傢伙,你這個惡魔……你不配當羅德島的執行官,你作惡多端,不得好死!”
“嘛……這一點,倒是沒錯呢。”
我別過臉,忍不住苦笑了起來。
“最高領袖阿米婭,羅德島創立者凱爾希,還有執行官迪蒙諾.克拉克斯博士……羅德島的三駕馬車裡面,阿米婭和凱爾希是救世的天使,而我則是做髒事的惡魔。”
“做髒事的惡魔永遠不得好死……為的是另外兩個人,能自由地馳騁在成就偉業的大道上。”
所有的一切,起源於一場慘劇。
羅德島製藥公司建立之初,巨大的方舟所需的維護費,科研的巨大成本,藥品的生產,原材料的購入等等諸多的支出讓資金甚為緊張。而凱爾希很有先見之明地為羅德島建立的武裝便在這個時候派上了用場——他們被分為諸多行動組,接受一些移動城市委派的任務,包括武裝押運、工廠護衛和匪患清繳一類的工作,以賺取必要的經費。
而這件事,就發生在我率領羅德島的行動組執行這樣的額外工作的時候。
三年前,烏薩斯格羅茨市內。
嚴厲的高壓政策,讓烏薩斯帝國境內的感染者們處境舉步維艱;而當忍氣吞聲地活下去都成為一種奢求時,反叛就成了唯一的出路。位於格羅尼亞區的格羅茨市便是如此——城內的感染者叛軍在兩三天內便殲滅了烏薩斯在城內的守軍,佔領了整座城市。而烏薩斯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很快調集大軍兵分三路包圍了格羅茨;然而在街巷戰中指揮混亂與傲慢輕敵的烏薩斯軍竟被感染者們伏擊後分割包圍殲滅大部,士氣幾近崩潰。為此烏薩斯軍方不得不依靠某些外援——比如“對付感染者便需要用到感染者”的羅德島。而在第二次對格羅茨的圍攻中,羅德島負責與從城北進攻的烏薩斯軍協同作戰。這一次烏薩斯採取了穩妥推進的戰術,一步步奪回了城市的控制權。
由於凱爾希不諳軍略,因此這樣的作戰行動基本由身為最高領袖的我親臨前線指揮。出乎意料的是,理論上沒什麼軍事知識的我竟好似天生就會指揮一般,在多次行動中屢戰屢勝。而在格羅茨的戰鬥中,羅德島採取了我設計的盾牆戰術,即令重灌幹員肩並肩立於前排舉起盾牌互相掩護穩步推進,近衛幹員負責側擊,狙擊幹員、術師幹員緊隨其後進行支援,先鋒幹員從兩側進行偵查的方式,讓散兵遊勇一般的反叛軍無計可施。
很快,格羅茨城區大部已被收復,而剩下的反叛軍則率領著城內的感染者平民佔據著防守森嚴的政府大樓一帶負隅頑抗。然而他們早已是士氣低迷,人數也處在絕對的劣勢,而更要命的是食物短缺。烏薩斯在圍城中切斷了格羅茨對外聯絡的所有通路使得沒有任何糧食得以進入城市,而城內的存糧也在多日的戰鬥中消耗殆盡。而數量眾多感染者難民們更是讓反叛軍的糧食捉襟見肘,叛亂軍也曾多次試圖突圍,但在盾牆戰術和狙擊幹員與術師幹員猛烈的火力面前退卻。
圍城開始十天後,位於北城的一棟被羅德島用作臨時指揮部建築內。
烏薩斯官方顯然不願意相信我這個外人,因而羅德島的部隊只被劃分了其中一塊防區,北路軍的指揮依舊把持在烏薩斯軍方手裡。而在這個時候,叛亂軍向我們派來了使者。
“博士。”來訪的是個年紀不大的青年人,身上只有著幾分陰沉的氣息,“我們有一事相求。”
我忍不住嘆了口氣:“說吧。”
原本向感染者動手並非自己所願,不過一來他們發動暴亂在先,二來烏薩斯方面也承諾了不菲的報酬——然而心裡終歸對這些同為感染者的同胞們感到了幾分愧疚。
這個時候派來的使者,或許只有一個目的。
“實不相瞞,我們糧食已經要耗盡了。”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實際上不用叛亂軍派遣使者,稍有常識的人都能看出,龜縮到城區內的叛軍,失去了外部的供給,是不可能有多少食物的。
“那麼你過來告訴我這個,是要做什麼?”
“是這樣的……”那個年輕人有些艱難地開了口,看得出他的內心正經歷著巨大的糾結,“……我們不可能向烏薩斯投降,只能頑抗到底。但糧食已經不足以供養全部的同胞,非戰鬥人員已經吃不上東西了。烏薩斯官方不會對我們憐憫,但迪蒙博士您是羅德島的領袖,而羅德島是救助感染者的組織……所以,我們希望能將感染者平民送出來,由羅德島接納。”
話音才落,指揮部內便是一片噓聲。我無奈地搖了搖頭,一貫嚴肅老成的巡林者和ACE都一臉詭異。一旁作為我的副手的幹員信勝則捋了捋自己烏黑的頭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明知不可為卻還提出來,有什麼意義呢?我們接到的任務就是幫助烏薩斯官方清繳你們,莫非還要幫你們處理饑民,讓你們能繼續頑抗下去?”
然而,那人卻並沒有表現得有多麼不看,只是默默地注視著我——羅德島在此地唯一說話算數的人,而我則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如果迪蒙博士不願意接納的話,那我們就會玉石俱焚抵抗到底。”
“玉石俱焚……”我眼皮動了動,那是我最害怕聽到的答案。
“人相食。每天殺幾個平民,總是會有吃的。”使者陰沉著臉低聲說道。
“……住手!”聽到這句話,我當即站了起來,“那些平民都是無辜的,你們怎麼能這麼做?!”
原本活生生的人,原本是自己親近的夥伴和親人的人,不得不被選出來,被殘酷地殺死,被大家分食,而吃的則是血淋淋的人肉。無論是死人還是活人,內心該是何等的絕望?
“就是因為不願意看到這樣,所以我們希望羅德島能接納他們。”眼見在義理上已經佔了上風,使者不卑不亢地要求道。
“稍等一下。”在我身後的黑角站了出來,“選擇人相食是你們自己的事情,與我們何干?”
“不錯。”ACE補充道,“若是不願看到這樣,為何還要抵抗?”
“你以為投降就能活命嗎?!”出乎意料的是,使者的情緒似乎因為這句話激動了起來,“反正被烏薩斯人俘獲作為感染者也不可能活下來,倒不如抵抗得久一點!羅德島自詡為感染者們的樂土園,想不到居然為了烏薩斯那帶血的錢對自己發誓救治的人下死手!”
“等一下!我同意……我同意!”我雙手抓住頭髮,厲聲喊道,“這是為了那些被你們裹挾過去的感染者,才這麼做的……!”
“博士!”信勝大吃一驚,“萬萬不可有婦人之仁!且不說怎麼接納他們,得罪了烏薩斯,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夠了!那些無辜的感染著們,難道我們要看著他們被自己的同胞吃掉不成?他們是我們發誓要救治的物件,難道我們要見死不救?如果我們不去救,他們玉石俱焚頑抗到底,又有多少人會死?”
“不是這樣的,博士。”巡林者緩緩開口道,“若是他們開始吃人,饑民一定會起來反抗。到時候我們就能一舉拿下……”
“你住口啊!”那個使者歇斯底里地怒吼著,“反抗?然後向烏薩斯投降,然後像垃圾一樣被他們羞辱,像垃圾一樣被弄死?”
“別吵了,我意已決。”我抬了抬手,喝止了爭吵,然後環視了一眼羅德島的幹員們,“諸位……我們以前或是作為感染者,或是作為平民,也是過苦日子的吧。難道不明白,吃上一頓飯也是奢侈的日子,是多麼難過麼?更別說,他們現在只想活下來啊。更重要的是,羅德島……是發誓拯救所有能救的感染者的組織啊。”
這麼一說,許多感染者出身的幹員們也沒了聲音。而反對者眼見此情此景,也沒了聲響。
“回去跟你們的人說吧。我會接納那些饑民的,哪怕冒著得罪烏薩斯的風險。”我抹了抹已經有些溼潤的眼睛,回覆道。
而那,將會是我一生中最為後悔的選擇。
當日傍晚,我佇立在指揮部的樓頂,緊緊地注視著反叛軍控制的政府大樓。反叛軍派出了幾名使者,與我達成了協議。由於夜晚烏薩斯軍會因為供電系統被破壞缺少照明和夜間不便調遣的原因暫停對反叛軍的圍剿,因此反叛軍會趁著傍晚讓平民撤出到羅德島負責的戰區裡以進行接納;而羅德島則不能落井下石趁機攻擊反叛軍。當我詢問能否下午或者第二天白天送出以免因為夜間黑燈瞎火而難以接應時,反叛軍卻為難地表示白天烏薩斯軍會展開對反叛軍的圍剿,感染者平民必然會被無差別擊殺。無奈之下,我只得答應下來。
而因此我也開始緊張地準備了起來。接納大量的感染者平民,還要避免被過分驚動烏薩斯人,需要不少準備工作。我首先呼叫羅德島和我自己的資金,在附近幾個戰區的烏薩斯指揮官那裡說了幾句好話,讓他們無視傍晚可能出現的騷動,又騰空了數棟建築以準備容納感染者平民,準備他們的食物,同時向羅德島發去聯絡郵件,要求立即派人前來準備接應。因為堅持救助感染者的理念,所以大家倒也能接受這樣的工作。羅德島負責的戰區內頓時忙成了一鍋粥,而政府大樓附近同樣響徹著巨大的嘈雜聲,看來是準備逃命的平民收拾的聲音。
當然我絕對不是傻子。擔心反叛軍以此為藉口在我這一方展開突圍,我下令羅德島的幹員們部署到先前圍攻政府大樓時挖掘好的戰壕中,自己則帶領少量狙擊幹員在道路兩側的建築物頂部監視。伴隨著約定放行的時間越來越近,我的內心也不免焦躁起來,而與我一同警戒的巡林者也越發緊張。
終於,街道盡頭政府大樓處,緩緩湧出了衣衫襤褸的感染者平民——而不是手持武器的反叛軍,這讓我忍不住舒了一口氣。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感染者平民開始一窩蜂地擠了出來。街道極為狹窄,在最前面的幾十個人瘋了似的向我們一側衝來,而後面的人則不停地擁擠著,好似裝滿豆子的袋子破開了一個口,豆子泉湧而出一般。格羅茨的街道本就狹窄,而毫無秩序的平民以及有人試圖回頭的動作,毫無疑問讓擁擠雪上加霜。跑的最快的人很快衝到了壕溝邊上,而多數人卻還擠在道路後面。重灌幹員們依舊排列著整齊的盾牆,從中間讓開了一條過道,讓百姓進入羅德島的保護區內。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湧上了街道,密密麻麻地擁擠著,給重灌幹員們造成了巨大的壓力。由於前線只有幾個小小的口子以讓他們透過,他們便紛紛直接跳下壕溝,推搡著盾牆,要求透過。
我隱隱約約中已經察覺到了一絲失控。在建築屋頂觀察的我感覺此刻從政府大樓到羅德島控制區內的這段街道上起碼擠滿了數千人,全部因為混亂而滯留著。此刻日光已經逐漸稀薄,陽光的餘暉漸漸被政府大樓所擋住,因為街燈在數日的激戰中已經被破壞得差不多了,黑暗的降臨一點點加深了人群的混亂。
“情況不太好……”巡林者低沉地說道,“人群太密集了,一旦混亂爆發,後果不堪設想。博士,請回到控制區內,方便調動。”
“……是。”
在巡林者的強烈要求下,我在幾個近衛和先鋒幹員的保護下爬下了建築,努力擠入人群。但擁擠的平民根本騰不出地方,半天都沒能前進幾步。
“讓開!各位讓開一下!”ACE高聲喊道,“讓我們過去啊!”
然而百姓們卻因為過於擁擠,根本沒辦法騰出位置。ACE等人不得不分離向前擠去,伸出手努力撥開前面的人流。然而人實在太多,稍有一個不留神便會被人群推一個趔趄,我甚至差點被人流擠入人群裡。周圍人聲鼎沸,哭喊聲叫罵聲不絕於耳,甚至得大聲喊叫才能溝通。幹員們用力嘶吼著,試圖讓百姓讓開,但絲毫不其效果。
“夠了!都讓開!”情急之下,ACE出腰間的戰錘,“不然格殺勿論!”
明晃晃的兵器亮出來後,周圍的感染者平民當即驚恐地四散而開,尖叫地避讓著,很快騰出了一條路。我和ACE等幾人如分開海浪的刀刃一般,很快返回到了陣地前的壕溝,回到了控制區內。
“關鍵時候,還得亮兵器才行。”ACE忍不住感嘆道,“天色暗下來了,人又多,喊話完全沒有用;但一亮兵器,人群就立馬散開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我望著已經搖搖欲墜的夕陽和幾乎完全暗下來的天色,臉色漸漸變得蒼白起來。雖然已經有不少人來到了羅德島的控制區內,被妥善安頓,但看起來起碼還有千餘人被擠在道路中和陣地前,推搡擁擠,摩肩接踵,混亂不堪。平民們想盡了一切辦法向著後面擠去,而重灌幹員們因為我的要求而保持了最大程度而剋制,卻導致平民們舉動愈發放肆,甚至有人開始推擠重灌幹員們的盾牆。而被擠在人流中只能一步步挪動的百姓,只能不知所措地在越來越深的夜色中迷茫。
“不……這下……”我喃喃自語著。
“萬一……”
萬一。
夕陽的餘暉,在我驚恐的雙眼中,漸漸暗淡了下去。
因黑暗而誕生恐懼和不安如黑暗一般蔓延著。幾十個有先見之明的感染者平民取出了火把和手電筒,為街道提供了昏暗的照明。然而這遠遠不夠——在黑暗中已經有人開始失足摔倒,運氣好的會被身邊的親友拉起來,運氣不好的只會在人群亂作一團的尖叫聲中被踩成腳下亡魂。
儘管我已經讓幹員們用戰區內的臨時供電系統點亮了幾盞照明燈幫助照明,但依舊杯水車薪。不過唯一的好訊息是,政府大樓的方向已經沒有人湧出來了,說明所有的平民已經被反叛軍放了出來。
看起來局勢已經穩定下來了吧……
就在我終於撥出一口氣的時候,政府大樓處,隊伍的末尾,突然傳來了高聲的尖叫。原本以為只是有人不幸摔倒被踩踏時的慘叫,然而這一次,整條隊伍的末尾都開始尖叫起來,而後方的人也開始拼命往前擠。
我猛然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當我抬起頭往向天空時,表情瞬間凝固在了原地。
只見政府大樓的視窗處閃爍著如星點般的火光——我很清楚,那是火箭,箭頭點燃的鋒矢——以及火光之下,舉著弓弩的反叛軍士兵!
下一秒,弓弦的響聲和箭矢劃破空氣的聲音大作,人群中瞬時傳來一片淒厲的慘叫聲。由於人群密集,負責狙擊的弓弩手甚至不需要瞄準,只需要對準人群發射便可——近百人被燃燒的鋒利箭頭刺穿皮膚,瞬間嚥氣,更多的人則是慘叫著按著自己被射中的地方,望著湧出的鮮血滿地打滾,四處亂撞。慌亂的人潮擠壓著插入體內的箭矢,箭頭在肌肉中攪動的劇痛讓中箭的人發出一聲聲慘叫,不少人直接昏死過去。
反應過來的人潮徹底開始慌亂起來,彷彿死神在追趕一般,拼了命地向著陣地湧過來,不管不顧地拉倒推開身前的每一個人,只為了能比這些人更早地抵達安全的陣地。哭喊聲慘叫聲和哀嚎聲交織在一起,催動著恐慌飛速的蔓延。許多人甚至還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就被從後方洶湧而來的人群撞得人仰馬翻。人流並沒有給那些被撞倒的人第二次機會。嚎哭奔跑而來的人將他們一腳踩了下去,望不到邊的人群的哭喊聲甚至遮蓋了腳下亡魂的慘叫聲。想要幫忙的人也無能為力,只能被人群反捲著向著羅德島陣地的北邊衝去。然而反叛軍狙擊手的射擊並未停止,弓矢和弩箭如雨點般傾斜著,收割著無辜的感染者平民的生命。
更糟糕的情況永遠只在後面。
當我拼命要求重灌幹員維持好已經崩潰的秩序,擋住瘋狂衝擊著盾牆的感染者時,政府大樓處,一排排打著火把或手電筒的叛亂軍,正筆直地朝著人群衝來。而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中傳出了一聲震天動地的哭嚎:
“殺人了!殺人了!”
世界在瞬間安靜了下來,然後又在瞬間被引爆。這句話在瞬間被人群傳開,混亂如滴入清水的墨汁一般蔓延開來,又隨著撕心裂肺的哀嚎和湧動的人群被無限放大。所有的感染者平民萬萬想不到曾經要為感染者爭取權利的反叛軍會對自己下手,紛紛向著羅德島控制區這一側狂奔而來。
“殺人了啊!他們在用箭矢射擊了啊!”
“後面的人都死了啊!到處都是血啊!”
人群的混亂和黑暗讓所有人都看不清情況,彷彿風聲也是抽刀的響聲,彷彿每一個人都成了殺手。衝到壕溝邊上的人們竟然狠狠地推了前面的人一把,然後拼命從他們身上踩了過去。“殺人了”這句話如催命符一般,讓感染者平民直接開始衝擊重灌幹員們的盾牆試圖擠過去,而黑角率領的重灌幹員們為了不讓局面失控維持陣型,不得不一手持盾,另一手拔出手中兵器,化為一道肉身組成的柵欄,拼死阻攔。
然而被推倒的人竟然已經填平了壕溝,失控的人群不斷地衝擊而來。
“博士!這就是反叛軍的計策!這不是偶然!”ACE在我耳邊怒吼到——一貫成熟穩重的他此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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