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雲羅】(第十四集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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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3-30

我去捉個兵丁,用離幻魔瞳拷問出徵兒的下落……”

  “不好。”陸菲嫣斷然拒絕道:“不管吳郎被困在哪裡,都會有一場苦戰,姐姐施展神功大耗內力,划不來。”

  祝雅瞳心中也知不妥,她面上雖顯平靜,內心始終忐忑不安,恨不得立刻飛到吳徵身邊助他一臂之力。美婦聞言深吸了口氣平抑胸腔的悶氣與急躁,道:“那我們暫時分開,在長安城裡探查一遍,要查出不難,就是一定要快!”

  “不,姐姐就藏在這裡等待,我一人去就成!”陸菲嫣抹了把額頭汗珠,道:“我會盡快,姐姐養精蓄銳,稍候還有一場惡戰。”

  “我能呆得住麼?”祝雅瞳秀眉一蹙,眼珠子一轉道:“我去偷些吃喝的來,咱們就在這裡匯合。”

  陸菲嫣也知她心急如焚,空等必然等不住,遂點頭應允。正待分頭行動,就聽璃山方向遠遠飄來若有若無的慘呼聲,兩人心頭一緊又是一喜,那裡隱隱約約的火光幾乎可以確定正是吳徵受困之所。陸菲嫣立刻道:“我去探查清楚,回頭就來匯合。”

  “不,不對,不好。你探明瞭就出城南外十里,我們接了雕兒再去。徵兒既然困在璃山,必然佔據了什麼險要的隘口。平地上我們要攻進去力有不逮,只能坐雕兒殺個出其不意!”祝雅瞳咬了咬牙道。她深知這一趟兩人乘撲天雕殺進去不算太難,但是撲天雕性命難保,進去不難,想要再出來可就千難萬難了……

  眼下顧慮不到後面那麼多,無論如何先與吳徵匯合才是要事。陸菲嫣也咬了咬牙應允,尋得空隙率先離了大樹,趁夜向璃山方向摸去。她輕功卓絕,這一路內力全無保留,風馳電掣般向著璃山飛奔。燕軍在通往璃山的路上佈置了重重暗哨,陸菲嫣險險避過幾處,看看行至中段,璃山已可遙遙在望,慘呼聲清晰可聞。陸菲嫣兩分喜,八分憂,喜的是慘呼都是燕軍的聲音,憂的是隻怕萬一傳來陣熟悉的聲音,又該怎生得了。

  出了長安城之後,美婦越發神思不屬。三心二意之間踏入荒野,待耳際三面傳來輕微聲響,心頭大驚之下再想躲避已然不及,忙著地一滾,藉著天色漆黑伏身於地,四肢伏地於矮矮的青草掩蓋身形。

  “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拿下那個魔頭!”西面的嘟囔聲雖低,仍瞞不過陸菲嫣的耳朵。巡弋的兵丁滿腹牢騷,話裡又俱是恐懼道:“那人能殺死丘大將軍的能耐,讓我們去捉拿,不是雞蛋碰石頭麼?”

  “你小聲些,什長馬上過來。”另一個兵丁低喝一聲,片刻後忍不住也抱怨道:“狗孃養的!要拿他就不知道有多難,偏生還要攻山!璃山的懸崖,是人上的去麼?”

  兵丁們連聲抱怨,陸菲嫣等候了一會,另外東北兩面的兵丁卻都止步在了原地。美婦深深自責,自打吳徵去救欒採晴,於情於理,陸菲嫣都深深支援,也沒有絲毫怨懟。但是吳徵離去孤身犯險,似乎將她的心也帶走了,連日來心驚肉跳。眼下正值吳徵深陷重圍,最能幫上忙的外援就是自己,可是自己方寸大失……

  陸菲嫣閉目悠長地吸了口氣,鼻尖傳來青草的芳香,心思大定,再睜眼時神智清明,一瞬間便理清思緒。不能再等下去,燕兵滿路都是偵查哨探,想要神不知鬼不覺地摸進去無異痴人說夢。陸菲嫣蓮足輕點,貼著地遊移到東面兩名燕兵身側,出手如電,那兩名燕兵連吭都沒吭一聲便軟倒在地。陸菲嫣四肢趴於地,像捕食中的母虎一樣繼續伏行向北面挨去。待靠近了獵物,這隻母虎已餓得雙目發紅,一撲之勢如白駒過隙絕不容失手。陸菲嫣雙掌切在兩名燕兵的喉嚨,反手一肘打在另一名燕兵後腦。

  剛料理了兩處,原本躲藏之處的三個兵丁聽得不遠處的同僚忽然沒了動靜,立刻回過神來。一名燕兵亮起火摺子欲點燃火把,另一名燕兵張口欲呼,就見一道黑影鬼魅般飄至身前。他尚未呼喊,就見鬼影忽然消失,身邊的火把雖已點燃,同僚卻安靜地倒了下去。緊接著頭上一沉,大力壓來雙腿發軟,仰面倒了下去。這才看見一名美婦踩倒了自己,一隻玉足正踏在喉結上,只要稍有動靜,便是喉骨盡碎,命喪當場。

  “吳徵在哪裡?”

  兵丁見那美婦一身汙漬,連絕色容顏上都沾了雨後溼泥,但她全然不顧這些,雙目冷厲,雖在靜待回答,也看不出多少耐心。這兵丁見過戰場生死,迅速冷靜下來道:“吳徵被大軍圍困在璃山,你也猜得到,又何必問我?多的,我也不知。”

  “很好。”陸菲嫣確認無虞,道:“你運氣還不錯。”兵丁身上幾處大穴一痛,就此暈去。

  陸菲嫣遠遠朝璃山望了一眼,心中暗道:“吳郎,務必等著我!”遂回頭離去。她不入長安城,從城外繞路趕往約定地點與祝雅瞳匯合。這一路她奔行不急,一邊調整著氣息內力。連番惡戰加上擔驚受怕,陸菲嫣的損耗同樣巨大,她放緩了腳步,務求能以較好的狀態來面對接下來的苦戰。

  來到約定地點,祝雅瞳提了個大背囊,也不知裝了多少吃的喝的。陸菲嫣會心一笑,這個天色,大多數人家剛剛起床,也弄不到什麼美味佳餚。祝雅瞳也不知劫掠了多少人家才搶來那麼多吃食。

  “哦?怎地好像不同了?”祝雅瞳一見陸菲嫣,立覺她比前大有不同,絕頂高手的鎮定沉穩與從容不迫又回到她的身上。

  “吳郎被困在璃山,遠遠地能聽見喊殺聲。”陸菲嫣接過祝雅瞳遞來的食水,大塊大塊地往嘴裡塞道:“路上我遇到了幾名燕兵,都在抱怨欒楚廷下令要他們攻山,我看攻山只是做個樣子,真正的目的是要將我們一網打盡。往璃山一路上暗哨重重,璃山附近更是圍得鐵桶似的,僅剩的道路,就是乘撲天雕從空中殺進去。”

  “這就是他們的計劃吧?”祝雅瞳撫摸著撲天雕,大鳥是他們能成功脫困的唯一倚仗。現在被迫要用來殺進璃山救吳徵,她們武功超卓,但在萬軍叢中想保下突陣的撲天雕勢所難為。吳徵有倒懸之危,逃出去都是後話,撲天雕忠心耿耿,也不得不捨棄。

  “必定是了!欒楚廷不求一下子將我們一網打盡,只想佈下天羅地網,將我們困住耗死在裡面。小妹想,這些且容後再慮,先與吳郎匯合一處,耐心等待。這樣的大軍在狹窄山路上佈陣,協調極難,我們的機會總能出現。”陸菲嫣剛毅果決,言下之意,都是要與吳徵共存亡。

  祝雅瞳又摸摸了兩隻撲天雕毛絨絨的頂門,將食水包裹好負在背上,此時天色正暗,群星隱退,朗月西墜,金烏未生。兩人躍上撲天雕,大鳥連連振翅,利箭般隱沒入雲層裡。

  …………

  吳徵在璃山八面威風,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他甚至不需要死守洞口,而在山崖上縱高伏低,抵擋延綿而下的兩路燕兵。戰鬥慘烈,燕兵的屍體在山腳下都堆成了一座小山,山崖上亦濺滿了斑斑血跡。但對吳徵而言壓力並不大,絕頂的輕功在山崖上的優勢難以估量,唯一能對他形成壓力的,只有燕兵的茫茫人海,這一仗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吳徵一直在懷疑,也在期待欒楚廷將燕兵這樣派上來送死,會引發營嘯!他出手時沒有絲毫的留情,順著鐵鏈攻山來到面前的燕兵,無一存活,且大都死狀極慘。他順手抓過一杆刺來的長矛,手腕一抖,那燕兵被吳徵反挑而起,遠遠朝山崖墜了下去。此前連連出聲嘲諷欒楚廷,也不知道燕兵得到了什麼嚴令,除了直接與吳徵廝殺時的吶喊聲之外,全無半點回饋。

  吳徵急速吐納了兩口,丹田裡內力充盈,這樣打下去,就算燕兵毫不停歇地攻山一整日,自己儘可堅持得下來!雙掌齊出震飛兩名燕兵,吳徵大呼道:“欒楚廷,你莫不是想讓軍士的屍體在山腳下堆成人梯來攻山麼?”

  空山寂寂,回應的只有又一聲慘呼。吳徵一夫當關,大佔地利,看似氣勢洶洶的燕兵展不開陣型,上來的一兩名燕兵與吳徵放對,豈有一合之敵?吳徵越打越是輕鬆,也越是放鬆。天邊即將迎來朝陽,熬過最艱難時刻的曙光也像即將破暗而出的紅日 一樣,正冉冉升起……

  星月一同在天空中消失得無影無蹤,至暗時刻終於到來。吳徵聽得耳旁風聲響起,這一回暗器的嘯聲輕微,全無破風時的銳勁之感。倒似夜語呢喃,吟吟哦哦,催人入眠般輕微婉轉。當是此時,山腳下衝天燃起,燒得崖壁上影影崇崇的篝火被燕兵同時用牛皮氈子一蓋,火光登時熄滅!天地間變作一團漆黑,吳徵的目力早已練得可黑夜視物,但這突然而來的黑暗還是讓他受了影響!

  牛毛針,鐵菩提,如意珠……為了出其不意地對付吳徵,各式輕巧的暗器若有若無,卻來得又快又猛,顯是高手所發,吳徵竟然無暇躲避!順著鐵鏈攻山的燕兵叢中,一人藉著吳徵不適應火光的短暫一瞬,雙足發力在山崖上一蹬,在一蓬暗器中如影隨形,竟與勁射的暗器一樣地快!

  強猛似五石勁弩發射,飄忽像雲端飄行的羽箭,暗器已有奪命之憂,這名高手的威脅遠強於暗器!二者合而為一,齊撲猝不及防的吳徵面門。

  戒心再強,時刻長了就會放鬆,這是人之常情。吳徵正略有懈怠,又失了視線,他索性閉上雙目使開觀風聽雨,周遭一切在腦海中盡放。他雖驚不亂,丹田裡一提氣,雙掌連連齊發,澎湃的內力隨著掌力虛空發出,那一蓬輕巧暗器被勁風掃過,紛紛失了準頭偏去。吳徵的內力不如祝雅瞳精純,可以以劍為憑,聚氣成芒。但這劈空掌以他渾厚的內力為依託,同樣威力絕倫!暗器無功,襲擊的高手卻長身一振,下撲之勢何止強了數倍?原本與暗器相當的速度也陡然猛漲,連吳徵的劈空掌力也被他雙手一陣揮舞打散。

  “蒯博延!”吳徵心頭火起,大怒喝道!

  吳徵還是第一次見到蒯博延,但是當年在壽昌城頭,蒯博延口出妄言吳徵聽說後一直記在心底,對此人的兇狠冷血心有餘悸,對他的不擇手段又憎恨無比!像這種人,說得出就敢做也一定會做。吳徵不能想象若是壽昌之戰祝雅瞳有半點失手,會遭逢怎樣的厄運。就算祝雅瞳武功高絕,足以全身而退,他羞辱祝雅瞳之言吳徵也絕不能忍受,不論出於任何因由!

  蒯博延面色陰鷙,一撲而下一往無前,彷彿要一把抱住吳徵一同翻滾至崖底同歸於盡。他來得好快,須臾就到了吳徵面前。從星火齊滅到蒯博延突襲只是短短的一瞬,吳徵視力還在不適中,蒯博延居高臨下,吳徵居於下風,心中怒火熊熊的同時,也不得不承認自己從未想到這一手,更想不到率先出手的居然會是佈置號令萬軍的蒯博延!

  動手打先鋒的是蒯博延,簡天祿在哪裡?嚴自珍又在哪裡?

  勢危!大危!

  吳徵不敢退,十指一扣,朝著蒯博延枯瘦的鷹爪便抓過了過去。雙掌甫接,四手便死死扣在一處。山腳下傳來大鳥鳴叫,鐵鏈上的燕軍叢中又有一人飛身而下。吳徵一猜便知簡嚴二人一上一下攻到!

  敵人太過了解自己,既然吳徵拼死救出欒採晴,欒採晴就成了自己的軟肋。就憑欒採晴一人守著洞口,絕無法抵擋簡嚴任何一人。吳徵聽撲下那人的風聲,知是簡天祿。他避無可避,雙掌一發力欲甩出蒯博延,但蒯博延足下生根,雙掌更是牢牢扣死,急切間甩不脫。吳徵變招奇快,掌力一吐內力奔湧,半道又一收,蒯博延自然而然地抵抗,不想吳徵內力一扯,他便撲了個空。吳徵足下發力,終於將蒯博延扯離崖壁,兩人一同從懸崖墜落。

  兩人墜得好快,簡天祿撲了個空。吳徵雙目一睜,重複清明,朝著蒯博延獰笑道:“來啊,一起死啊!”

  “你捨不得。”蒯博延冷冷淡淡,不為所動,藉著吳徵撤力的良機,一身內力提到極限:“但你還是要死!”

  吳徵收起笑容,鄙夷又重視地看著蒯博延道:“丘元煥雖然不是男人,好歹是個人。你啊,你根本就不是人!”

  “嘭”地 一聲大響。吳徵摔落時就對準了藏身洞口的圓臺,他被蒯博延纏住脫不得身,唯有此法才能快速返回守護洞口。雙足踏上實地,吳徵略微心安,但蒯博延苦修三十餘年,比簡天祿與嚴自珍強了不少,內力不遜於他。居高臨下又佔先機,吳徵被震得腿骨發疼,更支不住這股大力,不得已單膝跪地,雙臂也被壓了寸許,這才堪堪抵住。

  還未能喘一口氣,簡天祿與嚴自珍一上一下也到。蒯博延精心佈置,每一分每一寸的細節都完美無瑕,勢要一舉擒拿吳徵!

  “欒楚廷呢?他還不敢來?”吳徵百忙中大吼一句,洞口雖小,他雙臂也被牽制,危機中順勢躺倒在地,雙足分踢簡嚴二人。一招樸實的“玉兔蹬鷹”此時使出妙到毫巔。但他一心三用,蒯博延一個翻身從他頭頂翻過,扯著雙臂要將他拽下洞口。

  吳徵忙使千斤墜,他倒在地上穩不住身形,看著就要被蒯博延拽離。危急中一根槍桿從洞穴裡伸出,吳徵膝彎勾住槍桿,依然穩不住!欒採晴握著槍桿的另一端,只覺一股大力襲來,槍桿脫手而出,啪地一聲撞上洞穴山壁,卡了個正著!吳徵情知這是天賜良機,一側身單腿勾住槍桿,飛起一腳踢開簡天祿的點穴撅,拼著硬受了嚴自珍一記鐵掌!雙掌運起渾身內力,朝蒯博延擊去!

  蒯博延正奮力拉扯,吳徵搏命狠勁爆發的力量之大,讓他大吃一驚!不想吳徵在困境死局之中,依然沉著冷靜,還留著餘力不急不躁,在關鍵時刻一舉發力。他原本就向外拉扯,吳徵全力迸發,更將他推了出去。也不知吳徵又使了什麼武功,手掌一時間變得滑似游魚,終於掙脫束縛!

  嚴自珍一掌得手,心中大喜,鐵掌一招“石破天驚”,朝著吳徵小腹擊下!

  這兩掌擊得實了,就算吳徵鋼筋鐵骨也得內臟破裂,身負重傷。料想吳徵剛吃了自己力道十足的一掌,哪裡還有餘力接下?不想兩掌剛出,吳徵雙手已得自由,一招如封似閉鎖住簡天祿的點穴撅,雙膝一挺,硬生生吃下嚴自珍的鐵掌。

  嚴自珍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吳徵分明結結實實吃了自己一掌,在以一敵三之下,不可能全力抵抗這一掌,可卻像沒事人似的,遊刃有餘地接招拆招。嚴自珍一身武功全在一雙苦修的鐵掌上,吳徵以膝蓋抵敵。膝蓋這個部位雖堅不韌,吳徵信手拈來,轉危為安。

  他哪裡知道吳徵的武功之駁雜。嚴自珍的鐵掌雖可開碑裂石,吳徵以《道理訣》應對,用移花接木的手法卸去大半力道,自然抵受得住。章大娘的鐵膝功是獨門絕技,吳徵抽空也修習了些,倉促之下使出,大有奇效。

  雖暫時脫困,吳徵危機未除。簡天祿與嚴自珍攻勢不斷,被甩脫的蒯博延片刻間又翻上洞口夾攻,吳徵連起身都辦不到,只能側身躺在地上,四肢並用,左支右拙,堪堪守住洞口。

  欒採晴在洞穴通道內,他只看得見吳徵寬闊的背影。三大絕頂高手聯袂攻擊讓她眼花繚亂,幾乎看不清出手的招數,又怎不知吳徵危在旦夕。美婦幾度忍不住想幫忙,又生生按捺住擔憂,死死咬著銀牙,一言不發,一聲不吭,不覺淚水已在眼眶裡打轉。

  吳徵回到長安,其實在她預料之內,這一路的危急存亡,艱辛困苦也曾想過。但是一切都活生生的在眼前發生,那種直達靈魂的震動又豈是光憑腦子想一想可以比擬?此刻美婦心中只有害怕,還有無窮無盡的怨恨!

  “我會不會終究害死了他……他還能不能站起來……能不能在三大高手的圍攻之下熬過去……”欒採晴心驚肉跳,在看不清的拳腳交加里,吳徵像風中的枯木,搖搖欲墜。心中的無力感更讓她怨氣沖天:“祝雅瞳,你的寶貝兒子危在旦夕!你究竟在哪裡?你怎麼還不來!”

  吳徵心無雜念,全力運使【道理訣】,紛亂的拳腳落在眼中,井然有序。在絕境之中,人的潛力全數激發,【道理訣】的精妙在此刻纖毫畢現,使吳徵得以以一敵三。相比當日圍攻丘元煥,吳徵佔據地利,對手的實力也遜於他和祝雅瞳陸菲嫣聯手,雖全然居於下風,尚能勉強支撐得住。

  天邊終於傳來一線亮光。

  自蒯博延偷襲起,吳徵幾次險死還生,其實只過去片刻,天地間的至暗終於過去,欒採晴像等了一生那麼久。她長舒了一口氣,迎著朝陽露齒一笑,又咬牙恨聲,一喜一怒風情萬種道:“祝雅瞳,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這麼狠心,要拋下我們不管!”

  簡天祿大吃一驚,祝雅瞳怎會來得如此悄無聲息?當即不自覺地回頭望去。

  “莫上她當!”蒯博延怒叫一聲,又尖又細。簡天祿幡然醒悟,急急回過頭來。欒採晴那神態顏色實在太過逼真自然,自己本身也是壓力如山,一時不查上了個小當。

  “哈哈,是個死太監!”簡天祿分心,吳徵壓力驟輕,但他並未反擊,甚至未想著起身。只是藉著稍稍鬆了一口氣的當兒見縫插針地迅速調息了兩口,順便嘲弄了一句。倒在地上看似艱難,實則正應當下地利之優,其中幾次實在招架不過來,硬吃了一記重手也能及時使出移花接木卸去大半力道。吳徵發現了其中妙處,心下更定,絕不冒進半點。

  “哎呀,祝雅瞳,快點來救人!你來晚啦……”欒採晴悠哉淡然,就在洞穴通道里抱膝而坐,甚至拿了把小木梳打理眉目秀髮,不多時就叫一聲,喊一聲。她聲音甜美,運起內力從甬道里喊出,聲浪滾滾在洞石間來回震盪,一透出洞口就向群山響徹。

  人心實在是很奇怪的東西。圍攻丘元煥時,大佔上風的吳徵心裡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反而比丘元煥還要緊張。燕國的增援從皇宮趕來,分明算準了時間,吳徵同樣無法心如止水。現在的吳徵在三大高手的圍攻之下苦撐良久,心裡卻沒有半點氣餒。欒採晴所言當然是假,只每喊一句,都或多或少讓敵人分心,同時不斷地提醒吳徵,莫要忘了我還在這裡,我也在這裡。你既然說過未得你的允可決不許出手,那我不幫倒忙,但我一直在這裡!

  朝陽徹底跳出山頭,吳徵苦苦支撐到現在已屬難能。拳風掌影暴雨一樣襲來,初時吳徵尚能反擊個一拳兩腳,時刻一長便越發難以對付。他心仍不亂,像一燈燭火被吹得搖搖欲墜,看著衰而不弱,微而不竭,實際也風雨飄搖,火光隨時可能變作一縷青煙。

  洞穴口放眼看去,視線極佳,天際與青山綠水一望無際。吳徵聚精會神間,還是看見一個小黑點從雲端衝下,箭射而來。

  “祝雅瞳,還在看什麼看?趕緊下來幫把手呀……”欒採晴嬌聲陣陣,依然迴盪群山。

  “在趕了在趕了,不要催啦……”祝雅瞳憨俏的回應聲從空中傳來,一同迴盪在群山之間。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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