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雲羅】(第十四集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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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3-31

作者:林笑天
2024/03/31

 第五章 家規如山 強敵可破

  

  撲天雕馱著祝雅瞳與陸菲嫣從雲端現身。那大鳥忠心耿耿,在陸菲嫣的呼喝下奮力扇了兩扇遮天般寬廣的翅膀,旋即雙翅一收,像只利箭筆直地勁急衝向洞穴口。

  欒採晴鬆了一大口氣,她對心中記恨二十餘年,塊壘始終不去。在她眼裡,優雅端莊的祝雅瞳看著說不出地假仁假義,就連溫柔甜美的聲音,一貫聽起來都覺得矯揉做作,令她生厭。只這一刻,欒採晴從山洞裡還看不見祝雅瞳,卻覺得這句話像天外玄音,悅耳無比。

  “呵!”吳徵見強援終於到來,撲天雕在空中居然未遇絲毫阻截,看看已撲到山尖。他一時還想不到後續的危機,當下精神大振,以肩膀硬吃了嚴自珍一記鐵掌,雙腿一旋盪開蒯博延狠毒的撩陰手,簡天祿的點穴撅已戳近雙目,但吳徵的拇指豎起,正點向他手腕脈門要穴。

  簡天祿殺招使到一半,他哪有吳徵拼死一搏的狠勁,何況這一戳先至,還是吳徵的拇指先到也未可知,當即收手。祝雅瞳與陸菲嫣來得好快,轉眼間已入眼簾,她們雖是女子,盛名素著,又攜剛陣斬丘元煥的餘威。三人不敢再耽擱,紛紛左右躍開。吳徵趁勢翻身而起哈哈大笑道:“你們三個功夫實在太差,打了半天,不過如此嘛。還是喚上欒楚廷,你們四個聯手再來打過!”這一聲又酸又臭,簡直當面說欒楚廷毫無膽色,這麼大好的時機都不敢出手一搏,白白放了吳徵一條生路。吳徵自己也心知肚明,苦戰中不敢出聲譏諷,唯恐惹怒了欒楚廷含憤出手,那是真的難以招架。眼下強援已至,吳徵再無所懼。

  “陛下會親手斬下你的首級,不必著急。”蒯博延冷冰冰應道。

  也不知道哪裡響起陣唿哨聲,山頂上突現三排強弓手。這些弓手個個孔武有力,手持五石強弓,一看就是軍中久經沙場的老兵。弓手一現身,扯開強弓,幾乎同時箭矢如雨,鋪天蓋地朝祝雅瞳與陸菲嫣射去。

  弓手們訓練有素,弓技出色,三排箭雨以不同的角度發出,旋即又是三排,再是三排,這些弓手竟齊齊發射連珠箭雨,撲天雕前進的路線幾乎被封得風雨不透。陸菲嫣手持【魔眼】,口中唿哨著撲天雕繼續前進。那雕兒雖具靈性識得危險,但在主人命令之下奮勇穿入箭林。祝雅瞳與陸菲嫣同時揮舞寶劍,箭枝從山頂發射,帶著嘯聲厲厲,勢大力沉,即使二女身負絕世武功,撥打起來也頗加費力。祝雅瞳有傷在身,功力未復,陸菲嫣小心在意地幫襯著撥開箭枝。不一時,二女雖毫髮無損,撲天雕在劍光範圍之外巨大的身軀上卻被利箭透體而入。大鳥悽聲哀鳴,連中了熟識箭之後終於支撐不住在空中失去了所有氣力,一頭栽了下去。

  陸菲嫣與祝雅瞳齊齊飛身而起,撲天雕以性命為代價將她們送到吳徵身前三丈處,二女輕功卓絕,在箭雨籠罩之下似天外飛仙御空前行。吳徵接過一杆長槍,亦飛身而起,槍身被他舞得似一頂黃羅傘蓋,風雨不透,接應著二女安然落在洞穴口。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險死還生之下重聚,吳徵百感交集。尚不及溫存寬慰一番,翻目山腳見璃山雖被圍得鐵桶似的,山腳下卻留出了一片空地,顯是早早為了山頂這一蓬箭雨做足了準備,以免誤傷燕軍。吳徵將拳頭捏得格格作響,他不善行軍佈陣,暗恨若是韓歸雁在這裡,必能早早看出端倪,或許能保下撲天雕一條性命。愛侶心中憤怒,陸菲嫣心有靈犀,吳徵苦戰之後氣力不濟,美婦向著山壁上砰砰兩掌打下一片碎石來。那碎石到了絕頂高手的手上,便成了殺人的利器。陸菲嫣含恨向著山腳射出碎石,山腳下的燕兵躲避不及,登時傷了十餘人,更有數人被碎石穿腦而入,死於非命。

  蒯博延一番精心算計,居然取不下吳徵性命,心中也不得不服。好在射殺了大鳥,折斷了吳徵的翅膀。任你有再多的絕世高手一夫當關,這山洞終究是一處絕地,遲早要被困死在這裡!他目光向著吳徵陰陰地一掃,又一瞟祝雅瞳與陸菲嫣,冷冷一笑,揮手招呼簡天祿與嚴自珍躍落山崖,消失在萬軍叢中。

  吳徵強撐的一口氣這才終於鬆開,這一鬆,立覺手足乏力,硬受了拳腳的地方隱隱生疼。但四人終於重聚,心中激動,三人順著甬道貓著腰返回洞穴,忍不住將二女一同擁在懷裡。三顆心房彷彿匯聚在他胸腔裡一同有力地跳動,感受著女子嬌軀的溫軟玲瓏,鼻間又飄來她們的香氣與汗溼潮糯之意,這一路的辛苦艱難,盡在其中。解開祝雅瞳身上的包裹,攜著她們在石桌旁坐定,見欒採晴支著下頜,目光撲閃撲閃,竟未出聲打擾。

  祝雅瞳開啟包裹,一邊打量著山洞向欒採晴道:“這是你找的地方?還真是處神仙洞府。”

  欒採晴唇瓣一撅,翻了個白眼冷哼道:“誰要你來賣好。”與吳徵之間發生的事情羞於啟齒,大家心照不宣。欒採晴心中千肯萬肯,但左思右想,終是又讓祝雅瞳算計了一回,沒點火氣是不可能的。

  此時山洞裡香氣撲鼻,祝雅瞳帶來的包裹裡有十來個油紙包,不僅有三十餘個白麵肉包子,還有各式滷好的豬肉,甚至還有兩隻烤制的肥雞。白麵肉包子剛剛蒸好出籠,尚是熱的。滷肉與烤雞都是隔夜,雖涼的透了,吳徵與欒採晴連啃了幾餐硬饅頭,一見雙眼便放綠光,哪還管得是涼是熱,頓覺飢腸轆轆。

  吳徵撕下一條雞腿遞給欒採晴,自己扭下雞脖啃得乾乾淨淨,恨不得連骨頭一起吃進肚子裡。又覺不夠果腹,撕了幾片雞胸肉嚥下,見欒採晴也停了嘴,祝雅瞳與陸菲嫣尚不覺飢餓,才把吃食用油紙包回。

  “娘,你的傷勢如何了?”祝雅瞳與陸菲嫣臉上倦容難掩,尤其祝雅瞳,眼眸裡神光黯淡,只顯露出吳徵平安無事的欣慰與放心。

  “好了三成,再調息個三兩日也就差不多了,不礙事。這些天都是菲菲忙裡忙外,娘就閒的慌。”讓吳徵來救欒採晴,是她覺得必須要做的事,也是這兩日來她心中最為後悔,最為後怕的事,可說五味雜陳。此時對著吳徵左看右看,看了又看,見愛子苦戰之後氣力不濟,但神采奕奕,方才吳徵力戰強敵死守洞口也看在眼裡,不由大是心疼,又是得意。做母親的就是這樣,就算孩子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在他眼裡還是像個襁褓中的小嬰兒,事事要她照顧,事事要她操心——就算是穿個衣服,都恨不得上去幫忙。

  吳徵又看向陸菲嫣,媚極陰陽的美婦人此刻一身髒汙,臉上的泥漬都顧不得擦去。女子越美麗,越是在意容貌,看陸菲嫣的樣子,好像對自己當下茫然不知。吳徵起身在她背後,撩開鬢邊垂絲長髮,伸手一擦臉頰旁的泥漬。春季的溼泥此時已乾結,吳徵一擦像砂礫一樣掉下,陸菲嫣這才驚覺,吃痛般微微一縮。

  “你呀……怎地弄得比我還狼狽些。”泥漬不僅在臉頰,連發絲上都沾了不少,吳徵取來木梳,輕輕刮下髮絲上的小泥球。

  “可能是昨夜偷聽燕兵說話,趴在泥地裡,一時不查……也全然忘了這些。”陸菲嫣心中甜甜,又向祝雅瞳投去嬌嗔目光。自己的狼狽祝雅瞳當然看見了,她卻隻字不提,不就是要給吳徵看麼。

  “辛苦娘子。”吳徵蹲下身從背後環住陸菲嫣腰肢,情不自禁雙手一緊。這一趟險死還生,只覺此刻溫馨無比。

  “這一點事沒有辛苦,你平安就好……啊喲……”嬌軀一輕,忽然被橫抱而起,陸菲嫣無意識地雙臂環住吳徵脖頸。她不知吳徵要幹什麼,跟祝雅瞳早已坦誠相見還好,但畢竟還有欒採晴在場,不由嬌羞無比,垂首輕聲道:“你幹什麼?”

  “你不知道,後面還有一眼溫泉,累得你連番奔波弄得這般狼狽,幫你清洗乾淨難道不應該?”吳徵笑眯眯地抱著陸菲嫣來到溫泉旁,伸手將她剝得白羊兒似的。

  自結合以來,多年過去,愛侶的嬌軀沒有一絲一毫的走形,依然性感迷人,魅惑世間。但此刻兩人不涉情慾,吳徵將陸菲嫣放入池中,捧起泉水兜在她秀髮上,細細清洗。待洗淨了秀髮,又將她臉頰的泥漬洗去,吳徵還想幫陸菲嫣洗淨嬌軀,卻被美婦抓住了手。

  陸菲嫣嬌羞搖頭。吳徵常幫自己清洗嬌軀,在府上不妨事,但在這裡被他撫乳揉臀,就連密處的褶皺都要被細細地清洗乾淨,必然忍受不住。美婦朝外使了個眼色,示意當下不可如此,更不可冷落了祝雅瞳,遂將脖頸沉入水中,自行清洗起來。此刻才覺這一眼溫泉浸在其中舒適無比,先前泉水再滑,又怎及情郎粗糙的大手。

  吳徵返回前面,一樣抱起祝雅瞳送到溫泉邊,寬衣解帶。相比陸菲嫣,祝雅瞳此刻居然要大方許多,笑吟吟地看著吳徵目不轉睛,任他將自己剝得乾乾淨淨,沉在溫泉裡合上雙眸,極盡享受吳徵孝與愛的雙重侍奉。吳徵不僅將祝雅瞳的秀髮洗淨,還為她好生按摩了一番脖頸與香肩,看祝雅瞳沉沉地幾乎睡著,才悄然離開。

  吳徵一走,祝雅瞳便即清醒,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頗具少女嬌俏之氣。陸菲嫣輕輕游到她身邊,指了指洞外輕聲道:“姐姐,你看他們是否……”

  “難道有疑問?你看看公主那個擔心的樣子。”祝雅瞳嘟起唇瓣,又覺好笑,又覺嫉妒。

  “我是奇怪,以欒公主的性子,任由吳郎這樣待我們還能不鬧騰?”

  “人心都是肉長的。哎……徵兒回來救她,獨闖龍潭虎穴,她心裡也明白,沒有我們首肯,徵兒也來不了。她就是任性脾氣大,人真的不壞,這些道理也一清二楚,否則也不會容她住在府裡。”見到了吳徵安然無恙,祝雅瞳此時後怕更多,卻又忍不住低聲竊笑道:“還有啊,別以為她不鬧騰,只是沒到時候,一會兒看她還會跟咱們客氣?她剛跟徵兒定情,再曉得事理,哪裡見得徵兒在她眼前就和咱們卿卿我我?嘻嘻,這點事情,菲菲難道不明白?”

  陸菲嫣羞得一頭低進高聳的胸脯裡去。當年她與吳徵初定情不久,祝雅瞳只是來到府上,陸菲嫣立覺受到極大威脅,醋意大作。當夜就大發嬌嗔,與吳徵連連鏖戰,又得多番寬慰,這才稍稍平下醋意。欒採晴的性格可不像陸菲嫣溫和柔軟,多半更加忍不得。

  前洞傳來聲響,二女對視一眼,齊齊抿嘴竊笑,雙臂扒上池邊,一同偷聽。

  “怎麼?想起來這裡還有個人了?”欒採晴雙眸瞪得像兩隻要噴火的金鈴,萬分不滿,可吳徵彎腰的時候,她又立刻舒展雙臂張開懷抱,受了氣又急需安慰。

  “要不是有你幫忙,我未必撐得住那麼久。”吳徵不搭她的話,只上了草床,盤膝坐下,將欒採晴的翹臀在兩腿間一放,就此摟住。

  欒採晴的火氣登時消去,這一路患難與共,能撐到現在實屬不易,在她心中亦是萬分珍惜。祝雅瞳與陸菲嫣的樣子,她一絲不落地全看在眼裡,捫心自問,換了是眼下祝雅瞳遇難,她自己又能不能毫不猶豫地讓吳徵孤身前去救人?她不知道。

  火氣一消,一肚子機靈古怪立刻又佔據了腦海。欒採晴眼珠子一轉問道:“噯,你們家的家法,是怎麼樣的?”

  吳徵露出欣然微笑。欒採晴在吳府安居已久,但是家法與她無關。吳徵並不知道她為何忽然問這些,只是想起家法便想起吳府,天大地大,只有那一方府院是自己最溫馨,也最眷戀的小天地:“那要看犯了什麼錯,輕的嘛,比如要當著大家的面痛陳前非,重一些的,呵呵,比如要打屁股,還得當著大家的面。最重的,逐出吳府也是有的。不過我們的家法沒那麼多細枝末節,你不需要擔心,我也不擔心你會犯什麼天大的錯誤。你在府上時間久了,見過誰受家法麼?”

  “那倒是沒有見過,但是你們私下罰些羞羞的家法,我又看不見。”欒採晴纖指撓著下頜,出神問道:“那,如果你下的嚴令,還有人犯了,要罰什麼?”

  “那起碼要打屁股了。我一般都隨大家去,假若下什麼嚴令,一定是事關重大,這樣還敢再犯,哪裡能慣得的?”

  “就是!就是這道理,絕對不能慣!”欒採晴眨了眨媚目,道:“那你怎麼還不對我執行家法?”

  “為何?”吳徵一頭霧水,也不知道她又冒出什麼奇思妙想,莫名其妙地犯什麼家法了?

  “你出去的時候,對我下的什麼令來著?”欒採晴笑眯眯地一點洞口,奮力為自己爭取受家法的機會,居然還得意洋洋。

  “我說……讓你呆在哪裡,你就呆在哪裡。我沒讓你出手,你不準出手。”吳徵回憶了一番,確認沒記錯,狐疑道:“你不一直乖乖地呆在洞裡,也沒出手啊。”

  “誰說我沒出手?誰說我沒出手?”欒採晴柳眉一豎,忿忿不平道:“你不是剛說了,沒有我幫忙你撐不了那麼久。這還不叫出手?你下令了麼?你讓我出手了麼?”

  “呃……沒……沒有……”吳徵啞口無言,心想這樣也行?

  “就是嘛,不管怎麼說,我違反了老爺的嚴令,犯了家法,請老爺家法處置,狠狠地責罰。”欒採晴趾高氣昂地仰著螓首,語聲嬌柔,嬌軀扭擰著撒嬌。

  “好。”吳徵無奈搖頭,橫抱著欒採晴起身來到後洞溫泉,一樣把她剝得乾乾淨淨後趴架在池邊。一雙玉腿沉入水裡,圓圓翹翹的臀兒卻高撅在水面上,彷彿浮了起來。腿根圓潤,臀兒更是飽滿,縫隙中一抹烏黑與肉紅相映成輝。吳徵肅容道:“欒採晴違抗老爺的嚴令,立刻家法懲戒,絕不姑息。”

  欒採晴迫不及待,還把臀兒搖了幾搖道:“請老爺責罰。”

  一連六聲的脆響,一邊臀瓣三下。說輕不輕,指印清晰可見,說重不重,挨罰的沒有痛呼更像呻吟。吳徵在欒採晴鼻翼上捏了捏笑道:“遂了你的意了沒?”

  “嘻嘻,滿足了。”欒採晴十分滿意地點點頭,也沉入溫泉裡。

  “以後都是一家人,大家好好相處。”吳徵返身取了三套衣物在池水邊放好,道:“你們好好歇息,我去守著洞口。”

  四人心照不宣,吳徵用這種特異的方式宣告了欒採晴的新身份。這處小小的溫泉此刻美若仙池,吳徵卻實在一刻都不敢再呆下去,幾乎落荒而逃,只怕跑得慢了,意志便要徹底崩潰,陷落進去再也出不來。

  燕國的進攻受挫,按道理短時間內不會再來,但吳徵不敢鬆懈。三美同在沐浴,這是何等香豔的場面,吳徵本可遍嘗絕色之溫柔,形勢不允許,吳徵自己也沒有太多的心思。

  再有三日,祝雅瞳傷勢愈可,就是他們最強盛的時刻,那時如果再無力突圍,真要徹徹底底被困死在這裡。山洞外的燕兵依然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邊際,天空中還多了許多大鳥盤旋。將祝雅瞳與陸菲嫣放了進來,射殺了撲天雕,這條通路又重新封鎖。燕兵一夜進攻無果,也見識了此地的易守難攻。這些百戰之兵再勇猛也難免有怯意,白白送死的事情誰也不願意做。蒯博延若是接下來只讓燕兵圍困璃山,等吳徵食水耗盡了自行出來,必然大得軍心擁戴。想清了這一節,吳徵眉頭一皺,這人陰險狠毒,辣手無情,一步步的算計堪稱絕妙,著實難纏。他想來想去,陸路就是絕路,絕不可走。唯一的路徑,也只有天上這一條路了。

  待了小半時辰,三女沐浴得盡興才一同穿戴整齊了回到前洞。吳徵扭頭看去,見佳人新浴,出塵脫俗,半溼的長髮披散而下,一個個美得不可方物。吳徵看得心曠神怡,不由精神大振,所有的煩惱消失得無影無蹤。

  “別看了,你也趕緊去洗一洗。”祝雅瞳攤著雲鬢連抖,似乎想讓長髮幹得快一些,朝洞口一揚首道:“我們來看著。”

  “不用看著啦,這時候誰會來攻山,誰就是腦子有毛病,都安心歇著。”欒採晴懶懶散散地落座,抱怨道:“拿了這麼多吃的,怎不裝兩壺好酒來?”

  陸菲嫣走到吳徵身邊,推著他向後洞溫泉走去,一邊也脫下他的長袍溫柔道:“快去吧,洗淨了大家說說話。”

  吳徵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溫泉澡,神清氣爽,走回前洞時猛然想起一事,道:“屈師太呢?”也是連番遇難,重逢祝雅瞳與陸菲嫣太過快慰,一時就把不相熟的屈千竹給忘了個一乾二淨。

  “我們在路上遇見了邱萬里,他與齊雪峰奉雁兒的將令在長安附近哨探,齊雪峰已回去傳信多日,留著邱萬里在這裡繼續哨探,千竹就交託給他照料。”祝雅瞳說到這裡也是長舒一口氣。

  “哦?”吳徵大喜,邱萬里就在附近,齊雪峰又已返回報信,陷陣營當下應已在趕往長安的路上,不日可達,全身而退的希望大增。此時不由看向欒採晴,果然一切都在她預料之中。吳徵搓了搓手道:“韓鐵衣心狠,把我扔在這裡當誘餌,還是雁兒疼惜我。”

  “算算我們送信回去的時日,從江東趕過來,再有三五日陷陣營也就到了。”欒採晴掐指點了點,又搖頭道:“不對,雁兒一定星夜兼程,來的只會更快,說不定你們前腳碰見邱萬里,雁兒後腳就到。有了接應,事情就好辦了些。”

  這一聲雁兒叫得十分順口,親密中更顯一分自然。的確如欒採晴所言,在府上她話不多,也沒對誰有過什麼好臉色,表達什麼態度,但是內心裡卻個個有數。韓歸雁武功不是最高,出身也不是最好,就靠著一份理事大氣公正,人人心裡都是服氣的。

  “當然。”吳徵眉頭剛剛舒展,片刻後又皺了起來,喃喃道:“韓鐵衣約束大軍不動,陷陣營也不能動。他既然狠心把我扔在這裡,無非就是要我牽制燕國注意力,必然不會就此放手。他孃的!陷陣營多半是被他逼著違背軍令偷偷前來,一個個都身背死罪,這是不打算讓我回去了……”

  “這個韓鐵衣,回去後一定要他好看。”祝雅瞳心中也氣,眼珠子一轉,又含笑道:“不知道你玉姐姐這些日子在府上如何做人,夾在中間兩頭受難,定是被姑娘們不知道數落了多少回。”

  “反正不會放過他。”吳徵咬牙切齒地揮了揮拳頭。

  發洩了頓憋悶,眼下還想不到要怎生收拾韓鐵衣。四人以水代酒,自說別後之事,互訴衷腸。

  吳徵闖長安,劫法場,鬥天子,殺出重圍,又在璃山連連惡戰,九死一生地殺到洞裡,勇不可當,可謂氣沖霄漢。豪氣沖天的故事尚未傳遍世間,祝雅瞳聽得如墜夢裡,依稀想起多年之前,桃花山上那場不為世人所知的慘烈廝殺,兩人跌落山谷,在世外悠悠隔人間之地拋棄一切禮法束縛。這一切多少次在她午夜夢迴,酣然難忘。桃花山上要人保護,誰也打不過,只能當個累贅的孩子,此時成了故事的主角,六軍辟易,比之當年在桃花山還要更加壯懷激烈。

  陸菲嫣聽得心搖神馳,這樣的故事是她第二次聽見,心中竟有沒能參與其事的遺憾。她痴痴看著吳徵,崑崙山上任性地要修習《道理訣》,被自己痛罵責罰的孩子,還是和從前一樣地倔強,從不逃避自己的責任。那雙寬闊的肩膀,始終扛著大山一樣的負荷,前行得雖艱難卻堅定。

  “祝雅瞳,這一次多謝你了。”欒採晴起身朝祝雅瞳誠心一禮,道:“沒有你的首肯,徵兒也不能來救我。”

  “沒有呀。”祝雅瞳低頭還禮,像心中一塊大石落下,了卻了些許歉疚道:“徵兒自己想來,我怎管得住他?都是他自己的決斷和能耐。”

  “假惺惺的,就不想聽你這樣說話。”欒採晴又翻了翻媚目,嘲弄道:“知道你的寶貝兒子了不起,也不用這樣捧他。我還不知道你?你若是捨不得寶貝兒子,只消撒撒嬌,擺弄擺弄你的病體,他還能來得了?管不住管不住,陸仙子說了我還信,你?要管他最有辦法就是你!”

  “嘻嘻,好吧。”祝雅瞳被戳破心事,也不羞惱,拉著陸菲嫣轉而向欒採晴一禮道:“多謝你助力征兒,要不是你首肯,徵兒也不能安然無恙,我們都承你的情。”

  話裡有話,和桃花山一樣,在長安這個故事裡,一樣有英雄,同樣不缺少美人。吳徵撓頭,欒採晴大喇喇地半點不臊,一揚首傲然道:“英雄少年郎,誰不喜歡?你可得小心些了,徵兒現下是喜歡誰更多些可不好說。話我先說在前頭,這種事情,我反正是不讓的,你要是被我搶了心頭肉,到時候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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