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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5-12
的美人。
但美人看上去有些憔悴。
李忞心面前擺著一盤特製沙拉，沙拉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頓頓沙拉還連吃好幾天，再是天仙也受不了。
天仙拉了拉頭上的線，溫言細語：“能給我一杯咖啡嗎？”
傳聲筒裡卻傳出鬼哭狼嚎。
食物灑落滿地，人在廚房裡進進出出，每人手上都拿了一樣或兩樣東西，老廚娘在旁邊阻攔，但如螳臂當車，飢餓的人將她推倒在地，連她孫子一併被揍翻。
“你們這些殺千刀的，我們婆孫倆就這點吃的！”
“老太婆，少在這裡裝可憐，人家老龐也跟你一樣年紀，到處為大家張羅，你好好學學人家。”
“是他，是老龐跟你們說......”
“給我起開！”
很快，這個偏遠小廚房並不多的食物儲存被搶劫一空，連老廚娘給自己和孫子偷藏的“小灶”都被翻得底朝天，這也徹底斬斷了李大小姐的求生之路。
一瞬間，李大小姐想衝出去阻攔，地下室的門卻在這時被人踢了一腳，閉合了。
難得動怒的李大小姐便冷靜下來。
“你們還來幹什麼？我們婆孫倆的口糧你們全搶走了，我們沒有了！”面對步步逼近的幾個年輕小夥，老廚娘被孫子王果護著節節後退，理直氣壯的聲音越來越小。
因為，這幾個年輕人眼裡透出淫邪的光！
“老太婆，聽說李家人是被你藏的。”為首的年輕人滿臉青春痘，不知來這偏僻小廚房之前聽到什麼傳聞，他表情興奮，舔著舌頭，行為透出卑鄙下流。
在他身後幾個跟班也不是什麼好人，老廚娘雖然不跟他們打交道，但也認出這是幾個李家邊緣員工，因為自身沒能力品性又不行，一直無法得到賞識，自然進入不了別墅區。
“誰誰說的！我藏了誰！我老婆子自己都顧不好了，還能藏藏誰！”
“那就是不是你咯？”
“我奶奶六十多歲的人了，沒必要撒謊騙你們！”王果嗆聲。
下一刻，王果就從老廚娘身邊拖走。
在他們身後，一扇門張開一條縫，門縫中美麗的眼睛正一動不動盯著前方，當青春痘逮老母雞一樣捉住尖叫老廚娘，眼睛主人扶住門框的手倏然握緊，彷彿下一秒就要衝出來。
“啊——”
荒腔走板的尖叫來自現場唯一年老女人，王果被幾個人按在地上，誰也沒想到，青春痘竟然一把脫下老廚娘褲子，將人騎在身下。
李忞心跌跌撞撞，耳邊老廚娘的叫罵聲哭喊聲猶在。
原本，她只是因為飢餓，想冒險出去自己覓食，哪料會看到一幫人變成禽獸，欺壓一個老太太。而關鍵時刻，她退卻了，從另一個通道沒命地跑走。
她幡然覺悟，當場要換做是她， 下場比起老廚娘，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老羅罵罵咧咧走進花園，忽然就被花地裡蹲著的身影嚇了一跳。
“大大大你你你——小忞心，你怎麼在這裡？哎呀，你在刨什麼，那些不能吃的。”
頭髮披散低垂頭顱的身影無力地抬起臉，“羅爺爺，是我。”
園丁小屋子裡，老龐欲言又止地看著啃土豆的假小子。
這假小子全身髒兮兮的，只有脖子和手是白的，餓了有幾天了，烤土豆沒剝皮就往嘴裡塞，但偏偏吃相又特別斯文。
“大小姐，要不，你找找老龐......”
就像一個魔咒，李忞心一聽老龐的名字，喉頭哽住，空空的腹中還沒填飽一半，就難以下嚥，只能停止進食。
老羅還沒察覺她的反常，還在繼續：“我和老龐都是看著你長大的，他再怎樣，也不會害你，與其搞成現在這樣，不如我替你去找老龐，讓他搭線，見到你後媽，你就好好跟她說，你好歹也是李家大小姐，你爸的財產，怎麼也得有你一份......”
李忞心搖搖頭，面頰落下兩行清淚，“羅爺爺，跟財產無關。”
“那是為什麼？”
“陳氏.....走到今天這一步，陳氏策劃已久，不會是我放棄財產就能放過我的。”
再說，她也不會放棄，那是她的親人留給她的。
但她知道在老年人面前，過分強硬的女人只會惹來反感，從前她不會在乎別人怎麼想，如今，她再也不能將他人的善意輕易拒之門外，於是按下不表。
老羅看著嬌美雪顏，不知想到什麼，神情忡怔，一時也沒再說話。
一頓難得的晚餐就在各自的心不在焉中度過。
第二天，李家不復昔日地位的尊貴大小姐進入花園深處，也就是後山樹林，計劃是橫穿小島，去南邊水塢尋找出島機會。
出發前，李忞心只帶走老羅菜園子裡的一袋紅薯混合土豆和一把水果刀，甚至沒有通知獨居的園丁老羅，隻身前往無人區。
春雪下得毫無預兆。
迷路的李忞心倒在林子裡，看著雪花從天上飄下，雪花變成親人的面孔一張張劃過，直到此時，她才明白親情的偉大。
血濃於水，沒有親人，再多的財富，再高的地位，再大的公司，也不能救她於水火。
精緻的雙眼逐漸失去神采。
73.烽火戲
李忞心醒來時，正發著高燒，眼前模糊出現一張臉，她張開乾裂的嘴唇，還沒說話，眼淚先流了出來。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咦？”對方以為她認錯人。
不過說完這句，嬌貴大小姐就支撐不住昏睡過去。
再度醒來，李忞心發現自己又回到老羅的園子，渾身高熱已經退了，汗液黏住皮膚，感覺自己像一隻掉進泥地裡的落湯雞。
“羅爺爺，我有個不情之請。”她聲音嘶啞地開口，對旁邊守了她一夜的園丁老羅說。
李家員工分落島上四方求生，他們不約而同看往一個方向，眾人以為只是島上擺設的大煙囪高聳入雲，正冒出煙氣，惹得眾人詫異。
只有一些閱歷的老員工見狀脫口而出：“誰把鍋爐燒著了？”
簡陋的平房外，幾株蘭草享受著地熱，迎著寒風搖擺，膚若凝脂的美人圍著一根大毛巾，小心翼翼走出來，跟著，四周景色都因她而明亮幾分。
“用的還習慣吧？我年輕時候，就經常上班時間來這裡泡澡。”抽著水煙的老園丁坐在園子裡，笑眯眯回憶過往。
“謝謝羅爺爺。”李忞心客氣回應，她才不會說這種無法調節溫度的浴室把她嬌嫩的皮膚燙得到處是紅斑，也幸好她休息了一天一夜，不然一進去，還挨不到洗完，人就已經熱暈過去。
儘管如此，洗淨鉛華的她，身體著實通透舒服了不少，所以已經熱道謝也是真誠的。
“忞心，你來，我跟你說。”老羅指指石桌對面的座位。
要是以往，誰敢使喚李大小姐？還是剛出浴的李大小姐，敢直視她眼睛的，也沒有幾個。
李忞心微微皺眉，嘴上依然客氣道：“羅爺爺，我去換身衣服再來跟你說話。”
“好，衣服就在屋子裡。”
李忞心沒多想，直到走進老羅的小破屋，一眼見到桌上盒子裡嶄新摺疊的衣服，她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身穿高貴紅色禮服的大美人裸著雪白肩膀優雅走出來，頓時，園丁老羅的住處蓬蓽生輝，連一貫眼瞎看不清女色的老羅本人，都呆呆地看著尊貴大小姐走到自己對面坐下，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羅爺爺。”大美人輕聲喚他。
“哦哦，忞心，怎麼不披著皮草圍巾？那可是上好的火狐狸皮，可保暖了，外面多冷啊，你病還沒好......”
“羅爺爺，我不喜歡動物毛皮，我是一名環保主義者，至少以前是。”李大小姐打斷他，臉色不悅，“羅爺爺，有話請直說。”
“忞心，你知道你在我這兒，為什麼沒人敢來嗎？是你龐爺爺在保護你。”
李忞心沒說話，顯然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
“你看，你這身衣服，也是老龐送過來的，要不，你還是見見他？”
李忞心沒說話，但清冷眸子迅速結冰。
過了半晌，她垂下精緻眼眸，緊握在膝蓋的拳頭鬆開，“好，我聽羅爺爺的。”
老羅撫掌大笑，“對嘛，這樣才對，幹大事的人，就要看得遠，相信我，老龐不會對你怎樣的。”
看來這位老園丁沒少在背後為她交涉，言語之間，也盡是替她著想，至少是他以為的。
怎麼也沒想到，這種時候，會是一個她平時壓根不放在眼裡的老園丁替她站出來說話，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雪膚大美人在花園裡輕輕點頭，猶如一隻蝴蝶，掀起一場未知而深遠的風暴。
穿著男性凝視產物的衣服坐在男人房間等待男人出現，這也是李大美人從未有過的經歷，同時是她尊嚴無法允許發生的事。
但她就是坐在男人房間裡，穿著一襲露背紅裙，前襟大敞雪白春光萬里，輕薄布料緊貼她身形，猶如量身定做，將她曼妙曲線勾勒無疑，令她不僅得忍受著倒春寒的侵蝕，還得忍受從頭到腳騷擾她的男人目光——還是個滿臉皺紋足以當她爺爺的老男人。
門合上，面對靜靜端坐的絕色美人的老龐，迫不及待開啟房間裡一扇扇門。
隨著門後一個個牆櫃展現，李忞心的表情逐漸從冷漠變為驚訝，最後是難以掩飾的渴望！
誰能想到，別墅一名老司機的住處，會藏有這麼多生活物資！
有專門放鞋的牆櫃，有專門展示華服的牆櫃，首飾、箱包、紅酒......這些或許只能讓李大小姐驚訝，但透明食物儲存櫃裡滿滿如超市貨架般陳列的食物出現在眼前時，李大小姐才是真正地動容！
老龐也從她精緻的面容裡讀取到想要的資訊，樂呵呵就關上牆櫃門，擋住李大小姐飢渴的目光，換作自己進入美人視線，拉松衣服紐扣，解開褲子皮帶。
他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直到看到鍋爐的煙囪冒煙，他就知道走老羅這步棋總算走對了！
人和財，正朝他瘋狂招手！
“咱們就開門見山，我先脫。”
伴隨著老禽獸不再掩飾的猥瑣言行，一直冷冷看著的大美人隨著老禽獸褲衩的退下，冰冷眼眸漸漸睜大，驚訝和驚恐隨之升起。
老禽獸胯下，垂著一條蛇一樣的大陰莖，陰莖上面，凹凸不平，到處都是爛瘡和疙瘩，搭配那冠頭，就像一朵菜花。
饒是冷靜如李大小姐，也感到心驚肉跳，噁心不已，她起身離開沙發，不斷地往後退，老龐也步步逼近，情慾上頭，菊花臉灼紅泛油光：“小忞心，快過來，龐爺爺抱抱你。”
“不要——不要——”李忞心失去理智亂捶亂打箍住自己的懷抱，反抗的姿勢毫無章法，像一個張牙舞爪的瘋婆子。
沒想到老龐一把年紀，身體還那麼壯實，任她拳打腳踢也沒鬆開，甚至身體都沒怎麼動。
忽然，她被人扔到地面，嬌軀甫落名貴地毯，她頓時眼睛發直，因為不遠處，老龐正歪嘴斜眼蜷縮著身體，不停抽搐。
這個畫面，令李忞心半天都沒緩和過來，倒是丟臉的尖叫停止了。
那——那——抱住自己的是誰？
她緩緩抬起頭，看到敞開的大門外，矮壯身影頭也不回離去。
淚水充盈眼眶，雪白的拳頭緊緊抓住了地毯。
男人被打倒在地。
他不敢置信抬起頭，看著八角籠外和自己同樣震驚的一張張鴉雀無聲的面孔，視線移回對面人憨厚的臉上，然後翻著白眼倒下。
這是島上開設的地下擂臺，每天十二場比賽，從早到晚，打贏的人可以從外面裝滿食物和生活用品的籃子任意挑選。
當然，這些籃子都是別墅那邊保安隊丟出來的，旨在給閒的無事李家員工找點事做，免得他們成天集合到別墅前跟他們叫板。
偶爾，保安隊也會到場觀看，但看了幾場腳趴手軟的菜雞比賽，他們就了無興致再來。
唯獨一個叫龍元的人，不為食物和生活用品，純粹為欺負武力值低下的普通人為樂，每天都來打擂臺，叫急需補給品的島上大部分人苦不堪言。
今天，是龍元副隊長首次敗北，敗給了一個矮個子。
這人曾經當過李家千金的專職司機，後來因為行為不檢點，被開除了，調去了馬場鏟馬糞。
也就是，他，堂堂的本市格鬥大賽最年輕冠軍，竟然被一個馬伕一拳撂翻了！
龍元倒下之後，沒人再去關注他，擂臺外所有人都歡呼著，驚歎著，有人主動拿鉗子去剪籠門，因為鑰匙在暈死的龍元身上，卻不料新任霸主揮動鐵掌，徒手將籠子掰開，乞丐一樣破爛衣服下露出的賁張肌肉，又是看得周圍人一陣目瞪口呆。
不遠處，一雙躲在暗處的妙目閃爍著驚訝與激動的神采。
很快，島上地下交易市場的掌舵人易主。
74.擂臺
老吳又贏了一場。
八角籠旁的獎品堆裡，這次他沒有選擇肉製品，而是提走一筐水果。
當晚他拆了果籃，一看裡面的水果種類，罵聲就沒斷。
水果都是蔫不拉幾的，不少還有黑斑，這是給人吃的？
“媽的，老子幾百年沒動過手，被迫營業，還給老子整這出，老子不陪你們玩了！”
第二天八角籠裡果然沒再出現老吳身影。
今日籠外卻有些特別，除了戰利品外，自發坐了一圈女人，這些女人年齡美醜參差不齊，但無一例外都化了妝，看得出竭盡所能精心打扮過。
她們想幹什麼，一目瞭然，無非是想傍上這兒的最強的男人，在艱難環境下順應時勢得一口飯吃，可惜千算萬算沒算到，沒有落下一場擂臺賽的男人，今晚會缺席。
以至於她們看到自己那些憤憤不平的老相好衝動之下登上擂臺，被打個半死不活，只能在籠外哭嚎不斷。
老吳就是在哭嚎聲中登場的。
“霍，看看這是誰？”高大健壯肌肉男一臉嘲諷看著矮自己一頭的對手，“一把年紀也來湊熱鬧，老吳，我記得你不是被趕出島去了？游回來的？”
“裝，你再裝，不就是我打了你的狗，狗主人來報仇嗎？”冷嘲熱諷完，睡眼惺忪的老吳忽然瞪大眼，“媽的，原來推我的有你！”
看老吳怒目圓睜卻不動手，肌肉男——安保隊黃隊長預設他慫了，呵呵笑道，“推你？不至於，我還嫌弄髒手，聽你口氣，你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禍嗎？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難怪要做冤死鬼。”
“那我走。”老吳臉色微變，轉身就要出籠。
幾個安保隊的壯漢堵住籠門口。
“進了我的擂臺，打了我的人，想走就沒那麼容易了。”
“對了，看看那些婆娘。”
老吳困惑地放下起手式，看向籠外。
“現在選一個，待會兒還能有個人扶你。”
就在這時，正好有個齙牙妹和老吳對視上，衝著老吳嫣然一笑，露出兩顆兔子牙。
當下老吳就罵了句娘。
“這一拳打你裝逼！”
“這一拳打你狗日的落井下石！”
“這一拳打你助紂為虐！”
“塞爛水果！”
滿臉血汙的黃全安搖搖晃晃，應聲而倒，倒下之前，他的雙眼還透著不敢置信。
老吳握著沙包大拳頭，鼠眼精光外放，獵物倒地，馬上就投向籠外，果然，黃全安的一個大塊頭手下迫不及待鑽了進來，裁判都躲到一邊，默許接下來的車輪戰發生。
老吳目光一掃，評估對方人數，卻意外瞟到一個倩影，心中憤怒羞愧頓起，猛地轉頭跳起，狂怒揍向黃全安小弟。
車輪戰最後一個對手倒下後，其貌不揚卻在眾人心中形象變得高大無比的衛冕冠軍體力不支，依靠在籠邊，離籠門只有一步之遙，但他連爬出籠子的力氣都沒，就真應了黃全安的話，得靠婆娘來扶。
不過那婆娘的手真漂亮，老吳眼角餘光一瞄那雪嫩纖細的長手，眼睛就轉不動了，原本抓住他的七手八腳似乎也相形見絀，羞愧地自動讓開，唯獨讓那雙手來扶起老吳。
別看那手纖美得指根跟水做的白蔥似的，秀眉指骨一掐就折，但力氣並不小，老吳壯碩身軀被扶出籠門，他揮了揮手，開啟那雙美手，指指一邊的戰利品，頭也不回往外走。
在他看不見的身後，戰利品被一搶而空，他指定的領取人，卻久久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只聽一聲微弱呼喚，倩影被衝撞搶東西的人潮絆倒，耳尖的老吳馬上就收到那聲呼喚，背影駐足良久，直到聽見諂媚的聲音——
“大小姐.....是大小姐嗎？哎喲你怎麼摔這兒，我來扶你。”
老吳抬起停止的腳步，繼續往前走。
如今富貴的私人島上，已經沒有停靠的船隻，廢棄的船塢裡，半圓形的大型竹器飄在水面。
據說李老爺子年輕時趕過水鴨子，當年作為地主家童工的李老爺子就住在這種可以擔在肩上的移動竹屋裡，晚年之際，發達的李老爺子緬懷過往，特地製作了半圓形竹屋擺放湖邊，築造出憶苦思甜的風景線。
九泉之下的李老爺子，肯定沒想到這種比現在學生宿舍床還窄小的竹編屋，有一天還會再次成為別人的避難所。
老吳攤開手腳躺竹蓆上，嘴裡叼著蘋果啃一口吐一口，此時他只想隨便吃點東西補充體力，連黑心水果都將就吃，已經沒興趣再罵人了。
原本他住在私人島的地下洞裡，沒錯，這鬼島還按戰時避難標準，修建了地下避難所——原本老吳住的地下三層，但自他打擂臺後，清淨不再，每天每時每刻都有人以各種理由來找他，央求他的，賣慘裝可憐的，耍賴的，更甚至還有威逼利誘，這些人無一不是像蒼蠅一樣繞著他團團轉，想借他能力謀取點好處。
幾個有點姿色的，據說是李家滯留島上的公關部女員工找上老吳，老吳也不是沒心軟過——
“我有途徑送你們出島，不過得吃點苦。”
沒等說完，對面幾個柴火妞就說：“出島？不不，我們不出島，我們還有工作，我們是簽了合同的正式員工，不能擅離職守的。”
“吃苦我們可以吃，只是不知道哥要讓我們吃哪種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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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美人看上去有些憔悴。
李忞心面前擺著一盤特製沙拉，沙拉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頓頓沙拉還連吃好幾天，再是天仙也受不了。
天仙拉了拉頭上的線，溫言細語：“能給我一杯咖啡嗎？”
傳聲筒裡卻傳出鬼哭狼嚎。
食物灑落滿地，人在廚房裡進進出出，每人手上都拿了一樣或兩樣東西，老廚娘在旁邊阻攔，但如螳臂當車，飢餓的人將她推倒在地，連她孫子一併被揍翻。
“你們這些殺千刀的，我們婆孫倆就這點吃的！”
“老太婆，少在這裡裝可憐，人家老龐也跟你一樣年紀，到處為大家張羅，你好好學學人家。”
“是他，是老龐跟你們說......”
“給我起開！”
很快，這個偏遠小廚房並不多的食物儲存被搶劫一空，連老廚娘給自己和孫子偷藏的“小灶”都被翻得底朝天，這也徹底斬斷了李大小姐的求生之路。
一瞬間，李大小姐想衝出去阻攔，地下室的門卻在這時被人踢了一腳，閉合了。
難得動怒的李大小姐便冷靜下來。
“你們還來幹什麼？我們婆孫倆的口糧你們全搶走了，我們沒有了！”面對步步逼近的幾個年輕小夥，老廚娘被孫子王果護著節節後退，理直氣壯的聲音越來越小。
因為，這幾個年輕人眼裡透出淫邪的光！
“老太婆，聽說李家人是被你藏的。”為首的年輕人滿臉青春痘，不知來這偏僻小廚房之前聽到什麼傳聞，他表情興奮，舔著舌頭，行為透出卑鄙下流。
在他身後幾個跟班也不是什麼好人，老廚娘雖然不跟他們打交道，但也認出這是幾個李家邊緣員工，因為自身沒能力品性又不行，一直無法得到賞識，自然進入不了別墅區。
“誰誰說的！我藏了誰！我老婆子自己都顧不好了，還能藏藏誰！”
“那就是不是你咯？”
“我奶奶六十多歲的人了，沒必要撒謊騙你們！”王果嗆聲。
下一刻，王果就從老廚娘身邊拖走。
在他們身後，一扇門張開一條縫，門縫中美麗的眼睛正一動不動盯著前方，當青春痘逮老母雞一樣捉住尖叫老廚娘，眼睛主人扶住門框的手倏然握緊，彷彿下一秒就要衝出來。
“啊——”
荒腔走板的尖叫來自現場唯一年老女人，王果被幾個人按在地上，誰也沒想到，青春痘竟然一把脫下老廚娘褲子，將人騎在身下。
李忞心跌跌撞撞，耳邊老廚娘的叫罵聲哭喊聲猶在。
原本，她只是因為飢餓，想冒險出去自己覓食，哪料會看到一幫人變成禽獸，欺壓一個老太太。而關鍵時刻，她退卻了，從另一個通道沒命地跑走。
她幡然覺悟，當場要換做是她， 下場比起老廚娘，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老羅罵罵咧咧走進花園，忽然就被花地裡蹲著的身影嚇了一跳。
“大大大你你你——小忞心，你怎麼在這裡？哎呀，你在刨什麼，那些不能吃的。”
頭髮披散低垂頭顱的身影無力地抬起臉，“羅爺爺，是我。”
園丁小屋子裡，老龐欲言又止地看著啃土豆的假小子。
這假小子全身髒兮兮的，只有脖子和手是白的，餓了有幾天了，烤土豆沒剝皮就往嘴裡塞，但偏偏吃相又特別斯文。
“大小姐，要不，你找找老龐......”
就像一個魔咒，李忞心一聽老龐的名字，喉頭哽住，空空的腹中還沒填飽一半，就難以下嚥，只能停止進食。
老羅還沒察覺她的反常，還在繼續：“我和老龐都是看著你長大的，他再怎樣，也不會害你，與其搞成現在這樣，不如我替你去找老龐，讓他搭線，見到你後媽，你就好好跟她說，你好歹也是李家大小姐，你爸的財產，怎麼也得有你一份......”
李忞心搖搖頭，面頰落下兩行清淚，“羅爺爺，跟財產無關。”
“那是為什麼？”
“陳氏.....走到今天這一步，陳氏策劃已久，不會是我放棄財產就能放過我的。”
再說，她也不會放棄，那是她的親人留給她的。
但她知道在老年人面前，過分強硬的女人只會惹來反感，從前她不會在乎別人怎麼想，如今，她再也不能將他人的善意輕易拒之門外，於是按下不表。
老羅看著嬌美雪顏，不知想到什麼，神情忡怔，一時也沒再說話。
一頓難得的晚餐就在各自的心不在焉中度過。
第二天，李家不復昔日地位的尊貴大小姐進入花園深處，也就是後山樹林，計劃是橫穿小島，去南邊水塢尋找出島機會。
出發前，李忞心只帶走老羅菜園子裡的一袋紅薯混合土豆和一把水果刀，甚至沒有通知獨居的園丁老羅，隻身前往無人區。
春雪下得毫無預兆。
迷路的李忞心倒在林子裡，看著雪花從天上飄下，雪花變成親人的面孔一張張劃過，直到此時，她才明白親情的偉大。
血濃於水，沒有親人，再多的財富，再高的地位，再大的公司，也不能救她於水火。
精緻的雙眼逐漸失去神采。
73.烽火戲
李忞心醒來時，正發著高燒，眼前模糊出現一張臉，她張開乾裂的嘴唇，還沒說話，眼淚先流了出來。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咦？”對方以為她認錯人。
不過說完這句，嬌貴大小姐就支撐不住昏睡過去。
再度醒來，李忞心發現自己又回到老羅的園子，渾身高熱已經退了，汗液黏住皮膚，感覺自己像一隻掉進泥地裡的落湯雞。
“羅爺爺，我有個不情之請。”她聲音嘶啞地開口，對旁邊守了她一夜的園丁老羅說。
李家員工分落島上四方求生，他們不約而同看往一個方向，眾人以為只是島上擺設的大煙囪高聳入雲，正冒出煙氣，惹得眾人詫異。
只有一些閱歷的老員工見狀脫口而出：“誰把鍋爐燒著了？”
簡陋的平房外，幾株蘭草享受著地熱，迎著寒風搖擺，膚若凝脂的美人圍著一根大毛巾，小心翼翼走出來，跟著，四周景色都因她而明亮幾分。
“用的還習慣吧？我年輕時候，就經常上班時間來這裡泡澡。”抽著水煙的老園丁坐在園子裡，笑眯眯回憶過往。
“謝謝羅爺爺。”李忞心客氣回應，她才不會說這種無法調節溫度的浴室把她嬌嫩的皮膚燙得到處是紅斑，也幸好她休息了一天一夜，不然一進去，還挨不到洗完，人就已經熱暈過去。
儘管如此，洗淨鉛華的她，身體著實通透舒服了不少，所以已經熱道謝也是真誠的。
“忞心，你來，我跟你說。”老羅指指石桌對面的座位。
要是以往，誰敢使喚李大小姐？還是剛出浴的李大小姐，敢直視她眼睛的，也沒有幾個。
李忞心微微皺眉，嘴上依然客氣道：“羅爺爺，我去換身衣服再來跟你說話。”
“好，衣服就在屋子裡。”
李忞心沒多想，直到走進老羅的小破屋，一眼見到桌上盒子裡嶄新摺疊的衣服，她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
身穿高貴紅色禮服的大美人裸著雪白肩膀優雅走出來，頓時，園丁老羅的住處蓬蓽生輝，連一貫眼瞎看不清女色的老羅本人，都呆呆地看著尊貴大小姐走到自己對面坐下，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羅爺爺。”大美人輕聲喚他。
“哦哦，忞心，怎麼不披著皮草圍巾？那可是上好的火狐狸皮，可保暖了，外面多冷啊，你病還沒好......”
“羅爺爺，我不喜歡動物毛皮，我是一名環保主義者，至少以前是。”李大小姐打斷他，臉色不悅，“羅爺爺，有話請直說。”
“忞心，你知道你在我這兒，為什麼沒人敢來嗎？是你龐爺爺在保護你。”
李忞心沒說話，顯然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
“你看，你這身衣服，也是老龐送過來的，要不，你還是見見他？”
李忞心沒說話，但清冷眸子迅速結冰。
過了半晌，她垂下精緻眼眸，緊握在膝蓋的拳頭鬆開，“好，我聽羅爺爺的。”
老羅撫掌大笑，“對嘛，這樣才對，幹大事的人，就要看得遠，相信我，老龐不會對你怎樣的。”
看來這位老園丁沒少在背後為她交涉，言語之間，也盡是替她著想，至少是他以為的。
怎麼也沒想到，這種時候，會是一個她平時壓根不放在眼裡的老園丁替她站出來說話，說不感動，那是假的。
雪膚大美人在花園裡輕輕點頭，猶如一隻蝴蝶，掀起一場未知而深遠的風暴。
穿著男性凝視產物的衣服坐在男人房間等待男人出現，這也是李大美人從未有過的經歷，同時是她尊嚴無法允許發生的事。
但她就是坐在男人房間裡，穿著一襲露背紅裙，前襟大敞雪白春光萬里，輕薄布料緊貼她身形，猶如量身定做，將她曼妙曲線勾勒無疑，令她不僅得忍受著倒春寒的侵蝕，還得忍受從頭到腳騷擾她的男人目光——還是個滿臉皺紋足以當她爺爺的老男人。
門合上，面對靜靜端坐的絕色美人的老龐，迫不及待開啟房間裡一扇扇門。
隨著門後一個個牆櫃展現，李忞心的表情逐漸從冷漠變為驚訝，最後是難以掩飾的渴望！
誰能想到，別墅一名老司機的住處，會藏有這麼多生活物資！
有專門放鞋的牆櫃，有專門展示華服的牆櫃，首飾、箱包、紅酒......這些或許只能讓李大小姐驚訝，但透明食物儲存櫃裡滿滿如超市貨架般陳列的食物出現在眼前時，李大小姐才是真正地動容！
老龐也從她精緻的面容裡讀取到想要的資訊，樂呵呵就關上牆櫃門，擋住李大小姐飢渴的目光，換作自己進入美人視線，拉松衣服紐扣，解開褲子皮帶。
他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直到看到鍋爐的煙囪冒煙，他就知道走老羅這步棋總算走對了！
人和財，正朝他瘋狂招手！
“咱們就開門見山，我先脫。”
伴隨著老禽獸不再掩飾的猥瑣言行，一直冷冷看著的大美人隨著老禽獸褲衩的退下，冰冷眼眸漸漸睜大，驚訝和驚恐隨之升起。
老禽獸胯下，垂著一條蛇一樣的大陰莖，陰莖上面，凹凸不平，到處都是爛瘡和疙瘩，搭配那冠頭，就像一朵菜花。
饒是冷靜如李大小姐，也感到心驚肉跳，噁心不已，她起身離開沙發，不斷地往後退，老龐也步步逼近，情慾上頭，菊花臉灼紅泛油光：“小忞心，快過來，龐爺爺抱抱你。”
“不要——不要——”李忞心失去理智亂捶亂打箍住自己的懷抱，反抗的姿勢毫無章法，像一個張牙舞爪的瘋婆子。
沒想到老龐一把年紀，身體還那麼壯實，任她拳打腳踢也沒鬆開，甚至身體都沒怎麼動。
忽然，她被人扔到地面，嬌軀甫落名貴地毯，她頓時眼睛發直，因為不遠處，老龐正歪嘴斜眼蜷縮著身體，不停抽搐。
這個畫面，令李忞心半天都沒緩和過來，倒是丟臉的尖叫停止了。
那——那——抱住自己的是誰？
她緩緩抬起頭，看到敞開的大門外，矮壯身影頭也不回離去。
淚水充盈眼眶，雪白的拳頭緊緊抓住了地毯。
男人被打倒在地。
他不敢置信抬起頭，看著八角籠外和自己同樣震驚的一張張鴉雀無聲的面孔，視線移回對面人憨厚的臉上，然後翻著白眼倒下。
這是島上開設的地下擂臺，每天十二場比賽，從早到晚，打贏的人可以從外面裝滿食物和生活用品的籃子任意挑選。
當然，這些籃子都是別墅那邊保安隊丟出來的，旨在給閒的無事李家員工找點事做，免得他們成天集合到別墅前跟他們叫板。
偶爾，保安隊也會到場觀看，但看了幾場腳趴手軟的菜雞比賽，他們就了無興致再來。
唯獨一個叫龍元的人，不為食物和生活用品，純粹為欺負武力值低下的普通人為樂，每天都來打擂臺，叫急需補給品的島上大部分人苦不堪言。
今天，是龍元副隊長首次敗北，敗給了一個矮個子。
這人曾經當過李家千金的專職司機，後來因為行為不檢點，被開除了，調去了馬場鏟馬糞。
也就是，他，堂堂的本市格鬥大賽最年輕冠軍，竟然被一個馬伕一拳撂翻了！
龍元倒下之後，沒人再去關注他，擂臺外所有人都歡呼著，驚歎著，有人主動拿鉗子去剪籠門，因為鑰匙在暈死的龍元身上，卻不料新任霸主揮動鐵掌，徒手將籠子掰開，乞丐一樣破爛衣服下露出的賁張肌肉，又是看得周圍人一陣目瞪口呆。
不遠處，一雙躲在暗處的妙目閃爍著驚訝與激動的神采。
很快，島上地下交易市場的掌舵人易主。
74.擂臺
老吳又贏了一場。
八角籠旁的獎品堆裡，這次他沒有選擇肉製品，而是提走一筐水果。
當晚他拆了果籃，一看裡面的水果種類，罵聲就沒斷。
水果都是蔫不拉幾的，不少還有黑斑，這是給人吃的？
“媽的，老子幾百年沒動過手，被迫營業，還給老子整這出，老子不陪你們玩了！”
第二天八角籠裡果然沒再出現老吳身影。
今日籠外卻有些特別，除了戰利品外，自發坐了一圈女人，這些女人年齡美醜參差不齊，但無一例外都化了妝，看得出竭盡所能精心打扮過。
她們想幹什麼，一目瞭然，無非是想傍上這兒的最強的男人，在艱難環境下順應時勢得一口飯吃，可惜千算萬算沒算到，沒有落下一場擂臺賽的男人，今晚會缺席。
以至於她們看到自己那些憤憤不平的老相好衝動之下登上擂臺，被打個半死不活，只能在籠外哭嚎不斷。
老吳就是在哭嚎聲中登場的。
“霍，看看這是誰？”高大健壯肌肉男一臉嘲諷看著矮自己一頭的對手，“一把年紀也來湊熱鬧，老吳，我記得你不是被趕出島去了？游回來的？”
“裝，你再裝，不就是我打了你的狗，狗主人來報仇嗎？”冷嘲熱諷完，睡眼惺忪的老吳忽然瞪大眼，“媽的，原來推我的有你！”
看老吳怒目圓睜卻不動手，肌肉男——安保隊黃隊長預設他慫了，呵呵笑道，“推你？不至於，我還嫌弄髒手，聽你口氣，你至今都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禍嗎？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難怪要做冤死鬼。”
“那我走。”老吳臉色微變，轉身就要出籠。
幾個安保隊的壯漢堵住籠門口。
“進了我的擂臺，打了我的人，想走就沒那麼容易了。”
“對了，看看那些婆娘。”
老吳困惑地放下起手式，看向籠外。
“現在選一個，待會兒還能有個人扶你。”
就在這時，正好有個齙牙妹和老吳對視上，衝著老吳嫣然一笑，露出兩顆兔子牙。
當下老吳就罵了句娘。
“這一拳打你裝逼！”
“這一拳打你狗日的落井下石！”
“這一拳打你助紂為虐！”
“塞爛水果！”
滿臉血汙的黃全安搖搖晃晃，應聲而倒，倒下之前，他的雙眼還透著不敢置信。
老吳握著沙包大拳頭，鼠眼精光外放，獵物倒地，馬上就投向籠外，果然，黃全安的一個大塊頭手下迫不及待鑽了進來，裁判都躲到一邊，默許接下來的車輪戰發生。
老吳目光一掃，評估對方人數，卻意外瞟到一個倩影，心中憤怒羞愧頓起，猛地轉頭跳起，狂怒揍向黃全安小弟。
車輪戰最後一個對手倒下後，其貌不揚卻在眾人心中形象變得高大無比的衛冕冠軍體力不支，依靠在籠邊，離籠門只有一步之遙，但他連爬出籠子的力氣都沒，就真應了黃全安的話，得靠婆娘來扶。
不過那婆娘的手真漂亮，老吳眼角餘光一瞄那雪嫩纖細的長手，眼睛就轉不動了，原本抓住他的七手八腳似乎也相形見絀，羞愧地自動讓開，唯獨讓那雙手來扶起老吳。
別看那手纖美得指根跟水做的白蔥似的，秀眉指骨一掐就折，但力氣並不小，老吳壯碩身軀被扶出籠門，他揮了揮手，開啟那雙美手，指指一邊的戰利品，頭也不回往外走。
在他看不見的身後，戰利品被一搶而空，他指定的領取人，卻久久站在原地，一動未動。
只聽一聲微弱呼喚，倩影被衝撞搶東西的人潮絆倒，耳尖的老吳馬上就收到那聲呼喚，背影駐足良久，直到聽見諂媚的聲音——
“大小姐.....是大小姐嗎？哎喲你怎麼摔這兒，我來扶你。”
老吳抬起停止的腳步，繼續往前走。
如今富貴的私人島上，已經沒有停靠的船隻，廢棄的船塢裡，半圓形的大型竹器飄在水面。
據說李老爺子年輕時趕過水鴨子，當年作為地主家童工的李老爺子就住在這種可以擔在肩上的移動竹屋裡，晚年之際，發達的李老爺子緬懷過往，特地製作了半圓形竹屋擺放湖邊，築造出憶苦思甜的風景線。
九泉之下的李老爺子，肯定沒想到這種比現在學生宿舍床還窄小的竹編屋，有一天還會再次成為別人的避難所。
老吳攤開手腳躺竹蓆上，嘴裡叼著蘋果啃一口吐一口，此時他只想隨便吃點東西補充體力，連黑心水果都將就吃，已經沒興趣再罵人了。
原本他住在私人島的地下洞裡，沒錯，這鬼島還按戰時避難標準，修建了地下避難所——原本老吳住的地下三層，但自他打擂臺後，清淨不再，每天每時每刻都有人以各種理由來找他，央求他的，賣慘裝可憐的，耍賴的，更甚至還有威逼利誘，這些人無一不是像蒼蠅一樣繞著他團團轉，想借他能力謀取點好處。
幾個有點姿色的，據說是李家滯留島上的公關部女員工找上老吳，老吳也不是沒心軟過——
“我有途徑送你們出島，不過得吃點苦。”
沒等說完，對面幾個柴火妞就說：“出島？不不，我們不出島，我們還有工作，我們是簽了合同的正式員工，不能擅離職守的。”
“吃苦我們可以吃，只是不知道哥要讓我們吃哪種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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