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冬】(5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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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6-04

作者:紀見明
2024/06/04

  51.算計

  奧黑爾機場。

  溫見月百無聊賴地站在出口處接機,舉著牌子等候著,上面寫著大大的“李翊”兩個漢字。

  她正在和和孟禾激情聊天,八卦著隔壁院某系草和系花的愛恨糾葛的愛恨糾葛,忽然,一條煩人的訊息彈窗跳了出來。

  Loki:我下飛機了,等我~

  唉,可算把他等來了。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厚實的人向她走來,對她揮了揮手。

  “好久不見。”溫見月對他說。

  李翊把自己裹了裡叄層外叄層,溫見月很佩服他的先見之明,但穿成這樣她是真的差點沒認出來。

  一年多不見,他算是徹底脫離了之前的中二之氣,看起來更加隨和了。

  “這什麼鬼天氣啊。”李翊抱怨了一句。

  “習慣就好。”

  在強風的吹拂下,他們聊著這一年多來各自發生的事,李翊又說他畢業後要回A市工作,到時候他們可以再聚。

  溫見月只能勉強微笑。

  後來,他突然嘀咕了一句:“要是莊靜雯來了保準得給你分析一遍芝加哥氣候如此的原因,這熊熊燃燒的文科生之魂啊。”

  沒頭沒尾的一句。

  溫見月笑不出來了。

  “她失戀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溫見月一哽,她還真不知道。

  “什麼時候的事?”

  李翊想了想,“嗯……兩週前。”

  怎麼最近很流行愛恨情仇複合分手的戲碼嗎?她剛才才跟孟禾八卦完周懷質與他們系花的愛情故事,真真是狗血又矯情,簡直能寫一本小說了。

  溫見月又想起來一事:“當時你不是說你失戀了嗎?”

  “我和他那是和平分手,也沒什麼可傷心的,莊靜雯嘛……可惜了。”

  算算也有一年多快兩年了,確實,很可惜。

  兩人到了芝大,溫見月領著他逛了一圈,李翊嫌棄這學校太小了,但還是很誠實地拿出手機拍照,邊拍邊問她這些都是什麼建築。

  溫見月對建築風格沒什麼概念,古典一些的統統都說哥特式建築,好在李翊對此也沒什麼興趣。

  好看就完事了。

  他們在Main?Quad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溫見月還是沒忍住,拿出手機開啟莊靜雯的朋友圈,翻到兩週前的動態,分享了美食,看起來一切照常,無事發生。

  原來不是所有人的分手都是要死要活的,甚至於十分平靜。可偏偏就是這種不聲不響,有時更令人折磨,像鈍刀子割肉,不至於很難受,但會難受很長一段時間。

  她又開啟和莊靜雯的聊天介面,發現已經不顯示上一次對話了,再翻翻聊天記錄,也終是一片空白。

  原來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原來她們之間也是……說散就散。

  “喂,這什麼情況,今天不是週末嗎?”

  李翊的聲音把她從自己的思緒中扯出來,她看了看周圍,嗯,有拿著筆記型電腦敲資料的,有看著厚厚的數學書的……像他們這樣閒散聊天的人,看起來還真是格格不入。

  “習慣就好。”

  “噫,受不了,快帶我走。”

  溫見月尋思著快到飯點了,想來想去還是帶他去了中國城,畢竟火鍋是真的好吃,她已經愛上了吃辣。

  李翊還順便買了幾本國內的流行小說送給了她,讓她偶爾也放鬆一下。溫見月謝過之後也接受了他的好意。

  李翊想去看密歇根湖,溫見月想想也不遠,就和他去了。

  他們沿著濱湖的綠道散步,感受著溫暖的陽光和從湖面吹來的涼風,周圍有不少人也來休閒,其中不乏很多華人。

  李翊猶豫了好久,才試探性地開口:“這個,我能問你一件事嗎,就直說單純的好奇而已。”

  “你問吧。”

  “就是,那個,你和……他,目前是什麼情況?”

  溫見月一瞬間就明白那個“他”指的是誰,扭頭看著有些侷促的李翊,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們很好。”

  “啊,哦……”

  “你到底想問什麼?”

  “也不是想問什麼吧,就是覺得太難以置信了,理論上講,這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什麼理論?”溫見月皺眉。

  “韋斯特馬克效應。”

  溫見月點點頭,“我知道。”

  自從她發現自己那點不可告人的心思以後,她就很在意各種這方面的東西。

  她偷偷上網搜尋這方面的資料,學到不少心理學效應,有些確實能解釋她的一些心理。又悄悄地看了一堆亂倫文學作品,能引起共鳴的卻不多。

  後來她去了一個匿名的網路社群,刻意尋找之下發現了一些很隱晦的討論帖。有像她一樣迷茫不知所措的,有分享自己經歷的,有寫各種建議和忠告的……

  她認認真真地看完了幾乎所有的帖子,看到他們或難過或開心,有人說,長大後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心思就淡了;有人說,在一起後壓力實在太大了,最後分手了;還有極少極少的人說,他們很幸福……

  她這才知道,原來不止她一個,這世界上還有很多和她一樣在黑暗中獨行的人,血緣這份原罪依然阻擋不了最純粹的愛。

  他們不會有後代,他們也不會妨礙公序良俗,他們不會傷害別人,他們沒錯。

  如果非要用什麼生物學、心理學的理論來解釋他們這種感情的起源,她想了想,“遺傳性性吸引?”

  “可一般是要分開很久之後才會……吧?”

  “再加上戀父情結呢?”

  “這……”李翊沒想到她會如此坦誠。

  “有什麼奇怪的,人和人本來就不都是一樣的,你可以用一個定理概括大部分人,可總會有例外。就像是做資料統計分析時,我們總會觀測到一兩個極端或者異常的值吧?比如青梅竹馬,有的想你和莊靜雯一樣只是很好的朋友,有的卻能在一起啊。”

  李翊點點頭,忽然發現自己還是有些想當然了。既然話已經說開,他就乾脆直接問:“那他要是一直不接受你怎麼辦?”

  溫見月沉默了一會兒,篤定的道:“不會的。”

  “這麼肯定,為什麼?”李翊有些驚訝。

  溫見月幽幽地望著湖面,忽然笑了笑,語氣莫測,“因為我算計他。”

  “什麼意思?”李翊懵了。

  溫見月看向他,“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父母不要投入太多的愛在孩子身上,因為孩子終會長大,離他們而去,而只有愛人才能相伴一生。

  “而他完全反著來,耗費了大半輩子心血在我身上,把所有的愛都給了我,他已經沒有辦法再愛上其他任何人了,他已經離不開我了,你明白嗎?

  “或許我直接告訴他,他還會不相信,可一旦我離開了,無論多久,他會明白的。說到底,他也是個缺愛的人,所以他不會拒絕我。這些他潛意識裡都明白,只是醒悟的時間早晚問題。

  “而且,他是最見不得我傷心難過的,他只能妥協。怎麼樣,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邪惡?”她的笑中帶著點陰鬱,聲音聽起來卻無比輕鬆。

  “不,只是覺得你看得很明白。”李翊眼皮跳了跳,這簡直就是把人家的路全部堵死後,在人家面前挖個坑讓他自己跳下去。

  無論怎樣結果都是註定的,他只能跳下去躺平了,無非是掙扎多久的問題。

  “那你對他的情感呢?也是這樣嗎?”

  她點點頭。

  “離開了就活不下去?”李翊皺眉,這簡直就是對新時代獨立青年的當頭一棒。

  “能活下去,”她遠眺湖面,眼神又虛無縹緲起來,“但也僅僅是活著。”

  真是令人費解的感情,他大概這一輩子都不會擁有或者理解。

  “謝謝你啊。”她忽然又對他道謝。

  “謝什麼?”李翊一頭霧水。

  “有些話憋在心裡也挺難受的,幸好還能說給你聽。”

  “老朋友嘛,謝什麼。你怎麼不把這些話和他說說呢?”

  “在他心裡純潔無害的人設還是有必要保持的!”

  李翊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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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冠禽獸上(一千珍珠微h)

  結束了一天的忙碌,溫堯推開了家門,看到玄關處多了一雙漂亮的板鞋,他心裡一動,女兒回來了。

  果不其然,剛走到客廳他就看到了沙發上毫無形象癱著的溫見月,正一邊吃著葡萄一邊看劇。

  “爸爸,你回來啦。”溫見月扭過頭來,笑眯眯地看著他。

  “嗯,高中生活適應的怎麼樣?宿舍住得還習慣嗎?”他邊問邊坐在了她的身旁。

  溫見月朝他的方向挪了挪,靠在他的肩膀上說:“節奏好快,勉強跟得上吧。室友們人都挺好的,每天晚上嘮嗑可有意思啦。”

  他勾唇一笑,順勢把她摟進了懷裡,在她耳邊問:“那你有沒有想我?”

  溼熱的呼吸噴灑在耳邊,溫見月有些不太自然,微微偏過頭,看著他的笑臉,也笑著回答:“當然想啊,所以我一放學就馬上回來了,都沒跟他們出去玩呢。”

  “乖孩子。”溫堯摸摸她的頭,把她按在懷裡,讓她感受自己胸膛內跳得有些快的心跳。

  溫見月掙扎著想要離他遠點,這實在是太奇怪了,以前他從沒這麼抱過自己。或許有過吧,可那已經是她很小的時候了,現在她長大了,怪難為情的。

  “怎麼,才一週就跟爸爸生分了?”他戲謔著說。

  “沒有!”她否認,為了證明自己的話,還特意摟住了他的脖子。

  怎麼可能生分呢,就是有些奇怪。可具體哪兒奇怪,她也說不出來。

  他滿意地再把她抱緊了些,嘴裡卻說著:“看來是真生分了,這麼緊張,心虛了?”

  溫見月瞪大了眼,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可她心虛不是因為這個啊,但如果就對他說什麼“你離我太近了太奇怪了你走開”之類的話,聽起來倒確實像是生分了。

  她一時之間陷入了矛盾中,最後只能沮喪地問:“那……我該怎麼辦?”

  “不是沒有補救的機會……”溫堯情不自禁地撫摸上她的臉。

  她被他眼裡的洶湧複雜的情緒震住了,臉頰隨著他的輕撫逐發熱變紅起來,結結巴巴地問:“怎,怎麼補救?”

  溫堯靠近了些,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成為爸爸最親密的人……”

  像是被他的熱度燙到了,她輕輕顫抖著,但也有些疑惑不解:“可我們不就是最親密的人嗎?”

  溫堯看著一臉天真的她,按耐住心中的蠢蠢欲動,耐心地解釋:“不夠,遠遠不夠。你是爸爸最重要的人,最愛的人,可我卻不是你的,即使現在是,以後……”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拉住她的小手,“皎皎,想和爸爸再親密一點嗎?”

  “好啊。”她沒想太多,能和爸爸多親密些總歸是好的,可是,他們之間還能更進一步嗎?更進一步之後又是什麼呢?

  溫堯竭力剋制住自己的狂喜,手指有些顫抖地撫摸著她的唇瓣,低沉著嗓音問她:“皎皎,爸爸愛你,你愛爸爸嗎?”

  她被他忽然熱切起來的眼神和動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本能地遵循著自己的真心,說:“愛的,皎皎很愛爸爸。”

  忽然,感覺到有一雙溫熱的唇貼在了自己的額頭,接著是臉頰,最後在嘴角。不知為何,心臟開始狂跳不止,臉上被他親過的地方也開始發紅,她感到一陣口乾舌燥。

  溫堯捧住她的臉,輕輕地吻上了那朝思暮想的紅唇,又軟又嫩,比夢中的觸感不知美妙了多少。

  溫見月下意識閉上了眼睛,意識到他做了什麼後,忽然瞪大了雙眼,呆呆地看著那近在咫尺的臉龐。

  “爸爸……”她驚愕不已,雖然是父女,但他們之間好像也不能嘴對嘴親吧?可他做地是那麼理所當然、理直氣壯,她有些懵。

  話都沒說完,他就強勢地吮吸住了她的唇,舌頭鑽進了她的口中,撬開她的牙關,找到那條丁香小舌,狠狠地舔舐著,搜刮著每一處津液。

  溫見月被他吮得舌頭髮麻,雙手抵住他寬闊的胸膛,直想推開他。她不知道爸爸今天發了什麼瘋又或者撞了什麼邪,居然這樣親她,這樣的他簡直太可怕了……

  可一個嬌弱的未成年女孩怎麼能推開常年健身的成年男人,溫見月反而被他撲倒在沙發上,怎麼反抗都沒用。

  成熟男人的雄性氣息包圍著她,混雜著讓她安心的熟悉氣息,她漸漸放棄了掙扎,反正也沒用。可是他吻得又兇又急,溫見月不一會兒就感覺有些氣短,只能用舌頭戳戳他的舌頭,表示自己快不行了。

  溫堯稍稍放開她,卻也還是貼著她紅撲撲的臉,曖昧地笑她:“鼻子不用,放那兒當擺設麼?”

  這個問題溫見月沒辦法回答他,因為她只顧著大口呼吸新鮮空氣,腦袋暈眩,渾身發熱又痠軟,跟發燒了似的。

  “你……你怎麼能這樣……”她欲哭無淚。

  “怎麼不能?”

  “不是隻有談戀愛了才能親嗎……”

  聽著她一本正經的解釋,溫堯哭笑不得,這傻孩子是戀愛漫畫看多了嗎?

  “那你想和爸爸談戀愛嗎?”

  她有點懵,這個行嗎,怎麼聽起來這麼詭異?

  他看出她的疑惑,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髮,蠱惑般地說道:“爸爸愛你,你也愛爸爸,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可是,這不一樣啊……”

  “有什麼不一樣?你剛才還說愛爸爸的,騙我?”

  “沒,沒有。”她還是下意識否認,可具體哪兒不一樣,她也說不出來。

  趁她還在暈暈乎乎的,溫堯湊近了些,在她耳邊曖昧地說:“那剛才爸爸親得你舒服嗎?”

  溼熱的氣息和性感的聲音讓她微微顫抖,不禁縮了縮脖子,耳朵和脖子完全紅透了,她忘了之前的話題,只想起了那個霸道兇狠的吻。

  “喜歡嗎?”他含住她的耳垂。

  她腦子更暈了,她有些害怕他的失控,但他的吻,她並不排斥。

  聽著兩人都有些不太正常的心跳,溫堯再度吻住了她的唇。不同於之前那個迫切的、帶有濃重佔有慾的親咬,這次他緩緩地舔著她的唇,舌尖又滑過一排排牙齒,與她的小舌共舞,吃掉她香甜的津液,輾轉糾纏,溫柔繾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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