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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9-24
（七十一）
「行了，消消氣。」藍巧兒輕輕拍了拍蘇慧的手，「誒，慧兒，看不出來啊，
你還有那麼點當媽的樣啊。」
蘇慧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故作嚴肅地回應：「我的
姐姐誒，你快別笑我了，我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啊。」她抬手捋了捋自己的
長髮，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我這不都是端著嘛。
有什麼辦法啊，年紀輕輕就莫名其妙的當了人家的媽，還是那麼大的一個女
兒，唉。「
「你就裝吧，都不用自己生自己養，平白無故的有那麼大一個女兒孝敬你，
你還不知足啊。」
蘇慧撅起嘴，「你呀，是沒去我們村子啊，那老老少少啊，見了我都叫我奶
奶，硬生生地把我叫老了。」她說著眉頭微皺，像是在抱怨，但嘴角卻忍不住上
揚。
兩人聊著聊著，時間悄然流逝。蘇慧看了看錶，意識到外公外婆午睡差不多
該醒了，於是和藍巧兒道別。她讓雅嫻先把美娟送回家，然後又和雅嫻一起去買
了一些新鮮的水果，準備去外公外婆家看看。蘇慧心裡明白，有些事情終究是瞞
不住的，還是得面對。當然蘇慧在路上打了電話給孫越，她知道這麼久沒去看外
公外婆了加上最近的那麼些事，必然少不了捱罵的，有個孫越在，估計火力能輕
點，再不行，實在頂不住了，不是還有孫越和小姨那點事來堵槍口嘛。
「姐，這又不是過節，也不是週末，怎麼這個時候想來看外公外婆啊？」孫
越站在車邊，雙手插在口袋裡，微微皺眉，臉上滿是不滿的神情。他的聲音帶著
一絲抱怨。
「那什麼，這是我助理林雅嫻。」蘇慧剛下車，便一臉認真地介紹著，輕輕
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雅嫻。「不是，我讓你陪著我看看外公外婆，你哪來那麼多話
啊？哦，不是逢年過節就不能來看外公外婆啊。」她的聲音逐漸提高，語氣中夾
雜著一絲不滿，顯得有些急躁。
蘇慧抬手理了理頭髮，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努力壓制自己的不耐煩。「拿
著……沒點眼力勁兒的。」說完遞過手裡的水果。
「那什麼，我最近工作有點變動，到農村去了。」蘇慧繼續解釋，「你平時
也不常來看看兩個老人家。」
「還工作變動到農村去了，姐夫都告訴我了。」孫越接過蘇慧遞過來的袋子，
嘴角勾起一抹調侃的笑容，聲音低沉小聲嘀咕著。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戲謔。
「你說什麼？」蘇慧微微皺眉，目光一挑，顯得有些不滿。她停下腳步，側
過身來，想要看清孫越的表情，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哦，沒什麼，我只是說你自己平時不來，還好意思讓我經常來。」孫越聳
聳肩，故作輕鬆地回應，眼中閃過一絲調皮的光芒。他嘴角的笑意更深。
「那我不是離得遠嘛，再說了，外公外婆不是更疼你啊。」蘇慧撅起嘴，語
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和委屈。
「疼誰還不一定呢」
「快走吧，就你話多」
蘇慧的外公外婆住在一個老小區，牆面上斑駁的痕跡訴說著歲月的流逝。柳
芬和柳江兩姐妹曾多次勸說兩位老人搬到環境更好的地方，像是一個安靜的花園
小區，那裡不僅綠樹成蔭，停車也方便。然而，兩位老人卻總是搖頭，嘴裡唸叨
著：「我們這兒的鄰居都很好，捨不得他們。」
在烈日的照射下，從停車的地方走到外公外婆的家，三個人的額頭上已經滲
出了細密的汗珠，衣服也漸漸黏在了身上。
「外公、外婆，我們來了！」蘇慧高聲喊道，聲音中帶著一絲興奮。門後，
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外公外婆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臉上洋溢著笑容。
「慧丫頭來了，你都好久不來看外婆了，快，快進來。看把你熱的。」柳媽
（柳芬媽，簡稱柳媽，懶得取名了）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示意蘇慧快走進來。
蘇慧忍不住笑了，心中湧起一陣溫暖，快步走上前，緊緊握住外婆的手，
「外婆，我這不是忙著工作嘛，等我有空一定常來！」
就在這時，孫越在一旁插嘴，故作不滿地撅起嘴，「外婆，你偏心，眼裡只
有我姐，沒我」
「你這小子，別胡說！」柳媽轉過身來，笑得眼睛都彎了，溫和地指責道，
「外婆可是一視同仁的，快進來。這位是……」
「哦，外公外婆，這是我助理，林雅嫻」蘇慧微微一笑，指向身旁的雅嫻。
「外公外婆好」雅嫻禮貌地微微鞠躬。
「好好好，快進來，外面熱」柳芬熱情地招手，拉著蘇慧和雅嫻的手。
幾人在客廳裡坐了下來，柳媽就拉著蘇慧的手問「丫頭，聽你爸媽說，你現
在到鄉下工作了？」
「你這個老婆子，你讓孩子喝口水啊，急什麼嘛」柳爸（柳芬爸，簡稱柳爸）
在一旁打斷了柳媽的話。
「對對對，慧丫頭，喝水！小越，去洗水果去」
「外婆，你又偏心。」孫越撅起嘴，故作不滿地朝外婆投去一個無辜的眼神。
「我去吧，告訴我廚房在哪兒就行」雅嫻拿起放在桌上的水果。
「我來，我來，」孫越突然忙不迭地攔下雅嫻，手忙腳亂地擺擺手，臉上露
出一副急切的神情，像是要保護自己的領地一般。「我去洗水果，你就坐著喝水
吧，哪有讓客人洗的道理。」
「雅嫻，別理他，你坐著就行，他就那皮癢的得性兒。」蘇慧吩咐道，雅嫻
這才坐在了椅子上。
「嗯……外公外婆，其實……」蘇慧猶豫再三，心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終
於鼓起勇氣，緩緩開口。她的手緊握著杯子，指尖微微發白，目光在兩位長輩的
臉龐上游移，生怕一不小心就將心底的秘密暴露出來，心中如同翻滾的海浪，緊
張得幾乎要窒息。
「怎麼了，慧丫頭？你有心事嗎？」柳媽關切地問道，眉頭微微皺起，目光
中透著一絲憂慮，臉上的皺紋似乎因為這句話而更加深。
「我……外公外婆，其實我在鄉下不是工作，我是搬到了鄉下，我現在住在
鄉下了。」蘇慧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臉頰微微發燙，心中暗自害怕外公外婆
的反應。
「住到鄉下了，怎麼回事兒，那藝強也回鄉下了？」柳媽微微一愣，眼中閃
過一絲疑惑，聲音中帶著不解的關切。
「不，他沒有，他還在市裡上班，他現在在我爸的公司裡，準備接我爸的班。」
蘇慧連忙解釋，語氣中透著一絲急切，彷彿在為自己辯解。
「哦，也對，是要先培養一段時間才能接班的。」柳爸點點頭，目光中帶著
一絲理解。
「慧丫頭，你和藝強結婚到現在都還沒孩子，現在你又去鄉下住，這……年
紀輕輕就分居，是不是藝強他父母身體不好了？不應該啊，他們應該比你爸媽要
年輕的吧？」柳媽的聲音漸漸變得柔和，卻也夾雜著一絲擔憂，眼中流露出對外
孫女未來的深深關心。
「不是的，外婆，他們身體好著呢，我現在……其實……嗯……外公外婆，
其實吧……我……那個到鄉下就是因為……」蘇慧的話語卡在喉嚨，心中猶豫不
決，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抹紅暈，手指在杯子邊緣輕輕摩挲，彷彿這樣能讓
自己冷靜下來。
「這孩子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你有什麼難的說出來，外公外婆看看怎麼幫
你啊。」柳媽見蘇慧遲遲不肯開口，心中的擔憂愈發加重，語氣中透著一絲急切。
「不是，我是不知道怎麼和外公外婆說，我……其實吧，我搬到鄉下，就是
因為我和藝強結婚那麼多年一直沒孩子。」蘇慧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感，聲音低
沉，似乎在為即將說出的秘密而感到不安。
「你們分開就有孩子了。」柳媽試圖寬慰她，然而這句話卻無意中讓蘇慧的
心裡一緊，臉上流露出一絲苦澀，「不是這個理兒啊。」
「外婆，你聽我說，藝強呢，他們家那個村子呢，比較偏僻，所以……這個
你們是知道的哈，那個他們村子有個習俗，就是吧，像我和藝強這樣結婚多年沒
有孩子的吧，就會……那個……那個……和別人……
那個借種或者換親。「蘇慧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難堪與不安，
心中忐忑得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鹿，生怕外公外婆的反應會讓她更加難堪。
「借種換親？什麼意思？」柳媽柳爸微微皺眉。
「外婆，這還不好理解，借種不用說了，換親就是找個有生過孩子的夫妻，
然後和我姐他們交換唄。」
孫越見狀，忍不住插嘴，聲音輕快卻帶著一絲調侃，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
容，顯得有些得意忘形。
其實要不是孫越事先聽藝強說過這事，他也鬧不明白換親什麼個意思。
「滾，要你多嘴！」蘇慧猛地瞪了孫越一眼，臉頰瞬間被羞紅，心中一陣慌
亂。她的手在桌上輕輕拍打，彷彿在試圖壓抑自己內心的尷尬和憤怒。她覺得自
己被暴露在陽光下，所有的秘密都在這一瞬間被揭開，臉上的熱度讓她恨不得找
個地縫鑽進去。
「丫頭，那你是借種還是換親啊？」柳媽的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感，語氣中
夾雜著一絲疑惑與關切，似乎想要從蘇慧的回答中理清這樁離奇的事。
「換親。」蘇慧的聲音微弱，卻堅定，臉上的紅暈愈發明顯，心中感到一陣
羞愧與不安。她的目光不敢與外公外婆對視，手指在桌面上來回划動，彷彿這樣
能讓自己從這個尷尬的局面中抽身。
「換親？和誰換？」柳媽的眉頭緊鎖，顯然對這個答案感到不解，聲音提高
了幾個分貝，滿臉驚訝。
「藝強的爸媽？」蘇慧小心翼翼地回答，心中暗自祈禱外公外婆能夠理解這
一切。
「誰？」柳爸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絲不可思議，他的眉頭也緊緊皺起，似
乎在努力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
「我說……我們是和藝強的爸媽換的。」蘇慧終於鼓起勇氣，聲音微微顫抖，
心中一陣緊張，感覺自己像是在走鋼絲，隨時可能摔下去。
「這……這……輩不是都……這都從哪兒論啊……」柳媽的聲音中透著震驚，
臉上的表情從疑惑轉為震撼，手不自覺地捂住了嘴，似乎難以置信自己的耳朵所
聽到的。
蘇慧咬了咬下唇，感到一陣窒息，心中暗想，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麼？她
微微低下頭，手指緊握成拳，努力讓自己鎮定，想要進一步解釋，卻不知道該如
何開口。此時，氣氛中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與尷尬，彷彿時間在這一刻凝
固。
「我們……嗯……按村子裡的規矩，我……我現在是藝強的媽，外公外婆我
……」蘇慧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神閃爍不定，心中忐忑不安，像是被困在一張無
形的網中，難以自拔。
「藝強現在管你叫媽？」柳媽的聲音提高了幾個音調，臉色瞬間變得緊張，
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打，彷彿在為自己即將要接受的事實做準備。「那藝強現在不
是要叫我太婆了？」。
「嗯。」蘇慧微微點頭，心中一陣緊繃，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她能
感受到外婆的緊張，也不禁感到一陣窘迫與無奈。
「你們換多久了？」柳爸的聲音顯得相對鎮定，雖然眉頭微微皺起，但他的
語氣中帶著一種理智與冷靜。
「三個多月快四個月了。」蘇慧吞吞吐吐地回答，心裡卻在暗自揣測外公的
反應，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她的手心微微出汗，額頭上也冒出幾滴冷汗，感覺
這個秘密終於被揭開，心中充滿了不安與期待。
「那丫頭你懷上了？或者那個誰……哎呀我都不知道怎麼叫了，就是……就
是那個誰有懷上？」柳媽的聲音中夾雜著急切與困惑，眉頭緊皺，手不停地在桌
子上輕輕敲打，彷彿在用這種方式來緩解心中的焦慮。
「外公外婆，我現在的老公叫長生，藝強的老婆叫美娟，我和美娟，我們兩
都沒懷上。」蘇慧的聲音微弱而堅定，眼神中透出一絲無奈，雙手緊握著，似乎
在用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她努力迴避著外婆緊張的目光，心中卻在暗自思索著這
個新身份帶來的複雜情感。
「這也快四個月了也沒懷上，這換親也沒什麼用啊。」柳媽的聲音中帶著明
顯的失望，眼角微微垂下。
「也不能這麼說，」柳爸的聲音穩重而溫和，他緩緩接過話題，眼神中透出
一絲理解與寬容，「丫頭，外公問你，你是不是對那個長生，就是藝強他爸有了
感情？」
「嗯。」蘇慧低下頭，臉頰微微泛紅，心中湧起一陣複雜的情感。她的手指
在衣物上輕輕摩挲，內心的掙扎與羞澀交織。她並不想讓外公外婆擔心，可又無
法否認她確確實實的愛上了長生。
柳媽的神情瞬間變得複雜，嘴唇微微張開，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手指在
桌上輕輕撫摸著，似乎在努力理解這一切。柳爸則微微點頭，眼中閃爍著一絲理
解。
「那……那藝強和他媽，我是說那個……美娟，是叫美娟吧，他們倆……」
柳媽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猶豫，手指在桌邊輕輕摩挲。
「他們現在很相愛。」蘇慧微微抬頭，目光堅定，心中湧起一股勇氣。她的
聲音平靜。
「不是，你和那個長生，你們沒有血緣關係，你們愛上也就愛上沒什麼，可
藝強和那個美娟，他們是母子，親母子啊。」柳媽的聲音愈發急切，語氣中透著
一絲焦慮，臉上隱隱透出擔憂。她的手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額頭。
「感情的事兒，誰也說不清楚。」柳爸緩緩說道，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無奈與
理解。
「那你們還換回來嗎？我看啊這換親也沒什麼用啊，還白白汙了清白。」柳
媽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不滿，眉頭緊皺，手握成拳，彷彿在用力壓抑著內心對蘇
慧的失望。
「你瞪我做什麼，我說錯了？」柳媽突然感受到柳爸的目光，心中一緊，語
氣中流露出一絲委屈和不滿，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
「你……這個生孩子的事……」柳爸微微嘆了口氣，「丫頭現在是沒懷上，
可是鬧不準，過兩天就懷上了呢。」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希望。
「外婆，你別生氣，現在不都是講優生優育嘛，我和美娟呢，都有在做備孕
的，這個村子裡的換親啊，不管是我還是美娟，只要懷上，都是可以的。」蘇慧
微微抬起下巴。
「你以前沒生過孩子，還能說得過去。可那個美娟是生過孩子的，這都四個
月了還沒懷上？」柳媽的眉頭緊皺，臉上顯露出一絲擔憂。她的聲音裡帶著對美
娟的責備，眼神中流露出對外孫女的關心。
「外婆，美娟她原來上過環的，這換親以後才取掉的。」蘇慧努力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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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消消氣。」藍巧兒輕輕拍了拍蘇慧的手，「誒，慧兒，看不出來啊，
你還有那麼點當媽的樣啊。」
蘇慧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故作嚴肅地回應：「我的
姐姐誒，你快別笑我了，我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啊。」她抬手捋了捋自己的
長髮，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我這不都是端著嘛。
有什麼辦法啊，年紀輕輕就莫名其妙的當了人家的媽，還是那麼大的一個女
兒，唉。「
「你就裝吧，都不用自己生自己養，平白無故的有那麼大一個女兒孝敬你，
你還不知足啊。」
蘇慧撅起嘴，「你呀，是沒去我們村子啊，那老老少少啊，見了我都叫我奶
奶，硬生生地把我叫老了。」她說著眉頭微皺，像是在抱怨，但嘴角卻忍不住上
揚。
兩人聊著聊著，時間悄然流逝。蘇慧看了看錶，意識到外公外婆午睡差不多
該醒了，於是和藍巧兒道別。她讓雅嫻先把美娟送回家，然後又和雅嫻一起去買
了一些新鮮的水果，準備去外公外婆家看看。蘇慧心裡明白，有些事情終究是瞞
不住的，還是得面對。當然蘇慧在路上打了電話給孫越，她知道這麼久沒去看外
公外婆了加上最近的那麼些事，必然少不了捱罵的，有個孫越在，估計火力能輕
點，再不行，實在頂不住了，不是還有孫越和小姨那點事來堵槍口嘛。
「姐，這又不是過節，也不是週末，怎麼這個時候想來看外公外婆啊？」孫
越站在車邊，雙手插在口袋裡，微微皺眉，臉上滿是不滿的神情。他的聲音帶著
一絲抱怨。
「那什麼，這是我助理林雅嫻。」蘇慧剛下車，便一臉認真地介紹著，輕輕
指了指站在一旁的雅嫻。「不是，我讓你陪著我看看外公外婆，你哪來那麼多話
啊？哦，不是逢年過節就不能來看外公外婆啊。」她的聲音逐漸提高，語氣中夾
雜著一絲不滿，顯得有些急躁。
蘇慧抬手理了理頭髮，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努力壓制自己的不耐煩。「拿
著……沒點眼力勁兒的。」說完遞過手裡的水果。
「那什麼，我最近工作有點變動，到農村去了。」蘇慧繼續解釋，「你平時
也不常來看看兩個老人家。」
「還工作變動到農村去了，姐夫都告訴我了。」孫越接過蘇慧遞過來的袋子，
嘴角勾起一抹調侃的笑容，聲音低沉小聲嘀咕著。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戲謔。
「你說什麼？」蘇慧微微皺眉，目光一挑，顯得有些不滿。她停下腳步，側
過身來，想要看清孫越的表情，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哦，沒什麼，我只是說你自己平時不來，還好意思讓我經常來。」孫越聳
聳肩，故作輕鬆地回應，眼中閃過一絲調皮的光芒。他嘴角的笑意更深。
「那我不是離得遠嘛，再說了，外公外婆不是更疼你啊。」蘇慧撅起嘴，語
氣中帶著幾分無奈和委屈。
「疼誰還不一定呢」
「快走吧，就你話多」
蘇慧的外公外婆住在一個老小區，牆面上斑駁的痕跡訴說著歲月的流逝。柳
芬和柳江兩姐妹曾多次勸說兩位老人搬到環境更好的地方，像是一個安靜的花園
小區，那裡不僅綠樹成蔭，停車也方便。然而，兩位老人卻總是搖頭，嘴裡唸叨
著：「我們這兒的鄰居都很好，捨不得他們。」
在烈日的照射下，從停車的地方走到外公外婆的家，三個人的額頭上已經滲
出了細密的汗珠，衣服也漸漸黏在了身上。
「外公、外婆，我們來了！」蘇慧高聲喊道，聲音中帶著一絲興奮。門後，
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外公外婆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臉上洋溢著笑容。
「慧丫頭來了，你都好久不來看外婆了，快，快進來。看把你熱的。」柳媽
（柳芬媽，簡稱柳媽，懶得取名了）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示意蘇慧快走進來。
蘇慧忍不住笑了，心中湧起一陣溫暖，快步走上前，緊緊握住外婆的手，
「外婆，我這不是忙著工作嘛，等我有空一定常來！」
就在這時，孫越在一旁插嘴，故作不滿地撅起嘴，「外婆，你偏心，眼裡只
有我姐，沒我」
「你這小子，別胡說！」柳媽轉過身來，笑得眼睛都彎了，溫和地指責道，
「外婆可是一視同仁的，快進來。這位是……」
「哦，外公外婆，這是我助理，林雅嫻」蘇慧微微一笑，指向身旁的雅嫻。
「外公外婆好」雅嫻禮貌地微微鞠躬。
「好好好，快進來，外面熱」柳芬熱情地招手，拉著蘇慧和雅嫻的手。
幾人在客廳裡坐了下來，柳媽就拉著蘇慧的手問「丫頭，聽你爸媽說，你現
在到鄉下工作了？」
「你這個老婆子，你讓孩子喝口水啊，急什麼嘛」柳爸（柳芬爸，簡稱柳爸）
在一旁打斷了柳媽的話。
「對對對，慧丫頭，喝水！小越，去洗水果去」
「外婆，你又偏心。」孫越撅起嘴，故作不滿地朝外婆投去一個無辜的眼神。
「我去吧，告訴我廚房在哪兒就行」雅嫻拿起放在桌上的水果。
「我來，我來，」孫越突然忙不迭地攔下雅嫻，手忙腳亂地擺擺手，臉上露
出一副急切的神情，像是要保護自己的領地一般。「我去洗水果，你就坐著喝水
吧，哪有讓客人洗的道理。」
「雅嫻，別理他，你坐著就行，他就那皮癢的得性兒。」蘇慧吩咐道，雅嫻
這才坐在了椅子上。
「嗯……外公外婆，其實……」蘇慧猶豫再三，心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終
於鼓起勇氣，緩緩開口。她的手緊握著杯子，指尖微微發白，目光在兩位長輩的
臉龐上游移，生怕一不小心就將心底的秘密暴露出來，心中如同翻滾的海浪，緊
張得幾乎要窒息。
「怎麼了，慧丫頭？你有心事嗎？」柳媽關切地問道，眉頭微微皺起，目光
中透著一絲憂慮，臉上的皺紋似乎因為這句話而更加深。
「我……外公外婆，其實我在鄉下不是工作，我是搬到了鄉下，我現在住在
鄉下了。」蘇慧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臉頰微微發燙，心中暗自害怕外公外婆
的反應。
「住到鄉下了，怎麼回事兒，那藝強也回鄉下了？」柳媽微微一愣，眼中閃
過一絲疑惑，聲音中帶著不解的關切。
「不，他沒有，他還在市裡上班，他現在在我爸的公司裡，準備接我爸的班。」
蘇慧連忙解釋，語氣中透著一絲急切，彷彿在為自己辯解。
「哦，也對，是要先培養一段時間才能接班的。」柳爸點點頭，目光中帶著
一絲理解。
「慧丫頭，你和藝強結婚到現在都還沒孩子，現在你又去鄉下住，這……年
紀輕輕就分居，是不是藝強他父母身體不好了？不應該啊，他們應該比你爸媽要
年輕的吧？」柳媽的聲音漸漸變得柔和，卻也夾雜著一絲擔憂，眼中流露出對外
孫女未來的深深關心。
「不是的，外婆，他們身體好著呢，我現在……其實……嗯……外公外婆，
其實吧……我……那個到鄉下就是因為……」蘇慧的話語卡在喉嚨，心中猶豫不
決，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抹紅暈，手指在杯子邊緣輕輕摩挲，彷彿這樣能讓
自己冷靜下來。
「這孩子怎麼說話吞吞吐吐的，你有什麼難的說出來，外公外婆看看怎麼幫
你啊。」柳媽見蘇慧遲遲不肯開口，心中的擔憂愈發加重，語氣中透著一絲急切。
「不是，我是不知道怎麼和外公外婆說，我……其實吧，我搬到鄉下，就是
因為我和藝強結婚那麼多年一直沒孩子。」蘇慧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感，聲音低
沉，似乎在為即將說出的秘密而感到不安。
「你們分開就有孩子了。」柳媽試圖寬慰她，然而這句話卻無意中讓蘇慧的
心裡一緊，臉上流露出一絲苦澀，「不是這個理兒啊。」
「外婆，你聽我說，藝強呢，他們家那個村子呢，比較偏僻，所以……這個
你們是知道的哈，那個他們村子有個習俗，就是吧，像我和藝強這樣結婚多年沒
有孩子的吧，就會……那個……那個……和別人……
那個借種或者換親。「蘇慧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神中流露出一絲難堪與不安，
心中忐忑得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鹿，生怕外公外婆的反應會讓她更加難堪。
「借種換親？什麼意思？」柳媽柳爸微微皺眉。
「外婆，這還不好理解，借種不用說了，換親就是找個有生過孩子的夫妻，
然後和我姐他們交換唄。」
孫越見狀，忍不住插嘴，聲音輕快卻帶著一絲調侃，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
容，顯得有些得意忘形。
其實要不是孫越事先聽藝強說過這事，他也鬧不明白換親什麼個意思。
「滾，要你多嘴！」蘇慧猛地瞪了孫越一眼，臉頰瞬間被羞紅，心中一陣慌
亂。她的手在桌上輕輕拍打，彷彿在試圖壓抑自己內心的尷尬和憤怒。她覺得自
己被暴露在陽光下，所有的秘密都在這一瞬間被揭開，臉上的熱度讓她恨不得找
個地縫鑽進去。
「丫頭，那你是借種還是換親啊？」柳媽的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感，語氣中
夾雜著一絲疑惑與關切，似乎想要從蘇慧的回答中理清這樁離奇的事。
「換親。」蘇慧的聲音微弱，卻堅定，臉上的紅暈愈發明顯，心中感到一陣
羞愧與不安。她的目光不敢與外公外婆對視，手指在桌面上來回划動，彷彿這樣
能讓自己從這個尷尬的局面中抽身。
「換親？和誰換？」柳媽的眉頭緊鎖，顯然對這個答案感到不解，聲音提高
了幾個分貝，滿臉驚訝。
「藝強的爸媽？」蘇慧小心翼翼地回答，心中暗自祈禱外公外婆能夠理解這
一切。
「誰？」柳爸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絲不可思議，他的眉頭也緊緊皺起，似
乎在努力消化這個突如其來的訊息。
「我說……我們是和藝強的爸媽換的。」蘇慧終於鼓起勇氣，聲音微微顫抖，
心中一陣緊張，感覺自己像是在走鋼絲，隨時可能摔下去。
「這……這……輩不是都……這都從哪兒論啊……」柳媽的聲音中透著震驚，
臉上的表情從疑惑轉為震撼，手不自覺地捂住了嘴，似乎難以置信自己的耳朵所
聽到的。
蘇慧咬了咬下唇，感到一陣窒息，心中暗想，難道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麼？她
微微低下頭，手指緊握成拳，努力讓自己鎮定，想要進一步解釋，卻不知道該如
何開口。此時，氣氛中瀰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與尷尬，彷彿時間在這一刻凝
固。
「我們……嗯……按村子裡的規矩，我……我現在是藝強的媽，外公外婆我
……」蘇慧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神閃爍不定，心中忐忑不安，像是被困在一張無
形的網中，難以自拔。
「藝強現在管你叫媽？」柳媽的聲音提高了幾個音調，臉色瞬間變得緊張，
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打，彷彿在為自己即將要接受的事實做準備。「那藝強現在不
是要叫我太婆了？」。
「嗯。」蘇慧微微點頭，心中一陣緊繃，幾乎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她能
感受到外婆的緊張，也不禁感到一陣窘迫與無奈。
「你們換多久了？」柳爸的聲音顯得相對鎮定，雖然眉頭微微皺起，但他的
語氣中帶著一種理智與冷靜。
「三個多月快四個月了。」蘇慧吞吞吐吐地回答，心裡卻在暗自揣測外公的
反應，生怕自己說錯了什麼。她的手心微微出汗，額頭上也冒出幾滴冷汗，感覺
這個秘密終於被揭開，心中充滿了不安與期待。
「那丫頭你懷上了？或者那個誰……哎呀我都不知道怎麼叫了，就是……就
是那個誰有懷上？」柳媽的聲音中夾雜著急切與困惑，眉頭緊皺，手不停地在桌
子上輕輕敲打，彷彿在用這種方式來緩解心中的焦慮。
「外公外婆，我現在的老公叫長生，藝強的老婆叫美娟，我和美娟，我們兩
都沒懷上。」蘇慧的聲音微弱而堅定，眼神中透出一絲無奈，雙手緊握著，似乎
在用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她努力迴避著外婆緊張的目光，心中卻在暗自思索著這
個新身份帶來的複雜情感。
「這也快四個月了也沒懷上，這換親也沒什麼用啊。」柳媽的聲音中帶著明
顯的失望，眼角微微垂下。
「也不能這麼說，」柳爸的聲音穩重而溫和，他緩緩接過話題，眼神中透出
一絲理解與寬容，「丫頭，外公問你，你是不是對那個長生，就是藝強他爸有了
感情？」
「嗯。」蘇慧低下頭，臉頰微微泛紅，心中湧起一陣複雜的情感。她的手指
在衣物上輕輕摩挲，內心的掙扎與羞澀交織。她並不想讓外公外婆擔心，可又無
法否認她確確實實的愛上了長生。
柳媽的神情瞬間變得複雜，嘴唇微微張開，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手指在
桌上輕輕撫摸著，似乎在努力理解這一切。柳爸則微微點頭，眼中閃爍著一絲理
解。
「那……那藝強和他媽，我是說那個……美娟，是叫美娟吧，他們倆……」
柳媽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猶豫，手指在桌邊輕輕摩挲。
「他們現在很相愛。」蘇慧微微抬頭，目光堅定，心中湧起一股勇氣。她的
聲音平靜。
「不是，你和那個長生，你們沒有血緣關係，你們愛上也就愛上沒什麼，可
藝強和那個美娟，他們是母子，親母子啊。」柳媽的聲音愈發急切，語氣中透著
一絲焦慮，臉上隱隱透出擔憂。她的手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額頭。
「感情的事兒，誰也說不清楚。」柳爸緩緩說道，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無奈與
理解。
「那你們還換回來嗎？我看啊這換親也沒什麼用啊，還白白汙了清白。」柳
媽的聲音中帶著明顯的不滿，眉頭緊皺，手握成拳，彷彿在用力壓抑著內心對蘇
慧的失望。
「你瞪我做什麼，我說錯了？」柳媽突然感受到柳爸的目光，心中一緊，語
氣中流露出一絲委屈和不滿，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
「你……這個生孩子的事……」柳爸微微嘆了口氣，「丫頭現在是沒懷上，
可是鬧不準，過兩天就懷上了呢。」他的話語中帶著一絲希望。
「外婆，你別生氣，現在不都是講優生優育嘛，我和美娟呢，都有在做備孕
的，這個村子裡的換親啊，不管是我還是美娟，只要懷上，都是可以的。」蘇慧
微微抬起下巴。
「你以前沒生過孩子，還能說得過去。可那個美娟是生過孩子的，這都四個
月了還沒懷上？」柳媽的眉頭緊皺，臉上顯露出一絲擔憂。她的聲音裡帶著對美
娟的責備，眼神中流露出對外孫女的關心。
「外婆，美娟她原來上過環的，這換親以後才取掉的。」蘇慧努力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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