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兄】(1-12)

+A -A

拉倒底部可以下載安卓APP,不怕網址被遮蔽了

APP網址部分手機無法開啟,可以chrome瀏覽器輸入網址開啟

24-10-29

張姨娘回府,風波並不大,倒是另有一樁事,引起眾人側目。林夫人這幾日朝李府跑的很是勤快,還拉著知州夫人一道,眾人都說她是來求親的。



(十一)



好容易回了府,眼見李夫人的日子裡裡外外的紅火,女兒貌美賢淑,端莊大方,將來不知要嫁到哪個大戶人家去享福。

兒子更出息,自李老爺去世不到兩年,十五歲便襲了官印,保衛西北這一片疆土。府裡下人提起,對李軫打過的勝仗,擊敗的韃子如數家珍,全然以他為傲。

張姨娘心裡怪不是滋味兒,好在老家幾年夾縫裡求生的日子,磨平了一點傲氣,現下明知不是李夫人的對手,她也不與之置氣爭奪了。

之前那是不得以,以色侍人,色衰愛馳,她只能把著李老爺與李夫人別苗頭,如今哪裡還有什麼依仗?

不過就想兩個女兒嫁好些,她能跟著沾些光,這也是人之常情。李湉湉人如其名,生的甜美,卻不如她肚子出來的這兩個。

李纖纖精緻漂亮,濃眉大眼,活脫脫一副她年輕時候的樣子。楚楚更不消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彷彿牆上走出來的畫中仙,剛見到的時候,張姨娘簡直不敢相信這是她生的。

隨即便是滿心的驚喜,依著楚楚這一副傾國傾城貌,何愁不能找個如意女婿。是以,聽說林夫人帶知州夫人來府裡走動,張姨娘遠遠瞧上幾回,隨即便找到楚楚。

楚楚坐在屋裡,百無聊賴的繡一方帕子,如月沏了一碗花茶送到桌上,狀似無意道:“這幾日府裡倒熱鬧,見天兒有客人來,姑娘何不過去瞧瞧?”

如月不知林夫人為何而來,楚楚卻隱約猜到,怕是林安生有什麼打算,明知的情況下,她怎會去見林夫人。

手上動作一頓,楚楚道:“母親交代,大姐姐陪著就是,我就不去湊那個熱鬧了。”

李夫人頂不愛庶女在大家夫人面前露臉,一來不喜她們搶李湉湉風頭,二來若被哪個夫人瞧上,嫁進高門,豈不是戳她心窩子。

如月嘆口氣,隨即又道:“過幾日便是大爺生辰,說來虛歲該弱冠,是個大日子,府里正籌備呢。姑娘閒著也是閒著,不若想想送什麼生辰禮,左右姑娘送什麼,大爺肯定都喜歡。”

她也是好心,想著兩人這些日子鬧的這樣僵,大爺許久不見笑模樣,遇上楚楚小日子,半月也不曾往這邊來,只託柱子旁敲側擊的問,夾在中間,柱子與她都難受。

誰知,這一句倒惹了楚楚,她生氣的扭開頭,悶聲道:“我知你是他的丫頭,一心為他著想,待在我這裡卻委屈了你,不然還是回去。”

如月嚇的臉色蠟黃,撲通一聲跪地上,“姑娘,奴婢既然來了這裡,自然就是姑娘的丫頭,若就這樣攆出去,還不如死了乾淨。”

聽的膝蓋砸在地上,‘咚’的一聲,想起如月待她的好,楚楚有些後悔話說重了。

這時,張姨娘自門外進來,瞧見這樣一幅場景,立住,“喲,這是怎的?”

將如月拉起來,笑道:“我的好姑娘,這是幹什麼,犯了什麼嚴重的錯,值當你這樣?”又朝楚楚道:“可見是你不知好歹,咱們現在寄人籬下,哪個給你一分臉都該敬重了,月姑娘同你不離不棄,打著燈籠難找的忠僕,趕緊待人好些才是。”

噼裡啪啦一串話,算是解了如月的圍,又點明感激她的追隨,若是個蠢笨的,只怕對楚楚更衷心。這一番暗暗敲打,是內宅常用的手段,張姨娘耍這麼個心機,楚楚一時無奈。

姨娘如何知曉,如月可以對她最衷心,也可以是最吃裡扒外的那個。

如月抹掉眼角的淚,巴巴的望著楚楚,張姨娘又道:“我可是渴了,去將你們姑娘的好茶煮一碗我吃。”

楚楚點點頭,輕聲道:“去吧。”

“哎。”如月忙應了,轉身出了門。張姨娘閒閒在屋裡轉了一圈,坐到楚楚跟前去,“你這屋裡擺設比你妹妹好,可見養在夫人身邊也有好處。當初我雖捨不得,為了你的前程,也只能任由夫人將你抱去。”

楚楚不耐聽張姨娘的苦衷,道:“都多久的事了,姨娘還記著——這個點到我這裡做什麼來的?”

之前幾日,李纖纖纏著親孃,晌午一定要張姨娘陪著方午睡,她也沒這待遇,楚楚掩下落寞的眸子,輕抿了一口茶。

張姨娘打量楚楚的臉,只覺的她生的女兒,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怎麼就比旁人更有韻味更好看呢,心裡著實歡喜。

“我聽說知州夫人攜同林夫人時常來,家下人說起來,我倒不知這兩位是個什麼身份——你跟我講講。”

這知州是一州父母官,下轄郡縣,聽取民意,上達天聽,收租納稅,處置訴訟糾紛,管理治安。李老爺在世時,乃是西北駐地大將軍,幾代積累下來,有那意思,便是當地土皇帝也使的。

此地與韃子地界交壤,雙方時有摩擦,文官比不得武將民心所向,有權柄些。是以雖是同級,知州大人倒是更遷就李軫,兼之李軫穩重聰慧,許多事情也更願意聽他的意思。

林家更不必說了,原本便是李家附屬,便是林安生將來出息了,了不得掙個世交的名頭。

張姨娘聽完,咂咂嘴,“這樣說來,這兩家倒都不如咱家的。”

楚楚又拿起帕子穿了幾針,想起如月說的李軫生辰,莫名煩躁心亂,不大願意動彈了。張姨娘興致勃勃道:“她們當真是來府裡求親的——你莫不願意聽,姨娘是為你好,眼見要十五了,還想留到幾時?你可莫指望那位,她能盼你好?總得自己好好打算。”

楚楚心裡苦悶,也不能透露半分給張姨娘,不愛聽張姨娘說些嫁人的話。張姨娘恨鐵不成鋼,不再跟她浪費功夫。

一日,假裝在院子裡散步,碰巧遇上出來的林夫人,兩人知悉對方的身份,又都有那意思,說起話來倒極有默契的親親熱熱。

林夫人是從未見兒子對哪個姑娘上心,眼瞅著年紀越拖越大,急的她上火。

那一日,林安生自外頭回來,忽然跟她說,他是真仰慕二姑娘,真心實意想娶她為妻。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明明白白表露出來的意思,當即又去盤點家當,林夫人哪還不清楚,林安生所言非虛。

她就這一個兒子,拼了命萬事都要成全他的,當即盤算一番,請了知州夫人做媒,便朝李家去了。試探了將近半月,李夫人今兒終於鬆口,這事情算是成了一半。

出來遇到楚楚親孃,幾句下來,也不是個拎不清的。雖說嫡母親孃皆在,楚楚往後夾在中間怕是難做,但只要處理得當,就不成問題。

李夫人是真高興,回到家便將這好訊息透露給兒子,卻見他滿面愁容,盯著一紙信件,看了一遍又一遍。

心裡頓時揣揣,林夫人道:“怎麼?可是出了什麼事?”

而同時,楚楚也從柱子那裡得了訊息,李軫要派林安生出門迎敵,孤軍深入,只給他八百騎兵,卻或許會對上對方三千驍勇善戰的精兵。



(十二)



天陰濛濛的,還在下雨,屋外頭的梧桐樹在雨幕中若影若現,枝丫低垂。如月收了傘,豎在門前,撈起簾子進門,一面道:“三姑娘已經收拾好,正要往前頭去,叫我回來喊姑娘呢。”

楚楚放下書,是一本地域圖志,攏起衣領站起來。如月順勢上前,挑了一件天青的披風搭上,取了傘送她出門。

李纖纖早等在院子門口,隔著一層雨幕,張姨娘陪在她身邊,理了理衣裳,低聲囑咐什麼。

姐妹倆結伴到二門,李夫人姍姍來遲,率先上了頭一頂轎子。西域邊陲上,下雨有限,不比江南的梅雨天氣,纏纏綿綿不斷。

這裡的雨,一陣一陣的,早起毫毛般落了一個時辰,乘轎出門半路上,漸漸停了。楚楚就著如月撈起的簾子,朝外頭看了一眼。

社會也算邊陲的一個特色節日,街上人流如織,漢人西域人混雜。穿著不分彼此,自西而來的樓蘭、月氏人眼窩深邃,鷹鉤鼻,大鬍子,跟漢人有明顯的差異。

都護府一連幾輛轎子穿街而過,人流自動分成兩道,讓開道路。李纖纖掃了一眼,道:“前幾天杜家的二娘子還吹噓她家哥哥怎麼英勇,領了什麼缺兒,趕走了多少韃子,聖上如何褒獎。我看她們也就嘴上厲害,怎麼跟大哥比,廣陵、南陽這一代,誰不知李家軍的威名,誰沒受過都護府的庇護。”

李軫小小年紀取得的成就功勳,值得他身邊所有人驕傲。李老爺去世那一年他十五歲不到,虎狼環伺,李家軍這塊香餑餑誰不想分一杯羹。

偏偏他小小年紀臨危不懼,戴孝上門請李將軍生前得力的下部襄助,第一次出擊韃子就敢孤軍深入。帶著八百鐵騎兩月不見蹤跡,幾乎沒人抱有希望他會回來,連李夫人也只是吊著一口氣等著噩耗。

傳來的卻是他長途奔襲、一舉端了韃靼左清部兩千大部隊的訊息,相當於斬了韃子一臂。那時,已經是漢人第四次在韃子手裡吃虧,數次出擊無功而返,甚至損失慘重。

一個十來歲的少年,從未親自領兵,一朝力挽狂瀾,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飛則已一飛沖天。李家失勢時,多少人冷眼旁觀、落井下石,如今鮮花著錦,先前的場景也不能忘。

李纖纖神情稍稍激動,“不管是杜家的二娘子還是周家那個,又或者知州府的大姑娘,在我看來,沒一個配的上大哥。再巴結李湉湉也沒用,周敏敏眼巴巴的送來那張紅狐狸皮,李湉湉不過多看了一眼就扔在了一邊,哪有那麼容易收買。”

李湉湉身邊圍繞的貴女眾多,即使大多醉翁之意不在酒,也能近水樓臺不是。

她們倆就沒人理會了,楚楚年紀與李湉湉相近,但不管是李夫人還是李軫都不喜歡她在人前露臉,李纖纖年紀不到。這些事還是從家裡僕婦嘴裡得知。楚楚也想象的出,少年英才,位高權重,生就一副神仙容色,少年慕艾,少女懷春,就這諾大的延平,就不知有多少仰慕。

李纖纖時常病懨懨的,難得精神氣鮮活些,楚楚卻不願意跟她談論李軫,道:“今兒好容易出門,姨娘跟你交代什麼?屋裡有什麼缺的,等會兒咱們也製備些。”

李纖纖掃她一眼,“還能交代什麼,不過就是聽夫人的話,出門在外乖巧些,今時不同往日,咱們的往後全捏在夫人手裡。有什麼怕的,我看夫人也就一雙眼睛一張嘴,青天白日,無緣無故,她能把我們怎樣?”

張姨娘與李夫人鬥法如火如荼的時候,李纖纖還坐在李老爺臂彎,千金寶貝般疼寵著,自然瞧不見。楚楚卻是生而敏感纖細,一雙眼睛照進多少內宅的陰私。

她拍拍李纖纖的手,“姨娘的話你聽著就是,總歸是為了你好,夫人是個好性子,咱們更該敬著。”

李纖纖不耐煩,連忙打斷她道:“你說大哥都快及冠了,這幾日我常見家裡不認識的婦人來,指不定哪個就是來說親的。他會找個什麼人呢,能配上他的太少了。”

饒是楚楚心事繁多,思緒不佳,也不由叫李纖纖逗笑,“八竿子打不著,哪裡就用你操心。”

李纖纖扭過身子,低聲道:“怎麼就不相干了,我們可是親兄妹……”

城西的城隍廟是遠近聞名香火旺盛的大廟,家戶人家大事小事都樂意來拜拜求個心安。統共一處廟,姻緣、子嗣、財運、官運,無所不管無所不通,楚楚都覺得城隍老爺挺忙。

林夫人早早到了,此刻等在門前,已經著急的在屋裡坐不住。不等李家的轎子停穩當,忙下來迎接李夫人,看她著急的模樣,楚楚也捏一把汗。

廟祝親自將人請進門,跟前跟後的陪著,林夫人捐了香油錢,李夫人跟著續了三盞長明燈,填滿了功德箱。廟祝笑眯眯的說完吉祥話,“夫人的燈早已點上,都護大人領兵在外,守一方平安,必會祥瑞加身,邪祟勿近。”

李夫人道:“承您吉言。”

林夫人迫不及待將心滿意足的廟祝送走,李夫人轉頭道:“林副將今兒也跟來了?也沒見他。”

林夫人忙叫身邊的媽媽出門去喚,不一會兒林安生進了門,先朝兩位夫人行禮,隨即站到下首。楚楚抬頭看他一眼,對上林安生微微笑的目光,又低下頭。

林夫人明顯有話跟李夫人說,便叫林安生領姐妹三人出去逛。

李湉湉湊到林安生身邊,揪著他一邊的袖子,“安哥哥許久不進李府來,才戍邊回來,有何要事?”

林安生瞥了一眼她的手,往旁邊讓了一步躲開,“沒忙什麼,只是馬上又要出巡,需要置備的事物多,進府的時間便少了。”

說著,往後瞧了一眼,正是楚楚和李纖纖的方向。李湉湉道:“你之前答應教我騎馬的,一拖就這麼久,再晚我可不用你教了。”

本來只是激將的一句,林安生若有心,該馬上應承下來,誰知他卻木愣愣道:“確實沒什麼空閒,姑娘若急,軍營裡退下來的老部將,馬術在我之上的大有人在。”

李纖纖原本低靡的臉色,意外的瞅了一眼林安生。李湉湉冷哼一聲,颳了一眼幾人,率先走了。林安生忙叫人追上去護著。

小雨停歇,碧空如洗,廟外的長街熱鬧紅火,林安生陪著姐妹倆一個攤子一個攤子的逛。有表演儺戲的戲團子,面具精巧志怪,李纖纖停下了步子。

隔著幾步遠,楚楚也停在一處攤位前,見李纖纖還在專心看儺戲,細心的挑選平安符。小販笑嘿嘿的搓手道:“姑娘您好好瞧,我這都是正經的桃木,符咒和佛經皆出自菩提寺大師之手,鎮家守宅,出門保平安必備啊。”

楚楚朝林安生腰上望了一眼,空落落的就一個荷包,便挑了一個馬頭符,“這個怎麼樣?”

正是他的屬相,林安生不免笑了,“好。”

相視一笑間,有化不開的情意,小販眼珠子賊尖,拿起一個虎頭符的,“姑娘看這個可好?檀木的就這一個,佩戴在身上,不僅保平安,還防蚊蟲驅毒氣呢。一個十五一個二十,姑娘若誠心要,給三十錢就是了。”

楚楚還在想,李纖纖已經看完戲回來,拉她去買面具。楚楚忙放了五十錢在攤位上,隨李纖纖走了。

李湉湉在街上穿來拐去,隨她而去的下人手上皆滿滿當當,李纖纖嘟起嘴,不服氣也去逛了。林安生好容易尋到機會單獨跟她說話,“不給我嗎?”

楚楚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手上的平安符,將馬頭的遞給他,林安生將符放進衣襟裡,妥善拍了拍,道:“我出門的日子勞你看顧看顧我娘,她一人在家又擔心我,沒個寬慰。”

楚楚也憂慮起來,“果真是叫你以少迎多嗎?”

林安生道:“說不準,左清部這一次捲土重來,探子報的有兩千人,或有虛張聲勢的也不定。再者,就是以少對多,我也不一定輸。”

當初李軫八百騎大敗韃子三千精兵,他虛長小將軍幾歲,有何理由退縮。當然心裡存了跟李軫比較的心思,卻不好表現出來。

林夫人今兒邀李夫人出來,或有打探之意,又或者想透過李夫人朝李軫傳話,不想林安生冒險。這意圖,楚楚猜的分明。

就是不知在他們出來的這會兒功夫,談的怎麼樣。

等到李夫人傳人來喚,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林夫人送李夫人到轎前。楚楚細細留心兩人的面色,瞧不出意思來,也只能上轎。

回家之後,李夫人吩咐幾位姑娘先回去,楚楚著如月留意著。果然說是李夫人去前院找李軫了,在書房待了一刻鐘功夫出來。

楚楚坐在窗前,凝神盯著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池水。

李軫站在不遠處的廊下,望著窗紗上映出纖細的身影,夜霧濃濃,灑滿肩頭。如月小碎步行至石階下,“大爺怎麼不進去?”

李軫沒動靜,良久方問,“姑娘忙什麼?”

“也沒什麼,平常姨娘來串門,拉著姑娘一說半日,倒是有說有笑。前兒隨夫人出門,逛了一回廟會,瞧著也開懷了些。”

她也不知李軫到底要打聽什麼,便把楚楚的日常說了些,李軫彷彿聽的很認真,問,“就沒準備什麼生辰禮之類的?”

如月一驚,小心翼翼看他一眼,李軫半張臉隱在陰影裡,黝黑的眸子閃著微弱的光,她斟酌道:“有的。”

她隱約記的楚楚回來買了東西的,只希望可千萬要想著大爺。如月戰戰兢兢的隨李軫走到門前,見他進去了,轉身去耳房泡茶。

李軫挑了炕前的紅木圓桌坐下,楚楚不理他,他也不打攪她。兩人相對無言,一個盯著書頁,一個盯著另一個。

如月端茶進屋,將茶盞放在李軫面前,走過去靠了靠楚楚,找話道:“姑娘不是在看西域地質,大爺見多識廣,又常在那一帶帶兵,有什麼比問大爺更靠譜的。”

楚楚道:“我就隨便看看。”

李軫卻走到她身後,就著她的手翻了一頁,“樓蘭嗎?”

被他虛虛握著手,楚楚渾身一顫,丟下書縮回來,朝如月道:“我要睡了,你去收拾收拾。”

趕人的意圖很明顯,一時間,如月進退不得。大爺明顯不想走,怕是想跟姑娘多待一會兒,她有意成全,又不敢違拗姑娘。

李軫擺擺手,如月如蒙大赦,忙退下了。李軫走到楚楚梳桌前,隨意拿起一支簪子,語氣很輕,“你在怪我。”

楚楚憋著一口氣,一開口也沒有好聽話,便不理他。李軫一身黑色常服,只腰間一塊白玉,肩寬勁腰,氣度沉穩內斂,彷彿融入夜色。

他知道她在生氣,也明白她在氣什麼,可是並沒有打算解釋半句。楚楚語氣也很平靜,只是道:“林夫人只他一子,若是林副將有個三長兩短……”

李軫的聲音隔著夜色傳來,冰玉般叮鈴,“阿楚,有些人可以共患難,不可共富貴。”

楚楚譏笑,目光如炬,“你覺得他是?”

天子驕子在雲端待久了,被人奉為神祗,大抵是不懂人間疾苦的。李軫道:“阿楚,咱們打個賭。”

  [ 本章完 ]
【1】【2】【3】【4】【5】【6】


最新章節請訪問https://m.longtannovel.com

推薦閱讀:含苞待放-謎骨生香擁有系統的我有了看到別人性癖的能力懦弱的我黑化後,逆襲強勢美母和傲嬌姐姐(黑化逆襲)重製版攀兄末世海棠之保護無數次的被迫出軌戀人·交換下一個更乖青梅竹馬是專屬性奴欲為(出軌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