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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1-07
“來了。”葉紹遠往門外抬了抬下巴。
江重意看去,見到了躊躇的同事。
二人一對視,江重意就站起來,回了下頭和葉紹遠道別,大步朝同事走去。
葉紹遠衝她後背揮手。
他留在餐館裡等,半晌,他起身走向咖啡店。
在咖啡店外停立。咖啡店內,二人繫上了圍裙,雙手均相扣著擺在身前,拘束不安。
相較之下,江重意要鎮靜一些,畢竟她知道有黑幕。不過舉止依舊不自然,僵硬地聽從店長的指示。
她立於收銀機之後,露出一點身子,頭髮低低紮起,額邊的碎髮捋了又捋,最終還是無奈地任幾根過短的頭髮搭下。
店長哭笑不得,對兩位認真的新同事擺手。葉紹遠聽不見聲音,估摸在說沒有關係。
江重意的同事由另一個店員領到咖啡機前,江重意仍在前臺站著,腦袋跟著店長的手的移動而擺動,劉海一搭下,馬上別到耳邊。
江重意全神貫注地聽著,眉頭不自覺蹙起。
葉紹遠不由得發笑。他因看得專注,眯了眼,也蹙了眉頭。
他看了許久,江重意才抬頭看他一眼。
江重意走了一遍流程,休息幾分鐘,感受到脖頸後的酸楚,抬頭,一怔。她一眼瞧見了葉紹遠。
長身挺立,藍灰西裝貼身,髮型是江重意抹了把髮膠抓的,她狡辯:這雖然隨意,但乍一眼是精緻,越看也是越精緻。葉紹遠看著鏡子,勉強信了。
葉紹遠高大,本身就打眼,何況江重意與他同床共枕幾年,哪怕在人群裡,也能夠一眼尋見。
江重意第一反應是去問他,怎麼還在看。腳尖一轉方向,瞥到店長,硬生頓住。正回身子去與葉紹遠對視。
然而,不過一秒,江重意再看去時,葉紹遠不見了。
二十七、風耍弄
消失就消失吧,和我有什麼關係,江重意悵然若失,想道。
正巧來了位客人,江重意登時將葉紹遠擠出腦海。
前臺的工作輕鬆。店長早早離開了。沒顧客時,江重意搖搖晃晃,喝一口老店員遞來的咖啡。
有幾位顧客進來。江重意認出打頭的那位。
葉紹遠一手插兜,一手推開沉重的玻璃門,步伐適中,筆直地向江重意走去。
鞋跟叩打瓷磚,鞋底緩緩落下。聲音有高有低,有沉有浮。江重意的心跳跟上了葉紹遠的節奏。
江重意望了一眼,匆匆低下頭,又開始不適應了,僵著脖子,目不轉睛地盯著點單機器。
步子越來越響,江重意的心跳愈來愈快,快得震燙。
葉紹遠在收銀臺前站定,仰頭看頂上的電子螢幕。他身後的幾人在進入咖啡店之後,音量陡然降低。
都在等葉紹遠點單。
江重意掀起眼瞼,瞟葉紹遠那隻擺於褲側的手。葉紹遠人高,手大,且骨節分明,自然放鬆蜷縮時,青筋同樣凸起,被罩在皮膚下。手腕上戴了隻手表,亮黑色方形鱗紋鱷魚皮製的錶帶扣得有些鬆垮,朝一邊歪了點。江重意注意到雙面的錶盤,是玫瑰金瑩彩及烏木黑色,雕飾巴黎釘紋圖案。
江重意看得入了迷,陡然聽見男聲說:“有什麼推薦嗎?”
江重意被嚇到,整個人彈了一下,猛地抬頭對上葉紹遠那雙烏黑髮亮的眼睛。
“有什麼推薦的飲品嗎?”葉紹遠重複了一遍。
江重意聽清了,低頭在選單上來回掃視。心跳聲擾亂了她。
葉紹遠看她忙不迭地尋答案,微微勾了勾嘴角。
他不是為為難江重意來的。只是剛看了一遍,沒有定下心意的飲品,左不過是半個下午過去了,不是喝咖啡的恰當時間,也不愛喝甜果汁,不想白來,打算問問熟悉自己的江重意,請她出個主意。一看她,發現她斜著眼睛盯自己的手,盯得過於專注。一時吃味,明知她緊張,卻有意慪她,問道。
“算了,”葉紹遠說得輕飄飄,“青蘋果汁吧。後面的人付錢。”
江重意清醒了,明白葉紹遠耍了自己,抬起頭,卻見葉紹遠的衣角飄遠,人慢步走向一邊的座位。
沒能看著他悠閒地坐下,視線被另一人擋住。
深灰色西裝,裡是黑色薄絨毛衫,耳廓上有一耳釘。他移了一步,看向江重意,興致盎然,說:“江麥拿鐵一杯。”
“好的。”江重意應下,操作起機器。
那人說:“哎,我應該管你叫嫂子吧,他是我大哥,我跟著他幹活的。”說著,下巴衝葉紹遠一仰。
江重意笑笑。
“嫂子請我喝一杯咖啡吧,當是見面禮。”
江重意愣一愣,保持微笑說道:“好,後面客人還需要什麼嗎?”
那人被擠開,迎上兩個熟悉面孔,打過招呼,各自點了單,最後一人負責結賬。
叄人打包,葉紹遠坐在店裡,店員送去。葉紹遠這一待,待到了店打烊。
江重意攏了攏領子,出來尋葉紹遠。幾下偏頭,看見他,上前問:“怎麼來了,不是說忙嗎?中午留你一會兒也不情願,現在又來了,還帶著人。”
“是啊,很忙,和他們幾個談專案呢。中午趕過去已經遲到了,不讓我進去,我只能供出你,這才放我進去,又吵著要見見你。我哪裡有辦法,就帶著他們過來了。”
葉紹遠領江重意找車。
江重意睨了眼,說:“你怎麼會沒有辦法。”
“來找你,最大贏家不是我嗎?何樂不為,我還得裝作不情不願,好讓他們起鬨,趕著結束工作,儘早來找你啊。”
二十八、棕臉鶲鶯
江重意笑葉紹遠的狡猾。
葉紹遠聳聳肩。這一舉動叫江重意笑得更歡,甚至扭過臉去。真是莫名其妙。葉紹遠看她一眼,心裡想著,手去挑起隨風至鼻上的一縷頭髮,別到耳廓後。
他們去了一家超市,離葉夏雲就讀的幼兒園近。
葉夏雲正在超市門口等待。他在回家路上,車緩緩駛過超市,他陡然叫停,想要進去買東西。他明明戴著智慧手錶,偏要更大螢幕的手機,用秘書的手機尋求江重意和葉紹遠的同意。
葉紹遠持著無所謂的態度,雲淡風輕。江重意回覆了語音訊息,她說:“小意媽媽也想買一些東西,等等!”再發送一個表情包,江重意收回手機,拍了拍葉紹遠的胳膊,力道不重,也不輕。
葉夏雲拿著一杯冰淇凌,坐在車裡等。
冰淇凌一吃完,人到了。
進到超市裡面,葉夏雲要求他來挑推車。葉紹遠看叄列堆成長龍的推車,憋著一股氣,單手抱起他。葉夏雲不看他,只和江重意討論:“這輛好髒,我不要這輛……那一輛!我要那一輛!”
江重意不時瞟一瞟葉紹遠愈黑沉的臉色,不敢多看半秒。選好推車,江重意抿嘴憋笑,一面盯著葉夏雲,一面幾步一回頭看葉紹遠。
葉夏雲挑來貨品,就踮著腳尖推進推車裡,然後一跳一跳地小跑走開。
葉紹遠將貨品擺放整齊,同江重意說:“你不是也需要買點東西嗎?我看著小寶,你去買東西吧。”
“我騙他的,怕他等得不耐煩,隨口說的。家裡面什麼都有,什麼都不用買。”
“不要每次都跟在小寶後面轉,他都長大了,會注意大人的。好久沒來超市了,你去逛逛,上次不是說想吃酸奶了嗎,再買點喜歡吃的零食在家裡放著。”葉紹遠用一隻手推江重意,“趕緊去吧,我和小寶去找你。”
“我就在附近轉。”江重意拗不過葉紹遠,只好走遠。
繞過一個貨架,江重意看到了冷藏櫃。葉紹遠剛才提到了酸奶,現在又在貨櫃上看到,江重意想起,有一陣子一日兩餐,餐後都要拆一袋酸奶喝,便走近了看一看。
走了幾步,沒有看見所熟悉的包裝,正要返回,推銷員迎上。
二十出頭的模樣,脖頸系一細繩,身上穿長款圍裙,胸前印著logo。他捧小碗的試飲杯,上前說:“您好,要試試新口味的悅養酸奶,芋泥口味,我們在酸奶中加入了小粒的芋泥,一抿即化,使口感層次更加豐富……”
江重意想到棕面鶯,色彩亮麗,鳴聲“鈴、鈴、鈴......”,單獨清脆。眼前的推銷員青春輕盈,且稍微膽怯。
江重意說:“我知道這個,我有買過,今天來就是來買一板回去放著。但是今天早上吃壞肚子了,就不試吃了。”
推銷員喜道:“我給您拿一板來……來,噢!有點冰手,我拿幾張紙給您墊著,吸管和勺子都裝進小袋子裡放著。謝謝您!”
“沒事沒事,還挺好喝的。”江重意麵不改色,微笑道,“是附近的學生嗎?”
“是,大學了,來兼職掙點零花錢。謝謝您了!我可緊張了。”
江重意四周望望,沒有看見葉紹遠父子,便閒著與推銷員聊天。
“我大學時候兼職的第一天也可緊張了,後面發現其實不用那麼小心,大家都很好的,可能會有一兩個壞人吧……”
……
葉紹遠過來,看見的就是一幅和氣,眉一擰。
他彎下腰,輕推葉夏雲的脊背,竊聲道:“小寶,過去喊小意媽媽。”心裡有鬼,即便與江重意相隔兩個貨架,也不斷地抬眼瞧她,恐她發現他的把戲。
二十九、空白
格柵射燈投下的光色偏暖,江重意穿一件灰藍的毛衣開衫,領子大,將釦子系全了也能看見裡面的薄衣服。超市吹著暖氣,江重意的後背泌出薄薄一層汗,後脖頸上也有一層薄汗,讓她像是鍍了層光般。
她聽推銷員說話,淺笑著,不時回應。推銷員雖然揪著袖口,有點緊張,但似有千言萬語,嘴巴張張合合,還嚥了幾次唾沫。
葉紹遠看著推銷員年紀輕輕,與江重意麵對面站著,也像是一對大學情侶。
說了那麼久,應是有許多合頻的興趣和話題吧。葉紹遠兀自幻想出他們在咖啡廳、鮮花店、電影院、照相館,一人傾訴一人微笑傾聽的畫面。他們年輕且登對。
於推銷員而言,江重意大概是知性的姐姐,以開玩笑的方式說出自己經歷過的囧事,叫他破涕為笑;或益事,叫他學習受用。比起葉紹遠,在推銷員身邊,江重意更能有直起腰板的感覺吧。
就這時,葉夏雲湊上去了,嬌嬌地朗聲道:“媽媽——”
幻想中斷,葉紹遠微微笑,緩緩站起身子。
江重意微怔。葉夏雲的稱呼熟悉又陌生。
曾經的她和葉紹遠決定領證結婚,告知了葉夏雲。江重意頗為不自然,總覺得自己像是打擾了葉夏雲的家庭。而葉夏雲略膽怯地問葉紹遠,他是該叫媽媽嗎。葉紹遠說:“叫小意媽媽。”那一刻,江重意的心是輕鬆的,也是空落落的。兩個字的字首也冗長,證明她是插入者。
如果叫她二選一,她還是想讓葉夏雲喊媽媽。
不過葉夏雲的年紀尚小,是該清楚些,葉紹遠教得不錯。
江重意低頭看。葉夏雲鉤住了她的手,仰起臉看她,說:“我挑好了媽媽,我還給媽媽也買了好吃的零食,爸爸也買了。”
江重意的心肉溫熱。
江重意笑道:“好,很快。”
她轉頭對推銷員道別。
推銷員滯住,不能相信,看著與他年紀相仿的女人居然有孩子,還是個那麼高的吐字清晰的孩子,結結巴巴地道別。
江重意清楚他的驚愕,笑笑,拉著葉夏雲走遠。
孩子還提到了爸爸。推銷員順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望去,頭一偏,就看到了一男人,衣服的顏色和江重意的開衫顏色相似,又有不同,藍比灰的佔比多,看著更冷酷。
男人比貨架高,肩寬,望著他時不笑。他確定那雙漆黑的瞳仁在盯著他,被冷氣凍得戰慄了一下。
但等江重意迎上,男人就笑得溫柔。
短暫的時光裡,飛速的對一個漂亮且溫柔的女人生出的愛慕之情,在短促的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裡湮滅。
推銷員意興闌珊地正回頭,卻心癢癢,偷偷瞧了眼灰藍的開衫毛衣,微卷的長髮半邊披落,露出另一邊的白晰脖頸,比光還要白,還要刺眼。
推銷員連忙縮回視線,依稀瞥見男人偏頭看他的冰涼目光。
葉紹遠望了眼怯懦的推銷員,回頭看江重意。江重意將手放在推車上,心情頗好。
葉紹遠知道是因葉夏雲的某一不經心的行為,但他故意問道:“和工作人員聊天這麼開心嗎?”
三十、過去及未來
江重意看向葉紹遠。他站在燈下。
藏匿於天花板的射燈投下燈光,微微傾斜。最亮的一束光打在葉紹遠的一邊臉上,將葉紹遠照得柔和。另一邊臉,眉骨下方、鼻側一團黑。西裝仿若黑夜的大海,藍波粼粼。
葉紹遠調笑著看她。
江重意說:“沒有,就是感覺和之前的我一點都不一樣,我是死氣沉沉,他很陽光,覺得他很樂觀,很像影視劇裡貧賤不移,積極向上的主角。”
對於江重意的自我評論,葉紹遠說:“確實,最開始認識你,你的頭頂總是有幾朵愁雲,好像對什麼事情都沒有興趣,又什麼都不害怕,之後好很多了。”
到收銀臺前排隊,江重意回想過往。
葉紹遠很大方,符合江重意對揮金如土的有錢人的好印象。
第叄次見到葉紹遠,江重意剛從結束兼職。這條街道亮堂,人多,到了晚上也不會叫江重意惶恐不安,於是她接受了這份兼職邀約。
她在路上碰到了葉紹遠。葉紹遠大步繞開一人又一人,走得歪歪扭扭,擋去了江重意的路。
在十幾秒之前,葉紹遠就認出了江重意,剛想要喚名字,好讓江重意停下,嘴都張開了,聲都到了嗓子口,突然意識到他不知道女人的名字。一時懊惱,再一想,興許問了也不會有真實的回答,寬心不少,趕緊去追人。
江重意停下腳步。
葉紹遠喘了幾口氣,沒空想剛才自己的狼狽,說:“好久不見,沒能想到我還會再次見到你。”
“寢室要關門了,我只剩半小時的時間,麻煩你直白一點,不用把話說得那麼好聽,不需要緊張,我又不是個人物。”
葉紹遠頓了一下,捋了捋紛飛的鵝毛心緒,說:“耽誤你幾分鐘,陪我去趟這家飯店的樓上,在大廳等我也行,很快。我晚上買了一條項鍊,一看到寶藍的寶石就想到了你,想要送給你。幾分鐘就好,我開車送你回去。”
“你的車進得去學校嗎,華青大學。”
葉紹遠默了一下,回憶了一番,篤定道:“可以,我送你到寢室樓下。”
“好。”
葉紹遠在前領路。路上,他打了一個電話。江重意聽了大概,意思是他馬上回去,讓人把東西拿出來,他立刻就要。
江重意想了想,她適合的項鍊款式。想不出來,她買的、別人送的,廉價的、昂貴的,長或短,輪廓圓或尖,她都各佩戴過,都覺得不錯。
她隨葉紹遠上樓。電梯直達頂樓。
葉紹遠打開了毛絨盒子,是一條細項鍊。金色的細鏈子,其下墜了五六個大小不一的半圈,幾顆不算細碎的藍寶石點在之中。在光下,寶石一閃一閃,如同亮晶晶的藍汪的眼睛。
江重意說:“你覺得這適合我嗎?”
“我想到的是第一眼的你。”
江重意努力想象:深沉的雨夜,燈光星星點點,長條女人穿著單薄的長裙,如果有一條寶石項鍊,確實會像前來熄幕的女主角,以水為佩,以風為衣,仙意嫋嫋。
“謝謝。”
江重意的神情淡然,葉紹遠摸不透她。
半分鐘過去,江重意站得膝蓋疲了,說:“可以送我回去了嗎?”
葉紹遠怔愣一瞬,猛然回憶起自己並沒有對江重意說過:我要送你,你接受我的心意嗎。那麼那一聲“謝謝”,是在回應他對問題的回答。
葉紹遠釐清來去,就像青澀的學生那般暗自嗤笑自己的愚笨,說道:“我想要將這條項鍊送給你。”
“是嗎?”看著葉紹遠,江重意笑了一下,低頭看發光的項鍊,說,“這可不便宜。”
“是為了你買的,我不覺得昂貴。”
江重意的嘴角弧度又上揚了點。她後悔上來,難以想象一個模樣成熟的高大男人竟說出這樣的話,然後自感痴情,深深感動了自己。
然後呢,纏著她,想要與她成為一對乾柴烈火。等那點愛被清風吹散,細算自己的付出,一定要有相等的回報。
江重意陡然感到膩煩,她不想再經歷一遍。工作多年的男人心機更重,將令她更加痛切地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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