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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2-12
？
明明他最清楚她性格的柔軟，明明她就在他身邊，他卻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給過她。
“傾傾。”
男人轉過頭去，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嗯...”小姑娘即使那麼虛弱，還是第一時間讓自己清醒過來，翻了個身面朝他：“怎麼啦？”
顧承晗嘆了口氣，語氣淡淡：“對不起啊寶貝，那次是我不對。”
“沒關係，沒關係，”黎傾冉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道歉，她受寵若驚，“我沒有不開心，我也沒怨過你......”
小姑娘像是怕他繼續自責，自作主張地挪了挪身體，撒著嬌貼近他懷裡：“你是金主爸爸呀，傾傾本來就是你買下的東西，你想怎麼樣都可以的，不用道歉的......”
“以後再也不會動手打你了，除了在床上，我保證。”
他們兩個人的體格和力量都不在一個層級上，他落下的拳頭對她的小身板來說根本吃不消的。
黎傾冉勾起嘴角笑了：“謝謝你顧先生，你真好~”
被人尊重的感覺對黎傾冉來說很罕見，她從小到大習慣的模式都是討好，是接受別人的傷害，她早就習慣了受委屈，而且很少聽到對不起。
所以，他的一句道歉，就足夠讓她更加死心塌地。
（九）學校
這個一個星期的休假，黎傾冉也沒閒著。
聖誕節那天，她的身體還沒養好，就跑回了學校去送舍友上考場，索性考場就在本校，離她住的地方不遠。
早上八點半，考生們就已經陸陸續續地走進了教學樓，四個小姑娘相互擁抱了一下，然後目送著考研的舍友走上樓梯。
黎傾冉忽然想到了什麼：“我請你們去逛個街？十點鐘商場就開門了是不是？”
她現在在物質上倒是手頭很寬裕，自己的片酬、工資還有顧承晗給的錢都足夠她揮霍。
她的舍友們只知道她在外面和男朋友一起住，但是不知道她那位男朋友的身份，不過黎傾冉自己本來也是黎家明面上的養女，很有錢這件事倒也不會引人懷疑。
“謝謝大明星，大明星必火遍全球！”
大家倒是也沒和她客氣，有富婆朋友怎麼可能不宰？
“我的天那是不是黎傾冉？”
正往校門口走著，身後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先發現了戴著鴨舌帽的她。
其實女明星就算是看背影也能看出和別人的區別，修長纖細、頭小腿長，露在外面的側臉白得發光。
黎傾冉慌張地看了身邊的舍友們一眼，還是決定跟大家打個招呼。
索性這個時間進考場的環節已經結束，還在外面的都是不需要考試的送考人，或者是校園裡閒逛的學生。
“哈嘍呀~”
小姑娘乾脆摘掉帽子，笑著和身後的人們揮了揮手。
“啊啊啊你好美啊寶寶！”
“天啊我第一次在學校看見本人，太美了吧！”
“我的天不愧是女明星，好白好瘦好漂亮。”
“可以合個影嗎冉冉！我真的超喜歡你！”
“我也是！我是你超話十級粉絲！”
黎傾冉當然答應，她向來沒把自己當什麼明星，也更不可能拒絕別人善意的請求。
於是，由她的舍友幫她和同學們拍下了這張又送她上了一次熱搜的照片——
照片裡有起碼二叄十個人，黎傾冉半蹲在C位，一手拿著自己的鴨舌帽，一手對著鏡頭比了一個剪刀手，笑得甜美動人。
和舍友們逛完街、吃完午飯，準備離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叄點多了。
顧承晗派了司機來接她去他的公司，於是她在商場門口和舍友們告了別。
今天是聖誕節，北城的街上很熱鬧，車窗外隨處可見繽紛的彩燈和花裡胡哨的裝飾，路上的人們好像也都很開心，牽著手的情侶都比平日多很多。
等到這個冬天過去，明年的夏天就是她和大學的朋友們徹底分別的時候了。雖然大學的後半段因為長時間進組拍戲，以及被顧承晗包養的原因，她在這個宿舍住的時間只有一年多，甚至回學校的時間也不算長，但是和同學朋友們的感情卻是她人生中為數不多的，純粹的、輕鬆的關係。
她不用經常道歉，可以肆無忌憚地大笑，有很相近的興趣愛好和笑點淚點。
她們的關係不是建立在各取所需的基礎上，朋友們喜歡的就是她這個人，而不是因為她的身體或者她能帶來的利益。
坐在車上，看著窗外蕭瑟的街景，她沒忍住捂著臉哭了出來。
每次離開學校就好像離開了唯一的象牙塔，又要步入到處處討好恭維的成年人的世界裡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用一部分自己得到的金錢和關注去換取更多的輕鬆和自由，可是她的身份註定沒有做這道選擇題的權力，她只能走擺在眼前的這一條路，別無他法。
顧承晗叫她來公司的原因無非是他有點無聊了，但是人又走不開。
黎傾冉能跟在他身邊兩年多還沒被他厭煩自然是有道理的，小姑娘從小也是在豪門世家長大，雖然黎家的家底跟顧承晗比什麼都不算，但是她對商業上的東西多少有個一知半解，再加上黎家從小把她當棋子一樣的培養，她會泡茶會彈琴，唱歌跳舞也都在行。
更何況，她還懂顧承晗喜歡她怎麼騷。
走進男人的辦公室，黎傾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子前的男人。
他上班的時候一直戴著細框眼鏡，側臉稜角分明，髮型和西裝都一絲不苟，帥得沒天理。
尤其是在她眼裡。
黎傾冉現在興致也不高，見到男人的第一眼最想做的就是坐在他懷裡想他哄哄。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她把身上厚重的羽絨外套脫下，扔到沙發上，穿著裡面的緊身打底衫朝他走過去。顧承晗見她走來，第一時間合上了電腦。
黎傾冉不高興地撇撇嘴：“老是這麼防著我，我又不會看你東西。”
顧承晗也實話實說：“不好說啊，你可是黎家的人。”
小姑娘心裡被他的話狠狠地紮了一下，她的年紀還不足以讓她對成年人的習慣免疫，但她表面上仍然裝作毫不在意。
她坐到男人的大腿上，輕輕扯了扯男人的領帶，低聲在他耳邊說到：“我明明是，你的人。”
下一秒，腰肢被一隻大手緊緊禁錮，他單手摘掉眼鏡，然後捏著她的下巴吻了上來。
黎傾冉很少這麼直接地去接吻，或者說顧承晗除了在床上其實很少親她，所以經驗的匱乏可見一斑。
沒一會她便覺得窒息，自己的呼吸彷彿被男人灼熱的氣息所取代，男人的舌頭強勢地進入她的口腔，強勢地掃蕩。
被他放開的時候，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臉直接紅到了耳朵尖，腦袋靠在他肩上，呼吸急促。
顧承晗看到她青澀的模樣，忍俊不禁。
小姑娘，明明這麼年輕這麼幹淨，卻被他調教得又騷又浪。
這種反差怎麼看怎麼滿意。
（十）續約
“你上熱搜了知道嗎？”
男人有些不合時宜地開口問。
氣都還沒喘勻的黎傾冉：“？？？”
她趕緊抓起手機，看到熱搜第八的位置上那個詞條：#黎傾冉和同學合照
是有今天跟她合影的同學把合照發到了微博上，然後被營銷號一次次轉載，這就火了起來。
大部分人都是在感慨她竟然這麼年輕，年輕到還在上大學，以及感慨，女明星和路人合照純粹就是合照殺手，她的純素顏就能在一眾青春靚麗的大學生裡脫穎而出。
當然也有人說今天是考研日，她在學校弄出這個排場會耽誤其他人考試，不過很快就有本校學生出來作證，拍照的時間已經過了進考場時間，拍照的地點也靠近校門口，附近沒有考場教學樓。
小姑娘坐在男人腿上，差點看熱搜看入了迷，過了兩分多鐘才終於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把手機放到桌上，然後跟他解釋：“我今天送完考被人認出來了，就跟大家合了個影。”
顧承晗好像並不關心這件事，淡淡地應了一聲。
“然後跟我舍友去逛了個街，給她們仨買了點東西，花的我自己的錢。”
她不知道還應該解釋什麼，只能怯生生地看著他，等他的下一句話。
顧承晗對上她的視線，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在學校那麼開心啊？”
他的手還摟著她的腰，他能感覺到在自己的話音落下之後，她的身體明顯一僵。
“還有司機說你在路上哭了？也是因為捨不得學校？”
“沒有！”她下意識地反駁，眼神里的慌張無處遁逃：“我沒哭，不會捨不得學校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顧承晗勒住她的腰，言語之間步步緊逼：“你的這些朋友，知道你不住學校是因為被包了嗎？”
女孩的身子已然在發抖，她紅著眼眶，聲音很小：“不知道......”
“那你怎麼跟他們說的，嗯？”男人的聲音冷漠得沒有溫度，他像是在審問一個犯人。
黎傾冉知道自己只能實話實話，於是鼓起勇氣，囁嚅著開口：“我說...我跟男朋友在外面住...就只有這麼多了，他們不知道你是誰......”
顧承晗直直地看著她，眼神的壓迫感強到讓她十分想要低下頭去躲避，卻根本不敢躲開他的視線。
她很愛他，但是也很怕他。
一種莫名的無力感包裹在顧承晗心頭，他不知道如何言說，明明很想讓她能開心一點，像她這個年紀的女生一樣不必考慮太多事情，卻又受不了她在別人面前比在自己這裡更快樂。
“如果在學校你很開心，可以多回學校住。”
反正還有一個學期也就畢業了，讓她好好享受一下大學生活。
男人一句體貼的話，在女孩心裡卻有不一樣的意思。
她只覺得被一道雷電擊中，震懾和恐懼讓她在剎那間不知所措。
“別，顧先生，你別趕我走......”
小姑娘聽到他的話直接哭了出來，她抱住他的肩膀，瘦弱的小身子緊緊貼著他的身體：“別趕我走......求求你了......是我做錯事了麼......我都可以改的顧先生......”
顧承晗有些哭笑不得，然後趕緊把人從懷裡挖出來，從桌上抽了紙巾，哄小孩一樣給她擦著眼淚：“你想哪去了？我是說我不在北城的時候，你要是喜歡呆在學校就多回去呆會。”
“啊...”
黎傾冉還在哭，小鹿一樣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睫毛上還掛著淚滴，可愛得要命。
顧承晗看著她呆萌的模樣，笑了笑：“哭這麼可憐，像我欺負你了似的。”
小姑娘被他說得有點不好意思，訕訕地低下頭：“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合約不是還沒到期？現在違約我得陪你不少錢呢。”
他們當時的合同簽了叄年，現在還有半年多才到期。
黎傾冉想起合同這件事就心裡很悶：“我可不可以問一下，您準備和我續約麼？”
這個問題在她心裡滾動了無數遍，直到今天才終於敢問出口。
她自己給自己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因為兩個人的合約裡規定了，在合同到期之前，他們不能和除了對方以外的人發生插入式性行為，以確保雙方的身體健康。
這對於顧承晗這種男人來說應該挺難熬的吧......
男人沉默了一下，漫不經心笑了笑：“到時候再說吧。”
“不行你現在就要告訴我，起碼告訴我哪個可能性更大......”
小姑娘說著說著又要掉眼淚，她抱著他的肩膀，聲音軟乎乎的：“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在學校開心麼？其實就是因為在學校大家相處都很簡單，不用考慮話裡話外的意思，也不用小心翼翼的......”
她沒管男人的反應，繼續說:“你看我在劇組怎麼被人欺負也不會有人在乎，但是在學校...網友罵我都會有同學幫我解釋......大家都很年輕，我也不用裝成熟，就很自在很舒服......”
“其實我不喜歡娛樂圈，顧先生，我不喜歡這個工作，我甚至不喜歡我自己......但是我喜歡你。”
所以可以留在這個圈子裡，可以繼續委屈，繼續討好，只是因為，留在他身邊遠比她自己的開心快樂來得重要。
女孩帶著哭腔的傾訴怎麼聽怎麼讓人心軟。
或許是因為年齡差了九歲，也或許是因為地位本就不平等，再或許是因為他是她的唯一一個男人，黎傾冉對他幾乎無話不說，全身心地信任。
於是鬼使神差地，顧承晗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我覺得，續約的可能性更大？”
小姑娘抬起頭，眼睛瞬間亮起，眼底盡是欣喜。
這個訊息比什麼都更讓她開心，哪怕只是以情婦的身份，但是隻要能繼續呆在他身邊，對她而言就是如願以償。
（十一）失約
30號晚上，小姑娘縮在被窩裡，小心地用手指戳了戳顧承晗的肩膀：
“哥哥你明天跨年的時候在北城麼？”
男人轉頭看她：“在啊。”
“那你，跟我一起跨年麼？”
黎傾冉那雙桃花眼一眨一眨地瞅著他，可憐兮兮的乞求神色讓他不忍忽略。
這個年紀的年輕人好像都很追求這種儀式感，雖然在顧承晗看來，12月31號不過是最普通的一天，無非是員工要發工資，公司要準備發福利。
“也可以吧，你想怎麼過？”
小姑娘聽到他的回答，整個人都明媚了起來，眼神亮晶晶的：“真的嗎老公，你想在家裡還是在外面？我來安排，我出錢，你人在就行~”
她熱情期待的模樣很像一隻搖著尾巴的快樂小狗，只是聽到能和他一起跨年就讓她很開心很開心。
顧承晗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在家吧，你好歹是個明星。”
出門在外一旦被拍到，對誰都不好。
黎傾冉點了點頭：“好哦！那我明天早上出去買菜，給你做好吃的~”
“嗯。”他漫不經心地答應了：“先睡覺。”
12月31號，這是這一年的最後一天。
顧承晗上午去了公司，總部的年會他需要去露個臉。
年會結束之後也剛剛下午叄點多，今天天氣很好，不算冷，也沒什麼風。員工們就地放假，他也結束了和周圍人的寒暄，回到車上。
司機恭敬地開口問：“顧總，回北庭壹號嗎？”
也就是黎傾冉住的地方，顧承晗今天早上就是從那裡出發的。
“嗯，先回那邊。”
車行駛在路上，顧承晗看著街邊花花綠綠的裝飾，終於後知後覺地產生了，原來又是一年已經結束的認知。
這一年好像也沒什麼不一樣，他掙了很多錢，在福布斯排行榜上還是那個沒怎麼變的位置，年輕時候想去旅遊的國家和城市也都去得差不多了，很幸運的是身邊的家人朋友都平安健康，工作之餘還是能和老友一起喝喝酒。
如果一定要想起什麼生活裡的什麼亮色——
他忍不住想起等在家裡的小姑娘。
還有一個月不到，他就要叄十歲了。他的人生在逐漸趨於穩定，變化和迷茫都在變少，好像也很少沒有著手做一件全新的事情了。
但是黎傾冉不一樣，她還不到二十一歲，她的年輕和朝氣都明明白白地刻在身上，她對一切都很好奇，很多很多全新的事物都是由她來為他介紹的。
她好像永遠不會無聊，永遠不會沉寂，連對他的喜歡都是這樣——直白、熱鬧，滿心滿眼都是愛他，愛意永遠新鮮，永遠不會消減。
這也是為什麼，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他始終沒有覺得膩，也一直都需要她存在在他身邊。
回到家裡的時候，正是夕陽最好的時刻。
這是這一年的最後一次晚霞，柔和的光透過落地窗灑進客廳，如果不去看樓下蕭瑟的樹木枝幹和路上的積雪，似乎並不能讓人感覺到此刻依然是隆冬。
黎傾冉聽到門口的聲響，趕緊從廚房跑出來迎接他。
小姑娘身上還穿著圍裙，蹦蹦噠噠地跑到門口，把男人抱住。
“工作辛苦啦！歇一會我們就吃飯！”
一雙水眸盪漾著滿滿的情愫，她踮起腳尖親了親男人的唇畔。
顧承晗剛從外邊進來，身上都是涼的，小姑娘的唇溫落在嘴角，顯得格外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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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他最清楚她性格的柔軟，明明她就在他身邊，他卻連解釋的機會都沒給過她。
“傾傾。”
男人轉過頭去，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嗯...”小姑娘即使那麼虛弱，還是第一時間讓自己清醒過來，翻了個身面朝他：“怎麼啦？”
顧承晗嘆了口氣，語氣淡淡：“對不起啊寶貝，那次是我不對。”
“沒關係，沒關係，”黎傾冉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道歉，她受寵若驚，“我沒有不開心，我也沒怨過你......”
小姑娘像是怕他繼續自責，自作主張地挪了挪身體，撒著嬌貼近他懷裡：“你是金主爸爸呀，傾傾本來就是你買下的東西，你想怎麼樣都可以的，不用道歉的......”
“以後再也不會動手打你了，除了在床上，我保證。”
他們兩個人的體格和力量都不在一個層級上，他落下的拳頭對她的小身板來說根本吃不消的。
黎傾冉勾起嘴角笑了：“謝謝你顧先生，你真好~”
被人尊重的感覺對黎傾冉來說很罕見，她從小到大習慣的模式都是討好，是接受別人的傷害，她早就習慣了受委屈，而且很少聽到對不起。
所以，他的一句道歉，就足夠讓她更加死心塌地。
（九）學校
這個一個星期的休假，黎傾冉也沒閒著。
聖誕節那天，她的身體還沒養好，就跑回了學校去送舍友上考場，索性考場就在本校，離她住的地方不遠。
早上八點半，考生們就已經陸陸續續地走進了教學樓，四個小姑娘相互擁抱了一下，然後目送著考研的舍友走上樓梯。
黎傾冉忽然想到了什麼：“我請你們去逛個街？十點鐘商場就開門了是不是？”
她現在在物質上倒是手頭很寬裕，自己的片酬、工資還有顧承晗給的錢都足夠她揮霍。
她的舍友們只知道她在外面和男朋友一起住，但是不知道她那位男朋友的身份，不過黎傾冉自己本來也是黎家明面上的養女，很有錢這件事倒也不會引人懷疑。
“謝謝大明星，大明星必火遍全球！”
大家倒是也沒和她客氣，有富婆朋友怎麼可能不宰？
“我的天那是不是黎傾冉？”
正往校門口走著，身後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先發現了戴著鴨舌帽的她。
其實女明星就算是看背影也能看出和別人的區別，修長纖細、頭小腿長，露在外面的側臉白得發光。
黎傾冉慌張地看了身邊的舍友們一眼，還是決定跟大家打個招呼。
索性這個時間進考場的環節已經結束，還在外面的都是不需要考試的送考人，或者是校園裡閒逛的學生。
“哈嘍呀~”
小姑娘乾脆摘掉帽子，笑著和身後的人們揮了揮手。
“啊啊啊你好美啊寶寶！”
“天啊我第一次在學校看見本人，太美了吧！”
“我的天不愧是女明星，好白好瘦好漂亮。”
“可以合個影嗎冉冉！我真的超喜歡你！”
“我也是！我是你超話十級粉絲！”
黎傾冉當然答應，她向來沒把自己當什麼明星，也更不可能拒絕別人善意的請求。
於是，由她的舍友幫她和同學們拍下了這張又送她上了一次熱搜的照片——
照片裡有起碼二叄十個人，黎傾冉半蹲在C位，一手拿著自己的鴨舌帽，一手對著鏡頭比了一個剪刀手，笑得甜美動人。
和舍友們逛完街、吃完午飯，準備離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叄點多了。
顧承晗派了司機來接她去他的公司，於是她在商場門口和舍友們告了別。
今天是聖誕節，北城的街上很熱鬧，車窗外隨處可見繽紛的彩燈和花裡胡哨的裝飾，路上的人們好像也都很開心，牽著手的情侶都比平日多很多。
等到這個冬天過去，明年的夏天就是她和大學的朋友們徹底分別的時候了。雖然大學的後半段因為長時間進組拍戲，以及被顧承晗包養的原因，她在這個宿舍住的時間只有一年多，甚至回學校的時間也不算長，但是和同學朋友們的感情卻是她人生中為數不多的，純粹的、輕鬆的關係。
她不用經常道歉，可以肆無忌憚地大笑，有很相近的興趣愛好和笑點淚點。
她們的關係不是建立在各取所需的基礎上，朋友們喜歡的就是她這個人，而不是因為她的身體或者她能帶來的利益。
坐在車上，看著窗外蕭瑟的街景，她沒忍住捂著臉哭了出來。
每次離開學校就好像離開了唯一的象牙塔，又要步入到處處討好恭維的成年人的世界裡了。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用一部分自己得到的金錢和關注去換取更多的輕鬆和自由，可是她的身份註定沒有做這道選擇題的權力，她只能走擺在眼前的這一條路，別無他法。
顧承晗叫她來公司的原因無非是他有點無聊了，但是人又走不開。
黎傾冉能跟在他身邊兩年多還沒被他厭煩自然是有道理的，小姑娘從小也是在豪門世家長大，雖然黎家的家底跟顧承晗比什麼都不算，但是她對商業上的東西多少有個一知半解，再加上黎家從小把她當棋子一樣的培養，她會泡茶會彈琴，唱歌跳舞也都在行。
更何況，她還懂顧承晗喜歡她怎麼騷。
走進男人的辦公室，黎傾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桌子前的男人。
他上班的時候一直戴著細框眼鏡，側臉稜角分明，髮型和西裝都一絲不苟，帥得沒天理。
尤其是在她眼裡。
黎傾冉現在興致也不高，見到男人的第一眼最想做的就是坐在他懷裡想他哄哄。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
她把身上厚重的羽絨外套脫下，扔到沙發上，穿著裡面的緊身打底衫朝他走過去。顧承晗見她走來，第一時間合上了電腦。
黎傾冉不高興地撇撇嘴：“老是這麼防著我，我又不會看你東西。”
顧承晗也實話實說：“不好說啊，你可是黎家的人。”
小姑娘心裡被他的話狠狠地紮了一下，她的年紀還不足以讓她對成年人的習慣免疫，但她表面上仍然裝作毫不在意。
她坐到男人的大腿上，輕輕扯了扯男人的領帶，低聲在他耳邊說到：“我明明是，你的人。”
下一秒，腰肢被一隻大手緊緊禁錮，他單手摘掉眼鏡，然後捏著她的下巴吻了上來。
黎傾冉很少這麼直接地去接吻，或者說顧承晗除了在床上其實很少親她，所以經驗的匱乏可見一斑。
沒一會她便覺得窒息，自己的呼吸彷彿被男人灼熱的氣息所取代，男人的舌頭強勢地進入她的口腔，強勢地掃蕩。
被他放開的時候，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臉直接紅到了耳朵尖，腦袋靠在他肩上，呼吸急促。
顧承晗看到她青澀的模樣，忍俊不禁。
小姑娘，明明這麼年輕這麼幹淨，卻被他調教得又騷又浪。
這種反差怎麼看怎麼滿意。
（十）續約
“你上熱搜了知道嗎？”
男人有些不合時宜地開口問。
氣都還沒喘勻的黎傾冉：“？？？”
她趕緊抓起手機，看到熱搜第八的位置上那個詞條：#黎傾冉和同學合照
是有今天跟她合影的同學把合照發到了微博上，然後被營銷號一次次轉載，這就火了起來。
大部分人都是在感慨她竟然這麼年輕，年輕到還在上大學，以及感慨，女明星和路人合照純粹就是合照殺手，她的純素顏就能在一眾青春靚麗的大學生裡脫穎而出。
當然也有人說今天是考研日，她在學校弄出這個排場會耽誤其他人考試，不過很快就有本校學生出來作證，拍照的時間已經過了進考場時間，拍照的地點也靠近校門口，附近沒有考場教學樓。
小姑娘坐在男人腿上，差點看熱搜看入了迷，過了兩分多鐘才終於反應過來，小心翼翼地把手機放到桌上，然後跟他解釋：“我今天送完考被人認出來了，就跟大家合了個影。”
顧承晗好像並不關心這件事，淡淡地應了一聲。
“然後跟我舍友去逛了個街，給她們仨買了點東西，花的我自己的錢。”
她不知道還應該解釋什麼，只能怯生生地看著他，等他的下一句話。
顧承晗對上她的視線，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在學校那麼開心啊？”
他的手還摟著她的腰，他能感覺到在自己的話音落下之後，她的身體明顯一僵。
“還有司機說你在路上哭了？也是因為捨不得學校？”
“沒有！”她下意識地反駁，眼神里的慌張無處遁逃：“我沒哭，不會捨不得學校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顧承晗勒住她的腰，言語之間步步緊逼：“你的這些朋友，知道你不住學校是因為被包了嗎？”
女孩的身子已然在發抖，她紅著眼眶，聲音很小：“不知道......”
“那你怎麼跟他們說的，嗯？”男人的聲音冷漠得沒有溫度，他像是在審問一個犯人。
黎傾冉知道自己只能實話實話，於是鼓起勇氣，囁嚅著開口：“我說...我跟男朋友在外面住...就只有這麼多了，他們不知道你是誰......”
顧承晗直直地看著她，眼神的壓迫感強到讓她十分想要低下頭去躲避，卻根本不敢躲開他的視線。
她很愛他，但是也很怕他。
一種莫名的無力感包裹在顧承晗心頭，他不知道如何言說，明明很想讓她能開心一點，像她這個年紀的女生一樣不必考慮太多事情，卻又受不了她在別人面前比在自己這裡更快樂。
“如果在學校你很開心，可以多回學校住。”
反正還有一個學期也就畢業了，讓她好好享受一下大學生活。
男人一句體貼的話，在女孩心裡卻有不一樣的意思。
她只覺得被一道雷電擊中，震懾和恐懼讓她在剎那間不知所措。
“別，顧先生，你別趕我走......”
小姑娘聽到他的話直接哭了出來，她抱住他的肩膀，瘦弱的小身子緊緊貼著他的身體：“別趕我走......求求你了......是我做錯事了麼......我都可以改的顧先生......”
顧承晗有些哭笑不得，然後趕緊把人從懷裡挖出來，從桌上抽了紙巾，哄小孩一樣給她擦著眼淚：“你想哪去了？我是說我不在北城的時候，你要是喜歡呆在學校就多回去呆會。”
“啊...”
黎傾冉還在哭，小鹿一樣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睫毛上還掛著淚滴，可愛得要命。
顧承晗看著她呆萌的模樣，笑了笑：“哭這麼可憐，像我欺負你了似的。”
小姑娘被他說得有點不好意思，訕訕地低下頭：“我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合約不是還沒到期？現在違約我得陪你不少錢呢。”
他們當時的合同簽了叄年，現在還有半年多才到期。
黎傾冉想起合同這件事就心裡很悶：“我可不可以問一下，您準備和我續約麼？”
這個問題在她心裡滾動了無數遍，直到今天才終於敢問出口。
她自己給自己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因為兩個人的合約裡規定了，在合同到期之前，他們不能和除了對方以外的人發生插入式性行為，以確保雙方的身體健康。
這對於顧承晗這種男人來說應該挺難熬的吧......
男人沉默了一下，漫不經心笑了笑：“到時候再說吧。”
“不行你現在就要告訴我，起碼告訴我哪個可能性更大......”
小姑娘說著說著又要掉眼淚，她抱著他的肩膀，聲音軟乎乎的：“你不是問我為什麼在學校開心麼？其實就是因為在學校大家相處都很簡單，不用考慮話裡話外的意思，也不用小心翼翼的......”
她沒管男人的反應，繼續說:“你看我在劇組怎麼被人欺負也不會有人在乎，但是在學校...網友罵我都會有同學幫我解釋......大家都很年輕，我也不用裝成熟，就很自在很舒服......”
“其實我不喜歡娛樂圈，顧先生，我不喜歡這個工作，我甚至不喜歡我自己......但是我喜歡你。”
所以可以留在這個圈子裡，可以繼續委屈，繼續討好，只是因為，留在他身邊遠比她自己的開心快樂來得重要。
女孩帶著哭腔的傾訴怎麼聽怎麼讓人心軟。
或許是因為年齡差了九歲，也或許是因為地位本就不平等，再或許是因為他是她的唯一一個男人，黎傾冉對他幾乎無話不說，全身心地信任。
於是鬼使神差地，顧承晗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我覺得，續約的可能性更大？”
小姑娘抬起頭，眼睛瞬間亮起，眼底盡是欣喜。
這個訊息比什麼都更讓她開心，哪怕只是以情婦的身份，但是隻要能繼續呆在他身邊，對她而言就是如願以償。
（十一）失約
30號晚上，小姑娘縮在被窩裡，小心地用手指戳了戳顧承晗的肩膀：
“哥哥你明天跨年的時候在北城麼？”
男人轉頭看她：“在啊。”
“那你，跟我一起跨年麼？”
黎傾冉那雙桃花眼一眨一眨地瞅著他，可憐兮兮的乞求神色讓他不忍忽略。
這個年紀的年輕人好像都很追求這種儀式感，雖然在顧承晗看來，12月31號不過是最普通的一天，無非是員工要發工資，公司要準備發福利。
“也可以吧，你想怎麼過？”
小姑娘聽到他的回答，整個人都明媚了起來，眼神亮晶晶的：“真的嗎老公，你想在家裡還是在外面？我來安排，我出錢，你人在就行~”
她熱情期待的模樣很像一隻搖著尾巴的快樂小狗，只是聽到能和他一起跨年就讓她很開心很開心。
顧承晗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在家吧，你好歹是個明星。”
出門在外一旦被拍到，對誰都不好。
黎傾冉點了點頭：“好哦！那我明天早上出去買菜，給你做好吃的~”
“嗯。”他漫不經心地答應了：“先睡覺。”
12月31號，這是這一年的最後一天。
顧承晗上午去了公司，總部的年會他需要去露個臉。
年會結束之後也剛剛下午叄點多，今天天氣很好，不算冷，也沒什麼風。員工們就地放假，他也結束了和周圍人的寒暄，回到車上。
司機恭敬地開口問：“顧總，回北庭壹號嗎？”
也就是黎傾冉住的地方，顧承晗今天早上就是從那裡出發的。
“嗯，先回那邊。”
車行駛在路上，顧承晗看著街邊花花綠綠的裝飾，終於後知後覺地產生了，原來又是一年已經結束的認知。
這一年好像也沒什麼不一樣，他掙了很多錢，在福布斯排行榜上還是那個沒怎麼變的位置，年輕時候想去旅遊的國家和城市也都去得差不多了，很幸運的是身邊的家人朋友都平安健康，工作之餘還是能和老友一起喝喝酒。
如果一定要想起什麼生活裡的什麼亮色——
他忍不住想起等在家裡的小姑娘。
還有一個月不到，他就要叄十歲了。他的人生在逐漸趨於穩定，變化和迷茫都在變少，好像也很少沒有著手做一件全新的事情了。
但是黎傾冉不一樣，她還不到二十一歲，她的年輕和朝氣都明明白白地刻在身上，她對一切都很好奇，很多很多全新的事物都是由她來為他介紹的。
她好像永遠不會無聊，永遠不會沉寂，連對他的喜歡都是這樣——直白、熱鬧，滿心滿眼都是愛他，愛意永遠新鮮，永遠不會消減。
這也是為什麼，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他始終沒有覺得膩，也一直都需要她存在在他身邊。
回到家裡的時候，正是夕陽最好的時刻。
這是這一年的最後一次晚霞，柔和的光透過落地窗灑進客廳，如果不去看樓下蕭瑟的樹木枝幹和路上的積雪，似乎並不能讓人感覺到此刻依然是隆冬。
黎傾冉聽到門口的聲響，趕緊從廚房跑出來迎接他。
小姑娘身上還穿著圍裙，蹦蹦噠噠地跑到門口，把男人抱住。
“工作辛苦啦！歇一會我們就吃飯！”
一雙水眸盪漾著滿滿的情愫，她踮起腳尖親了親男人的唇畔。
顧承晗剛從外邊進來，身上都是涼的，小姑娘的唇溫落在嘴角，顯得格外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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