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塵尋歡錄】(二十三、漱雪飲仇豈能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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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2-20

大半南疆土地,極大限制了妖族北上。

  青嵐蜃蛟在散修面前雖然強橫,對寒溟灕水宮而言卻遠不夠看,就算大肆圍
狩也沒有反撲之力。可哪怕是村子裡從小看著長大的老狗,不也尚有三分親近嗎?
蜃蛟一脈常年與寒溟灕水宮比鄰相伴,年輕些如吳少陵一代,沒經過早年間妖族
大戰,對它們還真有些感情了。

  明水薇色冷道:「景水遙的事你不要打探,更不要摻和,宮主自有安排,遠
不是你能操心的。」

  吳少陵不敢不聽,卻暗暗記下一筆,心道回頭說給寧塵去讓他自行判斷。

  剛起了這麼一個念頭,寧塵已帶著蘇血翎從天而降。

  寧塵要是陷在宮裡,都不知道搭上什麼才能把他撈出來。看見倆人一起回來,
吳少陵一顆心立時落進了肚子。

  「沒事吧沒事吧?」吳少陵連忙迎上去。

  寧塵抿嘴朝他一笑:「虛驚一場,沒事。宮主還幫我調理了一下身上隱疾,
耽誤出來了。」

  楚妃墨聽見聲音,從內屋奔出。她剛想訴訴憂心,見寧塵完好無恙,又強行
按捺下來,叫了一聲主君,在他身側站好。

  寧塵先與明水薇見禮,明水薇客氣應了。她不愛摻和此間之事,和吳少陵約
好晚上相見,便翩然離去。吳少陵剛想拉他坐下相詢一番,寧塵卻先喚了楚妃墨。

  「楚楚,給我拿紙筆過來。」

  楚妃墨應聲將東西遞去,寧塵坐在桌邊拿身子擋了別人目光,疾書數十字,
塞入信皮用法術封嚴。

  他抬手將信遞給蘇血翎:「阿翎,你速將此信送交柳七娘,不可有半點疏忽。」

  蘇血翎剛剛被宮主從堅冰放出,不知現在是什麼情形,但寧塵有命她自不會
多問,只小心將書信收好:「信送到後,我回來去哪與你匯合?」

  寧塵認真道:「你就留在瀟湘樓,不必再來南疆找我。當務之急,你去助霍
醉快些成就金丹靈覺,與我有大用。」

  蘇血翎雖然心有疑慮,但還是利落應下:「好。我何時出發?」

  「現在出發,我們也走。一南一北,立即動身。」

  寧塵說著話便起身對吳少陵拱手道別:「吳兄,有急事催著不敢耽擱,我們
後會有期。」

  他話音沒落抬腳便走,可一句「吳兄」卻給吳少陵叫得發毛。兩人這些日心
照神交,寧塵何曾這麼生分過?他心中駭然,卻不敢顯露,慌忙抬手叨住寧塵的
腕子。

  「這天都要黑了,急什麼?過了今晚再走不遲。」

  寧塵朝他哈哈一樂:「嗨,什麼白天晚上的,有事就得趕緊走,又不是小孩
子家,半夜怕被狼叼去。」

  吳少陵不依不饒:「你先等會兒,我有話跟你說!」

  「行。」寧塵一扭頭看向蘇血翎,「阿翎,不必等我了。你先行動身,我說
幾句再走。」

  蘇血翎對他點點頭,不作扭捏之態,飛身而去。吳少陵還要拉寧塵入座,寧
塵卻站著不動:「不坐了,有什麼事咱們邊走邊說吧。」

  「也好。」

  三人不施法力,沿著路階往山門方向慢走。可是吳少陵不張嘴,寧塵就不出
聲,這一路走的吳少陵抓心撓肝,也不知該怎麼問他,最後也只能尷尬著開口。

  「十三,你準備往南疆去,是吧?」

  「是,我……嗯。」

  吳少陵放緩腳步,從戒指中將先前借的三本書取了出來:「南疆你人生地不
熟,此一去沒什麼憑依,切記步步為營小心為上。這幾本書路上仔細讀讀,知己
知彼百戰百勝。」

  寧塵接到手中一看,頭一本南疆地理圖,其餘兩本《路輿廣志》《蕩妖平南
錄》,都是吳少陵精心挑選、助他熟悉妖族風土歷史的好書。他心中微暖,卻不
敢多動心神,輕聲道:「大哥費心了。」

  他剛才口稱「吳兄」,分明是心牆高築,現在叫了聲大哥,吳少陵知道他多
少卸了些勁兒下去,想要探問幾句又不知分寸如何,只能在他肩膀拍上兩拍。

  也虧得吳少陵沒再追問,不然真挑撥起寧塵心神,又是一場麻煩。

  此前在寒溟灕水深宮之內,寧塵痛別龍雅歌幽精元神,心火上湧神志大亂,
依稀只記得宮主有言召他。等他渾渾噩噩去到宮中正殿的時候,才注意到景水遙
也跟了過來。

  那正殿仿若堅冰所築,地板天花立柱燈盞皆是晶瑩剔透,卻並未有什麼寒意。
宮主坐在殿當中水晶大榻之上,靜靜望著面若困獸的寧塵,又看向他斜後方的景
水遙。

  「阿遙,選了嗎?」

  「我選了。龍宗主畢生修為,我定不辜負……」

  景水遙聲音傳來,刺在寧塵耳中叫他心如刀割,他憤憤扭過頭去,卻見景水
遙臉上雪膚泛紅,真氣鼓盪。一句話剛說完,女孩竟噗的一聲噴出血來。

  那熱血濺在地上,幾乎融了腳下冰石。景水遙雙腿撐不住了,捂著胸口軟倒
下去,只剩一隻胳膊撐住地面不至躺倒。口中鮮血湧在胸襟上,宛若暮霞,景水
遙半伏在地咳了又咳,拼力喘息才穩住氣脈。

  寧塵正在驚疑,宮主卻已發話了。

  「你方才說玉蟬祭煉近乎圓滿……阿遙,本命玉蟬是融納幽精最為關要的護
身法器,祭煉起來不得半點馬虎。分神期元神,哪怕風中殘燭,也非是靈覺期能
輕易消受的。你心急如焚,玉蟬祭煉還未全功,非要搶先行法,自然有此一劫。」

  景水遙又咳了兩口血,沙啞道:「師父……我知道……」

  「先前命你與寧塵相商,是希望你能夠置轉因果。可是你既已選定,那便是
你的命。」

  寧塵看著宮主興不起任何波瀾的面孔,無數念頭在腦海中穿插而過。他難以
自制,一張嘴就是疾言厲色。

  「你有讀心之法,早就看出景水遙絕無更改唸頭的可能!事事在你掌中,你
又何必裝模作樣!」

  怒吼聲在大殿迴盪不休,宮主卻不以為忤。

  「難道你來至我寒溟灕水,也是我掌控的?你若遲來三五日,連先前的機會
都不會有。我識人心想,卻撥不動因果之弦。你與阿遙因緣際會,即是她的命,
亦是你的命。我將你帶到她面前,你要做些什麼我也不曾管過。」

  寧塵聞言,忍不住嘶聲道:「那我若是殺她,你管也不管?!」

  「不管。」

  那二字剛一齣口,寧塵抽刀就向景水遙去砍。宮中禁制了法力,景水遙又被
火焚之氣衝撞,體弱之際避無可避,只能勉強掙扎著抬手去擋。

  刀未落定,宮主卻突然射出一道氣機,正中寧塵手中昆吾。寧塵下刀極重,
被巨力一帶,虎口頓時鮮血迸濺。那刀本就中有舊傷,寧塵沒有灌注真氣,被羽
化期氣機一撞竟斷成兩截,刀身射出數丈之外,噌楞楞插在地上。

  寧塵憤憤看向宮主,額頭青筋暴起,咬牙切齒間剛要質問,宮主已抬手拂出
一道微風將景水遙託到一邊。

  「要殺可以,卻不能在我寒溟灕水的地界動手。阿遙,去丹藥堂讓他們煉一
顆大荒天鑠水丹,保你經脈。」

  景水遙受了宮主真氣在身,終於掙扎起身,踉蹌隱出殿外,只留寧塵一人在
偌大冰宮中瑟瑟發抖。

  不是寒冷所致,而是他再壓不住心中憤恨。

  愛侶難救,有仇難報,一身戾氣不得發作,只被人撥來弄去如掌中玩物。寧
塵滿腔的怒血積在胸腹,幾欲爆體。他強壓神識穩定心神,還要與宮主痛斥一番,
身子卻先支撐不住了。

  一股甜膩膩的觸感湧入心頭,身子忽地軟去。寧塵低頭一看,自己那身灰白
袍子不知什麼時候已被暗紅色浸透。

  他想動,卻怎麼也動不了。道心遭逢巨震,血肉之體已開始寸寸崩解,那鮮
紅血肉一團團掉在地上,一雙腿都融了小半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宮主已從座上一躍而下,劍指點中寧塵眉心。肅寒之氣從頭
到腳直貫而入,凍結寧塵全身上下所有肌骨,阻住了崩解之勢。

  「我道不通,其脈自崩。寧塵,你這血肉之體從何處得來?」

  寧塵神識紛亂,一時做不得答,可宮主的問話已從他識海深處勾出念頭,讀
起來一清二楚,也不需他開口。

  宮主在寧塵身邊踱了幾步,似是拿定了什麼主意:「有趣。你為何抉擇此道?」

  寧塵只剩一張嘴還張得開,他努力蠕動喉頭,罵道:「與你何干!」

  「人人皆有【我道】,萬眾修士卻無一人敢抉此道心,你以為為何?」

  羽化期親自論道,機會千載難逢。寧塵是知道好歹的,饒是如今心火大盛,
也強令自己鎮定了心緒,咬牙去聽。

  「這【我道】,你若問心無愧去做個好人還則罷了,可這世間之事千絲萬縷
盤根錯節,又怎是一個金丹靈覺能一力而終的?脊樑骨再硬再直,也有不得不彎
腰的時候。你鬥不過這世間,就只能應變己心。心變了,脊樑骨便只能錯開去長。
如此這般,你那【我道】與魔道也沒得什麼兩樣。」

  寧塵心中豁然開朗,雖仍有所怨,卻也不得不恭聲道一句:「謝宮主指點…

  …只是如何修得道心再進一步?」

  「成魔。」

  縱情逞欲無法無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即謂之魔。寧塵暗吸一口氣,隨即
冷笑道:「宮主好算計。教下三名高徒助你堪鑑飛昇之法,現在又要讓我走一走
成魔的【我道】,好讓你看看如何「不忘我」……說到頭來,我們都是你證道的
工具!」

  「我觀視你們求道以作參照,的確不假。但我不是在誘你成魔,而是你已經
沒有第二種選擇。還是說,你打算在元嬰前徘徊百年,不得寸進?」

  「你不怕我真的變成魔頭為禍天下?!到時你其責難咎,我所做下一切孽債,
勢必傷你因果!」

  「寧塵,什麼是魔?當個壞人,就是成魔嗎?」

  「……」

  「我無即為佛,我執即為魔。執著我相,超脫世間常道,才是魔道。你所執
著的比世間都一切重的時候,你就是魔了。你早已踏在那條界線之前,只是你還
不知曉。你要記得,你可以是魔,你可以執著,甚至可以做下諸般種種魔道行徑,
但只有一條,你不能被人所見,一旦被人所見,你就真的是了。」

  寧塵腦中嗡嗡作響,彷彿在冥冥中窺見了灼人雙眸的耀光。

  悲天憫人,可陰差陽錯之下釀成滔天大禍,你即是解不脫的魔頭;滿心惡念,
卻在人前做了一輩子仁義道德之事,你便是大賢之人。

  心念,與自己是什麼,並不相關……又或者,只是可以不相關。

  可以,就足夠了。

  寧塵知道,自己如今的心意已無可轉圜,可這成魔之道的路上,又該如何不
變做羅什陀一般的殘虐奸惡?

  未等他開口相詢,宮主已讀懂他心中所想。

  「我知道你怕。今日將我寒溟灕水宮歷代宮主修的《雲不行》法綱傳你。將
來若到了偏身墜墮之時,它可以護你一護。」

  寧塵顫聲道:「我……能做到麼……」

  「很難。但這世上又哪有什麼容易事?你不過比其他人更難一點罷了。」

  「難一點……哈哈哈……」寧塵苦笑三聲,隨之目光一堅,「來吧!」

  宮主雙手劍指一對祭出法印,將寒溟灕水宮秘卷轟然灌入寧塵識海。

  待宮主助他調息完全,重新穩住肉身,已是日薄西山。宮主給了他出入寒溟
灕水宮的宮主信物,也將蘇血翎放了交還給他,這才將二人送出宮去。

  如今寧塵已然明白,宮主為何先前說了一句「為了叫她活著」。當初萬法宗
龍雅歌兵解,蘇血翎道心隨之崩破,還是寧塵用千機神絡牽連二人識海才勉強將
她救回來。如今龍雅歌幽精已滅,倘蘇血翎知曉此節再復險象,寧塵可就全無辦
法了。

  所以他只得強作無事,亂寫一封手書將蘇血翎支走,以期保她無虞。

  寧塵咬著牙硬去演戲,好歹支撐了一時半刻,沒叫阿翎多起疑心。可滿心悽
苦哪是能壓得住的,吳少陵練就一雙好眼,早看出他的異樣,只是言多必失,不
好多說。

  二人眼看已行至距離山門不遠,身邊少有人往,吳少陵索性以真名叫了他。

  「塵哥兒,南疆你要自己去,我沒法陪你。」

  寧塵強鎮心神,臉色冷若寒冰,聲音也清涼無波:「我知道,我從也沒想過
叫你陪我。」

  「嗯。」吳少陵點點頭,只拿家常話順著他說,「我在山下蹉跎十年,也該
做些正事了。等我們兩兄弟略有所成,下次再見之時也好多吹幾句牛。」

  寧塵忍不住問:「大哥有何打算?」

  「先復鑄金丹,然後隨我爹將宗門上下清整一番。和任元聖一案有瓜葛的,
都給他大差不差辦個乾淨。」

  「大差不差……」

  「是啊,這偌大一宗,千絲萬縷,牽一髮動全身,總有力不所及之處。薇姐
將來必是要接任宗主的,她需得竭力修行,震懾全宗內外,那我便要像我爹輔佐
宮主一般,做薇姐的左右手,好好傳續我寒溟灕水宮衣缽。」

  寧塵微微頷首,長嘆道:「能一眼望見的未來,真好啊……我卻不知,自己
該往何處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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