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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2-03
第十一節
秦妃將車停在蘭港醫科大學法醫鑑定中心的露天停車場裡，但她怎麼都不想
下車，她不想去看安若璃。
「她是你的學生不是嗎？」她就對自己自言自語。「她在你這裡讀書的時候
出了事，或許和學校沒關係，但她是在你這裡出的事，你不能只讓律師打發她的
父母。」
她的父母可太好打發了，因為她爸爸在坐牢，媽媽早就跟一個美籍華人跑了。
可是……
「還是得有個交代。」是對安若璃本人，還有秦妃自己。
法醫鑑定中心是九十年代建成的，內部裝修也有那個年代的風格，牆壁的下
半部全貼著一種白色的小瓷磚。
安若璃所在的那個房間泛著冷白的光，排風扇一直啟動著，呼呼地響。
那個老警察孫警官也在這裡，讓秦妃好受一些，房間裡還有一個法醫，消瘦，
帶著眼睛，面無表情。他沒有任何空話或者寒暄，只是取出了安若璃的頭，放在
解剖臺上向秦妃展示講解。
秦妃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她覺得自己好像只是在硬撐著，讓這段艱難的時間
就這麼自己流走。
法醫說：「秦校長，法醫專業的部分你可能沒有聽得太明白，但是我想請你
一定注意這個切口。」
法醫將安若璃的頭放倒，讓她看女孩被切斷的脖子的斷面。
這恰恰就是秦妃最不想看的。
她強撐著問：「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切口太平整了。」
「是用什麼切的？」
「我不想做主觀判斷，那樣會形成誤導，不過我做這個工作十七年，從沒有
見過兇殺案中有這麼平整的切口，它看起來像是用醫用電動工具切出來的。」
「醫用電動工具是指的……？」
「截肢用的電鋸。但還要更平整，就好像是用一根很細的線，在高速狀態下
瞬間從死者頸部切過去。」
秦妃突然就想起來昨天早上，禮堂裡停電的時候，她就聽到有利刃滑過空氣
的聲音，還似乎看到某種寒光在閃爍。
她又覺得脖子發涼。
老警察說：「秦校長，其實剛才黃棣來過。」
「他？你們讓這麼一個學生來做什麼？」
「老頭子安排的，我只管照做。」
「他說了什麼？」
「昨天早上他有一把硬度61HRC的刀被什麼東西切斷了。」
「這件事我知道。」
「那秦校長你知不知道61HRC是多硬？」
「多硬？」
「就像粉末燒結的高速鋼一樣硬。」
你這不是等於沒說嗎？秦妃心裡想，粉末燒結是什麼意思？高速鋼又是什麼？
所以61HRC到底是多硬？
和這些男人真是很難交流。
「我明白了，它很硬很硬，那把它切斷的又是什麼刀子？」
「不知道。因為那種東西根本不存在。」
老警察和秦妃都看向安若璃，或許是因為冷凍的緣故，她脖子上的切口平整
得就像鏡面。
等兩人走出鑑定中心大樓，老警察才說：「你是不是該去見一下黃棣了？」
「他是我的學生，我們每天都在同一個地方，低頭不見抬頭見。」
「我是說你們該通一下氣。」
「也是老頭子的意思？」
「差不多吧。」
「我和他那種人應該很難相處。」
「你瞭解他？」
「三十一中的皇帝，他是什麼人？校霸？讓他這種人來有什麼用？」
「你會知道的。」
「他是不是殺過人？」
「你可以自己問他。」
等走到停車場，秦妃給她那臺賓士轎跑車解鎖，老警察說：「最後還有一件
事情，朱家貴死了。」
「……死了。」
「昨天晚上河邊那棟老樓起了火，這個人被燒死了。」
「死……」
「死了，人都燒成灰了，但是他的身子和腦袋沒連在一起。」
第十二節
今天是吳曼莎練腿的日子，她沒什麼心思鍛鍊，滿腦子想著性，但她已經堅
持了幾年的自律生活還是靠著慣性讓她換上了瑜伽褲，來到了學校的健身房。
遠遠地就看到黃棣站在健身房門口，他體格太大了，穿著西裝就像漫展上那
些男生穿著充氣服COS的花山薰。路過的同學不敢正眼看他，卻又忍不住悄悄瞟看。
吳曼莎不客氣道：「你怎麼又成保安了，在看門嗎？」
「我在等你。」
「等我？你怎麼知道我要來。」
「我打聽的，健身房裡的男的個個都在關注你，你的行程都被摸熟了。」
「哼。」吳曼莎突然暗自地想，想和自己上床的男的真是能排隊排到巴黎，
而自己卻在每天自己解決，為什麼不找個男的來幫自己？
這麼想真傻，真淫蕩，這不就是約炮思維嗎？
「在想什麼？」黃棣問。
「我在想，你又要給我製造什麼麻煩。」
「我向你打聽個事情。」
「我沒興趣回答你，沒去過印尼，沒登陸過什麼伺服器。」
「不是，我想問你，你身上有紋身嗎？」
「啊——我服了。」吳曼莎使勁搖頭，說：「我告訴你黃棣，我今天，立刻
就要去紋身！」
「真的？！」
「真的，我專門研究了這個問題，為什麼你們男人這麼在乎紋身的事情？因
為女人往自己身上紋身，代表著女人擁有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這正是你們男人
所恐懼的！你們害怕！害怕女人的身體不再是你們可以隨意支配的玩物。我要紋
身，而且我現在就要去紋身！」
「太好了。」
「太……好了？」
「你打算去哪裡紋？」
「……」
「顏華的女生，一般都去哪裡紋身？」
「你想幹什麼？」
「我陪你去紋身。」
「你又發什麼瘋？」
「走。」黃棣抓住吳曼莎的手腕，就要把她帶走，還說：「別鍛鍊了，紋身
要緊，先去紋身！」
「不不不，等一下！我不紋，我不想紋了！」
這時卻突然有個女聲呵斥道：「你放開她！」接著一個女孩就擋在了黃棣身
前。
吳曼莎有點不敢相信，因為擋在他們面前的女孩子就是那個當紅的少女明星，
阿依穆紗。
她似乎也是來健身房的，穿了一套緊繃的健身服，扎著馬尾辮，臉上只有淡
妝，又是另一種美法。
「你放開她。」阿依穆紗說。
「我和她認識。」
「不管認不認識，你都放開她。」
她剛說完，一群男生就從健身房裡跑出來將黃棣圍住，這群身強體壯的漢子
也不說什麼，只是向黃棣施壓。黃棣放了吳曼莎，說：「不好意思，我不是要強
迫你。你，還想紋身嗎？一起？」
「不，不紋！」
說完阿依穆紗就挽住吳曼莎的手，兩個美女不回頭地走進了健身房裡。
看著她們的背影，黃棣覺得真尷尬，只點頭向還圍著他的男生微笑。翹楚趕
緊開車停到他身後，喊道：「黃棣，走啦！」
「走啦走啦！」
黃棣坐上副駕駛位，翹楚駕車揚長而去，那群男生覺得自己贏了，「喔！」
地一聲歡撥出來，然後一窩蜂跑進健身房裡看美女去了。
今天下午可真是來對了，不但看到了美臀美女吳曼莎，竟然還看到了那位有
著神仙顏值的明星校花阿依穆紗！兩位美女似乎是朋友，鍛鍊的時候一直在一起，
她們的照片和資訊飛快地傳遍了學生們的各個微信群。
吳曼莎覺得自己異常的興奮，她在做組的間隙裡看似不經意地展示身材，釋
放魅力，將屁股對著那群男生，彎下腰繫鞋帶，隱約聽到他們在驚呼，她的陰道
微溼，不時收縮，乳頭和陰蒂半硬起來，腦袋浸泡在一種好爽的欣快感中。偶爾
她也覺得危險，覺得自己好像隨時都會和人約炮，但很快又沉浸到那種快樂中，
什麼都不去想了。
翹楚將越野車開到昨晚著火的小樓下，這裡還拉著警戒線，那棟老樓被燒得
漆黑，已經成了危樓。
兩人下車走到河邊，翹楚說：「皇帝，這次我有理由相信，在背後搞鬼的人
就是秦妃。」
「她的動機是什麼？」
「這個我不知道，或許是為了報仇之類的，你也知道像閻老頭那種人，他一
輩子得罪過的人比馬蜂還多，往職教城下手不就是打他的七寸嗎？」
「那我們不如幫幫秦妃，趁這個機會把閻老頭弄死。」
「哈哈哈哈哈！有道理！」
黃棣也大笑，笑完說：「玩笑開到這裡，是什麼契機讓你懷疑秦妃？」
「她昨晚到這裡來過，她開的不是她平時開的車，是一輛比亞迪，混到路上
就認不出來那種，孫老頭讓我查了監控，我運氣好才找到她。」
「也就是說她昨晚見過朱家貴，然後朱家貴就被殺了。」
「還有，昨天早上在顏華禮堂的那一幕，會不會是她自導自演？」
「演給誰看？」
「就是給你看，她知道你是閻老頭安插在她身邊的棋子，你是閻老頭的眼睛，
她的目的就是讓你覺得她也是受害者，這樣她就能排除嫌疑。」
「可是她最後的目的是什麼？」
「她想搞一個大新聞，一個可以登上熱搜第一名，怎麼壓熱度都壓不掉的超
大新聞，用來摧毀CHRONOS。」
「CHRONOS？柯羅諾斯？它是什麼？」
「Convertible Hybrid Redeemable Obligation with Nested Option Stru
ctures，一種可轉換債券、有巢狀期權結構的混合債務工具，它直接和蘭港的幾
個小銀行正在銷售的理財產品掛鉤，它本質上是負債，但按照會計準則卻不進入
資產負債表，審計不出來的。閻老頭製造了這麼大的負債，蘭港卻風平浪靜，靠
的就是CHRONOS。」
「聽起來像個人的名字。」
「沒錯，柯羅諾斯在原始宗教裡也是創世神法涅斯之父——『zhe one』宇
宙第一因。」
「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嗎？閻老頭不是那種會乖乖搞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人。」
「對，他一直維持著一個遍及全省的負債網路，而七寸就在我們現在所在的
這個地方——職教城。」
此刻風很靜，河水像一條墨綠色的綢緞。兩人望向那小河，老久沒有說話。
「為什麼人不能活得簡單一點。」黃棣撓了撓腦袋，說：「就像歌裡唱的，
以前車馬很慢，一輩子也只愛一個人。」
「我這輩子反正是不可能只愛一個人的了。黃棣，如果閻老頭死了，會有很
多無辜的人給他陪葬，我在這裡幫你，不是為了幫他。」
「我也不是。我也想他早點死。」
翹楚拿出手機，開啟一張照片，那照片拍在一個女孩的陰部，在她大腿內側
的深處，紋了一朵小小的玫瑰。
「你認為我們還有必要調查這個紋身嗎？」
「有，我們又沒有其他線索。」
「那好。」翹楚撥打了一個電話。
「打給誰？」黃棣問。
「胡桃伊。」
第十三節
吳曼莎覺得自己在夢裡，要不然就是飄在天上，太不可思議了，自己和阿依
穆紗成了朋友！
她可是明星啊！和自己這種隨時都在誕生，又隨時都在消失的網紅不同，她
可是有戲演、能上電視、接得到代言、有忠實粉絲群體的真明星！
我在哪兒？
在市中心一個只有在打卡拍照時才會去的米其林三星餐廳裡。
從身邊的落地窗望出去，蘭港的一切都在自己腳底，除了遠處的那片荒山，
還有它背後的職教城。
侍者端上來的每一道菜都像一幅畫，阿依穆紗請她喝的酒是香檳，氣泡不斷
從酒液中產生，浮上來，帶出一種讓人覺得舒服的味道。
阿依穆紗不拍照，不打卡，不發小紅書，就像在路邊的餐館吃了一頓便飯，
讓吳曼莎也不好意思拿出手機。真可惜，吳曼莎想，我剛才還專門回寢室換了這
套連衣裙。
這套白色的連衣裙是抹胸款式，裙襬很短，坐下就露出幾乎整個大腿。和阿
依穆紗比她穿得有些太暴露，但她的美貌和身材永遠不會讓她顯得掉價。
「我覺得你比我更像明星。」阿依穆紗說。
「我不行的，就是個小網紅。」她有些害羞，不知該說什麼，竟然說起自己
做過醫美的事情。
「我有的時候也在想，我是不是該去做一點微調。」
「千萬不要！」吳曼莎用力搖頭，說：「穆紗，你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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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妃將車停在蘭港醫科大學法醫鑑定中心的露天停車場裡，但她怎麼都不想
下車，她不想去看安若璃。
「她是你的學生不是嗎？」她就對自己自言自語。「她在你這裡讀書的時候
出了事，或許和學校沒關係，但她是在你這裡出的事，你不能只讓律師打發她的
父母。」
她的父母可太好打發了，因為她爸爸在坐牢，媽媽早就跟一個美籍華人跑了。
可是……
「還是得有個交代。」是對安若璃本人，還有秦妃自己。
法醫鑑定中心是九十年代建成的，內部裝修也有那個年代的風格，牆壁的下
半部全貼著一種白色的小瓷磚。
安若璃所在的那個房間泛著冷白的光，排風扇一直啟動著，呼呼地響。
那個老警察孫警官也在這裡，讓秦妃好受一些，房間裡還有一個法醫，消瘦，
帶著眼睛，面無表情。他沒有任何空話或者寒暄，只是取出了安若璃的頭，放在
解剖臺上向秦妃展示講解。
秦妃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她覺得自己好像只是在硬撐著，讓這段艱難的時間
就這麼自己流走。
法醫說：「秦校長，法醫專業的部分你可能沒有聽得太明白，但是我想請你
一定注意這個切口。」
法醫將安若璃的頭放倒，讓她看女孩被切斷的脖子的斷面。
這恰恰就是秦妃最不想看的。
她強撐著問：「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切口太平整了。」
「是用什麼切的？」
「我不想做主觀判斷，那樣會形成誤導，不過我做這個工作十七年，從沒有
見過兇殺案中有這麼平整的切口，它看起來像是用醫用電動工具切出來的。」
「醫用電動工具是指的……？」
「截肢用的電鋸。但還要更平整，就好像是用一根很細的線，在高速狀態下
瞬間從死者頸部切過去。」
秦妃突然就想起來昨天早上，禮堂裡停電的時候，她就聽到有利刃滑過空氣
的聲音，還似乎看到某種寒光在閃爍。
她又覺得脖子發涼。
老警察說：「秦校長，其實剛才黃棣來過。」
「他？你們讓這麼一個學生來做什麼？」
「老頭子安排的，我只管照做。」
「他說了什麼？」
「昨天早上他有一把硬度61HRC的刀被什麼東西切斷了。」
「這件事我知道。」
「那秦校長你知不知道61HRC是多硬？」
「多硬？」
「就像粉末燒結的高速鋼一樣硬。」
你這不是等於沒說嗎？秦妃心裡想，粉末燒結是什麼意思？高速鋼又是什麼？
所以61HRC到底是多硬？
和這些男人真是很難交流。
「我明白了，它很硬很硬，那把它切斷的又是什麼刀子？」
「不知道。因為那種東西根本不存在。」
老警察和秦妃都看向安若璃，或許是因為冷凍的緣故，她脖子上的切口平整
得就像鏡面。
等兩人走出鑑定中心大樓，老警察才說：「你是不是該去見一下黃棣了？」
「他是我的學生，我們每天都在同一個地方，低頭不見抬頭見。」
「我是說你們該通一下氣。」
「也是老頭子的意思？」
「差不多吧。」
「我和他那種人應該很難相處。」
「你瞭解他？」
「三十一中的皇帝，他是什麼人？校霸？讓他這種人來有什麼用？」
「你會知道的。」
「他是不是殺過人？」
「你可以自己問他。」
等走到停車場，秦妃給她那臺賓士轎跑車解鎖，老警察說：「最後還有一件
事情，朱家貴死了。」
「……死了。」
「昨天晚上河邊那棟老樓起了火，這個人被燒死了。」
「死……」
「死了，人都燒成灰了，但是他的身子和腦袋沒連在一起。」
第十二節
今天是吳曼莎練腿的日子，她沒什麼心思鍛鍊，滿腦子想著性，但她已經堅
持了幾年的自律生活還是靠著慣性讓她換上了瑜伽褲，來到了學校的健身房。
遠遠地就看到黃棣站在健身房門口，他體格太大了，穿著西裝就像漫展上那
些男生穿著充氣服COS的花山薰。路過的同學不敢正眼看他，卻又忍不住悄悄瞟看。
吳曼莎不客氣道：「你怎麼又成保安了，在看門嗎？」
「我在等你。」
「等我？你怎麼知道我要來。」
「我打聽的，健身房裡的男的個個都在關注你，你的行程都被摸熟了。」
「哼。」吳曼莎突然暗自地想，想和自己上床的男的真是能排隊排到巴黎，
而自己卻在每天自己解決，為什麼不找個男的來幫自己？
這麼想真傻，真淫蕩，這不就是約炮思維嗎？
「在想什麼？」黃棣問。
「我在想，你又要給我製造什麼麻煩。」
「我向你打聽個事情。」
「我沒興趣回答你，沒去過印尼，沒登陸過什麼伺服器。」
「不是，我想問你，你身上有紋身嗎？」
「啊——我服了。」吳曼莎使勁搖頭，說：「我告訴你黃棣，我今天，立刻
就要去紋身！」
「真的？！」
「真的，我專門研究了這個問題，為什麼你們男人這麼在乎紋身的事情？因
為女人往自己身上紋身，代表著女人擁有了自己身體的控制權，這正是你們男人
所恐懼的！你們害怕！害怕女人的身體不再是你們可以隨意支配的玩物。我要紋
身，而且我現在就要去紋身！」
「太好了。」
「太……好了？」
「你打算去哪裡紋？」
「……」
「顏華的女生，一般都去哪裡紋身？」
「你想幹什麼？」
「我陪你去紋身。」
「你又發什麼瘋？」
「走。」黃棣抓住吳曼莎的手腕，就要把她帶走，還說：「別鍛鍊了，紋身
要緊，先去紋身！」
「不不不，等一下！我不紋，我不想紋了！」
這時卻突然有個女聲呵斥道：「你放開她！」接著一個女孩就擋在了黃棣身
前。
吳曼莎有點不敢相信，因為擋在他們面前的女孩子就是那個當紅的少女明星，
阿依穆紗。
她似乎也是來健身房的，穿了一套緊繃的健身服，扎著馬尾辮，臉上只有淡
妝，又是另一種美法。
「你放開她。」阿依穆紗說。
「我和她認識。」
「不管認不認識，你都放開她。」
她剛說完，一群男生就從健身房裡跑出來將黃棣圍住，這群身強體壯的漢子
也不說什麼，只是向黃棣施壓。黃棣放了吳曼莎，說：「不好意思，我不是要強
迫你。你，還想紋身嗎？一起？」
「不，不紋！」
說完阿依穆紗就挽住吳曼莎的手，兩個美女不回頭地走進了健身房裡。
看著她們的背影，黃棣覺得真尷尬，只點頭向還圍著他的男生微笑。翹楚趕
緊開車停到他身後，喊道：「黃棣，走啦！」
「走啦走啦！」
黃棣坐上副駕駛位，翹楚駕車揚長而去，那群男生覺得自己贏了，「喔！」
地一聲歡撥出來，然後一窩蜂跑進健身房裡看美女去了。
今天下午可真是來對了，不但看到了美臀美女吳曼莎，竟然還看到了那位有
著神仙顏值的明星校花阿依穆紗！兩位美女似乎是朋友，鍛鍊的時候一直在一起，
她們的照片和資訊飛快地傳遍了學生們的各個微信群。
吳曼莎覺得自己異常的興奮，她在做組的間隙裡看似不經意地展示身材，釋
放魅力，將屁股對著那群男生，彎下腰繫鞋帶，隱約聽到他們在驚呼，她的陰道
微溼，不時收縮，乳頭和陰蒂半硬起來，腦袋浸泡在一種好爽的欣快感中。偶爾
她也覺得危險，覺得自己好像隨時都會和人約炮，但很快又沉浸到那種快樂中，
什麼都不去想了。
翹楚將越野車開到昨晚著火的小樓下，這裡還拉著警戒線，那棟老樓被燒得
漆黑，已經成了危樓。
兩人下車走到河邊，翹楚說：「皇帝，這次我有理由相信，在背後搞鬼的人
就是秦妃。」
「她的動機是什麼？」
「這個我不知道，或許是為了報仇之類的，你也知道像閻老頭那種人，他一
輩子得罪過的人比馬蜂還多，往職教城下手不就是打他的七寸嗎？」
「那我們不如幫幫秦妃，趁這個機會把閻老頭弄死。」
「哈哈哈哈哈！有道理！」
黃棣也大笑，笑完說：「玩笑開到這裡，是什麼契機讓你懷疑秦妃？」
「她昨晚到這裡來過，她開的不是她平時開的車，是一輛比亞迪，混到路上
就認不出來那種，孫老頭讓我查了監控，我運氣好才找到她。」
「也就是說她昨晚見過朱家貴，然後朱家貴就被殺了。」
「還有，昨天早上在顏華禮堂的那一幕，會不會是她自導自演？」
「演給誰看？」
「就是給你看，她知道你是閻老頭安插在她身邊的棋子，你是閻老頭的眼睛，
她的目的就是讓你覺得她也是受害者，這樣她就能排除嫌疑。」
「可是她最後的目的是什麼？」
「她想搞一個大新聞，一個可以登上熱搜第一名，怎麼壓熱度都壓不掉的超
大新聞，用來摧毀CHRONOS。」
「CHRONOS？柯羅諾斯？它是什麼？」
「Convertible Hybrid Redeemable Obligation with Nested Option Stru
ctures，一種可轉換債券、有巢狀期權結構的混合債務工具，它直接和蘭港的幾
個小銀行正在銷售的理財產品掛鉤，它本質上是負債，但按照會計準則卻不進入
資產負債表，審計不出來的。閻老頭製造了這麼大的負債，蘭港卻風平浪靜，靠
的就是CHRONOS。」
「聽起來像個人的名字。」
「沒錯，柯羅諾斯在原始宗教裡也是創世神法涅斯之父——『zhe one』宇
宙第一因。」
「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嗎？閻老頭不是那種會乖乖搞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人。」
「對，他一直維持著一個遍及全省的負債網路，而七寸就在我們現在所在的
這個地方——職教城。」
此刻風很靜，河水像一條墨綠色的綢緞。兩人望向那小河，老久沒有說話。
「為什麼人不能活得簡單一點。」黃棣撓了撓腦袋，說：「就像歌裡唱的，
以前車馬很慢，一輩子也只愛一個人。」
「我這輩子反正是不可能只愛一個人的了。黃棣，如果閻老頭死了，會有很
多無辜的人給他陪葬，我在這裡幫你，不是為了幫他。」
「我也不是。我也想他早點死。」
翹楚拿出手機，開啟一張照片，那照片拍在一個女孩的陰部，在她大腿內側
的深處，紋了一朵小小的玫瑰。
「你認為我們還有必要調查這個紋身嗎？」
「有，我們又沒有其他線索。」
「那好。」翹楚撥打了一個電話。
「打給誰？」黃棣問。
「胡桃伊。」
第十三節
吳曼莎覺得自己在夢裡，要不然就是飄在天上，太不可思議了，自己和阿依
穆紗成了朋友！
她可是明星啊！和自己這種隨時都在誕生，又隨時都在消失的網紅不同，她
可是有戲演、能上電視、接得到代言、有忠實粉絲群體的真明星！
我在哪兒？
在市中心一個只有在打卡拍照時才會去的米其林三星餐廳裡。
從身邊的落地窗望出去，蘭港的一切都在自己腳底，除了遠處的那片荒山，
還有它背後的職教城。
侍者端上來的每一道菜都像一幅畫，阿依穆紗請她喝的酒是香檳，氣泡不斷
從酒液中產生，浮上來，帶出一種讓人覺得舒服的味道。
阿依穆紗不拍照，不打卡，不發小紅書，就像在路邊的餐館吃了一頓便飯，
讓吳曼莎也不好意思拿出手機。真可惜，吳曼莎想，我剛才還專門回寢室換了這
套連衣裙。
這套白色的連衣裙是抹胸款式，裙襬很短，坐下就露出幾乎整個大腿。和阿
依穆紗比她穿得有些太暴露，但她的美貌和身材永遠不會讓她顯得掉價。
「我覺得你比我更像明星。」阿依穆紗說。
「我不行的，就是個小網紅。」她有些害羞，不知該說什麼，竟然說起自己
做過醫美的事情。
「我有的時候也在想，我是不是該去做一點微調。」
「千萬不要！」吳曼莎用力搖頭，說：「穆紗，你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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