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雲羅】第十五集 飲馬中原 第十五章 淮泗濤濤 恩怨離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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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2-03

肯,自己退不得。

  蒯博延何嘗不知簡嚴二人心意,可空中再不能拖住,地上的重騎將被這些大鳥擲下的巨石活活斷送。重騎軍雖似重重荊棘,依然奮勇左衝右突,無人敢正面掠其鋒。燕軍多年來屢戰屢敗,傷亡慘重,補充的新兵戰力已不足以抵擋盛軍,唯一的希望,全在這支重騎上。

  可腳下不遠,駿馬的哀鳴聲不斷響起,這支重騎正在被消滅……

  “殺!”蒯博延爆喝一聲,劍尖嗡嗡顫抖著刺向吳徵胸口。這一聲全然堵死燕國在空中所有人的退路!

  吳徵露出笑意,長劍橫削架開又立刻還了一劍。兩劍相交,登時將蒯博延的寶劍切開個豁口。他看這長枝派的掌門人雙目赤紅,幾近瘋癲。

  林錦兒恰巧駕撲天雕飛過左近,將一切都看在眼裡。知道蒯博延屢受打擊,今日這一戰他所不願,又不得不為,至此終感窮途末路,正是絕望之下的自暴自棄。林錦兒暗道這世間幾多英雄豪傑,天資出眾之輩,但又哪一人像吳徵?飽受苦楚始終以堅強如鋼的意志力,死守本心,從不言棄。

  與吳徵比起來,蒯博延終究是溫室裡的花朵。

  蒯博延不管不顧,失了理智般只使進手招數。吳徵展開【聽風觀雨】,耳聰目明牢牢守住,間或還上一劍,等待蒯博延力竭露出破綻,這一場空戰更顯險象環生。

  燕軍空中受阻,重騎被一點點地蠶食。除了兩成的戰損,更有三成重騎被分割離開戰陣,陷落重重包圍。身披重甲的駿馬氣力大減,無力衝鋒的重騎就像個靶子,被分割包圍之後,兩千餘陷陣營高手施展輕功,仗著兵刃鋒利,一個個重騎兵被殺身亡。這支鎮國武力已呈潰散之勢。

  兩軍開始絞殺在一起。空中的崑崙弟子再擲大石易誤傷同儕,眼看重騎軍大勢已去,遂轉身圍攻燕國大內高手。有天陰門三女掠陣,崑崙弟子勢如猛虎,分進合擊,燕國大內高手們從空中次第掉落……

  陸菲嫣與簡天祿交手數百回合,對手的武功已深明於胸。美婦一往無前的劍光如雪,簡天祿左支右拙,只剩下艱難支撐。他肝膽俱裂,內力已然難以接濟,幾番想逃都被陸菲嫣如影隨形的劍光纏住,脫身不得。

  又是數十回合,陸菲嫣俯身挺劍直取簡天祿下盤。這唰唰唰地三劍連環,一人獨使襲殺丘元煥時的【太嶽三青峰】。簡天祿哪裡支撐得住,馭刁面鷲疾退,陸菲嫣凌空躍起,魔眼迎著陽光化出金蛇萬道。簡天祿駭然大叫,點穴撅潑風般狂舞。但在陸菲嫣眼裡,處處皆是破綻,劍光到處,點點血滴飛灑。

  兩人身形交錯而過,血光驟現,一條手臂凌空飛起。簡天祿疼痛欲死,咬牙藉著陸菲嫣下落唿哨撲天雕的唯一時機,不管不顧地撥轉刁面鷲沒命地逃去。待陸菲嫣落上撲天雕時,追之不及。

  見陸菲嫣回身不追,簡天祿如蒙大赦,欲抬手點穴止血,才覺獨臂綿軟無力,原來這隻手臂的筋脈已被陸菲嫣削斷……

  簡天祿的慘呼將蒯博延從癲狂之狀中喚醒,燕軍大將忽然抽身疾退。吳徵正欲追趕,忽然心念一動,徑自放他離去,回身與陸菲嫣一道加入崑崙弟子的戰團,趕殺大內高手。陸菲嫣看他嘴角神秘的笑意,頓時明瞭放過蒯博延之意,也是露齒一笑。

  夫妻倆的加入如虎入羊群,不多時將一干大內高手斬殺殆盡。燕軍在空中僅剩嚴自珍一人還在支撐。只是用與周旋的刁面鷲已全數被祝雅瞳殺死,更陷落重重包圍。

  “這個殺不殺?”

  祝雅瞳傳音問道,吳徵搖搖頭,與陸菲嫣一同飛在祝雅瞳身邊,道:“這個不留。”

  祝雅瞳輕點螓首,劍交左手,道:“丘元煥曾擋下這一招不死,看看你有沒這等能耐。”

  嚴自珍能活到現在,全因祝雅瞳見吳徵刻意放走蒯博延,不知愛子是否還有盤算,未起殺心。可憐嚴自珍支撐多時,又哪裡像祝雅瞳馭駛大鳥如臂使指,差距更大,早已被耗得油盡燈枯。

  吳府三大高手齊肩並進,【鎏虹】,【魔眼】,【昆吾】三柄新鑄的神兵鋒銳之處遠勝從前,劍尖合於一處!嗤嗤的劍鳴之聲大起,又驟然分開。

  比起襲殺丘元煥時,三人武功又更精深了些,配合更是入了心意相通,同體一心之境。勉力支撐得嚴自珍哪裡擋得住,頓時被【太嶽三青峰】刺了三個透明窟窿。

  三人並無半點自傲,一擊得手立刻分三面散開,提防嚴自珍臨死搏命一擊。嚴自珍撐了片刻,只覺僅存的氣力隨著鮮血瘋狂離體而去,一頭從大鳥背上高高栽下……

  決戰自此,大局已定。空中已獲全勝,盛軍由此士氣大振。待吳徵等人帶著陷陣營將士返身殺入,更是洪流般破開燕軍大陣,燕軍潰敗。

  燕軍被盛軍在平原上驅趕著,想退回徐州城,城門一時怎可容納?人馬互相踐踏,死傷無數之下,燕軍開始投降。韓鐵衣趁勢一面繼續趕殺重騎,一面調兵將徐州城重重圍困。

  經此大敗,燕國元氣大傷,鎮國武力重騎軍僅存不到一半。皇帝被圍在徐州城,從城樓放眼望去,四處都是盛軍。

  韓鐵衣不急於攻城,就地休整,反正有欒楚廷在城內,就像扼住整個燕國的咽喉。

  秋去冬來,燕國諸郡幾番調兵救援,但主力大軍都在徐州,原本兵力就所剩無多。韓鐵衣圍點打援,各個擊破,將燕軍救援化解。徐州的天空中更是日夜都有撲天雕哨探,以防欒楚廷借刁面鷲潛逃。

  不知是欒楚廷礙於顏面不肯逃,還是害怕離了城牆的守護,萬一在空中被吳徵截擊,十死無生。燕皇困守徐州,苦苦不得脫。吳徵放回蒯博延,君臣之間的嫌隙更不消說,眼看著城頭駐防的燕軍日復一日地沒精打采,士氣低迷。

  韓鐵衣依然只圍不攻,再熬兩月,徐州城內糧草將盡,軍心大亂,不時有兵丁翻出城牆來降。有了開頭,便有餓得眼睛發綠的燕軍再受不得煎熬,亡命來降。短短十餘日,盛軍接收的降兵竟一萬有餘。據降軍來報,徐州城裡混亂不堪,餓殍遍野,戰馬早成了口中食,更有食人肉之事發生。

  韓鐵衣為將之道,慈不掌兵,只想再圍困一兩月,徐州自然崩潰。但張聖傑卻御駕親至,盛國皇帝道:“朕知愛卿軍略正確,然徐州搖搖欲墜,百姓何辜?朕不忍,還望愛卿早日攻城,救徐州百姓於水火。”

  仁德之君,人人皆服,於是韓鐵衣率軍攻城。不到半日,徐州城防崩潰,吊橋落下,盛軍湧入城中,包圍徐州牧府邸。張聖傑旋即出榜安民,急運糧食與禦寒衣物分發百姓。

  欒楚廷手持兩柄寶劍,孤身立於官邸高高的屋頂,剩餘的稀稀落落三十餘名大臣,將軍盤膝坐於官邸屋簷下。到了這一刻,欒楚廷似在俯瞰眾生,又似絕境窮途。

  盛軍將士簇擁著張聖傑進入官邸,與欒楚廷舉頭相望。兩人一在上,一在下,猶似當年在長安時的雲泥之別,張聖傑心中不勝唏噓。

  “欒楚廷,你還不降麼?時至今時今日,何苦來由?”

  “呵呵,姓張的小子今日作威作福……朕之欒家有功於社稷百姓,若不是抵禦草馬黑胡,焉能容你偏安江南?可惜蒼天弄人,叫你小人得志!”欒楚廷仰天長嘆一聲,向僅剩的大臣道:“你們降了吧。朕貴為天子,豈可降!”

  大臣們不敢擅動。廢了雙臂的簡天祿起身,山呼萬歲一頭撞死在石階上。蒯博延默然無語,起身朝著屋頂上的欒楚廷三跪九叩,舉劍自盡……諸臣見狀,有些死節,有些垂頭請降。

  吳徵心中一動,又與欒採晴對視一眼,跪拜張聖傑道:“陛下,臣有奏。”

  “吳兄快請起。”張聖傑拉著吳徵,道:“有話但說無妨。”

  吳徵不肯起,道:“陛下,大燕自立國起,始終堅守北疆,不叫我華夏百姓受異族侵擾凌虐之苦。這一件功在當代,亦為萬世之表。欒家待我吳徵有千般不是,此一件值得千古傳揚。請陛下恩准。”

  “準。吳兄快請起。”張聖傑終於扶起吳徵,道:“來人,傳朕旨意,即刻著書立說,表欒家守衛邊疆功績,凡稚童自上學堂,亦需習此書,與聖賢書同列!”

  欒楚廷聞言面上一鬆,目視吳徵道:“謝了。吳徵,餘人皆不配取朕性命,你可敢與朕決一死戰,做個了斷?”

  吳徵從未當自己是欒家的一份子,但在此刻也覺淒涼,道:“你先把佩劍換我。”

  欒楚廷擲下【昆吾】,吳徵雙手捧著接過,抽劍出鞘,見劍光澄黃,還是當年的模樣。即便他新打造的兵刃鋒銳強韌遠勝,這柄師門鑄造贈與的【昆吾劍】仍是他最為珍惜之物。

  吳徵將劍鞘遞給林錦兒,深吸一口氣,正是了斷這一場冤仇。

  “孫女婿,不要著急。”費鴻曦終究沒等到一展身手的機會,又恐欒楚廷拼死,忍不住出聲提醒。

  “外公放心。”

  看吳徵緩緩走向府邸,費鴻曦道:“祝丫頭,你待兒子不是寶貝得很嗎?真的放心?”

  祝雅瞳微微一笑,道:“我兒經歷的風吹雨打還遠勝於我,哪有什麼不放心?他是我的寶貝,更是我的驕傲,當然應付得來。”

  吳徵在府邸下輕飄飄躍上簷角,又一步步地踏上斜斜的屋瓦,像在覲見皇帝的臣子正踏上長長的階梯。但今日的皇帝已成亡國之君,只等他的胞弟親手送他最後一程。

  “看你的樣子,難道有些後悔?”吳徵面目沉重,欒楚廷自知必死,恨道:“這就是你乾的好事。”

  “沒有後悔,從幼時從你手下逃過一劫,我對你就沒有什麼憐憫。只是這一切要結束,我有些感慨而已。”吳徵已於欒楚廷同站瓦頂平齊,平視著他淡然道:“該後悔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在璃山你沒有勇氣,否則,我恐怕逃不脫。”

  欒楚廷默然,虛劈天子劍,道:“朕,不想死在旁人手上。”

  “如你所願。”

  兩人第二次交手,武功盡熟於心,還出於同門。交手數招內力相碰,皆如泥牛入海。內功無用,兩人氣凝丹田,只拼招式取勝。

  欒楚廷運劍成風,連進數招。欒楚廷手中天子劍勝過昆吾,吳徵復得昆吾,捨不得受損,以劍面相隔,一一拆開。作為天子的最後一戰,欒楚廷再無顧慮全力相搏,【九轉玄陽功】使開剛猛無比。吳徵心有顧慮,一上手就落了下風,又捨不得昆吾劍,一路被欒楚廷逼迫至簷角。

  欒楚廷精神大振,高手決戰,半點容讓不得,見狀得理不饒人,每一劍必使全力。吳徵難以擋隔,左右避讓,劍風呼呼,幾次險險擦身而過。但就在小小的簷角之地,吳徵如銅澆鐵鑄牢牢站定,欒楚廷連使絕招,不能再將他迫退半步。

  又鬥片刻,吳徵連出數劍,均準確地隔在天子劍身,昆吾分毫無損。欒楚廷一呆之間,吳徵縱聲長嘯,一招【紫府驚雷】,劍光如虹撥開天子劍,反刺欒楚廷咽喉。欒楚廷大驚之下匆忙後退半步,天子劍斜劈,既斬昆吾劍刃,亦斬吳徵肩膀。

  吳徵翻轉昆吾搭在天子劍身上一壓,飛起一腳,不待欒楚廷格擋,雙足鴛鴦連環,急攻中下兩路,迫得欒楚廷連連後退。

  “普渡腿法?”費鴻曦眼前一亮,見吳徵轉危為安,捋須笑道:“祝丫頭,你教的?”

  “掌門師姐教的吧?”祝雅瞳暗自鬆了口氣,見吳徵正施展神功威風八面,笑意妍妍道:“這門腿法我練得不好。”

  “啊……柔掌門的神技。”

  吳徵將崑崙與天陰兩派絕技交替使出,對欒楚廷的招式瞭然於心後,他飽經風霜,幾度死裡求生錘鍊下的武功展現得淋漓盡致,輔以【青雲縱】,當真矯若遊龍。兩百招一過,盡佔上風。

  “國師,你看吳兄如何?”張聖傑看得心驚肉跳,唯恐吳徵有閃失,忍不住問道。

  “陛下寬心,兩人武功雖是同一境界。吳大人爭鬥經驗豐富,出手老辣,欒楚廷不是他的對手。”

  正言談間,吳徵扭身避過一劍,挺劍斜刺欒楚廷咽喉。這一招【電母照鏡】吳徵短短二十招內已第二次使出,欒楚廷自然輕易避過。又拆十餘招,吳徵再度使出【電母照鏡】。

  絕頂高手相爭,招式層出不窮,吳徵連使這一招罕見之極。欒楚廷卻在吳徵第三次使出時福至心靈,閃開後微微點頭。吳徵深吸一口氣,踏上兩步,使開【正法五雷訣】,三十六招用完,又是一招【電母照鏡】。

  欒楚廷雙目一閉,合身一撲而上,昆吾穿透咽喉,登時氣絕……燕國天子力戰而死,吳徵終究心中略有不忍,算是給了他最後的體面。

  天子身亡,燕國上下大亂。剩餘諸郡有些請降,也有些或自立,或推某個王爺為燕國新主,意圖火中取栗。韓鐵衣麾軍四出,一一掃平。自徐州一役後兩年,燕國諸郡平定,盡歸盛國疆土。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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