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一個秘密】(53-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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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3-26

室之後,他順著記憶中甄淖離開的方向走去。

甄淖走在路上,突然感到一陣頭暈,她從頭上拽下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然後又用圍巾包住腦袋,她摸到自己的臉頰異常滾燙,眼眶也酸脹起來,她吸了吸鼻子,感覺自己多半是發燒了。

更不妙的是,她感覺有人在跟蹤自己,雖然這種事並非第一次發生,可是她今晚實在沒有精力額外應付任何人了。

她走到人多的路口準備打車回家,就在這時,一輛計程車停在了她旁邊,她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拉開了車門。

上車前,她回頭看了一眼,一直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後的人此刻正光明正大地站在路燈下。

李炙戴著她送他的金絲邊眼鏡,路燈將他消瘦的身影拖長,她輕咳了一聲,從口袋裡拿出筆記本,寫下一串文字,然後撕下來放在了路邊的石墩上。

她抬起手對李炙揮了揮,李炙沒什麼反應,雕塑似的看著她。

甄淖蒼白地笑了笑,看向副駕駛上那個西裝革履的背影,那人銳利的眼神從後視鏡看向她,她深吸一口氣,閉上眼鑽進車裡。

起風了,那頁薄薄的紙被吹得翹了起來,徒勞地掙扎了幾下,李炙走上前將它撿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上面的字,隨後將那張紙折起來,隨手丟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垃圾桶裡躺著一頂黑色的、溼漉漉的假髮,那張紙很快被打溼,上面的字跡暈開,再看不清原本的樣子。

那天之後,一直到期末考試結束,李炙都沒再見過甄淖。

她請了長假,沒人知道她去做什麼了。



第六十三章 虛實交錯



20XX年2月X日 星期(墨團)天氣(KIKI IS HERE)

記不清甄淖在這裡住了多少天,每次我慫恿她逃出去,她都會先答應我然後又臨時反悔。

我受夠了她這樣出爾反爾地戲弄我,她還和以前一樣,滿口謊話,只會騙我讓我安靜,可她難道不知道嗎,最吵的那個人一直都是她自己。

……叮鈴鈴,門鈴響了。

甄淖沒有第一時間去開門,反而將筆記本按在茶几上,她的手有些抖,應該不是因為冷,房間裡很溫暖,她沒理由抖成這樣,字都寫歪了,甚至把原本的字跡都蓋住了。

你以為她會寫“我沒有吵”嗎?

不,她寫:我要吃馬卡龍和巧克力。

後面又加了一句,要很多很多。

門外的人沒等到她開門,兀自走進來,她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彎腰湊近她。

“在寫什麼呢,小淖?”

甄淖抬起頭,她看到一張很熟悉的臉,有點像媽媽,又有點像琪琪,五官明媚張揚,笑起來卻很溫柔。她漸漸有些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誰,索性低頭繼續寫日記。

那人不依不饒地繼續問道:“今天過得好嗎?心情怎麼樣?”

“有沒有認識新朋友,和朋友都做了什麼呢?”

甄淖眨眨眼,手腕用力,筆鋒急轉直下,那些字跡越來越凌亂,完全不像同一個人寫出來的。

KIKI IS HERE(琪琪來了)。

她開始在紙上重複地寫這句話。

那人微微笑了,半強迫地從她手中抽走筆記本,筆尖扎進那一頁紙裡,筆記本抽走的時候發出刺耳的聲音,那頁紙被劃破,留下一道道深刻的的痕跡。

甄淖莫名開始流淚,她咕噥著說了一句什麼。

不要……不要帶走琪琪。

心理醫生搖搖頭,拿著本子走出房間。

“不行,她完全拒絕溝通。這種情況多久了?”

甄琴沒說話,她拿過筆記本看了一眼。

指尖停留在還算完好的“KIKI”四個字母上,半晌後,她緩緩吐出一口氣。

“琪琪……”她呢喃著那個名字,突然冷笑了一聲。

“我看她就是在裝病,還演得這麼拙劣。”

心理醫生挑了一下眉,下意識看了一眼甄琴身後的男人,視線對上的時候,男人開了口。

“阿琴,別這樣說,小淖應該只是還沒有從父母離異的陰影裡走出來……”

甄琴打斷他:“怎麼,你還學過心理學?”

心理醫生站出來打圓場:“不然還是讓她在這裡住一段時間觀察一下吧,孩子出現這種情況,最好是給她一些安靜獨立的空間,先讓她放下心裡的戒備。”

不知那句話刺痛到甄琴,她緊蹙眉頭,瞪大布滿血絲的眼睛,看上去生氣又難過。

“戒備?我是她媽媽!我花了那麼多時間和精力在她身上,我為了能夠親自撫養她我付出了多少,她憑什麼對我戒備!”

這場交談註定不會愉快,甄琴永遠無法理解甄淖為什麼會對外界——對她產生抗拒心理,並且她始終不相信甄淖生病了,她覺得她只是因為恨她,要懲罰她,才故意演出這副樣子。

“她一直都記恨我,恨我沒有第一時間推開她爸爸,恨我在旁邊看著她的手被沸水燙傷,恨我在旁邊錄影!”

“可我這都是為了誰?!她真的一點都不理解我,不懂我,又或者說,她根本不想和我一起生活,她更喜歡她那個酗酒賭博家暴的爸爸!”

伴隨著甄琴崩潰的責備聲,甄淖從床上醒來。

真是個糟糕的夢啊,甄淖撐住額頭,最近似乎總回憶起以前的事,它們無數次閃回,像是被她刻意忽略之後的瘋狂反撲,不斷地提醒著甄淖,那些是切實發生過的傷害。

床邊擺著兩個包裝精緻的盒子,她嘗試拿起來,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不僅如此,她身上的衣服溼透了,粘在身上涼颼颼的,她大概剛從高燒中醒來,腦袋很沉重。

甄琴推門進來,她今天難得穿了一雙平底鞋,沒有化妝,表情平和地走到床邊摸了摸甄淖的額頭。

她的手掌溫暖乾燥,甄淖閉上了眼。

甄琴說:“已經退燒了。”

她將床邊的甜品袋拆開,拿出一枚馬卡龍遞給甄淖。

“發著燒還吵著要吃甜品,看看你現在臉上的……算了,吃完不夠再給你,別吵吵嚷嚷的了。”

甄淖小心翼翼地看了甄琴一眼,她的表情很疲憊,甄淖有些愧疚,嘴裡的馬卡龍頓時沒了滋味兒。

“對…對不起。”她的聲音很嘶啞,媽媽表情麻木地坐在床邊,遲鈍地搖頭,看上去這幾天她也被折磨得不輕。

“算了,甄淖。先治好病再說吧。”

“病?媽媽,我……很嚴重嗎?”

甄琴沒有立刻回答,她從另一個盒子裡拿出堅果黑巧遞給甄淖,她小時候就愛吃甜食,吃多了容易膩,甄琴就會買一些黑巧給她沖沖味兒。

“醫生說你有低血糖,還有點營養不良造成的免疫力低下,最近這段時間最好是住院觀察。”

說到住院,她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甄淖一直在看她,除去察言觀色的部分,她其實很渴望甄琴能夠正眼看看她。

甄琴迴避了她的視線,和叄年前一樣,她避重就輕不談她的精神病,只說她免疫力低下所以才會經常發燒、間歇性失憶、產生幻覺……

“好吧。”她說著,慢慢將自己滑到被子裡。

不久後醫生進來了,那是個年輕的男醫生,見到甄淖之後熟稔地與她打招呼,甄淖疑惑地看著他。

“你好……?我們見過嗎?”她記得之前的心理醫生是個女的,怎麼換人了?還是說這只是普通的醫生,心理醫生還沒來?

自稱唐醫生的男人表情驚訝地看向甄琴,毫不避諱地問道:“她……怎麼比以前更嚴重了?”



第六十四章 飛花眼前



在甄淖很小的時候,經歷過一場嚴重的車禍,她在那場車禍中失去了疼愛她的爺爺,從那之後她患上了很嚴重的創後應激障礙和心理疾病。

她喪失了關於車禍的記憶,而甄琴也遵從醫囑不在她面前提及爺爺。甄琴對老爺子本就沒什麼感情,時間長了,自然而然地就都忘了那件事。

上初中的時候,甄淖突然瘋狂似的,時不時發狂大笑,或是一個人拍掌發出尖叫,那段時間恰好是母女兩因為孫墨齊鬧僵的時候,甄琴一直以為甄淖在故意裝瘋賣傻,直到徐毅提出帶她去看醫生,才知道她是舊病復發了。

經歷太多變故的孩子,心理上似乎總會比別人多些什麼,或是缺些什麼。甄琴沒有太多精力去照顧她,乾脆把她丟到私人療養院裡養了一陣。

就像現在這樣。

在醫院的日子很單調,無論去什麼地方都會有人跟著,最開始那段時間,甄淖常常無法安靜地入睡,醫生便會給她注射鎮定劑,大概一個療程結束後,已經可以和她進行正常的對話了。

“可以和我說說你的朋友嗎?”唐醫生姿態放鬆地坐在沙發上,對甄淖抬了抬下巴,沒有貿然去動她的筆記本。

甄淖的食指按住本子的一角,緩緩地將它捲起來又鬆開。

“說什麼?”

“你們什麼時候、怎麼認識的,又經歷了什麼……什麼都可以和我說。”

甄淖深吸一口氣,她的神經有些緊繃,像在應對某種審訊。

“如果我回答的話就可以去院子裡了嗎?我一個人。”

唐醫生失笑,“我會讓護工遠遠地看著你,不會打擾你想做的事。”

“好吧,我們是透過一種名叫小紙條的遊戲認識的。那時候我病了,不能出門,每天都過得很不開心。”

“我會把任何想說的話寫在紙條上,然後把它從窗戶扔下去,第二天或者別的什麼時候,如果有人見到我的紙條,就會給我回應。”

甄淖彎起嘴角,極輕地笑了:“拒絕是扔掉,同意是折成紙飛機再飛回來。”

她閉上眼,她的鼻尖皺了皺,像是聞到了什麼氣味。

“那是一個春天的深夜,有一棵開滿花的大樹,我們在樹下……”她哽咽了一下,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薄薄的眼皮下,眼球瘋狂轉動著。

“我……她,我不記得了。”

唐醫生輕輕點頭,安撫一般說道:“想不起來沒關係,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可以再給我看看你畫了什麼嗎?”

甄淖將手中的筆記本遞給他,潔白的畫紙上停歇著一隻藍色的小鳥,周圍橫亙著許多樹枝一樣的線條,甄淖說那是鳥籠。

——

終於能夠出門了,甄淖裹上厚厚的冬衣,小跑著衝進院子裡。

這裡不像冬天,草坪很茂盛,陽光也很溫暖,院子裡有一棵樹,樹下掛著一根木板鞦韆,這一幕很眼熟,甄淖躊躇地往樹下走了幾步,隨後又害怕似的跑開了。

她找了一個角落蹲下,用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起來,她的畫工不比徐淵差,小的時候她還上過國畫班。

很快,她在地上畫出一個長頭髮的圓臉蛋的小女孩兒,因為心情很煩躁,小女孩兒的頭髮也亂糟糟的。

“……也不知道外面怎麼樣了。”甄淖抬起頭看了一眼面前的鐵柵欄,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還想著外面那堆爛攤子,有什麼用呢?”

甄淖被這道聲音嚇了一跳,她猛地站起來,差點和身後的人撞上。

兩個人同時後退半步,甄淖的視線重新聚焦,她看到一個穿著藍白條紋病服的女生,天氣並不暖和,可她卻穿得這樣單薄。

“你是誰?”

“嘖,你看不到我穿的衣服嗎?我是這裡的精神病人!”女孩兒說得鏗鏘有力,似乎並不為自己有精神病感到羞恥。

“啊,抱歉,我以為這裡沒有其他人了……”

“為什麼這樣以為?世界上的精神病又不止你一個。”

“……我沒有。”甄淖很小聲地反駁道。儘管她沒有穿病服,但這句話依舊毫無說服力。她臉紅了。

穿病服的女孩兒嗤笑一聲,“好吧,就當你沒病好了。”

兩個人突然都不說話了,眼前的女孩兒好奇地打量著甄淖,她穿著一件肥大的棉服,頭髮亂糟糟的,看上去像是很久沒有打理過了。隨後,她抱起胳膊,問甄淖要不要和她玩一個遊戲。

“什麼遊戲?”

“我來扮大小姐,你來做我的僕人,怎麼樣?”

“哈?”甄淖垂下眼,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老實說,她沒有心情和神經病玩遊戲,她現在只想知道外面怎麼樣了。

不知道楊琪琪有沒有被捲進麻煩裡,也不知道學校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更重要的是……她不知道李炙會不會來救她。

“……任務,……跟蹤……”女孩兒還在喋喋不休。

“什麼?”甄淖捕捉到關鍵字眼,她猛地抬起頭,卻看到一雙手朝她推了過來,她猛地向後倒去,踉蹌著跌進旁邊的灌木叢裡。

“啊——嘶,唔……”身下傳來奇怪的動靜,甄淖似乎壓到了什麼東西,她慌張地站起來,看到了蹲在灌木叢裡的護工。

兩人四目相對,護工尷尬地拽了一把身旁的雜草,笑呵呵道:“我在除草,有什麼事嗎?”

“……”

“大小姐給僕人的第一個任務,揪出灌木叢裡的跟蹤狂!”

女孩兒的聲音再度響起,甄淖回過頭,卻什麼也沒看到,只有牆角的一片樹枝晃動得厲害。

她可能爬樹逃走了。狡猾的傢伙。

甄淖憤憤地揪下一片葉子,無視掉身後來自護工的充滿疑惑的視線,兀自走回病房裡。

院子裡,唐醫生走到甄淖畫畫的草地上,用手機拍下了她的“畫”。

那只是一些凌亂的,看不出規律的線條,可當他詢問甄淖時,甄淖卻說那是楊琪琪。

半個月過去了,甄淖在“大小姐”的指引下,已經學會了如何躲開護工的跟蹤。

院子裡下了雪,樹葉和草坪都變成了白色,甄淖穿著一身白色的毛衣,仰著頭看牆外的天空。

大小姐坐在她旁邊,舉起手在空中比劃,透綠的玉鐲撞在細瘦的腕骨上,噹啷作響。她這樣瘦了,是她沒有保護好她。甄淖覺得很難過。

“其實我們可以飛出去,怎麼樣,要不要試試?”

“好啊。”甄淖開始對大小姐言聽計從,因為她發現除了這些口頭上虛無的回應,她已經不能為她做任何事了。

“話說,你為什麼要一直等一個叫李炙的人來救你?”

“因為只有他知道我在哪裡。”她在那張留給李炙的紙條上寫了療養院的地址,如果他能明白她的意思,一定不會丟下她不管的吧。

“你為什麼這麼相信他呢?”

“因為……因為我們是一樣的。”

“哈?哪裡一樣了,那傢伙根本就是個冷血動物,他不會幫你的。”

這話好耳熟。甄淖笑了起來,她側頭靠在大小姐的肩膀上,她依舊衣著單薄,輕盈得像只小鳥,柔軟又冰冷。

“他會的。我有他的把柄。”

她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合上眼皮睡了過去。

在夢裡,她追著一個身影奔跑著,那人穿著裙子,一開始是楊琪琪的臉,一會兒又變成了甄琴的臉,然後是徐毅的臉,甄淖哭著哭著就笑了,放肆地大笑,笑得面容扭曲,眼淚和鼻涕一起淌了滿臉。

她的眼前突然飛過一架白色的紙飛機,展開之後落下幾片花瓣來。她想起那棵巨大的樹,在她小的時候,她很喜歡在上面盪鞦韆,後來的某刻,她想過把自己也吊上去,但她最終沒有,她太怕疼了。

脖子上傳來柔軟的束縛感,甄淖在驚詫中睜開眼,在她面前是一張放大的,清瘦又陰鬱的臉。

“怎麼睡在這裡?”徐毅故作柔和地笑了笑,將手裡的圍巾又纏了一圈。

“臉都凍僵了。”

泛青的枯瘦手指貼上她的臉頰,隨後穿進她的頭髮裡,甄淖被凍得哆嗦了一下,她咬著牙,眼神兇狠地瞪著他。

“放開我。”

“看我找到了什麼。”男人自顧自地在她的頭髮裡摸索起來,隨後從裡面捻出幾片乾癟的花瓣來,薄薄的嘴皮扯起來,蛇一般陰冷。

“喜歡嗎?夾著花瓣的書信。”

甄淖的眼球開始泛紅,幾乎從眼眶了裡凸出來。

“我倒是很喜歡,你描在落款處的花瓣,栩栩如生,我到現在還保留著。”

“……瘋子。”甄淖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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