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跡】 (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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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4-01

(五)

  已是深夜,夏府中家丁與侍女都睡得正沉。偌大的家苑中,只有夏瑾的房間
正亮著燭火。

  夏瑾在房中低著頭、踱著步子,從一面牆走向另一面牆。

  臥室的空間本就不大,此時馬七站在一旁,便更顯得擁擠。

  「你還好吧?」馬七終於還是打破了沉默,「她到底跟你說了什麼?這一路
上你一直這樣,什麼也不說。」

  夏瑾看了他一眼,停下步子,坐回了床上。她嘆了口氣,指了指牆邊的那把
舊木椅子:「你坐吧。」

  「我這一路上都在想,到底該怎麼說這件事,以及該怎麼跟你說,」夏瑾繼
續道,「告訴我,我可以信任你麼?」

  馬七抬頭看著夏瑾,卻沒有回答。

  「唉,我知道,」夏瑾搖搖頭,「如今我像這樣問你,簡直像忘恩負義似的。」

  夏瑾還清楚地記得,當初那個無恥之徒帶著二十多個人趁夜想來燒她的宅院,
正是途徑此處的馬七,幫她將那幫烏合之眾一個個扔了出去……那時的馬七衣衫
襤褸、身無分文,夏瑾曾問起他究竟是何人,又為何來龍升鎮,而馬七卻只說自
己只是「想找個謀生的路子」。

  於是,夏瑾告訴他,可以留下來做自己的護院。但馬七卻說他不願意幹打打
殺殺的活計,而謝絕了。

  「那你除了幹架之外,還擅長什麼?」那時夏瑾覺得這人簡直不可思議。

  「這裡是龍升鎮對嗎?」

  「是,你沒找錯。」

  「那如果哪天抓到了龍,我可以幫著給它剝鱗片、挖龍肝。」

  直到現在,夏瑾在想起這句回答是還是忍俊不禁。她十分好奇,馬七是如何
那樣一本正經說出這種玩笑的。

  「如果是這種手藝,我想派上用場的機會還是略少了些,」夏瑾回答道,
「不過胡老闆新開的豬肉鋪子正在招徒弟,既然你知道怎麼宰龍,那宰豬的時候
說不定能幫上忙,你能做嗎?」

  夏瑾說出這句回答時,也是在開玩笑。但她完全沒想到,馬七便一口答應了。
於是,他便被介紹給了胡老闆,成了一名肉鋪夥計。

  直到現在。

  「我沒有辦法回答自己值不值得信任,」馬七道,「但是夏少爺現在依然下
落不明,如果想要早些找到他,或許把線索告訴我會更好——我只能這樣說。」

  「這樣就可以了,」夏瑾點點頭,「那麼我就告訴你吧。不過首先我要問你,
你到龍升鎮有一年多了,那個傳說你應該早就聽過了很多遍了吧?」

  「我知道,」馬七回答,「先帝南征時,曾聽聞江南有龍氣,便派兩名金刀
衛前去尋找真龍。就在南方平定後不久,兩名金刀衛竟尋到真龍,並向先帝奉上
了兩塊龍鱗作為祥瑞,他二人也因此得到重賞、衣錦還鄉。而那據說有真龍現身
之地,便是如今的龍升鎮。」

  「不錯,是這樣。大家都這麼說,」夏瑾笑道,「但婊子方才告訴我的,卻
是另一個故事。」

  「哦?」

  「她說,自從我弟弟跟她熟識後……呵,每一次和她見面時,都會跟她說起
一個關於龍升鎮的截然不同的故事。」

  「什麼樣的故事?」

  「當年的兩名金刀衛,根本就沒有找到什麼真龍。」

  「所謂祥瑞,大多本是人為,」馬七道,「這樣的事我想大家早已心知肚明,
又有什麼關係呢?」

  「我對神話傳說沒有一點興趣,所謂的龍是真也好、假也好,都和我無關。
但那婊子還告訴我,弟弟他這些年來,一直在打探真龍的下落。直到最近一段時
間,他興高采烈地說起,自己知道那條真龍在哪裡,並且不斷說起自己一定會親
自找到真正的龍——而昨晚,他說的也是同樣的事,之後便失蹤了。」

  夏瑾凝視著馬七那張慘白的臉。當她自己說完這些話時,就連自己都覺得,
此事實在太可笑、太離譜。她靜待著馬七對她的話做出反應,質疑也好,嘲弄也
罷,在此之後再向馬七做出解釋。

  但馬七隻是沉默——夏瑾從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情緒的變化。

  「你在聽我說嗎?」

  「我聽得很清楚。」

  「你應該覺得很莫名其妙對不對,但是……」

  「根據你剛剛說的,」馬七打斷了夏瑾的話,「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推測,
夏謙他為了找那條龍,偷偷離開了龍升鎮?」

  「呃……嗯,」夏瑾愣了一下,「的確可能是這樣,但據我對他的瞭解,他
是根本沒有膽子一個人出遠門的。」

  「每個人或許都有我們不知道的一面——這沒什麼奇怪的。」

  「好吧,」夏瑾嘆了口氣,「我想現在也只能這樣認為了,他可能已經不在
龍升鎮了。等天亮之後,我們就出城去,沿途試著打聽有沒有他的下落。」

  夏瑾打了個呵欠:「時候不早了,趁著天還黑,先休息一會吧。客房現在空
著,你知道在哪。」

  馬七識趣地起身,正要離開,卻被夏瑾叫住了。

  「等等,」夏瑾抱著一個布偶,背對著他躺在床上,「我現在……有點睡不
著。」

  「是不是因為剛才在……」

  「別胡思亂想,」夏瑾低聲喝道,「我不是十來歲的小姑娘,也不是開春時
的母豬,不會因為看了場活春宮、受了幾下婊子的調弄,就要羞得臉紅、激得發
情——我只是覺得惱火。」

  「……我明白。」馬七應和道。

  「你——給我講個故事好不好,不用太長,不用太複雜,能讓我轉移一下注
意就好……或者跟我說說你過去的事情也行,比如你的武功是在哪裡學的,在來
龍升鎮之前,你又是做什麼的?」

  馬七坐回到椅子上:「要聽故事嗎?」

  「……嗯。」

  「我知道的故事不多,能講的更少,」馬七道,「那我還是講一個和龍有關
的故事吧。」

  「都可以……就是把龍升鎮的那個老故事重新講一遍也好。我現在心裡煩躁
得很,只想讓自己冷靜冷靜。」

  「這個故事……是我從別人那裡聽來的,」馬七道,「這只是一個故事,不
要問我是不是真的,也不要問我是從哪裡聽來的,可以嗎?」

  「我知道了。我不問。」

  「許多年前……」馬七開始了他的講述,「在青州琅琊,有一個老財主,他
只有一個兒子——我且稱他龍大。大家都說龍大是個沒出息的不肖子,他既不讀
經史,也不學做生意,更不願觸碰農學,卻只喜歡研究傳說故事。」

  「這是在諷刺我弟弟嗎?」夏瑾心中暗暗有些惱火,但並未做聲,還是默默
聽著。

  「等到龍大父親去世後,他繼承了偌大的家業,但依然只是把精力花費在各
種奇談怪論上。他常常把重金花費在各種各樣的神話古書和長途遊歷上,不多久。
他的家產就快耗盡了。」

  「終於有一天,他突然遣散了所有的莊人,變賣了所有田地房產,並宣佈自
己終於知道了真龍的下落,並且已經從古籍中獲知了獵捕真龍的所有手段,接著
便說自己要去江南尋龍。大家都說他瘋了,但無論人們對他如何嘲笑,他卻執意
如此。」

  「在他的莊園中,有一個長工家的兒子,自小便和他關係最好——我且稱他
為龍二吧。龍二聽說了莊主要變賣家產去江南遠遊後,便要求他一定要帶著自己
一起去。他說他相信龍大不會騙人,既然說過江南有龍,就一定能找得到。」

  「於是,他們二人結伴南下,在江南呆了數年,可一直沒有發現龍的蹤跡。
就在他們的盤纏快要用盡時,也恰逢那年先帝率軍南征。也湊巧,當他們在江畔
紮營時,正遇上先帝的旗艦在南岸擱淺、被南軍圍困。那時先帝身邊只剩三百多
名金刀衛,就在這時,龍大、龍二竟選擇主動前去護駕。」

  「這場戰鬥的結果自不必說,最終先帝支撐到援軍趕來,解了包圍。事後,
先帝召集二人,問他們是何許人,從哪裡來。」

  「而那時,龍大沒有敢說出真話,他知道來江南尋龍這個理由實在難以讓人
相信,便推說自己是到江南做生意的商人。先帝拍案大怒,稱要治他欺君之罪。
龍二則只好實話實說,將尋龍之事和盤托出。誰料先帝聽了卻喜出望外,不僅賜
給二人金刀作為信物,還發賜銀兩盤纏,命他們繼續去尋。」

  「此後他們又在江南打探了一年,然而依然沒有找到任何真龍的蹤跡。直到
先帝徹底平定江南後,他們接到聖旨,要求他們前去建康向先帝彙報結果,他們
才不得不終止旅程。」

  「那也就是說……」,夏瑾插話道,「他們最終什麼都沒有找到嗎?」

  「不,」馬七繼續道,「他們找到了。就在返程的途中,他們在一處荒村附
近的孤山上看見到了真龍——然而那僅僅只是一剎那。他們由於太過震驚,竟沒
有及時掏出弓弩。當他們反應過來時,那條龍已經騰空而起、鑽入雲中,再也不
見了。」

  「他們在那地方周圍又尋了好幾日,但龍再也沒有出現第二次。由於面聖日
期不可拖延,他們只好悻悻而歸,並將自己的見聞告訴了先帝。」

  「他們本以為自己的無功而返,必然會遭到先帝嚴厲的責罰。然而出乎意料
的是,先帝不僅沒有責罰二人,反而邀請二人參加當晚的慶功宴。那天晚上,先
帝親自將二人請到一眾將士面前,宣佈他們二人在江南尋到了真龍祥瑞。隨即,
一名金刀衛走上前來,奉上一個木盒,那盒中所呈的,竟是兩枚金光閃閃的巨大
鱗片!」

  「什麼?」夏瑾驚呼一聲。

  「我想,那兩片龍鱗,應是先帝早已命匠人用黃金鑄好的。而龍大和龍二雖
無功而返,卻被先帝直接授予金刀衛,並分別賞賜二人寶弓與紅袍一件,其餘布
帛、錦緞、銅錢更是不計其數。」

  「那……後來呢……後來他二人怎麼了?」

  「故事就講到這裡吧,」馬七搖搖頭,「時間不早了。」

  夏瑾在床上翻了個身,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為什麼你知道得這麼清楚,
就好像你本人就在場似的?即使我在龍升鎮長大,也從來沒有聽人說起過這樣的
故事,你究竟——」

  「夏夫人,你之前答應過的,」馬七打斷她道,「這只是一個故事,什麼也
不必問,什麼也不必打聽。」

  「我……」夏瑾嘆了口氣,「好吧,我不問了。但我說不定會偷偷打聽的。」

  「我先去睡了。夏夫人早些休息。」馬七疲憊地站起身。

  他默默看了一眼夏瑾懷裡緊緊抱著的布偶——那布偶模樣正和胡老闆肉鋪中
降生的那隻奇形怪狀的「豬」毫無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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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熱鬧的夜晚終究是留給富家公子的。對於老邁年高、又生平謹慎本分的老縣
令而言,一場早早的安眠比什麼都要幸福。

  儘管命案如今還無頭緒,老縣令不得不在衙門後堂將就睡下,但他依然睡得
很早,也睡得很香。睡至半夜,他的鼾聲已如雷震。

  而突然,一道比鼾聲更響亮的撞擊聲將老縣令從夢中驚醒。老縣令大叫一聲,
直挺挺地坐起來。他揉揉惺忪的睡眼,卻見昏暗的燭光下,一把金刀正閃得晃眼。

  「啊,王將軍!」縣令連忙陪著笑臉起身迎接,「這麼晚了,王將軍怎麼突
然來了?這一日查案想來也是辛苦,莫非是已找到什麼線索了?」

  「還不能妄下結論,」那巨漢說道,「那停屍房的鑰匙我之前讓你隨身保管
著,對嗎?」

  「是。老夫一直帶著,就是睡覺的時候也放在枕下,沒敢託付給別人!」

  「那好,現在勞煩縣令大人幫我開個門。我需要再看一看那具屍體。」

  「好說,好說。」縣令笑吟吟地伸手去枕下摸索,然而,他的手連同他滿臉
諂媚的笑卻一瞬間僵住了。

  「怎麼回事?」王將軍眉頭一皺,腰間的金刀已出鞘,「你莫告訴我,鑰匙
不見了!」

  「王……王將軍……」老縣令顫巍巍地回答道,「鑰匙……真的……」

  而王將軍根本沒有等縣令這結結巴巴、拖拖拉拉的回答,早已奔向停屍房的
方向。他的人雖巨大,可腳步卻輕盈無比,而老縣令一時之間甚至沒有發覺到他
究竟是何時突然從自己眼前消失的。待他反應過來,才忽地大叫一聲,重重拍了
一下自己的大腿,顫顫巍巍地追著王將軍向停屍房趕去。

  當老縣令喘著粗氣趕到停屍房門口時,卻見門早已被人開啟,王將軍橫刀立
在門前,一動不動。

  「王將軍……這是……」

  「你自己過來看。」王將軍低聲道。

  老縣令小心翼翼走到王將軍身後,朝著門內探出頭去——裡面那張原本放著
屍體的床上,正如他預料中的那樣,已是空空如也。而那把本應由老縣令親自保
管的鑰匙,此時還正插在門上。

  他的目光轉向王將軍的臉——當他看到對方那副殺氣騰騰的表情時,心中不
由得忽然怨恨起自己為什麼要活到今天。

  「晚節不保,晚節不保哇!」老縣令兩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快起來?」

  夏瑾搖了搖還在夢中的馬七,顯得急不可耐。此時天只是矇矇亮,恰是冬日
最寒冷之時,但夏瑾顯然已經整裝待發。

  馬七這一夜睡得並不好。在夢裡,他又回憶起了那些令他痛苦萬分的過去。
因此當夏瑾將他從夢中喚醒時,他反倒沒有感到一絲不快。

  「這時辰城門應該已開了,我們分兩路,先沿著南北兩條官道打聽,或許能
從路上尋出些什麼。這一路驛站、崗哨、商隊不少,我們就從現在一直跑到太陽
落山再返回來,倘若我弟弟真的離開了龍升鎮,絕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來。」

  「我知道了,這就出發吧。」馬七點點頭。

  「乾糧和馬都備好了……對了,我還沒有問過你,你會騎馬麼?」

  「會。」

  「那便好。」夏瑾鬆了口氣。

  夏瑾將其餘的雜務吩咐給管家,便帶馬七前去馬廄。正當兩人準備出發時,
忽然一個家奴急匆匆跑來,衝夏瑾行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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