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跡】 (09-11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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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4-02

老子告訴你!」龍適大聲罵道,「真龍不會自己掉到你跟前,你若要找到
真龍,你就要不顧一切、拋下一切,你就要不惜任何代價、不怕閒言碎語,你就
要忍受櫛風沐雨、風餐露宿!你要冒著在山裡餓死、在河裡淹死、被野獸咬死的
危險,一路不停地走下去!可是你呢?你什麼都不敢,你甚至……你甚至為了一
個女人的甜言蜜語、信口開河,就要沉醉在溫柔鄉里,要輕言放棄,你……你根
本不配找到真龍!」

  龍適回頭看向雲鳶,他那瞪大的雙眼幾乎要從眼眶中迸裂出來。而云鳶早已
被他的氣勢嚇得瑟瑟發抖,動彈不得。

  「你不配,你不配……」龍適大吼著,將小刀刺向地上的夏謙。夏謙眼見對
方已動了殺人的心思,情急之下拼盡全力握住對方的手腕,阻住那即將刺下的刀
刃。

  而熊熊的怒火,卻也很快燒盡了龍適的力量。他逐漸覺得眼前開始昏花,力
氣正被逐漸抽走,就連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讓自己感到各位疲憊。終於,他握刀
的手在一瞬間卸了力,被夏謙一推,竟將刀甩了出去。

  「你……你……」龍適喘著粗氣,卻依然死死壓著夏謙,「你不配……你根
本不配……」

  他不顧一切地揮起拳頭,打在夏謙的臉上。一拳接著一拳,夏謙哀嚎著,反
抗著,但卻抵擋不了龍適的拳頭。

  「你……你活該死在這裡……」龍適看著被打得滿面鮮血的夏謙,眼中已垂
下兩行熱淚。他再一次舉起手——但這一次,他卻沒有揮下去。他的嗓子裡乾乾
嘟噥了一聲,接著身體便僵住了,眼中沒有了生氣,那握緊的拳頭無力地垂了下
來。

  在他的身後,雲鳶正握著那把短刀,短刀的利刃從背後刺進了龍適的身體。

  ……

  「你……你殺了他?」

  「他要殺你,我……我只能這樣做……」雲鳶喘息道。

  「不,沒有關係的,」夏謙擦了擦臉上的血,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是他闖
進來要殺我,而你為救我才殺了他——這些我都會和官府說明。你不會被治罪的。」

  「你說得對,」雲鳶道,「可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怎麼了?」

  「你有沒有想過,一個發生過命案的妓院,會是什麼下場;而我這樣一個殺
過人的妓女,會是什麼下場?即便朝廷不治我的罪,可在那之後,我又該靠什麼
活下去?」

  「你……你還有我,對嗎?我可以保護你……」

  「你是說,你要把我接到夏家,然後說服姐姐來接納我這個妓女跟她一起生
活,是嗎?」

  「這……我……」

  「呵,你做不到,」雲鳶苦笑道,「夏夫人可不會感謝我對你的救命之恩,
她只會覺得,是我把你勾引到這魚龍混雜之地,才會讓你身處險境,釀成這場災
禍。她只會覺得,我所有的一切,都是罪有應得的……」

  「那……那我們該怎麼辦?我……我想要救你……」

  雲鳶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房門。

  「他竟然把門栓割斷了……你先將門抵住,不要放人進來了。」

  「好……」

  雲鳶起身,從櫃子中摸出幾件舊棉衣,撕了袖子,將地上血跡擦了。

  「去把那銅盆端過來。」雲鳶又下令道。夏謙照做了。

  她將擦過血跡的棉布統統銅盆中,用燒火棍挑了幾塊正紅的木炭,扔在盆裡,
將棉布燒了,又叫夏謙脫下龍適的外袍,自己將其剪成幾段,依次也投進火盆裡
燒了。待將盆中的火澆滅後,便又取來一塊緞子,把灰燼和炭塊一併包了,放在
視窗。

  「血跡且清理了,再就是屍體了,」雲鳶道,「只要把它運出鳳凰樓就好。
只要沒人知道他死在這裡就好。你且看看,能從樓上把他的屍體扔到對面的寺院
裡嗎?」

  夏謙聽到,忙翻出窗戶,看了看外面,衝著雲鳶搖了搖頭:「不行,中間有
一段距離,我們沒法把屍體扔得那麼遠。屍體若落下去,只會掉在鳳凰樓的後院。」

  「那你可以跳到對面那座石塔上嗎?」

  「啊?什麼?」

  「我需要你跳到那座石塔上,你有把握嗎?」

  「我……我可以試試……」

  「你一定可以做得到。先進來吧。」

  雲鳶又在衣櫃中搜索了一番,竟拿出一件男子的長袍。

  「把這個給他穿上。」

  「呃……好,但是……你為什麼會有這種衣服。」

  「有的客人喜歡我打扮成男人的模樣。」雲鳶冷冷道。

  「哦……」

  夏謙照做了。但這件長袍對於龍適的體型而言太小了些,不過夏謙費了一番
工夫,還是套了上去。

  「很好,」雲鳶打量了一下屍體,又從床下摸出一捆麻繩和一副鐐銬,對夏
謙道,「現在你把繩子的一頭系在陽臺的柱子上,然後牽著另一端跳到對面的石
塔上,再把繩子系在石塔中間。我會用鐐銬綁住他的雙手,然後將屍體從繩子上
蕩過去——莫要問我為什麼會有這兩樣東西。待你把屍體放在寺院裡後,就把鐐
銬解下帶回來——是從原路跳回來,我告訴你接下去要做的事。」

  「好……」

  夏謙將繩子系在柱子上,握住另一端,看著臨院的石塔,深吸了一口氣,終
於心一橫,一躍而去——幸運的是,雖然險些腳滑跌落,但他還是成功在石塔頂
端站住了。

  另一邊,雲鳶奮力將屍體從窗戶推到了陽臺上。和預想中一樣,戴上鐐銬的
屍體順利盪到了另一邊的寺院。夏謙解開鐐銬,將屍體推落在地上,然後又從石
塔跳回到鳳凰樓的陽臺上——這一次他有了經驗,倒是很順利。

  雲鳶將剩下的事吩咐給夏謙,夏謙記在心中,開門離去。

  他作出一副醉醺醺的模樣,低著頭,跌跌撞撞下到大堂,走向門口,肩膀正
撞著一個渾身豬血味的人。

  「這不是夏少爺嗎?今天怎麼這麼早就走了?」老鴇笑著招呼道。

  「不用你管。」夏謙含糊不清地罵道,跌跌撞撞地走了幾步,便往門外衝了
出去。

  「呸,敗家的爛貨,」他聽見老鴇在身後罵道,「喝成這個樣子,路都走不
穩,可別死路上了。」

  夏謙沒有理會,只是低著頭,左搖右擺地走向寺廟大門。路人對這醉鬼唯恐
避之不及。他走到寺院前,推開門,口中還不住地呼喊著:「王兄弟、王兄弟
……」

  他走進去,從地上扶起那具屍體,扛著他的胳膊,讓他的頭垂在自己的肩膀
上,就像是一個醉鬼扛著另一個醉鬼似的,大搖大擺從寺廟裡又走出來,同時口
中大聲唸叨著:「王兄弟……都和你說了,這破廟裡沒什麼佛像,你卻非要來這
拜佛,現在醉倒在裡面,還得叫我抬你回去……你啊,你就是天生運氣差,賭到
最後賭了個滿盤皆輸,佛祖也救不了你喲!」

  幾個路過的行人看了看這兩個不知所謂的「醉鬼」,只是連連搖頭,紛紛離
得遠遠的。誰也沒有注意他們的模樣。

  夏謙抬著屍體,穿過了大街,走進了暗巷,並將屍體身上的長袍剝下,隨手
扔在了巷子裡,接著轉頭向最近的一條排水溝走去。

  待走到溝邊時,他幾乎筋疲力盡。將屍體推進溝中,看著藏汙納垢的髒水將
屍體向城外衝去,他終於鬆了一口氣——然而,他聽見有人在身後大喝一聲。

  「你做了什麼!」龍綜大喝一聲。

  「事情就是如此,」龍紀道,「師傅他……並不是夏謙所殺。」

  「你是說,師傅……師傅他……是死在了一個婊子的手上?」

  「正是如此。」雲鳶點頭道。

  龍綜看向雲鳶,又看向夏瑾。他忽然身體變成了一個漏水的木桶,渾身的力
氣再不斷從那破洞中流走,手中的刀也忽然十分沉重。他感覺自己的內心填滿了
怒意,可是竟不知道這怒意要發洩在誰的身上。

  「你知道嗎,在我以為師傅是自願選擇死在夏謙手上的時候,我自己已經認
命了。我的命是師傅救下的,也本該和師傅一樣就此了斷,」龍綜忽然不怒反笑
道,「如今可真是多謝你了,師弟。現在我知道了,師傅並沒有主動尋死,他至
死都還在堅持找那條龍。因此我也不會尋死。」

  他再次抬起頭來看向雲鳶,笑道:「我也不會為師傅報仇——你只是一個婊
子,你不配死在我的刀下。我也絕不承認師傅是死在你的手上。」

  「那麼……你現在什麼打算呢?」

  「我……不,朕會東山再起,」龍綜道,「雖然朕現在麾下不過數十人,但
如今真龍降世,且為朕所得,這才是真正的天意!師傅為了找這條龍,一生從未
放棄過。而如今,只要朕還活著,朕就總有一天會重振旗鼓,奪取天下!為了實
現這一大業,朕會不擇手段、不惜代價地堅持到最後一刻——這就是師傅畢生傳
授給我的道理。」

  「那麼……」龍紀低下頭,說道,「事到如今,可否請你將夏瑾還給我?」

  「你……」龍綜咬了咬牙關,道:「你現在叫我一聲師兄……或者是陛下,
我就答應你。」

  「陛下,請放了夏瑾。」

  「呵……好,好……」龍綜揮刀切斷了夏瑾的繩子,「快走吧,在我回心轉
意之前,趕快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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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狹窄山谷的盡頭,豎著兩座墓碑。其中一座彷彿已歷經百年、殘破而滄桑,
另一座則是新立,碑面光潔而平整。

  夏瑾跪在碑前,心中五味雜陳。如今世上的任何言語,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
的心境。

  他的父親埋葬在這裡。而殺害他父親的兇手,卻又被龍綜——這個綁架了自
己的人——埋在了父親的身邊。

  「夏夫人,斯人已逝,還請節哀。」雲鳶道。

  夏瑾向旁瞥了一眼,卻什麼也沒說。

  這個惹人討厭的娼妓、引誘她弟弟誤入歧途的罪魁禍首,無疑已是夏瑾在這
世上最厭惡的女人。

  然而,就是這個最讓她討厭的女人,卻親手為夏瑾報了仇、殺掉了那個曾殺
害她父親的兇手。甚至如今她竟還為了救自己,親自到這賊營之中自投羅網。夏
瑾實在不知,自己到底該用怎樣的眼光去評判這個婊子。雲鳶自知自討沒趣,便
默默走開了。

  龍紀陪著她跪在一旁,雙眼卻只是盯著地面,始終沒有再往那兩座墓碑上看
一眼。

  「馬七……我有一件事想問你。」夏瑾喚他道。她仍是更習慣叫他這個名字。

  「嗯?」

  「如今,我的父親就埋在這裡,而和他埋在一起的,卻是殺死了他的人…
…可是……龍適……我記得這個名字,父親生前曾說過,這是他在世上最尊重與
崇敬的人。可是如今……」她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我不知道,這樣的結局,
是否是父親所接受的。我作為他的女兒,是否該把他的遺骨帶回去?」

  「這件事,我沒有辦法給你答覆。」龍紀道。

  「是嗎?」夏瑾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站起身來,用衣袖將墓碑上的塵土擦去。

  「那麼便如此吧。我們走吧。」

  「我也不能陪你回去了,」龍紀道,「我得留下。」

  「為什麼?」

  龍紀道:「如今你也知道,我也曾是叛賊的一員。在來到這裡之前,我已把
一切都告訴了王將軍——我自己的身份,還有這個『南流賊』藏匿的地方——以
此換取他的幫助。」

  「你……」

  「但看樣子,我似乎是畫蛇添足了,」龍紀苦笑道,「師……龍綜,原本我
們早該在營寨中廝殺起來,可是我沒有想到,他最終卻選擇了直接將我們放了。
早知如此,我也就不必勞煩王將軍大張旗鼓帶兵前來了——算算時間,如今戰鬥
應該已經結束了。按照約定,我要讓他押回京師待罪。」

  夏瑾看著他,目光中滿是驚詫。她的身體微微顫抖,神情漸漸驚慌失措起來。

  「不……你不是……你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對不對?你這就和我回去,
我……我自有辦法幫你上下打點,至少能保住你的性命……」

  「多謝,不必了……」龍紀笑道,「這條命就當是我替師傅還給你的吧。」

  夏瑾凝視著龍紀的臉,她看得出對方已經下定決心。

  「為何世事如此無常,」夏瑾嘆道,「為何你這樣的人,又偏偏會是……倘
若我的弟弟能有你一半好,那該……」

  「哈哈哈哈哈,夏夫人何出此言?」一陣爽朗的笑聲響起,只見王將軍大步
走來,身後緊隨著一個軍校,手中提著兩個包袱。

  「你是……」夏瑾打量了一會那人的模樣,「你是那天坐在衙門裡的金刀衛?」

  「呵,我可從未說過我是金刀衛。看人可切莫只看表面啊,夏夫人!對了,
叫我王將軍便是。」

  夏瑾咬著嘴唇,面帶怒容地瞪著他。

  「多謝王將軍救命之恩。」

  「哈哈,既然是感謝,又何故作出這種表情,」王將軍笑了笑,又接著道,
「如今已不必擔心那夥賊寇了……」

  「龍綜……他現在怎樣了?」龍紀問道。

  「他?我本應把他活捉送上京師的,但看他的樣子,直到最後還擺出一副不
服輸、隨時準備東山再起的模樣,又想起他好幾次從我手中死裡逃生,於是最後
我決定,不給他這個機會了……」

  王將軍搖了搖頭,接著道,「此人眼高手低、志大才疏,既做不了天子,也
做不了將軍,甚至連山賊也做不好。我萬沒想到,同樣的計策,他竟能中兩次,
我軍假扮身份、裡應外合,他們竟從始至終沒能察覺到出了問題。縱是再給此人
一百年,他也成不了氣候。只是……我實在不想再平添許多麻煩了。」

  「既然賊寇已平,那我們便該回家了,」夏瑾說著,抓過龍紀的手轉身便走。

  「夏夫人且稍等。」

  「王將軍救命之恩,我自不敢忘,」夏瑾道,「來日我自會備上重金謝禮,
親自往京師送到將軍府上。」

  「哈,夏夫人可切莫要談錢的事,若是收了你這份謝禮,我家老爺子就要打
我板子了。」

  「那王將軍還有何吩咐?」

  「今日一戰,令弟為了夏夫人的安危,也在其中奮勇拼殺,夏夫人竟不願見
他嗎?」

  「什麼?」夏夫人吃了一驚,回頭看了看王將軍,又看了看他身後的軍校,
這才覺得那人竟有幾分眼熟。

  那軍校將包袱放在地上,摘下頭盔,露出面容,正是夏謙。

  「姐姐……」他低著頭輕聲喚道。

  「夏謙?」夏瑾和一旁的雲鳶同時發出了驚呼。

  「原本考慮到此戰事關重大,不該帶無關之人前來。但本將軍實在耐不住他
屢屢哀求,只好帶他一起前來了。沒想到他的表現不差——若是在我麾下,至少
也能勉強做個刀牌手了。」

  王將軍說著,將地上的兩個包袱撿起來,對夏瑾道:「夏夫人想必有很多話
要和令弟說的,便在這再等一會吧——我也有些話,須對你身旁之人單獨聊聊。」

  夏瑾看了看龍紀,又看了看王將軍和夏謙,心中躊躇不定。龍紀輕輕拍了拍
她的手,笑了笑,示意無妨。夏瑾無奈,終於放開了龍紀。

  「走吧,這裡的景色甚好,山頂的景色想必更好,到上面去聊聊。」

  王將軍領著龍紀來到山頂,自顧自地坐下,將兩個包袱依次解開,原來是兩
個酒罈。

  「坐。」王將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不是要押我回去嗎?」龍紀問道。

  「不急這一時。我的部下還需打掃戰場、清點人數,至少還要一個時辰才會
出發。」王將軍一邊說著,一邊揭開一罈酒的封口,自酌起來,並把另一罈遞給
龍紀。

  「多謝,我不喝酒。」龍紀接過酒罈,輕輕放在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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