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操勝算】(18-29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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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4-03


“阿白,”她抬頭看著他。

他以為她要對他的無禮說什麼狠話了,結果她只是抬起手,往一側偏了偏,溫吞的聲音說:“你可以往這邊來一點嗎,有點擋光了。”

白簡行一肚子憋著的氣和亟待發作的冷嘲熱諷頓時被化沒了目標。

他捏著汽水瓶,往一側靠了靠,給她留出光來。

他中二時期嘴很毒,說話是奔著“你不高興我就高興了”這個方向走的,跟他一塊混的人來形容他的毒舌程度屬於是“往地上吐口唾沫,那塊地得寸草不生”。

但在張靜冉面前,他那點功力突然就發揮不出來了。

她和他身邊的所有人都不同,不止是女孩,男孩也沒她這樣的。

白簡行以前初中班上也有“書呆子”,大多頂著黑框厚眼鏡,一臉被摧殘的憔悴,獨來獨往,對人也是愛答不理,對他們這種“混子”更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張靜冉不玩遊戲,不看電視,也是一頭埋在書堆裡,但他發現了她的不一樣,她學習給人的感覺不是痛苦,而是一種遊刃有餘的,就和看那種強迫症影片一樣有一種爽感,她一動筆就會沉浸其中,筆跡唰唰的,白簡行看過她寫題,他還不動聲色掐了下表,不到五分鐘她就把卷子折了一頁。

那種彷彿看一眼題目,信手算一下就得出答案的學霸氣質真有點震到白簡行了,他頭一回發現原來學習也是能這麼……

這麼什麼?

他抓耳撓腮,那點淺薄的語文底子甚至找不出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

反正看著她學習的樣子就覺得很舒服,連帶著人都一塊能發光了。

她也不是什麼都會,偶爾會有點卡殼,眉頭微微皺起,用筆頭戳兩下額頭,緊接著要麼是恍然大悟,要麼是鬆開眉頭,把題摘到錯題本上去。

白簡行瞥過幾眼她的筆記本,有一種撲面而來的衝擊感,字跡工工整整堪比印刷,紅黑藍三色書寫,標出重難點,一目瞭然。

他多看兩眼都覺得是種褻瀆。

年少時的偶像都來得很莫名其妙,白簡行當時就是莫名地覺得她這樣很酷,儘管從外表上看她和“酷”這個字毫不沾邊。

她說話從來不急不躁,做事也是條分縷析,決不會像圍在他身邊的女生一樣每天嘰嘰喳喳只關心校服褲腿捲起來好看還是裁小好看,買什麼化妝品來打扮,塗的口紅好不好看。

白簡行沒見她打扮過自己,哪怕是週末,她也是校服,馬尾,素面朝天。

她很簡單,心思也很純粹,對他這種一條街裡出了名的混混也沒有避之不及,偶爾上下學碰到他,在他還頂著少年那點自尊心躊躇要不要打個招呼的時候,她就先朝他抿唇笑一下。

眼睛彎成彎,額前的劉海有點翹,又甜又乖。

笑一下當做打招呼後,她就抱著書本自己走自己的路了。

沒有大事件,僅僅是因為少女一個單純禮貌的微笑,少年定住了腳步,春心萌動,一發不可收拾。

他有所愛之人,如清晨初露,蔽目朝陽,愛如雜草延綿,風遒勁拂過,漫沒山崗,隨她生長。

期中考試九門課,他只有語文及了格,耗盡畢生辭藻的作文拿了五十四分。

他把答題卡折迭折迭,藏進了厚厚的基礎樂理裡。

張靜冉問他考得怎麼樣,他掩飾慌亂,故作混不吝地回答:“挺好,也就八門沒及格。”

原本以為會被嫌惡,卻沒想到她皺著眉頭想了想,努力找了個刁鑽的角度給他鼓勵道:“阿白,及格了一門,有進步了!”

“啊——”少年震驚到說不出話。

“啊——”少女長嘆一聲,“我都不知道怎麼安慰你了。”

他本想說我們這種人不用安慰,突然發現她強力忍著笑的表情,指著她憤怒道:“不許笑!”

忍不住了,她吭吭兩聲,爆發出了大笑,他“怒視”了一會,也搓著大腿跟著樂了起來。

“八門不及格,怎麼做到的啊,人才!”她終於笑出了真心話。

少年目光不敢看她,盯著牆,盯著鍾,盯著她身後的一切,沒皮沒臉地樂著,臉後卻從耳根子紅到了脖子。

他的糗事都能和她分享,有天卻發現他對她的世界一無所知。

她的同學他不知道,她的朋友他不認識,他和她就像二維和三維世界一樣,她站在三維的世界裡垂憐他,而他在二維的世界裡沾沾自喜,卻不知道她只要往旁邊錯開一步,他和她之間就隔開了一個次元的空間。

他,一個二維世界的人喜歡上了一個三維世界的人,結局自然慘淡收場。

但是她給他揭開了三維世界的一角,中二病的少年終於肯正視自己了,傲慢又自卑地反省,努力不蠢,蠢的是沒有方向沒有效用的努力,他用心努努力,說不定他也能跳到三維世界去。

現在,他夠著了。

月光穿過窗,他抱住了月光。



(二十六)她的退路



週末,張靜冉回了一趟家。

史帥的事倒不重要了,她媽追著她問現在在和誰談戀愛。

爸爸沒問出口,但坐在沙發上半側著身,豎著耳朵聽她的回答。

她和白簡行在一起才那麼幾天,她心裡還是想著等過段時間在和家裡說他的事情,但爸媽顯然是等不了了,眼看著絨毛已褪的女兒就要變成鳥兒振翅去築巢了,他們卻還不知道對方是誰,哪能等得了呢?

在一個單刀直入,一個旁敲側擊下,張靜冉只能開口了。

“媽媽也認識他。”

“我認識?”蔣女士有些吃驚。

張靜冉說:“你還記得我們高三的時候搬到百和園去住嗎?”

“對,是有這一回事。”媽媽點頭。

“那你還記得阿白嗎?”

“阿白?”媽媽皺起了眉頭,想了好一會,影影綽綽有了點印象,“那個麻將館老闆娘的兒子?”

張靜冉點頭:“對。”

蔣女士正想再問和阿白有什麼關係,腦子裡忽然豁然開朗,吃驚地盯著她問:“是阿白?”

見媽媽已經猜到了,張靜冉小松了一口氣,眉眼含笑道:“是他。”

張爸聽得有點一頭霧水,“阿白?哪個阿白?”

蔣女士有點喜上眉梢,和他說:“阿白啊,是以前鄰居的兒子,長得還蠻俊的,個兒也高,我記得冉冉還給他補過課……”

說到這,她的話突然掐了聲,她驀地扭頭盯著張靜冉:“阿白,比你小吧?”

張靜冉落在沙發上素白的手指扣了一下沙發軟料,她說:“是小一點,也沒有小很多。”

“你高三的時候,他才高一……他比你小兩歲還是三歲?”

張靜冉抿住了唇,沒有回答,她知道她媽想聽到的不是他小兩歲還是三歲。

“他二十,還是二十出頭?”媽媽又問。

張靜冉鬆開唇,說:“二十出頭。”

她媽帶著喜氣的眸子淡了下去,帶著些關心的又不爽快的神色看著她,“那他現在在做什麼?”

“他……在做樂隊。”

“做樂隊?”蔣女士聲音拔了起來,震驚的,彷彿從沒聽過還有這麼個職業。

一直默不作聲的張爸也坐直了些。

他們和她相對而坐,像是拷問似的。

張爸目光定定地看了自己這個一向乖巧的女兒許久,緩聲道:“靜冉,你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蔣女士平常在小事上很拿主意,但遇到大事情,還是會和丈夫站在一塊。

張靜冉從小在這樣看似寬鬆實則嚴厲的家庭里長大,母慈父肅,從小被灌輸的觀念都是父母養育她有多麼多麼辛苦,她要如何如何才能回報父母,從而教養出了她乖巧懂事的的性格。

但人不是機器,不是設定了什麼程式就能照著那個程式去做的,學校、社會、朋友乃至網路,會在人的成長過程中不斷輸入新的觀念,有保守的,有偏激的,有正確的,有錯誤的,最後人會從這些形形色色的觀念裡挑選出,或者提煉出符合自己觀念框架的想法,形成自己的行事準則,成為一個有獨立人格的人。

張靜冉輕吐了一口氣,她溫和地道:“我已經考慮過了,至少到目前為止,我沒有遇到過比他更喜歡的人。”

媽媽有些頭疼,按了按太陽穴,嘆息說:“你啊,就是太單純,只管喜不喜歡,不管前程,兩個人在一塊不是飲水就能飽的呀,你喜歡他什麼,他又喜歡你什麼啊?”

爸爸也當起了說客,言辭懇切道:“靜冉,我不催你,也不阻礙你談戀愛,只是想讓你知道,談感情也是要建立在物質基礎上的,你那個……那個阿白,他家庭條件怎麼樣?他學歷怎麼樣?有沒有一份好工作,穩定的收入,能不能買房買車?你們要是奔著以後去的,那這些問題就都要想清楚了,再往下走。”

父母丟擲一個接一個的現實問題,像是洪流一樣將她淹沒,張靜冉垂下了睫毛,她摟著抱枕,手指絞得發白。

她被保護得太好了,其實她自己也清楚。

從上學到工作,從來都是順風順水的,上學時遇到最大的困難無非是如何提高成績,工作後遇到最大的困難無非是如何兼顧好班主任工作與教學工作……

她像從視窗探出頭的一盆向日葵,看似已經離開了屋簷,但只要有大風大雨,玻璃窗就會替她合上,把風雨阻在窗外。

書包裡永遠帶著傘的人,不會著急下雨怎麼辦。

所以很多很現實的問題,她是真的不願意去想,甚至是有些逃避的。

可現在父母把現實擺在了她面前,推開了窗,讓她去看窗外的冷風冷雨,她以為很篤定的想法在父母隱忍剋制而又窮追不捨地質疑下,有了一絲絲動搖。

但……也只是一絲絲。

許久,她舔了下唇,潤了潤有些乾燥的唇後道:“爸媽,你們說的問題我不是完全沒有想過,所以我之前答應和史帥見一見,先拋開他人品不談,只說物質條件,他是很符合你們要求的,可是我對他沒有喜歡,你們知道那種感覺嗎,他拉我手一下,我都想把手指緊攥起來的難受,和他待在一起像是演戲一樣,我要去想我化的妝好不好,穿得怎麼樣,說話妥不妥帖,對方會不會因為我哪裡表現得不好就給我扣分……”

她抬起頭,繼續說:“這讓我感覺我不像是一個人,像是一個婚戀市場上的商品,我的相貌和我的言談舉止是商品屬性,而婚姻則是籌碼,對方的物質條件成為了貨幣,用來衡量是否能夠買走我這個商品,這一切都只有合不合適,沒有喜不喜歡……這讓我覺得很難受。”

在她說完這番話之後,父母像是今天才認識她一樣,用吃驚的眼神看著她。

在一片寂靜裡,她又輕聲加上了一句:“你們能夠明白我的感受嗎?”

媽媽退讓了,她拉住丈夫的手,從丈夫身上汲取些能量,認真詢問她:“阿白在你眼裡是個什麼樣的人?”

張靜冉認真想了很久,慢慢開口道:“他看起來很張揚很有鋒芒,但其實心思細膩,和他在一起的感覺是開心的,溫暖的,他從來沒有問過我的喜好,卻知道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就像我以前喜歡吃吐司,但不喜歡吃吐司邊,他看過一眼就會記得,把中間軟的留給我……”

“可能你們會覺得他對我好是理所應當的,但世界上的人那麼多,能找到一個真正好的人不容易的,而且好的方式也有很多種,有些人是想要你記住他的好,給予回報,但有些人他只是默默的對你好,即便有一天你要走,他也不會歇斯底里,他只會站在那裡,目送你離開……”

張靜冉突然想起了高考前的最後那一個擁抱,少年的肩膀那麼緊張,環在她身上的力度又那麼輕,他就站在那,站在那目送她從此離開他的世界。

她垂下肩膀,彎著腰,有了些難受。

她輕換口氣,笑了笑,開口道:“他也是一個能夠給我安全感的人,怕我有危險,看著我去和別的男人約會,沒有跳出來阻止,而是用自己的方式保護我,後來生氣,不是生氣我去相親,而是氣我把自己置於危險中……他喜歡我,就直白明瞭地告白,不會為了其他利益左右權衡,他的喜歡很純粹很明瞭,不會讓我去猜,不會讓我糾結懷疑,我和他最相同的是在感情上都很簡單,不想去想太多……說現實點,有天他可能不喜歡我了,他不會出軌,他會和我結束,而我也一樣,在現在這個社會,我想光是能做到這點的男人,也不多了。”

“況且我還年輕,即便談一場感情失敗了也沒關係,人生幾十年,總要走一些路,老了才能有東西回憶。”

人生須臾,與其勉強自己去湊合,不如活在當下,總要抓住點什麼。

父母聽了她的話,良久後才道:“你覺得到合適的時間了,就帶回家來看看吧。”

他們或許仍然不夠認可,覺得她叛逆,覺得她還不夠懂事,但他們退讓一步,接受了她的選擇,不是為了讓她去撞南牆,而是告訴她:撞南牆後,還有退路。



(二十七)私人秘密



她說服了父母,但父母的話也讓她不得不開始正視他們之間的現實問題。

在物質上,她不是很大手大腳的人,雖然她家境不算富裕,但父母沒有苛待過她,她特別想要的,爸媽在能力範圍內都會滿足她,所以她經濟獨立後也沒有報復性消費的慾望,除了特別喜歡的東西,一般還是更注重價效比。

和她相比,白簡行在物質上更隨意,他喜歡的鞋,兩三千一雙的有,隨便穿的六十塊錢一雙的帆布鞋也有,他不是很計較價格,但當張靜冉思考雙十一折扣活動怎麼買更划算時,他也會認認真真做幾天功課,然後一把給她清空購物車,還搖著尾巴似地道:“放心,都是近期最大優惠,一點不虧。”,讓張靜冉哭笑不得。

她和白簡行最大的差異其實是身份和交際圈子,她是小學教師,圈子很簡單,老同學和同事就構成了她的全部交友圈,而白簡行不一樣,比起學生身份,他樂隊鼓手和流量網紅的身份更突出,認識他的人比他認識的人還多。

有時候出門散步,哪怕是在燈光昏暗的小公園裡,偶爾也會冒出幾個小女生拿著手機期期艾艾地跟上來問:“你是Cheers嗎?”

被煞風景好幾次之後,白簡行只要出門就會把口罩戴上,張靜冉陪著他一塊戴口罩,就當是配合國家防疫工作了。

逛街散步能戴口罩拒絕打擾,但工作時總不能戴口罩拒絕和歌友互動,還得配合樂隊做宣傳工作。

能理解和能大度接受是兩碼事,恐怕沒有人能接受戀人身邊經常圍著一群異性。

Cheers有女友了,女友還坐在臺下。

介意的粉絲都走了,或者不來看線下了,還來現場的粉絲要麼是能理性接受了的,要麼是特別瘋狂了的。

在看過幾次樂隊現場,甚至還看到有特別激動的粉絲衝上臺要抱白簡行後,張靜冉嘴上說著不在意,卻不再去現場了。

看了堵心,不如不看。

而且嘴上越說不在意,時間越久心裡也就越有疙瘩。

她的工作按部就班,日復一日,白簡行的學業和工作卻很不一樣,可能上午沒課,可能下午沒課,晚上是張靜冉的休息時間了,卻是他的工作時間了。

“今天新歌首唱,你真的不來嗎?QAQ”

曾經誓死不屈的鋼鐵直男如今還學會運用各種顏表情和表情包來撒嬌了。

張靜冉抵著額角笑了好一會,但看著燈火通明的辦公室,只能回覆:“抱歉啊,下週上面就要來檢查了,好多東西要補,大家都在加班,今天實在趕不過來了。”

南哥兌現承諾,給白簡行牽線介紹了幾家頗有名氣的音樂工作室,在確定工作室後,又經過一系列的製作,打磨,對接平臺過程後,近十二月底,白簡行準備了近半年的新歌在聖誕節這天終於上線了。

他原本就有流量,南哥乘勝追擊和營銷公司合作,新歌上線第二天就上了熱搜,熱搜後第二天就有公司提出要籤他,白簡行這邊還在考慮中,又有另一家公司直接和樂隊協商,提出與他們樂隊合作,除了他們,還有其他樂隊一起開跨年演唱會。

這幾乎都在南哥預料中,他一拍板,樂隊馬不停蹄就準備去隔壁市彩排。

學校年終檢查原本在十二月初,因為年底一小波疫情反彈,這檢查就推到了元旦後。

馬上就要期末了加上上級檢查,張靜冉簡直忙成了陀螺,跨年演唱會的事情又來得突然,她完全沒有時間再做協調……

其實都是藉口,留下來都是自願加班,一定要去的話不會擠不出時間,她和同事說了原因大家也能包容,但是張靜冉沒有擠時間過去,是因為發完新歌,熱搜一上,白簡行粉絲量劇增,如果說之前還是網紅層次的流量的話,現在微博粉絲都已經直逼快千萬了,有經紀公司也在接觸他,有想把他往歌手方向推的,還有問他有沒有意向拍戲的。

張靜冉當然是為他事業進步而感到高興的,但自從新歌發出去之後她就感覺有些地方不太一樣了。

她是講臺上的教師,觀眾是五十個學生,他是耀眼的新星,粉絲數五百萬不止……

他站在舞臺上,而她泯沒於人群裡。

去看演唱會只會讓她再一次感覺到他們之間的差異越來越多。

大概是覺得她今年跨年會和男友一起過,父母沒有問她回不回家。

沒有回父母家,九點多,張靜冉回到了房子裡。

她這個時候再跑回父母家,只會讓父母對白簡行有些微詞。

跨年演唱會有直播,張靜冉打開了電腦,從沙發上滑下去,坐在地毯上看直播。

北方跨年喜歡吃餃子,南方沒有這些講究,張靜冉點了份外賣做宵夜,邊吃邊看。

大概是去後臺做準備了,訊息對話停留在她問他:“緊張嗎?”

——“你來就不緊張了。”

他還是想要她去。

不過現在是真晚了,哪怕即刻動身也趕不到了,從這到隔壁市就算是打車也要一個多小時,而他們的節目馬上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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