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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4-27
放下書包,坐在她身後,南天遠看著瀑布般的青絲,悄悄用指尖捲了髮梢。隨著女孩的動作,那縷黑色順滑從手上滑過。
櫻花香靠近,舟若行轉身問,“昨天化學作業寫了麼,借我對對答案。”
他沒動作,問她,“你這儀容儀表怎麼躲過校門口的教務老師的?”
男生不留長髮,女生不許披髮,燙頭美甲一律記過。校門口兩尊門神長年累月練就火眼金睛,專治各種不服。曾經有男生挑戰“不留長髮”的權威,改天剃了光頭大搖大擺,還沒等走進學校就被門神扭至教務處進行再教育。
“剛進教室,髮圈斷了。”舟若行說,“你送我一個吧。”
過去,打死她都不可能對17歲的南天遠說出這種要求。男生送女生髮圈是什麼意思,她不點破。南天遠卻點頭說好。舟若行本想試探試探,卻沒想到他坦然接招。
午休時候,玄斐然問她x團亞洲巡演準備看哪一場。
當年舟若行冒天下大不韙,提出去看演唱會,周清朗揚言要把她鎖在家裡。
“你都高叄了,還想著追星。多關鍵的一年!”
“高叄怎麼了,又沒耽誤學習。”舟若行很少反骨,那次卻叛逆,“高叄高叄,什麼都要讓路,我也有自己的追求和愛好!”
最後她據理力爭,用下次考試衝進年級前十名作為保證,換取了追星自由。當然,給她十個腦子,她也考不到年級前十名。
舟清朗說她言而無信,她說這叫兵不厭詐。
這一次,舟若行猶豫了。說實在,她挺不想讓老舟同志傷心的,他工作已經夠累了,還要為一雙不省心的兒女操心。
“再說吧。”
玄斐然意外,“不會吧!舟若行,你盼星星盼月亮掐著手指頭算倒計時想見哥哥們呢!”
也是,玄斐然大概不會想到,江山輩有偶像出,後面幾年如日中天的x團也成了被後浪拍在沙灘上的前浪。再去看一次吧,不白來一趟。
“我去接機,近距離接觸。”舟若行抱緊玄斐然央求,“到時候玄站姐多拍幾張美照。”
穆雋走過來,直奔玄斐然,“下午我們和二班籃球賽,你們來加油啊。”
玄斐然哼一聲,穆雋馬上說,“我也上場。”
“誰要看你。”玄斐然扭過身。
哎呀,有情況!舟若行小聲笑問,玄斐然打個哈哈岔過話題。
二班就是南天遠曾經去的實驗班。這次友誼賽,南天遠作為首發陣容出場,兩班的女生都認識他。二班人說他吃裡扒外叛徒,岑子衿帶領的啦啦隊馬上又用集體榮譽你們不懂懟回去。
秋日午後,樹影斑駁。
舟若行一向對籃球賽不感冒,這次被玄斐然軟磨硬泡拉來,只好杵在一旁,看個熱鬧。
穆雋和南天遠一上場,周邊響起女生們的尖叫。穆雋很享受,但只敢回頭迎接玄斐然的目光,外人多一眼都不看。舟若行說,家教不錯。玄斐然故作驕矜壓下嘴角。
南天遠全然不理場外的雜音,和隊友打配合,傳球,投籃,心無旁騖。
籃球劃出漂亮拋物線,貼著籃筐轉了兩圈,滾進。叄分!人群爆發掌聲。南天遠掀起衣襬,擦擦額角的汗,跑向後場防守。腹肌線條清晰暴露,又惹來女生們讚歎。
“南天遠,加油!”岑子衿揮著嘩啦棒,跳起來。舟若行心裡不是滋味,雖然但是,未來那也是她老公,憑什麼給旁的女人看去了。
想了想,她舉起手在嘴邊做成喇叭狀,也跟著喊,“南天遠,加油!”
他回頭,視線穿過人群,落在舟若行身上,笑了下。
這下可了得!全程對觀眾毫無反應的南天遠同學,竟然對一個女生做出了回應。剎時,舟若行覺得刀子眼從四面八方飛來,要將她千刀萬剮。
南天遠這麼有人氣,她從前怎麼不知道。
中場休息,玄斐然早就拿著毛巾跑去穆雋面前了。
岑子衿遞水給南天遠。他越過她,走向舟若行,“有水麼?”
轟!舟若行腦子爆炸,死去的記憶開始攻擊她。記起來了,17歲那年是有這麼一齣。南天遠沒理別人,故意問她要水喝。舟若行覺得他在找茬,緊緊握著手中的礦泉水,翻著白眼說,沒有。
當時她還想,你有水不喝搶我的有意思麼。
男生運動過後,散發強烈荷爾蒙味道,席捲周身。舟若行站在南天遠投下的陰影裡,舉起礦泉水,“有。”
然後,在他注視下,慢條斯理擰開,喝一大口,再問,“喝麼?”
他抽走水瓶,轉身,仰頭,喝下。
秋日火辣的陽光照在少年臉上,臉頰汗珠混著嘴角溢位的水,沿著喉結一同滾下。
他眉清目朗,神色肅清,一口氣喝完所有,回望她一眼,跑回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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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我也會
舟若行不會了。
明明是她要勾引南天遠,為什麼有種錯覺,他總是若有如無在勾引她。
從籃球賽回來,她就沒再和他說一句話。晚上大課間和隊友約著加練,天都擦黑了,也不願意回來上自習。
一同練習的是高二一個姑娘,齊耳短髮,高瘦。她和舟若行練腳內側回傳,總是往她身後看。
“專心點!”舟若行喊。
足球從學妹腳邊飛過,她沒接,停下了,“學姐,那個人看你一晚上了,你認識麼?”
南天遠雙手插兜,靠在她們身後的單槓上。光線走黯,看不清他的眼神。
隨他看去好了,又不會少一塊肉。舟若行甩著馬尾扭過頭,收工,刷題去。
每個班配備一個輔導教室,晚修時候,很多人叄兩成群去輔導室講題去了。大教室裡顯得很空。舟若行寫完了兩張試卷,轉著脖子舒展筋骨,關節咔咔作響。
南天遠說了下午以來的第一句話,他問,“腰背這麼僵硬?”
腰背果然一僵,舟若行沒接話。她翻出手機問玄斐然,你人呢。
去輔導室了。
玄大美女一向對學習不感冒,只求成績不弔車尾。就她?主動問題?舟若行八卦心起,假裝抱著本習題冊走去對面輔導室。
怪不得!穆雋和玄斐然靠在一起,不知道是講題呢還是順便談情說愛。兩人寫著寫著,抬頭對視一眼,眼神還沒觸碰,卷子上的手先迭在一起。
舟若行邁進去的半隻腳又退回來了。以前看玄斐然養魚,並無感慨。再走一遭,不知為何總是想拿來對比。所以說,十七八歲的心思最純,年長了,也少了點靈氣。嘗過滋味,再回不去白紙一張。
懨懨走回教室,就看見岑子衿彎腰站在南天遠身邊,柔聲柔氣求他講題。
她將練習冊啪一聲甩在桌上,岑子衿嚇一跳,頓住,隨即又對南天遠道,“那這個機率怎麼算呢?”
南天遠看著眼前倔強的後背,輕握拳抵在嘴邊,遮掩了笑。
眉目舒朗,他很少笑的眼睛微彎,岑子衿偷瞄,兩頰酡紅。南天遠隨手在草紙上寫了過程,推給岑子衿。
“嗯,還是有點不懂呢。”岑子衿的娃娃音甜得膩人,“你看我好笨哦。”
坐在前面,舟若行眉毛擰成一團,胃裡翻江倒海,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這兩人膩歪也要有個度吧。還有,南天遠,早知道你這麼不守男德,六年後你追我我再答應我就是狗!
“你再給我講一遍吧。”
“沒空。”南天遠頭也不抬。
“後天週末,一起去圖書館麼?”岑子衿忙補上一句,“午飯我請。”
南天遠剛想張口拒絕,前面鬧彆扭的人猛然轉身,帶動椅子擠著桌子晃動。
“來,你問我。”舟若行盯著岑子衿,嚇得岑子衿眼圈一紅,差點哭出來。舟若行鐵著臉,好凶。
她抓過岑子衿的練習冊,提高嗓音,“我也會。你以後有問題就來問我。”站起來擠進岑子衿和南天遠之間,“哪裡需要再講一遍?”
“沒,沒有了。”岑子衿眼淚含眼圈,好委屈。
岑子衿走了,舟若行還盯著她背影,恨不能在她後背燒出兩個洞。剛為了分開兩人,她把南天遠擠去一旁,現在才發現兩人大腿相貼,隔著薄薄一層布料。
南天遠挪了椅子,拉開距離,輕咳一聲。
心緒在疑惑和肯定之間遊走。他時刻清醒,此刻卻縱容情緒微醺。對於南天遠而言,世事有既定的軌跡,一切都必須在預料掌控中,他需要秩序感。
此前從未表露,是因為時機尚未成熟。
感情是一個球,有來有往。若是再無反彈回來的可能,他不願意做先發球的人。然而最近有點奇怪,舟若行仿若一夜之間開竅了,叄言兩語對決,雖仍是夾槍帶棍,卻少了火藥味,多了點邀寵。
每次進攻受阻,舟若行都想退回安全的殼子裡。
她對南天遠的試探,仿若寄居蟹負殼前行,遇到驚嚇就馬上縮回手腳。她很想念25歲的那個南天遠。不知道這次魂穿,未來的那個舟若行被誰佔據了。
是另外一個陌生的女人麼,那他發現了麼。他們是不是也會做盡十八禁運動,他也把她當成寶貝捧在手心。
積鬱如這雨後悶熱的空氣,在胸口發酵。首要任務必須找到一切機會穿越回去。
思及此,舟若行大膽迎上南天遠的目光,“週末去你家,幫我補習。”
他說,“好。”
拾起落在書上的一根長髮,繞在指間,南天遠決定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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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綁頭髮
第一節早課,舟若行就趴桌子睡覺。語文老太太站在講臺上含沙射影,有些人呢仗著成績還過得去,目中無人。我就看你能嘚瑟到什麼時候,咱們明年高考見,勸你別太囂張,拉低我的平均分。
半寐半醒,她在心裡腹誹,老太太,我可是能聽見你說什麼。我當年高考語文正八經不錯成績,給你長臉。
下了課穆雋找南天遠,“有吃的麼,餓了。”
南天遠把早上食堂剩下的包子扔給他。穆雋瞥見他手腕上的一個黑皮繩,穿著一顆星星,“這什麼?”
他右手握上左手腕,遮住。穆雋肩膀撞他,“是誰啊?”
舟若行和玄斐然笑著拎著水杯慢悠悠進來。玄斐然最近正在給哥哥們修圖,舟若行兩眼冒小紅心,央求著先給我看先給我看。
她已經把頭髮紮上去了,還是高馬尾,烏黑茂密,垂在腦後,隨著她的步伐左右輕晃。
他從前往後收數學作業,舟若行書桌塞得太滿,抽出一本,散落一地哥哥們的照片。南天遠對這些人無感,只因為舟若行痴迷,他多看兩眼。還是接受無能。
“作業。”
“沒寫。”萬年不變的回答。
不是傲嬌,是真的沒寫。數學老師留的作業最變態,好像全天下的人只學數學一樣,若是把她佈置的作業寫了,也就沒時間寫別的了。
南天遠不再催,抬腿從地上的照片上跨過去。
辦公室在教學樓另一隅,遠離教室。很安靜。
“喂!”
南天遠抱著一摞作業走在前面,沒停下。
舟若行跟在後面,拽拽他。
他說,“叫我的名字。”
真像。舟若行有一瞬恍惚。一樣不容置喙的口氣,只對她一個人命令。只不過未來的南天遠不單純滿足於她叫他名字,他最擅長在月夜,隱藏表情,卻火熱熾烈,貼著她低聲誘哄,糯糯,叫我。
叫什麼,不言而喻。
“南天遠。”她說。他停下腳步。舟若行搶過他手裡的作業,翻出他的,“借我抄抄。數學老師發威起來我也怕。”她狗腿子笑笑。
大掌遮住她作業本,她被迫抬頭,“真小氣,看看你作業怎麼了!”以後還要把你看光呢,什麼不能看。
“髮圈。”他遞給她,“看來你不需要了。”
粗糲的指腹夾著閃亮的小星星,舉在眼前。舟若行詫異,他記著。她巧笑嫣兮,伸手輕巧一拆,解開馬尾,烏髮垂洩。她瀟灑甩了發,“要。”
櫻花甜沁入心肺,南天遠像是踩空了臺階,心倏地一蕩。
舟若行向前,腳尖抵著他的,仰起圓潤的小臉,“幫我戴上。”
陽光被窗欞切割,灑落走廊。萬千浮塵在光束中漂浮,像是此刻少男少女的心緒。她的目光直白,他故意忽略,別過眼,傾身,攏起她肩上如水長髮。
雙臂繞至她身後,長指綰起萬千青絲,虛虛把她圈在懷裡。略顯笨拙,他專注手裡的動作,好幾次,才抓起一個馬尾。
少年清冽的薄荷味鑽入鼻腔。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胸膛,肩膀,雕刻般的下頷,不喜言笑的眉眼。她踮了腳尖,輕觸喉結。
很輕很輕。
驀然,手腕抖動,長髮重新散落。
視線向下,她幾乎靠在他懷裡,眸光瀲灩回望他。青澀的身體藏在男生寬闊的胸懷裡,綿軟壓在他心口,下腹相貼。
不應該有反應的地方,復活,昂首。南天遠喑啞,“轉過去。”
什麼嘛,舟若行斂了眸光。悻悻轉身。
南天遠深呼吸幾次,退後,快速幫她紮起頭髮,“好了。”
“南……”
他抱起作業本,大步流星走開。
頸間剛剛被她觸碰的地方,像是有了意志,不自主的緊張,發燙,和其他所有皮膚的觸覺都迥異。掌中還遺留著櫻花甜香,他覆上喉結,喉嚨窒住,艱難吞嚥。
她知道她在做什麼麼?南天遠一個人在辦公區,眺望遠方,站了很久。
手機響起,一個略成熟的女聲,南天遠,週末一起自習去?競賽集訓題你看了麼。
再說。
他毫無興趣。
是在二班認識的女生,班長,算是勢均力敵。聰明,睿智,懂分寸,知進退,巧妙保持兩人之間的距離,進可攻,退可守。太像自己了,南天遠不想對著一面鏡子,禮貌得虛假。
穆雋注意到早上纏在南天遠腕上的小星星,現在隱在舟若行的髮間。
“你可以啊,藏得夠深,我都沒看出來。”穆雋接過球,回身一個漂亮上籃。
南天遠如往日一般話很少,也不解釋。
玄斐然挽著舟若行的胳膊在旁邊觀戰,海王難得收收心,沒有同時多線作戰,玩起了1v1遊戲。
“你有多喜歡他?”
赧色爬上臉龐,玄斐然擺擺手就是一時喜歡,怎麼說呢,像是小時候喜歡漂亮布娃娃那種喜歡。舟若行欲言又止,換了個句式,“他對你挺認真的,你要是定不下心,就別耽誤人家了。”也耽誤你自己。
“舟若行,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啊!”
舟若行總不能告訴她,你倆以後早晚要散,這哥們還一度為你要死要活吧。
所以說,從未來穿回來也挺沒意思,凡事早知結局。
可即使預知,又能夠改變什麼呢?舟若行陷入自我拉扯,難以自洽。人生不是棋譜,放好棋子,按照步驟推擋防守。人手一子,永遠猜不透對方出招,其實,又何嘗明白自己為何落下這一子。
玄斐然不遇到穆雋,就不會悟徹,就學不會專一認真。穆雋在她人生中走一遭,只是為了教會她愛與被愛。
“穆雋人不錯,你珍惜。”
玄斐然見鬼一樣瞄她眼,“你什麼時候媽味這麼濃了。”
這還是她認識的差不多小姐麼,突然對小情小愛感興趣了。她用手掐著她腰間癢癢肉,“咱們小舟同學也情竇初開啦?”
“討厭。”舟若行回手反擊,兩個人在場邊鬧作一團。
(未完待續)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