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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4-29
進裡屋，若真有人胡亂鬧事，再現身不遲，她自己則站在正堂，開門會客。
見燕子塢大大方方開了門，一向畏懼慣了的王子勝心裡竟又有些打鼓，只讓差人們留在院內，自己跟著凌舟進了正堂。
姑蘇慕容的宅邸富麗堂皇自不必說，而正中站著的那位青衣少女更是引人注目。
王子勝一見她，便什麼威脅都忘在腦後了，只指著她喜道：“啊！你是阿碧姑娘，幾年不見，你又變漂亮了！”
阿碧眉頭一皺，顯然這個王家的親戚並沒給她留下什麼好印象。
凌舟打量了阿碧一眼，這姑娘容貌清秀，雖在見多了大美人的凌舟眼裡只有八分顏色，但江南水鄉的溫柔眉眼讓她別具一種親切之感。
此時雖一臉嚴肅，正襟危坐，但仍露出藏不住的柔美。嘴角一點獨特的美人痣更令他心中微蕩。
慕容復啊慕容復，身邊有這樣的丫鬟侍女，真是令人羨慕啊！
“幾位今日興師動眾，來我參合莊鬧事，不知所為何事？”
聽她一本正經地用軟軟糯糯的吳音講話，嚴肅之中又滿是可愛，凌舟心底對她更是喜愛了。
這麼可愛的侍女，不知怎麼才能撈過來！
見王子勝還想繼續挑逗人家，凌舟看不下了。
我看中的妹子輪得到你來調戲？
他打斷了王子勝，開始說正事。
聽凌舟說懷疑四大莊主參與了刺殺遼使一案，阿碧心中一驚，但臉上依然冷靜道：“公子既然只是懷疑，沒有實證，恐怕輪不到讓我參合莊自證清白吧？”
凌舟道：“姑娘所言甚是，可否請四位莊主或者慕容公子出來，我們只需一番對質便可知真假！”
阿碧道：“真不巧，公子與四位莊主都不在莊內，請你們改日再來吧！”
王子勝本來還心存顧忌，一聽幾大高手都不在，這不正是心中有鬼嗎？立時更加放肆起來，上前就要拉阿碧衣角，獰笑道：
“原來不在啊？阿碧姑娘，你家主人不在，不如就由你跟我們回去！讓我好好審審你，也好還姑蘇慕容一個清白啊！”
阿碧厭惡地一拂袖，連退幾步，斥道：“王公子，還請自重！”
凌舟都驚了，這王子勝不愧是個酒囊飯袋，他怎麼敢的？
慕容復只是暫時不在，不是一直不在了呀！真不怕他報復嗎？以慕容復的武功，就算朝廷能拆了燕子塢，還能抓得到他南慕容不成？
看他這副色令智昏的樣子，凌舟算是理解為什麼他王家能從頂級豪族迅速破敗至此了。
面對阿碧的斥責，王子勝卻來勁了，要是以前他哪敢這樣對慕容復的侍女啊？如今難得抓到慕容氏的小尾巴，小人得志之心便全湧了上來。
“哼哼！我今天不自重又怎地？我知道，你的慕容公子說是不在，其實是被喬峰打成重傷了，是不是？”
阿碧被他說中，只能心虛地反駁：“你胡說！”
“我胡說？若是胡說，何不請他出來呢？想不到南慕容威名一世，結果竟是徒有虛名，不是北喬峰一合之敵啊！哈哈！”
王子勝本不清楚那日具體情形，更不知李延宗就是慕容復，只是聽凌舟說了個大概，再自己腦補杜撰，以逞口舌之快而已。
卻不想，他說的話句句都如刀紮在了阿碧心上。
“胡言亂語，竟敢侮辱我家公子！”
阿碧被他連番拉扯，又受不了他侮辱自己最為愛慕的少主，抬手一袖抽在糾纏不清的王子勝臉上。
王子勝本就是藉機報復，此時興頭正盛，被阿碧扇了一袖，頓時怒從心頭起，捂著臉惡狠狠道：
“你！你敢打我？他慕容復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靠吃我王家的剩飯長大的？連你個小丫鬟也敢對本少爺如此無禮？我今天定要……”
他抬起一隻肥大油膩的手掌就要打下去，卻被凌舟死死扼住，不能再動分毫。
“王兄，何必跟一個姑娘動粗？”
被他手勁一扼，王子勝手臂一麻，只能作罷，嘴裡卻還不肯放過，罵道：
“哼！一個連通房丫頭都混不上賤婢，也敢拂老子的意？他慕容家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他罵的爽，罵完心底卻生出一股暗怕，但他對李青蘿與慕容復的仇恨由來已久，今日全發洩在阿碧身上，倒是頗感暢快。
阿碧聽他罵自己連“通房丫頭都混不上”，雖知對方只是胡亂撿難聽的話說，卻正中她的死穴，一時竟忍不住淚眼盈盈地，任誰看了，無不心生憐愛。
四大莊主在後堂心急如焚，偏偏凌舟也在，他們若是出來，凌舟只需一動手，就能認出他們，一個個只能眼睜睜看著阿碧一個丫鬟被人欺負。
凌舟看阿碧這楚楚動人的模樣，心中早都化了，不願再為難她，當即轉入主題，道：
“慕容公子竟然不在，燕子塢沒了主人，那……只能請曼陀山莊的王夫人出面，給我們一個交代了！”
聽凌舟竟然敢要王夫人來給他交代，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
王子勝心虛耳語道：“那賤人若能來，就是存心想保慕容氏。她真要保，我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阿碧也是一臉驚訝地瞧著他，本來有王子勝在旁對比，阿碧對這位英俊少年印象還不錯，誰料他竟是個不懂事的初生牛犢！自己還正愁怎麼把王夫人拉進場，他倒好，目標直衝王夫人而去了。
眾人正僵持著，突然一個嫵媚卻夾帶威嚴的女聲從堂後傳來。
“是誰要找妾身要個交代？”
03.
凌舟循聲望去，只見兩排青衣侍女齊步從後堂走入，各持短劍，列在兩邊，一時將參合莊大堂布置得如同肅殺的官府衙門一般，令人心中生畏。
王子勝一見這架勢，瞬間腿都軟了，扶著桌角顫聲道：“王……王夫人來了……”
凌舟心中一蕩，終於能見到傳說中的這位讓蘇杭人人聞之喪膽的第一富豪，王語嫣之母，慕容復舅媽，無崖子與李秋水之女，星宿老怪丁春秋的乾女兒，段王爺的舊情人——李青蘿了！
千呼萬喚之中，一步一搖走出一位身著鵝黃綢衫，體態豐盈婀娜，肌膚如雪，富貴端莊，卻眉眼冷豔的貴婦人。
原本還咄咄逼人的王子勝一見這位她心心念唸的美麗嫂嫂立刻就嚇得哆哆嗦嗦，趕緊收斂起來，那貴婦打量了他一眼，冷笑道：“妾身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不肖子！”
王子勝捱了這般罵，竟也不敢還嘴，只連連點頭道：“見、見過嫂嫂……”
凌舟看他此時模樣，真想提醒他之前是怎麼意淫他這位大美女嫂嫂的。到底是要怎麼造一座金屋，把李青蘿裸困在內，狠狠揉她那一對雪白碩乳的……
如今看來，李青蘿確實魅力驚人，一身勾人魂魄的魔鬼身材，配一副上位者的高貴氣派，讓人既心生畏懼，又暗生慾念。
王夫人並不正眼瞧王子勝，只淡淡地質問道：“你難道不知姑蘇慕容是妾身外甥，敢來此撒野，莫不是不將妾身放在眼裡？”
“我……我……”
凌舟也不知道這個王夫人究竟做過什麼，讓王子勝對她畏之如虎，眼看他就要退縮，凌舟主動上前道：
“王夫人，我們懷疑燕子塢四大莊主跟遼使遇刺一案有關，因此上門調查，還請王夫人讓四大莊主出來！”
王夫人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裡，連看也不看他，只道：“你是何人，也配問我？”
王子勝見她微有怒意，嚇得連連拉凌舟衣袖，低聲道：“好大膽子！惹怒了她，無論是民是官，無論逃到天涯海角，都得被抓回太湖，斬斷雙腳，挖去雙眼，填作花肥！”
見他這驚弓之鳥的模樣，想必是親眼見過李青蘿的手段。
凌舟卻不怕，不卑不亢道：“在下桃花島弟子，凌舟！”
丐幫剛失去了幫主，正是威名受損之時，而桃花島就在東海，與此地極近。天下五絕之一的東邪黃藥師在蘇杭一帶名聲甚大，此時凌舟搬出桃花島弟子身份，饒是囂張跋扈如李青蘿都不由得不心下一凜。
李青蘿多打量了他幾眼，桃花島弟子不多，也正因如此，每一個都跟黃藥師關係極近。若真是桃花島弟子，得罪了他可不同以往。
“這位小公子口出狂言，莫非是在恐嚇妾身？”李青蘿眉眼一眯，露出幾分熟婦媚態來，看得凌舟心襟微蕩。
“夫人不信？”
“哼！桃花島黃島主多年未曾現世，久未聽聞還有弟子。小公子可敢讓妾身一試？”
李青蘿衣袖一拂，挺胸端坐在首座，喚道：“語嫣，你來試試他！”
凌舟心中驚喜萬分，神仙姐姐要來了嗎？
只見堂後又轉出一位一身白衣的妙齡少女，她身姿曼妙，聲如天籟，行走間彷彿自帶一片雲彩，飄然若仙。
只可惜她面戴白紗，不見真容。
“娘！”
“語嫣，你來考考他。若真是桃花島弟子，我們自當好生招待。”
見到王語嫣雖值得高興，但要讓王語嫣考自己桃花島武功，那可不妙！自己哪裡會什麼桃花島武功啊？
王語嫣道：“桃花島武學中最為精妙的彈指神通和劈空掌，我瞭解不多。但對於蘭花拂穴手、落英神劍掌等幾部我還是略知一二的。”
當下提起問來，一招一式，凌舟只能憑記憶裡黃蓉講過的招數勉強應付。可他既然不懂，哪裡能記得那麼清楚？因此常常是驢唇不對馬嘴。
眼見對方的懷疑越來越深，凌舟急中生智，反問道：“王姑娘，武功之要，在於實戰！你既不信我所說是真，何不與我切磋一番，看看誰說的才是真正的桃花島武學？”
王語嫣搖搖頭：“我並不會武功的。”
李青蘿冷笑一聲：“凌少俠，你是在懷疑我女兒？”
凌舟搖頭笑道：“早聽說王姑娘對天下武學無所不精，今日一看，恐怕也未必如此！”
李青蘿目光一寒，冷哼一聲：“哦？”
凌舟解釋道：“王姑娘剛才所述的桃花島武功，與在下所學大相徑庭，不難懷疑，王姑娘看的那些武功秘籍，恐怕也未必是真！”
李青蘿剛想怒斥他大膽，竟敢瞧不起她琅嬛福地中的藏書？
凌舟又提議道：“不如我問幾個問題，考考王姑娘，以驗證王姑娘所學是真是假！”
王語嫣看了看母親，李青蘿自是對她十分自信。
“好！就許你問三個問題！”
凌舟也不客氣，第一個問題便將當日那四個蒙面人的武功特點一股腦問出，王語嫣才聽到一半就知道了答案。
她其實並不知道慕容復的計劃，只愣愣地說道：“你說的這四人，應該分別是青雲莊莊主鄧百川、赤霞莊莊主公冶乾、金鳳莊莊主包不同，玄霜莊莊主風波惡。”
她說得太快，連李青蘿想阻止都來不及。
見她話已說出，李青蘿索性也不阻攔了。今天她就強行不給他交人，諒他又能如何？
留這件把柄在手，她也能更進一步地控制慕容復了。
凌舟第二個問題，又將當日李延宗所使武功問了一遍。
王語嫣秀眉微蹙，道：“我並未聽說過李延宗這號人物，從他所使的招數來看，所學頗雜，但並不算絕頂精通。”
當下竟將李延宗所使武功各自出自何派，一一講明，只是在說到他如何反彈了凌舟的掌力之時忽然愣住，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一般，不敢說出口了。
凌舟替她答道：“那個李延宗所使的，正是傳說中‘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絕技，對吧？”
王語嫣心下一驚，自己只顧表現才學，其他事只要不與慕容複本人相關，哪怕是四大莊主，她都不放在心上，可現在才意識到這個李延宗很有可能就是慕容複本人！
之前阿朱來求救之時，並未來得及說明所有情況，她只道表哥是遭人誣陷，此時才發現，她表哥或許真是幕後黑手！
趁她分神之際，凌舟突然問出第三個問題。
“王姑娘，最後一個問題！你可知所謂傳音搜魂大法是何門武功？”
王語嫣正懊悔自己給表哥添了亂，惹了麻煩，被這麼一問，正是滿腦子想著該如何找補之時，脫口而出道：
“這是逍遙派武學，與姑蘇慕容無關的！”
第二句是欲蓋彌彰，但這對凌舟反而不重要，他立即追問：“逍遙派武學？哪位高人會使？是天山童姥，還是李秋水？”
王語嫣被追問地亂了陣腳，連忙道：“逍遙派的事，我也不全懂，只是……”
“語嫣！住口！”
她剛一提到逍遙派，李青蘿突然一反常態給她封了口，又衝凌舟冷冷道了句：
“三個問題問完了，妾身也不留你！子勝，可以送客了嗎？”
她話說得極冷，像是被觸及了某種逆鱗一般，又特意給了凌舟身後的王子勝一個冷眼。
王子勝立時嚇得抖如篩糠，他還從未見過李青蘿露出如此可怕的表情，生怕她遷怒於自己，趕緊拉著凌舟，連連道：“送，這就送！凌兄，別問了，別問了……”
他們不知道，凌舟已得到了最關鍵的資訊，當即向王語嫣一拱手，道：“多謝姑娘指點，在下告辭！”
看著凌舟遠去的背影，李青蘿不屑地轉過頭，心道：
“看他長得這般俊美，還希望他又是個死纏爛打的硬骨頭，沒想到也不過如此，害我浪費時間……”
她轉身對阿碧發怒道：“讓你們公子傷愈後立刻來見我！整日干不成一件正事，就會惹禍！”
王語嫣心事重重，看了眼阿碧，轉頭對阿朱焦急地問道：“表哥他到底怎麼了？”
見瞞不過，阿朱只好將實情一一相告。
王語嫣聽了，心中直嘆，道：“那個凌舟要是以此纏上表哥不放怎麼辦？”
阿碧道：“王姑娘不用擔心，他雖有欽命在身，但沒有實證。只要……只要王夫人出手疏通一二，朝廷是不會為難公子的。”
王語嫣又道：“只怕那個凌舟要打破砂鍋問到底！萬一他真是桃花島弟子，非要和表哥作對，那可如何是好？”
她自覺是自己說漏了嘴，給表哥惹了麻煩，因此格外激動。
阿朱安撫道：“王姑娘不必著急，那個凌舟的底細，我會親自去查的！”
04.
從燕子塢回來，王子勝嚇得幾天不敢出門，凌舟倒是沒有閒著，讓丐幫弟子給他蒐集來了曼陀山莊的情報。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這曼陀山莊不僅種茶花，還包括絲綢、紡織，幾乎壟斷了整個市場，至於其他太湖周邊的良田、水產、商鋪等更是不計其數。
漢人帝國有三大貿易法寶：瓷器、絲綢、茶葉。這曼陀山莊就獨佔其二，富可敵國，絕非虛言！
除了有錢，曼陀山莊遠有星宿老怪這個乾爹，近有姑蘇慕容這個外甥，武德充沛！
誰真不長眼，敢砸她的場子，找她的茬，那確實是要填花肥的！
曼陀山莊的富強也是李青蘿對慕容復不滿的原因。
她都已經在大宋治下吃的盆滿缽滿了，滿朝文武一多半都受過她的賄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早已是盤根錯節，根深蒂固！
這種情況下不好好享受清福，居然還妄想復國做皇帝？
他要搞得天下兵兇戰危，那李青蘿這許多產業難保不受池魚之禍！
且他不做皇帝，李青蘿就已經是民間女皇一般的存在了，賭上身家性命去搏一個皇位，對李青蘿來說又能討多大的好？
最多不過是讓王語嫣嫁給慕容復混個皇親國戚，可以自己女兒之才貌雙絕，又有富可敵國的曼陀山莊在後撐腰，真要當皇后，難道當今天子家就嫁不得？
李青蘿時常惱恨：哎！這個慕容復！當真是天下志大才疏，痴心妄想第一人！
但慕容家的武力支援畢竟是她商業帝國的重要一環，因此眼下她還不得不保下這個到處惹禍的外甥。
李青蘿暗中發力了，很快凌舟就接到大理寺上司的指令：立刻停止對姑蘇慕容的調查！
曼陀山莊選擇走白道的路子，而不是派人來直接幹掉自己，顯然是已對自己做過調查。
他這個郭靖黃蓉弟子可是貨真價實的。如果她李青蘿是蘇杭女皇，那郭靖黃蓉就是襄陽一霸，誰也不必虛誰。
對凌舟來說，最重要的情報已經得到：傳音搜魂大法是逍遙派武學！
可逍遙派的高手可是天山童姥和李秋水，這兩尊天神豈是此時的他能夠染指的？
而且天山童姥遠在西域，李秋水更是西夏太后，山高水遠，不是操切間能夠得到的。
而除她們之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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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燕子塢大大方方開了門，一向畏懼慣了的王子勝心裡竟又有些打鼓，只讓差人們留在院內，自己跟著凌舟進了正堂。
姑蘇慕容的宅邸富麗堂皇自不必說，而正中站著的那位青衣少女更是引人注目。
王子勝一見她，便什麼威脅都忘在腦後了，只指著她喜道：“啊！你是阿碧姑娘，幾年不見，你又變漂亮了！”
阿碧眉頭一皺，顯然這個王家的親戚並沒給她留下什麼好印象。
凌舟打量了阿碧一眼，這姑娘容貌清秀，雖在見多了大美人的凌舟眼裡只有八分顏色，但江南水鄉的溫柔眉眼讓她別具一種親切之感。
此時雖一臉嚴肅，正襟危坐，但仍露出藏不住的柔美。嘴角一點獨特的美人痣更令他心中微蕩。
慕容復啊慕容復，身邊有這樣的丫鬟侍女，真是令人羨慕啊！
“幾位今日興師動眾，來我參合莊鬧事，不知所為何事？”
聽她一本正經地用軟軟糯糯的吳音講話，嚴肅之中又滿是可愛，凌舟心底對她更是喜愛了。
這麼可愛的侍女，不知怎麼才能撈過來！
見王子勝還想繼續挑逗人家，凌舟看不下了。
我看中的妹子輪得到你來調戲？
他打斷了王子勝，開始說正事。
聽凌舟說懷疑四大莊主參與了刺殺遼使一案，阿碧心中一驚，但臉上依然冷靜道：“公子既然只是懷疑，沒有實證，恐怕輪不到讓我參合莊自證清白吧？”
凌舟道：“姑娘所言甚是，可否請四位莊主或者慕容公子出來，我們只需一番對質便可知真假！”
阿碧道：“真不巧，公子與四位莊主都不在莊內，請你們改日再來吧！”
王子勝本來還心存顧忌，一聽幾大高手都不在，這不正是心中有鬼嗎？立時更加放肆起來，上前就要拉阿碧衣角，獰笑道：
“原來不在啊？阿碧姑娘，你家主人不在，不如就由你跟我們回去！讓我好好審審你，也好還姑蘇慕容一個清白啊！”
阿碧厭惡地一拂袖，連退幾步，斥道：“王公子，還請自重！”
凌舟都驚了，這王子勝不愧是個酒囊飯袋，他怎麼敢的？
慕容復只是暫時不在，不是一直不在了呀！真不怕他報復嗎？以慕容復的武功，就算朝廷能拆了燕子塢，還能抓得到他南慕容不成？
看他這副色令智昏的樣子，凌舟算是理解為什麼他王家能從頂級豪族迅速破敗至此了。
面對阿碧的斥責，王子勝卻來勁了，要是以前他哪敢這樣對慕容復的侍女啊？如今難得抓到慕容氏的小尾巴，小人得志之心便全湧了上來。
“哼哼！我今天不自重又怎地？我知道，你的慕容公子說是不在，其實是被喬峰打成重傷了，是不是？”
阿碧被他說中，只能心虛地反駁：“你胡說！”
“我胡說？若是胡說，何不請他出來呢？想不到南慕容威名一世，結果竟是徒有虛名，不是北喬峰一合之敵啊！哈哈！”
王子勝本不清楚那日具體情形，更不知李延宗就是慕容復，只是聽凌舟說了個大概，再自己腦補杜撰，以逞口舌之快而已。
卻不想，他說的話句句都如刀紮在了阿碧心上。
“胡言亂語，竟敢侮辱我家公子！”
阿碧被他連番拉扯，又受不了他侮辱自己最為愛慕的少主，抬手一袖抽在糾纏不清的王子勝臉上。
王子勝本就是藉機報復，此時興頭正盛，被阿碧扇了一袖，頓時怒從心頭起，捂著臉惡狠狠道：
“你！你敢打我？他慕容復有什麼了不起？還不是靠吃我王家的剩飯長大的？連你個小丫鬟也敢對本少爺如此無禮？我今天定要……”
他抬起一隻肥大油膩的手掌就要打下去，卻被凌舟死死扼住，不能再動分毫。
“王兄，何必跟一個姑娘動粗？”
被他手勁一扼，王子勝手臂一麻，只能作罷，嘴裡卻還不肯放過，罵道：
“哼！一個連通房丫頭都混不上賤婢，也敢拂老子的意？他慕容家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
他罵的爽，罵完心底卻生出一股暗怕，但他對李青蘿與慕容復的仇恨由來已久，今日全發洩在阿碧身上，倒是頗感暢快。
阿碧聽他罵自己連“通房丫頭都混不上”，雖知對方只是胡亂撿難聽的話說，卻正中她的死穴，一時竟忍不住淚眼盈盈地，任誰看了，無不心生憐愛。
四大莊主在後堂心急如焚，偏偏凌舟也在，他們若是出來，凌舟只需一動手，就能認出他們，一個個只能眼睜睜看著阿碧一個丫鬟被人欺負。
凌舟看阿碧這楚楚動人的模樣，心中早都化了，不願再為難她，當即轉入主題，道：
“慕容公子竟然不在，燕子塢沒了主人，那……只能請曼陀山莊的王夫人出面，給我們一個交代了！”
聽凌舟竟然敢要王夫人來給他交代，所有人都是大吃一驚。
王子勝心虛耳語道：“那賤人若能來，就是存心想保慕容氏。她真要保，我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阿碧也是一臉驚訝地瞧著他，本來有王子勝在旁對比，阿碧對這位英俊少年印象還不錯，誰料他竟是個不懂事的初生牛犢！自己還正愁怎麼把王夫人拉進場，他倒好，目標直衝王夫人而去了。
眾人正僵持著，突然一個嫵媚卻夾帶威嚴的女聲從堂後傳來。
“是誰要找妾身要個交代？”
03.
凌舟循聲望去，只見兩排青衣侍女齊步從後堂走入，各持短劍，列在兩邊，一時將參合莊大堂布置得如同肅殺的官府衙門一般，令人心中生畏。
王子勝一見這架勢，瞬間腿都軟了，扶著桌角顫聲道：“王……王夫人來了……”
凌舟心中一蕩，終於能見到傳說中的這位讓蘇杭人人聞之喪膽的第一富豪，王語嫣之母，慕容復舅媽，無崖子與李秋水之女，星宿老怪丁春秋的乾女兒，段王爺的舊情人——李青蘿了！
千呼萬喚之中，一步一搖走出一位身著鵝黃綢衫，體態豐盈婀娜，肌膚如雪，富貴端莊，卻眉眼冷豔的貴婦人。
原本還咄咄逼人的王子勝一見這位她心心念唸的美麗嫂嫂立刻就嚇得哆哆嗦嗦，趕緊收斂起來，那貴婦打量了他一眼，冷笑道：“妾身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不肖子！”
王子勝捱了這般罵，竟也不敢還嘴，只連連點頭道：“見、見過嫂嫂……”
凌舟看他此時模樣，真想提醒他之前是怎麼意淫他這位大美女嫂嫂的。到底是要怎麼造一座金屋，把李青蘿裸困在內，狠狠揉她那一對雪白碩乳的……
如今看來，李青蘿確實魅力驚人，一身勾人魂魄的魔鬼身材，配一副上位者的高貴氣派，讓人既心生畏懼，又暗生慾念。
王夫人並不正眼瞧王子勝，只淡淡地質問道：“你難道不知姑蘇慕容是妾身外甥，敢來此撒野，莫不是不將妾身放在眼裡？”
“我……我……”
凌舟也不知道這個王夫人究竟做過什麼，讓王子勝對她畏之如虎，眼看他就要退縮，凌舟主動上前道：
“王夫人，我們懷疑燕子塢四大莊主跟遼使遇刺一案有關，因此上門調查，還請王夫人讓四大莊主出來！”
王夫人根本沒將他放在眼裡，連看也不看他，只道：“你是何人，也配問我？”
王子勝見她微有怒意，嚇得連連拉凌舟衣袖，低聲道：“好大膽子！惹怒了她，無論是民是官，無論逃到天涯海角，都得被抓回太湖，斬斷雙腳，挖去雙眼，填作花肥！”
見他這驚弓之鳥的模樣，想必是親眼見過李青蘿的手段。
凌舟卻不怕，不卑不亢道：“在下桃花島弟子，凌舟！”
丐幫剛失去了幫主，正是威名受損之時，而桃花島就在東海，與此地極近。天下五絕之一的東邪黃藥師在蘇杭一帶名聲甚大，此時凌舟搬出桃花島弟子身份，饒是囂張跋扈如李青蘿都不由得不心下一凜。
李青蘿多打量了他幾眼，桃花島弟子不多，也正因如此，每一個都跟黃藥師關係極近。若真是桃花島弟子，得罪了他可不同以往。
“這位小公子口出狂言，莫非是在恐嚇妾身？”李青蘿眉眼一眯，露出幾分熟婦媚態來，看得凌舟心襟微蕩。
“夫人不信？”
“哼！桃花島黃島主多年未曾現世，久未聽聞還有弟子。小公子可敢讓妾身一試？”
李青蘿衣袖一拂，挺胸端坐在首座，喚道：“語嫣，你來試試他！”
凌舟心中驚喜萬分，神仙姐姐要來了嗎？
只見堂後又轉出一位一身白衣的妙齡少女，她身姿曼妙，聲如天籟，行走間彷彿自帶一片雲彩，飄然若仙。
只可惜她面戴白紗，不見真容。
“娘！”
“語嫣，你來考考他。若真是桃花島弟子，我們自當好生招待。”
見到王語嫣雖值得高興，但要讓王語嫣考自己桃花島武功，那可不妙！自己哪裡會什麼桃花島武功啊？
王語嫣道：“桃花島武學中最為精妙的彈指神通和劈空掌，我瞭解不多。但對於蘭花拂穴手、落英神劍掌等幾部我還是略知一二的。”
當下提起問來，一招一式，凌舟只能憑記憶裡黃蓉講過的招數勉強應付。可他既然不懂，哪裡能記得那麼清楚？因此常常是驢唇不對馬嘴。
眼見對方的懷疑越來越深，凌舟急中生智，反問道：“王姑娘，武功之要，在於實戰！你既不信我所說是真，何不與我切磋一番，看看誰說的才是真正的桃花島武學？”
王語嫣搖搖頭：“我並不會武功的。”
李青蘿冷笑一聲：“凌少俠，你是在懷疑我女兒？”
凌舟搖頭笑道：“早聽說王姑娘對天下武學無所不精，今日一看，恐怕也未必如此！”
李青蘿目光一寒，冷哼一聲：“哦？”
凌舟解釋道：“王姑娘剛才所述的桃花島武功，與在下所學大相徑庭，不難懷疑，王姑娘看的那些武功秘籍，恐怕也未必是真！”
李青蘿剛想怒斥他大膽，竟敢瞧不起她琅嬛福地中的藏書？
凌舟又提議道：“不如我問幾個問題，考考王姑娘，以驗證王姑娘所學是真是假！”
王語嫣看了看母親，李青蘿自是對她十分自信。
“好！就許你問三個問題！”
凌舟也不客氣，第一個問題便將當日那四個蒙面人的武功特點一股腦問出，王語嫣才聽到一半就知道了答案。
她其實並不知道慕容復的計劃，只愣愣地說道：“你說的這四人，應該分別是青雲莊莊主鄧百川、赤霞莊莊主公冶乾、金鳳莊莊主包不同，玄霜莊莊主風波惡。”
她說得太快，連李青蘿想阻止都來不及。
見她話已說出，李青蘿索性也不阻攔了。今天她就強行不給他交人，諒他又能如何？
留這件把柄在手，她也能更進一步地控制慕容復了。
凌舟第二個問題，又將當日李延宗所使武功問了一遍。
王語嫣秀眉微蹙，道：“我並未聽說過李延宗這號人物，從他所使的招數來看，所學頗雜，但並不算絕頂精通。”
當下竟將李延宗所使武功各自出自何派，一一講明，只是在說到他如何反彈了凌舟的掌力之時忽然愣住，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一般，不敢說出口了。
凌舟替她答道：“那個李延宗所使的，正是傳說中‘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絕技，對吧？”
王語嫣心下一驚，自己只顧表現才學，其他事只要不與慕容複本人相關，哪怕是四大莊主，她都不放在心上，可現在才意識到這個李延宗很有可能就是慕容複本人！
之前阿朱來求救之時，並未來得及說明所有情況，她只道表哥是遭人誣陷，此時才發現，她表哥或許真是幕後黑手！
趁她分神之際，凌舟突然問出第三個問題。
“王姑娘，最後一個問題！你可知所謂傳音搜魂大法是何門武功？”
王語嫣正懊悔自己給表哥添了亂，惹了麻煩，被這麼一問，正是滿腦子想著該如何找補之時，脫口而出道：
“這是逍遙派武學，與姑蘇慕容無關的！”
第二句是欲蓋彌彰，但這對凌舟反而不重要，他立即追問：“逍遙派武學？哪位高人會使？是天山童姥，還是李秋水？”
王語嫣被追問地亂了陣腳，連忙道：“逍遙派的事，我也不全懂，只是……”
“語嫣！住口！”
她剛一提到逍遙派，李青蘿突然一反常態給她封了口，又衝凌舟冷冷道了句：
“三個問題問完了，妾身也不留你！子勝，可以送客了嗎？”
她話說得極冷，像是被觸及了某種逆鱗一般，又特意給了凌舟身後的王子勝一個冷眼。
王子勝立時嚇得抖如篩糠，他還從未見過李青蘿露出如此可怕的表情，生怕她遷怒於自己，趕緊拉著凌舟，連連道：“送，這就送！凌兄，別問了，別問了……”
他們不知道，凌舟已得到了最關鍵的資訊，當即向王語嫣一拱手，道：“多謝姑娘指點，在下告辭！”
看著凌舟遠去的背影，李青蘿不屑地轉過頭，心道：
“看他長得這般俊美，還希望他又是個死纏爛打的硬骨頭，沒想到也不過如此，害我浪費時間……”
她轉身對阿碧發怒道：“讓你們公子傷愈後立刻來見我！整日干不成一件正事，就會惹禍！”
王語嫣心事重重，看了眼阿碧，轉頭對阿朱焦急地問道：“表哥他到底怎麼了？”
見瞞不過，阿朱只好將實情一一相告。
王語嫣聽了，心中直嘆，道：“那個凌舟要是以此纏上表哥不放怎麼辦？”
阿碧道：“王姑娘不用擔心，他雖有欽命在身，但沒有實證。只要……只要王夫人出手疏通一二，朝廷是不會為難公子的。”
王語嫣又道：“只怕那個凌舟要打破砂鍋問到底！萬一他真是桃花島弟子，非要和表哥作對，那可如何是好？”
她自覺是自己說漏了嘴，給表哥惹了麻煩，因此格外激動。
阿朱安撫道：“王姑娘不必著急，那個凌舟的底細，我會親自去查的！”
04.
從燕子塢回來，王子勝嚇得幾天不敢出門，凌舟倒是沒有閒著，讓丐幫弟子給他蒐集來了曼陀山莊的情報。
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這曼陀山莊不僅種茶花，還包括絲綢、紡織，幾乎壟斷了整個市場，至於其他太湖周邊的良田、水產、商鋪等更是不計其數。
漢人帝國有三大貿易法寶：瓷器、絲綢、茶葉。這曼陀山莊就獨佔其二，富可敵國，絕非虛言！
除了有錢，曼陀山莊遠有星宿老怪這個乾爹，近有姑蘇慕容這個外甥，武德充沛！
誰真不長眼，敢砸她的場子，找她的茬，那確實是要填花肥的！
曼陀山莊的富強也是李青蘿對慕容復不滿的原因。
她都已經在大宋治下吃的盆滿缽滿了，滿朝文武一多半都受過她的賄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早已是盤根錯節，根深蒂固！
這種情況下不好好享受清福，居然還妄想復國做皇帝？
他要搞得天下兵兇戰危，那李青蘿這許多產業難保不受池魚之禍！
且他不做皇帝，李青蘿就已經是民間女皇一般的存在了，賭上身家性命去搏一個皇位，對李青蘿來說又能討多大的好？
最多不過是讓王語嫣嫁給慕容復混個皇親國戚，可以自己女兒之才貌雙絕，又有富可敵國的曼陀山莊在後撐腰，真要當皇后，難道當今天子家就嫁不得？
李青蘿時常惱恨：哎！這個慕容復！當真是天下志大才疏，痴心妄想第一人！
但慕容家的武力支援畢竟是她商業帝國的重要一環，因此眼下她還不得不保下這個到處惹禍的外甥。
李青蘿暗中發力了，很快凌舟就接到大理寺上司的指令：立刻停止對姑蘇慕容的調查！
曼陀山莊選擇走白道的路子，而不是派人來直接幹掉自己，顯然是已對自己做過調查。
他這個郭靖黃蓉弟子可是貨真價實的。如果她李青蘿是蘇杭女皇，那郭靖黃蓉就是襄陽一霸，誰也不必虛誰。
對凌舟來說，最重要的情報已經得到：傳音搜魂大法是逍遙派武學！
可逍遙派的高手可是天山童姥和李秋水，這兩尊天神豈是此時的他能夠染指的？
而且天山童姥遠在西域，李秋水更是西夏太后，山高水遠，不是操切間能夠得到的。
而除她們之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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