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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4-29
“孩兒，這小子天資極佳，武功不弱，讓為父替你除了他，免遭後患！”歐陽鋒封住了慕容複穴道，提議道。
凌舟卻搖搖頭，道：“不可！慕容氏不止一個慕容復！慕容復還好對付，若是殺了他，逼他背後的慕容博出山報復，那反而更為麻煩！”
面對慕容博可一分大意不得，此人武功或許不在喬峰與歐陽鋒之下。
這就是家門深厚的好處，別人抓了你一個，還得忌憚下一個。
自己想要的只是用慕容復換來阿朱而已。
從阿朱身上能得到什麼，應該不難想象。
正要將慕容復帶走，忽然一青一紅兩個少女遠遠趕來，高聲喊道：
“住手！”
青衣少女自然是阿碧，那紅衣少女應該就是阿朱了。
凌舟看了阿朱一眼，雖不能確定這是否是她真容，但確實美貌不俗。
“放開我們公子！”阿碧厲聲喝道。
面對這兩位嬌滴滴的小美人，凌舟讓歐陽鋒不必久留，先行一步。
兩位少女並未看見慕容復如何被擒，只是匆忙趕來，見凌舟身邊還有一個瘋漢，只道是個路過的可憐乞丐，也不以為意。
但看見慕容復竟然被打成重傷，還為凌舟所擒，不由得心下驚駭！
這個凌舟，竟然厲害到如此程度，連公子都不是他對手？
阿碧看見慕容復胸口和嘴角的鮮血，一時淚如雨下，竟噗通一聲跪在他面前，哀求道：“凌大俠，我家公子與你素不相識，無冤無仇，縱有誤會，也不難講清！請你高抬貴手，阿碧願意為你做牛做馬……”
說著，連磕了幾個頭。
另一邊，阿朱也跟著跪了下來，只是反應稍不如阿碧這般激烈。
顯然，阿碧對慕容復真是真愛了。
凌舟打量著阿碧，內心莫名感到嫉妒，悄然湧起一股想立刻霸佔這位對慕容復痴心不二的忠僕的念頭，只是眼下，還是阿朱更為重要。
他一手擒著慕容復，說道：“兩位妹妹不必如此，在下不慎知道了慕容公子的秘密，唯恐慕容公子非要殺我滅口，為求自保，不得不如此行事！”
阿碧立即道：“我替公子答應你，從此姑蘇慕容與你恩怨兩清，再無尋仇之理！”
凌舟笑道：“阿碧姑娘，我想你也沒有如此單純吧！這種承諾能讓人相信嗎？”
阿碧一時無言，自己一個婢女的承諾確實什麼也不是。
阿朱被凌舟輕薄過，心中對他極為反感，反問道：“那凌大俠，你待怎樣？”
凌舟打量了她二人一眼，道：“簡單，你們兩位都是姑蘇慕容視若己出的好女兒，你們跟我走，待在我身邊，慕容復若要來報復，我就先拿你們兩個做人質！”
阿朱阿碧都是心下一凜，都知道這一去會遭遇何種對待，但為了救慕容復，此身不能不捨。
阿碧道：“我跟你去，你得留阿朱姐姐給公子療傷！他傷得不輕，必須立即送回燕子塢療養！”
阿朱卻道：“我們兩個都跟你去了，你回頭不放公子，我們又該如何？”
凌舟心中直嘆這一對姐妹女僕，一個忠心，一個聰慧。看來今天想一舉打包兩位是不可能了。
“好！我凌舟也並非奸詐歹毒之人，此舉只為自保！阿碧姑娘你對慕容公子一片痴心，天可憐見，我怎忍做這個惡人？你來把慕容公子帶回去！”
他轉頭看向阿朱，道：“阿朱姑娘，委屈你待在我身邊，等我離開了蘇杭，自然放你回去！”
阿碧聽他說的懇切有理，說她對慕容復一片真心又正合她心意，再者之前在燕子塢也對他印象也不錯，更想這凌舟是何身份，如何背景，燕子塢全都知道，他若真敢食言，就是與姑蘇慕容結下了不解之仇了！
像他那樣的人，應該不至於如此不識大體才對！
一時竟信了他。
阿朱見他點名要自己，明知之前他那樣對待自己，跟他一去，必是刀山火海！此時一回憶起來，胸脯仍微感發麻。
但她又不能為保全自己而將阿碧妹妹推入火坑，只能安慰自己：“等到了那邊，再與他周旋！”
“阿碧，你好好照顧公子！”
“阿朱姐姐……”
阿碧眼睜睜看著阿朱一步步走向對面，那凌舟也果然守信，原地放下了慕容復，還解開了他的啞穴。
“慕容公子，你看如何？”
慕容復怒目圓睜，竟然淪落到讓兩個女僕獻身來救自己，他只想速死。
阿碧看出他心思，急忙奔過來，抱住他，哭泣道：“公子！公子難道忘了老主人的遺志？大丈夫能屈能伸，韓信能忍胯下之辱，勾踐能有臥薪嚐膽！公子難道可以輕言放棄嗎？”
慕容覆被她一番開導，醒悟過來，自己可是要登大位，復舊國的人，怎能因這點挫折就自暴自棄？
阿朱也跪下說道：“公子不必擔心，阿朱在他……在凌少俠身邊，若能確保兩方友誼，阿朱願意前往！”
阿碧聽她如此說，心裡縱有萬般難受，仍對慕容復小聲勸道：“公子，阿朱姐姐對慕容家忠心耿耿，她縱然身在彼處，也絕不會背叛公子！”
凌舟見兩女公關做的差不多了，上前隔開兩女，要給他致命一擊！
他湊在慕容復耳邊低聲道：“慕容公子，我實在羨慕你能有如此佳人陪伴，不如將阿朱送我，作為交換，我發誓絕不透露你謀害遼國使臣一事，如何？”
他竟敢坐地起價！慕容復怒目圓睜，可他求生之志已萌，一個阿朱而已，算得了什麼？
慕容復暗中恨道：“一個貪圖美色之輩而已！以為一個女人就能絆住我嗎？等我傷好，早晚要取你性命！”
慕容復心念已定，轉頭衝阿朱道：“阿朱，以後你就是凌少俠家的婢女了！”
“啊？”
“公子？”
阿朱與阿碧都驚呆了，本來她們自己跟凌舟談判，在毫無籌碼的情況下，凌舟都只是承諾讓阿朱暫時留居，可輪到凌舟與公子交談幾句之後，竟然就變成了直接相贈？
這兩者性質可完全不一樣！
兩女內心都遭重擊，尤其是阿朱，她本都立誓要“身在曹營心在漢”了，可公子卻直接將她送人了？
這便是女僕的不幸了。作為主人的財產，是可以被隨意贈送的。
凌舟雖然卑鄙，但也只是貪圖她們美色，而慕容復雖然無心女色，但也對她們的身心性命絲毫不放在心上。
兩廂比較，也不知哪邊才是她們的良宿。
得到了慕容復的轉贈，凌舟上前直接拉起阿朱的手臂。
“阿朱姑娘，我們走吧！”
阿朱被慕容復傷了心，只愣愣地任憑凌舟帶走。
內心知道自己負了兩位忠義之女，慕容復一口氣沒上來，竟當場昏死過去。
阿碧快步上前，扶起慕容復，急忙探他內息，還好並未傷及根本。
抬頭又衝著遠去的凌舟喊道：
“凌少俠，請你言而有信，不可傷害我阿朱姐姐！等你離開之日，一定放她回來，否則，否則……”
凌舟遠遠地回應道：“放心！我絕不會傷害她的！”
他回答得含糊其辭，阿碧也不知在公子親口轉贈之後，他還會不會將阿朱放回來。
照料著慕容復返回燕子塢的阿碧不會想到，她今日目送而去的阿朱，將會面臨著怎番折磨。
06.
來到凌舟居住的小院裡，阿朱雖然心如死灰，但仍小心謹慎，只吃劉菁與曲非煙吃過的食，只喝劉菁與曲非煙喝過的水。
想著這樣就不會中招了，但卻只換來曲非煙的一聲輕笑。
“阿朱姐姐，跟著我家主人也沒什麼不好，你可是他的護身符，怎麼會害你呢？”
阿朱一聲嘆息，卻不知道這個曲非煙可是一代魔教妖女，她看似好話中卻暗埋了釘子。
阿朱的嘆息是因為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麼護身符，慕容復能親口將她送人，來日真上門報復之時，又哪裡會顧忌自己的安危？
這份計較若是由曲非煙這位外人來說，阿朱必然心存戒備，本能抗拒，不願相信。
但若是由她自己推想出來，縱然嘴上不認，心底其實已留下了難以逆轉的裂紋。
傍晚時分，凌舟帶著三女一起在院中小酌。
難得的空閒時光，劉菁也不忘在空地上不停演練衡山劍法。
曲非煙則藉著講述劉菁的悲慘故事，跟阿朱拉進著關係。
聽說劉菁是衡山派二當家劉正風的女兒，阿朱雖然心不在焉，也難免連連嘆息。
江湖上，劉正風勾結魔教，隨即被嵩山派滅門一事已傳播開了。
在阿朱和眾多武林吃瓜人看來，劉正風是否真的勾結魔教誰也不知道，但嵩山派跨越數省，不遠千里滅了一位武林知名高手的滿門則是事實。
這不得不令人感到不寒而慄。
又聽了一遍這些故事，阿朱不禁對劉菁更生出幾分同情。
但一想到之前她偽裝成劉菁潛入凌舟身邊，本以為易容成凌舟的弟子應該很容易獲取情報，沒想到，情報的確獲得了，自己卻差點失身！
誰能想到凌舟這奸賊跟自己徒弟會是那種關係？
聽完劉菁的故事，阿朱更確定了這一定是凌舟以傳授武功為籌碼，強迫劉菁委身於他！
這個淫賊！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
“菁兒，練武不能操之過急，你也過來休息一下吧！”
“是，師父！”
讓阿朱有點難以理解的是，劉菁看起來全然不像被迫委身的樣子，更不像以色侍人之輩，反而全身處處透露出一股出身武林名門的端莊正直之感！
之前她就是看中劉菁這點，才選擇偽裝成她的。
阿朱精通易容之術，自然也善於識人，否則怎能把人偽裝得惟妙惟肖？
她不信自己看錯了人，可看劉菁對凌舟的態度，確實是發自內心的恭敬！
這是怎麼回事？
有了曲非煙剛才的講述，阿朱難得地主動開口，與劉菁搭起話來。
你來我往之下，兩女竟頗為投機。
阿朱忽然問道：“劉姐姐你出身豪門，不知在你眼中，這江湖上，有誰能稱得上大英雄？”
劉菁靦腆道：“我自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裡能認識天下英雄了？若說我心中唯一的大英雄……”
她臉頰微紅，偷偷地望向凌舟，認真道：“我師父就是最大的英雄！”
阿朱傻了，她最擅長觀察他人的微表情，以推理對方的性格心理。從劉菁剛才的表現中，她不僅沒看出劉菁有絲毫做作，甚至那份害羞都不是因為愛慕，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敬仰與愛戴！
這怎麼可能呢？
如果說劉菁與那淫賊因奸生愛，雖然讓人不齒，但畢竟還在能理解的範疇。
可從那日凌舟對自己那般肆無忌憚地欺辱來看，他根本就只是把劉菁視為玩物嘛！
這樣的惡魔師父，怎麼可能會贏得劉菁這樣的正直俠女的真心愛戴呢？
她哪裡知道，在她眼中，凌舟只是在貪圖劉菁的美色，而在劉菁眼裡，師父是在幫自己傳功！
傳功之餘，忍不住多疼愛自己一番，那也是人之常情。劉菁並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自己都與男人那般纏綿廝磨了，男人在自己身上多好色一些，有什麼奇怪？
何況，師父也沒真強逼過自己，更沒虧待過自己。
她一個家門覆滅，有仇難報，還被各大名門正派拒之門外的江湖孤兒，哪裡還敢奢求更多？
劉菁心思單純，更不知道阿朱與凌舟還曾有過那般淫靡的誤會，只反問道：
“不知阿朱姑娘心中的大英雄是誰呢？”
大家都以為她會說慕容復，但沒想到，阿朱心中的大英雄竟另有其人！
“我……”
“一定是慕容公子吧？”曲非煙調笑道。
這個妖女明知道慕容復傷了阿朱的心，此時故意裝作不知，正是要阿朱與慕容復越離心離德越好！
阿朱有些悽然地搖搖頭，道：
“我從來都沒覺得公子是大英雄……啊！不是，我是說……”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口道：“慕容家待我極好，要我粉身碎骨我也願意！我……”
曲非煙又調笑道：“阿朱姐姐，我們知道你忠心耿耿，否則也不會是你到這裡來了！”
這一句話又是一刀扎進阿朱心裡。
劉菁本就對被迫淪為人質的阿朱頗為同情，關切地問道：“連慕容公子都不算，阿朱妹妹心中的大英雄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阿朱在這裡只與劉菁有幾分親近感，聽她真誠地問自己，這才忍住心中羞澀，答道：“我心中的大英雄，是喬幫主……”
“哦！！”曲非煙意外地長吟一聲，問道，“阿朱姐姐你什麼時候跟喬幫主有……”
直到劉菁白了她一眼，曲非煙才悻悻然笑著閉嘴。
阿朱卻不以為意，講述道：“你們以為我從沒見過喬幫主是嗎？其實我早就無數次潛入過丐幫，早聽聞過他無數的英雄故事……”
曲非煙偷偷瞥了眼凌舟，意味深長道：“阿朱姐姐喜歡英雄呢！”
凌舟輕咳一聲，內心辯解道：“我是淫賊，不是英雄！”
阿朱卻道：“其實我真正把他當大英雄，還是在不久前，我偷聽了他們罷免喬幫主的會議！”
凌舟瞬間羨慕了，那場面連他都沒資格進場圍觀呢！
當下，阿朱將那日場景細細講了一遍，與凌舟所知的版本大致無二，只是因為宋遼聯盟的大勢，最後雙方的決裂沒有如原本那般慘烈。
當然也沒有發生被西夏一品堂偷襲的事。
如此一來，也難怪阿朱會愛慕上喬峰了。
聽到這裡，凌舟只希望自己給這條世界線帶來的變動，能給喬峰改一個好結局。
至於其他嘛……凌舟偷偷打量著阿朱的身子，指尖又回憶起了她躺在自己身下時，那一對雪白嬌嫩的玉乳的美妙滋味……
喬幫主，雖然咱們交情很好，雖然在下也極為尊敬你！但……一碼歸一碼，阿朱現在都壓根不是你的女人，兄弟我捷足先登，那也能說抱歉了！
且不說阿朱也是一副傾城級的美貌，就單是可能從她身上學到的那項絕技，他都不可能不吃掉這個小美人。
為了爭取一點阿朱的好感，凌舟便順勢講了些只有他知道的關於喬峰的秘聞。
聽說了當日雁門關慘案的真相，阿朱震驚不已，不過她對於幕後真兇是自己老主人慕容博這點並不相信，畢竟凌舟只與自己年紀相仿，怎麼能知道三十年前的舊事？
見她不信，凌舟知道強辯無益，只說是從丐幫的情報網中得來的訊息。
不信慕容博，自然也不會信帶頭大哥是玄慈方丈這種令人難以想象的事情了。
阿朱只當凌舟今日講了許多傳聞野史，不過從他口中聽了喬峰許多故事，這讓凌舟與她之間的距離悄然拉近了些。
天色不早，曲非煙與劉菁都各自回房休息了，阿朱卻還想聽更多有關喬峰的故事。
果然，像什麼幼年殺人，什麼悲慘身世，什麼慘遭陷害……這類血腥暴力的獵奇故事總是最能抓住觀眾的心！
“我先幫你安排住處吧！”
沒意識到問題的阿朱緊跟著凌舟，只盼從他口中再多聽一些，卻忽略了凌舟給她安排的住處竟然是他自己房間的隔間！
兩人坐在桌前，阿朱聽凌舟繼續講喬峰的過往，漸漸聽得如痴如醉。
凌舟悄悄將話題引向自己，一步步講出了自己的故事。
從自幼流浪，到被穆念慈收養，養母不幸早亡，又流落江湖多年，再遇上郭靖黃蓉……後來終於找到親人，可不曾想伯父淩退思竟是個人面獸心的惡賊……
阿朱沒想到凌舟的身世竟與自己相似，都是自幼無父無母，幸好得到主人的收養。
其實在老主人在時，阿朱與阿碧名為婢女，實則與養女無異，但少主慕容覆上位之後，他一心只圖他的大業，全然不將家裡任何人放在心上。
二人說到經歷相似之處，距離又悄然拉近了些。
看著想起亡故的養母穆念慈，情不自禁流下淚來的凌舟，最善識人的阿朱知道他此時全是真情實感，絕不是在演戲，因此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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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舟卻搖搖頭，道：“不可！慕容氏不止一個慕容復！慕容復還好對付，若是殺了他，逼他背後的慕容博出山報復，那反而更為麻煩！”
面對慕容博可一分大意不得，此人武功或許不在喬峰與歐陽鋒之下。
這就是家門深厚的好處，別人抓了你一個，還得忌憚下一個。
自己想要的只是用慕容復換來阿朱而已。
從阿朱身上能得到什麼，應該不難想象。
正要將慕容復帶走，忽然一青一紅兩個少女遠遠趕來，高聲喊道：
“住手！”
青衣少女自然是阿碧，那紅衣少女應該就是阿朱了。
凌舟看了阿朱一眼，雖不能確定這是否是她真容，但確實美貌不俗。
“放開我們公子！”阿碧厲聲喝道。
面對這兩位嬌滴滴的小美人，凌舟讓歐陽鋒不必久留，先行一步。
兩位少女並未看見慕容復如何被擒，只是匆忙趕來，見凌舟身邊還有一個瘋漢，只道是個路過的可憐乞丐，也不以為意。
但看見慕容復竟然被打成重傷，還為凌舟所擒，不由得心下驚駭！
這個凌舟，竟然厲害到如此程度，連公子都不是他對手？
阿碧看見慕容復胸口和嘴角的鮮血，一時淚如雨下，竟噗通一聲跪在他面前，哀求道：“凌大俠，我家公子與你素不相識，無冤無仇，縱有誤會，也不難講清！請你高抬貴手，阿碧願意為你做牛做馬……”
說著，連磕了幾個頭。
另一邊，阿朱也跟著跪了下來，只是反應稍不如阿碧這般激烈。
顯然，阿碧對慕容復真是真愛了。
凌舟打量著阿碧，內心莫名感到嫉妒，悄然湧起一股想立刻霸佔這位對慕容復痴心不二的忠僕的念頭，只是眼下，還是阿朱更為重要。
他一手擒著慕容復，說道：“兩位妹妹不必如此，在下不慎知道了慕容公子的秘密，唯恐慕容公子非要殺我滅口，為求自保，不得不如此行事！”
阿碧立即道：“我替公子答應你，從此姑蘇慕容與你恩怨兩清，再無尋仇之理！”
凌舟笑道：“阿碧姑娘，我想你也沒有如此單純吧！這種承諾能讓人相信嗎？”
阿碧一時無言，自己一個婢女的承諾確實什麼也不是。
阿朱被凌舟輕薄過，心中對他極為反感，反問道：“那凌大俠，你待怎樣？”
凌舟打量了她二人一眼，道：“簡單，你們兩位都是姑蘇慕容視若己出的好女兒，你們跟我走，待在我身邊，慕容復若要來報復，我就先拿你們兩個做人質！”
阿朱阿碧都是心下一凜，都知道這一去會遭遇何種對待，但為了救慕容復，此身不能不捨。
阿碧道：“我跟你去，你得留阿朱姐姐給公子療傷！他傷得不輕，必須立即送回燕子塢療養！”
阿朱卻道：“我們兩個都跟你去了，你回頭不放公子，我們又該如何？”
凌舟心中直嘆這一對姐妹女僕，一個忠心，一個聰慧。看來今天想一舉打包兩位是不可能了。
“好！我凌舟也並非奸詐歹毒之人，此舉只為自保！阿碧姑娘你對慕容公子一片痴心，天可憐見，我怎忍做這個惡人？你來把慕容公子帶回去！”
他轉頭看向阿朱，道：“阿朱姑娘，委屈你待在我身邊，等我離開了蘇杭，自然放你回去！”
阿碧聽他說的懇切有理，說她對慕容復一片真心又正合她心意，再者之前在燕子塢也對他印象也不錯，更想這凌舟是何身份，如何背景，燕子塢全都知道，他若真敢食言，就是與姑蘇慕容結下了不解之仇了！
像他那樣的人，應該不至於如此不識大體才對！
一時竟信了他。
阿朱見他點名要自己，明知之前他那樣對待自己，跟他一去，必是刀山火海！此時一回憶起來，胸脯仍微感發麻。
但她又不能為保全自己而將阿碧妹妹推入火坑，只能安慰自己：“等到了那邊，再與他周旋！”
“阿碧，你好好照顧公子！”
“阿朱姐姐……”
阿碧眼睜睜看著阿朱一步步走向對面，那凌舟也果然守信，原地放下了慕容復，還解開了他的啞穴。
“慕容公子，你看如何？”
慕容復怒目圓睜，竟然淪落到讓兩個女僕獻身來救自己，他只想速死。
阿碧看出他心思，急忙奔過來，抱住他，哭泣道：“公子！公子難道忘了老主人的遺志？大丈夫能屈能伸，韓信能忍胯下之辱，勾踐能有臥薪嚐膽！公子難道可以輕言放棄嗎？”
慕容覆被她一番開導，醒悟過來，自己可是要登大位，復舊國的人，怎能因這點挫折就自暴自棄？
阿朱也跪下說道：“公子不必擔心，阿朱在他……在凌少俠身邊，若能確保兩方友誼，阿朱願意前往！”
阿碧聽她如此說，心裡縱有萬般難受，仍對慕容復小聲勸道：“公子，阿朱姐姐對慕容家忠心耿耿，她縱然身在彼處，也絕不會背叛公子！”
凌舟見兩女公關做的差不多了，上前隔開兩女，要給他致命一擊！
他湊在慕容復耳邊低聲道：“慕容公子，我實在羨慕你能有如此佳人陪伴，不如將阿朱送我，作為交換，我發誓絕不透露你謀害遼國使臣一事，如何？”
他竟敢坐地起價！慕容復怒目圓睜，可他求生之志已萌，一個阿朱而已，算得了什麼？
慕容復暗中恨道：“一個貪圖美色之輩而已！以為一個女人就能絆住我嗎？等我傷好，早晚要取你性命！”
慕容復心念已定，轉頭衝阿朱道：“阿朱，以後你就是凌少俠家的婢女了！”
“啊？”
“公子？”
阿朱與阿碧都驚呆了，本來她們自己跟凌舟談判，在毫無籌碼的情況下，凌舟都只是承諾讓阿朱暫時留居，可輪到凌舟與公子交談幾句之後，竟然就變成了直接相贈？
這兩者性質可完全不一樣！
兩女內心都遭重擊，尤其是阿朱，她本都立誓要“身在曹營心在漢”了，可公子卻直接將她送人了？
這便是女僕的不幸了。作為主人的財產，是可以被隨意贈送的。
凌舟雖然卑鄙，但也只是貪圖她們美色，而慕容復雖然無心女色，但也對她們的身心性命絲毫不放在心上。
兩廂比較，也不知哪邊才是她們的良宿。
得到了慕容復的轉贈，凌舟上前直接拉起阿朱的手臂。
“阿朱姑娘，我們走吧！”
阿朱被慕容復傷了心，只愣愣地任憑凌舟帶走。
內心知道自己負了兩位忠義之女，慕容復一口氣沒上來，竟當場昏死過去。
阿碧快步上前，扶起慕容復，急忙探他內息，還好並未傷及根本。
抬頭又衝著遠去的凌舟喊道：
“凌少俠，請你言而有信，不可傷害我阿朱姐姐！等你離開之日，一定放她回來，否則，否則……”
凌舟遠遠地回應道：“放心！我絕不會傷害她的！”
他回答得含糊其辭，阿碧也不知在公子親口轉贈之後，他還會不會將阿朱放回來。
照料著慕容復返回燕子塢的阿碧不會想到，她今日目送而去的阿朱，將會面臨著怎番折磨。
06.
來到凌舟居住的小院裡，阿朱雖然心如死灰，但仍小心謹慎，只吃劉菁與曲非煙吃過的食，只喝劉菁與曲非煙喝過的水。
想著這樣就不會中招了，但卻只換來曲非煙的一聲輕笑。
“阿朱姐姐，跟著我家主人也沒什麼不好，你可是他的護身符，怎麼會害你呢？”
阿朱一聲嘆息，卻不知道這個曲非煙可是一代魔教妖女，她看似好話中卻暗埋了釘子。
阿朱的嘆息是因為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什麼護身符，慕容復能親口將她送人，來日真上門報復之時，又哪裡會顧忌自己的安危？
這份計較若是由曲非煙這位外人來說，阿朱必然心存戒備，本能抗拒，不願相信。
但若是由她自己推想出來，縱然嘴上不認，心底其實已留下了難以逆轉的裂紋。
傍晚時分，凌舟帶著三女一起在院中小酌。
難得的空閒時光，劉菁也不忘在空地上不停演練衡山劍法。
曲非煙則藉著講述劉菁的悲慘故事，跟阿朱拉進著關係。
聽說劉菁是衡山派二當家劉正風的女兒，阿朱雖然心不在焉，也難免連連嘆息。
江湖上，劉正風勾結魔教，隨即被嵩山派滅門一事已傳播開了。
在阿朱和眾多武林吃瓜人看來，劉正風是否真的勾結魔教誰也不知道，但嵩山派跨越數省，不遠千里滅了一位武林知名高手的滿門則是事實。
這不得不令人感到不寒而慄。
又聽了一遍這些故事，阿朱不禁對劉菁更生出幾分同情。
但一想到之前她偽裝成劉菁潛入凌舟身邊，本以為易容成凌舟的弟子應該很容易獲取情報，沒想到，情報的確獲得了，自己卻差點失身！
誰能想到凌舟這奸賊跟自己徒弟會是那種關係？
聽完劉菁的故事，阿朱更確定了這一定是凌舟以傳授武功為籌碼，強迫劉菁委身於他！
這個淫賊！自己一定要多加小心！
“菁兒，練武不能操之過急，你也過來休息一下吧！”
“是，師父！”
讓阿朱有點難以理解的是，劉菁看起來全然不像被迫委身的樣子，更不像以色侍人之輩，反而全身處處透露出一股出身武林名門的端莊正直之感！
之前她就是看中劉菁這點，才選擇偽裝成她的。
阿朱精通易容之術，自然也善於識人，否則怎能把人偽裝得惟妙惟肖？
她不信自己看錯了人，可看劉菁對凌舟的態度，確實是發自內心的恭敬！
這是怎麼回事？
有了曲非煙剛才的講述，阿朱難得地主動開口，與劉菁搭起話來。
你來我往之下，兩女竟頗為投機。
阿朱忽然問道：“劉姐姐你出身豪門，不知在你眼中，這江湖上，有誰能稱得上大英雄？”
劉菁靦腆道：“我自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裡能認識天下英雄了？若說我心中唯一的大英雄……”
她臉頰微紅，偷偷地望向凌舟，認真道：“我師父就是最大的英雄！”
阿朱傻了，她最擅長觀察他人的微表情，以推理對方的性格心理。從劉菁剛才的表現中，她不僅沒看出劉菁有絲毫做作，甚至那份害羞都不是因為愛慕，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敬仰與愛戴！
這怎麼可能呢？
如果說劉菁與那淫賊因奸生愛，雖然讓人不齒，但畢竟還在能理解的範疇。
可從那日凌舟對自己那般肆無忌憚地欺辱來看，他根本就只是把劉菁視為玩物嘛！
這樣的惡魔師父，怎麼可能會贏得劉菁這樣的正直俠女的真心愛戴呢？
她哪裡知道，在她眼中，凌舟只是在貪圖劉菁的美色，而在劉菁眼裡，師父是在幫自己傳功！
傳功之餘，忍不住多疼愛自己一番，那也是人之常情。劉菁並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自己都與男人那般纏綿廝磨了，男人在自己身上多好色一些，有什麼奇怪？
何況，師父也沒真強逼過自己，更沒虧待過自己。
她一個家門覆滅，有仇難報，還被各大名門正派拒之門外的江湖孤兒，哪裡還敢奢求更多？
劉菁心思單純，更不知道阿朱與凌舟還曾有過那般淫靡的誤會，只反問道：
“不知阿朱姑娘心中的大英雄是誰呢？”
大家都以為她會說慕容復，但沒想到，阿朱心中的大英雄竟另有其人！
“我……”
“一定是慕容公子吧？”曲非煙調笑道。
這個妖女明知道慕容復傷了阿朱的心，此時故意裝作不知，正是要阿朱與慕容復越離心離德越好！
阿朱有些悽然地搖搖頭，道：
“我從來都沒覺得公子是大英雄……啊！不是，我是說……”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改口道：“慕容家待我極好，要我粉身碎骨我也願意！我……”
曲非煙又調笑道：“阿朱姐姐，我們知道你忠心耿耿，否則也不會是你到這裡來了！”
這一句話又是一刀扎進阿朱心裡。
劉菁本就對被迫淪為人質的阿朱頗為同情，關切地問道：“連慕容公子都不算，阿朱妹妹心中的大英雄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阿朱在這裡只與劉菁有幾分親近感，聽她真誠地問自己，這才忍住心中羞澀，答道：“我心中的大英雄，是喬幫主……”
“哦！！”曲非煙意外地長吟一聲，問道，“阿朱姐姐你什麼時候跟喬幫主有……”
直到劉菁白了她一眼，曲非煙才悻悻然笑著閉嘴。
阿朱卻不以為意，講述道：“你們以為我從沒見過喬幫主是嗎？其實我早就無數次潛入過丐幫，早聽聞過他無數的英雄故事……”
曲非煙偷偷瞥了眼凌舟，意味深長道：“阿朱姐姐喜歡英雄呢！”
凌舟輕咳一聲，內心辯解道：“我是淫賊，不是英雄！”
阿朱卻道：“其實我真正把他當大英雄，還是在不久前，我偷聽了他們罷免喬幫主的會議！”
凌舟瞬間羨慕了，那場面連他都沒資格進場圍觀呢！
當下，阿朱將那日場景細細講了一遍，與凌舟所知的版本大致無二，只是因為宋遼聯盟的大勢，最後雙方的決裂沒有如原本那般慘烈。
當然也沒有發生被西夏一品堂偷襲的事。
如此一來，也難怪阿朱會愛慕上喬峰了。
聽到這裡，凌舟只希望自己給這條世界線帶來的變動，能給喬峰改一個好結局。
至於其他嘛……凌舟偷偷打量著阿朱的身子，指尖又回憶起了她躺在自己身下時，那一對雪白嬌嫩的玉乳的美妙滋味……
喬幫主，雖然咱們交情很好，雖然在下也極為尊敬你！但……一碼歸一碼，阿朱現在都壓根不是你的女人，兄弟我捷足先登，那也能說抱歉了！
且不說阿朱也是一副傾城級的美貌，就單是可能從她身上學到的那項絕技，他都不可能不吃掉這個小美人。
為了爭取一點阿朱的好感，凌舟便順勢講了些只有他知道的關於喬峰的秘聞。
聽說了當日雁門關慘案的真相，阿朱震驚不已，不過她對於幕後真兇是自己老主人慕容博這點並不相信，畢竟凌舟只與自己年紀相仿，怎麼能知道三十年前的舊事？
見她不信，凌舟知道強辯無益，只說是從丐幫的情報網中得來的訊息。
不信慕容博，自然也不會信帶頭大哥是玄慈方丈這種令人難以想象的事情了。
阿朱只當凌舟今日講了許多傳聞野史，不過從他口中聽了喬峰許多故事，這讓凌舟與她之間的距離悄然拉近了些。
天色不早，曲非煙與劉菁都各自回房休息了，阿朱卻還想聽更多有關喬峰的故事。
果然，像什麼幼年殺人，什麼悲慘身世，什麼慘遭陷害……這類血腥暴力的獵奇故事總是最能抓住觀眾的心！
“我先幫你安排住處吧！”
沒意識到問題的阿朱緊跟著凌舟，只盼從他口中再多聽一些，卻忽略了凌舟給她安排的住處竟然是他自己房間的隔間！
兩人坐在桌前，阿朱聽凌舟繼續講喬峰的過往，漸漸聽得如痴如醉。
凌舟悄悄將話題引向自己，一步步講出了自己的故事。
從自幼流浪，到被穆念慈收養，養母不幸早亡，又流落江湖多年，再遇上郭靖黃蓉……後來終於找到親人，可不曾想伯父淩退思竟是個人面獸心的惡賊……
阿朱沒想到凌舟的身世竟與自己相似，都是自幼無父無母，幸好得到主人的收養。
其實在老主人在時，阿朱與阿碧名為婢女，實則與養女無異，但少主慕容覆上位之後，他一心只圖他的大業，全然不將家裡任何人放在心上。
二人說到經歷相似之處，距離又悄然拉近了些。
看著想起亡故的養母穆念慈，情不自禁流下淚來的凌舟，最善識人的阿朱知道他此時全是真情實感，絕不是在演戲，因此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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