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側畔】(185-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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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5-10

第一百八十五章 此處重逢

  縣衙後宅,床幃之內。

  彭憐驚聲發問,情不自禁坐起身來,看著樊麗錦眼神便冷冽如刀。

  樊麗錦受驚不小,雙手掩住胸膛,期期艾艾說道:「奴……奴只是心中猜測,
其實並無實據,相公何以……」

  她忽然眸中發亮,驚奇說道:「難不成……天啊!」

  彭憐恍然,情知自己過於急切,眼前婦人蕙質蘭心,自然猜到自己已然掌握
高家事涉謀反憑證,因此才如此情急,心中懊惱,卻也無可奈何。

  好在兩人早已情意甚篤,郎情妾意、男盜女娼,倒也不怕樊麗錦說將出去,
一念至此,彭憐顏色緩和,笑著問婦人道:「錦兒卻是如何猜到,高家竟是有意
謀反?」

  樊麗錦心驚肉跳,看著眼前俊俏少年,不由有些刮目相看,她內心之中原本
只當彭憐身負奇功,小小年紀前程不可限量,哪裡想到彭憐城府幽深,竟能藏著
如此驚天機密渾若無事,若非陰差陽錯,自己與他勾搭成奸,提前知曉機密,豈
不將來高家事發之日,自己夫妻二人也難逃其咎?

  她收起小覷之心,小心翼翼說道:「奴也只是猜測,此事從未與誰說及,只
因奴身在閨中,所聞所見皆是老爺案頭公文、隻言片語,如此一鱗半爪,實在難
窺全貌……」

  「奴猜測高家許有反意,卻是從一樁小事而來……」樊麗錦娓娓道來,情緒
漸漸鬆弛,低聲說起其中因由,「大概便是三年前,也是大筆之年,高傢俬學竟
是出了三位進士,可謂名噪一時……」

  「奴偶然聽聞,這三位舉人老爺,俱都不是高家子孫,他們個個出身貧寒,
與高家卻毫無瓜葛,只因幼年家中窮困潦倒,才被高家收納入府,進私學讀書,
一應生活用度,皆有高家負擔。」

  彭憐聞言一愣,好奇問道:「如此又能說明什麼?素來鄉賢為一地民風教化
出資辦學,本就合情合理,錦兒何以因此便認定,高家有謀反之心?」

  樊麗錦莞爾笑道:「高家是本省賢達不假,卻不是什麼積善人家,何況若是
出資辦學,便該廣建學堂、有教無類,何以只選那天資聰慧、嶄露頭角之人入學?」

  她隨即又道:「高家學堂規模極大,小到學語孩童,大到縣學秀才,本省英
才,幾乎已被高家網羅一空,便是如今縣學之中,就有半數以上生員,出自高家
學堂!」

  彭憐不由一愣,卻聽樊麗錦續道:「科舉選士,國家掄才,若是盡數出於一
姓,豈不與古時門閥大家無異?這些士子將來入仕為官,是忠於高家,還是忠於
帝室?」

  彭憐微微點頭,素來高門大族,家中子弟萬萬千千,習武從文,分工明確,
自然能人輩出,有時朝堂之上甚至有豪門大姓三代同朝為官,門第興旺,可見一
斑。

  只是如此高門,靠的是血脈姻親聯絡、家族香火傳承,是枝繁葉茂還是人才
凋零,俱是天意使然,如高家這般不分良莠網羅一省文士,左右一省文風興衰,
卻是著實犯了皇家忌諱,樊麗錦由此猜測高家萌生反意,倒也有些道理。

  「更有甚者,高傢俬學所授,除去科舉所需經史子集之外,還要視個人才具
不同,額外教授兵書戰策、商賈買賣之法……」

  彭憐眉頭輕皺,「這兵書戰策,讀書之人倒也都時常學習,這商賈買賣之法,
卻又是為何?」

  樊麗錦掩口嬌笑,得意說道:「兵書戰策以為陣前驅馳,商賈買賣,卻是綢
繆武備、征戰基石,二者之重,可謂並駕齊驅呢!」

  彭憐恍然,隨即問道:「依錦兒所言,高家教授子弟這些課業,倒也無傷大
雅,為何你竟能與謀反一事聯絡起來?」

  「高傢俬學每年結業學子數以百計,求取功名者不過十之一二,其餘人等如
今皆已不知去向,」樊麗錦面上笑容漸去,只是緩緩說道:「這些求取功名之人,
多半能中舉人,大筆之年,總會出上一兩個進士,日積月累之下,朝堂之上、州
府之中,八九品不入流官職之中,已然盡是高家子弟……」

  「假以時日,如高家二爺這般人物,便能一躍而上,竊據朝堂顯要之位,屆
時如何光景,奴實在不敢去想……」

  彭憐聽得心驚肉跳,若果然如樊麗錦所言,高家圖謀不軌只怕時日非短,高
家二爺能在京中呼風喚雨,只怕也於此有關。

  「高家做下如此大事,為何竟從無名聲傳出?」

  樊麗錦嫣然一笑,「高家自詡積善人家,捐資助學合情合理,雲州上下都是
高家故舊,自然更加瞞得水洩不通,不是相公親至溪槐,那江涴又如何能知高家
究竟如何根深蒂固?」

  彭憐不由點頭,江涴貴為一州首官,看上去前呼後擁、威風八面,手下隨人
卻都是雲州舊部,再如何拉攏收買人心,終究力有不及,若非自己橫空出世,只
怕江涴也找不到合適人選安插到溪槐一探究竟。

  他心中暗凜,官場黑暗,自己如今才算領教一二,便是江涴沒有惡意,將自
己身陷如此險境,卻也其心可誅,只是轉念一想,自己淫人妻子,如此倒也算是
扯平了,心中這才好受一些。

  「錦兒既然猜測高家萌生反意,卻不知下步如何打算,聽你之前與呂大人所
言,可是有意讓他急流勇退?」

  樊麗錦聞言神情一暗,嘆氣說道:「有他這些年為官廕庇,奴積攢下偌大家
業,若是肯就此辭官歸隱,做個自在富家翁倒也不是難事,只是宦海如夢難醒,
不到生死關頭,誰又能真個割捨得下?」

  「依奴心意,若是不能辭官歸隱,便退而求其次,尋個自在閒散官職,躲開
眼前危局,日後徐徐圖謀便是……」

  樊麗錦一臉無奈,「一切因由,都是高家太爺死的太過倉促,若非如此,何
至於如此倉皇失措?」

  彭憐微微點頭,心中深以為然,高家苦心孤詣經營多年,誰知竟毀於一旦,
若非如此,只怕自己無緣到溪槐任職,樊麗錦也無緣與自己相識,彼此人生際遇,
自然別樣不同。

  「聽錦兒所言,你們夫婦似乎不知高家太爺之死另有隱情?」

  樊麗錦一愣,隨即說道:「奴與老爺只是覺得案情蹊蹺可疑,只是高家人證
物證俱在,涉案女子又是一介民女,老爺這才早早結案,其中因由,卻非是受了
高家多少好處徇私枉法。」

  彭憐不由苦笑,自己原本以為,呂錫通勾結高家,故意誣陷民女冷香聞,如
今看來,倒是高家有意為之,呂錫通不過順水推舟、推波助瀾而已。

  想來也是,呂錫通有樊麗錦這般晶瑩剔透之人身後出謀劃策,斷然幹不出與
高家勾連作奸犯科、徇私枉法之事,尤其樊麗錦借丈夫權柄囤積居奇低買高賣早
已賺的盆滿缽滿,自然不必如此甘冒奇險、牽涉高家行事之中。

  彭憐說起自己所得高家太爺暴死真相,隨即感慨說道:「誰又想得到,高家
興盛一時,竟是亡於幼子之手……」

  樊麗錦聽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感慨說道:「從前只聽人說『天理昭彰,報應
不爽』,如今才知,天道輪迴,果然不曾放過了誰……」

  兩人絮絮深談良久,眼見天色漸明,彭憐這才起身,趁著天明前昏暗天光潛
回縣學住所。

  縣學諸事,自有下屬分擔,他白日里閒暇無事,便在寓所讀書寫字,品茶練
功,到了晚上才四處遊蕩,原本有雨荷曲意承歡床頭逢迎,如今多了樊麗錦這般
尤物,更是好不快活,頗有樂不思蜀之感。

  正月初十這天夜裡,彭憐從雨荷處出來,到樊麗錦處險些撞見呂錫通,無奈
之下悻悻離開,一時沒了去處,心中動念,忽然想起多日不去那高家密庫,那許
多金錠不知是否安在,財迷心竅之下,自然想要過去一探究竟。

  他早用金錠做了那奇特鑰匙的模具,在省城過年時尋了鐵匠定製了一把,雖
不如雨荷手中那把精緻貴重,用來開門卻也足夠了。

  彭憐輕車熟路開門而入,尋到那桌下密室入口,擰動玉瓶機括,進了那蔽塞
小室之中。

  室內黃金珠寶仍在,只是房契地契等物早被彭憐帶回省城,高家太爺死得倉
促,高家大爺如今焦頭爛額,這密室諸物只怕未曾交接,丟些少些根本難以引人
注意,尤其酒架後這些隱秘之物,只怕高家大爺都不知道這裡還有乾坤,便是丟
了都不清楚。

  彭憐今夜閒來無事,自然也不客氣,將身上深灰道袍解下,先將那珠寶箱子
裡面琳琅滿目各色珠寶玉石取出用道袍包好,隨即飛奔離開密室,高來高去,來
到他早就留意的一處荒廢民居。

  庭院之中鬼氣森森,夜風拂過陣陣蕭瑟聲響,宛若鬼泣一般,彭憐不以為意,
直將珠寶玉石送到荒宅枯井邊上一處地窖之中。

  這處宅院是他近幾日專門物色而來,院中鬧鬼多年無人敢住,早已荒廢不堪,
原主人房牙寄賣多年,被彭憐託人買下,正好被他用來藏匿贓物。

  一道陰風拂過,濃稠夜色中一張人臉若隱若現,遠處荒草之下傳來瑟縮聲響,
草木吱呀,攝人心魄。

  彭憐戟指成劍,澎湃真陽灌滿指尖,隨即橫掃出去,只聽「嗤嗤」聲響,而
後便是陣陣哀嚎。

  「我與爾等井水不犯河水,且幫我看好了這些金銀財寶,若是令我滿意,到
時超度你等往生東方青華極樂,若是不然……哼哼!」

  庭院中瞬間寂然無聲,種種異象瞬間消失不見,彭憐冷哼一聲,佈下法陣激
發群鬼怨氣守衛珠寶,這才輕身而起,又潛回高家密室。

  他將荒宅中的青磚背了不少塞到盛放金磚的木箱之中,只是兩個來回之後,
那灰佈道袍便不堪重負徹底破碎,彭憐一時無計,重新返回雨荷房中。

  雨荷入夜時便與他雲雨交歡,此時疲憊滿足,正自睡得香甜,彭憐也不吵醒
她,在婦人房中尋了一件貂裘披風,一件織錦長袍,這才朝著高家密室而來。

  剛上屋簷,便見兩個高家巡夜家丁持著燈籠走過,彭憐對此卻是不以為意,
他如今在高家常來常往,於高家門禁防護早已諳熟於心,只怕閉著眼睛也不會走
錯。

  等家丁走過,彭憐正要離去,忽見遠處一道暗影閃過,他心中一動,繼續潛
伏陰影之中,細看過去,卻見一道倩麗身影,消失於茫茫夜色之中。

  彭憐心中好奇,竟有人與自己一樣夜入高家,只是不知來者是誰,又意欲何
為,他少年心性,稍待片刻,便也高高躍起,隨著那人向前奔去。

  高家宅院佔地廣大,樓宇眾多,兩人一前一後隔著十數丈遠快速奔行,彭憐
目力極強,始終遠遠跟著前面那人,他輕功卓絕,又隔著如此之遠,對方自然難
以發現。

  兩人兜兜轉轉,在高府轉了好大一圈,彭憐好整以暇,只覺面前這位夜行人
身材姣好,體型凹凸有致,顯然是位女子,自己方才所見,便是她髮髻上一根銀
簪反射星光,若非如此,以對方如此輕身功夫,怕是自己也難以發現對方。

  彭憐隨她轉了大半時辰,見她在後院竹亭處停下,心中不由暗暗叫苦,他之
前為自己行事方便,那處暗門並未徹底關死,雖然仍舊毫不顯眼,但若有心人細
看之下,必然會發現一絲端倪。

  他心中暗自祈盼,女子難以發現假山掩人耳目之法,只是天不遂人願,女子
一躍上了山石之巔,俯瞰下去,一眼便看穿了假山的障眼之法。

  那些假山彼此錯落,防的只是甬道行人,設計之初便沒想過防範有人從上而
下俯瞰,那女子因緣際會,倒是陰差陽錯之下,一上來便發現了其中不同。

  那女子心細如髮,在數座假山上來回跳躍,很快發現那道精鐵暗門,她環顧
四周,確認四下無人,便悄然躍下假山,閃入暗門之中。

  彭憐心中苦笑,自己為圖方便,那鐵門並未關死,若非如此,女子縱能發現
蛛絲馬跡,沒有那把特異鑰匙,只怕也進不去這鐵門,如今陰差陽錯,自己為他
人做了嫁衣,實在悔之晚矣。

  密室之中毫無轉圜餘地,自己若是跟著進去,只怕登時便要彼此撞見,對方
來者不善,想來與高家是敵非友,如此一來,彭憐便有些撓頭,登時不知如何是
好。

  他猶豫片刻,隨即輕身落下,閃身而入鐵門,隨手將那鐵門帶上鎖死,悄無
聲息進了密室。

  一道劍光襲掠而來,彭憐抽身而退,順手抄起精鐵鑰匙擋了一記劍鋒,隨後
戟指成劍,凜冽真元激盪而出,微微破空聲中,直奔對方咽喉。

  他已下定決心,先將對方制服,至於如何處置,到時見機行事,因此才進了
密室,孰料對方也是警覺,竟然如此快便發現自己。

  密室之中昏暗至極,兩人你來我往戰在一處,對方劍鋒冷冽招數精妙,彭憐
內功深厚熟悉地形,一時間倒也難分勝負。

  約莫三十回合之後,彭憐尋得良機,左掌蓄滿真力,覷準對方猝不及防,徑
直拍向女子肩頭。

  孰料那女子手中寶劍彷彿彎折一般,劃出一道詭異弧線,直擊彭憐左手脈門,
招數竟是刁鑽至極。

  彭憐輕「咦」一聲,隨即抽掌而退,遠遠飄出丈餘,朗聲問道:「這一招你
卻是從何處學來!」

  女子手持長劍緊隨而至,卻是不言不語,手上連出殺招,竟是欲將彭憐除之
而後快。

  彭憐心中惱怒,便打邊退,朗聲喝問道:「你到底是誰!與練傾城、應白雪
有何關係!」

  女子招數一挫,隨即抽劍回身收了劍勢,悄然問道:「可是……可是彭憐爹
爹?」

  她叫得不倫不類,彭憐卻一下聽出,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練傾城養女練娥眉。

  兩人相識至今,見面不過三四回,每次相處也極是短暫,夜色昏暗之下,彭
憐自然沒認出來,對方竟是愛妾養女。

  當日初見,練娥眉便易容裝扮醜過無鹽,而後卸去裝束露出真容,美若天仙
之處,便是練傾城也有不及。

  彭憐早聽練傾城說起,練娥眉隨她時日最久,卻是從小養大的螟蛉義女,與
雨荷等女自然不同,比起親生女兒,倒也不遑多讓。

  心念電閃而過,彭憐掏出火折點亮燈燭,密室瞬間明亮,自然照出彼此真容。

  眼前女子身形曼妙,一身黑色夜行衣下,玲瓏身材凹凸有致,面上卻覆了一
抹黑紗,便連頭髮都盤成男子髮髻形狀,若非練娥眉用了彭憐教授應白雪練傾城
劍招,兩人只怕還要再打下去。

  練娥眉解去面紗,莞爾一笑款款行禮,「女兒不想竟能在此遇見爹爹,唐突
之處,還請爹爹恕罪!」

  彭憐與她見過幾次,明明對方比自己還要年長,卻行晚輩大禮,他見怪不怪,
大手一拂笑道:「不知者不怪!卻不知娥眉夜入高府,所為何來?」

  練娥眉福了一福,輕聲笑道:「此事涉及教中隱秘,女兒實在不便明言,還
請爹爹見諒!倒是爹爹為何卻在此處?高家這密室,女兒接連找了數日,只知便
在這後院之內,卻不知入口在哪,若非那鐵門留了縫隙,致使周遭氣息有些異樣,
怕是再尋幾日也難以一得究竟。」

  彭憐苦笑說道:「高家陷害他人,為父有心伸手援助,一來二去之下,才探
知此間秘辛,話說起來,雨荷便在高府,你娘可曾說與你知?」

  練娥眉一怔,隨即喜不自勝說道:「這些日子女兒一直在外奔波,還未及面
見母親,女兒與雨荷姐姐暌違多年,難道她竟流落至此麼?」

  彭憐簡略說了雨荷經過,隨即說道:「這高家密室已被我搬了一空,如今剩
下的,不過是些金銀之物,娥眉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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