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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5-18
現自己位置上已經坐了人。
薛璐坐在她的位置上側身在聽周停棹說話，不時點點頭。他們沒發現她來，桑如走近了，能聽見周停棹給她講題的聲音，耐心、溫和，跟給自己講的時候沒有差別。
歷晨霏拽拽她的手，故意咳了兩聲：“你位置有人欸，坐我這裡吧桑桑，反正楊帆還沒回來。”
桑如沒說話，但薛璐終於發現她了，匆匆站起來說：“不好意思，你坐吧。”
周停棹沒什麼表示，甚至沒有轉頭看她。桑如坐下來，心裡堵得慌，聽到周停棹說的話後火氣更大。
“沒事，去你那邊吧。”周停棹說。
薛璐愣了一下然後笑：“好啊！”
兩人去了薛璐的位子繼續一個講一個聽，歷晨霏坐過來，氣道：“這兩個人怎麼回事兒！”
“拍校園劇呢吧。”桑如眼皮也沒抬。
郎才女貌，搭得不得了。
真有你的周停棹，不就隔著褲子碰了你那兒嗎，不說話就算了，至於這麼記仇看都不看我？行，真行！
周停棹再回來的時候，桑如正伏在桌上睡覺。腦袋埋在臂彎，束起的長髮撇到一邊，露出細嫩的後頸。
他也伏下來，她輕緩的呼吸便放大些，沿著木桌傳至他耳邊。
喉間再度乾澀起來。
中午人還少，不走開就要單獨同她待在一起，可與她待在一起就控制不住那些不好的念頭。
她今天也很漂亮，哪天都漂亮。無論做什麼，總能讓自己心猿意馬，看見她的臉，他就會想到她哭著求人幹進去，不清不楚地說要，一會兒又不要。
這樣下去會失態，只好逃開。
下午有節自習，歷晨霏那邊傳了紙條過來給桑如，需要周停棹遞過去。
他把紙條放在她桌上，一下午了，她終於從做題的間隙抬起頭，漠然地望他，歪了歪頭。
“歷晨霏給你的。”
桑如這才拿起來，看完在上頭寫了回覆。
周停棹等她寫完，隨時做好了替她傳回去的準備，卻聽見她的手繞到自己身後，打了個響指叫楊帆，把紙條給了他。
越過他，給了別人。
周停棹做題的手頓住一下，解題的思路徹底被打亂。
原本就是這樣的，她從前也是這樣的。
迎面遇到就視而不見，從沒與他打過招呼，她同許多人都討論過問題，可從來不找自己。
他知道她討厭自己，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不和。
然而她突然會對他笑了，看他的眼裡總有光似的，有時候也會像在撒嬌，讓選同桌，她寫了他的名字，還會約他一起學習，更甚至他們有了更進一步的身體接觸……
人的慾望果真是難以饜足的，周停棹想。
她只是變了那麼幾天，自己就好像再難以忍受她的態度回到從前。
這就受不了了嗎，周停棹。
沒什麼好受不了的吧，他想。
=================================
15 不許躲
晚自習是老鄭看班，中途讓桑如去辦公室抱練習冊來。
桑如從他桌上找到兩摞厚厚的本子，正想著要這麼一下子抱回去會不會掉在半路，身後忽然有腳步聲傳來。
她回頭，是周停棹。
下意識道：“你來做什麼？”
說完又後悔，覺得不該主動跟他說話，畢竟兩個人好像正在莫名其妙地冷戰。
周停棹走過來：“鄭老師說怕你搬不動，讓我來幫忙。”
“不用你幫。”
桑如把兩摞本子迭到一起，剛準備抱起來，手腕就被人握住。
周停棹的手掌很大，圈住她整隻手腕還有富餘，桑如只覺他又圈緊一些，說：“別生我的氣了，桑如。”
“我生氣？”桑如掙脫開，轉過身抬頭看他的眼睛，說，“我生什麼氣？”
周停棹沉默半晌，其實沒想通她不開心的理由，但知道她是在不高興了，也想通了一點——
假如她跟從前一樣冷淡對他，這的確讓人難以忍受。
思來想去只能倒推到那天圖書館的事，大約是自己阻止她了，才讓她不開心？
於是還沒開口耳朵先紅了：“我那個時候……是不是捏你的腳太用力，把你弄痛了？對不起。”
桑如沒反應過來：“啊？”
“如果我阻止你……那樣做，讓你不開心了，也對不起，”周停棹往前走一步，“以後如果你想做什麼，我不攔你了。”
桑如順著他的話捋了好一會兒，這才明白他在說什麼。
敢情他是以為自己因為調戲沒得手才生氣？
可實質上不過是看他彆彆扭扭不跟自己說話，又跟薛璐走得那樣近，才讓人不舒服得很，便也拿不理不睬的法子來對付他。
但桑如沒打算說，既然周停棹這麼以為了，就正好順水推舟，反正他說不攔她了，那以後豈不是更方便把他搞上手？
桑如幾乎要笑出聲，她忍著笑，裝作沒什麼反應，說：“哦。”
她的回應太淡了，以至於周停棹不知道這句“哦”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蹙著眉，低聲問：“就只有這樣嗎？”
“那不然呢？”
周停棹答不上來，他要什麼答案？要她說沒關係嗎？
可下一秒桑如給了他回答。
“不然呢，”她的手忽而摸到他的胯下，隔著薄薄的校褲虛虛揉弄著蟄伏的性器，走近一步貼他更近，吐出的嗓音又柔又誘惑，“這樣嗎？”
周停棹沒預料到她竟會這樣做，下意識要往後退，下身便被桑如用了力氣捏住，頓時又痛又爽，“嘶”得倒吸一口氣。
他停住，桑如便恢復輕柔的撫摸動作，弄得他像被羽毛撩撥著。
桑如另一隻手拉住周停棹的衣襬，身子幾乎跟他沒有縫隙地貼緊，仰頭，鼻尖似有若無地蹭他的下巴，然後說：“你說我做什麼都不攔的，不許躲。”
良久，周停棹像是思考了一下，低低的嗓音從喉間發出：“嗯。”
接著真就站著不動了。
桑如本只是戲弄他，可聽他性感的鼻音，感受到手下慢慢挺立的火熱觸感，身體也開始熱起來。
眼前的喉結緊張地滾動了一下，她湊近，伸出舌頭輕輕去舔，而後像誇孩子一樣說：“好乖。”
周停棹忍耐得幾乎要瘋掉，拳頭緊握著垂在身側，不敢碰她，怕她生氣，更怕自己忍不住。
辦公室門還大敞著，窗戶也開著通風，隨時都會有人從這裡經過，他越是緊張，下身就越是興奮。
理智讓周停棹開口：“會有人……”
這話讓桑如也清醒了點，她鬆手，轉身將作業本重新分成兩堆，說：“回去吧。”
她抽身太快，周停棹愣了一下，桑如已經先一步走了出去。
半晌，周停棹無奈地笑，扯鬆些褲子，抱起作業本大步跟在了她後頭。
這作業拿了有一段時間，老鄭隨口問了句：“怎麼這麼慢。”
桑如：“剛剛不小心掉地上了，我們撿起來重新理了一下。”
周停棹看了她一眼，絲毫不心虛的樣子，居然覺得她連隨口胡諏的樣子都是好看的……
老鄭瞭然，揮手讓他們下去繼續寫作業。
到了晚自習下課，桑如收拾完東西要走，周停棹突然攔住她。
“那天下午我自己又逛了一會兒，給你挑了禮物。”
桑如心想，左不過是些小女生喜歡的髮圈手鍊水晶球什麼的，結果周停棹把東西拿出來的時候她頓時滿腦子問號。
周停棹抱著一本厚厚的數學教輔用書和一本議論文大全，認真道：“這本很適合拿來突破，多做對於解最後一題有幫助，這本議論文大全我看了下，裡面除了範文示例還有點評，包括一些例證可以當素材積累……”
“停，”桑如接過書放在桌上，“謝謝。”
抬腳就準備走，又被周停棹攔住。
“等一下，”周停棹一手拉住她的手腕，一手從口袋裡掏出根紅色的編織繩，“還有這個。”
這才對嘛！
桑如抬手：“幫我係上。”
周停棹就垂頭，當真認真給她系在了手腕上，而後端詳了一會兒，看著她的眼睛道：“很襯你。”
桑如歪歪腦袋，終於露出今天第一個真正的笑來：“謝謝。”
=================================
16 跟我回家
書是周停棹在書店花了近兩個小時挑的，手繩卻是一秒的決定。
一箇中年阿姨的路邊小花攤，不僅賣花，還賣這小小的編織繩。
周停棹看到花便想送她，看到小紅繩也想送她，挪不開步子之際攤主招呼他：“買來送給女朋友吧。”
他就這樣買下了。
第二天再見面，周停棹下意識就去看她的手腕。
她很乖，昨晚給她戴上了就真的沒有摘下來，紅色在被校服遮住的腕間若隱若現，周停棹頓時心情大好。
高三年級的上午大課間取消了跑操，半個多小時的時間被用來統一做英語聽力練習，聽力播放前廣播臺先播了一條通知。
桑如沒注意聽內容，光被播音的男聲吸引了注意，託著腮小聲唸叨了句：“聲音還挺好聽的。”
周停棹正在看聽力題幹，聽見這話頓住，淡淡道：“是嗎？”
桑如瞥他一眼：“是呀。”
周停棹不說話了，像是在認真準備聽力。
桑如忽然伸手蓋在他的本子上，露出手腕上他系的紅繩，問：“好不好看？”
“好看。”
“鬆了，你幫我弄緊一點。”
“好。”周停棹放下筆，給她解開，又重新系好。
小騙子，哪裡鬆了。
桑如不僅說瞎話不眨眼，說些撩撥人的話也是。
“你的聲音更好聽，”桑如忽然開口，說話間轉為手心朝上，屈起指頭去勾他的，“你說句話我聽聽。”
周停棹心一顫，佯裝鎮定地任她玩他的手指：“說什麼？”
桑如想了想，說：“會念情詩嗎？”
“想聽哪個？”
桑如沒來得及提要求，廣播這時響起了英語聽力的前奏。
她收回手安分回到自己領地，小聲說：“下次告訴你。”
高中其他學科可能都忘了，英文也差不多，但畢竟廣告公司待了那麼久，聽力和口語還算水平線上。
桑如現在養成了做什麼題都跟周停棹比比的習慣，雖說從前也是，不過那時是自己暗自計較，現在則是光明正大。從前輸了就懷疑自己然後討厭他，現在輸了，臉皮厚了不少，還能耍賴說自己沒準備好，周停棹也從不反駁。
好在這回佔上風，全對的同時周停棹錯了一題。
“我贏了。”
小孔雀一樣，尾音都揚起來了。
周停棹順著誇她：“嗯，你贏了。”
聽力結束離上課還有幾分鐘，老鄭把兩人叫到教室外面去。
“明天我們學校跟隔壁三中要互相觀摩學習，你倆跟我，還有教導主任一起去聽幾節公開課。”
“去多久啊？”桑如問。
“大半天吧。”
周停棹：“幾點出發？”
老鄭說：“你們先照常到學校來，出發的時候我來叫你們，估計9點左右。”
“好。”
老鄭準備走的時候，桑如終於問出口：“能不去嗎？”
“你不去也行，“老鄭思考了一會兒，應該是在考慮合適人選，半晌道，“那就薛璐跟周停棹去吧。”
？
桑如 ：“我去。”
接著她就聽見周停棹悶悶的一聲笑。
到了飯點，老師難得沒有拖堂，剛說了“下課”教室就跑得不剩幾個人。
周停棹站起來，卻發現桑如已經趴下開始睡覺。
他坐回去，怕驚著她便輕聲問：“不舒服嗎？”
桑如抬起身，搖了搖頭：“人太多了不想排隊，過會兒再去。”
周停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周停棹的爸媽是這兒的老師，桑如記得的，卻不知道他們一家人平時常住在學校後面的教職工宿舍樓裡。
她跟著周停棹進了屋子，屋裡很乾淨，哪裡都是井井有條，跟周停棹給人的感覺一樣，清爽又規整。
“你先坐，”周停棹說著往廚房去，“蛋炒飯可以嗎？比較快。”
“可以呀。”桑如沒坐下，也跟著走過去。
“有什麼忌口嗎？”周停棹順手拿起圍裙，拿在手上又忽然停下，莫名其妙想，在她面前穿這個，好像有點奇怪？
“沒有，”桑如見他呆住一樣，戳戳他的腰，說：“怎麼不穿？”
周停棹反應過來，把圍裙穿上，緊接著身體一下子僵住。
她的手環住了自己的腰，不是抱，而是那種似有若無的摸索，手指從腰腹滑到腰側，便有細密的酥麻感由她觸碰到的地方漫開。
但那絲觸感很快沒了，腰間一緊，一個蝴蝶結在腰後成形。
“繫好了。”
已經開始難捱，周停棹突然間不知道把她帶回來的這個決定，是對還是錯。
=================================
17 什麼都會
“叔叔阿姨不回來吃嗎？”
“他們一般在教職工食堂吃午飯。”周停棹說著從冰箱裡拿了幾個雞蛋出來。
桑如摩拳擦掌：“我來打蛋吧！”
周停棹下巴微抬示意：“嗯，洗個碗來。”
於是桑如挑了個大碗，又洗了雙筷子，等周停棹把雞蛋簡單衝了一遍，便興沖沖開始把雞蛋敲進去。
周停棹拿出根胡蘿蔔，邊洗邊注意桑如的動向。
她學習的時候總是很用功，玩心原來體現在這時候。
只見她低頭看著碗裡臥著的幾個雞蛋，先是晃了晃碗，再拿筷子小心翼翼把蛋黃勾破，直到蛋液流出來了才開始攪拌。
可愛得要命。
桑如抬頭遇上週停棹的目光：“你看我做什麼？”
“沒什麼。”周停棹轉到琉璃臺前，把案板拿出來。
剛把胡蘿蔔放下，手肘忽而被什麼撞得抬起，下一秒身前就多了個人。
她就這麼鑽進人懷裡，把碗抬起些，問：“是這樣攪嗎？”
語氣無辜，好像真是在請教什麼問題。
周停棹腮幫緊了緊，忍耐著往後退一步，但她卻不讓。桑如騰出一隻手，把周停棹垂下的手又牽回來，搭在身後的琉璃臺上。
她主動把自己圈進了別人懷裡，輕輕攪著蛋液，又問一遍：“是這樣嗎？”
人與人之間總有安全距離，可眼下他們貼得這樣近，連一呼一吸都清晰可聞，哪裡還有什麼距離可言。
周停棹整個人都好像緊繃著，從她鑽進他懷裡開始，他望過來的眼神便像含著許多說不出來的東西，眸色深沉，好像要把人都吸進去。
桑如有些熱，準備結束這一時興起的調戲，然而肩膀突然被握住，再然後只感到周停棹手下用了力，自己就被轉過身去。
周停棹貼在身後，微微俯下身，鼻息就灑在她的耳後敏感地帶，桑如本能地瑟縮，緊接著手忽然被包裹住。
“是這樣。”周停棹說。
他就這樣握著她的手，稍稍轉換了角度攪弄起來，速度很慢，一圈一圈地磨人。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周停棹學習速度快，沒想到在學著撩撥人方面也天賦異稟。
桑如被他手心包裹得全身發麻，連帶著舌頭都有點打結：“知道了，鬆開吧。”
他沒說話，也沒鬆手，鼻間發出幾聲輕笑，胸膛微微震動的觸感從背後傳來，桑如想往前躲，卻避無可避，上身前傾的同時臀部也跟著抬起，蹭到他的某個部位。
只碰上了一秒，周停棹立刻退讓開，說：“你去休息，我做飯。”
桑如坐在客廳沙發上安心等飯來，同時思考著他怎麼就這麼快學會反撩了，那個架勢簡直跟之後的他一模一樣。
好傢伙，他的基因序列裡是有一組叫撩人嗎？
桑如從前不知道周停棹會下廚，他們幾乎每次見面都在酒店過，要麼顧不上吃飯，要麼做愛前後順便去吃一頓，互不干涉私人生活。
到了現在才發現，周停棹的許多個人資訊她都無從知曉，像是學習以外的特長，像是做愛以外的愛好。
甚至做愛可能也不是他的愛好，或許自己只是一個消遣，成年人的消遣不外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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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晨霏拽拽她的手，故意咳了兩聲：“你位置有人欸，坐我這裡吧桑桑，反正楊帆還沒回來。”
桑如沒說話，但薛璐終於發現她了，匆匆站起來說：“不好意思，你坐吧。”
周停棹沒什麼表示，甚至沒有轉頭看她。桑如坐下來，心裡堵得慌，聽到周停棹說的話後火氣更大。
“沒事，去你那邊吧。”周停棹說。
薛璐愣了一下然後笑：“好啊！”
兩人去了薛璐的位子繼續一個講一個聽，歷晨霏坐過來，氣道：“這兩個人怎麼回事兒！”
“拍校園劇呢吧。”桑如眼皮也沒抬。
郎才女貌，搭得不得了。
真有你的周停棹，不就隔著褲子碰了你那兒嗎，不說話就算了，至於這麼記仇看都不看我？行，真行！
周停棹再回來的時候，桑如正伏在桌上睡覺。腦袋埋在臂彎，束起的長髮撇到一邊，露出細嫩的後頸。
他也伏下來，她輕緩的呼吸便放大些，沿著木桌傳至他耳邊。
喉間再度乾澀起來。
中午人還少，不走開就要單獨同她待在一起，可與她待在一起就控制不住那些不好的念頭。
她今天也很漂亮，哪天都漂亮。無論做什麼，總能讓自己心猿意馬，看見她的臉，他就會想到她哭著求人幹進去，不清不楚地說要，一會兒又不要。
這樣下去會失態，只好逃開。
下午有節自習，歷晨霏那邊傳了紙條過來給桑如，需要周停棹遞過去。
他把紙條放在她桌上，一下午了，她終於從做題的間隙抬起頭，漠然地望他，歪了歪頭。
“歷晨霏給你的。”
桑如這才拿起來，看完在上頭寫了回覆。
周停棹等她寫完，隨時做好了替她傳回去的準備，卻聽見她的手繞到自己身後，打了個響指叫楊帆，把紙條給了他。
越過他，給了別人。
周停棹做題的手頓住一下，解題的思路徹底被打亂。
原本就是這樣的，她從前也是這樣的。
迎面遇到就視而不見，從沒與他打過招呼，她同許多人都討論過問題，可從來不找自己。
他知道她討厭自己，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們不和。
然而她突然會對他笑了，看他的眼裡總有光似的，有時候也會像在撒嬌，讓選同桌，她寫了他的名字，還會約他一起學習，更甚至他們有了更進一步的身體接觸……
人的慾望果真是難以饜足的，周停棹想。
她只是變了那麼幾天，自己就好像再難以忍受她的態度回到從前。
這就受不了了嗎，周停棹。
沒什麼好受不了的吧，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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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不許躲
晚自習是老鄭看班，中途讓桑如去辦公室抱練習冊來。
桑如從他桌上找到兩摞厚厚的本子，正想著要這麼一下子抱回去會不會掉在半路，身後忽然有腳步聲傳來。
她回頭，是周停棹。
下意識道：“你來做什麼？”
說完又後悔，覺得不該主動跟他說話，畢竟兩個人好像正在莫名其妙地冷戰。
周停棹走過來：“鄭老師說怕你搬不動，讓我來幫忙。”
“不用你幫。”
桑如把兩摞本子迭到一起，剛準備抱起來，手腕就被人握住。
周停棹的手掌很大，圈住她整隻手腕還有富餘，桑如只覺他又圈緊一些，說：“別生我的氣了，桑如。”
“我生氣？”桑如掙脫開，轉過身抬頭看他的眼睛，說，“我生什麼氣？”
周停棹沉默半晌，其實沒想通她不開心的理由，但知道她是在不高興了，也想通了一點——
假如她跟從前一樣冷淡對他，這的確讓人難以忍受。
思來想去只能倒推到那天圖書館的事，大約是自己阻止她了，才讓她不開心？
於是還沒開口耳朵先紅了：“我那個時候……是不是捏你的腳太用力，把你弄痛了？對不起。”
桑如沒反應過來：“啊？”
“如果我阻止你……那樣做，讓你不開心了，也對不起，”周停棹往前走一步，“以後如果你想做什麼，我不攔你了。”
桑如順著他的話捋了好一會兒，這才明白他在說什麼。
敢情他是以為自己因為調戲沒得手才生氣？
可實質上不過是看他彆彆扭扭不跟自己說話，又跟薛璐走得那樣近，才讓人不舒服得很，便也拿不理不睬的法子來對付他。
但桑如沒打算說，既然周停棹這麼以為了，就正好順水推舟，反正他說不攔她了，那以後豈不是更方便把他搞上手？
桑如幾乎要笑出聲，她忍著笑，裝作沒什麼反應，說：“哦。”
她的回應太淡了，以至於周停棹不知道這句“哦”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蹙著眉，低聲問：“就只有這樣嗎？”
“那不然呢？”
周停棹答不上來，他要什麼答案？要她說沒關係嗎？
可下一秒桑如給了他回答。
“不然呢，”她的手忽而摸到他的胯下，隔著薄薄的校褲虛虛揉弄著蟄伏的性器，走近一步貼他更近，吐出的嗓音又柔又誘惑，“這樣嗎？”
周停棹沒預料到她竟會這樣做，下意識要往後退，下身便被桑如用了力氣捏住，頓時又痛又爽，“嘶”得倒吸一口氣。
他停住，桑如便恢復輕柔的撫摸動作，弄得他像被羽毛撩撥著。
桑如另一隻手拉住周停棹的衣襬，身子幾乎跟他沒有縫隙地貼緊，仰頭，鼻尖似有若無地蹭他的下巴，然後說：“你說我做什麼都不攔的，不許躲。”
良久，周停棹像是思考了一下，低低的嗓音從喉間發出：“嗯。”
接著真就站著不動了。
桑如本只是戲弄他，可聽他性感的鼻音，感受到手下慢慢挺立的火熱觸感，身體也開始熱起來。
眼前的喉結緊張地滾動了一下，她湊近，伸出舌頭輕輕去舔，而後像誇孩子一樣說：“好乖。”
周停棹忍耐得幾乎要瘋掉，拳頭緊握著垂在身側，不敢碰她，怕她生氣，更怕自己忍不住。
辦公室門還大敞著，窗戶也開著通風，隨時都會有人從這裡經過，他越是緊張，下身就越是興奮。
理智讓周停棹開口：“會有人……”
這話讓桑如也清醒了點，她鬆手，轉身將作業本重新分成兩堆，說：“回去吧。”
她抽身太快，周停棹愣了一下，桑如已經先一步走了出去。
半晌，周停棹無奈地笑，扯鬆些褲子，抱起作業本大步跟在了她後頭。
這作業拿了有一段時間，老鄭隨口問了句：“怎麼這麼慢。”
桑如：“剛剛不小心掉地上了，我們撿起來重新理了一下。”
周停棹看了她一眼，絲毫不心虛的樣子，居然覺得她連隨口胡諏的樣子都是好看的……
老鄭瞭然，揮手讓他們下去繼續寫作業。
到了晚自習下課，桑如收拾完東西要走，周停棹突然攔住她。
“那天下午我自己又逛了一會兒，給你挑了禮物。”
桑如心想，左不過是些小女生喜歡的髮圈手鍊水晶球什麼的，結果周停棹把東西拿出來的時候她頓時滿腦子問號。
周停棹抱著一本厚厚的數學教輔用書和一本議論文大全，認真道：“這本很適合拿來突破，多做對於解最後一題有幫助，這本議論文大全我看了下，裡面除了範文示例還有點評，包括一些例證可以當素材積累……”
“停，”桑如接過書放在桌上，“謝謝。”
抬腳就準備走，又被周停棹攔住。
“等一下，”周停棹一手拉住她的手腕，一手從口袋裡掏出根紅色的編織繩，“還有這個。”
這才對嘛！
桑如抬手：“幫我係上。”
周停棹就垂頭，當真認真給她系在了手腕上，而後端詳了一會兒，看著她的眼睛道：“很襯你。”
桑如歪歪腦袋，終於露出今天第一個真正的笑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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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跟我回家
書是周停棹在書店花了近兩個小時挑的，手繩卻是一秒的決定。
一箇中年阿姨的路邊小花攤，不僅賣花，還賣這小小的編織繩。
周停棹看到花便想送她，看到小紅繩也想送她，挪不開步子之際攤主招呼他：“買來送給女朋友吧。”
他就這樣買下了。
第二天再見面，周停棹下意識就去看她的手腕。
她很乖，昨晚給她戴上了就真的沒有摘下來，紅色在被校服遮住的腕間若隱若現，周停棹頓時心情大好。
高三年級的上午大課間取消了跑操，半個多小時的時間被用來統一做英語聽力練習，聽力播放前廣播臺先播了一條通知。
桑如沒注意聽內容，光被播音的男聲吸引了注意，託著腮小聲唸叨了句：“聲音還挺好聽的。”
周停棹正在看聽力題幹，聽見這話頓住，淡淡道：“是嗎？”
桑如瞥他一眼：“是呀。”
周停棹不說話了，像是在認真準備聽力。
桑如忽然伸手蓋在他的本子上，露出手腕上他系的紅繩，問：“好不好看？”
“好看。”
“鬆了，你幫我弄緊一點。”
“好。”周停棹放下筆，給她解開，又重新系好。
小騙子，哪裡鬆了。
桑如不僅說瞎話不眨眼，說些撩撥人的話也是。
“你的聲音更好聽，”桑如忽然開口，說話間轉為手心朝上，屈起指頭去勾他的，“你說句話我聽聽。”
周停棹心一顫，佯裝鎮定地任她玩他的手指：“說什麼？”
桑如想了想，說：“會念情詩嗎？”
“想聽哪個？”
桑如沒來得及提要求，廣播這時響起了英語聽力的前奏。
她收回手安分回到自己領地，小聲說：“下次告訴你。”
高中其他學科可能都忘了，英文也差不多，但畢竟廣告公司待了那麼久，聽力和口語還算水平線上。
桑如現在養成了做什麼題都跟周停棹比比的習慣，雖說從前也是，不過那時是自己暗自計較，現在則是光明正大。從前輸了就懷疑自己然後討厭他，現在輸了，臉皮厚了不少，還能耍賴說自己沒準備好，周停棹也從不反駁。
好在這回佔上風，全對的同時周停棹錯了一題。
“我贏了。”
小孔雀一樣，尾音都揚起來了。
周停棹順著誇她：“嗯，你贏了。”
聽力結束離上課還有幾分鐘，老鄭把兩人叫到教室外面去。
“明天我們學校跟隔壁三中要互相觀摩學習，你倆跟我，還有教導主任一起去聽幾節公開課。”
“去多久啊？”桑如問。
“大半天吧。”
周停棹：“幾點出發？”
老鄭說：“你們先照常到學校來，出發的時候我來叫你們，估計9點左右。”
“好。”
老鄭準備走的時候，桑如終於問出口：“能不去嗎？”
“你不去也行，“老鄭思考了一會兒，應該是在考慮合適人選，半晌道，“那就薛璐跟周停棹去吧。”
？
桑如 ：“我去。”
接著她就聽見周停棹悶悶的一聲笑。
到了飯點，老師難得沒有拖堂，剛說了“下課”教室就跑得不剩幾個人。
周停棹站起來，卻發現桑如已經趴下開始睡覺。
他坐回去，怕驚著她便輕聲問：“不舒服嗎？”
桑如抬起身，搖了搖頭：“人太多了不想排隊，過會兒再去。”
周停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周停棹的爸媽是這兒的老師，桑如記得的，卻不知道他們一家人平時常住在學校後面的教職工宿舍樓裡。
她跟著周停棹進了屋子，屋裡很乾淨，哪裡都是井井有條，跟周停棹給人的感覺一樣，清爽又規整。
“你先坐，”周停棹說著往廚房去，“蛋炒飯可以嗎？比較快。”
“可以呀。”桑如沒坐下，也跟著走過去。
“有什麼忌口嗎？”周停棹順手拿起圍裙，拿在手上又忽然停下，莫名其妙想，在她面前穿這個，好像有點奇怪？
“沒有，”桑如見他呆住一樣，戳戳他的腰，說：“怎麼不穿？”
周停棹反應過來，把圍裙穿上，緊接著身體一下子僵住。
她的手環住了自己的腰，不是抱，而是那種似有若無的摸索，手指從腰腹滑到腰側，便有細密的酥麻感由她觸碰到的地方漫開。
但那絲觸感很快沒了，腰間一緊，一個蝴蝶結在腰後成形。
“繫好了。”
已經開始難捱，周停棹突然間不知道把她帶回來的這個決定，是對還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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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什麼都會
“叔叔阿姨不回來吃嗎？”
“他們一般在教職工食堂吃午飯。”周停棹說著從冰箱裡拿了幾個雞蛋出來。
桑如摩拳擦掌：“我來打蛋吧！”
周停棹下巴微抬示意：“嗯，洗個碗來。”
於是桑如挑了個大碗，又洗了雙筷子，等周停棹把雞蛋簡單衝了一遍，便興沖沖開始把雞蛋敲進去。
周停棹拿出根胡蘿蔔，邊洗邊注意桑如的動向。
她學習的時候總是很用功，玩心原來體現在這時候。
只見她低頭看著碗裡臥著的幾個雞蛋，先是晃了晃碗，再拿筷子小心翼翼把蛋黃勾破，直到蛋液流出來了才開始攪拌。
可愛得要命。
桑如抬頭遇上週停棹的目光：“你看我做什麼？”
“沒什麼。”周停棹轉到琉璃臺前，把案板拿出來。
剛把胡蘿蔔放下，手肘忽而被什麼撞得抬起，下一秒身前就多了個人。
她就這麼鑽進人懷裡，把碗抬起些，問：“是這樣攪嗎？”
語氣無辜，好像真是在請教什麼問題。
周停棹腮幫緊了緊，忍耐著往後退一步，但她卻不讓。桑如騰出一隻手，把周停棹垂下的手又牽回來，搭在身後的琉璃臺上。
她主動把自己圈進了別人懷裡，輕輕攪著蛋液，又問一遍：“是這樣嗎？”
人與人之間總有安全距離，可眼下他們貼得這樣近，連一呼一吸都清晰可聞，哪裡還有什麼距離可言。
周停棹整個人都好像緊繃著，從她鑽進他懷裡開始，他望過來的眼神便像含著許多說不出來的東西，眸色深沉，好像要把人都吸進去。
桑如有些熱，準備結束這一時興起的調戲，然而肩膀突然被握住，再然後只感到周停棹手下用了力，自己就被轉過身去。
周停棹貼在身後，微微俯下身，鼻息就灑在她的耳後敏感地帶，桑如本能地瑟縮，緊接著手忽然被包裹住。
“是這樣。”周停棹說。
他就這樣握著她的手，稍稍轉換了角度攪弄起來，速度很慢，一圈一圈地磨人。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周停棹學習速度快，沒想到在學著撩撥人方面也天賦異稟。
桑如被他手心包裹得全身發麻，連帶著舌頭都有點打結：“知道了，鬆開吧。”
他沒說話，也沒鬆手，鼻間發出幾聲輕笑，胸膛微微震動的觸感從背後傳來，桑如想往前躲，卻避無可避，上身前傾的同時臀部也跟著抬起，蹭到他的某個部位。
只碰上了一秒，周停棹立刻退讓開，說：“你去休息，我做飯。”
桑如坐在客廳沙發上安心等飯來，同時思考著他怎麼就這麼快學會反撩了，那個架勢簡直跟之後的他一模一樣。
好傢伙，他的基因序列裡是有一組叫撩人嗎？
桑如從前不知道周停棹會下廚，他們幾乎每次見面都在酒店過，要麼顧不上吃飯，要麼做愛前後順便去吃一頓，互不干涉私人生活。
到了現在才發現，周停棹的許多個人資訊她都無從知曉，像是學習以外的特長，像是做愛以外的愛好。
甚至做愛可能也不是他的愛好，或許自己只是一個消遣，成年人的消遣不外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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