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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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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點零二分,我準時從出租房的床上醒來。
我迷迷糊糊的習慣性用手撓了撓頭髮,不過手指上短髮堅硬、尖銳的觸感讓我反應了過來,昨天我已經把原先的長頭髮都剪掉了。
看樣子一段時間之內我就不用起床後天天洗頭了。
我像完成每日任務一樣去衛生間用冷水簡單衝了個澡、刮掉下巴上的胡茬、用髮蠟固定下頭髮。
在將髮蠟在手心抹勻的時候,我突然感覺自己的生活節奏好似又重新回到了不久前的大學四年。
前幾天理髮和刮鬍子可能是改變了我生活節奏的契機,不過要說真正的契機,應該是我的心情變好了不少。
在上次告別張珊、田爍後,我回家仔細考慮了整件事情,唯一一個合理的解釋就是。那個‘貞子’就是食品系的朱沐雨呀!
之前我可能是先入為主了,覺得‘貞子’應該和蘇琳一樣都是法學院的學生。但我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確實只有蘇琳和我說過自己是法學院的新生。
並且依照常理,如果她倆都是法學院新生的話,那當時蘇琳應該說‘我們是’,而不是‘我是’。
為了印證這個猜想,我拿出了後續兩天用各種‘陰謀詭計’甚至不惜出賣色相才搞到的——煙大全部二十三個學院的新生彙總表。
而極其巧合的是,除了法學院的蘇琳和我們學院的朱沐雨,其他21份彙總表的前幾位果然都是男性。
那麼我的結論就呼之欲出了
‘貞子就是朱沐雨’
想到這裡一切就變得合理許多了。
我真的後悔當時怎麼只讓朱沐雨做五十個深蹲,應該讓她一次做五百個,此方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在哼著小曲、步行去學校實驗室的路上,我邊喝著在麥當勞買的早點中剩下美式咖啡、邊研究著下一步的計劃。
煙大的‘生科樓’裡基本涵蓋《生物科學學院》所有系所的實驗室和教師辦公室。而作為生科學院中的小系,就像食品系的學生人數少的可憐一樣,不被重視的食品系實驗室也都被流放在了樓一層比較偏遠的位置。
在食品系的五個實驗室中,聰明的前輩們挑了一個相對比較‘空曠’的實驗室作為研究生的集合地點。而目前的我作為食品系的研究生,這裡自然就變成了我閒著沒事的時候的‘收容所’。
可能是我起來的太早了,現在實驗室還鎖著門。畢竟我在中農的時候總有每天只睡四五個小時的神人管鑰匙,託他的福我從來沒有第一個到達拿鑰匙開門的習慣,再加上這兩天我都在忙著收集彙總表的事情,因此我也沒主動問別人要過鑰匙。
唉——進不去在門口乾等也不是個辦法,我只能拿著手裡的半杯熱美式在學校裡閒逛起來。
煙大的綠植覆蓋面積趕不上我去過的大部分農林類學校,不過煙大里比較有特色的就是校內的三元湖。群青色的湖水被長長的石拱橋分成東西兩片,大片大片的翠綠色荷葉手拉著將湖岸擋在了身後,岸邊二人合抱的棵棵粗柳不約而同的探著腦袋向湖裡張望,粗柳上的青翠細嫩柳條如同調皮的髮絲不時在湖面上方飄動。
三元湖的湖面在東方緩緩升起的旭日斜照下波光粼粼,三元湖東側的方向隱隱約約響著新生軍訓的口號聲。和煦的晨光輕輕撫摸著坐在三元湖西側長椅上的我,我不由享受起溫暖的陽光和平緩的湖面給我帶來的久違寧靜。
就在我閉目養神、難得清閒的時候,這幾天發生的所有事情卻像是商量好的一樣次第出現在我的腦海中。
上次在實驗室告別張珊和田爍,我回家之後就趕忙把法學院蘇姓女生的名字、電話、學號寫在紙上。其實我的記性遠遠達不到‘過目不忘’的程度,首先是多虧了新生的學號和電話號碼只有後四位是不同的,而且法學院的蘇姓女生只有六位。要是再多幾位數字或者多幾個人的話,我可沒自信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全都記住。
後續我又厚著臉皮挨個上門找了各個學院的院長、老師、負責人……。先用自己‘初來乍到’的身份去套近乎,之後或偷、或騙、或拐(我可沒搶啊!),最後總算是把所有學院的新生彙總表搞到手了。
不過這也只是開始,雖然今年煙大‘蘇’姓女生的資料我都找到了,但我也不可能和麵試一樣一個個去找這些女生吧,這個工程量可堪比徒手建造胡夫金字塔了。
‘所以說果然還是直接挨個扒拉她們的腦袋直接問她高考成績這個方法來的現實點麼?’
我搖了搖頭,打消了這個愚蠢的想法。不過我坐在長椅上思索了很久也沒有想到一個切實有效的解決辦法。到最後我乾脆放棄,坐在這裡也只能徒增煩惱,想不出解決辦法的時候就乾脆不去想,到時候辦法可能自己就蹦出來了。想到這我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繼續在校園中轉悠起來。
說實話煙大的操場完全不夠用,學校裡現在只要是塊空地就有可能有大一新生在那裡軍訓。比如說我眼前的西籃球場。身著迷彩服、左一排右一列拼成各個小方陣的新生們滿臉不情願的站在那迎接朝陽,看到這幅畫面,我不由回想起了曾經的事情。
……………………………………
‘對,就是你,最高的那個,出列……你走個正步給大家看看………你故意的是不是!……哪有你這麼走正步的?……你把帽子給我脫掉!在陽光底下立正三十分鐘!’
‘報告教官!’
‘講!’
‘我申請走正步!’
‘你一個女生湊什麼熱鬧!回去!’
‘我認為宇同學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沒有掌握要領!我申請給宇同學進行正步教學!我教學失敗的話甘願同樣立正三十分鐘!’
……
‘宇同學,你走正步的時候太緊張了。你不要老想著25釐米、九十度、45度這些東西,你只要走的時候放鬆一點就行。你看你的手都冰涼、手心裡都是汗,來來來,這樣放鬆一下,是不是好一點啦。’
……
‘嗯,這次還像點樣子,你們倆都歸隊吧。’
……
‘哎哎哎,就你就你……就是你小宇,別看了,趕緊出來……來來來,休息時間你給大夥唱個歌放鬆一下……你一個大男人還婆婆媽媽的,我剛剛都唱了,你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趕緊唱!……難聽就對了,我就喜歡聽難聽的,唱的好聽我還不找你呢……哈哈唱啦唱啦,大家給他鼓鼓掌……’
……
‘宇同學你是這個,你把教官都給唱哭了,他說他這輩子都不知道一個人唱歌還能這麼難聽……呃,不是哪裡難聽,你的唱歌水平已經沒辦法從技術層面分析了,話說你真的不是故意的麼?……行行行我知道了,你別唱了……嘖,求求你了,你是我哥,真的別唱了……別唱了!哥!宇哥!我還想多活兩年!’
“……宇哥!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這句話把我從回憶拉回現實,我朝著聲音傳過來的方向看去。
哎?那不是個熟人麼?
今天是我來煙大報道後的第五天,而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我在煙大里能稱之‘熟悉的人’屈指可數,某種意義上來講能在過萬人的校園內偶遇到熟人也算是很有緣分。
在走過去的路上我還在心裡默算了一下這種機率大概有多少,在經典數學模型下的話這種機率大概比兩千分之一還要小,而在更符合現實情況下的組合學模型中的話,這個機率應該會略微提高到千分之五六吧……
一位女生正在大聲的和孫青說著什麼,從我這邊看來有點像是單方面的指責。我個人感覺孫青應該不像是那種會惹別人勃然大怒的那種人,於是我走到那名女生前面開口問道
“你好,你有什麼事情麼?”
可能是我的太高了,我的突然靠近讓那名胖胖的女生不由的退後了半步,隨後她看著我的臉問
“你……你是誰?”
我好像暫時沒有什麼響亮的名頭,沒辦法我只能去繁就簡
“我是食品系的,是這位孫青的學長,請問你們倆在聊什麼?”
見此,對方猛地挺了下腰桿,一股趾高氣揚的勁頭撲面而來
“我是校學生會的!你們食品系做事拖拖拉拉,新生資料拖了半天交上來!甚至資料交的還不全!今天我都親自過來通知你們學生會重新去統計……”說到這對方蠻橫的用手指點著我這邊的孫青“……結果這個人到現在還在推三阻四的!”
“不是這樣的……宇哥你聽我解……”
我雙眼緊盯著這位‘校學生會’的女生,抬手示意身旁的孫青先安靜下來
“不全?——正巧,整個生科學院的新生資料都經了我手。資料不全的話那就是我的工作失誤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得好好請教一下你——生科學院統計的新生資料哪裡遺漏了?”
對方剛開始可能以為我只是個普通的學長,她肯定沒想到我竟然能負責整個學院新生資料的事。對方的氣勢瞬間消去了大半。
“……呃……今年學校有規定,資料裡面必須要有身份證號和學信網的……密碼。你們食品系交的資料裡……”
我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我先是把右手手裡的美式咖啡遞給到身旁孫青的左手上,隨後順手握著自己左手手腕,看了一會戴在我左手手腕上的電子錶。
“抱歉我看一下時間哈——呃,你剛剛說什麼來著,我沒太聽清楚。”
對方傻傻的重複了一次剛才的話,可能是因為說過了一遍,這次她說的更流利了。
我強壓著笑意繼續問
“這件事是誰和你們講的?”
“……就……就是學校規定的……”
“哈哈,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嘛?——浙交大概都不夠格、也只有清北復不用學信網密碼也能把學生的資訊扒個底朝天;就煙大這種破地方要是膽敢出你嘴裡所說的這種明文規定,那煙大的校領導今年就可以全體捲鋪蓋辭職了——我們小小的生科學院可擔不起這個責任,你做這種事情經過校委許可了麼?”
“……什……什麼許可?我們是老師通知的。”
“你要是沒有校務委員會的檔案也無所謂,那就請你帶路讓我認識認識你嘴裡的‘老師’。他手裡沒準會有任何大學校委都不敢發出來的通知;或者你也可以直接給我那位老師的手機號,讓我和他當面對質,對了——”我抬起手腕,對著她指了指我手腕上電子錶的錶盤“——你現在恐怕得告訴我你的真名,畢竟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一面之詞。偽造校委檔案屬於刑事案件,萬一你嘴裡的老師在法庭上突然翻供,那你可就從汙點證人變成主謀了。”
apple watch 4的正方形錶盤清晰著顯示不停跳動的數字,我特意調整了一下角度,相信對方應該能夠看得到數字的右上方‘錄音’兩個猩紅色的漢字。
我的話嚇得對方呆若木雞,胖胖的身子像裝滿水的木桶一樣杵在原地。沒辦法我只好繼續敲點她
“同學你必須要現在告訴我你的名字呀,要是你不說名字就直接跑了的話,那我的這份錄音可就沒有法律依據了。”
有道是一語點醒夢中人,裝滿水的水桶竟然突然開始翻滾了。我的話音剛落,對方回過神來便頭也沒回的撒腿就跑,沒多會就不見了蹤影。
可以呀,她這個體型竟然能跑的出來這個速度,要是能稍微瘦下來一點的話,沒準能挑戰一下國家二級短跑運動員。
“……謝謝你……宇哥。”
我眼睛盯著手腕上的電子錶,專心研究著怎麼把這個錄音功能給關掉,順嘴回道
“你更應該謝謝這位校學生會的姐姐,她這不是給你上了生動的一課麼。‘遇到事該跑就拉下臉趕緊跑’,得有這個覺悟才能幹得好學生會。”
這個破手錶我是真的用不太來,難道我是機械白痴?弄了半天我也沒能調回時鐘介面。哎,算了懶得弄了。
“話說回來——”我收起手腕看著身邊的孫青“——你在這裡幹什麼呢?”
“啊……對了,我是來看著新生軍訓,萬一有什麼突發情況,我就上去幫忙。”
“那還真是個苦差事——不過自從我認識你之後,好像你一直都在做苦差事。”
孫青朝我燦爛的笑了笑
“畢竟幫助別人也是幫助自己嘛,這種事情總要有人做的。”
‘相由心生’這句話果真沒錯,雖然一打眼孫青這個女孩子不甚起眼,但現在我看來,她光滑的小臉也變得眉清目秀了起來,如果她能拿掉臉上那個土掉渣的大紅色方框眼鏡、換掉她那完全沒有劉海、把所有頭髮都紮在腦後的簡單髮型,沒準也是一個小美女。
算啦,這種事目前和我無關,只是不知道以後哪個幸運兒能娶得到這位心地善良的好姑娘。我見雙手小心捧著我剛遞給她咖啡的孫青身上連個包也沒背,於是善意的問了她
“你有帶遮陽傘麼?”
“啊,有的,我的包放在那邊的樹蔭裡。”
看樣子她還是有點常識,在這種盛夏的日子裡,要是沒有遮陽傘的話,不出兩天這位可愛的孫青姑娘恐怕就要變成‘包青天’了,嗯,或許叫‘孫青天’也不錯。
要是找個機會叫她‘孫青天’的話,她會露出什麼樣的可愛反應呢?想著這些的我隨即轉身朝孫青揮了揮手
“那就好,你在這裡看好新生吧,我有事先走了,拜拜。”
“啊……好……拜拜,宇哥……”剛走沒兩步,我身後的孫青突然焦急的喊道“……哎哎哎……等一下!宇哥!……哎呀!”
這人怎麼回事?剛剛不還好好的麼?怎麼突然一驚一乍的?
轉身一看,孫青在離我很近的拐角處,和另一個人撞了個滿懷。兩個人同時蹲坐在地上,半杯美式咖啡更是灑了同時仰坐在地上的兩人一身。
孫青這個人還真是有倒黴體質,不久前才被朱沐雨磕到了右手,今天又和別人撞成這樣。不過話說回來好像這兩件事都是因為我才發生的,難道我才是傳說中的‘衰神’?
想是這麼想,我還是趕忙上前小心拉著孫青起來。
“剛剛沒磕到你的右手把?”
“沒事沒事……肯定沒事……對了!同學真的很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孫青沒有顧及自己,她反而是第一時間上前把被她撞在地上的人扶了起來。
“呃呃呃……沒……沒關係……只是屁股有點痛……”
哎?這個聲音是不是有點耳熟?
在哪聽過?又是熟人?
“呀!……咖啡都撒到你的身上了,真的太抱歉了!”
孫青不顧自己身上白襯衣沾染的扎眼褐色汙漬,第一時間從褲兜裡拿出衛生紙幫對方擦拭著漆黑運動服。
“哎呀……沒關係沒關係……反正根本就看不出來的……你不用費心幫忙擦了……”
這身運動服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還有這位的長頭髮從後面看起來是不是有點過於凌亂了??
好聽點說,這頭漆黑異常的粗長頭髮亂的就像苞米前頭的苞米須;難聽點講,她頭髮疏於打理的打卷狀態和我見過的女性陰毛也沒什麼兩樣!!
“呀,同學你看你的手掌,都流血了……哎?我的創可貼呢?我記得我有準備啊!”
孫青慌張的聲音都開始有些顫抖了,她慌手慌腳的在自己的上衣、褲子兜裡亂摸一通。
“……真的沒關係,真的沒關係……這種小傷拿袖子擦一下就……嘶嘶嘶……呃……痛……”
到底是誰啊???
這絕對不是既視感!!!我絕對認識這個人!!!
但我真的是完全想不起來???
在中農認識的???高中的同學???初中的時候有這號人麼???難道是小學???總不能是幼兒園吧???可能我媽懷我的時候上過胎教課???
我突然發現對面孫青一邊唸叨‘創可貼’,一邊手忙腳亂的慌張模樣。我立刻熟練的從揹包的側兜摸出來一張創可貼遞了過去。
“我這裡有創可貼,你用這個吧。”
對方轉過身說道
“……啊……謝謝你……”
許久的沉默……………………………………
[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