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雲孽海】第四卷 聖蓮濁 第217章-第229章(貓綠原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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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6-26

 第217章-第229章

  天樞落定,北行驚變

  一夜未眠。

  陳卓枯坐在書房,或是失魂落魄地立在庭院的修竹下,整個人精氣神彷彿都
散了。

  昨夜凌楚妃無聲的陪伴,以及那句「我會一直在」的低語,成了他此刻唯一
能抓住的浮木,勉強支撐著他不至於徹底沉沒。

  這支撐終究太過單薄。

  何薇薇那句「不必再見了」的話語,在他腦中反覆迴響,每一次都帶來一陣
鈍痛。

  他不明白。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們之間明明有過那麼多美好的回憶……

  難道真的如阿妍所說,是他不夠強嗎?

  還是他從一開始就做錯了什麼?

  各種念頭如同亂麻般在他腦海中糾纏,卻找不到任何答案,只剩下無盡的自
責、憤怒和一種深入骨髓的無力感。

  就在他心神俱疲,幾乎要被這沉重的絕望壓垮之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了他的沉思。

  江鳴面色難看地走了進來。

  「陳卓……」

  江鳴似是有些猶豫是否將噩耗說出,「剛從陸府那邊傳來訊息……」

  陳卓的心猛地一懸,下意識地抬起頭,聲音沙啞地問道:

  「師姐她怎麼樣了?」

     他心中甚至還存著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敢承認的幻想——

  或許,她只是一時氣話?或許,她冷靜下來後會……

  然而江鳴接下來的話,卻瞬間將他最後那點可憐的幻想徹底粉碎。

  「陸府那邊……透出話來……說……說何姑娘她……她已經……答應了周家
的提親……婚期……可能就定在……兩個月後……」

  江鳴說得支支吾吾,甚至不敢去看陳卓的眼睛。

  答應了婚事?!

  兩個月後就要嫁給周珣?!

  陳卓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在瞬間失去了聲音和色彩。

  他身體劇烈地晃動了一下,腳下如同踩在棉花上,幾乎要立刻栽倒在地。

  「陳卓!」

  江鳴見狀大驚失色,連忙上前一步,死死地扶住了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陳卓的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著,想要說什麼,卻一個字也發不出來,只
有胸口劇烈地起伏著,彷彿連呼吸都變得無比困難。

  他沒有昏厥,也沒有吐血。

  以他通玄境的修為和強韌的體魄,還不至於因為單純的情緒衝擊而如此失態。

  但他此刻的狀態,卻比任何外在的昏厥或吐血都更加令人心悸。

  他的眼神空洞無比,裡面看不到一絲一毫的光亮,只有無邊無際的死寂和絕
望。

  彷彿支撐著他整個人的那根弦,在這一刻徹底斷了。

  江鳴扶著他,看著他這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生氣的模樣,心中又急又痛,卻
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任何語言,在這樣沉重的打擊面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陳卓就那樣僵硬地、被江鳴半扶半抱著,站在那裡,彷彿過了許久,又彷彿
只是一瞬。

  最終,他艱難地眨了一下眼睛,那空洞的眼神中終於了一絲微弱的波動。

  他沒有再問任何問題,也沒有再流露出任何明顯的情緒。

  他只是掙脫了江鳴的手,然後如同木偶般一步一步地走回了自己的書房,關
上了門。

  江鳴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幾次想要推門進去,最後也只能放棄。

  ……

  時光如同指間的流沙,悄然逝去。

  清水別苑的書房內,瀰漫著一種近乎凝固的死寂。

  陳卓徹底將自己封閉了起來。

  他沒有再踏出別苑一步,也拒絕了所有的探望,包括凌楚妃和江鳴數次的求
見,都被他以「需靜心潛修,勿擾」為由,冷硬地擋在了門外。

  這這段時間裡,他如同經歷了一場漫長而痛苦的蛻皮。

  最初的幾天,是徹底的黑暗與沉淪,他幾乎不眠不休,任由那剜心刻骨的痛
苦和絕望將自己反覆撕扯。

  他一遍遍地回憶著陸府門外那殘忍的一幕,一遍遍地質問自己,一遍遍地陷
入自我否定的深淵。

  憤怒、屈辱、無力、自責……種種負面情緒不斷啃噬著他的靈魂。

  但陳卓終究不是一個會徹底被擊垮的人。

  或許是天玄宮血脈中那份不屈的韌性,或許是凌楚妃那句「我會一直在」的
承諾如同黑暗中的燈塔,給了他最後一絲支撐,又或許是阿妍那些直戳痛處的話
語,反而激發了他內心深處某種想要證明什麼的意念……

  漸漸地,他開始嘗試著從那無邊的痛苦泥沼中,艱難地地將自己一點點的拔
了出來。

  他開始逼迫自己修煉。

  不是為了提升境界,而是為了用肉體上的疲憊和真元運轉的專注,來麻痺內
心的劇痛。

  每一次真元在體內奔騰,每一次汗水溼透衣衫,都像是在進行一場自我放逐
和洗禮。

  他也開始逼迫自己翻閱書卷。

  不是為了獲取知識,而是為了用那些艱澀難懂的文字和需要高度集中的思考,
來強行佔據自己的腦海,不給那些痛苦的回憶留下任何可乘之機。

  他的狀態依然很糟糕。

  臉色蒼白,眼神深處是化不開的陰鬱和疲憊,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比以往更加
令人難以接近的氣息。

  彷彿有一層厚厚的堅冰,將他與整個世界都隔絕開來。

  但他終究沒有徹底沉淪。

   他開始有限地處理一些積壓的、必須由他親自過目的書院事務——

  尤其是關於即將到來的天樞考的最終章程審定。

  這是他一手推動的,也是他對蘇秀的承諾。

  即使心如死灰,即使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失望,但他內心深處那份屬於「陳卓」
的責任感和信諾,似乎還未曾完全泯滅。

  完成這件事,似乎成為了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證明自己「還活著」、還能
做點什麼的稻草。

  他將自己埋在那些關於考核題目、選拔流程、評判標準的繁雜文書之中,用
極度的專注來對抗內心的空洞。

  書房的門,依舊緊閉。

  江鳴在幾次遞交文書、並看到裡面簡短的批覆或修改意見後,心中那份巨大
的擔憂,終於稍稍放下了一些。

  陳卓至少還在做事。

  至少,他還沒有完全放棄。

  而書院內外,因為這場即將到來的、不問出身、唯才是舉的天樞考,早已是
議論紛紛,暗流湧動。

  無數寒門士子、落魄才俊摩拳擦掌,將其視為改變命運的契機。

  花滿樓內,蘇秀也早已停了所有的演出,閉門謝客,將自己關在房中,潛心
準備。

  她撫弄著琴絃,翻閱著古籍,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這場由那個重傷初
愈、卻依舊願意為她這「罪臣之後」伸出援手的少年所推動的選拔之上。

  她不知道陳卓最近經歷了什麼,為何會突然閉關,但她相信,他一定會履行
他的承諾。

  天都城內,各方勢力也在密切關注著這場由天玄書院主導的、不同尋常的選
拔。

  有人期待,有人觀望,有人則在暗中冷笑,準備著看這場鬧劇如何收場。

  風雨欲來。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那個將自己冰封在書房深處的青年,將在何時,以何種
姿態,重新出現在世人面前。

  ……

  夜,深沉如墨。

  四月的夜風,帶著春末獨有的微涼溼意,拂過天都寂靜的街巷。

  一道纖細窈窕的身影,避開了所有巡夜的衛兵和暗哨,如同暗夜中的流光,
悄無聲息地落在了清水別苑之外。

  神監司掌司沐穎。

  她今日並未穿著神監司那身象徵權柄與冷酷的暗色官服,而是換上了一身相
對素雅的藕荷色長裙。

  月光灑在她身上,勾勒出清冷的輪廓,那張平日裡總是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笑
意的絕美臉龐,此刻卻覆上了一層寒霜。

  神監司的情報,早在傍晚時分就已經送到了她的案頭。

  陸府門外那場短暫卻激烈的衝突,陳卓的失態,周珣的得意,以及那位何姑
娘最終的抉擇……

  雖然細節未必完全清晰,但以她的智慧,足以拼湊出事情的大致輪廓,也足
以推斷出,那個看似溫和的年輕院長,此刻正經歷著怎樣的風暴。

  「周珣……何薇薇……」

  她在心底默唸著這兩個名字。

  她對陳卓的性情不可謂不瞭解。

  看似溫潤如玉,內裡卻藏著一股近乎偏執的拗勁,尤其在涉及他在意的人和
事時。

  這次的打擊,恐怕遠非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她此番深夜前來,確認陳卓的狀態是首要,評估此事可能引發的連鎖反應是
其次,最後才是思考是否有必要、以及如何進行某種程度的干預。

  一切都基於理性的判斷和對局勢的掌控,至少她努力讓自己這樣認為。

  沐穎行至書房左近,腳步便不自覺地放緩了。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正從門窗縫隙中滲出,無形無質,卻又沉重得令
人心頭髮堵。

  那氣息中,有冰冷的死寂,有強行壓抑下卻兀自翻騰的狂躁,更有一種彷彿
能將周遭光亮都吸進去的絕望。

  沐穎的呼吸,幾不可察地滯了一滯。

  她身為神監司掌司,平生所見陰暗慘酷之事,何止千百?

  所遇之人,亦不乏心如死灰、窮途末路之輩。

  然而,她卻鮮少在哪個人身上,感受過如此兇險的氣息。

  這已非尋常的情感波折,倒更像是一個人畢生堅守的信念,正在那最深處,
一寸一寸地崩裂開來。

  她心知,此刻絕不可輕舉妄動。

  裡頭那人,已如一張繃緊到極致的弓弦,任何一絲外來的風吹草動,都可能
令其當場崩斷。

  此刻若是貿然闖入,不論是好言相勸還是厲聲喝問,都可能會弄巧成拙。

  正自沉吟,一股熟悉的陰寒之氣,忽地自她經脈深處悄然泛起,彷彿被書房
內那股絕望之意所牽引。

  這寒氣並不猛烈,卻也讓她秀眉微蹙,素白的指尖沁出幾分涼意。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了書房旁的那間臥房。

  自己不止一次在那兒借宿取暖……

  這個念頭突兀地跳了出來。

  那個屋子裡是否還留有那份令人心安的暖意?

  沐穎在廊下立了片刻,心中權衡,終是壓下了直闖書房的念頭。

  她選擇了一個更為迂迴,也更順應自己此刻某種隱秘心緒的法子。

  她身形微動,悄無聲息地推開那扇虛掩的臥房門,走了進去。

  房內一片漆黑,一股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與她身上的寒意內外相應,讓她
忍不住輕輕吸了口氣。

  然而就在她踏入房間,適應了黑暗的瞬間,卻感受到了一股與周遭的陰冷格
格不入的暖意。

  如同寒冰下燃燒的一點心火。

  沐穎微微一愣。

  這暖意……這氣息……

  是陳卓的真元。

  精純、溫和,帶著他獨有的乾淨韻味。

  尤其是靠近裡側、她習慣躺臥的位置,那暖意似乎更加明顯一些。

  雖然微弱,僅僅是勉強驅散了深夜最刺骨的寒意,但它確確實實地存在著。

  沐穎緩緩伸出手,指尖在空中微微一顫,終於輕輕落在那床榻的被褥之上。

  觸手處,一片冰涼,卻又有一絲暖意自絲帛深處頑強地滲出。

  這股暖意是如此熟悉。

  那是他真元流轉後獨有的氣息。

  沐穎的心微微一沉,隨即又被一股更為洶湧的浪潮狠狠攫住。

  他已是那般境地,心神俱傷,萬念俱灰,竟還記得此事?

  剎那間,萬般紛亂的情緒齊齊湧上心頭。那因得知真相而起的怒火,那因他
安危而生的焦慮,乃至對何薇薇那番行徑的鄙夷與不屑……

  所有這一切,在這微弱暖意麵前,竟似堅冰遇上了暖陽,於無聲無息間,被
悄然融開了一道裂縫。

  怒火未消,焦慮更甚,只是心底最深處,卻有什麼東西,毫無防備地軟了下
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酸楚,這種複雜難明的情緒自胸口蔓延開來,
直衝鼻尖,讓她眼眶不由得微微一熱。

  這算什麼?

  沐穎怔怔地立在黑暗之中,目光凝視著那張空無一人、卻彷彿仍殘留著他身
影的床榻。

  夜風自窗外拂入,吹動了她的衣袂,卻吹不散那縈繞在指尖、也縈繞於心頭
的一縷殘溫。

  ……

  日升月落,時光無聲流淌。

  清水別苑外的那片修竹林,似乎也比往日更加寂靜了幾分。

  偶有負責灑掃的弟子或僕役經過,總是放輕了腳步,遠遠地便繞開去,不敢
驚擾了院內那位年輕院長。

  這壓抑的靜謐之中,卻有一道身影,日復一日地,在這別苑內外穿梭。

  那便是童妍。

  她如今只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孤女,喚作阿妍。

  每日晨曦初露,天色尚在青蒙之際,她便已出現在別苑之外,拿起那柄對她
而言顯得過大的竹掃帚,有條不紊地清掃著石階上的落葉。

  她總是表現得很專注,彷彿那每一片枯葉的起落,都關乎著什麼緊要之事。

  日間,她便去後廚,幫著廚娘擇菜洗米。

  廚娘吩咐什麼,她便做什麼,從不多言,也從不多問,只一雙眼睛,偶爾在
旁人談論書院軼事時,會不經意地抬起,流露出一絲茫然與好奇,隨即又迅速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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