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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7-04
紀清看了好一會兒，他都站著沒動，也不知道在她注意到他之前，他已經在這兒看了多久了。
紀清沒有出去當面質問這個偷窺者想幹什麼，她合上書，上樓回自己的房間。
晚飯是家裡的阿姨做的，阿姨還問要不要幫她把飯菜送到她房間裡。
不過紀清拒絕了，雖然她對紀銘沒有一點記憶，但既然是她爸爸，還是等他回來一起吃比較好。
紀銘回來的也不算晚，天色剛開始暗下來，他就帶著一盒小點心回來了。
見紀清在等他回來一起吃飯，紀銘看起來還有點受寵若驚。
紀清不由懷疑起自己以前是不是個不孝女了。
“這是爸爸的朋友做的，特地讓我帶給你吃的。”紀銘把盒子開啟給紀清看，裡面是一些做的很精緻的小麵點。
“謝謝。”紀清沒有追問什麼朋友還特地給她帶吃的，只是拿了一個嚐了嚐，“很好吃。”
紀銘笑了笑，“我下次遇到她會轉告她的。”
阿姨在紀銘回來之後就走了，紀清和紀銘面對面的在餐桌邊坐下，桌上是很簡單的叄菜一湯，份量不大，剛好夠兩個人吃完。
“現在基地的物資還是比較緊缺的，先將就一下，很快條件就會好起來了。”紀銘說。
紀清聽出來了一點言外之意，“該不會人類已經研究出什麼抗喪屍病毒的血清了吧？”
紀清雖然這麼問，但她覺得不大可能，喪屍才出現兩年，按照末世文和喪屍片的一般套路，現在人類最多才剛開始有規模的組織起對喪屍的反攻。
但沒想到紀銘說：“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樂觀預計的話，在未來五年內，世界上所有喪屍都會被消滅，人類能重新回到自己的家園。”
紀清震驚，下意識的問：“誰這麼厲害？不對……該不會一開始喪屍病毒就是人類自己製造出來的吧？”
紀銘哭笑不得，“當然不是，喪屍病毒是隨著降落到地球的隕石一起出現的，但同時喪屍病毒的剋星也隨著隕石降落地球，只不過是最近才發現了這個剋星而已。”
“潘多拉魔盒改版？”
“唔……也可以這麼說吧，但不管怎樣，人類總有一天會戰勝末世的。”
紀清對這美好的期許不發表意見，她現在什麼記憶都沒有，也沒有發表看法的立場。
“對了，我媽媽呢？是已經……被喪屍病毒感染了嗎？”紀清問。
紀銘的手一頓，“你媽媽在喪屍病毒爆發之前就病逝了。”
“哦，抱歉。”紀清下意識說。
但說完，紀清又感覺這句抱歉說的有點奇怪，她媽媽不僅是紀銘的妻子，也是她媽媽，她說的好像自己是個事不關己的旁觀者一樣。
不過紀清對她媽媽實在一點印象都沒有，也沒法裝出很有情感的樣子。
好在紀銘沒有和紀清計較，“都過去好幾年的事情了……等這一切結束了，我再帶你去看看你媽媽。”
紀清“嗯”了一聲，突然又想到了剛才的點心。
她忍了一會兒，沒忍住問：“你會再婚嗎？你帶回來的點心，不會是你新找的女朋友做的吧？”
紀銘哭笑不得的說：“你瞎說什麼呢？這是你屠叔叔的老婆做的，我現在沒有女朋友，在喪屍徹底被消滅之前，我也不會考慮再婚的。”
紀清對屠叔叔這個稱呼也沒有一點印象，但她沒有好奇的追問，只點了點頭說：“好吧。”
吃過晚飯之後，紀清突然想到下午在柵欄外面看到的人影，隨口說：“對了，我下午看到花園外面有個人站在柵欄外面往裡面看。”
紀銘的神情微變，問紀清：“你看清對方長什麼樣子了嗎？”
“長得人模狗樣的。”紀清說，“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吧……可能比我還小，穿著件白襯衫，看起來苦大仇深的。”
“他啊……”紀銘的神情裡的緊張不著痕跡的消失了，“他……不是壞人。”
紀銘憋了半天只憋出這五個字。
紀清覺得這裡面有貓膩，但她其他的不記得了，卻還記得好奇心害死貓這句話。
“那就好。”紀清說，“我怕有人對我們居心不良。”
紀銘的臉都憋紅了，可不就是有人居心不良麼，只不過不是對他們，而是對紀清一個人。
他原本聽紀清的描述還有點不確定，但聽到苦大仇深這個詞立馬就肯定是陸漠白了。
也只有陸漠白這個感知進化者，能繞開別墅周圍的警衛跑到柵欄後面偷窺。
但別墅外立面的玻璃都是單向可見的，聽紀清的意思，她也沒有出去和陸漠白見面，也不知道陸漠白偷窺個什麼勁。
71.
總不能是欣賞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吧。紀銘真是完全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都在想什麼。
偏偏現在陸家是陸漠白說了算。
雖然陸漠白比紀銘矮一個輩分，但是他們現在的地位是平起平坐的，紀家和陸家的關係也沒好到紀銘能直接去質問陸漠白。
還是和隋雲暮說一聲，把這個麻煩丟給他處理吧。紀銘在心裡打定主意。
吃過晚飯之後，紀銘去書房繼續處理工作，紀清洗完澡躺在床上看書，沒一會兒就把自己看困了。
醒來後的第一天普普通通的度過，第二天紀清醒的很早，大概是昨天睡得太多，她一醒來就睡不著了，索性直接起床。
她洗漱完下樓，剛把昨天紀銘帶回來的點心從冰箱裡拿出來，就看到紀銘也下樓了。
“今天怎麼起這麼早？”紀銘看起來有點緊張，“是身體不舒服嗎？”
紀清搖頭，“昨天睡太多了而已，身體沒什麼不舒服。”
紀銘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他走到紀清跟前，接過紀清手裡的盒子放進微波爐裡，又從冰箱裡拿出了一瓶新鮮的牛奶。
紀銘一邊準備早飯，一邊說：“我本來打算先去辦公室，等你醒了之後再來接你去看喪屍的，但是你既然已經起了，要不就直接和我一起過去？”
紀清沒有異議，反正她現在也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要做。
“好啊。”紀清點頭答應。
吃過早餐之後，紀清和紀銘一起出門。
紀清本來以為紀銘說的看喪屍應該失去基地外面看，但是出乎意料的是，紀銘把她領到了一棟辦公樓裡面，刷卡進電梯，按了地下的樓層。
紀清後知後覺的問：“我們這是去實驗室看喪屍嗎？”
“對，現在基地附近上百公里內的喪屍基本都被清理乾淨了，最近的喪屍只有在實驗室裡的了。”
紀清對上百公里內的喪屍都被清理掉沒有什麼實感，只覺得應該挺厲害的。
這樣看來，人類戰勝喪屍似乎真的指日可待。
紀清想著些不著邊際的事情，電梯很快到了樓層。
電梯門開啟之後，紀銘帶著紀清輕車熟路的穿過一個個關著門的實驗室，走到某個實驗室門口停下，抬手敲了敲門。
他們來的時間很早，才剛過早上八點，他們從大門進來的時候，還有很多剛來上班的研究員從他們身邊路過。
但剛敲了兩下門，就有人給他們開門了。
開門的是個看起來大約叄四十歲的男人，身上穿著件沾了些深褐色不明汙漬的白大褂，眼睛底下的黑眼圈堪比熊貓。
見到紀銘和紀清，他的神情發生了一點微妙的變化，又很快恢復了無精打採的死氣沉沉。
“請進。”他拉開門，指了指旁邊櫃子上的一個口罩盒，“怕臭可以戴個口罩。”
紀銘沒有拿，只轉頭對紀清說：“清清，你要的話就拿。”
紀清搖了搖頭，“不用了，我應該不怕的。”
她既然都是進化者了，以前肯定也沒少和喪屍打交道，雖然在她現在的記憶中，這是她第一次見喪屍，但是身體的本能應該還在，一會兒總不至於被臭的吐出來。
而且紀銘也說過現在基地的物資還是緊缺的，像這種一次性的醫療用品，還是留給研究員更有用。
紀銘沒強求，開門的研究員沒管他們，已經打著哈欠往裡面走了。
開門進來的房間是一個類似於中學化學實驗室的地方，只不過看起來更加專業，有點電影裡的感覺。
紀清看什麼都覺得新奇，但很剋制的沒有亂碰，跟在紀銘身後走到了房間中的另一扇門後。
這扇門類似於安全通道的防火門，看起來相當厚實，不過門上沒有什麼高階的虹膜鎖，甚至都沒有上鎖，研究員一按門把手就開了。
門一開，門後的氣味和聲音立馬就飄出來了。
紀清聞到了一種人類屍體特有的腐臭味，在這種腐臭味中，還有一點沒法形容的怪味，可能就是喪屍味。
跟著味道一起出來的還有非常經典的嘶吼聲，紀清雖然沒有記憶，但對這些聲音和氣味都沒有很大的生理反應。
看來她之前的猜測是對的，她失憶前應該和喪屍打過不少交道。
在房門徹底開啟之前，研究員和紀銘都轉過頭看了看紀清，在確認她沒有什麼不適的反應之後，研究員才把門完全開啟。
門後面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側是一個個小隔間，隔間裡關著一個個狀態各異的喪屍。
在門開啟之後，所有的喪屍齊刷刷的看向他們，還能動的喪屍無一例外的都在拼命往隔板上撲。
“要進去看看嗎？還是這樣就可以了？”研究員問紀銘和紀清。
紀銘轉頭看向紀清，紀清搖頭說：“不用進去了，這樣就行了。”
研究員沒說什麼，重新把門關上，“對了，紀先生，一會兒正好有個小會，您要留下來聽嗎？”
紀銘問：“什麼專案的小會？”
因為之前第一基地的主要權力都被隋家和陸家把持著，紀家又因為有個和隋雲暮訂下婚約還不知所蹤的紀清，一直被隱隱排斥。
於是分給紀銘的工作都是實權不大、油水又少還事情多而繁雜的，比如一直拿不出成果而經費一砍再砍的研究院。
不過在隋雲暮兩次清洗第一基地之後，研究院已經成了第一基地最重要的核心部門之一，但現在研究院依舊主要是紀銘在管。
之前是因為隋雲暮未來岳丈的身份被排擠，現在也是因為這個身份被重用。
但紀銘心裡還是五味雜陳的。
其實最開始紀清提出要和隋雲暮訂婚的時候，他就不大樂意。
當初隋雲暮手裡拿著醫療資源，不來找他談而是直接找紀清談，他就覺得隋雲暮有點心術不正。
因為紀家下海早，在一些事情上已經運作不通了，而隋家正當時，紀家拿不下的醫療資源對隋家來說，只不過是賣個面子的事情。
要是當初隋雲暮是來找他談，紀銘可以割讓手上任何一個甚至幾個專案，換取這寶貴的醫療資源，這樣就是一次性的買賣，不存在什麼人情債。
但隋雲暮卻瞞著他直接找了紀清，是算準了紀清救母心切，又涉世未深、心思單純，哄騙她答應了他們的婚約。
這樣一來，紀家往後和隋雲暮就是深度繫結，別說什麼人情債了，以後紀家所有的產業都是隋雲暮的。
雖然紀清和隋雲暮訂婚，嚴格來算還是紀清高攀了一點隋雲暮，但紀銘從來沒想過要讓紀清去聯姻。
紀銘一開始的想法是要是紀清願意接手紀家的產業，就把位子讓給紀清，要是她不感興趣，就找個上門女婿。
雖然招贅也有風險，但總比紀清嫁出去看別人臉色生活強。
紀家就紀清一個女兒，從小嬌生慣養長大的，紀銘怎麼捨得讓她去別人家受委屈。
可惜他想得好好的，最後都被隋雲暮給毀了。
而且當時紀清的母親病重，紀清一門心思要和隋雲暮訂婚救她媽媽，他也不能攔著說他要再和隋雲暮談談。
人命關頭，多耽擱一天就少一分希望，最後紀銘還是妥協了，可妥協的結果是他既沒有留住他的妻子，也沒有留住他的女兒。
紀清倍受打擊，但也沒有出爾反爾的要解除婚約，消沉了半個月就回去繼續讀書了。
人到中年的紀銘從沒想過，有一天黃毛鬼火少年的事情也會發生在他身上，只不過這個少年既不是黃毛也不騎鬼火，反而看起來年少有為又家境優渥。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紀清剛畢業回國，正和隋雲暮商量結婚事宜的時候，末世降臨了。
社會的文明秩序被顛覆，在進入第一基地之後，因為紀家勢弱，他拿不到決定性的話語權。
當時紀清正巧和隋雲暮在一起，而隋聿剛掌權，清理隋雲暮父親的殘餘勢力毫不手軟，紀銘怕隋聿喪心病狂的把紀清一起給清理掉了，只能暫且擱置派人去找紀清的打算。
這一擱置就是兩年時間。
在末世剛降臨不到一年的時候，隋雲暮來過一趟第一基地，雖然被如同喪家之犬般灰溜溜的趕了出去，但也讓他知道紀清平安無事。
再後來隋雲暮強勢的殺回第一基地，進行了第一次洗牌，紀銘才知道紀清雖然平安，但不是無事。
第一基地內相對和平，而在基地外，人類恢復了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隋雲暮選擇把紀清共享了出去。
雖然從理智上來說，紀銘沒法指摘隋雲暮的行為有錯，因為形勢比人強，他當初也不得不妥協的放棄去尋找紀清。
但從情感上來說，本來就不喜歡隋雲暮這種虛偽的小人行徑的他，這下自然更不喜歡隋雲暮了。
而且隋雲暮還仗著自己得勢，不讓紀清來見他。
雖然事出有因，但他隋雲暮算個什麼東西？他是紀清的親生父親，隋雲暮還想越過他不成。
紀銘越想越不是這麼回事，可惜現在依舊是形勢比人強的時候，紀家不得勢，第一基地還是隋家和陸家最有話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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