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闕】第二卷4-7(母子,仙俠,後宮,純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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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7-30

的蟒袍,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
被熱情點燃的心緒,在禁衛軍統領的親自引領下,步履沉穩地踏入了這座象徵著
帝國最高權力的宮闕。

  闊別十二年,終於要見到那位既是九五之尊、又是他血脈相連的皇帝爺爺了!
激動、期待、還有一絲近鄉情怯般的緊張在他心中交織。這些年,爺孫倆透過密
折書信往來不斷,字裡行間全無君臣的森嚴壁壘,倒像是尋常祖孫間的親暱絮語,
他甚至敢在信裡戲稱一聲「老頭子」。可這次突然被急詔回京,究竟是為了什麼?
是久別的祖孫團聚,還是……有更重的擔子要交給他?他甩開腦中紛雜的念頭,
挺直了腰背,目光堅定地朝著舉行大朝會的正殿——「承天殿」走去。

  高大的硃紅宮門無法掩蓋他挺拔如松的身姿,寬闊平整的御道彷彿專為他鋪
就,筆直地通向那帝國權力的中心。

  當今的齊天子以勤政著稱,登基以來便定下規矩:五日一次小朝會處理日常
政務,九日一次大朝會商議軍國要事。

  承天殿,是帝國威儀的最高象徵。殿宇恢弘壯麗,雕樑畫棟,金碧輝煌。每
年的元日大朝、萬邦來朝的盛典、以及最重要的國事禮儀,都在此舉行。大朝儀
制極其森嚴,只有定額的二百八十位最重要的文武官員才有資格位列其中。在齊
國官場,能否踏入承天殿參與大朝,本身就是衡量一個官員地位高低的核心標誌。

  姜青麟步履從容,邁過承天殿那象徵尊卑界限、足有半人高的朱漆門檻,將
身後的喧囂徹底隔絕。殿內一片肅靜,落針可聞。二百八十道目光,或審視探究,
或好奇觀望,或敬畏有加,或複雜難明,如同實質般落在他身上,帶著巨大的壓
力。然而,這無形的壓力並未能阻滯他分毫。他目不斜視,昂首闊步,身形挺拔
如標槍,徑直穿過長長的御道,片刻間已穩穩地站在了丹陛之下,那片距離龍椅
最近的區域。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穿透殿內瀰漫的莊嚴肅穆,凝望向高踞於龍椅之上的身
影——歲月是最無情的刻刀,在天子的臉上留下了深深的溝壑。那雙曾經銳利如
鷹隼、洞察世事的眼眸,如今雖仍蘊藏著智慧的光芒,卻已難掩深沉的疲憊。天
下重擔、歷代積弊、四方憂患,彷彿千鈞重負,盡數壓在這位曾經意氣風發、如
今卻顯露出明顯老態的君主肩上。太子早逝留下的巨大空洞,更讓這位遲暮的帝
王顯得格外蒼涼。

  「爺爺!」一聲飽含著孺慕之情、幾乎衝破喉嚨的呼喚,驟然打破了承天殿
內死寂的莊嚴。姜青麟轟然跪倒在地,雙膝砸在金磚之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眼
眶瞬間通紅,一層水霧迅速瀰漫,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哽咽:「十二年未見…
…孫兒……孫兒好想您!」

  此言一齣,如同在平靜的湖面投下巨石!殿中文武百官瞬間臉色大變!驚愕、
皺眉、難以置信、彼此交換著複雜眼神……各種情緒在無聲中激烈碰撞。整個大
殿的氣氛驟然變得詭異而緊繃。

  天家無親!父子尚且如此,何況爺孫?誰敢在這代表國體尊嚴的承天正殿之
上,公然以家禮相稱?滿朝重臣誰人不知,唯有五歲時曾懵懂無知坐過龍椅、被
先帝戲稱為「小霸王」的秦王姜青麟,才敢在私下場合喚一聲「爺爺」。其餘皇
子皇孫,加起來的膽子,怕也不及他一人!

  丹陛之上,傳來皇帝低沉而極具穿透力的聲音,如金玉相擊,帶著不容置疑
的威嚴,瞬間壓下了所有竊竊私語:「此乃承天正殿!汝當稱——『陛下』。」
那聲音裡,似乎藏著一絲極細微的嘆息,但更多的是提醒。

  姜青麟並未依言起身,他倔強地仰著頭,淚水終於滑落剛毅的臉頰,聲音裡
充滿了委屈、思念和一種被時光阻隔的陌生感:「孫兒……離京十二載,心中無
時無刻不思念爺爺容顏,可今日再見,卻……卻恍如隔世,竟覺陌生……邊城歲
月,寒暑不知,年歲空長,早已忘了這般煌煌大殿之上該如何執禮——對陛下您,
對列位臣工!爺爺若要教孫兒禮儀,孫兒此刻心潮翻湧,悲喜交加,泣不能言,
只記得幼時蜷在您溫暖懷中的感覺……離朝太久,久到孫兒再入此殿,竟……竟
不知該以何身份立於此處?更不知該如何……稱您一聲『陛下』?」這番話,七
分是真情流露,思念如潮;三分卻是順勢而為的機敏,巧妙地將因「久疏禮數」
而「失儀」的行為,轉化成了一個叩問身份歸屬的契機。

  殿中群臣的神色更加變幻莫測。幾位鬚髮皆白的老臣眉頭緊鎖,面露不豫;
年輕些的官員則難掩好奇與探究;郡王席位中,尤其以兩位皇叔為首,有人臉色
陰沉,眼中閃過驚疑與不甘,心中暗恨:「不是說今日大朝是為商議春闈取士和
北疆軍務嗎?怎麼倒像是專為他一人搭的戲臺?!」一股酸澀與強烈的不甘在心
底翻騰。

  姜青麟深深伏下身去,額頭幾乎觸及冰涼的金磚,姿態恭謹謙卑到了極致:
「孫兒……惶恐無措,不敢妄言!」

  龍椅上的皇帝,目光如電,緩緩掃過階下伏地不起的孫兒,又掃過殿中神色
各異、心懷鬼胎的群臣,最終落在首輔徐開那沉穩的面容上。他不再有任何遲疑,
斬釘截鐵的聲音如同驚雷,響徹整個承天殿,每一個字都彷彿帶著千鈞之力,重
重地鑿刻在帝國權力的基石之上:

  「此乃承天正殿!首輔徐開引你至此,文武百官在此見證,朕在此親迎!今
日大朝,便是為你而開!姜青麟——」皇帝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不容抗拒、
主宰乾坤的威壓,「你該是什麼身份,自己說!」

  這一問,石破天驚!如同驚雷在每個人耳邊炸響。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
眼,屏住呼吸,目光死死盯住丹陛之下那個伏地的身影。殿內空氣彷彿凝固了。

  姜青麟的身體似乎微微顫抖了一下,頭埋得更低,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惶恐、
茫然與絕對的恭順:「孫兒……心亂如麻,實在……不敢言!」

  皇帝的目光變得深邃無比,其中交織著欣慰、決斷,以及最終塵埃落定的釋
然。他不再等待姜青麟的回答,直接揭曉了最終的答案,那聲音如同九天神諭,
宣告著帝國未來的歸屬,也徹底打破了殿中凝固的死寂:

  「皇太孫!你該自稱——『兒臣』!」

  隨即,他目光威嚴地轉向侍立在御座旁、早已手捧明黃玉軸聖旨的司禮監掌
印太監周睢,沉聲下令:「宣!」

  掌印大太監周睢立刻挺直腰板,上前一步,動作莊重地展開那象徵著至高皇
權的玉軸聖旨。他深吸一口氣,那特有的、尖細卻極具穿透力和儀式感的聲音,
清晰地響徹承天殿的每一個角落: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惟乾坤定位,儲貳所以承祧;宗社繫心,元良所以立本。諮爾皇孫青麟,
太祖皇帝之嫡曾孫,秦王姜弘之子。天資粹美,器宇宏深。孝友溫恭,稟乎天性;
英明果斷,蔚為時英。

  昔在沖齡,已彰岐嶷;長膺藩翰,勳績懋昭。十三臨戎,奇襲清糧,揚威朔
漠,解鹹城之危,挫敵酋之鋒,功在社稷,勇冠三軍。撫循邊鎮,克紹丕基,忠
勤體國,德澤孚于軍民。

  天象垂示,赤龍盤星,此乃天命所鍾,國祚綿長之兆。允協輿情,宜膺儲副。

  茲俯順臣民之望,仰承天地之心,特冊立皇孫姜青麟為皇太孫,正位東宮,
授以冊寶。爾其思創業之維艱,守成之不易。親賢遠佞,講學崇德。用敬承夫宗
祧,以永綏於邦國。

  另,皇太孫年已及冠,宜諧室家。永寧郡主姜湘鈺,毓質名門,溫良敦厚,
德容兼備,淑慎性成。念爾二人自幼親厚,情逾骨肉,天作之合。特賜婚配,允
協良緣。著禮部會同欽天監,敬擇吉期,備禮冊命,以成嘉禮。

  佈告中外,鹹使聞知。

  欽此!」

  「永寧郡主姜湘鈺」!

  當這個名字清晰地傳入耳中,姜青麟的身體如同被無形的絲線驟然勒緊!一
股巨大的、混雜著強烈熟悉感與極度陌生感的洪流,瞬間沖垮了他的心防。

  溫暖的親近、強烈的身份錯位感、無所適從的茫然、保護欲下的逃避衝動、
以及冰冷的現實枷鎖……種種矛盾的情緒激烈交織,讓他心亂如麻,如同困獸,
找不到出口。

  詔書宣讀完畢,那莊重威嚴的聲音在承天殿高大的穹頂下回蕩,餘音嫋嫋。
殿內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靜,落針可聞,旋即被無數倒吸冷氣的聲音打破。

  皇帝金口玉言,一錘定音!齊國的儲君之位,東宮之主,就此塵埃落定!

  國本自此穩固,江山社稷有了承繼的棟樑。殿中的皇子郡王、宗室勳貴,縱
有千般心思、萬般不甘——尤其是那兩位郡王皇叔,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眼
中震驚、嫉妒、怨毒之色交織,卻又不敢有絲毫表露——此刻也只能將所有的野
望與不甘深深埋藏於心底。

  姜青麟——此刻已是名正言順的皇太孫——深深叩首,額頭重重地抵在那象
徵帝國根基的冰涼金磚上。他的動作帶著一種近乎僵硬的沉重,彷彿在對抗著內
心的驚濤駭浪。他死死抿著唇,用盡全身力氣才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

  「兒臣姜青麟……叩謝陛下天恩!」

  低垂的眼瞼下,那雙總是神采飛揚的眸子,此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迷茫。重
逢阿姐的喜悅被巨大的身份錯位感徹底淹沒。

  皇帝看著丹陛之下叩首的孫兒,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與釋
然交織的光芒。赤龍盤星,潛龍騰淵……麟兒,這萬里江山,千斤重擔,爺爺
……交給你了。他深知這安排對孫兒心靈的衝擊,但為了江山穩固,為了東宮安
寧,這或許是最穩妥的選擇。只願時間,能撫平這最初的錯愕與不適。

              第六章 帝王心術

  冗長而喧囂的朝會終於落下帷幕。姜青麟端坐於皇太孫的尊位之上,耳中灌
滿了文武百官奏事時如同市井叫賣般的嘈雜聲響。他的心思卻早已飄遠:被冊立
為皇太孫的驚濤駭浪尚未平息,賜婚的旨意又如同投入心湖的另一塊巨石。阿姐
姜湘鈺……這個稱謂在心底滾過,帶來一陣難以言喻的暖意,卻也伴隨著更深沉
的迷茫與無措。還有楊州那些牽動心絃的身影——周敏的靈動、葉倩……那個月
下清冷如竹的女子。她們若知曉這樁御賜婚姻,會是何反應?還有那位性情清冷
的姑姑……思及此,姜青麟只覺得頭皮隱隱發麻。

  在紛亂的人聲與各色目光恭喜、沉默、探究中,朝會終於結束。皇帝姜榮乾
獨獨留下了他。

  姜青麟跟隨引路太監,穿過重重宮闕,踏入皇帝日常起居的偏殿暖閣。暖閣
內薰香嫋嫋,驅散了深秋的寒意。姜榮乾並未端坐主位,而是斜倚在一張鋪著厚
厚錦墊的軟榻上,手中把玩著一枚溫潤的玉如意。見姜青麟進來,他佈滿皺紋的
臉上露出真切的笑意,拍了拍身側的軟榻:「麟兒,來,坐到爺爺身邊來。」

  姜青麟依言上前,躬身行了一禮,才在祖父身側小心坐下。姜榮乾仔細端詳
著孫子俊美無儔卻難掩一絲疲憊的側臉,眼中感慨萬千:「臭小子,一晃眼都長
這麼大了。這模樣,比你爹當年還要俊上幾分。十二年……真是光陰似箭,快馬
加鞭也追不上啊。」他的聲音帶著老人特有的沙啞和濃濃的追憶。

  姜青麟輕輕握住祖父那隻佈滿老年斑、骨節嶙峋的手,入手只覺冰涼而瘦削。
他心中一酸,低聲道:「爺爺,這些年不見,您清減了許多。國事雖重,還請您
千萬保重龍體。」

  姜榮乾哈哈一笑,笑聲中氣不足,卻帶著豁達:「老了,胃口自然不如從前。
放心,朕這把老骨頭,一時半會兒還散不了架,總得看著你把這副擔子挑穩當了
才行。」他笑罷,話鋒一轉,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如鷹隼,直直看向姜青麟:「今
日在朝堂之上,可看出些什麼端倪?」

  姜青麟迎上祖父的目光,沒有絲毫猶豫,沉聲道:「孫兒留意到,昭德皇叔
……今日並未列席大朝。」

  暖閣內的氣氛瞬間凝重了幾分。姜榮乾臉上的笑容緩緩斂去,目光投向窗外
蕭瑟的庭院,沉默良久。殿內只剩下銅漏滴水的輕響,一聲聲敲在人心上。過了
好一會兒,他才收回目光,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一種沉重的疲憊和壓抑的怒火:

  「桂州案發,朕第一時間便命人嚴密看管你那三位皇叔。靖安、康定二人尚
無異動,唯有昭德……他按捺不住,露出了馬腳。朕一邊命人將其控制,一邊靜
待桂州錦衣衛常弘的密報。果然……」

  皇帝的聲音陡然轉冷,如同淬了冰:「密報一到,鐵證如山!他不僅勾結清
國,暗中蓄養死士,圖謀不軌……這些,朕念在骨肉至親,尚可忍他三分!但!」
姜榮乾猛地攥緊了手中的玉如意,指節發白,胸膛劇烈起伏,「他竟敢勾結萬蠱
窟邪修,以噬靈蠱殘害朕的子民,煉製邪丹!更……更以此等陰毒手段,暗算了
你的伯父與父王!朕的恆兒、弘兒啊……」說到最後,老皇帝的聲音已然哽咽,
眼中渾濁的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那不僅僅是帝王之怒,更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的
切骨之痛!

  「砰!」姜青麟一拳重重砸在身下的軟榻上,雙目赤紅,牙關緊咬,喉嚨裡
發出野獸般的低吼:「他……他怎敢?!」父王纏綿病榻、痛苦離世的畫面瞬間
撕裂了他的心防。原來根源在此!那深入骨髓的恨意幾乎要衝破理智。

  看著孫子痛苦扭曲的面容,姜榮乾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湧的情緒,聲音
疲憊而沙啞:「朕……已命人將他拘至宗人府。賜他……三尺白綾,留個全屍。」
他頓了頓,觀察著姜青麟的反應,果然看到孫子眼中閃過不甘和憤怒,顯然覺得
太過便宜了那逆子。姜榮乾疲憊地閉上眼,復又睜開,補充道:「朕已下旨,將
其滿門削爵,貶為庶人。對外宣稱其勾結邪教、通敵叛國,罪證確鑿,畏罪自縊。
皇家……不能再出這等骨肉相殘、貽笑天下的醜聞了。麟兒,你……可怨爺爺如
此處置?」他的目光帶著詢問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

  姜青麟閉上眼,深深吸了口氣,再睜開時,眼中雖仍有痛恨,卻已多了幾分
理解現實的沉痛。他緩緩搖頭,聲音帶著壓抑的沙啞:「孫兒明白。皇家體面,
社稷安穩,重於私仇。只是……只是父王與伯父,英年慘死,此恨難消!」他緊
握的拳頭微微顫抖。

  「唉……」姜榮乾長長嘆息一聲,彷彿要將胸中積鬱的悲憤都吐盡。他拍了
拍孫子的手背,轉換了話題,語氣緩和下來:「好了,此事暫且揭過。麟兒,可
知朕為何執意將湘鈺那丫頭指婚給你?」

  姜青麟心中已有猜測,但仍搖了搖頭,想聽聽祖父更深的考量。

  姜榮乾的目光變得深遠而複雜:「你被冊立為皇太孫,根基尚淺。瀘州十二
年,遠離中樞,朝中人脈幾近於無。你老師韓子旭雖已入政事堂,位高權重,但
一人之力終究有限。」他頓了頓,看向姜青麟,眼中帶著深沉的期許,「湘鈺,
是你伯父嫡親的侄女,從小在太子府長大,深受前太子舊臣敬重。她性情溫婉,
與你更是自幼親厚。娶了她,便是將前太子一系那些真正忠於社稷、感念舊恩的
臣子,名正言順地納入你的羽翼之下。這些人,將是你在朝堂立足、推行新政的
重要臂助。此其一。」

  「其二,」姜榮乾的語氣柔和下來,帶著一絲長輩的溫情,「湘鈺那丫頭,
待你之心,朕看在眼裡。這十二年,她雖體弱,卻時常入宮問安,言語間……總
是不經意地打探你的訊息。『麟弟在瀘州可好?』『聽說麟弟又打了勝仗?』
……她那份藏在心底的關切和……傾慕,瞞不過朕這雙老眼。朕為你選她,既是
國事所需,亦是……遂了你們二人自幼的情分。」他嘴角難得地勾起一抹揶揄的
笑意,「那丫頭若知道朕這麼說她,怕是要羞得不敢見人了。」

  姜青麟聞言,心中百感交集。政治聯姻的冰冷算計,被祖父點破的、阿姐那
份深藏的情意所溫暖。他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姜湘鈺蒼白卻溫柔的笑靨,那
份自幼的依賴與親近感湧上心頭,沖淡了些許對「姐弟」變「夫妻」的迷茫與不
適。他低聲道:「爺爺為孫兒籌謀深遠,費盡苦心。孫兒……感激不盡。阿姐那
邊……孫兒定會好好待她。」

  「嗯。」姜榮乾滿意地點點頭,話鋒再次轉向治國,「這段時日,你從瀘州
一路行來,遊揚州,過青雲島,沿途所見,我大齊子民……生計如何?可有什麼
感觸?」

  姜青麟收斂心神,認真回想一路見聞,斟酌道:「沿途所見,大多州府還算
承平,百姓勉力營生。然……亦有蠹蟲暗藏。孫兒在桂州、揚州,都曾親見貪官
汙吏橫行鄉里,豪強劣紳盤剝百姓之惡行。吏治不清,民生難安。」

  姜榮乾目光如炬,追問道:「那依你看,今日朝堂之上袞袞諸公,誰忠誰奸?
誰清誰貪?」

  姜青麟苦笑搖頭,坦然道:「孫兒初回朝堂,僅憑一面之觀,豈敢妄斷忠奸?
人心隔肚皮,需得日久見真章。」

  「說得好!」姜榮乾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帝王坐擁四海,大權獨攬,然一
人精力終有窮盡。治理天下,必賴群臣。但,麟兒,你以為,該用何等樣人?賢
臣?能臣?還是……忠臣?」

  姜青麟沉思片刻,謹慎答道:「自是德才兼備之賢臣、忠臣為佳。」

  姜榮乾卻緩緩搖頭,嘴角露出一抹洞察世事的諷笑:「賢臣?奸臣?何其難
辨!史書工筆,忠奸之分,往往只在帝王一念之間,更在史官之筆鋒!那些青史
留名的『奸佞』,其初入仕途時,未必不是意氣風發、欲做一番事業的『好人』。
然,帝王若昏聵奢靡,上行下效,則滿朝皆可成『奸佞』;帝王若勵精圖治,明
察秋毫,『奸佞』亦難立足。說到底,朝堂風氣之清濁,根源在廟堂之高,在君
王一人!」他聲音轉厲,帶著帝王的威嚴,「驕奢淫逸之風,往往起自宮闕,蔓
延朝野!此乃帝王之大忌!」

  他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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