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末生】第三卷 章臺戲 第八章 劍語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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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8-08

芸茵不能透露行蹤,託她詢問儒門熟人一事只得作罷。陰素凝又道:「狀
元郎,我觀你修習浩然正氣,可是儒門出身?」

  「回稟皇后娘娘,學生的確儒門出身,但自幼隨恩師獨修,不識儒門同窗。」

  「唉,可惜。」陰素凝嘆了口氣,起身來到軒窗旁獨立良久,道:「罷了吧,
沒人問,我們再想辦法就是。」

  卓亦常看向齊開陽,見義兄面色凝重,看著窗邊有些楚楚可憐的陰素凝露出
幾許憐惜之色,心覺異樣,道:「二哥。」

  「知道你要問什麼。」齊開陽將入朝之後所見所聞所感一一說完,道:「娘
娘參與朝政,迫不得已,你當娘娘喜歡操心這些事情呢?就我所見,若不是娘娘
苦撐著,大宋國邊疆早就不保,等著國土一片片淪陷就是。柯太師這個人,我說
不上來,他待人沒什麼架子,對皇帝也是苦口婆心。但是這種做法,我不以為然。
柯太師知道做法欠妥麼?我覺得他知道,但他還是一樣。適得其反的做法居然樂
此不疲?總之,我覺得他沒什麼好心眼。」

  「小弟心中有數,若是儒門出了敗類,小弟不會任他危害朝堂。」

  「儒門舉薦,未必是儒門出身,從前可沒聽說過這號人物。」陰素凝回眸一
笑,道:「我們走吧,回宮去。狀元郎,早點安歇,遊街還得兩日,有得你累的。」

  「學生深蒙陛下恩典,不敢有怨。」

  「一板一眼,倒也不錯。」陰素凝指了指齊開陽道:「可不像你沒個正型,
食君之祿,沒半點感恩之心,走了啦!洛姑娘,我們走。」

  卓亦常心中奇怪,二哥本就是方外之人,呆在新鄭多半是看陰素凝的面子留
下相幫,跟食君之祿沒半點關係。怎地陰素凝一句話說得二哥嘿嘿賠笑,好像真
有些心虧。

  趁夜色回到皇宮。洛芸茵第一次進入禁宮,滿是好奇。仙宮固然美輪美奐,
卻比不得這裡的雕樑畫棟,極盡奢靡。

  三人快步進入延寧宮,齊開陽關上宮門。

  「皇后娘娘,這裡就是你的寢宮?」洛芸茵左瞧右看,第一回入住人間豪宅,
見一切用度皆是凡品,不入她眼,唯獨花草吸引了目光。人間的花草不像仙葩瑤
草經年不凋,熠熠生輝。可四時生衰,卻更有生命力的光輝。少女想起自己芸茵
的名字,伸手撫著一叢茵草。

  「是呀,這段日子就委屈你在這裡做個侍女吧。」陰素凝揶揄笑道。

  「可以可以,人家不嫌,侍女每日要做什麼來著?」洛芸茵孤苦伶仃了月餘,
故人重逢,且待她一片真誠,心裡暖洋洋的,激動之下不覺做侍女有什麼作踐自
己,還覺十分新奇有趣。

  「端茶送水,伺候起居,燒沐浴的香湯……」陰素凝說了一大通,直把洛芸
茵說得目瞪口呆。

  「要,要怎麼做?」劍湖五奇之一,天賦之高在修士中都是翹楚,修煉的功
法都可過目不忘。偏這幾句話將少女說得腦筋打結,聽了後一句,就忘了前一句。

  「哎喲我的大小姐,逗你玩兒的,哪會讓你做這些?」陰素凝攜著洛芸茵的
手步入寢宮,道:「你就安心在這裡待著,不要亂跑就行,我這裡沒旁人。」

  「不是說人間帝皇家富貴榮華,皇后娘娘怎會沒有僕人侍女。」洛芸茵甚是
不信,道:「就算要自己照顧自己,被人看見豈不是要生疑?」

  「這不有他嘛。」陰素凝吃吃笑道,朝齊開陽呶了呶嘴。

  「好好好,我來伺候。」齊開陽大喇喇地坐下,像回了自己家。

  「他?他也住這裡?」洛芸茵驚詫非常,剛清明瞭的腦子又覺得亂了。

  「對呀,他是我的貼身護衛,我修行的時候不得幫我護法?不住這裡住哪裡?」

  洛芸茵香唇顫了顫,隱隱覺得不甚妥當,又無話辯駁。

  只聽陰素凝道:「我這裡每日上午都有朝臣來拜,洛姑娘就藏好了不要出來,
其餘時候就我們三人。修行的話,搬運周天什麼的都不打緊,可千萬別舞弄寶劍。
到時候劍氣縱橫,把皇宮裡的人都嚇壞了。走,我領你轉轉,看上哪個房間,就
住哪個。」

  二女攜手出門,約莫半個時辰,陰素凝獨自迴轉。

  「住下了?」

  齊開陽聞聲把著門框掩門。陰素凝本在沉思,忽然出手按在門框上,反向一
掀。齊開陽猝不及防,手上本能地加力終究不及,門框被陰素凝奪了過去。

  「做什麼?」

  「有沒有覺得洛姑娘說的,好有些蹊蹺。」陰素凝伸指在門框上彈了彈,似
有明悟。掩上房門,依例展開法陣隔絕內外,道:「有心算無心,我都能從你手
裡奪下門框。劍湖宗的二宗主噯,還能奪不下洛姑娘一柄劍?」

  「不錯,我有同感。」齊開陽坐上鳳塌,將陰素凝抱在雙腿之間,道:「二
宗主奪不下她的劍,還能讓她衝破劍湖宮的法陣,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我還沒
想明白是什麼緣由,照說這柄劍如此災兇,怎麼可能輕易放她走脫。我先前在想,
是不是洛姑娘的孃親暗中出手相幫。」

  「必然如此。但是光靠洛宗主一個人不夠,嗯,另有有心人。」

  「說說看。」齊開陽精神一振。論聰明才智,他不在皇后娘娘之下,但論世
情見識就差得多了。

  「這事其實原本簡單,你看,洛姑娘自己都說不清這柄劍有什麼好。二宗主
一齣手就奪下來,洛姑娘大體就此作罷,哪還有後面的事?可是一把沒奪下來,
原本簡單的事立刻變得複雜。」

  少年心性,齊開陽自己也有。以己推人,當時寶劍被奪,多半就是罷了。宗
門撫養自己長大學藝,斷不至於為了一柄劍就和宗門翻臉,跑出劍湖宮。

  齊開陽從小到大,每逢惹得大姐生氣都會跑出去。沒跑了挨頓揍也就完了,
跑了出去,那一時半會兒絕對不敢回家。要麼躲在卓家,要麼躲進山裡,總得等
大姐的氣消。要是大姐擔心出門來找就再好不過,多半是已原諒了自己,事情就
這麼過了。

  齊開陽頻頻點頭,陰素凝道:「我有個大膽的想法,你說,這位二宗主有沒
有可能是故意的?他就是要把事情變複雜,鬧得不可收場?」

  齊開陽自家師門相親相愛,換了半年前,他絕對不信還有這等事。可在朝中
見多了爾虞我詐,人心難測,齊開陽疑雲密佈:「你的意思是,這位二宗主算計
洛姑娘?」

  「你要是單問這件事情呢,我就說得有個三四成。你要是我本人怎麼看呢,
我就要說至少八成。」

  看來陰素凝的無慾仙宮這類事不少,她的性子與人前假面正是自小在這樣的
環境中養成。齊開陽敲了敲手指,道:「好吧,你的推論都很有理。唯有一點,
一柄劍會為宗門帶來什麼災禍?若確有此事,還可稍稍說得過去,否則,說不通,
說不通。」

  「我方才問了一件事,洛姑娘告訴我了。」陰素凝側身捧著齊開陽的臉頰,
深深凝視著他道:「劍,她從劍湖得來。劍湖宗的弟子都從湖底得劍,沒什麼稀
奇。不同的是,洛姑娘苦盼自己的天命之劍多年一無所得。她上回出山,途中和
你打了一架,回宗門之後,【碎玉璇璣】自行尋來認主。這柄劍碎成七瓣,將碎
刃連在一起的,就是你們爭鬥的時候,殘留在她身上的真元。這些話,洛姑娘當
然是有意說給我聽,轉告你知曉。」

  「八九玄功?」齊開陽嘴唇一顫,難怪初見寶劍時有熟悉之感。可若說僅是
那點真元,又不太像。

  陰素凝閉目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綿軟而極具彈性的乳房抵在齊開陽胸
口,一挺,一縮,銷魂蝕骨。皇后娘娘睜目凝視情郎片刻,倚在他肩頭道:「是
啊,八九玄功。」邊說著,邊收束藕臂,將情郎摟得更緊。

  齊開陽不明所以,卻能深深地感受到陰素凝的憂慮。這種憂慮和從前她擔憂
無慾仙宮,擔憂她自己未來的命運完全不同。這種憂慮更深,深得完全不像是為
了她自己。

  「你有話想對我說?」

  「有很多話想說,但是我不能說,不該由我來說。」

  「聽你的意思,碎玉璇璣經由我的八九玄功相連,這柄劍未來可能給劍湖宗
帶去災禍?」

  陰素凝呼吸重了起來,一口一口的香風噴在齊開陽脖側,少年淡然道:「一
柄劍再厲害,終究是一柄劍。想帶去災禍,要麼是使用這柄劍的人,要麼,是這
柄劍不該存於世上?洛姑娘天真爛漫,總不會是忘恩負義的惡人。那,到底是這
柄劍不該存於世上,還是將其相連的八九玄功不該存於世上呢……」

  出山後見得多了,齊開陽從所得的那些隻言片語裡,逐漸尋得脈絡。那些碎
片被砸得稀爛,可每一項莫不是驚天動地的大秘密。連線起來,足以讓天機高人
膽寒,何況小小的齊開陽?

  兩人久久沉默,待陰素凝再度起身凝視齊開陽,顫抖著聲音而緩緩道:「總
之你記得,我會永遠站在你身邊。」

  「我也會。」齊開陽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少年的憂愁,來得快,去得
也快,縱有天大難題,都比不過眼前的美色誘惑。

  「還想等你救我出苦海,沒想到,這個坑還沒出呢,又跳進一個更深的坑裡!」
陰素凝嘟嘟囔囔地幽怨數落,聲音越來越低,燭影搖曳之下,越發黯淡……

  來到森嚴的皇宮,洛芸茵的心異常安寧。這裡有皇氣庇佑,等閒修者不敢冒
犯,就算是大宗主來了,一樣不能擅闖。幸虧有陰素凝和齊開陽。

  一路的膽戰心驚,唯有此刻才得平實。

  隨皇后娘娘逛了許久,偌大的寢宮空蕩蕩的,宮女們都不知被陰素凝趕到了
哪裡。

  這是一間六尺見方的窄室,擠著四張榆木榻,榻腿用青磚墊得一般高矮。最
顯貴氣的唯門後掛的那盞羊角宮燈,琉璃罩上裂痕用米漿補過,燈油用的卻是正
經的南海鮫脂。

  窗欞正對著明月,糊的桑皮紙有些厚實,讓透進來的月華帶著光暈。洛芸茵
甚愛這一點,就擇了此間。至於宮女的用度侷促,洛芸茵是修道之人,不敢忘本,
也不在意。

  「謝謝你們啦,素素姑娘,賴皮狗。」洛芸茵自語一句,俏臉一紅。

  她年少成名,又是天姿絕色,交遊並不少,欽慕他的公子哥兒不知凡幾,可
每一處都不能容她安身。奔往北面時就想過無數回,最終覺得還是隻有齊開陽與
柳霜綾才會暫時收留自己。

  來到皇城心中惴惴,若齊開陽不肯,只好再返回洛城柳家藏匿。後路早已想
好,可心裡總覺得齊開陽不會趕自己走,更不會把自己的行蹤透露給宗門。回洛
城沿途,在十萬大山血戰,少年的勇敢堅強,英武不屈無不深深地刻在腦海。

  幸好齊開陽真的沒有趕自己走,洛芸茵竟生出慶幸與一點羞意。和柳霜綾甚
是投緣,相處時情同姐妹。可相比起來,少女竟覺自己更喜歡與齊開陽呆在一起。

  可比起齊開陽戰鬥時的英姿,此刻洛芸茵冒出的念頭,卻是指尖般小小的一
片胸乳肌膚。念頭剛起,就覺這一片在發熱。

  甩甩腦袋驅散雜念,洛芸茵從法囊中取出【碎玉璇璣】。逃出劍湖宮後,寶
劍還是第一回重見天日。金色的真元連線著七片碎刃,劍鍔如一雙眼睛,平實而
深邃地看著主人。洛芸茵張臂懷抱寶劍,劍身冰涼,金光溫暖。少女心中五味雜
陳,夢囈般道:「能不能告訴我,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

  劍靈時常的戲謔,好奇與期待全都消失不見,只靜靜地躺在少女溫軟的懷裡。

  「孃親不會害我。她要我收你做天命之劍,若你真的弒主,不祥,孃親為何
要這麼做?」少女喃喃自語,不覺淚溼雙頰,道:「你既救我,今後為何要害我?」

  劍靈不語,只金氣閃爍著淡淡的光芒。少女平息了心頭不安,嘆息一聲,玉
掌一張,寶劍懸空倒立,在昏黃的燭火之下,仍如登高山而望深淵。

  得劍之後,便是生死相依的夥伴。洛芸茵修行時,都要與劍同修。在劍湖宗
裡,只敢躲在孃親修行的密室之中。來了皇宮之後,竟和在孃親的羽翼之下一樣
安寧。

  逃出劍湖宮後再未修行過,耽擱了許多,洛芸茵凝神靜氣地入定,憑藉金光
與寶劍心神相連,搬運周天。

  七瓣碎刃狀同七星,忽明忽暗。真元自少女足底湧泉起,沿著經脈向丹田蜿
蜒而行,周天星斗大陣在體內的五臟六腑裡自然成型。真氣匯入丹田,正欲行功
向頭頂百會時,功法忽然一窒。洛芸茵愕然睜眼,只見寶劍上連線碎刃的金芒原
本自劍鍔流向劍尖,此刻竟然倒轉著升起。

  「它在干擾我運轉功法,還是……」洛芸茵驚疑不定中,只覺真氣倒轉,從
丹田又流向足底湧泉。少女大駭,真元逆行,輕則爆體而亡,重則魂飛魄散。

  她剛想止住功法,碎玉璇璣上碎瓣亮起,引動洛芸茵體內星斗大陣。可南北
二斗方位變換,全然已逆。少女一身香汗淋漓,暗暗叫苦,難道這就是碎玉璇璣
的兇性?它要弒主?

  並非第一回與寶劍同修,搬運周天。往日它從不干擾自己的功法運轉,今日
為何這般霸道?且這份威能,竟非自己能夠抵抗。星斗大陣在碎玉璇璣的引動下,
在體內倒轉。洛芸茵嚶嚶喘息,體內諸條經脈與丹田壓力大得前所未有,隱隱有
無法承受,爆體的徵兆。

  洛芸茵紅撲撲的俏臉上泛起血絲脈絡,露出極痛苦的神色時,寶劍上連線碎
刃的金芒一閃!洛芸茵只覺自舌尖湧入一股暖流,在十萬大山剛甦醒時那股腥氣
湧起,順喉而下直入丹田。

  周天倒轉,腥氣的注入卻讓丹田的一片混沌變得清明。倒轉的星斗大陣生出
劍意,洛芸茵重覓一線生機,忙聚神內視,那星斗大陣與體內的金芒交融成一片,
舌尖腥氣融入,金芒比從前粗壯了近倍。

  「混沌劍氣?」洛芸茵心中狂呼,內視之中,只見星斗大陣劍氣縱橫,倒轉
逆行之下,南北二斗方位不住變換。

  「南斗主生?北斗注死?南北逆轉,生死無常?」倒轉逆行的真元,竟在南
北二斗之下達成極微妙與短暫的平衡。洛芸茵天賦奇高,一瞬間便悟得寶劍之意,
「碎玉璇璣引導我體悟的,是生死輪轉間剎那的平衡?」

  隱隱約約觸到大道的邊緣,洛芸茵還待再貪看片刻,金芒支撐不住地開始消
散,南北二斗各歸其位,功法的逆轉執行亦同時消失。

  洛芸茵將真元搬運一周天匯入丹田,忙睜開眼來。碎玉璇璣劍身上現出斑斑
裂痕,連相連的金光亦若隱若現,似受了重創般奄奄一息,似乎殘存的一點靈光
隨時都會潰散。

  洛芸茵大急地抱住寶劍,這才見到斑駁受損的劍身上落下一塊殘屑。寶劍雖
佈滿裂痕,卻並未有劍身碎落,這片殘屑並非碎玉璇璣身上脫落。少女打了個激
靈,玉掌托起注入真元,殘屑發出與母親劍歌的共鳴。

  「星斗掛南枝,青鳥展翼時。」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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