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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8-09
旭向我看來，露出求救的表情。
“我可以幫你。”我讓曉旭鬆開手，淡定的跟她說，“但是，談判這種東西，是你進一步，我退半步的。我幫你，你也要做出妥協。”
“什麼妥協？”小雫問。
“你對現在的生活有何不滿？”我反問。
“枯燥，無聊，沒意思，媽媽偷偷出軌了，為了不讓家散了，弟弟妹妹沒人養了，我只能暫時不告訴我爸。但是我本來就討厭讀書，可是為了讀書我還得為了這個家庭保守秘密，我都快瘋了！”小雫一口氣說完。
我說，“這些家庭的事情，很抱歉我無法幫得到你。不過，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解壓的地方。
從現在開始到兩個月以後，是我們學校的校慶文化節，我是當中負責一位老總親自交待重要舞臺劇的主任教師，我可以安排你來參加這個舞臺劇。
當然，這個的一切費用，都由贊助商報銷，你可以獲得專業的妝容，服飾，和一次上臺表演舞臺劇的機會。”
我把剛剛寫了一個開頭的劇本從公文包裡取出，拿給小雫看。
因為我主任教師的身份，小雫相信了我的話。
其實我也不知道加入舞臺劇表演能給她的生活帶來什麼改變。
等到小雫的母親風塵僕僕的趕到時，她身邊還跟著一位身穿藍色條紋西裝的中年男士。
“哼，帶著姦夫來找自己的親生女兒，你是要丟盡我爸的臉面嗎？！”
小雫漲紅著臉罵她的媽媽。
她的媽媽雖然奔波面色有些憔悴，但是窈窕玉立，穿一件剪裁恰到好處的七分袖雪紡衫，歲月沒有給她的留下多少痕跡，依然花容月貌。
中年男士國字臉，梳西裝頭，他說，“是你爸在特檢局裡要開會，你媽媽不敢告訴你爸怕打擾他工作，我才會跟著來的。”
“哼！”小雫憤憤不平。
我出面說和，讓大家進到曉旭哦屋子裡坐下。
我先表明我的教師身份，然後撇開小雫的家庭事情不談，直接說學校想要招聘小雫做校園文化節裡舞臺劇的一名角色。
我說明，舞臺彩排每個星期六星期天來即可。
小雫也直接擺明態度，不讓她去舞臺劇她就直接告訴她爸媽媽出軌的事情，大家都別過了。
小雫的媽媽無奈，先答應了，每個星期六星期天讓小雫來參加這個舞臺劇。
搞完這些回到家裡，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
第六章
妻子躺在我臥室的床上睡著了，她的手機就放在床頭充電。
“今天居然沒有玩遊戲。”
我心想。
我輕步過去，見妻子呼吸平和，睡得已沉，原本想問她吃晚飯了沒有，看這個樣子便不再打攪她，讓她安睡。
過了快三年分房睡的日子，我有些不太習慣和妻子同睡在一張床上，不是不願意，只是我睡得淺，愛看書，容易吵醒妻子。
為了好睡一點，我拿出筆記簿，開始趕寫陳堯杏總裁所說的基督山伯爵劇本改編，讓自己累一點好快點睡得著。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學校的工作和家裡彷彿又回覆了往日的平常。
除了我每天放學之後回家趕劇本的稿子。
小雫被安排成了女配角，女主角的人選本來沒有確定，但是已經經過陳堯杏總裁內定的男主角陳樹秋一反與我作對的常態，主動在舞臺劇彩排上開口說一切聽從我的決定。
然後又提議說，由我兼任舞臺劇的導演，有了這位少爺提議，學校領導和其他老師同學都沒有意見，也就是說，舞臺劇開銷費用也由我一個人掌握大權。
突然有這種優異待遇，我心想肯定是陳樹秋完全聽從了他媽媽陳堯杏的指示，主動來討好我了。
對此其實我並不感冒。
隨遇而安，既來之則安之是我的處事方式。
舞臺劇的女主角我決定透過試鏡的方法選取。
只是在我寫好了改編劇本的初稿送呈上去的當天下午，禿頂校長便召我去了校長室。
他連連誇我說劇本寫得好，陳總裁看完了很滿意，只需要再多做潤色就可以了。
而至於舞臺劇的男女主角，陳樹秋同學已經向他說明，主動辭去男主角職位，說是由我去正規的舞臺表演劇團挑選我覺得合適的男主角和女主角。
說實話聽到校長所說的東西我一時有點發懵。
然後就是陣陣後怕。
陳樹秋已經不知道透過什麼方式，把我的喜好性格經歷打聽得一清二楚了。
不過把我捧到舞臺劇真正的導演這麼高的位置令我擔心高處不勝寒。
這件好事很快傳遍學校，我原本在學校裡口碑不錯，同僚和同學都齊齊祝賀我展現才華的機會。
妻子知道這件事以後也在晚上約我去一家新來的淮揚菜酒樓吃大餐，替我慶祝。
酒樓開在湖邊，我和妻子憑欄而坐，她興致滿滿的點了一桌子我根本不可能吃得完的酒菜，我雖不高興，也不好掃了她的興頭。
她身著一件無袖繡雨竹過膝連衣裙，披了薄紗針織衫，畫了淡妝，倚在欄杆上，舉著燙溫了的女兒紅白瓷酒杯，朝我祝酒，說，“以前就知道你喜歡看書寫字，這次讓你遇到這麼難得的機會，要好好表現哦！”
我拿起酒杯回敬一杯，微微笑著說，“小敏放心，一定不讓大家失望。”
“嘻嘻，其實我好久都沒見你工作的時候那麼起勁了。”
“是嗎...”
我最近工作有那麼起勁？怎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看著妻子臉色隨著酒意稍稍酡紅，長腿交疊，迷醉的氛圍感光是看著就會讓人心動。
“最近陳樹秋好像都沒有跟妻子有過聯絡，聽曉旭說也他最近也沒有去找妻子玩遊戲和補課陪玩了，不知道他最近在做什麼呢？”看著這畫面，我忽然想到陳樹秋，接著又想了一堆有的沒的。
湖堤周遭都綴點了旖旎的霓虹燈，妻子注視著湖心裡一對對正在踩著雙人遊船的情侶夫妻們，說，“說起來咱們倆都沒去踩過這個東西呢，要不要去試試啊老公。”
我跟隨著妻子的目光，望向湖心裡零零散散的腳踏遊船。
我剛想答應了妻子，一起去遊玩，手機卻不適時的響了。
我尷尬的看向妻子。
妻子笑著說，“看我幹嘛？快接呀。”
“喂，你好。我是黃睿傑。”
我接起電話。
“你好，我是陳堯杏。你現在有空嗎？”
“呃，我現在正在跟妻子一起吃晚餐。”
陳總裁怎麼會親自打電話給我。
“哦，是這樣的，我這邊認識的一位姓白的導演，看了你寫的基督山伯爵的本子之後感覺挺有趣的，今天晚上剛好有空，想和你見個面聊聊，可以嗎？你可以帶上你的妻子一起來的。”
陳堯杏說到姓白的導演，我心中一動。
不會是那個最近名聲正盛的白導演吧？
我連忙和妻子講明事由。
妻子雖然支援我去工作，但是這種應酬場合她卻有些膩煩，她喜歡自由自在的說話行事。
不過對方有可能是大有名氣的導演，妻子還是陪著我去了，只是整桌佳餚美酒就這樣白白浪費掉了。
去到陳總裁所說的私人別墅，見到面之後發現對方果然是最近出名的白導演。
他一邊握著我的手，一邊拿著我寫的劇本手稿，略顯興奮的說，“寫得很有趣，我有感覺這個劇本可以輕鬆走紅。”
白導演滿臉花白鬍渣，眼窩深凹，但炯炯如炬。
他沒有理會我身邊的妻子，只是拉著我手進屋跟我細細交流劇本里的各幕場景。
“不好意思，黃夫人。白導演是個痴人兒，一見到好劇本就會不由自主深陷其中。”
陳堯杏跟妻子魏敏說。
妻子看著我白導演身影遠去，感覺有些不真實。
她問，“我丈夫所寫的劇本真的得到白導演的賞識了嗎？”
“扶不起的阿斗這句俗話夫人應該聽說過。他身邊還有個相父諸葛亮幫扶，卻仍是一灘爛泥扶不上牆。機會來到眼前，抓不住機會的才是世間常態。我只不過是把你的丈夫介紹出去而已。”
陳堯杏微笑著說。
妻子點點頭，說，“您說得是。”
當天晚上與白導演的交心詳談之後，我獲益匪淺。
他鼓勵且支援我把現在的劇本改進為真正的舞臺劇。
第一次在學校的校慶文化節進行試演，然後再到他引薦的劇團舞臺進行一次真正的公演。
“你今年才35歲，我才不到五十，就已經未老先衰，精力不濟了。但是我還有很多很多想拍出來的東西，希望你可以把我想要拍的，全部拍出來！”
這是白導演最後跟我說的話。
一如妻子所說，短短兩個星期內的各種經歷，極度不真實的虛幻感覺令我彷彿漫步雲端。
晚上回家後我埋首書桌，按白導演的要求增補劇本，潤色臺詞。
為此我得查閱大量書籍，斟酌每個詞語句子，舞臺上的時間是有限，精煉的詞句是演員發揮表演才能的基礎。
“天亮了哦。”
妻子忽然把一杯熱咖啡放到我的書桌上，輕聲跟我說。
“哦...”我看向窗外正在翻出魚肚白的天際。
不知不覺我居然通宵了一夜。
“抱歉，小敏。”我跟妻子說。
“幹嘛道歉，早餐要吃什麼，我去買吧。”
妻子換上出門的服裝，說。
“呃，我都可以，你隨便買點就行。”
說完，我接續上正在寫的劇本的思路。
在白導演和我互相修進劇本細節，以及白導演帶上他的兩個個攝影師親自來到現場，手把手指導我怎麼樣擺放機位，排程演員，怎麼掌控進出場時間，演員服裝等等。
我為了跟上，幾乎是拼了命在惡補這一切知識和技巧，總算是我記憶力上佳，閱讀量豐富，白導演教的我悉數學會，也按照他的要求，保留自己的導演風格。
校慶文化節的日子很快來到。
當天是剛過完元旦的一月五日。
舞臺劇的總彩排已經在兩天前進行，校慶文化節表演的地點是陳堯杏總裁贊助的一處拱形大禮堂，彩排也在那裡進行。
那時我坐在觀眾席的正中間，攝影，燈光，收音擴音都按照我的指示一一就位，各位演員也都嚴格按照我的要求做好準備。
“一號，開始。”
在我對著對講機發出命令後，總彩排按照預定的順序一幕一幕拉開。
這是真正開演之前的最後一次彩排，我嚴厲要求所有演員和工作人員百分之百投入。
總彩排在歷經一個半小時後結束。
除了女主角的裙襬化妝助理沒有整理到位以外，其餘我都已經滿意。
在旁觀摩總彩排的只有白導演和妻子魏敏。
妻子雖然是英語老師，卻沒有讀過基督山伯爵，她認為那是爽文始祖，不屑一顧，所以也看不太懂我改變的舞臺劇。
白導演在彩排結束給了我熱烈的掌聲。
“你人事已經盡善盡美，接下來就交給天意吧。”白導演跟我握著手說。
一月五號晚上九點的大禮堂，因為有白導演的背書站場，又加上陳堯杏總裁花錢宣傳，當天晚上的大禮堂人山人海，幾乎擠滿了各色男女人流，都知道了這出舞臺劇是我們學校校慶文化節聯合陳堯杏總裁的公司出品的重頭戲。
舞臺劇正式開演之後我反而沒有在現場。
有關這次表演的一切我已經在開演前細心完整地指導過所有工作人員和演員了，正式開演之後的一切只能靠他們自己。
我自己一個人在大禮堂外的步道上踱步吹風。
一月的海濱寒風吹得我有些冷，取出一根香菸點燃了抽了幾口，透過尼古丁獲取那病態的虛假暖意。
一根菸都沒抽完我就丟地上踩滅了。
自從開始導演舞臺劇的工作後，學校的工作都丟給了其他老師負責，我還不知不覺重撿了抽菸的惡習。
我慢慢往步道上的林蔭處走去。
瘦小的樹木被寒風吹得綠葉枝丫搖晃不停。
一個看起來有些熟悉的身影坐在最裡面的石椅上。
是陳樹秋。
室外體感溫度僅有幾度的情況下他居然只穿著一件塗鴉衛衣和褲子，果然是年輕人。
此時他正對著手機發呆。
臉上神情憂鬱，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不順遂的事情了。
這時不遠處的大禮堂傳來了雷鳴般的掌聲。
誒，原來舞臺劇這麼快就結束了嗎？
從掌聲聽來，表演應該挺成功的。
幾個工作人員正在步道四處飛奔，在看到了我之後朝其他幾個人大喊，“黃導演在這裡！”
喊完之後幾個人慌忙過來把我請回去大禮堂，進到禮堂後身著盛裝的各位參演演員擁簇著有些迷糊的我走到舞臺正中央，白導演已經在舞臺上了，他拿著麥高聲說，“這位就是這次舞臺劇的編劇和導演，黃睿傑先生！”
說著，我麻木的跟著演員們一齊朝著舞臺下人山人海的觀眾們鞠躬致謝。
觀眾席上此起彼伏地手機拍照閃光燈讓我感覺這一切如夢似幻。
一個星期後在白導演引薦的劇團舞臺上，現場幾乎座無虛席，市內的好些名流也聽聞聲名，來到現場觀賞。
這次演出結束之後也是收穫到觀眾起立鼓掌的褒獎。
再一次和演員們向觀眾鞠躬致謝後，我也收到許多熱情觀眾的賀卡和鮮花，幾位我根本無緣認識的名流權貴也主動跟我交談甚至合影。
這些應酬令我身心疲憊，我告訴工作人員，我要去休息室眯一會，不要讓人來打擾我，便去了休息室的沙發上躺著睡一會了。
醒來的時候我感覺口乾舌燥。
室內的空調溫度開得太高了。我把溫度調低，看了看手機，有三個妻子的未接來電。
門外傳來敲門聲，“導演，您醒了嗎？”
“醒了。”我開啟休息室的門。
門外居然站著有些手足無措的陳樹秋。
想起之前他在大禮堂外面呆呆看著手機模樣，不知他還有沒有在追求妻子。
聽他體育器材儲存室裡說的，我的情敵只有你丈夫一個人而已這樣的話，想來他還在苦苦掙扎。
“怎麼了，陳同學。”我禮貌的問。
陳樹秋眼神看了看旁邊的工作人員。
我會意，讓工作人員自己去忙，把陳樹秋迎進休息室，關上門。
“求老師幫幫我！”
我剛關上門，陳樹秋冷不丁就向著我跪下來說。
我嚇到了，匆促把他扶在沙發上坐著，說，“你可別跪我，我受不起，再說我有今天，也是受你媽媽的知遇提拔，你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就直接說吧。”
“魏敏把我的微信拉黑了，電話一聽到是我的聲音就直接掛掉，手遊也從來不上了，路上見到了也裝作不認識我了！
我媽跟我說要追到魏敏要先討好你，可是現在魏敏跟我已經是陌生人了，老師，你可以幫幫我嗎？”
陳樹秋帶著哭腔說。
我聽得頭皮發麻。
我可是魏敏的丈夫啊，你當著魏敏丈夫的面說這些話真的不是腦子進水了吧？
不過也能看出陳樹秋確實是已經對妻子魏敏走投無路。
我最近一心撲在導演工作上，忽略了妻子，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妻子居然和陳樹秋切割得這麼幹淨。
“你應該知道，我是魏敏的丈夫吧，陳同學。”我說。
“我是真心喜歡魏敏的！”陳樹秋激動的說。
“可魏敏不喜歡你。”我苦笑。
“絕對不是這樣的！她是在故意躲避我！只要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能......”
我伸手阻止陳樹秋說下去了。
“你這種毛手毛腳的模樣，永遠只能用錢去換愛情。”
“怎麼老師你說的跟魏敏的一模一樣...”
“你讓我先想想。”
我揉著太陽穴。
上次我見到妻子在我面前露出笑容，還是在和堂弟黃曉旭一起吃日料，曉旭逗得她開心的時候。
和她結婚那麼多年，一直平平淡淡，惟一的意外是孩子的流產，而我還居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直到妻子跟我說出來。
妻子究竟是不是想要這樣子的生活？
她在陳樹秋面前，拿捏他的時候的嬌俏小女人模樣是在我面前從來沒有過的。
思慮良久。
我看著陳樹秋的雙眼，沉聲說，“我願意幫你，陳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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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幫你。”我讓曉旭鬆開手，淡定的跟她說，“但是，談判這種東西，是你進一步，我退半步的。我幫你，你也要做出妥協。”
“什麼妥協？”小雫問。
“你對現在的生活有何不滿？”我反問。
“枯燥，無聊，沒意思，媽媽偷偷出軌了，為了不讓家散了，弟弟妹妹沒人養了，我只能暫時不告訴我爸。但是我本來就討厭讀書，可是為了讀書我還得為了這個家庭保守秘密，我都快瘋了！”小雫一口氣說完。
我說，“這些家庭的事情，很抱歉我無法幫得到你。不過，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解壓的地方。
從現在開始到兩個月以後，是我們學校的校慶文化節，我是當中負責一位老總親自交待重要舞臺劇的主任教師，我可以安排你來參加這個舞臺劇。
當然，這個的一切費用，都由贊助商報銷，你可以獲得專業的妝容，服飾，和一次上臺表演舞臺劇的機會。”
我把剛剛寫了一個開頭的劇本從公文包裡取出，拿給小雫看。
因為我主任教師的身份，小雫相信了我的話。
其實我也不知道加入舞臺劇表演能給她的生活帶來什麼改變。
等到小雫的母親風塵僕僕的趕到時，她身邊還跟著一位身穿藍色條紋西裝的中年男士。
“哼，帶著姦夫來找自己的親生女兒，你是要丟盡我爸的臉面嗎？！”
小雫漲紅著臉罵她的媽媽。
她的媽媽雖然奔波面色有些憔悴，但是窈窕玉立，穿一件剪裁恰到好處的七分袖雪紡衫，歲月沒有給她的留下多少痕跡，依然花容月貌。
中年男士國字臉，梳西裝頭，他說，“是你爸在特檢局裡要開會，你媽媽不敢告訴你爸怕打擾他工作，我才會跟著來的。”
“哼！”小雫憤憤不平。
我出面說和，讓大家進到曉旭哦屋子裡坐下。
我先表明我的教師身份，然後撇開小雫的家庭事情不談，直接說學校想要招聘小雫做校園文化節裡舞臺劇的一名角色。
我說明，舞臺彩排每個星期六星期天來即可。
小雫也直接擺明態度，不讓她去舞臺劇她就直接告訴她爸媽媽出軌的事情，大家都別過了。
小雫的媽媽無奈，先答應了，每個星期六星期天讓小雫來參加這個舞臺劇。
搞完這些回到家裡，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
第六章
妻子躺在我臥室的床上睡著了，她的手機就放在床頭充電。
“今天居然沒有玩遊戲。”
我心想。
我輕步過去，見妻子呼吸平和，睡得已沉，原本想問她吃晚飯了沒有，看這個樣子便不再打攪她，讓她安睡。
過了快三年分房睡的日子，我有些不太習慣和妻子同睡在一張床上，不是不願意，只是我睡得淺，愛看書，容易吵醒妻子。
為了好睡一點，我拿出筆記簿，開始趕寫陳堯杏總裁所說的基督山伯爵劇本改編，讓自己累一點好快點睡得著。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學校的工作和家裡彷彿又回覆了往日的平常。
除了我每天放學之後回家趕劇本的稿子。
小雫被安排成了女配角，女主角的人選本來沒有確定，但是已經經過陳堯杏總裁內定的男主角陳樹秋一反與我作對的常態，主動在舞臺劇彩排上開口說一切聽從我的決定。
然後又提議說，由我兼任舞臺劇的導演，有了這位少爺提議，學校領導和其他老師同學都沒有意見，也就是說，舞臺劇開銷費用也由我一個人掌握大權。
突然有這種優異待遇，我心想肯定是陳樹秋完全聽從了他媽媽陳堯杏的指示，主動來討好我了。
對此其實我並不感冒。
隨遇而安，既來之則安之是我的處事方式。
舞臺劇的女主角我決定透過試鏡的方法選取。
只是在我寫好了改編劇本的初稿送呈上去的當天下午，禿頂校長便召我去了校長室。
他連連誇我說劇本寫得好，陳總裁看完了很滿意，只需要再多做潤色就可以了。
而至於舞臺劇的男女主角，陳樹秋同學已經向他說明，主動辭去男主角職位，說是由我去正規的舞臺表演劇團挑選我覺得合適的男主角和女主角。
說實話聽到校長所說的東西我一時有點發懵。
然後就是陣陣後怕。
陳樹秋已經不知道透過什麼方式，把我的喜好性格經歷打聽得一清二楚了。
不過把我捧到舞臺劇真正的導演這麼高的位置令我擔心高處不勝寒。
這件好事很快傳遍學校，我原本在學校裡口碑不錯，同僚和同學都齊齊祝賀我展現才華的機會。
妻子知道這件事以後也在晚上約我去一家新來的淮揚菜酒樓吃大餐，替我慶祝。
酒樓開在湖邊，我和妻子憑欄而坐，她興致滿滿的點了一桌子我根本不可能吃得完的酒菜，我雖不高興，也不好掃了她的興頭。
她身著一件無袖繡雨竹過膝連衣裙，披了薄紗針織衫，畫了淡妝，倚在欄杆上，舉著燙溫了的女兒紅白瓷酒杯，朝我祝酒，說，“以前就知道你喜歡看書寫字，這次讓你遇到這麼難得的機會，要好好表現哦！”
我拿起酒杯回敬一杯，微微笑著說，“小敏放心，一定不讓大家失望。”
“嘻嘻，其實我好久都沒見你工作的時候那麼起勁了。”
“是嗎...”
我最近工作有那麼起勁？怎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看著妻子臉色隨著酒意稍稍酡紅，長腿交疊，迷醉的氛圍感光是看著就會讓人心動。
“最近陳樹秋好像都沒有跟妻子有過聯絡，聽曉旭說也他最近也沒有去找妻子玩遊戲和補課陪玩了，不知道他最近在做什麼呢？”看著這畫面，我忽然想到陳樹秋，接著又想了一堆有的沒的。
湖堤周遭都綴點了旖旎的霓虹燈，妻子注視著湖心裡一對對正在踩著雙人遊船的情侶夫妻們，說，“說起來咱們倆都沒去踩過這個東西呢，要不要去試試啊老公。”
我跟隨著妻子的目光，望向湖心裡零零散散的腳踏遊船。
我剛想答應了妻子，一起去遊玩，手機卻不適時的響了。
我尷尬的看向妻子。
妻子笑著說，“看我幹嘛？快接呀。”
“喂，你好。我是黃睿傑。”
我接起電話。
“你好，我是陳堯杏。你現在有空嗎？”
“呃，我現在正在跟妻子一起吃晚餐。”
陳總裁怎麼會親自打電話給我。
“哦，是這樣的，我這邊認識的一位姓白的導演，看了你寫的基督山伯爵的本子之後感覺挺有趣的，今天晚上剛好有空，想和你見個面聊聊，可以嗎？你可以帶上你的妻子一起來的。”
陳堯杏說到姓白的導演，我心中一動。
不會是那個最近名聲正盛的白導演吧？
我連忙和妻子講明事由。
妻子雖然支援我去工作，但是這種應酬場合她卻有些膩煩，她喜歡自由自在的說話行事。
不過對方有可能是大有名氣的導演，妻子還是陪著我去了，只是整桌佳餚美酒就這樣白白浪費掉了。
去到陳總裁所說的私人別墅，見到面之後發現對方果然是最近出名的白導演。
他一邊握著我的手，一邊拿著我寫的劇本手稿，略顯興奮的說，“寫得很有趣，我有感覺這個劇本可以輕鬆走紅。”
白導演滿臉花白鬍渣，眼窩深凹，但炯炯如炬。
他沒有理會我身邊的妻子，只是拉著我手進屋跟我細細交流劇本里的各幕場景。
“不好意思，黃夫人。白導演是個痴人兒，一見到好劇本就會不由自主深陷其中。”
陳堯杏跟妻子魏敏說。
妻子看著我白導演身影遠去，感覺有些不真實。
她問，“我丈夫所寫的劇本真的得到白導演的賞識了嗎？”
“扶不起的阿斗這句俗話夫人應該聽說過。他身邊還有個相父諸葛亮幫扶，卻仍是一灘爛泥扶不上牆。機會來到眼前，抓不住機會的才是世間常態。我只不過是把你的丈夫介紹出去而已。”
陳堯杏微笑著說。
妻子點點頭，說，“您說得是。”
當天晚上與白導演的交心詳談之後，我獲益匪淺。
他鼓勵且支援我把現在的劇本改進為真正的舞臺劇。
第一次在學校的校慶文化節進行試演，然後再到他引薦的劇團舞臺進行一次真正的公演。
“你今年才35歲，我才不到五十，就已經未老先衰，精力不濟了。但是我還有很多很多想拍出來的東西，希望你可以把我想要拍的，全部拍出來！”
這是白導演最後跟我說的話。
一如妻子所說，短短兩個星期內的各種經歷，極度不真實的虛幻感覺令我彷彿漫步雲端。
晚上回家後我埋首書桌，按白導演的要求增補劇本，潤色臺詞。
為此我得查閱大量書籍，斟酌每個詞語句子，舞臺上的時間是有限，精煉的詞句是演員發揮表演才能的基礎。
“天亮了哦。”
妻子忽然把一杯熱咖啡放到我的書桌上，輕聲跟我說。
“哦...”我看向窗外正在翻出魚肚白的天際。
不知不覺我居然通宵了一夜。
“抱歉，小敏。”我跟妻子說。
“幹嘛道歉，早餐要吃什麼，我去買吧。”
妻子換上出門的服裝，說。
“呃，我都可以，你隨便買點就行。”
說完，我接續上正在寫的劇本的思路。
在白導演和我互相修進劇本細節，以及白導演帶上他的兩個個攝影師親自來到現場，手把手指導我怎麼樣擺放機位，排程演員，怎麼掌控進出場時間，演員服裝等等。
我為了跟上，幾乎是拼了命在惡補這一切知識和技巧，總算是我記憶力上佳，閱讀量豐富，白導演教的我悉數學會，也按照他的要求，保留自己的導演風格。
校慶文化節的日子很快來到。
當天是剛過完元旦的一月五日。
舞臺劇的總彩排已經在兩天前進行，校慶文化節表演的地點是陳堯杏總裁贊助的一處拱形大禮堂，彩排也在那裡進行。
那時我坐在觀眾席的正中間，攝影，燈光，收音擴音都按照我的指示一一就位，各位演員也都嚴格按照我的要求做好準備。
“一號，開始。”
在我對著對講機發出命令後，總彩排按照預定的順序一幕一幕拉開。
這是真正開演之前的最後一次彩排，我嚴厲要求所有演員和工作人員百分之百投入。
總彩排在歷經一個半小時後結束。
除了女主角的裙襬化妝助理沒有整理到位以外，其餘我都已經滿意。
在旁觀摩總彩排的只有白導演和妻子魏敏。
妻子雖然是英語老師，卻沒有讀過基督山伯爵，她認為那是爽文始祖，不屑一顧，所以也看不太懂我改變的舞臺劇。
白導演在彩排結束給了我熱烈的掌聲。
“你人事已經盡善盡美，接下來就交給天意吧。”白導演跟我握著手說。
一月五號晚上九點的大禮堂，因為有白導演的背書站場，又加上陳堯杏總裁花錢宣傳，當天晚上的大禮堂人山人海，幾乎擠滿了各色男女人流，都知道了這出舞臺劇是我們學校校慶文化節聯合陳堯杏總裁的公司出品的重頭戲。
舞臺劇正式開演之後我反而沒有在現場。
有關這次表演的一切我已經在開演前細心完整地指導過所有工作人員和演員了，正式開演之後的一切只能靠他們自己。
我自己一個人在大禮堂外的步道上踱步吹風。
一月的海濱寒風吹得我有些冷，取出一根香菸點燃了抽了幾口，透過尼古丁獲取那病態的虛假暖意。
一根菸都沒抽完我就丟地上踩滅了。
自從開始導演舞臺劇的工作後，學校的工作都丟給了其他老師負責，我還不知不覺重撿了抽菸的惡習。
我慢慢往步道上的林蔭處走去。
瘦小的樹木被寒風吹得綠葉枝丫搖晃不停。
一個看起來有些熟悉的身影坐在最裡面的石椅上。
是陳樹秋。
室外體感溫度僅有幾度的情況下他居然只穿著一件塗鴉衛衣和褲子，果然是年輕人。
此時他正對著手機發呆。
臉上神情憂鬱，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不順遂的事情了。
這時不遠處的大禮堂傳來了雷鳴般的掌聲。
誒，原來舞臺劇這麼快就結束了嗎？
從掌聲聽來，表演應該挺成功的。
幾個工作人員正在步道四處飛奔，在看到了我之後朝其他幾個人大喊，“黃導演在這裡！”
喊完之後幾個人慌忙過來把我請回去大禮堂，進到禮堂後身著盛裝的各位參演演員擁簇著有些迷糊的我走到舞臺正中央，白導演已經在舞臺上了，他拿著麥高聲說，“這位就是這次舞臺劇的編劇和導演，黃睿傑先生！”
說著，我麻木的跟著演員們一齊朝著舞臺下人山人海的觀眾們鞠躬致謝。
觀眾席上此起彼伏地手機拍照閃光燈讓我感覺這一切如夢似幻。
一個星期後在白導演引薦的劇團舞臺上，現場幾乎座無虛席，市內的好些名流也聽聞聲名，來到現場觀賞。
這次演出結束之後也是收穫到觀眾起立鼓掌的褒獎。
再一次和演員們向觀眾鞠躬致謝後，我也收到許多熱情觀眾的賀卡和鮮花，幾位我根本無緣認識的名流權貴也主動跟我交談甚至合影。
這些應酬令我身心疲憊，我告訴工作人員，我要去休息室眯一會，不要讓人來打擾我，便去了休息室的沙發上躺著睡一會了。
醒來的時候我感覺口乾舌燥。
室內的空調溫度開得太高了。我把溫度調低，看了看手機，有三個妻子的未接來電。
門外傳來敲門聲，“導演，您醒了嗎？”
“醒了。”我開啟休息室的門。
門外居然站著有些手足無措的陳樹秋。
想起之前他在大禮堂外面呆呆看著手機模樣，不知他還有沒有在追求妻子。
聽他體育器材儲存室裡說的，我的情敵只有你丈夫一個人而已這樣的話，想來他還在苦苦掙扎。
“怎麼了，陳同學。”我禮貌的問。
陳樹秋眼神看了看旁邊的工作人員。
我會意，讓工作人員自己去忙，把陳樹秋迎進休息室，關上門。
“求老師幫幫我！”
我剛關上門，陳樹秋冷不丁就向著我跪下來說。
我嚇到了，匆促把他扶在沙發上坐著，說，“你可別跪我，我受不起，再說我有今天，也是受你媽媽的知遇提拔，你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就直接說吧。”
“魏敏把我的微信拉黑了，電話一聽到是我的聲音就直接掛掉，手遊也從來不上了，路上見到了也裝作不認識我了！
我媽跟我說要追到魏敏要先討好你，可是現在魏敏跟我已經是陌生人了，老師，你可以幫幫我嗎？”
陳樹秋帶著哭腔說。
我聽得頭皮發麻。
我可是魏敏的丈夫啊，你當著魏敏丈夫的面說這些話真的不是腦子進水了吧？
不過也能看出陳樹秋確實是已經對妻子魏敏走投無路。
我最近一心撲在導演工作上，忽略了妻子，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妻子居然和陳樹秋切割得這麼幹淨。
“你應該知道，我是魏敏的丈夫吧，陳同學。”我說。
“我是真心喜歡魏敏的！”陳樹秋激動的說。
“可魏敏不喜歡你。”我苦笑。
“絕對不是這樣的！她是在故意躲避我！只要給我一個機會，我一定能......”
我伸手阻止陳樹秋說下去了。
“你這種毛手毛腳的模樣，永遠只能用錢去換愛情。”
“怎麼老師你說的跟魏敏的一模一樣...”
“你讓我先想想。”
我揉著太陽穴。
上次我見到妻子在我面前露出笑容，還是在和堂弟黃曉旭一起吃日料，曉旭逗得她開心的時候。
和她結婚那麼多年，一直平平淡淡，惟一的意外是孩子的流產，而我還居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直到妻子跟我說出來。
妻子究竟是不是想要這樣子的生活？
她在陳樹秋面前，拿捏他的時候的嬌俏小女人模樣是在我面前從來沒有過的。
思慮良久。
我看著陳樹秋的雙眼，沉聲說，“我願意幫你，陳同學。”
[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