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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8-30
申屠烜一愣,隨即道:「願聞其詳。」
寧塵把手一揮摒退左右,悠哉哉喝了一口茶:「這潛字啊,既可解為動作,
亦可說是形容。這淵嘛,無非就是水溝兒、河底啊、地洞。這再強的龍,有時候
也得在溝裡先趴好忍著。待機蟄伏時,好好洞悉制衡各個關節,才能一飛沖天。
不然的話……」
「不然怎樣?」
「不然總有繞不完的絆子在前面等著你。」
申屠烜笑笑:「子川說的大有道理。今後在下亦步亦趨,隨大司丞小心進退
便是。」
見申屠烜服軟,寧塵展眉道:「好說,好說。申屠兄若是潛龍在淵,我自當
與君勠力攜手,多開方便法門。」
兩人間的那點劍拔弩張逐漸消了,寧塵嘻嘻哈哈說著「喝茶喝茶」,熱乎乎
地把卷宗拿來與申屠烜一起堪讀商討,將表面上的嫌隙拂袖抹去。
申屠烜午時離了儀鼎司,如往日例行一般去往朝元館與神龍之女問安。一路
上他思量再三,深感自己忖度無疑,這才露出一絲微笑。
遊子川今日並不是在說讓自己為潛龍,在淵中蟄伏。那小子已看出他對神龍
之女的那份心思,實則是在提點自己,說的實則是「將巫曉霜潛在淵中」。
遊子川話說的已是過於分明,連地洞兩個字都放在了明面上,申屠烜左右衡
量,再品不出別的味道。如今看來,巫曉霜突然而至,定是打破了遊子川原來的
計劃,這才要假借自己之手將她弄走。
申屠烜前些日剛剛借半首假詩勸動巫曉霜與自己共謀進退,今次又得了遊子
川一句「勠力攜手、多開方便法門」,只覺得事情已是成了一半,心下忍不住掀
起一股愉悅,臉色比先前多了十二分暖色。
入到朝元館寢宮,巫曉霜正坐在妝臺前。她仰著腦袋斜盯鏡子,手指不斷摳
弄脖子上的玉箍。每每活動起來那箍兒總是礙事,惹得她心中煩躁卻擺脫不得,
直磨得脖頸殷紅一片。
申屠烜湊到近前,將她手兒按住:「別傷著頸子了。」
巫曉霜惱道:「你與仙王去說!叫他換個刑罰!我好難受啊!」
她知道尹震淵是為了將自己攢在手中才戴了這箍,可也只能偽作不諳世事,
試著看能不能耍個嬌蠻偷得一線機會,將玉箍解了。
申屠烜道她犯了天真,只淡淡將話岔過:「再忍些時日,等坐上九祝就好啦。」
每次來朝元館與巫曉霜敘話,申屠烜都明目張膽佈下遮蔽法術不叫外界查探,
對上面只道是無此一舉巫曉霜斷然不會與自己敞開防備說話。他前些日將巫曉霜
說服去做九祝,尹震淵那邊更是不再生疑,從此沒了顧忌。
「那你什麼時候帶我去洞裡看啊?當上九祝,怕不是更溜不出去了。」
「總有機會,當上九祝之後你一言九鼎,真想出去玩玩,仙王還能為難你不
成?等我與王上稟明,小事一樁。」
巫曉霜皺眉問:「你這樣幫我,又是圖的什麼?」
「我替你著想,孚瑜大人自不會虧待於我。他日我欲做熾海之主,也好方便
主家點頭不是。」
申屠烜說話不露破綻,巫曉霜也抓不到他跟腳:「好,那你要說話算話。」
「我怎敢騙你,回去還不被同族咬個半死。」申屠烜笑著安慰道。
巫曉霜點點頭不再說話。她這幾日也是閒來無事,細細將諸事捋了一番,只
覺得這申屠烜口蜜腹劍,說的話多半有假。別的不提,寧塵與自己長日兩相逢,
按理說是不該知道自己名字的。況且若他知道自己姓誰名甚,真在地窟中寫了藏
頭情事,又怎會在殿上對自己視而不見?
可是他也未必不會從其他妖族哪裡打聽到自己的名字,殿上的冷淡又或是因
為另有大事圖謀,要遮掩痕跡。其中真真假假,實是她現在分辨不出的。
如今身在囹圄,不管申屠烜有何所圖,總不會比困在深宮更難脫逃。只要能
被他帶到外間,自是多有良機。自己一直以來對他一副全無疑慮的模樣,說不準
他某時某刻放鬆警惕,自己便天高海闊任憑遨遊了。
至於寧塵……
巫曉霜原本一腔情熱如焦陽地火,可一路被磨到此時也難免覺得失心失味,
只因仍有一絲不甘,想著還是要與他乾乾脆脆交待明白,之後就算拂袖而去,也
算了結了這心中一抹情愫。
* * * * * * * * * * * * * * * * *
事情起的極快,自巫曉霜點頭的那一刻起,千峰座的百姓就覺出了些許異樣。
宮中採辦的事宜翻了十倍不止,又有大小官員日忙夜忙,三日之後總算傳出話來,
原來是要再開【天鼎汲福】。
閒話還沒飛上一日,宮中車隊竟然整備完全,第二天一大早就擰成一條長龍,
清街淨道,浩浩蕩蕩從宮門一直延過小半座城去。
千峰座這可就炸了鍋了,誰也想不到事兒能行得這麼快。可百姓們還是心花
怒放,只道是大蝕國又要出一個九祝,再延幾百年的太平基業,於是乎興高采烈
簇擁在街頭,人聲鼎沸萬人空巷。
不過有心之人卻能品出一些異樣味道。這可是九祝的【天鼎汲福】,莫說準
備的周不周全,哪怕為了營造聲勢,也得讓訊息結結實實轉上個一年半載才有油
水。可這一回,宮裡就跟逃荒似的,拖家帶口唏哩呼嚕把傢伙什往車裡一塞,點
起人馬就上了路,明眼人心裡誰不犯兩句嘀咕。
下面的人說不出個所以然,大蝕國頂層那些人還能不清楚嗎。寧塵看著這火
急火燎的場面,腹中不禁好笑,一來擄了人家水族大佬的閨女,二來又怕惹得羽
族鱗族聒噪反對,朝廷上一心就想著速戰速決,趕緊把事兒辦了。
九祝殿距離千峰座說近不近說遠不遠,金丹修士隨便飛上一飛,半個時辰便
到。可是準九祝浩浩噹噹的車輦儀仗,要是快馬加鞭還不跑散了架,只能一步一
個腳印,讓馬兒磨起了蹄子。
出城時,尹震淵帶一干文武重臣趾高氣揚,尚且壓著馬匹腳步。一過十里亭,
韁繩也不勒了,那坐騎邁著小碎步蹬蹬疾行,仿若前頭有什麼昇仙神丹,急不可
待。
寧塵先前已把章程看得分明,若不御風,今日可走不到九祝殿。古時大蝕國
奉九祝出入,都是這般香車華蓋、儀仗綿延,因行得緩慢,去往九祝殿的半路專
門建有行宮,今夜註定是要在那裡歇一晚的。
作為朝中新貴,寧塵和申屠烜兩人驅馬排在大蝕國一眾元嬰的最後面,反倒
是項舂領得將軍職,在前面隨一干武將恰護著尹震淵兩側。尹驚仇尚榮自然也跟
了來,隨侍仙王左右,搭話是搭不上的。
車隊一走就走了兩個時辰,得虧抬持儀仗的侍從都是精挑細選的築基期,路
走得雖快卻還撐得住,只是難免疲乏。眼看周圍人等精神鬆懈,寧塵這才放開膽
子,和旁邊申屠烜傳音交談起來。
「先前說的潛龍在淵之計,想的如何?」
申屠烜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巫曉霜的車輦遙遙綴在隊伍的正中間,帷幕錦
繡,遮蔽繁複,無法瞥見其中之人。
「我都不急,你又急什麼?你就算有意取而代之,這種大事又怎是近日能熨
平的。」
「不勞操心。但你若是遲了,想讓我幫忙恐怕就難了。」
「那是為何?」
寧塵剛要開口,行在他前面的馬匹卻突然停了。他騎術不精,不及拉韁,只
好用神念輕輕一震,堪堪將胯下馬兒停下。
九祝行宮的飛簷屋脊已隱隱現在遠方翠綠之間,官道一路坦途未有什麼阻攔,
隊伍突然停下卻是有些出乎意料。後面的靈覺金丹中層官員不明所以,要是胡亂
張開神念往前觀視,又恐治不敬之罪,都不禁低聲騷動起來。
寧塵等一乾元嬰卻沒有忌諱,拿神念向前一探,赫然望見車隊正前方,行宮
前矮階上有著一個人。
那人身穿金紋白袍,席地而坐,他一隻鞋丟在旁邊,用手板著腳丫子,另一
隻手捻著一根木棍,戳著地上的蜣蟲作耍,行止極不得體。
尹震淵頭前有十幾名金丹侍衛開道,他們見這人擋在路中,望見車隊行來竟
也不躲,不禁又驚又怒,衝上前去欲要拿他。
那人不待侍衛靠近,已經站起身來。他光著一隻腳,拎著那隻鞋隨手拍打,
也不動真氣,只將那鞋掄起來,快如閃電舉重若輕,一下一個將侍衛砸在地上,
硬生生把官道的青磚砸出個十幾個坑來。
仙王兩側的幾名元嬰戰將眉頭緊皺,大喝一聲從馬上躍在半空,就要動手。
殊不料仙王胳膊一抬,將他們皆盡止住了。
寧塵在後面,看不到尹震淵的表情,但那隻抬起的手分明在微微顫抖。
那人抖了抖手裡的靴子,往腳上去穿,口中道:「尹震淵,你雞巴毛長長了?
跟老子玩這一套,真把老子當睜眼兒瞎?」
「上古有約,王不犯境!你貿然至此,炎陽國是要與大蝕開戰不成?!」
尹震淵高聲喝問,嗓音如雷震得天響。可愈是聲大,其中的驚惶就越是藏止
不住。
「尹震淵我操你親孃的虎逼!你開【天鼎汲福】知會過我沒有!還跟我扯規
矩?你媽了個臭逼的!」
那人恁髒的一張嘴巴,一邊叫罵一邊騰空而起,只將斂住的氣息一放,剎那
間萬丈金光漫天蓋地,仿若頭頂烈日落入凡間,寧塵僅僅瞥見一瞬,雙目頓時流
出淚來。
大蝕國金丹之上尚能支撐,那胯下凡馬甚至來不及悲嘶一聲,剎那間已被金
光灼成焦炭。一眾築基凝心期的侍從在金光中哭嚎慘叫,皮焦肉爛,哪還顧得上
皇家威儀,渾身冒著青煙連滾帶爬衝向旁邊樹林蔭暗處。
說來也奇,金光所過之處人畜無生,樹木草青卻不見絲毫損毀,只將周圍蔥
鬱林葉染成一片金黃燦爛。那些修為不高的,藏在樹下蜷成一團,恰能堪堪苟活。
尹震淵和尚榮算計萬千,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速速推著神龍之女坐上九祝
之位,殊不知卻被最不好惹的那位當場捉包,攔在了半路。
妖聖迦樓羅凌空俯視大蝕國眾妖,全不在乎身份體面。他尊口一開,汙言穢
語如長江流水傾瀉而出。
「老子本是懶得管你們這些吃屎拌蒜的玩意兒,可你們膽兒是真肥啊,今天
他媽的不把你們一個個塞回娘逼裡我算白活了!」
尹震淵面目猙獰,自忖今日必有一戰。他怒喝一聲將手一揮躍向空中。大蝕
國眾妖哪敢怠慢,紛紛提起全身真氣飛至尹震淵左右,與迦樓羅兩相對峙。
「【天鼎汲福】乃是公公道道的擇選之制,九祝職位空了多年,大蝕國憑什
麼不能奉人參選?!哪裡來的規矩?!」
「我滾你媽的,去你娘逼那兒耍嘴皮子吧!」
羽化期妖聖在前,大蝕國上下哪個不是肝膽俱裂。然而寧塵雖不清楚內情,
卻也知萬年以降,幾大妖王能在修為有高有低之下分庭抗禮,定有其中緣由。只
是他沒想到,自己讓花允清幫忙送了一封信,不過言說了幾句蠃族現況,竟然惹
得羽化期妖聖親自跑到大蝕國這邊撒野來了。
就在這一觸即發的當兒,立於尹震淵身側的尹驚仇突然扭頭道:「儀鼎司的!
還不帶神龍之女速走!!」
寧塵申屠烜二話不說扭頭衝向後方儀仗車輦,申屠烜挑指一道水箭轟碎套馬
的轅架,與寧塵一道擒住車身,往遠方密林疾馳而去。身後,大蝕國舉國之力,
元嬰分神真氣爆體而出,山呼海嘯直奔迦樓羅。
兩名元嬰帶著一具殘破輦廂全力飛馳,速度不可小覷。漫天金光在身後逐漸
弱去,但見烏雲齊聚雷光四射,後方戰場直打得地動山搖。
二人又疾飛一段,直至十萬大山深處,再不見那術法金光。然申屠烜深知這
一幫元嬰分神在羽化期面前有幾斤幾兩,就算使出吃奶得勁兒,在迦樓羅手下也
撐不過個半個時辰,他智謀雖不及寧塵,卻也有急辨之力,左右一忖,便道:
「若迦樓羅追來,你帶輦廂引他遠去,人交給我,你道如何?」
申屠烜小心謹慎,連遊子川三字都未叫破,只怕巫曉霜生出什麼別的主意。
只待遊子川點頭,他便先下狠手勒暈巫曉霜,再遁入古國舊都藏入地洞,好
叫三尸血蟲殖入母體。
只聽遊子川道:「好!倒省了日後籌劃。你速速帶她離去,卻不可亂用真氣,
引起迦樓羅注意。」
申屠烜將頭一點,託手一撫把車輦置在地上,正欲落下將輦廂中之人捉出,
身後突然一道凌厲真氣鼓盪。他神識有感,已試到遊子川拔刀暴起,聚攏真力就
要劈來。
他早有提防,從未掉以輕心,輔一覺察當即運起真罡抵禦,殊不料剛剛扭頭,
就看到遊子川唇間似是叼了一隻小指大的骨哨。
申屠烜一股涼意從後心升起,護體真氣極速運轉,不料卻在陰都、石關、商
曲三處穴位猛地一滯。
電光石火,面前刀光已至,申屠烜罡氣未結,只能強咬牙關向後縮身,堪堪
閃過兜頭一刀,身子卻是避無可避。他雙目通紅,眼見血肉橫飛,自己的半截肉
身當刀立斷。
花允清留的蠱兒當真好用。
那日在儀鼎司,勸申屠烜「細細品茶」時,蠱蟲早在杯中等著了。寧塵欲擒
故縱,申屠烜只顧思忖他話中隱意,卻沒顧到燈下之黑。
想要以蠱蟲掣肘元嬰期修士,實是杯水車薪。蠱蟲這東西哪怕再是高階,元
嬰期氣脈一絞,片刻便碾得碎了,自然少有提防。可寧塵也不用多,他突施暗手,
搏得就是一瞬間的經脈滯澀。
讓申屠烜帶走巫曉霜並非是假,但寧塵從也沒想著放他獨行。若申屠烜得逞,
誰又能擔保他不會擾亂這邊的大計,寧塵豈能讓他得償所願。
陌葬三刀一刀得手,間不容髮,第二刀緊逼申屠烜紫府便去。當初在八荒之
地,寧塵本是志在必得,卻被他奇法遁逃,這一回再不給他留存寰轉之機。
申屠烜瞬間衝破蠱蟲阻滯,卻已是重傷在身,遁術再快也不及寧塵刀快。寧
塵凝神定氣,刀勢疾風烈火,只覺得全無失手之理。
然而面前忽然閃過一物,竟是申屠烜揚手將一枚血紅晶石往柳渡刀擲去。
心血石雖妖氣磅礴,卻並不比尋常寶石更加堅固,柳渡刀只要一擊下便是粉
碎,頓不下一絲半點,全然攔不住這刀鋒取去申屠烜性命。
可寧塵那殺伐果斷的心念卻禁不住微微一顫,千鈞一髮之際硬是扭轉刀鋒,
避過了心血石去。
殺意鈍,刀勢緩,申屠烜孤注一擲竟是成了,他立時間兵解肉身,元嬰血光
飛遁。
寧塵趕盡殺絕的機會已是錯過,索性不追,轉身就奔心血石而去。申屠烜搏
命一擲勢大力沉,心血石直射遠方密林。寧塵已因此物放走敵手,豈容得像上回
一般將它丟了。
萬沒想到,那輦廂中的神龍之女突然凌空躍出,一把捉住石頭,啊嗚一口吞
進了口中。
先前巫曉霜車輦行得隊伍較後,只聽得外面喊殺聲響,卻不知發生了什麼,
緊接著被人揪著輦廂飛到這處。她大著膽子探頭一看,正望見寧塵與申屠烜激鬥。
還未等她判明情勢,就看到申屠烜將自己的心血石扔了出來。
沒能立斃申屠烜留了後患,寧塵正是氣急敗壞,眼見心血石也被橫插一槓搶
去,頓時怒火攻心,衝上前一把掐住神龍之女的脖子。
「石頭拿來!!」
巫曉霜惱怒寧塵先前渾噩,現在又跟她惡聲惡氣動粗,心中極為不忿。她也
不出聲解釋,只將腦袋用力一撇。
「不給!」
寧塵惱她急中添亂,當即縱起一拳鑿在巫曉霜肚子上,將她往地上一摜:
「你給是不給?!」
他這一拳沒使真力,可巫曉霜化形未久,哪裡吃受得住。她被摔得幾欲嘔吐,
小腹痛極,可偏不服軟,只帶著哭腔吼道:「本來就是我的,憑什麼給你!」
寧塵聞言先是一愣,緊接著腦袋跟撞了銅鑼般嗡的一下。他那腦瓜子多好使,
先前事情繁雜多變,沒參破也就罷了,如今一句話捅透各個關節,立時串明瞭巫
曉霜身份。
他連忙鬆開手,小心翼翼蹲去巫曉霜身旁,訥訥道:「你、你是青嵐江的小
蛟?」
巫曉霜萬般委屈湧入喉中,伏在膝上大哭起來:「你扔了我心血石!又來打
我!我再也不和你玩了!」
若不是小蛟贈與心血石,自己怕是已被八荒之地的痋蟲吃的渣都不剩。她千
裡迢迢跑到這邊,定是為了尋覓自己,也不知吃了多少苦。饒是陰差陽錯釀得誤
會,寧塵聽聞哭聲也不禁一陣心痛。
然寧塵久歷人世,越在此時越得逼自己沉著冷靜。迦樓羅突來發難,他逃竄
時還在思忖,只要壞去申屠烜的謀劃,哪怕自己擄不走巫曉霜,大不了將她交由
迦樓羅處置,故並沒有一萬分的決絕。現如今突然明瞭巫曉霜真身,要是叫她被
迦樓羅捉去,自己定生悔恨。
他無暇道歉,先奔去輦廂那邊一手將它托起,瞄著申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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