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濁塵尋歡錄】(三十、心切重弦鬢兩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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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0-06

 三十章、心切重弦鬢兩霜

  凌神木下樹林密佈,百丈高的巨木遍地都是,一座座亭臺樓閣分建各樹之上,
飛簷畫壁於葉叢若隱若現,繁榮鼎盛。

  天兒黑了,羽族大都不喜夜行,吵吵嚷嚷了一天的炎陽國都城靜落下來,鳥
妖們緊閉府門回得房去,摟過那體己人兒,便要說上幾句悄悄話。

  誰成想腦門頂上遠遠轟地一聲,偌大一棵凌神木竟微微搖晃起來。

  眾妖汗毛倒豎,一個個都僵在原處不敢擅動,足足等了小半個時辰,才惴惴
不安爬上床,老老實實躺著去了。

  凌神木最頂層,寧塵躺在地上,喉中嗬嗬作響,不住噴著血沫子。

  那臉只能勉強看出本來面目,牙都飛了幾顆。

  方才叫人一巴掌扇過來,寧塵整人撞穿七八根樹椏拍在地上,好懸沒給幹成
人肉包子餡兒。

  「寧塵!寧塵!」

  巫曉霜忘了害怕,緊追過來,看見他傷得恁重,眼眶頓時急得紅了。

  身上劇痛,神識震盪,寧塵心裡卻暗暗道了聲好險。

  他現在才琢磨過味兒來,重明身賦奇術,能讓人不經意間心生親近,放低提
防。

  一番攀談後,自己竟忘了身份修為之懸殊,哪兒來的膽子,敢去攥人家腕子?

  寧塵對巫曉霜擺擺手,運功療傷。

  他血肉雖生長迅速,但那口好牙要長齊整,還得多用個把時辰。

  也虧得重明未動真心傷他,這一耳光沒用絲毫法力,不然氣海重創,體魄萬
難恢復了。

  巫曉霜見他恢復甚快,這才勉強放下心來,只是一隻手扔死死抓住他袖子,
沉默不語。

  「哎哎哎!怎麼了這是?」

  迦樓羅聽聞響動,不知從哪裡忽地閃了出來:「呦呵,小王八蛋的黃兒都給
搖散啦?誰幹的!有本事站出來!」

  他明知故問,語中盡是揶揄。

  重明從撞破的窟窿裡慢步踱出,一臉慍色。

  「你把嘴閉上。」

  「他媽的,欺負人,嘖嘖,太欺負人啦!」迦樓羅眉飛色舞,抓住了重明的
尾巴似的。

  重明眉頭皺著:「他先動的手。」

  「啊對對對,啊對對對對對,個元嬰小雞仔兒,在咱們地盤,跟妖聖重明先
動手,對吧?我能不信嗎?我特別相信。」

  迦樓羅對外人滿嘴捎爹帶娘,在重明面前卻只敢陰陽怪氣幾句。

  眼看重明有些著惱,寧塵知道不能繼續坐觀,掙扎起身道:「是我行事不恭
在先,惹犯天怒。

  如今知錯了,謝妖聖手下留情。」

  他也不再用謙稱,既然重明展露了心思圖謀,虛與委蛇已不是周旋之道。

  寧塵一邊重鑄血肉,一邊察言觀色思想對策——若重明打定主意要抓小蛟交
於寒溟灕水宮,寧塵說不得便要潛去必經之路,將那使節伏殺半道。

  重明雙瞳閃爍精光,瞪他一眼:「你問問迦樓羅,他敢捉我腕子嗎?給你一
巴掌,你不冤枉。」

  寧塵沒審到她有什麼惡意,索性直來直去:「我只問,重明娘娘是打定主意,
要與寒溟灕水宮做交易了?」

  重明翻了個白眼:「一招不慎,倒讓你搶得先機,拿我們當砧板,切起了英
雄救美的臊子,唉!別擺那堅貞不屈的架子了,看著招人煩。」

  她瞥了巫曉霜一眼,又道:「貨都送上門了。拿她賺些靈丹法寶充實府庫,
也不失一樁好買賣。」

  寧塵聽到這句話,反而心中稍寬——倘真要賣就犯不著解釋了。

  於是他就坡下驢:「靈丹法寶,於重明娘娘怕是用處不多,何必與水族結仇
呢?」

  重明沒說話,倒是迦樓羅開口道:「蜃蛟乃水族貴胄,哪個敢動手,你當寒
溟灕水宮傻逼嗎?羽族水族早已勢不兩立,債多不壓身,他們再明白不過了。」

  寧塵畢竟對妖族知之甚少,當場被人捏住話頭,一時間不知如何續話。

  重明沒在言語上難為他,袖子一揮,轉身走了。

  寧塵還在發愣,迦樓羅張口就罵:「腦瓜子被她一巴掌幹放炮了?跟上!」

  四個人兩前兩後,往凌神木頂冠大殿行去。

  寧塵走兩步回頭看了一眼,但見幾只蠃蟲從枝椏隱蔽處鑽出來,窸窸窣窣,
清潔收理那些打壞的樹牆碎片,眨眼功夫地上便乾乾淨淨了。

  寧塵初見蠃蟲現身時還嚇了一跳,見到此景心中大奇,也不知羽族是如何驅
使蠃蟲的。

  只是現在不好發問,先將此事埋在了肚子裡。

  重明走進一間偏殿,和迦樓羅左右入座,又拂了兩張椅子到寧塵面前。

  「喏,趕緊先坐了吧,你那水裡的小情兒不是腳疼嗎?」

  巫曉霜乖乖坐了,大膽開口:「重明娘娘,你不抓我啦?」

  重明看她神情真純、問得直率,忍不住微笑起來,對她將頭一點:「嗯,不
抓你了。小小年紀,靠一顆化形丹成人,也是個不怕吃苦的倔脾氣。斯世同懷,
此心難得,若是最終良人不負,多少算我一分功德。」

  寧塵聽出些許端倪,忙問:「服食化形丹,難不成有什麼問題?」

  「化形丹是妖族上下耗費萬年打磨的方子,能有什麼問題?不過就是化形時
如萬刀加身,嘗肌骨寸斷之苦罷了,三五年之後自當無礙。

  幾百年的化形修行,一顆丹藥就能躍過,這點債不算什麼。」

  她說得輕巧,卻沒法聽得容易,這哪裡是修行的債,分明是切心情債。

  寧塵一陣悸動,扭頭望向巫曉霜,伸手輕輕捉住她手兒。

  巫曉霜任他把小手攏在掌中,抿著嘴也不看他,就是耳朵根兒發紅。

  只聽迦樓羅「嘖」了一聲:「要配種,等會弄個房間讓你倆配。」

  重明用力拍了下椅子扶手:「我說沒說過不許在我面前說髒話!」

  迦樓羅瞪大眼睛,伸倆胳膊:「這他媽逼的也叫髒話!?」

  「你再不閉嘴,我把畢方叫醒當國主,送你睡覺去。」

  迦樓羅將頭擰開,嘴裡嘟嘟囔囔:「他不行……他愛瞎惹事兒……哎……我
可不睡……」

  重明不再理他,朝寧塵苦笑道:「我羽族這幾位妖聖,實在是讓人操心。

  但有人可以操心,其實也是好的……」

  寧塵點頭:「我懂得。」

  「真懂麼?」

  妖族妖聖級存在,與人族羽化期既然同一層級,那定然於此世間所欲甚少。

  什麼都不必在乎的時候,有個可以在乎的事情,對他們這種層級已是彌足珍
貴。

  但寧塵知道,重明不僅僅是要說這些。

  「請娘娘明示。」

  「我們妖聖自在隨意,從不曾修煉,人族功法再高深,於我們也是夏爐冬扇,
用處不大。但你與合歡老祖的兩世經歷,連我們洪荒大妖都聞所未聞。合歡老祖
不願跟我們細講,你若有心,不如多留些時日,與我們好好聊聊。」

  話說到這兒,就算是挑明瞭。

  寧塵身份特殊,提起往事從來都是諱莫如深,除了真心知意的幾位女子,萬
不敢與外人提起。

  然而重明早早點破了自己跟腳,再藏著掖著就有點掩耳盜鈴了。

  他索性將衣襟一抻,坐直身體,硬刀硬馬接過了話頭。

  「重明娘娘是如何看出,我不是此間之人的?」

  重明眨眨眼睛:「告訴你倒也無妨,此乃我雙瞳天賦之能。此瞳能觀魂魄形
狀,明鑑他人秉性善惡——可直到遇到你師祖,我才知道,魂魄還能有顏色。他
那魂魄五彩流溢,鮮豔非常,旁人魂象頓時成了灰悽悽的墨水畫。」

  說到此處,重明朝寧塵一揚頭:「你那魂魄與你老祖一模一樣。除你二人,
我再沒見過有這般魂象的。你前世種種,就講給我們聽聽吧,我們活了這多年歲,
少有新鮮事兒能聽了。」

  寧塵不傻,重明嘴上輕描淡寫,實則背後定有它求。

  她嘴上說要拿巫曉霜送給寒溟灕水宮,可仔細去想,那丁點兒好處如何能叫
妖聖級提起興趣?她說話挑逗是虛,暗中威嚇是實,有小蛟的命在臺面上,自己
怎敢逆她心意?

  若只為聽聽故事,犯得著嗎?

  不過寧塵之前守口如瓶,怕的是被大修抓去,把自己當成探求大道的小鼠擺
弄。

  他早已斟酌過,只論說事兒,倒是沒什麼不好往外講的。

  前世種種,在當世者聽來無非就是些似真似幻的故事罷了。

  「兩位妖聖有此雅興,寧塵不敢推脫。今日便先講一個我們那裡流傳下來的、
羽族填海的故事……」

  迦樓羅喜笑顏開,張口打斷:「來人!上酒!上菜!」

  寧塵一個人口若懸河講了足足兩個時辰的故事,直說得口乾舌燥,總算贏得
個賓主盡歡。

  迦樓羅聽得眉飛色舞,巫曉霜也目不轉睛,唯獨重明不見喜怒,單挑那話縫
兒裡的功夫,左問右問,問的盡是故事背後的風土人情、淵源成因。

  與其說她愛聽故事有,倒不如說她對寧塵最初的那個世界更有興趣。

  不過洪荒妖聖心裡的道道兒,寧塵無從揣測,能贏得幾分好感善待便已知足。

  貪多嚼不爛,重明見好就收:「時辰不早了,我已備好一間寢館接待二位。

  來人,帶貴客前去歇息。」

  寧塵巫曉霜剛剛起身,她又道:「神龍之女先行一步,我與寧塵說幾句話。」

  還沒等人回話,迦樓羅雙手「啪」地拍在膝上,從座位躍起。

  寧塵嚇得連忙護著巫曉霜往後一縮,迦樓羅莫名其妙瞪他們一眼,也不說話,
甩著四方步大咧咧自顧走了。

  「天天一驚一乍,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淨嚇唬小輩兒的。」重明尷尬地
解釋了一句,下巴一揚,示意下人帶巫曉霜出去。

  巫曉霜望向寧塵,眸中隱隱不安,寧塵朝她咧大嘴一笑,權作無事。

  殿中清淨下來,只留寧塵重明兩人,一立一坐。

  寧塵壓不住好奇:「重明娘娘想說什麼?」

  重明擎起杯盞抿了一口酒:「你與神龍之女,怎麼回事?」

  寧塵似懂非懂:「什麼怎麼回事?」

  「你誆騙人家了?叫她這般衷情。」

  寧塵衡量一番,決定還是實話實說:「我們早些日子在青嵐江相識,卻直到
今日才曉得她化形如此。先前在那房中,還是我們第一次敘話。」

  重明點點頭:「把你留下,好叫你知道,若是勾搭了人家卻又負心,你麻煩
可就大了。細的不便多說,惹惱了神龍道的氣運,你就等著投胎下輩子吧。」

  寧塵摸不清她說話背後的意圖,腦筋一動,反客為主道:「重明娘娘神瞳能
辨善惡,卻看不出我對曉霜是善是惡嗎?」

  重明微微一笑:「何等為善?哪般為惡?拋棄妻子的,又有多少是當初海誓
山盟的?人心不變嗎?」

  善惡之論,本也難道。

  重明雙瞳中看到的魂象是什麼樣子,寧塵探也探不真切。

  他輕嘆一聲:「我也別無他想,與她朋友一場,只平平安安把她送回青嵐江,
便了我心事。」

  「如若這般,你就聽我的,現在便回大蝕國吧,不要再去見她。羽族會替你
護她入海,我妖聖重明自尊身位,言出必行。」

  重明若想對巫曉霜不利,自己全無反抗餘地,若現在撒謊,又何必等著自己
日後戳穿?想必是說話算話的。

  可寧塵更是不得其解:「為什麼我不能再見她?」

  「龍族慣於從心所欲,與各族眾妖媾和濫交亦是平常。

  唯獨她這等王族出身,見曉世間人倫,自小教化約束,才能潔身自愛。

  然而龍性本淫,一輩子壓困的慾念不會消解,只會化作摧山覆海之愛,一旦
攪動情絲,便如她一般,受萬刀加身之苦亦不反覆。

  她下身化形,旁人觸碰猶如重錘鑿骨,於衷心之人愛撫卻苦中帶甜,你先前
已驗過了,她一片痴心盡在你處,這份蒲草磐石,你消受得起嗎?」

  寧塵深受撼動,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他沉默許久,最終抬頭道:「娘娘問得犀利,我自會忖度……可是,你又為
什麼在乎我的選擇?」

  重明哈哈一笑:「你講了一晚上,卻忘記了,你自己就是故事。」

              * * * * * * *

  寧塵由下人引至寢館,他緩步推門,進去一瞧,偌大殿中竟注著一洞幾丈長
寬的露水淨池。

  池邊,簪子墜子冠冕玉帶盡丟在地上,幾層九祝華衣也亂糟糟散落各處,巫
曉霜只穿著最裡面的一件祭袍泡在水裡。

  那祭袍雪白輕薄,後背無遮,袖子勾連肋下袍襟,露著肩胛下腋,連帶盈盈
側乳一覽無遺。

  女孩洑在水上拿腳撲騰,身子搖晃間,乳暈邊緣幾乎隱約可見。

  她毫無自覺,興高采烈對寧塵道:「水還是熱的!重明娘娘真好!」

  寧塵心說這又忘了人家要把你賣去煉丹了。

  他原本心事重重,可見到巫曉霜這無憂無慮的模樣,不禁得一時也忘了煩惱。

  「你衣服都溼成這樣,上來還怎麼穿啊。」

  巫曉霜笑道:「我不上去了!在池子裡泡一輩子!」

  池中熱露舒緩了雙腿的苦楚疲弊,巫曉霜方經一番心境起落,直想埋首水中
與寧塵玩耍。

  寧塵卻壓著一股兩難之情,在池邊軟榻坐下,並不回應。

  依寧塵手段,巫曉霜這種已然傾心的姑娘不過是勾勾手指的事兒。

  然而重明所言句句在理,女孩一顆真心熾烈,自己怎能拿些露水撒在上面,
不顧後節……

  更關要的是,重明說那些話究竟出於什麼緣由?自己倘若隨意處置,萬一中
了她心計,又該如何是好?

  突然,露池中劈頭蓋臉濺出一大片水花,打溼了寧塵小半個身子。

  寧塵回過神來定睛觀瞧,只看見巫曉霜在水裡晃著腳丫咯咯直笑。

  「你發什麼呆呢!愁眉苦臉……快來遊一會兒,可舒服啦!」

  寧塵心中微顫,甩脫鞋襪,離榻向前一步,挪到池邊。

  他正色而坐,對女孩招招手:「曉霜,你來,我有話和你說。」

  巫曉霜面露惑色,卻不遲疑,纖細身量輕輕一擺,婉若游龍,一下滑到寧塵
面前。

  「怎麼啦?」

  「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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