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門當臥底】第十一章、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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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9-06

虎那幾個老跟班排在了一處。

  這是一種心照不宣的敲打——讓不懂「規矩」的人,去該去的地方學學「規
矩」。

  一行人被安排分揀新到的靈植,空氣中瀰漫著清苦的草木氣息。餘幸立刻縮
起了肩膀,將自己塞進那副早已熟稔的畏縮皮囊裡。他刻意將動作慢了半拍,偶
爾還因「體力不支」手腕一抖,將幾株品相難得的靈草「不小心」撥到那些跟班
觸手可及之處。

  起初,那幾人投來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冷意,像刀子刮過皮膚。可
幾次三番下來,見這九五二七始終低眉順眼,甚至主動將好處「讓」出,他們緊
繃的神經便漸漸鬆弛下來,臉上露出慣有的輕蔑。

  看來這新人,終究還是個被嚇破了膽的軟蛋。

  「喂!九五二七,你他孃的能不能快點!這邊的虹斑蘭都快過時辰了!」一
個跟班不耐煩地呵斥道。

  餘幸像是被這聲叱責驚得渾身一顫,手猛地一抖,懷裡那捆品相極佳的赤陽
花便散落在地。

  「對……對不起師兄……」他慌忙彎腰去撿,手指因「驚慌」而顯得笨拙不
堪。

  「沒用的廢物!」那跟班罵罵咧咧地大步上前,一腳踹在餘幸肩頭,將他蹬
到一旁,自己則小心翼翼地抱起那捆赤陽花。

  「這可是煉製烈陽丹的主材,要呈給劉管事過目的上等貨色!弄壞了,把你
拆了賣零碎都賠不起!滾遠點!」

  餘幸蜷縮著身子連滾帶爬挪到角落,彷彿是被恐懼徹底淹沒。只是無人得見,
他的唇角極輕地牽動了一下。

  赤陽花色金紅,性極烈,蘊含充沛火靈之氣,而冰魄草則生於極寒幽谷,通
體剔透如冰晶,性陰寒。二者單用皆是良材,但若在採摘後近距離共存,其截然
相反的靈氣便會彼此侵蝕,逸散出一種無色無味的異樣靈蘊。此氣雖不傷人,卻
對丹藥品質極為敏感,能令其色澤迅速暗淡,靈氣紊亂消散,如同被無形之手悄
然抹去精華。

  而他方才假意拾取時,早已將幾株揉碎了的冰魄草不著痕跡地抹在了那捆赤
陽花的莖葉深處。

  如今只需靜待魚兒攜著這份「厚禮」,遊向該去的地方。

                第十二章

  次日,天光未透。

  雜役處深處那間最大的倉庫裡,死寂被猛地撕開。

  一聲兇獸般的咆哮轟然炸響,裹挾著靈植腐敗後的酸朽氣息,狠狠撞在四壁
之上:

  「廢物!」

  「一幫沒長眼睛的廢物!!!」

  身形肥碩的劉管事立在中央,滿面油光因震怒而不住抖動。他指著面前一堆
色澤灰敗、靈氣紊亂的赤陽花,聲音好似從牙縫中擠出來:「上好的主材……」

  「就這麼廢了?」

  他猛地抬頭,目光如刮骨刀般掃過眼前噤若寒蟬的幾名雜役,唾沫星子幾乎
噴到他們臉上:

  「誰幹的?!」

  張虎的那幾個跟班縮在最後面,個個面無人色。他們昨日分明將這批赤陽花
完好送入庫中,怎一夜之間,竟似被抽乾了精華?

  一片死寂中,一人顫巍巍抬頭,嗓音發乾:

  「管、管事大人……昨日入庫時,分明還是好的……就、就是那個九五二七!
他當時毛手毛腳,摔過這捆花!」

  劉管事那雙陷在肥肉裡的眼睛倏地眯緊,縫隙裡透出冷光:「九五二七?是
那個在刑法堂掛了號的?」

  「是、是他!」那跟班如同抓住浮木,忙不迭應聲,「他早先就與我們虎哥
結過樑子!定是懷恨在心,用了什麼陰毒法子……」

  話音未落,一記耳光已攜著靈力狠狠摑在他臉上,打得他原地轉了半圈。

  「放屁!」

  劉管事的聲音不高,卻像淬了毒的釘子般字字扎得人生疼:

  「他一個連引氣都費勁的廢物,能有什麼手段?還能在你們眼皮子底下耍花
樣?找不出由頭,就敢隨意攀咬?

  「我看,就是你們自己廢弛職守!」

  劉管事心中雪亮。

  這批赤陽花本是他暗中勾出、預備牟利的大頭,如今莫名毀損,不止財路驟
斷,若細查起來,他自己也難脫干係。想到這兒,他煩躁地一揮手,如同驅趕蠅
蟲:

  「這個月的份例,你們幾個全他媽扣光!滾出去!」

  那幾個跟班聽聞此話後全都連滾帶爬地跌出倉庫,面上卻像鋪著一層死灰。
份例盡扣,不止白做一月,連帶著最基礎的修煉資糧也會斷絕。

  目光掃過那幾個狼狽的身影,劉管事心底已飛速盤算開來:這幫蠢貨的份例
正好拿來填窟窿,餘下的總能在下批物資裡『挪補』回來。萬幸只損了這一樁,
若真被上面嗅出整條線……

  「他孃的……全怪那掃把星!」

  「老大不會放過他的!」

  「可眼下怎辦?劉管事那邊的『孝敬』……這個月怕是湊不齊了……」

  幾人躲在牆角的陰影裡,聲音充滿了怨毒和焦慮。這筆意外虧空,讓他們本
就岌岌可危的處境愈發雪上加霜。

  然而在無人留意的另一端晦暗處,一道沉默的身影正靜立其間,將方才的一
切悉數斂入眼底。

  餘幸正將一袋靈谷扛上貨架,喘息粗重,動作滯澀,儼然一副力有不支的模
樣。可是他低垂的眼中,卻是一片冰冷的平靜。

  第一步,成了。

  那批赤陽花廢得恰到好處,劉管事的怒斥更是幫他洗清了嫌疑。此刻,那群
飢腸轆轆的鬣狗,正被逼入絕境,齜著牙尋找下一頓血肉。

  而新的餌,他早已備妥。

  午後,餘幸被派往內門邊緣的一處臨時丹庫當值。此地僻靜,只暫存些等著
分送各峰的丹藥材料,守備甚是疏鬆。

  他推著一輛吱呀作響的板車,緩緩清理庫外的堆積的器物與雜草。就在活計
將完未完之際,餘幸腳下忽地一絆,他身體驟然失衡,那輛沉重的板車猛地脫手,
直直撞向庫房那扇老舊木門。

  「哐當——!」

  巨響炸裂。

  木門劇震,門上那具黃銅舊鎖應聲崩開,鎖芯脆生生地斷作兩截,一截跌落
在地,敲出清冽的鏗音。

  餘幸「嚇」地跌坐在地,臉色霎時褪得慘白,嘴唇不受控制地輕顫。

  他手足並用地撲向那截斷鎖,發抖地試圖將它按回原處,卻只是徒勞。額角
沁出細密冷汗,喉間擠出幾聲破碎的嗚咽,活像個嚇破了膽的孩童。

  恰在此時,張虎那幾個跟班正耷拉著腦袋從旁經過。幾人剛被劉管事罰了最
苦的差事,正一肚子晦氣無處發洩。

  「媽的……這日子沒法過了……」

  「要不……再找幾個新人『借』點?」

  「借?借個屁!現在誰還搭理我們!」

  「等等等等會兒……什麼聲?」

  幾人的抱怨戛然而止。

  他們交換了一個眼色,悄悄地湊了過去,藉著一排廢棄丹爐掩住身形,正好
將餘幸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盡收眼底。

  「是那個廢物!」

  「他……他把丹藥庫的門鎖給撞壞了?」

  「我操!這下他死定了!這可是重罪!」

  幾人眼中閃過幸災樂禍的光芒。但很快,其中一個心思活絡的,眼神就變了。
他拉了拉同伴的衣袖,壓低聲音道:「你們看清楚,那庫門標記……是丙字型檔。」

  「丙字號?那不是……」

  「我聽說……這個月丹霞峰備下了一批『還靈丹』,還沒來得及賣出去,就
暫存在這裡……」

  幾人的呼吸,瞬間變得粗重起來。

  還靈丹!

  那可是練氣期修士夢寐以求的靈藥。只需一枚,枯竭的靈力便能頃刻恢復小
半,絕境中足以逆轉生死!

  坊市之內,此丹賣得極好,一枚便值二十塊二品靈石。

  平日裡,他們這樣的人連湊近聞一聞丹氣的資格都沒有。

  可現在——

  存放靈丹的庫房,門鎖……竟壞了。

  還是被一個「罪人」撞壞的。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餘幸像是瘋了一樣,連滾帶爬地跑向遠處的值守房。

  「來……來人啊!不好了!鎖……鎖壞了!」驚慌失措的叫喊聲遙遙傳來。

  很快,一個值守弟子揉著惺忪睡眼,打著哈欠踱步而出。他瞥了眼壞鎖,又
掃過抖如篩糠的餘幸,滿臉不耐地罵道:

  「嚷什麼嚷!不就一把破鎖嗎?!」

  「壞了報修,等明日來人處置!」

  「大驚小怪。」

  他順手將破門往裡一推,虛掩了那道裂口,轉身便回了屋。

  腳步聲漸遠。

  只剩一院寂靜,和那扇再也關不住秘密的門。

  陰影裡,幾個跟班的心臟快要撞破胸腔。

  幾雙眼睛死死咬住那扇虛掩的木門,瞳孔裡燒著貪婪與瘋狂的光,彷彿門後
不是庫房,而是一條鋪滿了靈石與金丹的登仙大道。

  死寂中,幾人飛快交換眼神,狂喜中夾雜著一絲最後的遲疑。

  「太巧了吧……會不會有詐?」一個聲音乾澀發顫,還時不時地吞嚥幾下。

  「詐個屁!」旁邊的人眼睛佈滿血絲,聲音壓得低啞卻燙得駭人,「鎖是真
斷了!那廢物也滾回去睡了!這就是老天爺賞飯吃!」

  他猛地揪住對方衣襟,「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一票,夠我們逍遙半年!」

  「對!管不了那麼多了!劉管事的『孝敬』不能再拖了!沒靈石,你我都要
得完蛋!」

  最後那點猶豫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徹底碾碎,貪婪如野火燎原。

  「這傻子……竟是我們的造化!」

  「快!去告訴虎哥!」

  再也顧不上別的,幾道身影迅速沒入濃稠的光暈之中,向著張虎的住處狂奔
而去。

  餘幸從值守房拐角緩步走出。他依舊低著頭,臉上還殘留著未散盡的驚慌,
但袖中的拳頭,卻早已攥得死緊。

  方才那一撞自然是他早就計算好的。他以混元真氣暗中包裹住板車的撞角,
精準地衝擊在那老舊銅鎖最脆弱的卡榫上。而那名值守弟子的懈怠反應,同樣在
他的預料之中:一個懶惰好賭、從不認真履職的人,自然樂得大事化小。

  一切正沿著他寫就的劇本逐幕上演。

  他慢慢走回住處,途中經過一片僻靜的小樹林。腳步忽然停頓。

  他抬起頭。

  午後的陽光穿過層疊的枝葉,灑下斑駁閃爍的光影,如同一張巨大而破碎的
網,落在他沉默的臉上。

  他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前世,他困在一方小小的格子裡,揣摩著名為「規章」與「人情」的枷鎖,
學著如何在其中鑽營,如何看人下菜,如何將人心的貪婪與懈怠鑄成向上攀爬的
階梯。

  他曾以為飛天遁地的仙門會是另一番光景,卻不曾想,其核心竟是如此的相
似。

  劉管事與張虎,和他前世見過的那些高高在上的經理、仗勢欺人的同事又有
什麼分別?他們都自以為是棋手,將如他這般的人視作可以隨意擺佈的棋子。

  但他們不知道,棋子,也會有掀翻棋盤的一天。

  不。

  餘幸的念頭一轉,推翻了這過於粗劣的想法。

  他不要掀翻棋盤。

  他要步步為營,做一枚吞沒「將」的卒。

  餘幸的眼神在陰影裡沉澱下來,那是獵手在布妥陷阱後,志在必得的平靜。

  暮色四合,日頭正一寸一寸沉入西山。

  他佈下的餌已沉入水底,織就的網正靜待漣漪。

  是時候,拉起第一根繩索了。

  [ 本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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