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仙門當臥底】第十三章、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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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9-12

  第十三章

  丹霞峰,藥事堂。

  光線被藥架切割成一道一道,氤氳的藥氣在光柱中無聲浮沉。

  蘇菀佇立其間,指尖劃過玉簡上的名錄,目光卻並未放在其上,而是落在虛
空某處,沒有焦點。清麗的眉宇間鎖著一抹化不開的沉鬱,阿幸的處境像塊冰冷
的石頭,沉沉壓在她心口。

  「那凝脈玉露丸……不知他用了沒有……」

  思緒飄散間,門外廊下傳來兩名弟子壓低的交談聲,字句清晰,一字不落地
鑽進她耳中。

  「劉扒皮真是越來越貪了。那批新到的赤陽花明明半點都沒用,他竟還敢再要
一份。」

  「你出來得早,沒瞧見後面。我可是看得分明,他正偷偷讓外門雜役偷偷摸
摸把成捆的往廢料爐那邊搬呢。」

  「啊?那這『受潮損毀』的由頭……」

  話音戛然而止。

  簾布掀動,兩名弟子踏入堂內,一抬頭撞見靜立藥架間的蘇菀,頓時臉色煞
白,噤聲垂首。

  堂內寂靜,落針可聞。

  蘇菀轉過身來,眸光清淺,卻如秋水凝霜,靜靜落在兩名弟子身上。

  「方才你們所說的,我都聽見了。」她聲音柔和,卻字句清晰,如珠落玉盤,
「宗門規矩,靈植若有損耗,需得查驗清楚。『靈花受潮』這樣簡單的理由,你
們竟也當真?」

  「庫房之中,常年布有防火、除溼、安靈三陣,這是常識。你們察覺有異卻
隱而不報,是第一錯;背後議論、傳播不實之言,是第二錯。」她語氣依舊溫和,
卻隱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度,「今日之事,我暫且記下。若再有下次,決不輕饒。」

  二人將身子伏低,連聲道:「師姐息怒!弟子知錯!再不敢胡言!」

  其中一人像是急於辯解,又或是想將功補過,慌忙補充道:「師姐明鑑!實
在是那劉管事行事太過蹊蹺!弟子親眼看見搬運的雜役神色匆忙,不慎從懷中落
了幾株……」

  說到這裡,那弟子猶豫了一下,然後從懷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用手帕包裹
的小包,雙手呈上。

  「弟子……弟子當時覺得此事古怪,便斗膽偷偷拾回了兩株。師姐您看,這
赤陽花顏色灰敗,觸手枯脆,內裡靈氣全無,根本不似受潮,也絕非自然損耗!」

  蘇菀的目光落在那方素帕上。她伸出兩指,將帕角輕輕揭開。

  兩株赤陽花靜靜躺在帕心,生機盡散,色如死灰。

  身為丹師,蘇菀再清楚不過——赤陽花性烈,即便枯萎也應是暗紅如鐵鏽,
絕不該是眼前這般死氣沉沉的灰敗之色。

  她心下生疑,當即便凝起一縷靈識探了過去。

  焚燬的脈絡間火靈暴亂,痕跡猶在。然而就在那焦枯的根基處,她驀地觸到
一點極其微弱的殘餘。

  是陰寒之氣!

  「寒髓根、冰魄草、秋長露……」

  蘇菀心中迅速掠過幾個名字,皆是《異藥圖鑑》與《藥性衝突詳析》中記載
的至寒之物。

  只一瞬她便斷定,這分明是至陰至寒之物引發藥性對沖,自內而外崩毀的跡
象!

  蘇菀面上不動聲色,只將手帕重新合攏,把那兩株枯花納入袖中。她沉吟片
刻,再開口時已平添了一分訓誡之意:「既察覺有異,便該依規上報藥事堂查證,
而非私下揣測,徒生事端。」

  目光如薄霜掃過,二人頓時屏息垂首。

  「今日之言,到此為止。若再有無端流言出自你們二人之口,定不輕饒。」

  「退下吧。」

  「是……多謝師姐!」二人如獲大赦,幾乎不敢抬頭,躬身疾步退了出去。

  蘇菀仍立在原處,袖中那兩株枯花彷彿重若千鈞。

  她的視線落回手中那枚玉簡,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了。

  是無心之失?還是有人蓄意為之?

  念頭一起,她心頭便是一沉。那陰寒手段詭譎難測,是否意味著暗處的風波
正在蔓延?而那個無依無靠的少年,會不會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徹底捲入,再難
脫身?

  他仍在刑法堂「待察」之列,身份本就微妙,地位更是卑微。若在此時與
「毀損宗門靈植」這等重罪扯上關聯,無論真相如何,他都極可能成為最先被推
出去的替罪羊。

  這思緒如巨石般壓在心底,叫她整個晌午都坐立難安。玉簡上的字跡恍惚浮
動,心神早已如被狂風吹亂的池水,再難映照進半分內容。

  她原以為餘幸承受的不過是明處的打壓,她只需在暗處稍加回護便好。卻不
曾想到,他已陷在更深更急的渦流中央,而她所見不過是冰山一角。

  想要去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林漸師兄的告誡猶在耳邊……

  蘇菀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翻湧的焦灼,轉身步入內間丹房。

  她取出一隻早已備好的紫檀木盒,其中分門別類,放置得一絲不苟:三枚
「寧神守魄丹」靜候其位,用以安定心神;一瓶「玉液回元膏」泛著柔光,可及
時補充靈氣;另有一小罐以溫玉製成的「靜心香」,是她苦心採集月露清蘭親手
煉製,於閉關時點燃,有祛除雜念之效。

  她將木盒仔細封好,輕輕放在林漸日常清修的靜室門前。又附上一枚玉簡,
其中只錄得一行小字:「師兄閉關之物已備。菀依例巡察外門藥田,一個時辰內
即歸。」

  做完這些,她心神稍定。

  隨即不再猶豫,只借口查驗一批新收藥材,便步履平穩地踏出藥事堂,徑直
朝那片縈繞心頭的不安之地行去。

  ……

  蘇菀抵達外門庫房的側院時,正見一名劉管事手下的年輕弟子捧著賬簿匆匆
走過。她指尖不著痕跡地微微一彈,一縷極淡的「忘憂香」隨風逸出,那弟子腳
步頓時緩了三分,原本緊繃的神色漸漸柔和下來。

  「這位師弟請留步。」

  蘇菀嗓音溫軟,自袖中取出一隻青玉藥瓶遞了過去。

  「今日見諸位勞心勞力,這些清心散可解幾分疲乏。」她眼波輕轉,似是不
經意間瞥向庫房方向,「方才我見廢料中有批赤陽花損毀嚴重,倒是可惜。若是
保管上有什麼難處,丹霞峰或可調配些摘了牌子的靈植夫過來幫忙。」

  那弟子受寵若驚地接過藥瓶,指尖相觸時耳根微微發紅。他抬眼迎上蘇菀含
笑的眸光,只覺得心神一蕩,話便不由自主地溜了出來:

  「師姐真是菩薩心腸!唉,哪是什麼保管的問題,分明是運道不好!那批花
送來時還嬌豔欲滴,誰知過了一夜竟全都萎了,劉管事為此大發雷霆呢!」

  蘇菀心下一動,面上卻依舊春風和煦:「原來如此,確實可惜。這般說來,
這批花入庫時還是完好的?」

  「哪兒能不好呢!劉管事驗看時還誇這批花的品相難得,花瓣上的金紋都還
閃著光呢。」那弟子越說越起勁,「就怪那個新來的九五二七,走路都左腳絆右
腳,好大一捆赤陽花被他摔得七零八落,花瓣碎得滿地都是,收都收不起來……」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眼神遊移了一下,含糊地補充道:「呃……其實那
天……張師弟手下那兩個弟兄也來搭了把手,搬是搬得挺快,就是手腳重了些……
可能……也有點兒關係吧……」

  話未說完,他猛然驚醒,當即噤聲,訕訕行了個禮便匆匆離去。

  望著那弟子遠去的背影,蘇菀唇角溫婉的笑意漸漸淡去,眼底掠過一絲凝肅。

  「此事竟真的與阿幸有關。」

  「既然來了,正好去提點他一句,免得那糊塗蛋不知利害,平白惹禍上身。」

  思忖既定,她便悄然展開靈識,如微風拂過人群,不著痕跡地探尋那縷熟悉
的氣息。

  她裝作不經意地踱步,一心想「偶遇」餘幸。

  就在離劉管事居所不遠的一處僻靜拐角,蘇菀正欲快步穿過,卻忽然停下了
腳步。

  她的目光被前方景象牢牢抓住,心頭一緊——只見餘幸正微微躬身,態度謙
卑地同一位刑法堂弟子低聲說著什麼。那弟子面色冷峻,弟子面色冷峻,胸口的
狴犴紋樣在昏光中透出凜然威嚴。

  「刑法堂的人?!他怎麼會在這裡找上阿幸?」

  蘇菀心中驚疑交加,未及細想便快步上前,臉上浮現出溫婉關切的笑容,自
然插話道:「這位師兄請了。可是這新入門弟子有何處行事不妥?他規矩尚未熟
稔,若有冒犯之處,我這做師姐的先行代他賠個禮。」

  那刑堂弟子話頭被打斷,冷冽的目光掃過蘇菀,在她身上停留片刻後,語氣
雖仍公事公辦,卻到底添了一絲和緩:

  「並無衝撞,只是循例問詢幾句。」他復又看向餘幸,聲音沉了下去,「你
方才所言,我已知曉。此事我自會依規上報。」

  他稍作停頓,帶出幾分警告的意味:

  「但若其中有半分虛假……」

  餘幸將頭垂得更低,姿態恭順:「弟子不敢,句句屬實。」

  那來自刑法堂的弟子將目光再度落回蘇菀身上,略一頷首,補了一句:「職
責所在,還請蘇師姐見諒。」

  說罷他利落轉身,身影一閃便沒入廊道陰影之中。

  直到那迫人的氣息徹底遠去,蘇菀才鬆了口氣,連忙轉向餘幸,清麗的眸子
裡滿是擔憂與後怕:「阿幸!你……你怎麼會招惹上刑法堂的人?方才究竟是怎
麼回事?他說的『上報核查』又是何事?」

  餘幸抬起頭,方才那副神色已悄然斂去,眼底深處掠過一絲複雜,面上卻只
浮起無奈的苦笑,聲音裡帶著恰到好處的慶幸:

  「多謝蘇師姐方才為我解圍。沒什麼大事,只是……只是例行問話罷了。」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彷彿剛才經歷的只是一場無足輕重的風波。

  蘇菀卻並未被這副模樣瞞過。她一想到方才刑法堂弟子那冷硬的警告,心就
揪得更緊。她上前一步,目光不再是單純的擔憂,更添了幾分不容閃避的銳利,
牢牢看進他眼裡:

  「阿幸!你還要瞞我到什麼時候?」她聲音壓得極低,隱隱發顫,「剛才那
是刑法堂的人!他們尋常絕不會為『無足輕重』的事親自來找一個雜役問話!」

  她頓了頓,眼中憂色更濃,將憋在心裡許久的疑問和盤托出:

  「還有赤陽花……我聽說那批花的損毀,你也牽涉在裡面?阿幸,阿幸,如
今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這時候若再出一點岔子,你就是萬劫不復!」

  餘幸的瞳孔在暗處微微一縮。他靜了片刻,像在急速權衡。再開口時卻是近
乎麻木的平靜:

  「師姐想多了。赤陽花的事……我人微言輕,師兄差我搬運,我不敢不從。
至於為何損毀,我確實不知。大概……只是我運道不好罷。」

  他眼瞼低垂,避開了她銳利的目光。那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儼然一個常年受
壓、只能認命的外門弟子。

  可蘇菀的心卻直直往下沉。

  她太熟悉他了,或者說,她熟悉那個在地牢裡即便害怕也會倔強抿嘴的孩子。
眼前這副過分「順從」的姿態,反倒更像一種無聲的招認和疏離。

  他不想告訴她真相。他在推開她。

  「餘幸!」蘇菀的聲音裡透出一絲嚴厲,甚至有些不易察覺的受傷,「你還
要瞞我多久?那根本不是意外!那是……」

  「師姐。」

  餘幸忽然截斷她的話,第一次主動迎上她的視線。他眼中情緒翻湧,像是壓
著許多未曾出口的話語——隱忍、決絕,還有懇求。

  蘇菀怔住了。那目光太深,她竟一時看不明白。

  「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安全。」餘幸的聲音輕如風過,「師姐昔日贈藥之
恩,餘幸一直記在心裡。正因如此,才更不能牽連你。」

  「今日種種,師姐只當從未見過、從未聽過。」他向後微退一步,身形沒入
更深的暗處,語氣疏離卻堅決,「雜役處是非紛擾,師姐身份貴重,不宜久留。
請回吧。」

  不等蘇菀回應,他便轉身疾步離去,身影很快被錯綜的屋舍陰影吞沒,快得
讓她來不及再說一個字。

  夜風簌簌吹過,只留下滿地清冷的月光,和她獨自怔在原處的身影。

  她望著他消失的方向,袖中的手不自覺地攥緊,指甲深深陷進掌心,帶來一
陣銳利的刺痛。

  他其實都清楚。

  或許,他早已在暗中謀劃著什麼。

  而他卻選擇了最危險的那條路,並且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的靠近。

  一種混合著擔憂、無力與隱約酸楚的情緒,如無聲的潮水般緩緩淹沒了她。

  過了許久,一聲極輕的低語消散在寒冷的夜氣中:

  「無論如何……我絕不會讓你一個人。」

                第十四章

  張虎從未想過,自己的道途竟會斷在一個新人的手裡。

  夜深人靜時,右手指骨深處那股詭異的刺痛便如蛆附骨般準時襲來。

  陰寒時如玄冰鑽髓,灼熱時似熔岩淌脈,一旦發作便熬得他牙關緊咬,冷汗
浸透裡衣。

  這幾年倒賣宗門物資,經手的靈石如流水般從他指縫淌過,數目說出來,怕
是連一些內門弟子都要眼紅。可實際上他清楚,其中大半都得恭恭敬敬孝敬給劉
管事。

  剩下的,修煉耗用佔去大頭,城裡那幾處溫柔銷金窟也著實吞了不少。真到
急用時,張虎才悚然發覺,自己竟沒攢下多少實在家底。

  而手上這道傷更是個填不滿的無底洞。尋常的化瘀丹、生肌散吃下去,簡直
是泥牛入海,連個痛呼都壓不住。他耗光了積蓄,忍痛求到劉管事門下。那老狐
狸著實可恨,藉機又狠狠颳走他未來半年的例份,才慢悠悠搭了條線,引他見了
位藥事堂的內門師兄。

  那師兄運起「診脈訣」在他傷處一探,便說這是兩股互斥之力糾纏,非比尋
常。前後為他疏通了三次經脈,每次作價四百顆二品靈石。

  三回下來,幾乎掏空他全部積蓄。

  傷勢稍見起色時,戒律處的鞭子又落下了。

  那二十記鞭笞帶給他的不僅是皮肉之苦,更是將這些年積攢的顏面,在眾多
外門弟子的注視中抽得粉碎。

  前些日在石階遇見餘幸時,他正打算去山下找那幾個老渠道商量商量,把價
錢再抬一抬。赤陽花的市價正俏,得多榨出些靈石來,應付這燃眉之急。

  本來仗著宗門資源,價錢都已談妥,怎料今日突聞噩耗——原定出手的那批
貨全出了岔子,竟連一株都未剩下。

  張虎有時也會想起,自己初入山門時,也曾懷揣過御劍凌霄、證道長生的夢
想。

  然而那份灼熱的憧憬早已被現實啃噬殆盡。如今的他,就像一頭坐困在淤泥
裡的瘸腿老狼,眼裡只剩下對腐肉的渴望,和生怕被同類撲上來的驚懼。

  「虎哥!虎哥——!」

  房門被「嘭」地一聲撞開,三道身影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跌了進來。幾人臉上
湧著病態的潮紅,分不清是驚是喜。

  張虎正在搬運周天吸納靈力,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擾,氣血頓時逆衝,嗆得他
胸口一悶。他勃然大怒,厲聲罵道:「狗東西!毛毛躁躁的,想找死嗎?!」

  「虎、虎哥!天、天大的好訊息!」為首的那個跟班上氣不接下氣,連聲嚷
道,「是、是丙字型檔房!那個九五二七……他、他把庫房的門鎖給撞壞了!門沒
鎖死!裡面的還靈丹……現在……現在是唾手可得啊,虎哥!」

  張虎聞言一怔,隨即便抓起手邊的茶杯狠狠地摜了過去!

  「放屁!」

  碎片四濺,茶水淋漓。他額角青筋暴起,眼中盡是兇光:

  「就憑九五二七那個廢物?你們是拿老子尋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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