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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9-09
81.原始野性
韓琛的大t恤袖口寬大，遮住了上肢肌肉感最蓬勃的部分，但也擋住不住男人那種矯健的步態身形。
衛琬一看，還是會被他身上雄性的原始野性給震上一震。
他們沿著河堤上走，韓琛的回頭率非常高，像是明星似的，不過這明星一看就不太好接觸，凜著生人勿進的氣場。
阿江打著手語解釋，他剛才被一群放風箏的小孩子吸引了，跑過去一起玩。
接著韓琛把腔搭了上來：“我看他們把他圍住，要往水裡推，就把他帶來出來。”
衛琬也是一陣後怕，阿江不會游泳，萬一真摔水裡去，大人們還以為是玩鬧，阿江又不會說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緊牽了阿江的手，蹲下來囑咐他：“不能一個人亂跑，要麼媽陪著，要麼我陪著，好嗎？”
說是這麼說，其實她也理解阿江的心理，因為不能說話，很難真正融入到群體中。
作為親姐，還有媽，為了他的安全都要管著他，想來阿江是不自由的。
衛琬摸摸他的腦袋：“好了，沒事了。以後注意就行。”
韓琛在一旁看著，扭過頭去抽菸。
衛琬這才意識到：“韓隊長也會手語？”
韓琛斂下眸子：“以前辦過相關的案子，多少學了一點。”
然後又道：“男孩子，喜歡湊堆玩鬧很正常。”
衛琬點點頭，家裡的事不好跟外人多說，她也沒這個習慣，便扭開話題。
“....上次的事，還沒來得及謝謝你。”
韓琛一揮手，左手插進短褲的口袋裡：“小事一樁。真要謝我，請我吃頓飯就行。”
那有什麼問題呢，跟他約個時間，韓琛道：“就今天吧，剛好沒吃晚飯。”
他在阿江跟前蹲下來，竟然是一張頂頂和善的笑臉：“你想吃什麼？”
阿江偷偷地覷衛琬一眼，比手勢想吃麥當勞。
衛琬笑，真沒辦法，便去濱河大道旁的麥當勞。
韓琛吃漢堡是咬下一大口，再慢慢的嚼，腮幫子上的肌肉湧動著。
把手一伸，給阿江擦嘴邊的番茄醬，看得出他是真愛憐阿江這小子。
飯後把姐弟二人往回送，堅持要送到家樓下。
到底是警察出身，對女人和小孩的安全異常看重。
他還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寫到阿江的手上，說有事可以找他。
衛琬心裡很感激，阿江失去了父親身體又遭受重創，家裡只有女性，如果跟一位警察叔叔做“朋友”，的確會提升很多安全感。
這會兒她已經想著，如何跟韓琛把關係搞好，也需要合適的時機去回報一下。
人情關係都是相互的，不能只接著不返還。
媽竟然拿著垃圾袋從樓上下來，一邊怪她不回來吃完飯搞得她把飯做多了，一邊裂開嘴跟韓隊長搭話。
幾句話就把韓琛芳齡幾何、職位職務給搞清楚，於是笑得眼睛都找不到。
搞得衛琬很不好意思，趕緊岔開讓韓琛脫離這種尷尬場面。
媽還邀請他：“有時間過來家裡坐坐啊，我們家就是人太少了，一點都不熱鬧。”
韓隊長一走，衛琬拉著臉上樓，媽過來嗔怪：“幹嘛？你不好意思媽好意思，這男人不挺好？”
“好好好，好也跟我沒關係。”
媽突然之間怒了：“衛琬我警告你啊，你找什麼樣的男朋友都可以，就是不能找從政的！從政的人心裡都陰暗！”
衛琬愣住，緩緩情緒，柔聲道：“爸不也從政？我...多少也算啊。”
“哼！”媽一甩手：“你爸是例外！再說了，就他那性格其實也不適合，不然怎麼搞個叄起叄落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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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欺負人麼
媽那火爆性子一起來，衛琬也受不住，躲進房間裡翻手機，看著手機標註裡“謝廳”兩個字發愣。
她還從來沒有認真想過兩人的以後，真要想看來要讓媽接受謝寧，還是個大問題。
謝寧現在又正是男人事業最關鍵最要緊的地方，讓他跟普通男人那樣，隔叄差五地來家裡報道、討好老的再討好小的，現實嗎？
阿江從門縫裡溜進來，跟她打手語：“姐姐喜歡什麼樣的？”
衛琬刮他的鼻頭：“人小鬼大，這是你操心的問題？你要好好唸書”
阿江搖她的手臂：“知道了，我要成為像韓叔叔那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衛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是什麼跟什麼啊。
懷著一絲絲的惡趣味，衛琬晚上到了碧水，見書房裡的燈亮著。
她泡了咖啡端過去，卻沒送給謝寧，而是自己依在門邊看。
心道，你知不知道已經有人不費誰吹之力，搞定了你女朋友的最重要親友團？
謝寧專注地伏在辦公桌前，穿一套絲麻的家居服，長袖挽起來，一手撐在宣紙的左下角，一手捏著狼毫筆揮灑。
所有的檔案和零碎的擺件都被收了起來，角落上點一隻檀香，在古典雅緻的香爐中悠悠的飄出一縷長絲。
衛琬看了很久，看得心頭再無雜念。
謝寧一託手臂，狼毫筆壓下末尾，抬頭微微的笑：“過來看一下。”
衛琬走過去，身子倚過去，謝寧便將她攬住了，臉頰上親了親：“這幅字能拿去參展嗎？”
視線投到桌面上，衛琬受到震動，爸的顏體是剛正有力的，謝寧的柳體清秀、蒼勁又雋永，再不懂書法的人，也會受到感染。
“怎麼寫的這麼好？”
謝寧的眸子在鏡片後閃動，鼻樑高高的，唇微微一抿：“不寫好點，怎麼對得起你出的好主意？”
衛琬赧然，看來他知道書畫展是她的提議。
又是捏了一張新的宣紙，從後抱住衛琬：“你也報名了，不要偷懶，不要以為隨便寫就能划水”
衛琬斜眼瞪他一下，婉轉迤邐的神情，還是略有嬌蠻：“謝廳你可不能小看人。”
謝寧忍著笑板著臉：“別廢話，咱們拿出實力說話。”
衛琬沒忍住，拳頭落到他的胸口上：“你都這水平了，要我跟你比，不是欺負人嗎？”
謝寧任她打，打到興奮處，筆也不要字也不練，把人打橫抱起來往臥室裡丟去。
工作重心重新挪回廳裡，衛琬由衷的感到舒心愜意，忙當然也忙，但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她也就有時間準備考研和抽空練下字。
賴長虹給的資料很有用，還給她找了最新的模擬，還跟導師提前見了一面，想來考試不會有太大問題。
監察室那邊提的原辦公室的副處，以前被朱玲玲打壓得泡都不冒一個，如今提上來，倒是意氣風發地在各個處室到處遊走。
小劉就看不過去了：“自己什麼樣不知道？得意個什麼勁？”
又跟衛琬嚼耳朵，悄咪咪的：“有人說他好幾個晚上往領導那裡跑，省委組織部的xx。”
小劉這人是看著不靠譜，但是傳遞的資訊通常竟然還準確，衛琬不由再次高看他一眼。
小劉還害羞上了，結結巴巴的，衛琬正要激勵上兩句，桌上的電話發顫地抖了起來。
竟然是韓隊長，她趕緊出去接了，果然沒好事。
“阿江在我這裡，你什麼時間下班？”
============================
83.當她白紙？
哪還能等到下班？
衛琬給小劉和孫向陽交代兩句就往外走，走到一半開始小跑，鑽進白色大眾裡轟的一聲開出去。
趕到學校時，校門口已經十分冷清。
韓琛的影子非常好找，一身深藍白底的制服，高大挺拔的身姿前，是阿江抵在他身前默默垂手的臉。
衛琬滿頭大汗地小跑過去，叫了一句阿江，阿江扭過身來，小獸似的扎進她的懷裡。
給他摸了一遍渾身的骨頭，好在身上上沒什麼重大問題，這才注意阿江套著一件寬大白t恤，校服不知所蹤。
韓隊長扭頭抽菸，等這邊噓寒問暖地差不多了，給了衛琬一張極其冷漠甚至可以說，閃過一絲的厭惡。
衛琬察覺到了，先忍著，到底還是要先謝謝他：“您能告訴我...”
韓琛收緊著眉頭：“阿江被同學惡搞，鎖在廁所裡倒了一桶涼水。”
衛琬心裡抽抽的，一股強烈的憤怒從胸口處四串發酵。
韓琛勾了勾唇，沒有笑意：“你應該明白阿江的特殊性，你們做家長的，怎麼能成天以工作忙為藉口，忽略幼童的身心健康？”
韓隊長說得直白，眼神嚴厲，兩隻眼睛比警用探照燈還要刺人神經。
衛琬深吸一口氣，心道現在不是爭執和自我辯白的時候。
再者，韓琛表達如此直白，也是他真心實意在關懷阿江。
阿江是她的親弟弟，沒人會比她更心疼自己家的小孩。
她朝韓琛點點頭，氣氛十分僵硬，衛琬也是冷淡地道了聲謝，牽著阿江轉身上車。
汽車剛點火，韓琛大步過來，手掌壓在上升的玻璃窗上：“就這樣？你準備怎麼處理。”
衛琬吐出一口鬱氣，簡直連客套的笑也笑不出，勉強露出虛偽的和氣臉：“您小心手。”
接著就把車轟地開走了，也沒開回家，她怕媽擔心。媽失去了丈夫，還要養育幼子，怎麼能夠讓她承受那麼多？
汽車開到濱江大道，衛琬領阿江去麥當勞買了全家桶和熱牛奶，然後找了一處堤壩坐下。
讓阿江趴在自己的懷裡，梳理他的頭髮，阿江已經緩過來，露出天真無邪的眼睛，一心一意地嚼他的雞翅。
“真好，阿江是個好孩子，也是個小小男子硬漢，經歷了挫折還能抗過來，心態非常好。”
阿江羞澀地笑了，又不好意思，姐給他一根根的擦淨了手指，才筆畫著解釋。
本來不想跟韓叔叔聯絡的，但是...當時一下子沒忍住。
他這麼說，是看出了韓琛對衛琬有意見，摟住姐的脖子：“韓叔叔對姐不好，我就不喜歡他了。”
這個時候還想著她，衛琬親親他的額頭：“寶寶，跟姐說說，平常也會這樣嗎？這次是因為什麼？”
衛琬當晚在家睡，第二天早上跟媽說她有時間，剛好送阿江去學校。
在樓下看到一輛眼熟的捷達警車，韓琛身穿便衣從車上下來，身姿定了一定，一言不發地去開後車座的門。
衛琬也不想跟他鬧僵，再說他的確幫了阿江，阿江還喜歡他甚至在精神上有些崇拜警察，便上了車。
到了校門口下來，韓隊長去停車，不一會兒就跟了過來，衛琬也沒管。
她領著阿江直接去了老師辦公室，班主任兼帶語文的張老師推一把眼鏡，疑惑道：“您是？”
衛琬伸出手來，跟他握了一握：“我是阿江的親姐姐。”
張老師奧奧兩聲，衛琬點名來意，班主任說我先問問具體情況，因為事發時是兩節數學課，便去叫人把一班的數學老師叫過來。
數學老師很面熟，看見衛琬是別有一股子熱情，但又不好明白的表現出來，所以神情縮瑟又複雜。
在那邊搓搓手道：“衛主任還記得我嗎？”
衛琬一看他，眸子便斂下來，男人某種小心思，以及人性白的黑，黑的白，她還能不清楚？當她衛琬是張白紙？
這位數學老師竟然就是省婦幼孕婦的那位丈夫，叫陳素，又跟班主任和教導主任七七八八的解釋，說都是小孩子間的玩鬧，阿江不也好好地站在這裡麼？
一群人烏泱泱地圍在衛琬身邊，大意勸解她不要太生氣，阿江的手在她手心裡緊了緊。
衛琬面無表情地聽著，終於沒人再吭聲，輕輕地笑了一聲：“我不跟你們講，能告訴我校長室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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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對待敵人
州城實驗小學是市裡有名的教育示範公立學校，在省裡也是數一數二的，幾乎所有的重點教育資源都會朝這裡政策性傾斜。
這些老師、班主任，甚至於教導主任通通的在把硬化軟說，無非是他們平日裡見過太多，多少當官的領導，都要把小孩兒往這裡塞，大多時候還塞不進來。名額總是有限的，孩子卻是源源不斷無線的。
想要進來一個靠學區房的硬指標，一個就靠七大姑八大姨地全數上陣去找關係，就算是在政府機關裡當個官，在事業單位裡有編制，照樣逃脫不了看老師看校長的臉色。
衛琬看了一圈，那邊說校長正在接待，讓她稍等。
她也願意等，知道這些人多半是在跟校長普及一下阿江的情況，然後他們如何商量解決這件事。
陳素提前出來，殷切地往她旁邊一站，半弓著身子搓手:“....我會私下裡，好好教訓那幾個孩子，衛主任之前幫了我們家，我怎麼可能忘？”
衛琬心道我那是幫你麼？看來你看問題的角度太有問題。
她沒回應，陳素訕訕的。
等了半天，結果校方的態度仍舊是——事情不大，家長不要太小題大做，當然那叄個小孩也是做得不對，他們會加強教育和監管。
這麼一說，衛琬也就明白了，叄個小孩裡必定有他們維護的人。
校長說話也有水平，軟硬兼施，道阿江本來就有殘疾，他們當時是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才會收納他。這孩子在集體性的相處中，本來就有先天性的障礙。問題總有兩面性，不能單看自家小孩受到了委屈，就要來學校“鬧事”，他那麼敏感別的小孩跟他相處不也是挺困難的？以後他們還怎麼教育管理這麼多學生，又怎麼維護教育系統的名譽。
阿江在旁啜泣起來，衛琬起身，歇斯底里地鬧事當然不是她的風格。
她摸摸阿江的腦袋，蹲下來凝視他的眼睛，阿江慢慢不哭了。
衛琬站起來，朝校長伸出手來，校長也是奇異地愣了一下，跟她握了。
衛琬道：“校長是文明人，我也是文明人，文明人就該有自己的解決辦法。”
換句話，其實是操作手法。
衛琬把阿江送到教室門口，道：“阿江你信任姐姐嗎？”
阿江點點頭，衛琬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讓他進去上課：“姐姐永遠是你的後盾。你什麼都不要怕，你什麼都沒做錯，該羞恥的是那些做錯事的人。阿江能堅持幾天嗎？”
阿江拿著跟衛琬同樣堅定的眼神，回應姐姐，挺著小胸脯進了教室。
消失幾許的韓隊長從樓道上下來，沉默地衛琬並肩走。
到了車上，道：“有一個叫子琳的學生，是市人事局某科長家的孩子。”
把她送到省廳單位門口，韓琛喊住她：“如果你需要....”
衛琬終於露出一絲笑意：“如果有需要，我會麻煩您這位大隊長的。”
這幾天衛琬在外面見了幾波人，謝寧忽然打電話給她，叫她下班別跑，一起參加一個飯局。
九龍酒店的包房裡，幾乎跟衛生系統無關，其中一位還是市教育局的局長。
謝寧阻止了衛琬要回公寓的藉口，把人領回了碧水。
衛琬在洗手間裡，不停地朝自己臉上潑水，她怎麼能不明白今晚這頓飯局的意義？
實驗小學校長在家長面前再牛氣，能牛氣過教育局長？
謝寧把她端到床上去，身體深深的嵌入衛琬，衛琬喘著氣摟住他，小小聲道：“謝謝你。”
謝寧吻她:“你對我，永遠不用說謝謝。這條線給你牽了，用不用是你的事，不用有壓力，也不用管我的面子。”
仍舊是在照顧她的自尊，衛琬心裡驟然開闊，問道：“...其實我還在猶豫，自己會不會做過分。”
謝寧把她翻過身去，從側後方入進來，輕緩地摩擦著：“琬琬，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過分的事，特別是對待你的敵人。”
“你要麼徹底把他打趴下，讓他不敢再侵犯你的利益。要麼就為了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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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琛的大t恤袖口寬大，遮住了上肢肌肉感最蓬勃的部分，但也擋住不住男人那種矯健的步態身形。
衛琬一看，還是會被他身上雄性的原始野性給震上一震。
他們沿著河堤上走，韓琛的回頭率非常高，像是明星似的，不過這明星一看就不太好接觸，凜著生人勿進的氣場。
阿江打著手語解釋，他剛才被一群放風箏的小孩子吸引了，跑過去一起玩。
接著韓琛把腔搭了上來：“我看他們把他圍住，要往水裡推，就把他帶來出來。”
衛琬也是一陣後怕，阿江不會游泳，萬一真摔水裡去，大人們還以為是玩鬧，阿江又不會說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緊牽了阿江的手，蹲下來囑咐他：“不能一個人亂跑，要麼媽陪著，要麼我陪著，好嗎？”
說是這麼說，其實她也理解阿江的心理，因為不能說話，很難真正融入到群體中。
作為親姐，還有媽，為了他的安全都要管著他，想來阿江是不自由的。
衛琬摸摸他的腦袋：“好了，沒事了。以後注意就行。”
韓琛在一旁看著，扭過頭去抽菸。
衛琬這才意識到：“韓隊長也會手語？”
韓琛斂下眸子：“以前辦過相關的案子，多少學了一點。”
然後又道：“男孩子，喜歡湊堆玩鬧很正常。”
衛琬點點頭，家裡的事不好跟外人多說，她也沒這個習慣，便扭開話題。
“....上次的事，還沒來得及謝謝你。”
韓琛一揮手，左手插進短褲的口袋裡：“小事一樁。真要謝我，請我吃頓飯就行。”
那有什麼問題呢，跟他約個時間，韓琛道：“就今天吧，剛好沒吃晚飯。”
他在阿江跟前蹲下來，竟然是一張頂頂和善的笑臉：“你想吃什麼？”
阿江偷偷地覷衛琬一眼，比手勢想吃麥當勞。
衛琬笑，真沒辦法，便去濱河大道旁的麥當勞。
韓琛吃漢堡是咬下一大口，再慢慢的嚼，腮幫子上的肌肉湧動著。
把手一伸，給阿江擦嘴邊的番茄醬，看得出他是真愛憐阿江這小子。
飯後把姐弟二人往回送，堅持要送到家樓下。
到底是警察出身，對女人和小孩的安全異常看重。
他還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寫到阿江的手上，說有事可以找他。
衛琬心裡很感激，阿江失去了父親身體又遭受重創，家裡只有女性，如果跟一位警察叔叔做“朋友”，的確會提升很多安全感。
這會兒她已經想著，如何跟韓琛把關係搞好，也需要合適的時機去回報一下。
人情關係都是相互的，不能只接著不返還。
媽竟然拿著垃圾袋從樓上下來，一邊怪她不回來吃完飯搞得她把飯做多了，一邊裂開嘴跟韓隊長搭話。
幾句話就把韓琛芳齡幾何、職位職務給搞清楚，於是笑得眼睛都找不到。
搞得衛琬很不好意思，趕緊岔開讓韓琛脫離這種尷尬場面。
媽還邀請他：“有時間過來家裡坐坐啊，我們家就是人太少了，一點都不熱鬧。”
韓隊長一走，衛琬拉著臉上樓，媽過來嗔怪：“幹嘛？你不好意思媽好意思，這男人不挺好？”
“好好好，好也跟我沒關係。”
媽突然之間怒了：“衛琬我警告你啊，你找什麼樣的男朋友都可以，就是不能找從政的！從政的人心裡都陰暗！”
衛琬愣住，緩緩情緒，柔聲道：“爸不也從政？我...多少也算啊。”
“哼！”媽一甩手：“你爸是例外！再說了，就他那性格其實也不適合，不然怎麼搞個叄起叄落不得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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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欺負人麼
媽那火爆性子一起來，衛琬也受不住，躲進房間裡翻手機，看著手機標註裡“謝廳”兩個字發愣。
她還從來沒有認真想過兩人的以後，真要想看來要讓媽接受謝寧，還是個大問題。
謝寧現在又正是男人事業最關鍵最要緊的地方，讓他跟普通男人那樣，隔叄差五地來家裡報道、討好老的再討好小的，現實嗎？
阿江從門縫裡溜進來，跟她打手語：“姐姐喜歡什麼樣的？”
衛琬刮他的鼻頭：“人小鬼大，這是你操心的問題？你要好好唸書”
阿江搖她的手臂：“知道了，我要成為像韓叔叔那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衛琬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是什麼跟什麼啊。
懷著一絲絲的惡趣味，衛琬晚上到了碧水，見書房裡的燈亮著。
她泡了咖啡端過去，卻沒送給謝寧，而是自己依在門邊看。
心道，你知不知道已經有人不費誰吹之力，搞定了你女朋友的最重要親友團？
謝寧專注地伏在辦公桌前，穿一套絲麻的家居服，長袖挽起來，一手撐在宣紙的左下角，一手捏著狼毫筆揮灑。
所有的檔案和零碎的擺件都被收了起來，角落上點一隻檀香，在古典雅緻的香爐中悠悠的飄出一縷長絲。
衛琬看了很久，看得心頭再無雜念。
謝寧一託手臂，狼毫筆壓下末尾，抬頭微微的笑：“過來看一下。”
衛琬走過去，身子倚過去，謝寧便將她攬住了，臉頰上親了親：“這幅字能拿去參展嗎？”
視線投到桌面上，衛琬受到震動，爸的顏體是剛正有力的，謝寧的柳體清秀、蒼勁又雋永，再不懂書法的人，也會受到感染。
“怎麼寫的這麼好？”
謝寧的眸子在鏡片後閃動，鼻樑高高的，唇微微一抿：“不寫好點，怎麼對得起你出的好主意？”
衛琬赧然，看來他知道書畫展是她的提議。
又是捏了一張新的宣紙，從後抱住衛琬：“你也報名了，不要偷懶，不要以為隨便寫就能划水”
衛琬斜眼瞪他一下，婉轉迤邐的神情，還是略有嬌蠻：“謝廳你可不能小看人。”
謝寧忍著笑板著臉：“別廢話，咱們拿出實力說話。”
衛琬沒忍住，拳頭落到他的胸口上：“你都這水平了，要我跟你比，不是欺負人嗎？”
謝寧任她打，打到興奮處，筆也不要字也不練，把人打橫抱起來往臥室裡丟去。
工作重心重新挪回廳裡，衛琬由衷的感到舒心愜意，忙當然也忙，但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她也就有時間準備考研和抽空練下字。
賴長虹給的資料很有用，還給她找了最新的模擬，還跟導師提前見了一面，想來考試不會有太大問題。
監察室那邊提的原辦公室的副處，以前被朱玲玲打壓得泡都不冒一個，如今提上來，倒是意氣風發地在各個處室到處遊走。
小劉就看不過去了：“自己什麼樣不知道？得意個什麼勁？”
又跟衛琬嚼耳朵，悄咪咪的：“有人說他好幾個晚上往領導那裡跑，省委組織部的xx。”
小劉這人是看著不靠譜，但是傳遞的資訊通常竟然還準確，衛琬不由再次高看他一眼。
小劉還害羞上了，結結巴巴的，衛琬正要激勵上兩句，桌上的電話發顫地抖了起來。
竟然是韓隊長，她趕緊出去接了，果然沒好事。
“阿江在我這裡，你什麼時間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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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當她白紙？
哪還能等到下班？
衛琬給小劉和孫向陽交代兩句就往外走，走到一半開始小跑，鑽進白色大眾裡轟的一聲開出去。
趕到學校時，校門口已經十分冷清。
韓琛的影子非常好找，一身深藍白底的制服，高大挺拔的身姿前，是阿江抵在他身前默默垂手的臉。
衛琬滿頭大汗地小跑過去，叫了一句阿江，阿江扭過身來，小獸似的扎進她的懷裡。
給他摸了一遍渾身的骨頭，好在身上上沒什麼重大問題，這才注意阿江套著一件寬大白t恤，校服不知所蹤。
韓隊長扭頭抽菸，等這邊噓寒問暖地差不多了，給了衛琬一張極其冷漠甚至可以說，閃過一絲的厭惡。
衛琬察覺到了，先忍著，到底還是要先謝謝他：“您能告訴我...”
韓琛收緊著眉頭：“阿江被同學惡搞，鎖在廁所裡倒了一桶涼水。”
衛琬心裡抽抽的，一股強烈的憤怒從胸口處四串發酵。
韓琛勾了勾唇，沒有笑意：“你應該明白阿江的特殊性，你們做家長的，怎麼能成天以工作忙為藉口，忽略幼童的身心健康？”
韓隊長說得直白，眼神嚴厲，兩隻眼睛比警用探照燈還要刺人神經。
衛琬深吸一口氣，心道現在不是爭執和自我辯白的時候。
再者，韓琛表達如此直白，也是他真心實意在關懷阿江。
阿江是她的親弟弟，沒人會比她更心疼自己家的小孩。
她朝韓琛點點頭，氣氛十分僵硬，衛琬也是冷淡地道了聲謝，牽著阿江轉身上車。
汽車剛點火，韓琛大步過來，手掌壓在上升的玻璃窗上：“就這樣？你準備怎麼處理。”
衛琬吐出一口鬱氣，簡直連客套的笑也笑不出，勉強露出虛偽的和氣臉：“您小心手。”
接著就把車轟地開走了，也沒開回家，她怕媽擔心。媽失去了丈夫，還要養育幼子，怎麼能夠讓她承受那麼多？
汽車開到濱江大道，衛琬領阿江去麥當勞買了全家桶和熱牛奶，然後找了一處堤壩坐下。
讓阿江趴在自己的懷裡，梳理他的頭髮，阿江已經緩過來，露出天真無邪的眼睛，一心一意地嚼他的雞翅。
“真好，阿江是個好孩子，也是個小小男子硬漢，經歷了挫折還能抗過來，心態非常好。”
阿江羞澀地笑了，又不好意思，姐給他一根根的擦淨了手指，才筆畫著解釋。
本來不想跟韓叔叔聯絡的，但是...當時一下子沒忍住。
他這麼說，是看出了韓琛對衛琬有意見，摟住姐的脖子：“韓叔叔對姐不好，我就不喜歡他了。”
這個時候還想著她，衛琬親親他的額頭：“寶寶，跟姐說說，平常也會這樣嗎？這次是因為什麼？”
衛琬當晚在家睡，第二天早上跟媽說她有時間，剛好送阿江去學校。
在樓下看到一輛眼熟的捷達警車，韓琛身穿便衣從車上下來，身姿定了一定，一言不發地去開後車座的門。
衛琬也不想跟他鬧僵，再說他的確幫了阿江，阿江還喜歡他甚至在精神上有些崇拜警察，便上了車。
到了校門口下來，韓隊長去停車，不一會兒就跟了過來，衛琬也沒管。
她領著阿江直接去了老師辦公室，班主任兼帶語文的張老師推一把眼鏡，疑惑道：“您是？”
衛琬伸出手來，跟他握了一握：“我是阿江的親姐姐。”
張老師奧奧兩聲，衛琬點名來意，班主任說我先問問具體情況，因為事發時是兩節數學課，便去叫人把一班的數學老師叫過來。
數學老師很面熟，看見衛琬是別有一股子熱情，但又不好明白的表現出來，所以神情縮瑟又複雜。
在那邊搓搓手道：“衛主任還記得我嗎？”
衛琬一看他，眸子便斂下來，男人某種小心思，以及人性白的黑，黑的白，她還能不清楚？當她衛琬是張白紙？
這位數學老師竟然就是省婦幼孕婦的那位丈夫，叫陳素，又跟班主任和教導主任七七八八的解釋，說都是小孩子間的玩鬧，阿江不也好好地站在這裡麼？
一群人烏泱泱地圍在衛琬身邊，大意勸解她不要太生氣，阿江的手在她手心裡緊了緊。
衛琬面無表情地聽著，終於沒人再吭聲，輕輕地笑了一聲：“我不跟你們講，能告訴我校長室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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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對待敵人
州城實驗小學是市裡有名的教育示範公立學校，在省裡也是數一數二的，幾乎所有的重點教育資源都會朝這裡政策性傾斜。
這些老師、班主任，甚至於教導主任通通的在把硬化軟說，無非是他們平日裡見過太多，多少當官的領導，都要把小孩兒往這裡塞，大多時候還塞不進來。名額總是有限的，孩子卻是源源不斷無線的。
想要進來一個靠學區房的硬指標，一個就靠七大姑八大姨地全數上陣去找關係，就算是在政府機關裡當個官，在事業單位裡有編制，照樣逃脫不了看老師看校長的臉色。
衛琬看了一圈，那邊說校長正在接待，讓她稍等。
她也願意等，知道這些人多半是在跟校長普及一下阿江的情況，然後他們如何商量解決這件事。
陳素提前出來，殷切地往她旁邊一站，半弓著身子搓手:“....我會私下裡，好好教訓那幾個孩子，衛主任之前幫了我們家，我怎麼可能忘？”
衛琬心道我那是幫你麼？看來你看問題的角度太有問題。
她沒回應，陳素訕訕的。
等了半天，結果校方的態度仍舊是——事情不大，家長不要太小題大做，當然那叄個小孩也是做得不對，他們會加強教育和監管。
這麼一說，衛琬也就明白了，叄個小孩裡必定有他們維護的人。
校長說話也有水平，軟硬兼施，道阿江本來就有殘疾，他們當時是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才會收納他。這孩子在集體性的相處中，本來就有先天性的障礙。問題總有兩面性，不能單看自家小孩受到了委屈，就要來學校“鬧事”，他那麼敏感別的小孩跟他相處不也是挺困難的？以後他們還怎麼教育管理這麼多學生，又怎麼維護教育系統的名譽。
阿江在旁啜泣起來，衛琬起身，歇斯底里地鬧事當然不是她的風格。
她摸摸阿江的腦袋，蹲下來凝視他的眼睛，阿江慢慢不哭了。
衛琬站起來，朝校長伸出手來，校長也是奇異地愣了一下，跟她握了。
衛琬道：“校長是文明人，我也是文明人，文明人就該有自己的解決辦法。”
換句話，其實是操作手法。
衛琬把阿江送到教室門口，道：“阿江你信任姐姐嗎？”
阿江點點頭，衛琬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讓他進去上課：“姐姐永遠是你的後盾。你什麼都不要怕，你什麼都沒做錯，該羞恥的是那些做錯事的人。阿江能堅持幾天嗎？”
阿江拿著跟衛琬同樣堅定的眼神，回應姐姐，挺著小胸脯進了教室。
消失幾許的韓隊長從樓道上下來，沉默地衛琬並肩走。
到了車上，道：“有一個叫子琳的學生，是市人事局某科長家的孩子。”
把她送到省廳單位門口，韓琛喊住她：“如果你需要....”
衛琬終於露出一絲笑意：“如果有需要，我會麻煩您這位大隊長的。”
這幾天衛琬在外面見了幾波人，謝寧忽然打電話給她，叫她下班別跑，一起參加一個飯局。
九龍酒店的包房裡，幾乎跟衛生系統無關，其中一位還是市教育局的局長。
謝寧阻止了衛琬要回公寓的藉口，把人領回了碧水。
衛琬在洗手間裡，不停地朝自己臉上潑水，她怎麼能不明白今晚這頓飯局的意義？
實驗小學校長在家長面前再牛氣，能牛氣過教育局長？
謝寧把她端到床上去，身體深深的嵌入衛琬，衛琬喘著氣摟住他，小小聲道：“謝謝你。”
謝寧吻她:“你對我，永遠不用說謝謝。這條線給你牽了，用不用是你的事，不用有壓力，也不用管我的面子。”
仍舊是在照顧她的自尊，衛琬心裡驟然開闊，問道：“...其實我還在猶豫，自己會不會做過分。”
謝寧把她翻過身去，從側後方入進來，輕緩地摩擦著：“琬琬，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過分的事，特別是對待你的敵人。”
“你要麼徹底把他打趴下，讓他不敢再侵犯你的利益。要麼就為了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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