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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9-15
。
「幾樓？」
兩人進入電梯後，我向身側的小芷雪問道。
「六樓。」
「好。」
按下樓層按鈕。我摟著小芷雪，靜待電梯上行。
這座電梯內部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不過依然保持著良好的清潔和合理的維護。雖然上行的速度比起我家那層樓的電梯要慢不少，但好在平穩。
從電梯出來以後，小芷雪下意識牽緊了我的手。
這棟樓是兩梯兩戶的戶型，而且還同時是在瀚城的地鐵和學區附近，具有很高的地域價值，一般人很難住得起。據我對瀚城的瞭解，數年前瀚城的這個區域甚至沒有被開發，而在短短的幾年時間裡，這裡蓬勃發展，使得瀚城的經濟中心逐漸向這裡偏移——小芷雪的父親早在十年前就在這個地方購置有房產，雖然我不喜歡這個傢伙，但不得不承認，他投機的眼光非常優秀。
我看向位於電梯出口左邊的門戶，那裡就是小芷雪的家門。
「準備好了麼？」
「......嗯。」
「那就開門吧。回家的人是你，而陪在你身邊的是我。」
說著，我退後了一步，但始終注視著小芷雪。
小芷雪有些戀戀不捨地放開我手臂，似是要將我的模樣刻印在腦海中般地、深情地望了我一眼後，終於獨自面向自家的門。她的瞳眸中漸漸褪去了怯弱。
抬起纖白的手臂，小芷雪將鑰匙插入門前的鑰匙孔，輕轉。
鎖孔中響起咔噠聲，厚實的門扉應聲而開。
「父親，我回來了......」
父親。
正常家庭的兒女對於父母的稱呼，大多都是「爸」、「媽」或者相應的重疊詞。而小芷雪口中沒有什麼溫度的「父親」這兩個字，讓我感受到了這個家庭中冰冷壓抑的氛圍。
也難怪小芷雪是這樣的性格。
我順著敞開的門往玄關裡側望去，可以看到裝點考究的客廳，以及精緻的沙發與茶几。
沙發邊上，站著一個正在微微抬頭打著電話的中年男人。
他的鬢角有些發白，但和小芷雪有幾分相似的眉眼中依舊有年輕時代留下的俊氣。
這就是小芷雪的父親，寧國成。
寧國成注意到了開門的小芷雪和她身後的我，原本沒有什麼弧度的眉毛皺了起來。
短短時間內，他的眸光閃爍了數下，隨後轉身背對我們，對電話另一頭的人說道：
「那麼就這樣吧。與貴公司的正式合同，我會請律師擬定的。嗯，合作愉快。」
語調平淡地說完這些後，他結束通話電話，將原本拿著手機搭在耳邊的手垂至下方。
寧國成將手機塞入褲口袋，轉身回來，目光發沉地多看了一眼位於小芷雪身後的我，隨後走到沙發邊上坐下，背靠後方。
「都進來吧。」
小芷雪在得到寧國成的首肯後，方才正式提腳邁入玄關。彷彿，她是上門求人的訪客一般。
「都進來」。既然有個「都」字，那肯定也包括我。我噘嘴揚了揚眉頭便跟著小芷雪進入屋內......
第十九話 論頂級強者如何見岳父
「父......」
在寧國成的邀請下，三人皆於沙發上坐下後，小芷雪將雙手放在大腿兩側的裙襬上，微微低頭，眼瞼低垂，目視茶几，輕啟淺櫻柔唇，正要說些什麼。
然而這時候，寧國成打斷了小芷雪的話，搶而開口，面向我問：
「你是？」
「叔叔你好，我是寧芷雪的男朋友，封辰。」
假笑著，我的心底湧起了一絲很快就消散的殺意。寧國成在小芷雪還沒有把話說完就奪走了她說話的權利——小芷雪在一瞬間所展現出的卑微失落的神情都被我看在眼底。
無怪以前的小芷雪內心深處比常人更加自卑。即使她擁有傾世的容貌和不凡的學識，也沒有辦法改掉在別人面前的仰視心態。
她成為大多數人印象中清馨淡雅、語調冰冷的高嶺之花只是因為她不擅長與人交往，她羨慕他們身上所綻放出來的某種光芒。
......不論再怎麼努力也沒有辦法得到認可、無法感受到被重視與被愛、害怕就這樣被拋棄。
真的和PUA的經典套路太像了，太像了。
媽的，想想小芷雪本身還是那種依存心很強的性格，說把她嫁給別人就嫁給別人，這種對待方式對她來說這就和丟棄不需要的物品一樣。
小芷雪曾經的整個世界，單純、質樸，就是和藹的母親與在小鎮裡的夜空才可以見到的繁星。而在母親過世後，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在寧國成把她接到城市裡之後，她失去了最喜歡的星空。
她的心，本就已經傷痕累累。
如果我們不曾相遇，寧國成恐怕會讓原本單純善良的她壞掉得更徹底，甚至於失去敢於再次希望的勇氣，徹底淪落。
「男朋友？」
寧國成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但是，他眼中嚴肅的意思越來越濃了。
他皺著眉開始真正地仔細打量我。
我可以感受到他的視線從我腳下所穿的鞋開始，一直往上到我的衣領。
雖然說我並不在意別人對我的看法，但這一次好歹也是以小芷雪男朋友的身份來「見家長」。如果按照以往的隨意打扮來，其他不論，首先是我自己對小芷雪的不尊重。
所以，我所穿的衣服是我特意選過的，既不顯得太嚴肅也不會讓人認為輕浮，同時也不是廉價品——整套下來大概要花上兩萬。
好在如今錢對我來說已經和單純的數字沒有什麼區別了，不然我還真有些肉痛。
「......」
寧國成打量我結束後，沉下眼神保持了短暫的沉默，隨後往小芷雪那邊看去，輕眯起眼對她說道：
「寧芷雪。我並沒有禁止過你在大學期間與人交往戀愛，但是這次我是叫你回來見婚約物件的......你把男朋友帶回來，我可以理解成，這是你對我所決定的事做出的抗議麼？」
「不、不是的，父親，我......」
看著身側小芷雪畏縮慌亂的樣子，我很不是滋味——這個世界上除了我還有人能夠對她的心境產生影響，雖然對方是她的父親，但我總歸種微妙的吃醋感。寧國成這個人在小芷雪記憶中所留下的刻痕讓我的佔有慾產生了對他的嫉憤。
「叔叔，我可以插句話嗎？」
我稍微坐過小芷雪那邊一些護著她，忍著胸口漸漸開始膨脹的怒火，儘量心平氣和地插話和寧國成說道。以我如今超越天神的存在層次，能夠靜下心來跟這麼一個螻蟻說話，已經讓步很多了......
「這是我作為父親和寧芷雪的談話，旁人沒有插嘴的資格。寧芷雪，我問你......」
寧國成反感中不屑地看了我的一眼，說道，隨後繼續冷漠而毫無感情地面向小芷雪。
「——男朋友，不算旁人。況且，在寧芷雪她成年的如今您也沒有對她的法定監護權。」
繼續插話，我的聲調稍微提高了一些，雖然嘴上還掛著一些弧度，但眼底已經漸漸失去了笑意。
聽到我再度插話，有些不耐煩的寧國成聲音開始變得沉冷，身上氣勢提升了許多的他再次盯向我說道：
「年輕人，聽好，這裡，是我的地盤。」
我的地盤......
地盤？
「呵、呵呵，呵呵呵......」
扶著自己的額頭，陰冷的笑聲不爭氣地從我的嘴裡漏出來。看來，我還是沒有辦法把自己的肚量鍛鍊起來啊。
「笑什麼？」
寧國成皺眉看我。
「你的地盤！？哈哈哈操你媽的。」
瞬間，我的面部表情從原本柔和的微笑變得猙獰嗜血。
從原地站起來，我衝上去一腳把寧國成從沙發上踹飛了出去。
他被我的力道帶著飛離了這邊，撞上了客廳的牆壁，隨後落下在地，慘痛呻吟。
「呃啊啊——咳、咳咳咳！！」
「這才是個螻蟻該有的樣子嘛，呵呵......這整個地球，就沒有人有在我面前宣佈主權的資格。」
我嘴角掛至側腮，露出森白的牙齒，踱步慢悠悠地走到寧國成的身側站定，如此說道。
......抱歉了，小芷雪，我還是沒有忍住。
不過我已經收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九九九九九九的力道了，如果真用力往寧國成的身上踹下去，恐怕這個螻蟻瞬間就會被我轟成血霧。
身後，小芷雪已經完全呆住。
她現在的生命相當於是我給予的，賴我而存。我在她當下心目中的存在意義毫無疑問是比寧國成重要且絕對的，因此我不怕她因為我做出這種事而對我產生失望或者芥蒂。
但是，寧國成畢竟是她的父親。我做出這樣的事情從正常人的角度來看還是有欠考慮，畢竟沒有哪個女婿一上門沒多久就一腳把岳父踹翻。
可我不是正常人哈哈操。
已經如同神明的我根本不需要再對生命層次比我差上好幾檔——和螻蟻一般的凡人有所顧慮。世俗的法律、道德根本就沒有辦法對我產生約束。我想遵守就遵守，想打破就打破，惹我傢伙要麼死要麼生不如死地活著。
欺負我女人的傢伙，管他是誰先給我跪著說話。
「聽到了麼？嶽·父·大·人？」
嘴上勾起出了霸道而狂妄的弧度，我俯視著抱腹哀嚎狼狽不堪的寧國成，笑著一字一句地問道。
第二十話 相親物件上門
「你、你......咳，咳咳咳咳！」
寧國成驚憤至極，卻根本緩不過來對我說完話。他剛想從地上爬起來又痛得捂著側腹摔了回去，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雖然不至於臟器破裂，但這一下足夠讓他度過刻骨銘心的好幾天。
「你什麼你？如果你不是我的岳父，我這下就能把你踹死。」
我雙手插進褲兜，本來還想把腳踩在寧國成的頭上扭一扭，但想了想還是把腳收回去了。就算這傢伙再討厭也是我名義上的岳父，如果對他太過侮辱會顯得我道德淪喪。嘛......雖然我自認為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道德就是了。
「咳呃......唔，呃......我要報警，我要報警......你這瘋子，精神病.......」
「瘋子？嗯，以防你這老傢伙不知道，我跟你講，精神病殺人是不會被判刑的哦。」
我蹲在寧國成的身前，揪起他的頭髮，獰笑。
啊啊，這搞得我真的我有點想見血了。可惜直接殺掉寧國成是會讓小芷雪傷心的——再怎麼冷漠差勁，這傢伙都是與小芷雪一同生活了十年有餘的親生父親。
被揪著頭髮的寧國成看到我眼中若隱若現的殺意，終於冷汗直冒，整個人的身體頓時軟了下來。
表面上再強硬的人，到了真正的生死關頭都會顯露出自己內心中最脆弱的一面。
「你、你想幹什麼......這是法治社會，我勸你不要胡來——」
「戚，沒勁。」
我把手從寧國成的頭上放開，作出失去興趣的樣子重新站起：
「尋求社會體制的幫助是理智的行為，但，這也說明了你承認了自己作為弱者的事實。我不屑於對弱者動手，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懼怕法律。」
冷笑著說完這句話，我轉身走回沙發那邊，在小芷雪的身旁坐下，把捂著嘴發愣的她摟在懷裡。
隨著怡人香風的入懷，我的原本的狂傲也逐漸平息了下來。
「......從現在開始，這裡是我的地盤。」
我微仰著頭，視線漠然冷酷地向下望著寧國成，說道。
手擁美人，蔑視一切。
吾乃塵世之主宰，隻手遮天覆山海......咳咳，得控制一下自己。
寧國成縮在牆角，長吁了一口氣——他意識到自身暫時沒有生命威脅了。
當然，這卻並不代表他從疼痛中解脫了。他還是沒有能夠站起來的力氣和餘裕。
「為什......」
恢復了好一會兒，寧國成眼眸深處略有恐懼地仰視著我，終於從嘴裡憋出來一句話。然而這句話並沒有能夠說完——他褲袋中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
手機鈴聲迴盪在客廳內，於寧靜的空氣中特別明顯。
寧國成看了看褲兜位置又看了看我，張著嘴巴不知道該怎麼辦。被我教訓過後這傢伙老實了許多。
「接。」
我翹起二郎腿，背靠沙發。
得到我的允許後，寧國成才嚥下一口唾沫，掏出手機顫顫巍巍地接通了電話。我看到他在瞧見手機螢幕上的來電聯絡人的時候眉毛狠狠地跳了一下。
「喂......」
寧國成的聲音有些發虛。
「『寧叔您好，我來到您家樓下了。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幫我這邊遠端開一下門？』」
電話那頭傳來了聲音。聽起來是個男性，年齡應該介於22-25之間。
「這、現在可能......」
「哦？有趣。讓他上來。」
我咧開嘴角。這個時候登門拜訪，除了寧國成擅自給小芷雪決定的相親物件以外不會有誰了。
「『怎麼了？寧叔？』」
暫時沒有理會電話另一頭的疑問，寧國成驚訝地向我這邊看過來，但識相的他很快就醞釀好了自己應該表現出來的語氣，頓了一頓便對電話的另一頭說道：
「不，沒事。小何稍等一下，我去幫你開門。」
「『好的。謝謝寧叔。』」
電話另一頭的那個傢伙說話雖然客氣，但是語氣中自帶著不卑不吭的淡漠，多半出聲自顯赫的上流家庭。
可惜啊。在人類社會擁有再強大的實力，也沒有辦法撼動神明。
待會看這傢伙的表現，事後我會決定到底是隻教訓他一下還是把他和他背後的所有人屠乾淨——已經養成了斬草除根的習慣的我，如果和人結了仇，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只要有存在可能會對我或者對我的女人造成不利影響，不論多小，我都會將這份火苗狠狠掐滅。
現在的我，如果必要的話應該連幼童都能狠下心去血戮。雖然我沒有實際做過，但是我估計那種感覺應該和屠殺動物幼崽差不多，都是宰殺低位階的渺小生物。
寧國成掛掉電話後，努力想從地上爬起來，卻一次又一次地失敗。
他頭上的汗越來越多。
我身側的小芷雪終於有些於心不忍——她扯著我的衣襬，乞求般地向我悄聲問道：
「主人，那個......」
「去吧，小芷雪，他畢竟是你的父親。而且這種事，不用徵求我的意見。對了......在你父親面前，叫我的名字就好。」
「嗯......」
小芷雪點了點頭，隨後從我身邊站起，走到寧國成的跟前，彎下腰去默默地把他扶了起來。
「呃、呃啊......」
寧國成捂著側腹，勉強在小芷雪的攙扶下坐至沙發上。
「對不起，父親......封辰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他一向不太喜歡憋著自己的情緒。」
小芷雪半低著頭，下垂的雙手交疊，站在寧國成的一側對他輕聲說道。
看著小芷雪弱氣的樣子我多少有些不好受，但我還不至於再次發作。
我只希望小芷雪對我一個人展現出弱氣的那一面。這不僅僅是源於獨佔欲的自私，也有我希望她更多一些自信與自主的期許。
清冷、高雅、平靜、淡泊。
類似於雪之下雪乃的氣質，卻又更勝一籌。
小芷雪唯獨缺了一份該有的「傲」。
[ 本章完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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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樓？」
兩人進入電梯後，我向身側的小芷雪問道。
「六樓。」
「好。」
按下樓層按鈕。我摟著小芷雪，靜待電梯上行。
這座電梯內部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不過依然保持著良好的清潔和合理的維護。雖然上行的速度比起我家那層樓的電梯要慢不少，但好在平穩。
從電梯出來以後，小芷雪下意識牽緊了我的手。
這棟樓是兩梯兩戶的戶型，而且還同時是在瀚城的地鐵和學區附近，具有很高的地域價值，一般人很難住得起。據我對瀚城的瞭解，數年前瀚城的這個區域甚至沒有被開發，而在短短的幾年時間裡，這裡蓬勃發展，使得瀚城的經濟中心逐漸向這裡偏移——小芷雪的父親早在十年前就在這個地方購置有房產，雖然我不喜歡這個傢伙，但不得不承認，他投機的眼光非常優秀。
我看向位於電梯出口左邊的門戶，那裡就是小芷雪的家門。
「準備好了麼？」
「......嗯。」
「那就開門吧。回家的人是你，而陪在你身邊的是我。」
說著，我退後了一步，但始終注視著小芷雪。
小芷雪有些戀戀不捨地放開我手臂，似是要將我的模樣刻印在腦海中般地、深情地望了我一眼後，終於獨自面向自家的門。她的瞳眸中漸漸褪去了怯弱。
抬起纖白的手臂，小芷雪將鑰匙插入門前的鑰匙孔，輕轉。
鎖孔中響起咔噠聲，厚實的門扉應聲而開。
「父親，我回來了......」
父親。
正常家庭的兒女對於父母的稱呼，大多都是「爸」、「媽」或者相應的重疊詞。而小芷雪口中沒有什麼溫度的「父親」這兩個字，讓我感受到了這個家庭中冰冷壓抑的氛圍。
也難怪小芷雪是這樣的性格。
我順著敞開的門往玄關裡側望去，可以看到裝點考究的客廳，以及精緻的沙發與茶几。
沙發邊上，站著一個正在微微抬頭打著電話的中年男人。
他的鬢角有些發白，但和小芷雪有幾分相似的眉眼中依舊有年輕時代留下的俊氣。
這就是小芷雪的父親，寧國成。
寧國成注意到了開門的小芷雪和她身後的我，原本沒有什麼弧度的眉毛皺了起來。
短短時間內，他的眸光閃爍了數下，隨後轉身背對我們，對電話另一頭的人說道：
「那麼就這樣吧。與貴公司的正式合同，我會請律師擬定的。嗯，合作愉快。」
語調平淡地說完這些後，他結束通話電話，將原本拿著手機搭在耳邊的手垂至下方。
寧國成將手機塞入褲口袋，轉身回來，目光發沉地多看了一眼位於小芷雪身後的我，隨後走到沙發邊上坐下，背靠後方。
「都進來吧。」
小芷雪在得到寧國成的首肯後，方才正式提腳邁入玄關。彷彿，她是上門求人的訪客一般。
「都進來」。既然有個「都」字，那肯定也包括我。我噘嘴揚了揚眉頭便跟著小芷雪進入屋內......
第十九話 論頂級強者如何見岳父
「父......」
在寧國成的邀請下，三人皆於沙發上坐下後，小芷雪將雙手放在大腿兩側的裙襬上，微微低頭，眼瞼低垂，目視茶几，輕啟淺櫻柔唇，正要說些什麼。
然而這時候，寧國成打斷了小芷雪的話，搶而開口，面向我問：
「你是？」
「叔叔你好，我是寧芷雪的男朋友，封辰。」
假笑著，我的心底湧起了一絲很快就消散的殺意。寧國成在小芷雪還沒有把話說完就奪走了她說話的權利——小芷雪在一瞬間所展現出的卑微失落的神情都被我看在眼底。
無怪以前的小芷雪內心深處比常人更加自卑。即使她擁有傾世的容貌和不凡的學識，也沒有辦法改掉在別人面前的仰視心態。
她成為大多數人印象中清馨淡雅、語調冰冷的高嶺之花只是因為她不擅長與人交往，她羨慕他們身上所綻放出來的某種光芒。
......不論再怎麼努力也沒有辦法得到認可、無法感受到被重視與被愛、害怕就這樣被拋棄。
真的和PUA的經典套路太像了，太像了。
媽的，想想小芷雪本身還是那種依存心很強的性格，說把她嫁給別人就嫁給別人，這種對待方式對她來說這就和丟棄不需要的物品一樣。
小芷雪曾經的整個世界，單純、質樸，就是和藹的母親與在小鎮裡的夜空才可以見到的繁星。而在母親過世後，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在寧國成把她接到城市裡之後，她失去了最喜歡的星空。
她的心，本就已經傷痕累累。
如果我們不曾相遇，寧國成恐怕會讓原本單純善良的她壞掉得更徹底，甚至於失去敢於再次希望的勇氣，徹底淪落。
「男朋友？」
寧國成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但是，他眼中嚴肅的意思越來越濃了。
他皺著眉開始真正地仔細打量我。
我可以感受到他的視線從我腳下所穿的鞋開始，一直往上到我的衣領。
雖然說我並不在意別人對我的看法，但這一次好歹也是以小芷雪男朋友的身份來「見家長」。如果按照以往的隨意打扮來，其他不論，首先是我自己對小芷雪的不尊重。
所以，我所穿的衣服是我特意選過的，既不顯得太嚴肅也不會讓人認為輕浮，同時也不是廉價品——整套下來大概要花上兩萬。
好在如今錢對我來說已經和單純的數字沒有什麼區別了，不然我還真有些肉痛。
「......」
寧國成打量我結束後，沉下眼神保持了短暫的沉默，隨後往小芷雪那邊看去，輕眯起眼對她說道：
「寧芷雪。我並沒有禁止過你在大學期間與人交往戀愛，但是這次我是叫你回來見婚約物件的......你把男朋友帶回來，我可以理解成，這是你對我所決定的事做出的抗議麼？」
「不、不是的，父親，我......」
看著身側小芷雪畏縮慌亂的樣子，我很不是滋味——這個世界上除了我還有人能夠對她的心境產生影響，雖然對方是她的父親，但我總歸種微妙的吃醋感。寧國成這個人在小芷雪記憶中所留下的刻痕讓我的佔有慾產生了對他的嫉憤。
「叔叔，我可以插句話嗎？」
我稍微坐過小芷雪那邊一些護著她，忍著胸口漸漸開始膨脹的怒火，儘量心平氣和地插話和寧國成說道。以我如今超越天神的存在層次，能夠靜下心來跟這麼一個螻蟻說話，已經讓步很多了......
「這是我作為父親和寧芷雪的談話，旁人沒有插嘴的資格。寧芷雪，我問你......」
寧國成反感中不屑地看了我的一眼，說道，隨後繼續冷漠而毫無感情地面向小芷雪。
「——男朋友，不算旁人。況且，在寧芷雪她成年的如今您也沒有對她的法定監護權。」
繼續插話，我的聲調稍微提高了一些，雖然嘴上還掛著一些弧度，但眼底已經漸漸失去了笑意。
聽到我再度插話，有些不耐煩的寧國成聲音開始變得沉冷，身上氣勢提升了許多的他再次盯向我說道：
「年輕人，聽好，這裡，是我的地盤。」
我的地盤......
地盤？
「呵、呵呵，呵呵呵......」
扶著自己的額頭，陰冷的笑聲不爭氣地從我的嘴裡漏出來。看來，我還是沒有辦法把自己的肚量鍛鍊起來啊。
「笑什麼？」
寧國成皺眉看我。
「你的地盤！？哈哈哈操你媽的。」
瞬間，我的面部表情從原本柔和的微笑變得猙獰嗜血。
從原地站起來，我衝上去一腳把寧國成從沙發上踹飛了出去。
他被我的力道帶著飛離了這邊，撞上了客廳的牆壁，隨後落下在地，慘痛呻吟。
「呃啊啊——咳、咳咳咳！！」
「這才是個螻蟻該有的樣子嘛，呵呵......這整個地球，就沒有人有在我面前宣佈主權的資格。」
我嘴角掛至側腮，露出森白的牙齒，踱步慢悠悠地走到寧國成的身側站定，如此說道。
......抱歉了，小芷雪，我還是沒有忍住。
不過我已經收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九九九九九九九的力道了，如果真用力往寧國成的身上踹下去，恐怕這個螻蟻瞬間就會被我轟成血霧。
身後，小芷雪已經完全呆住。
她現在的生命相當於是我給予的，賴我而存。我在她當下心目中的存在意義毫無疑問是比寧國成重要且絕對的，因此我不怕她因為我做出這種事而對我產生失望或者芥蒂。
但是，寧國成畢竟是她的父親。我做出這樣的事情從正常人的角度來看還是有欠考慮，畢竟沒有哪個女婿一上門沒多久就一腳把岳父踹翻。
可我不是正常人哈哈操。
已經如同神明的我根本不需要再對生命層次比我差上好幾檔——和螻蟻一般的凡人有所顧慮。世俗的法律、道德根本就沒有辦法對我產生約束。我想遵守就遵守，想打破就打破，惹我傢伙要麼死要麼生不如死地活著。
欺負我女人的傢伙，管他是誰先給我跪著說話。
「聽到了麼？嶽·父·大·人？」
嘴上勾起出了霸道而狂妄的弧度，我俯視著抱腹哀嚎狼狽不堪的寧國成，笑著一字一句地問道。
第二十話 相親物件上門
「你、你......咳，咳咳咳咳！」
寧國成驚憤至極，卻根本緩不過來對我說完話。他剛想從地上爬起來又痛得捂著側腹摔了回去，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雖然不至於臟器破裂，但這一下足夠讓他度過刻骨銘心的好幾天。
「你什麼你？如果你不是我的岳父，我這下就能把你踹死。」
我雙手插進褲兜，本來還想把腳踩在寧國成的頭上扭一扭，但想了想還是把腳收回去了。就算這傢伙再討厭也是我名義上的岳父，如果對他太過侮辱會顯得我道德淪喪。嘛......雖然我自認為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麼道德就是了。
「咳呃......唔，呃......我要報警，我要報警......你這瘋子，精神病.......」
「瘋子？嗯，以防你這老傢伙不知道，我跟你講，精神病殺人是不會被判刑的哦。」
我蹲在寧國成的身前，揪起他的頭髮，獰笑。
啊啊，這搞得我真的我有點想見血了。可惜直接殺掉寧國成是會讓小芷雪傷心的——再怎麼冷漠差勁，這傢伙都是與小芷雪一同生活了十年有餘的親生父親。
被揪著頭髮的寧國成看到我眼中若隱若現的殺意，終於冷汗直冒，整個人的身體頓時軟了下來。
表面上再強硬的人，到了真正的生死關頭都會顯露出自己內心中最脆弱的一面。
「你、你想幹什麼......這是法治社會，我勸你不要胡來——」
「戚，沒勁。」
我把手從寧國成的頭上放開，作出失去興趣的樣子重新站起：
「尋求社會體制的幫助是理智的行為，但，這也說明了你承認了自己作為弱者的事實。我不屑於對弱者動手，但是，這並不代表我懼怕法律。」
冷笑著說完這句話，我轉身走回沙發那邊，在小芷雪的身旁坐下，把捂著嘴發愣的她摟在懷裡。
隨著怡人香風的入懷，我的原本的狂傲也逐漸平息了下來。
「......從現在開始，這裡是我的地盤。」
我微仰著頭，視線漠然冷酷地向下望著寧國成，說道。
手擁美人，蔑視一切。
吾乃塵世之主宰，隻手遮天覆山海......咳咳，得控制一下自己。
寧國成縮在牆角，長吁了一口氣——他意識到自身暫時沒有生命威脅了。
當然，這卻並不代表他從疼痛中解脫了。他還是沒有能夠站起來的力氣和餘裕。
「為什......」
恢復了好一會兒，寧國成眼眸深處略有恐懼地仰視著我，終於從嘴裡憋出來一句話。然而這句話並沒有能夠說完——他褲袋中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
手機鈴聲迴盪在客廳內，於寧靜的空氣中特別明顯。
寧國成看了看褲兜位置又看了看我，張著嘴巴不知道該怎麼辦。被我教訓過後這傢伙老實了許多。
「接。」
我翹起二郎腿，背靠沙發。
得到我的允許後，寧國成才嚥下一口唾沫，掏出手機顫顫巍巍地接通了電話。我看到他在瞧見手機螢幕上的來電聯絡人的時候眉毛狠狠地跳了一下。
「喂......」
寧國成的聲音有些發虛。
「『寧叔您好，我來到您家樓下了。不知道您方不方便幫我這邊遠端開一下門？』」
電話那頭傳來了聲音。聽起來是個男性，年齡應該介於22-25之間。
「這、現在可能......」
「哦？有趣。讓他上來。」
我咧開嘴角。這個時候登門拜訪，除了寧國成擅自給小芷雪決定的相親物件以外不會有誰了。
「『怎麼了？寧叔？』」
暫時沒有理會電話另一頭的疑問，寧國成驚訝地向我這邊看過來，但識相的他很快就醞釀好了自己應該表現出來的語氣，頓了一頓便對電話的另一頭說道：
「不，沒事。小何稍等一下，我去幫你開門。」
「『好的。謝謝寧叔。』」
電話另一頭的那個傢伙說話雖然客氣，但是語氣中自帶著不卑不吭的淡漠，多半出聲自顯赫的上流家庭。
可惜啊。在人類社會擁有再強大的實力，也沒有辦法撼動神明。
待會看這傢伙的表現，事後我會決定到底是隻教訓他一下還是把他和他背後的所有人屠乾淨——已經養成了斬草除根的習慣的我，如果和人結了仇，就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只要有存在可能會對我或者對我的女人造成不利影響，不論多小，我都會將這份火苗狠狠掐滅。
現在的我，如果必要的話應該連幼童都能狠下心去血戮。雖然我沒有實際做過，但是我估計那種感覺應該和屠殺動物幼崽差不多，都是宰殺低位階的渺小生物。
寧國成掛掉電話後，努力想從地上爬起來，卻一次又一次地失敗。
他頭上的汗越來越多。
我身側的小芷雪終於有些於心不忍——她扯著我的衣襬，乞求般地向我悄聲問道：
「主人，那個......」
「去吧，小芷雪，他畢竟是你的父親。而且這種事，不用徵求我的意見。對了......在你父親面前，叫我的名字就好。」
「嗯......」
小芷雪點了點頭，隨後從我身邊站起，走到寧國成的跟前，彎下腰去默默地把他扶了起來。
「呃、呃啊......」
寧國成捂著側腹，勉強在小芷雪的攙扶下坐至沙發上。
「對不起，父親......封辰他不是故意的。只是，他一向不太喜歡憋著自己的情緒。」
小芷雪半低著頭，下垂的雙手交疊，站在寧國成的一側對他輕聲說道。
看著小芷雪弱氣的樣子我多少有些不好受，但我還不至於再次發作。
我只希望小芷雪對我一個人展現出弱氣的那一面。這不僅僅是源於獨佔欲的自私，也有我希望她更多一些自信與自主的期許。
清冷、高雅、平靜、淡泊。
類似於雪之下雪乃的氣質，卻又更勝一籌。
小芷雪唯獨缺了一份該有的「傲」。
[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