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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9-17
就算她知道那是不該問出來的問題。
「吶，愛莉——你為什麼不再碰鋼琴了？」
一直都沒有問過。或者說，一直都問不出口。
總覺得要是問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就會產生裂痕，甚至會漸行漸遠。
儘管如此，愛莉卻還是若無其事地回答了。
「那當然，因為我沒有才能啊。霧奈是最知道的吧？我根本贏不了霧奈，我知道我的極限就在那了。」
愛莉一邊撫摸鋼琴一邊說著。
那是國中時期的事了，她和霧奈常常參加同一場鋼琴比賽，也就是競爭對手。
當時得到最優秀獎的一直都是霧奈。而愛莉只能接受那永遠的第二名位置。
接著到了高中，愛莉就完全不碰鋼琴了。
而霧奈一直都沒能去問她為什麼。
「呵呵，別露出這樣的臉嘛，難得的美貌都浪費掉啦。我啊，變成霧奈的粉絲啦。對現在的我來說啊——比起自己的鋼琴，我更想讓霧奈的鋼琴再上一層樓啊。」
訴說的樣子就像個忠誠的侍從，或者說像個虔誠的信徒。
「...愛莉，你為什麼要這麼...」
「討厭啦，別問這種問題嘛。我們是——＂摯友＂對吧？」
愛莉在說摯友這個詞的時候，感覺有些帶刺。
簡直像是在說，更希望成為別種關係。
「嗯，總之我知道霧奈的問題出在哪了，就交給我吧。」
「交給你...？那麼我該做什麼才好呢？」
「我需要一點時間準備，今天就到這邊吧。準備好會再跟你連絡的。」
「好...謝謝你，愛莉。能跟你商量真是太好了。」
看到霧奈這麼真心的道謝，愛莉也愉快地笑了出來。
然後她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張空白的A4紙。
「我要——為你重現那個時候發生的事。」
愛莉的微笑看上去有些難以捉摸。
對霧奈來說，那次的事的確讓她印象深刻。一張什麼都沒有的白紙，勾起了她的回憶。
「學生會長選舉前演說的時候...嗯，我還記得。不過，要重現那個...？」
完全搞不懂那跟鋼琴有什麼關係。
愛莉也只是意味深長地笑著，完全沒打算說明。
——沒事的，就相信她吧。畢竟愛莉她一直都是這麼為我著想啊。
霧奈這麼想。與愛莉的交情也相當久了，對她的信任，讓霧奈決定不再多問。
「謝囉，霧奈——愛你喔。」
愛莉離開前拋了個媚眼。
僵硬在原地的霧奈連個回應都給不出來，直到完全看不到愛莉的身影，才重重嘆了口氣。
花了好長的時間才明白，那不過是一直以來的玩笑話。
「真是的...愛，到底是什麼呢。」
理所當然的，沒人回應她的自言自語。
第57話 瘋狂的眼神
在放學後的學生會室裡，我揉了揉變得僵硬的肩膀。
要處理的事也慢慢變多了啊。要跟各班的實行委員開會，在控制預算下完成宣傳海報，還有不少雜務。
特別是要把實行委員會的意見統整起來真的很麻煩，只有在霧奈主持的時候她們才比較容易聽進去，讓會議順利進行。
而七海和暮葉更忙了，還要去她們所屬的社團幫忙。
身為雜務的我也儘可能處理她們忙不過來的部分。兩人都很掛念這邊的情況，這點小事就讓我來一併搞定吧。
不過現在也很晚了，也差不多是留下來的學生會成員該解散的時間。
霧奈為了鋼琴的課程急忙地離開。
難得看到她有些焦躁的樣子，真不像是她的作風啊。明天是不是找她聊一下比較好呢。
在我一邊想這些事一邊起身時，聽到了七海的叫喚。
「學長—，一起回家吧！」
精神奕奕的七海靠了過來，要是她有尾巴的話現在一定甩個不停吧。
暮葉也一言不發的站在她身旁，她們兩個還是一樣感情這麼好啊。
「回家前要不要先去哪邊逛逛呢？」
暮葉說。她會這麼說還真是少見啊。
我是很想答應的，但我的表情卻顯得有些為難。
「抱歉了，最近只要回家晚了點，桃香就會變得很囉唆...」
「那就...沒辦法了呢，畢竟是桃香同學。」
「啊哈哈，她還真是喜歡學長呢—」
可是總覺得最近的她特別傲還完全不嬌啊，青春期這玩意還真麻煩。
嗯，我也大概知道原因多半是出在我身上啦。
東西整理到一半，愛莉突然走了過來，她臉上燦爛的笑容反而掀起我的不安。
那是有話要說的表情。
「抱歉呢—御劍君，可以佔用你一點時間嗎？」
「......啊啊，可以啊。抱歉了兩位，不用等我了，你們先回去吧。」
我猜得沒錯的話，她那深不可測的笑容裡拒絕了別人在場。
七海和暮葉也沒感到疑惑，揮了揮手說完再見就離開了。
目送她們走之後，我又坐回椅子上。她要說的話題我想不是一句兩句就能打發掉的。
愛莉的表情動也沒動，就這麼一直站在我面前。
低頭看向我的視線銳利得像是能把人刺穿，那是彷彿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不坐下嗎？」
「嗯，我站著就可以了。你看，御劍君挺高的不是嗎？我覺得這樣比較剛好啦。」
...原來如此。
看來她喜歡在對話時俯視別人吧，不過那種事怎樣都好。
「...所以呢？有關於霧奈同學的事想說吧？」
開啟天窗說亮話。她會私下找我談的事只有可能是這個了。
愛莉點了點頭。
「前幾天，霧奈來找我尋求一些建議，簡單說，就是她的鋼琴練習得不是很順利。她有找你聊過什麼嗎？」
「...不，我什麼都沒聽說。」
從她平時給人的感覺來看，根本想不到她有這麼深刻的煩惱。
「果然是這樣啊，霧奈在這種地方就愛逞強...找你商量明明就是最省事的啊？」
「...如果我能派上用場那我肯定會幫忙就是了，你意思是要我去找霧奈同學從旁打聽一下嗎？」
「不，關於那點我已經有想法了呢—。霧奈她啊，什麼事都辦得到對吧？就算在你面前會變得很笨拙，也從來不會把她脆弱的樣子展露出來。說到底，如果事情沒有嚴重到一定程度，霧奈根本就不會示弱啊。」
「這我也同意。而且我認為那不是她刻意塑造的形象，而是她本來就是這麼一個女孩子。」
愛上霧奈是個完美超人，什麼事都做得到，還都做得很好，而且她認為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說她是天生的完美也不為過吧。雖然嚴格的教育可能也佔了很大一部分，但還是不禁讓人為她所具有的天賦與才能驚歎。
「那麼，御劍君，有件事想跟你確認一下...你喜歡霧奈，對吧？」
「嗯，喜歡喔。」
毫不猶豫馬上回答。
可以很明確的說，我確實抱持著這樣的感情。
我想我一定是打從最一開始就喜歡上她了吧。
所以我才希望——霧奈她能好好理解自己的心情。
然而這問題也證實我的猜測了。
愛莉，這個少女。
對霧奈的感情這麼強烈的她。
不好好確認不行，我有這樣的義務。
下定決心開口，就算我知道那是一扇不能開啟的門。
「我也有問題要問。你對霧奈...是怎麼想的？」
愛莉的粉紅色嘴唇扭曲得像個新月。
我終於察覺到了，雖然她總是笑嘻嘻的樣子——但不論何時，她眼裡從來沒有出現過笑意。
「我啊，對於霧奈——」
「——一直以來，打從心底討厭她啊．．．． ．．．．．．．．。」
——啊啊，果然是這樣。
原本還以為不會是這樣，直到我發現到她那像是被惡魔附身般瘋狂的一面。
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愛莉像是跳舞般把桌上的白紙拿了起來。
彷彿得到寶物般揮舞展示給我看的同時，她輕聲說了。
「吶...一起來讓霧奈絕望吧？」
真是無可救藥了啊，我的周圍也太多扭曲的人了吧。
還是說這就是所謂的物以類聚嗎。
我看向那宛如深淵般的雙眼回答。
「讓我們先從你想到的方法開始聊吧，副會長。」
我——決定接受惡魔的誘惑。
「霧奈同學，來做愛吧。」
「.........咦？」
隔天放學後。聽到那突然的提議，霧奈發出奇怪的聲音。
「什、什麼？怎麼了綾人君，這麼突然...」
「也沒什麼突不突然的吧，我們不是炮友嗎。」
她盯著淡淡說出那些話的綾人。
霧奈不像愛莉那樣善於看透他人的內心，但是她一直以來都在看著綾人，此時感受到的違和感十分強烈。
他給人的感覺總覺得哪裡有古怪。
「果然很奇怪呢。自從你和水瀨同學交往之後，我們就沒再做過了吧？會在這個時候這麼說...是不是愛莉要你來找我的？」
「.........被發現了啊。」
綾人尷尬地移開了目光。但是下個瞬間卻像是豁出去般往霧奈走近。
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距離就被拉近到讓霧奈嚇了一跳。霧奈一直都在注意避開極近距離的接觸，卻還是被突如其來的事態搞得猝不及防。
「嘛，我知道這有點狡猾...說實話，我也認為這種做法相當傲慢。只是，就算是這樣...我也想成為你的力量。這點我絕對不會騙你。」
「嗚...既、既然你都這麼說了...可、可是水瀨同學跟姬野同學...」
「兩人都瞭解情況囉，不用擔心。」
要說真心話的話，霧奈也是這個世界中的一名年輕女性，品嚐過開花結果的快樂已經在身體裡深深紮根了。
一旦得知性愛的滋味後已經沒辦法滿足於自慰了。也就是說，性慾不斷在累積。
「好啦，送上門的餐點不吃可是女性之恥喔？」
「...呼。我實在搞不懂你們有什麼打算...不過現在鋼琴也遇上瓶頸了...」
要尋求某些激烈的變化，就只能拜託綾人了。霧奈腦中浮現這樣的想法。
如果是愛莉的話，也不是不可能預料到這地步。
「霧奈同學...希望你能相信我。」
看到他那真誠的態度，根本沒辦法拒絕。
說到底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多少女性會拒絕男性的邀請。
只是不知為何，霧奈的心中一股連她自己都說不清的心情正在發芽。她感覺到了，她想要的不單單只是性行為。
就在她還沒能釐清那究竟是什麼感情時，綾人拉起她的手。
「等、等等...要帶我去哪裡？」
「唔—嗯說得也是啊...在這裡的話搞不好會有人來拿忘記帶走的東西然後就在外面偷看了...」
「我是覺得應該不會有這種事啦...」
「別在意別在意。那麼，我們就去個不會有人來打擾的地方吧。」
看來是決定要在學校裡做了。霧奈也已經按下發情的開關，沒有能忍到情人旅館的自信。
霧奈在感受著綾人的手的觸感時，也默默跟了上去。
這麼說來一開始意識到他是異性的時候，就是握著他的手啊——霧奈心想。
「好啦，我們到了。這裡的話就沒問題了。」
「那、那個...這裡是...」
跟著綾人來到的地方，是這所學校唯一一間的男生廁所。
[ 本章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