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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9-25
了一半，聽她這麼一說，動作也停頓住了，“你是覺得本王會對你做什麼？”
“您不是已經同意讓我離開了嗎？那您就不能把我當成您府裡的人，孤男寡女共浴，您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所以我……”
莫妍的態度從清醒過來之後就很堅決。
拿對方來解春藥，她可以讓他一次做得盡興，她也確實被幹得腿軟，而當她決定要分道揚鑣之後，就不會再讓對方隨意佔她便宜了。
否則豈不是顯得她廉價。
她和賀蘭旭認識才不到一天，可不能因為他皮相好家世好就輕易淪陷，哪怕賀蘭旭真的對她很有意思，那也不能讓他一次又一次得逞，起碼她得喜歡他才行。
她是絕對不願意讓自己吃虧的。
“罷了，你想自己洗就自己洗。”
賀蘭旭望著她俏麗的容顏，視線掃過她晶瑩的鎖骨，再往下，是浸泡在水中若隱若現的酥胸。
他撫摸過，揉捏過，舔吻過，此刻再回想起那時的感覺，真不賴。
她浸泡在浴桶裡的模樣實在撩人，但他不想強迫她。
他挪開了視線，轉過了身，心情有些沉悶。
（十二）初見十王爺
他若是強留她，顯得他像個惡霸，他若是好話挽留她，又顯得有些掉身份了。
是去是留，還是隻能她決定了。
“你初次承歡，身軀疲憊，不用今日急著離開，休息一夜再走也不遲，本王會讓人送新衣服過來，還有你要的銀兩也不會少的。”
賀蘭旭留下這麼一句話，便離去了。
莫妍鬆了一口氣，又在浴桶裡泡了一會兒，洗乾淨身子之後，便去床上躺著休息。
真累啊，不過，泡了個澡舒服多了。
賀蘭旭身為皇家子弟，卻沒有仗勢欺人，倒還蠻有風度的。
長得好，床上功夫也不賴，要是有一個這樣的相公那可真是太好了。
可惜，他的身份註定了他將來可能三妻四妾，她才不願意跟一堆女人搶男人，太沒意思了。
或許是因為真的太疲憊，莫妍這一躺，很輕易便睡著了，再次醒來已經是次日清晨了。
有婢女送來了乾淨的衣裳給她，她拿起衣服的時候，就看見衣服底下壓著兩張銀票。
面額五百兩，共一千兩。
這按照這個時代的物價，三個銅板能買頓早飯，一串銅錢能吃頓好的，幾兩銀子夠普通人一個月開銷，一千兩……繁華地段買個好宅子綽綽有餘。
相當大方了，等於睡了一覺換了套房和幾年生活費。
衣服的樣式挺好看，尺寸雖然不太合身但是湊合著能穿。
她收好銀票，打開了房門，抬眼就看見一道修長的影子站在不遠的花圃邊修剪花葉。
賀蘭旭？
他一身潔白的錦衣，有細碎的陽光透過層疊的花葉散落在他白皙如玉的臉龐上。他的側顏弧度完美，濃密的睫毛卷翹如羽扇一般，可真是美男如畫，十分賞心悅目。
忽的，空氣裡的風勢猛了些，從枝幹上卷落了幾片樹葉，有一片正落在他的頭頂上。
莫妍心想著，走之前總應該跟他道別，便朝著他邁出了步伐。
走近時，她伸出了手，想要幫他拿掉頭頂上的樹葉。
她本來是一片好心，對方卻似乎有所警覺，下一刻就立即轉過身，擒住了她的手腕。
莫妍望著他，整個人都怔住了。
不是驚訝於對方靈敏的身手，也不是驚訝於對方的態度，她驚訝的是——
對面這個男子不是賀蘭旭，雖然相貌有八分的像。
但他有一雙異瞳。
不是平常人那樣黑色的瞳仁，而是類似於孔雀藍的色澤，眸光清透，眼尾上挑的弧度使得這雙眼睛有一種天生的魅惑感。
莫妍被驚豔得一時半刻沒回過神。
這人必定是賀蘭旭的兄弟，否則不會長這麼像，如果不是因為這雙異色的瞳孔，旁人肯定會有認錯的時候。
她曾經見過異瞳混血兒，異色的瞳孔在她看來就是有一種吸引力，好看的皮囊配上異色眼瞳，那簡直是蒼天的寵兒，回頭率可高了。
她正興致勃勃地打量著對方，對方卻似乎被她盯得不自在，偏開了頭，手掌依舊緊箍著她的手腕，語氣清清冷冷，“你是何人？方才靠近我想幹什麼？”
“我是另一位王爺帶回來的，你警惕性不用這麼高的。”莫妍解釋道，“我也該稱呼您一聲王爺？剛才在遠處看到王爺你的側臉，把你錯認成另一位了，本想過來道別的，至於我伸手，是因為你頭髮上掉了片落葉。”
賀蘭辰聞言，放下了修花葉的剪子，將手伸到了頭頂，果真觸控到了一片落葉，便鬆開了莫妍的手腕。
聽她話裡的意思，應該是九哥帶回來的了。
九哥從前不帶女人回來，也就昨天從外邊帶回了一位，還在屋裡翻雲覆雨，那女子聲音又嬌又軟，和身邊這位的聲音……似乎是差不多。
只是此刻的語氣聽起來沒有那麼嬌，就是正常說話的調。
她剛才看著他的眼睛發愣，想必也是被他異色的瞳孔嚇到了？
賀蘭辰不打算與她交流太多，轉身便走，“你若想找九哥，去問下人就是了。”
“誒你等會兒。”莫妍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王爺您的眼睛……”
賀蘭辰最不願意聽別人提起眼睛的事，下意識不願意和莫妍對視，又扭開了頭。
本朝視異瞳為不詳，這也是他的心結，除了孿生哥哥賀蘭旭，其他兄弟姐妹也不和他多接觸的。
莫妍見他躲，心下覺得奇怪。
這位王爺這麼小氣的，讓人看兩下怎麼了？
她又跳到了他的身前，哪知道腳底踩中了一粒圓滾滾的石子，右腳一個打滑，往前栽倒。
賀蘭辰見此，怕她臉著地，迅速伸手去撈她的腰。
（十三）你的眼中，有星辰大海
他動作敏捷，莫妍被他撈起來時沒能站穩，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肩膀上，整個人撲進了他的懷裡。
賀蘭辰察覺到對方柔軟的胸脯緊貼著自己的胸膛，她身上有淺淡的香氣鑽入他鼻中，這使得他身軀微微僵了僵，隨即很快鬆開了手，讓莫妍自己站穩。
雖然隔著幾層衣服，他仍然覺得那一瞬彼此之間的距離太近，讓他很不適應。
莫妍自個兒也覺得有幾分難以言說的尷尬，便乾笑道：“抱歉啊剛才沒站穩，還有……多謝王爺拉住了我，否則我就摔慘了。”
賀蘭辰的神色依舊冷淡，“無需言謝，你是九哥的人，自然要拉一把。”
“我可不是他的人哦。”莫妍解釋道，“我不會在這裡住下，我要離開了。”
“離開？”賀蘭辰驚訝，“你不是他的侍妾嗎？”
這女子明明和九哥有了肌膚之親，按理說九哥會給她一個名分，看她言行活潑並不端莊，想來也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平民女子進府，做侍妾比較合理。
“當然不是，我是自由之身，我與九王爺他……意外相遇而已，我不會糾纏他的，這就準備跟他道別了。”莫妍說到這兒，衝賀蘭辰微微鞠了一躬，“那民女就告辭了，對了，王爺您這雙眼睛真的很漂亮，眼裡彷彿有星辰大海。”
說完，她粲然一笑，在賀蘭辰的怔愣中轉身離開。
賀蘭辰望著她纖細的背影，一時沒回過神。
她剛才說什麼？
她說他的眼睛好看，眼裡彷彿有星辰大海。
他沒聽錯。
這是他從小到大從來都不曾聽過的評價。
只不過是短短的一句話，彷彿一顆石子投進他平靜了許久的心湖，泛起了微微的波瀾。
那女子有些過於活潑，缺乏禮數，但她從神態到言辭都給他真誠的感覺，每句話都彷彿漫不經心隨口而出，並不虛偽做作。
她之前望著他的眼睛發愣，並不是因為驚嚇，也不是排斥，竟是覺得好看，所以才想多看兩眼？
等他回過神來時，那女子已經走得有些遠了。
莫妍自然不會知道自己隨口一句話給人帶來多大的影響，她在王府裡轉悠了一會兒，看見了幾個下人，便去下人那裡詢問賀蘭旭的所在。
從下人口中得知賀蘭旭在書房，莫妍照著下人的指引去了書房，而她才走近，就聽見裡頭傳出一道清脆的女音，“青蓮跟在殿下的身邊，可以不在乎名分，懇請殿下讓我留在王府。”
莫妍聞言，挑了挑眉。
這位九王爺的桃花果然很旺盛。
她邁進了書房，就看見一名青衣女子背對著她，跟賀蘭旭說話。
賀蘭旭坐在紅木靠椅上，眼見著莫妍進來了，唇角微微彎起，衝她招了招手。
莫妍走上前去，“王爺，我……”
她的話才剛出口，賀蘭旭便握住了她的手腕，稍一使力，就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腿上坐下。
莫妍：“……”
“別掙扎，也別說你要離開的話。”賀蘭旭在她耳邊輕聲說著，聲音小到只有她能聽清，“陪本王演一演，把這青蓮趕走，演完再離開。”
賀蘭旭說著，舔了舔她的耳垂，“聽話。”
莫妍心想，聽這意思，是要她幫他擋桃花。
她的眼睛轉了轉，下一刻，她的雙手攬住了賀蘭旭的脖子，順勢靠進他的懷裡，朝他耳語道：“再加五百兩。”
（十四）把持不住
賀蘭旭聞言，低聲應道：“好。”
五百兩陪他演一齣親密戲碼，那他佔她點便宜也算合理了。
想到這兒，他伸出手，指尖摩痧著莫妍柔軟的唇，淡淡說道：“本王身邊不缺女人伺候，青蓮你回宮吧。”
說完，他低頭就去吻莫妍的唇。
被喚作青蓮的女子望著二人親吻的一幕，嬌美的臉龐上浮現出錯愕。
她沒想到賀蘭旭會這樣直接。
再說賀蘭旭，從撫摸著莫妍嘴唇的時候就在回味著昨日與她親吻的感覺，再次親吻她，感覺仍舊很好，她的唇瓣溫熱柔軟，讓他一時半刻捨不得撤離。
他輾轉著她的唇瓣，輕咬又輕吮，全然不顧此刻還有另一個人在場旁觀。
莫妍自然不會在青蓮的視線下把賀蘭旭推開，如果在這種時刻表現出抗拒，豈不是讓賀蘭旭沒了面子。
收人錢財，就得替人辦事。
於是，她十分乖巧地靠在他身上，任由他親吻。
賀蘭旭見她十分配合，甚至輕啟唇瓣回應他，心中自然更歡喜了幾分，趁機加深了這個吻。
鼻尖都是她身上的淡雅香氣在流連，引得他輕啟唇齒，舌尖一頂，直接從她唇間鑽了進去
莫妍的唇齒被他撬開，接受他進一步的侵襲。
站在一旁的青蓮望著二人擁吻的親密行為，呆愣了好片刻，回過神後，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牙，隨即轉身憤然離去。
這種情況下，她若是還繼續站著，只會讓她心裡更加不舒服而已。
莫妍聽到離去的腳步聲，睜開眼睛瞥向書房門口的方向，青蓮果然離開了。
她推了推身上的賀蘭旭，從他的吻中逃開，“不用再演了，那位姑娘已經被氣走了。”
賀蘭旭瞥了一眼青蓮離開的方向，視線一轉，落在莫妍的臉上。
初見她時，她被春藥折磨，盡顯媚態，在榻上勾引他的時候讓他把持不住。
而此刻，她明明是正常地跟他說話，沒有引誘他的企圖，他卻仍然心跳加快。
她那雙水靈靈的桃花眼好看極了，配上清麗的容貌，彷彿天生就帶了幾分嬌俏，讓人心生憐愛。
她被他禁錮在懷裡，一臉無害地望著他，他忍不住再次低下頭，吻她的唇。
他的右手本來是搭在她的腰間，此刻也不由自主地挪到了她的領口處，鑽進了她的衣服裡，觸控她柔軟的胸脯，把那份柔軟攏在掌心裡揉了揉。
莫妍這下子可就不配合了，急忙抓住了他的手，“王爺，你別太過了啊，那姑娘都已經走了……”
“現在不是要演給她看。”賀蘭旭低聲道，“本王想要……”
“不行，你都答應過要放我走的了。”莫妍連忙接過話，“你身份貴重，不能出爾反爾，現在這情況算是耍流氓了。”
“胡說。”賀蘭旭反駁，“給了銀子怎麼能算耍流氓？”
“我要的那五百兩銀子是讓我陪您演戲的，不是陪上床。”莫妍跟他理論道，“您也佔了我便宜了，該讓我走了。”
賀蘭旭不與她爭，問道：“那好，陪上床多少錢？你再開個價就是了。”
（十五）賣身給本王，不會虧待你
“開個價？”莫妍聽得又好氣又好笑，緊緊按住他那隻不老實的手，不讓他在自己身上亂揩油。
對方的身份擺在這裡，她說話可不能太放肆，惹惱了對方討不著半點好處，她只能耐心地與他說理。
“若是我開個價錢就能陪睡，那和賣身有什麼區別？昨日被灌了春藥身不由己，否則我又怎麼願意跟一個陌生人纏纏綿綿？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高攀您，我今早來找您，就是為了告別的。”
莫妍說著，試圖從他的懷裡掙脫開。
賀蘭旭卻沒打算鬆手，依舊把她扣在懷裡，輕輕挑了挑眉頭，在她的耳畔呵了一口氣，彷彿引誘般地開口說道：“賣身給本王，不會虧待了你的。”
莫妍並不接受這樣的誘惑，“王爺您再不鬆手，我就要大喊非禮了，讓這王府裡的人都聽聽您是怎麼佔我便宜的，您這麼貴重的身份，一定要維護好名聲啊。”
賀蘭旭：“……”
莫妍察覺到自己說完話之後，對方手上的力度鬆了幾分，便趁機掙脫了出來，還退了好幾步，與他保持著一段安全距離。
“你當真非走不可嗎？”賀蘭旭望著她，心情有些煩躁，開口的語氣卻儘量保持著平和，“留下來，好處多得是，錦衣玉食的日子你不想過嗎？多少人想進這王府還進不來呢，你倒好，非要走。”
“反正您把答應給我的銀子兌現了就成。”莫妍衝他微笑道，“有了這些銀兩，我可以自己經營小本生意，自給自足，自由自在，這就是我想過的日子。”
賀蘭旭聞言，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自給自足，自由自在……
這丫頭滿腦子想的都是自由，榮華富貴在她看來似乎都沒多大吸引力似的。
平凡的出身，卻有著一顆不平凡的心，倒是少見。
賀蘭旭不想顯得自己蠻橫，撇開了目光，“角落的書櫃，抽屜裡有銀票，你自己拿。”
“多謝王爺。”
莫妍得到了他的許可，便走到了櫃子邊，開啟抽屜。
喲呵，這裡頭錢還不少，一整沓的銀票。
然而這麼多錢和她也沒什麼關係，說好的五百兩，那就是五百兩，不能耍賴。
於是她只取了五百兩，往懷裡一揣。
“王爺，我走了，您自個多保重。”
莫妍說完之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賀蘭旭獨自坐在書房裡，一臉的不愉快。
眼見著莫妍的身影走遠了，他起身走出了書房。
“來人。”
“殿下有何吩咐？”
“跟上她，看她離開王府之後會去做什麼。”賀蘭旭道，“每日來本王這兒彙報一趟。”
……
莫妍一路離開了王府都沒人阻攔，她也沒發現，離她不遠的樹下有一道雪白高挑的身影正望向她。
那人正是賀蘭辰。
賀蘭辰見她走遠了，便邁出了步伐，走向書房，沒走幾步就遇上了賀蘭旭的隨從，那隨從跟他急急忙忙行了個禮就越過他走了，他轉身一看，發現隨從正在追趕著莫妍的身影。
賀蘭辰心中覺得疑惑，當他走到書房時，就見賀蘭旭坐在椅子上在發呆。
“九哥。”
賀蘭旭聽到前頭響起熟悉的清冷聲音，抬頭。
賀蘭辰問道：“那個女子，當真走了？”
（十六）什麼滋味？
“腿長在她身上，她又沒賣身給王府，自然是想走就走。”賀蘭旭說這話時，似乎有些心情欠佳，“她想離開，我難道要求著她留下嗎？”
“我有些不明白。”賀蘭辰道，“她與你已經有了床笫之歡，按理說，她不應該離開……”
“我之前也是這麼想，可她只管我要了一些銀兩，她說，她更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賀蘭旭說到這兒，輕挑了一下好看的眉頭，“其實，從第一眼見她，我就覺得她挺特別。”
“此話怎講？”
“她是從天而降砸在我馬車上的，她當時被迫接客，老鴇給她下了春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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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是已經同意讓我離開了嗎？那您就不能把我當成您府裡的人，孤男寡女共浴，您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所以我……”
莫妍的態度從清醒過來之後就很堅決。
拿對方來解春藥，她可以讓他一次做得盡興，她也確實被幹得腿軟，而當她決定要分道揚鑣之後，就不會再讓對方隨意佔她便宜了。
否則豈不是顯得她廉價。
她和賀蘭旭認識才不到一天，可不能因為他皮相好家世好就輕易淪陷，哪怕賀蘭旭真的對她很有意思，那也不能讓他一次又一次得逞，起碼她得喜歡他才行。
她是絕對不願意讓自己吃虧的。
“罷了，你想自己洗就自己洗。”
賀蘭旭望著她俏麗的容顏，視線掃過她晶瑩的鎖骨，再往下，是浸泡在水中若隱若現的酥胸。
他撫摸過，揉捏過，舔吻過，此刻再回想起那時的感覺，真不賴。
她浸泡在浴桶裡的模樣實在撩人，但他不想強迫她。
他挪開了視線，轉過了身，心情有些沉悶。
（十二）初見十王爺
他若是強留她，顯得他像個惡霸，他若是好話挽留她，又顯得有些掉身份了。
是去是留，還是隻能她決定了。
“你初次承歡，身軀疲憊，不用今日急著離開，休息一夜再走也不遲，本王會讓人送新衣服過來，還有你要的銀兩也不會少的。”
賀蘭旭留下這麼一句話，便離去了。
莫妍鬆了一口氣，又在浴桶裡泡了一會兒，洗乾淨身子之後，便去床上躺著休息。
真累啊，不過，泡了個澡舒服多了。
賀蘭旭身為皇家子弟，卻沒有仗勢欺人，倒還蠻有風度的。
長得好，床上功夫也不賴，要是有一個這樣的相公那可真是太好了。
可惜，他的身份註定了他將來可能三妻四妾，她才不願意跟一堆女人搶男人，太沒意思了。
或許是因為真的太疲憊，莫妍這一躺，很輕易便睡著了，再次醒來已經是次日清晨了。
有婢女送來了乾淨的衣裳給她，她拿起衣服的時候，就看見衣服底下壓著兩張銀票。
面額五百兩，共一千兩。
這按照這個時代的物價，三個銅板能買頓早飯，一串銅錢能吃頓好的，幾兩銀子夠普通人一個月開銷，一千兩……繁華地段買個好宅子綽綽有餘。
相當大方了，等於睡了一覺換了套房和幾年生活費。
衣服的樣式挺好看，尺寸雖然不太合身但是湊合著能穿。
她收好銀票，打開了房門，抬眼就看見一道修長的影子站在不遠的花圃邊修剪花葉。
賀蘭旭？
他一身潔白的錦衣，有細碎的陽光透過層疊的花葉散落在他白皙如玉的臉龐上。他的側顏弧度完美，濃密的睫毛卷翹如羽扇一般，可真是美男如畫，十分賞心悅目。
忽的，空氣裡的風勢猛了些，從枝幹上卷落了幾片樹葉，有一片正落在他的頭頂上。
莫妍心想著，走之前總應該跟他道別，便朝著他邁出了步伐。
走近時，她伸出了手，想要幫他拿掉頭頂上的樹葉。
她本來是一片好心，對方卻似乎有所警覺，下一刻就立即轉過身，擒住了她的手腕。
莫妍望著他，整個人都怔住了。
不是驚訝於對方靈敏的身手，也不是驚訝於對方的態度，她驚訝的是——
對面這個男子不是賀蘭旭，雖然相貌有八分的像。
但他有一雙異瞳。
不是平常人那樣黑色的瞳仁，而是類似於孔雀藍的色澤，眸光清透，眼尾上挑的弧度使得這雙眼睛有一種天生的魅惑感。
莫妍被驚豔得一時半刻沒回過神。
這人必定是賀蘭旭的兄弟，否則不會長這麼像，如果不是因為這雙異色的瞳孔，旁人肯定會有認錯的時候。
她曾經見過異瞳混血兒，異色的瞳孔在她看來就是有一種吸引力，好看的皮囊配上異色眼瞳，那簡直是蒼天的寵兒，回頭率可高了。
她正興致勃勃地打量著對方，對方卻似乎被她盯得不自在，偏開了頭，手掌依舊緊箍著她的手腕，語氣清清冷冷，“你是何人？方才靠近我想幹什麼？”
“我是另一位王爺帶回來的，你警惕性不用這麼高的。”莫妍解釋道，“我也該稱呼您一聲王爺？剛才在遠處看到王爺你的側臉，把你錯認成另一位了，本想過來道別的，至於我伸手，是因為你頭髮上掉了片落葉。”
賀蘭辰聞言，放下了修花葉的剪子，將手伸到了頭頂，果真觸控到了一片落葉，便鬆開了莫妍的手腕。
聽她話裡的意思，應該是九哥帶回來的了。
九哥從前不帶女人回來，也就昨天從外邊帶回了一位，還在屋裡翻雲覆雨，那女子聲音又嬌又軟，和身邊這位的聲音……似乎是差不多。
只是此刻的語氣聽起來沒有那麼嬌，就是正常說話的調。
她剛才看著他的眼睛發愣，想必也是被他異色的瞳孔嚇到了？
賀蘭辰不打算與她交流太多，轉身便走，“你若想找九哥，去問下人就是了。”
“誒你等會兒。”莫妍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王爺您的眼睛……”
賀蘭辰最不願意聽別人提起眼睛的事，下意識不願意和莫妍對視，又扭開了頭。
本朝視異瞳為不詳，這也是他的心結，除了孿生哥哥賀蘭旭，其他兄弟姐妹也不和他多接觸的。
莫妍見他躲，心下覺得奇怪。
這位王爺這麼小氣的，讓人看兩下怎麼了？
她又跳到了他的身前，哪知道腳底踩中了一粒圓滾滾的石子，右腳一個打滑，往前栽倒。
賀蘭辰見此，怕她臉著地，迅速伸手去撈她的腰。
（十三）你的眼中，有星辰大海
他動作敏捷，莫妍被他撈起來時沒能站穩，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肩膀上，整個人撲進了他的懷裡。
賀蘭辰察覺到對方柔軟的胸脯緊貼著自己的胸膛，她身上有淺淡的香氣鑽入他鼻中，這使得他身軀微微僵了僵，隨即很快鬆開了手，讓莫妍自己站穩。
雖然隔著幾層衣服，他仍然覺得那一瞬彼此之間的距離太近，讓他很不適應。
莫妍自個兒也覺得有幾分難以言說的尷尬，便乾笑道：“抱歉啊剛才沒站穩，還有……多謝王爺拉住了我，否則我就摔慘了。”
賀蘭辰的神色依舊冷淡，“無需言謝，你是九哥的人，自然要拉一把。”
“我可不是他的人哦。”莫妍解釋道，“我不會在這裡住下，我要離開了。”
“離開？”賀蘭辰驚訝，“你不是他的侍妾嗎？”
這女子明明和九哥有了肌膚之親，按理說九哥會給她一個名分，看她言行活潑並不端莊，想來也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平民女子進府，做侍妾比較合理。
“當然不是，我是自由之身，我與九王爺他……意外相遇而已，我不會糾纏他的，這就準備跟他道別了。”莫妍說到這兒，衝賀蘭辰微微鞠了一躬，“那民女就告辭了，對了，王爺您這雙眼睛真的很漂亮，眼裡彷彿有星辰大海。”
說完，她粲然一笑，在賀蘭辰的怔愣中轉身離開。
賀蘭辰望著她纖細的背影，一時沒回過神。
她剛才說什麼？
她說他的眼睛好看，眼裡彷彿有星辰大海。
他沒聽錯。
這是他從小到大從來都不曾聽過的評價。
只不過是短短的一句話，彷彿一顆石子投進他平靜了許久的心湖，泛起了微微的波瀾。
那女子有些過於活潑，缺乏禮數，但她從神態到言辭都給他真誠的感覺，每句話都彷彿漫不經心隨口而出，並不虛偽做作。
她之前望著他的眼睛發愣，並不是因為驚嚇，也不是排斥，竟是覺得好看，所以才想多看兩眼？
等他回過神來時，那女子已經走得有些遠了。
莫妍自然不會知道自己隨口一句話給人帶來多大的影響，她在王府裡轉悠了一會兒，看見了幾個下人，便去下人那裡詢問賀蘭旭的所在。
從下人口中得知賀蘭旭在書房，莫妍照著下人的指引去了書房，而她才走近，就聽見裡頭傳出一道清脆的女音，“青蓮跟在殿下的身邊，可以不在乎名分，懇請殿下讓我留在王府。”
莫妍聞言，挑了挑眉。
這位九王爺的桃花果然很旺盛。
她邁進了書房，就看見一名青衣女子背對著她，跟賀蘭旭說話。
賀蘭旭坐在紅木靠椅上，眼見著莫妍進來了，唇角微微彎起，衝她招了招手。
莫妍走上前去，“王爺，我……”
她的話才剛出口，賀蘭旭便握住了她的手腕，稍一使力，就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腿上坐下。
莫妍：“……”
“別掙扎，也別說你要離開的話。”賀蘭旭在她耳邊輕聲說著，聲音小到只有她能聽清，“陪本王演一演，把這青蓮趕走，演完再離開。”
賀蘭旭說著，舔了舔她的耳垂，“聽話。”
莫妍心想，聽這意思，是要她幫他擋桃花。
她的眼睛轉了轉，下一刻，她的雙手攬住了賀蘭旭的脖子，順勢靠進他的懷裡，朝他耳語道：“再加五百兩。”
（十四）把持不住
賀蘭旭聞言，低聲應道：“好。”
五百兩陪他演一齣親密戲碼，那他佔她點便宜也算合理了。
想到這兒，他伸出手，指尖摩痧著莫妍柔軟的唇，淡淡說道：“本王身邊不缺女人伺候，青蓮你回宮吧。”
說完，他低頭就去吻莫妍的唇。
被喚作青蓮的女子望著二人親吻的一幕，嬌美的臉龐上浮現出錯愕。
她沒想到賀蘭旭會這樣直接。
再說賀蘭旭，從撫摸著莫妍嘴唇的時候就在回味著昨日與她親吻的感覺，再次親吻她，感覺仍舊很好，她的唇瓣溫熱柔軟，讓他一時半刻捨不得撤離。
他輾轉著她的唇瓣，輕咬又輕吮，全然不顧此刻還有另一個人在場旁觀。
莫妍自然不會在青蓮的視線下把賀蘭旭推開，如果在這種時刻表現出抗拒，豈不是讓賀蘭旭沒了面子。
收人錢財，就得替人辦事。
於是，她十分乖巧地靠在他身上，任由他親吻。
賀蘭旭見她十分配合，甚至輕啟唇瓣回應他，心中自然更歡喜了幾分，趁機加深了這個吻。
鼻尖都是她身上的淡雅香氣在流連，引得他輕啟唇齒，舌尖一頂，直接從她唇間鑽了進去
莫妍的唇齒被他撬開，接受他進一步的侵襲。
站在一旁的青蓮望著二人擁吻的親密行為，呆愣了好片刻，回過神後，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牙，隨即轉身憤然離去。
這種情況下，她若是還繼續站著，只會讓她心裡更加不舒服而已。
莫妍聽到離去的腳步聲，睜開眼睛瞥向書房門口的方向，青蓮果然離開了。
她推了推身上的賀蘭旭，從他的吻中逃開，“不用再演了，那位姑娘已經被氣走了。”
賀蘭旭瞥了一眼青蓮離開的方向，視線一轉，落在莫妍的臉上。
初見她時，她被春藥折磨，盡顯媚態，在榻上勾引他的時候讓他把持不住。
而此刻，她明明是正常地跟他說話，沒有引誘他的企圖，他卻仍然心跳加快。
她那雙水靈靈的桃花眼好看極了，配上清麗的容貌，彷彿天生就帶了幾分嬌俏，讓人心生憐愛。
她被他禁錮在懷裡，一臉無害地望著他，他忍不住再次低下頭，吻她的唇。
他的右手本來是搭在她的腰間，此刻也不由自主地挪到了她的領口處，鑽進了她的衣服裡，觸控她柔軟的胸脯，把那份柔軟攏在掌心裡揉了揉。
莫妍這下子可就不配合了，急忙抓住了他的手，“王爺，你別太過了啊，那姑娘都已經走了……”
“現在不是要演給她看。”賀蘭旭低聲道，“本王想要……”
“不行，你都答應過要放我走的了。”莫妍連忙接過話，“你身份貴重，不能出爾反爾，現在這情況算是耍流氓了。”
“胡說。”賀蘭旭反駁，“給了銀子怎麼能算耍流氓？”
“我要的那五百兩銀子是讓我陪您演戲的，不是陪上床。”莫妍跟他理論道，“您也佔了我便宜了，該讓我走了。”
賀蘭旭不與她爭，問道：“那好，陪上床多少錢？你再開個價就是了。”
（十五）賣身給本王，不會虧待你
“開個價？”莫妍聽得又好氣又好笑，緊緊按住他那隻不老實的手，不讓他在自己身上亂揩油。
對方的身份擺在這裡，她說話可不能太放肆，惹惱了對方討不著半點好處，她只能耐心地與他說理。
“若是我開個價錢就能陪睡，那和賣身有什麼區別？昨日被灌了春藥身不由己，否則我又怎麼願意跟一個陌生人纏纏綿綿？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高攀您，我今早來找您，就是為了告別的。”
莫妍說著，試圖從他的懷裡掙脫開。
賀蘭旭卻沒打算鬆手，依舊把她扣在懷裡，輕輕挑了挑眉頭，在她的耳畔呵了一口氣，彷彿引誘般地開口說道：“賣身給本王，不會虧待了你的。”
莫妍並不接受這樣的誘惑，“王爺您再不鬆手，我就要大喊非禮了，讓這王府裡的人都聽聽您是怎麼佔我便宜的，您這麼貴重的身份，一定要維護好名聲啊。”
賀蘭旭：“……”
莫妍察覺到自己說完話之後，對方手上的力度鬆了幾分，便趁機掙脫了出來，還退了好幾步，與他保持著一段安全距離。
“你當真非走不可嗎？”賀蘭旭望著她，心情有些煩躁，開口的語氣卻儘量保持著平和，“留下來，好處多得是，錦衣玉食的日子你不想過嗎？多少人想進這王府還進不來呢，你倒好，非要走。”
“反正您把答應給我的銀子兌現了就成。”莫妍衝他微笑道，“有了這些銀兩，我可以自己經營小本生意，自給自足，自由自在，這就是我想過的日子。”
賀蘭旭聞言，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自給自足，自由自在……
這丫頭滿腦子想的都是自由，榮華富貴在她看來似乎都沒多大吸引力似的。
平凡的出身，卻有著一顆不平凡的心，倒是少見。
賀蘭旭不想顯得自己蠻橫，撇開了目光，“角落的書櫃，抽屜裡有銀票，你自己拿。”
“多謝王爺。”
莫妍得到了他的許可，便走到了櫃子邊，開啟抽屜。
喲呵，這裡頭錢還不少，一整沓的銀票。
然而這麼多錢和她也沒什麼關係，說好的五百兩，那就是五百兩，不能耍賴。
於是她只取了五百兩，往懷裡一揣。
“王爺，我走了，您自個多保重。”
莫妍說完之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賀蘭旭獨自坐在書房裡，一臉的不愉快。
眼見著莫妍的身影走遠了，他起身走出了書房。
“來人。”
“殿下有何吩咐？”
“跟上她，看她離開王府之後會去做什麼。”賀蘭旭道，“每日來本王這兒彙報一趟。”
……
莫妍一路離開了王府都沒人阻攔，她也沒發現，離她不遠的樹下有一道雪白高挑的身影正望向她。
那人正是賀蘭辰。
賀蘭辰見她走遠了，便邁出了步伐，走向書房，沒走幾步就遇上了賀蘭旭的隨從，那隨從跟他急急忙忙行了個禮就越過他走了，他轉身一看，發現隨從正在追趕著莫妍的身影。
賀蘭辰心中覺得疑惑，當他走到書房時，就見賀蘭旭坐在椅子上在發呆。
“九哥。”
賀蘭旭聽到前頭響起熟悉的清冷聲音，抬頭。
賀蘭辰問道：“那個女子，當真走了？”
（十六）什麼滋味？
“腿長在她身上，她又沒賣身給王府，自然是想走就走。”賀蘭旭說這話時，似乎有些心情欠佳，“她想離開，我難道要求著她留下嗎？”
“我有些不明白。”賀蘭辰道，“她與你已經有了床笫之歡，按理說，她不應該離開……”
“我之前也是這麼想，可她只管我要了一些銀兩，她說，她更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賀蘭旭說到這兒，輕挑了一下好看的眉頭，“其實，從第一眼見她，我就覺得她挺特別。”
“此話怎講？”
“她是從天而降砸在我馬車上的，她當時被迫接客，老鴇給她下了春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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