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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10-06
傅若昕也附和：「就是，這一堆問題，要不重新看看？」
「我真的挺喜歡這套的……」蘇惜妍小聲說，眼神又不自覺地飄向那個吊籃。
「那你就別一直看了。」小杰打斷了蘇惜妍最後的話。
他轉向中介，斬釘截鐵，不留餘地：「包完物業費1800. 我剛才列的所有問
題，三天內，該換新的換新，該修好的修好。水電燃氣費用我們必須自己按民用
價格繳納。就這個條件。」
中介倒吸一口涼氣，連連擺手：「這不可能！你砍得太狠了！房東絕對不會
同意的！」
小杰語氣放緩，向前半步，聲音壓低，帶著一種與他年齡不符的老練：「要
不這樣。中介費，之前說的是半個月房租，按2200算就是1100對吧？我私下按2500
的一個月房租給你，你報多少回去給公司，我不管，票我也不要。你拿著多出來
的錢，去跟房東談。談成了，你個人多賺，我們也能接受。談不成，」他頓了頓，
眼神意味深長，「那我們就只能按剛才說的『規矩』辦事了。」
中介沉默了，他飛快地權衡著利弊。私下多拿一筆的好處，可能惹來的大麻
煩和肯定丟掉的生意。
中介咬咬牙，「我去打個電話跟房東商量一下。」他拿著手機走到了生活陽
臺。
房間裡暫時安靜下來。蘇惜妍和傅若昕看著小杰，又重新認識他一次。
過了一會兒，中介回來了，臉上帶著一種複雜的表情。
「房東那邊鬆口了。2000塊，包物業費，東西他負責找人修好。這是底線了。
要是1800……那就只能東西你們自己處理。」
小杰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彷彿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那我們要1800的。合
同裡再加一條：如果後續證實樓上漏水，房東必須負責協調解決並承擔因此造成
的損失，否則我們有權無條件退租。
當中介拿著初步簽好的合同離開後，房間裡只剩下他們三人。剛才談判的緊
張氣氛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疲憊後的輕鬆。
小杰看著中介準備離開的背影，忽然想起什麼，揚聲補充道：「對了小哥，
記得把合同細節再檢查一遍，尤其是維修責任劃分那塊，寫清楚點。」
中介揮揮手：「好的好的，我現在就回店裡核對，確認無誤後咱們就籤最終
版！」
「水電錶的起始讀數也別漏了。」小杰喊到。
蘇惜妍看著中介走遠，轉而看向小杰，臉上帶著點不解：「小杰，我還是沒
太明白……為什麼不選那個2000他給我們換新的方案啊？這些東西，我也不會弄
……」
小杰轉過身，靠在落滿灰塵的餐桌邊，耐心地給她算賬：「合同一簽就是兩
年。一個月省200 ，兩年下來就是4800. 那堆東西里，除了空調可能真得找人來
看看，其他的，」他指了指燈泡和水龍頭，「都是小問題，我自己就能搞定，花
不了幾個錢。剛才那麼說，主要是為了砍價。」
他看著她依舊有些迷茫的眼神，帶著點計劃得逞的小得意：「砍價嘛，一開
始肯定要把價砍得比心理底線更低，不然哪來的空間跟他拉扯？我從一開始，打
的就是1800包乾，自己解決的主意。」
「原來是這樣！小杰，姐姐重新認識你了哦。」蘇惜妍拍了拍他的肩。
小杰擺了擺手，轉而問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搬進來？」
「若若明天還在，我想著明天就搬過來算了！」
一旁的傅若昕聞言，立刻皺眉，指著滿是灰塵的四周：「蘇蘇，你看看現在
這個樣子，明天怎麼搬？這能住人嗎？」
小杰環顧了一下狼藉的客廳，語氣卻異常淡定「將就一下也不是沒辦法，就
是今天得累一點。下午我們抓緊時間打掃，重點把主臥和衛生間徹底清理出來。
只要這兩個地方能用了，明天就能先搬過來住。其他的，像客廳、廚房這些，可
以後面再慢慢收拾。」
蘇惜妍掏出手機：「那我在群裡喊穎兒她們下午一塊來幫忙，人多力量大。
順便問問大家想吃什麼，我們先去解決午飯，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走吧！」
小杰的視線從手機螢幕上抬起來，那上面已經列好了一個初步的採購清單。
他搖了搖頭，語氣很自然，卻帶著不容商量的意味：「你們先過去吧。我得把要
買的東西徹底理一遍，看看這附近五金店和超市的位置，別等會兒，工具沒齊，
來回跑更耽誤事。」
「那若若你先帶她們去點菜，我在這等他一塊過來。」
小杰聞言，立刻抬眼看了她一下。他沒有接話，而是迅速換了個話題：「蘇
老師，你現在的行李多不多？」
傅若昕自然地挽住蘇惜妍：「蘇蘇，讓他忙吧。我們在這反而打擾他。」
「還好，主要就是些衣服和日用品。剛過來沒多久，也沒置辦什麼東西。」
她說著，忽然想起什麼，好奇地看向小杰，「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那個吊籃
的？」
小杰一邊在手機上快速輸入「紮帶，7 號電池」，一邊頭也不抬地隨口回答：
「你從進門看到它開始，都瞟幾次了。眼神滿是清澈的愚蠢，你這種剛畢業的大
學生在中介眼裡就跟肥羊一樣，最好宰了。」
「但是那個吊籃好像壞了，我剛剛偷偷晃了一下，感覺有點危險。」
「嗯，我等會兒看看，應該問題不大的。我先一個個把要買的東西記全，免
得漏了。」
蘇惜妍湊過去看他的手機螢幕：「都要買什麼啊？這麼多？」
小杰語速很快地念著：「垃圾袋，勞工手套，橡膠手套，口罩，毛巾，掃把
拖把也得買……百潔布，鋼絲球，刮水的那種拖把，洗潔精，洗衣液，消毒水，
洗廁所的，去油的這些都得買……」
蘇惜妍聽著這一長串：「要不……我們還是先去吃飯吧？吃完再弄？」
小杰的手指在螢幕上停頓了一下，然後像是沒聽見她的提議，自顧自地繼續
補充清單：「……E27 燈泡，5w 4000k，雙口水龍頭，水膠布。工具箱剛才在廚
房櫃子裡看到有，應該能用，不用買了。吸頂燈得網上買……嗯，大概就是這樣
了。」他收起手機，終於看向蘇惜妍：「不行，時間緊。我先去買吧，要不等大
家下午來了，東西不齊肯定忙不完。你們吃吧，隨便給我打包點什麼都行。」
「小杰，一塊去吃嘛，不差這一會兒。」
小杰卻已經轉身往門口走去「人有點多，算了。蘇老師你們過去吧，等我買
完東西找你報銷就是了。」
「那我叫穎兒過來跟你一塊去逛？！」
「不用啦！我自己去更快。我先去啦！」話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
口。
蘇惜妍嘆了口氣「若若你看到了吧？他現在就這個樣。只要是人多、熱鬧的
場合，他能溜就溜，一點辦法都沒有。」
傅若昕望著空蕩蕩的門口，眼神里若有所思，輕輕挽住蘇惜妍的胳膊，柔聲
道：「看到了。不過……他做事的樣子，倒是很靠譜。走吧，我們先去安撫那群
嗷嗷待哺的小學妹，再給你這個『萬能弟弟』打包一份豐盛的午餐。」
那輛亮黃色的小車靈活地拐進車位時，小杰正低頭核對手機上的清單，腳邊
幾個碩大的購物袋分門別類地裝著清潔用品——透明的袋子裡能清晰看到不同顏
色的手套、毛巾和各式瓶瓶罐罐。
副駕駛的車窗降下，露出傅若昕沉靜的側臉。她的目光掠過地上那些顯然經
過精心規劃的採購成果「學弟效率挺高嘛，」她聲音溫和，帶著恰到好處的讚許，
「我們吃個飯的功夫，你就都買完了。」
小杰聞聲抬頭，簡短地應了句：「還好。」他動作利落地拉開車門，手臂肌
肉微微繃緊，將那幾個看起來最沉、裝著消毒液和工具的傢伙什兒率先塞進了後
備箱。
「這些你們先拿上去，」他合上後備箱蓋，指了指馬路對面一家招牌老舊的
五金店，「我還得去那邊補點零碎，買完就上去。」他的安排簡潔明瞭，彷彿獨
自包攬所有采買和體力活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蘇惜妍將打包的飯菜遞給小杰：「小杰，先過來吃點東西，吃完我們再開工。
我來安排任務……」
「開始幹活吧！」蘇惜妍拍拍手，拿出老師的架勢，「我來分配任務，我負
責主臥，若若客廳，梓柔客房……」
「停。」小杰的聲音從角落傳來，他剛快速扒完飯，正擰著礦泉水瓶蓋，
「蘇老師，你這樣安排搞不完。」他站起身，目光掃過眾人，「還是我來吧。」
「誰弄過廚房和衛生間？」見詩雅和梓柔舉了手，他點點頭，「好，那你們
先弄外面這個客衛，弄完再弄主衛，然後是廚房。」
「若昕學姐，」他看向傅若昕，「等會兒先跟我一塊把客餐廳這些傢俱搬到
走廊或者客房，這樣能一次搞完客餐廳，然後我們去把所有房間的窗簾都拆下來。」
「空調濾網我等下統一拆，穎兒，」他指向穎兒，「你拿去洗，然後和你姐
妹一塊，負責客餐廳區域的擦拭和歸位。」
「蘇老師，你先清掃自己那個房間的地面，然後把掃把給客廳用。之後就去
擦你自己房間的櫃子和桌面，弄完再找我安排下一步。」
穎兒好奇地插嘴：「那你呢？」
小杰：「我先把陽臺那個壞的水龍頭換了，然後負責清運所有房間的垃圾。
好了，開始行動吧。」
他彎腰開啟幾個購物袋，利落地分發物資：「對灰塵過敏的戴口罩，一次性
頭套也有。碰水的戴橡膠手套。注意，這些百潔布和抹布是按顏色分割槽用的，藍
色的兩條負責廁所，紅色的廚房，白色的擦房間傢俱，別搞混了。」
打掃正式開始。小杰和傅若昕合力挪開客廳的茶几。
「學姐，這樣。」小杰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噴壺，「洗潔精加醋，噴上去等
幾分鐘再擦。」
他的示範動作乾淨利落，。
陽臺上，小杰利落地拆下窗簾。洗衣機開始工作的嗡鳴聲成了背景音。
「拖地水要加洗衣液和消毒水，」他的聲音從陽臺傳來，「拖完記得再用清
水拖一遍。」
「你們倆拿白色毛巾去幫蘇老師擦一下衣櫃頂。」
「學姐，這個不是這麼用的，我來示範一下。」
「詩雅居然會搞這玩意兒，我以為學霸都是隻一心學習的。」
「梓柔小心點，那個我來弄就行。
穎兒在衛生間清洗濾網，玩心大起地撩著水花。嘩啦一聲——「啊！」伴隨
著她的驚呼，半桶髒水潑在了剛好經過的小杰身上。空氣瞬間凝固。小杰的衣服
溼了大半，水珠順著髮梢滴落。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語氣壓抑：「穎兒，很好玩嗎？」
「我、我不是故意的！」穎兒慌忙解釋，「拿錯桶了！」
小杰深吸一口氣，把她抓到一邊：「你玩水別在這玩！你們都是女的無所謂，
我怎麼辦？等會你們衣服一溼，我眼睛往哪放？」
蘇惜妍聞聲趕來：「怎麼回事？穎兒你怎麼把他潑成這樣？」
「我車裡有備用衣服。」傅若昕立即轉身下樓，腳步有些匆忙。
小杰抹了把臉上的水珠，聲音已經恢復平靜：「你們主臥弄完的話，把客房
也收拾出來。雜物間等會我去掃。」他彎腰撿起翻倒的水桶，動作利落，彷彿剛
才的插曲從未發生。
詩雅默默遞來乾毛巾，梓柔趕緊低頭繼續擦拭櫃子。陽光依舊明亮地照著，
灰塵繼續飛舞，但這個剛剛開始的下午，已經因為這場意外而變得不同。
下午五點多，初秋的日光已褪去毒辣，變得溫存，斜斜地照進蘇惜妍的新公
寓。為了方便徹底清潔，沙發和餐桌椅早已被挪進客房和過道，此刻的客餐廳顯
得異常空曠。
電視背景牆那面光潔的白色鋼化玻璃，在夕陽下反射著柔和的光暈，這是蘇
惜妍看上這套房的重要原因之一——可以隨時化身教學白板。玻璃牆正對面，是
客房的窗戶。
客房並未完全封閉，上半部分採用了整面窗戶做隔斷，仰仗於小杰的動手能
力，此刻窗戶已能正常敞開，使得客廳與客房的空間連為一體，視野通透。
一臺立式空調靜靜佇立在主牆邊，而那個被小杰修好的吊椅，則悠閒地掛在
生活陽臺的門框旁，隨著微風輕輕晃動。
經過大半天的忙碌，空曠的地板光潔如新，物品也大致歸位，空氣裡瀰漫著
清潔劑和淡淡汗水的味道。
「晚上去吃火鍋吧，那邊有家還不錯！」穎兒的聲音在空曠的客廳裡顯得格
外清亮，她伸了個懶腰，彷彿一下午的體力勞動只是熱身。
「都可以呀，」蘇惜妍用毛巾擦著頸側的汗，臉上是鬆弛而感激的笑意，
「好好犒勞一下你們，今天真是辛苦大家了。」
「學姐的車一次性裝不下吧？」穎兒眼珠一轉，「要不我們先過去一部分人
佔座？我和依彤還有梓柔先坐一趟過去？」
剛從廚房走出來的詩雅語氣平靜：「我媽媽叫我晚上回去吃飯，家裡有聚會，
我就不去了。」梓柔則靠在一旁的牆邊，輕聲說：「我等蘇老師他們一塊吧，穎
兒你們先去就好。」
「依彤，那我們和學姐先走！」穎兒從善如流，拉起依彤和剛從陽臺晾完窗
簾回來的傅若昕出發。
小杰從生活陽臺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一箇舊扳手。他額前的黑髮被汗水浸
溼了幾縷，貼在光潔的額頭上。「搞定啦，蘇老師，你的吊籃。」他語氣平靜，
帶著點完成任務的鬆弛，目光掃過空曠的客廳，最終落在蘇惜妍身上，「但是這
個坐墊看著挺髒的，我建議重新買，100 左右就能解決。」
「誒，修好了嗎？是不晃了？」蘇惜妍有些驚喜地走向陽臺，輕輕推了推那
吊籃，果然穩固。
「嗯，」小杰點頭，將扳手放在牆角臨時擺放的工具堆裡，那是房東留下來
為數不多的有用物件。「剛才看了，就是那根固定的杆子少了個螺母，所以一直
晃，我直接拿去五金店配了一個。」他條理清晰地繼續，「你房間那個燈我上網
買了配件，等到了我再過來給你換。主臥那個馬桶，我弄了一下也還可以，後面
要是不行你再和我說一聲，我看看能不能換個閥芯。」他彙報工作時展現的可靠，
與平日在教室角落的沉默判若兩人。
「好，謝謝小杰，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蘇惜妍認真記下。
「原來的浴簾我剛剛也拿下來了，都很髒，就丟了，你重新買就行，尺寸發
你了。洗好的窗簾剛剛學姐都晾上了。」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通透的客廳和客房，
「其他的……小問題也得等你自己住進來才能慢慢發現。」
「小杰好厲害，有條不紊的。」梓柔遞了杯水給小杰，笑著稱讚，眼神真誠。
被梓柔一誇，小杰有些不自在地別開視線「梓柔也很厲害，廁所刷得可比我
自己刷的乾淨。」
梓柔抿嘴一笑：「要是穎兒聽到這話，肯定要嗆你。」
「誰比誰嘴毒那可不好說。」水一飲而盡。
「那走啦，事情都差不多做完了，我們過去吃吧。」蘇惜妍拍了拍手，拿起
手機。
「能不能不去啊，蘇老師。」小杰幾乎是立刻開口，語氣牴觸，剛剛的沉穩
瞬間消失「中午不去，晚上還不去啊？」蘇惜妍無奈。
「蘇姐姐，」小杰放軟了聲音，「你知道我不喜歡人多的環境的，吃的也不
會多自在。」
「你這個時候就知道喊我蘇姐姐了。」蘇惜妍嘆氣，「真的不一塊嗎？等會
你和梓柔，穎兒坐一塊，或者我坐你旁邊也行。」
「真不想去，很折磨。」小杰重複，語氣堅決，甚至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
背脊幾乎要貼上那面冰冷的鋼化玻璃牆。
蘇惜妍看著他這副樣子，知道強求不來：「那你現在直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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